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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姝月随着德妃去看望姁貴嫔,入了殿中,底下的人都不是很喜慶,雖然穿的豔麗,臉上卻沒什麽喜色,德妃訓斥了管事的宮女幾句便由玉梅帶着入了卧室看望姁貴嫔。
姁貴嫔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德妃見了忍不住皺眉,輕聲問:“姁貴嫔可還有大礙?”
玉梅道:“回德妃娘娘,貴嫔好多了,王禦醫說調養幾個月就能痊愈了。”
德妃似放心道:“那便好了,仔細當差,以後姁貴嫔好了少不了你的好。”
“謝德妃娘娘。”
“你出去吧,本宮有幾句體己話要同姁貴嫔說。”
玉梅為難地跱在原地不動,姁貴嫔有氣無力道:“出去吧。”玉梅這才出去。
游姝月聽她聲音飄渺的很,走近床榻看着她,姁貴嫔費勁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不會睜開了似的。
德妃只嘆息似的沉吟一番,似是在嘲笑姁貴嫔。游姝月以勝利者的姿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漫不經心道:“孩子沒了,真可惜。”
姁貴嫔卻得意道:“本宮又晉了一位,四妃之位指日可待。”
此人無可救藥。
游姝月一針見血道:“哦?是嗎?可娘娘還能懷幾次孩子?還能經得住幾次折騰?”
姁貴嫔不置可否。
先前皇後答應姁貴嫔,只要她幫忙陷害游姝月就晉她位,後來皇後以事未成為由拒絕給她晉位。今日老皇帝因為憐惜她昨日喪子才晉她位以表慰藉。
姁貴嫔身份不多尊貴,位極貴嫔已然是盡頭,德妃雖然是小官家的女兒,卻也是嫡女,況且還有過一個女兒,以姁貴嫔庶女的身份想與德妃比肩,簡直是異想天開。而她這次小産身子大損,若想再有孩子也不見得能生下來,所以她不可能每次都靠流掉孩子來晉位。
“郡主走吧,免得擾了姁貴嫔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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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兩人又去養心殿同老皇帝一起去給太後拜年賀歲,從安福殿出來後包興前來禀報,前朝裏大臣們都來給老皇帝賀歲了,讓老皇帝趕緊移駕。
游姝月去東側門等着夏黃公賀歲完一同回府。
今日開玺,東龍國又進入了新的一年,也許這是東龍蒼的最後一年。
游姝月兄妹與夏黃公同乘游府的馬車,寬敞些,夏黃公帶來的小厮則駕另一輛馬車緊随其後。
車裏,游姝月脫了羽緞,游奉關心道:“莫貪涼,反誤了身子。”說罷又與游姝月換了位置,用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小窗外吹進來的寒風。
游姝月心下一暖,問道:“哥哥何時就任?”
“就這兩日了。”
“兩日後還請哥哥幫個忙,多繞些路,替我送兩個人到上溪,屆時我會讓美景與你同行。”
游奉猜到是站出來替東龍孟德洗刷罪名的兩個官員,又想起老皇帝在養心殿同他說的話,便允了。
當年謀朝篡位之事,物證已毀,人證也消失大半,如今剩下的兩個人肯替東龍孟德翻供,再加上東龍孟德的苦肉計,廢太子,自由了。
開玺之後百官各就各位,夏黃公位居禮部尚書,廢太子洗白一事他理應上書天子,遵從祖制,重立太子。只是朝中肯定有人反對,認為新太子乃天意授之,新太子繼位已久,并無大過錯,不宜再立太子。
游姝月以為,這種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如何還是要看當權者的意思。至于老皇帝的意思嘛……除了她和知情者還沒有人猜對。
“義父,昨日之事關系微妙,皇上的心思難以揣測,以姝月之見,義父還是冷眼旁觀為妙。”
游奉抄着手道:“姝月說的是對的,夏叔千萬不要參與其中,不論哪一方都不要站。”
夏黃公見他們兄妹兩個如此默契,又說的如此隐晦,思忖了會兒便點頭答應了。只是朝中人不會放過他,他為禮部尚書,此事他若不表明态度,那些言官除了會逼迫老皇帝,肯定還會給他添上一筆,至于誰繼位他不知道,總之将來肯定有麻煩的。
馬車四平八穩地行駛着,突然急促停下,游姝月身子前傾,與游奉頭碰頭,游姝月輕哼了聲,游奉掀簾問道:“何事?”
美景道:“公子,無礙,只是與另一輛馬車撞了。”
美景策馬準備調轉下方向與那輛馬車錯開,結果那輛馬車的馬車夫也調轉了馬車,兩車又撞上了。
那輛車裏傳來清透的女聲:“怎麽了?”
游姝月聽是女人的聲音便阻止游奉下車,省的唐突了佳人。
游姝月下了馬車,見那馬車外表雖然尋常,卻是用黑楠制成的,又瞥見了馬車上并不明顯的侯府車徽,于是立于小窗旁低低婉聲道:“鳳來郡主見諒,下人駕車不力唐突了郡主。”
劉鳳來的聲音甚是悅耳,聽的人心裏麻酥酥的,徐徐道:“你我同為郡主,怎生客氣。鳳來近日感染風寒,不宜下車相見,恐污了忠秀郡主尊體。倘若忠秀郡主哪日得空,鳳來登門謝罪。”
“鳳來郡主還說我客氣,小事一樁,不必挂懷。”雖都是郡主,要論起來,劉鳳來還是比她身份尊貴些,而劉鳳來卻如此客氣,倒真讓游姝月十分意外。
“多謝忠秀郡主寬容,天寒地凍,忠秀郡主快些上車吧,免得着了涼倒是鳳來的不是了。”
“那便不打擾了。”
劉鳳來是劉平侯的女兒,游姝月在夏黃公壽宴上的時候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要說京城裏頭名媛裏誰最端莊,劉鳳來居一不二。她少有抛頭露面,而且露面必帶面紗,今日若不是趕來給老皇帝賀歲,恐怕衆人也沒有機會見到她。
回了游府,游姝月這幾日看膩了梅花,便想起夏天裏荷塘的風荷一一舉起的樣子,煞是可愛,于是挾着美景朝荷塘走去。
冬日裏荷塘只剩下見底的污泥了,或有結了冰的,整個荷塘破敗的像外頭的野地一樣,所以來這裏的人極少。
“天氣暖和了要讓人把荷塘都清理幹淨,再多種些不同種類的荷花,等蓮蓬熟了還能摘蓮蓬吃。”
“是。”
“對了,過兩日你随哥哥去上溪,把人安全送到,到時候拿着我的信物自然有人接應。”
“可是……”
“放心吧,府裏不會有事的。今夜我便着人布置下,以防萬一。”
美景武功高強,在京城皇後她們也不敢亂來,所以就算夜裏闖進來一個兩個的蟊賊美景還是對付的了的,若是她随游奉去了上溪,府裏的安全就有些令人擔憂了。游姝月早就想好了法子,若是有人闖進來她必定立馬知曉。
“那郡主千萬要小心了,若是遇上事了四皇子是個可以指望的人。”美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打心底裏替游姝月擔憂了。
“指望別人總要付出代價的,你只管放心,大皇子現在恢複了清譽,皇後跟太子都有的忙,一時半會管不上我,否則我也不會放心讓你去上溪。”
“是我多慮了,郡主心思缜密,事事考慮周到,美景自愧不如。”
“潛心修煉的人這些事上自然是要差些,心思越是純淨武功越是高強。”
“郡主所說的話倒是與我們的師傅不謀而合,師傅說,等人的心思覺悟到了一定的境界,功夫可以到達出神入化的境界,融于天地而使人不覺,借天地之力量化為己用。”
“哦?你師傅是何許人也?”
美景為難道:“我們發誓,死也不會說的。”
“我就是随口一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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