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萬冊福地就是畫天峰下的十二福地之一

麽回事?

賀瀾頗有些理解不能,不過礙于獸形時沒法說話,只能低聲吼了兩聲,讓季禾清醒過來。

季禾興奮了沒一會兒就恢複正常了,想了想,總待在這水潭邊上也不是一回事,打算帶照夜玉獅回浮雲殿去:“大白啊,咱回去睡覺吧,我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賀瀾赤金色的眼睛眨了眨,随即又甩了甩身上的毛,沒出聲,跟着季禾乖乖地往浮雲殿走了。

跟季禾一起待的時間長了,賀瀾覺得自己越來越容易被撩動情緒了,他忽然不想告訴季禾照夜玉獅的事情了,有些促狹地想要看看季禾在他獸形時會如何對待自己。

或者……還想要知道,季禾一個人時在浮雲殿裏都做些什麽?

照夜玉獅一直垂着的尾巴忽然動了動,似乎是無比興奮期待的樣子。

季禾滿心歡喜,對自己大半夜睡不着而出來散心的結果無比滿意——這要一直在睡覺,哪能撿來這麽一只聰明的又會用火系法術又會說出自己名字的獅子?

好吧其實這照夜玉獅就是人家浮薇養的,只不過前段日子,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而已。

回到浮雲殿,季禾把自己房間裏的地上扔着的幾個毛墊都堆到一起,想着先湊合一晚上,明天再重新給大白收拾個窩出來。

“大白乖啊,今天委屈你了,明天我給你弄個好點的窩。”季禾笑眯眯的,眼神示意它自己跑過去睡覺。

賀瀾伸出爪子捂住嘴巴,怕自己作為一個獅子笑出聲來太奇怪,讓季禾覺得驚悚。想了想,雖然自己不怕冷,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季禾把自己以前用過的毛毯拿出來吧。

他擡眼看了看季禾,示意季禾蹲下來,季禾不明所以,蹲下來看着他,“大白,怎麽了?”

賀瀾随即将爪子從嘴巴上拿開,搭在了季禾戴着儲物護腕的那只手上,眼神專注地看着季禾。

季禾低頭一看,得了,明白了!他将手搭到護腕上,心裏默念了一聲“開!”,在識海中搜尋着儲物護腕裏的東西。

寒冰長弓、玄冰寒潭的清水、大大小小的藥瓶……咦?還有一張姜黃色的用舊的絨毛毯?

Advertisement

将絨毛毯從空間中取出來蓋到大白身上的時候,季禾不禁又多看了兩眼大白,心裏暗自嘀咕:這哪像萬冊福地的那本書上說的神智未開的魔道血海的魔物?真是挺聰明的,不是麽?

作者有話要說: 麽噠,喜歡的寶貝兒們動動手指收藏一下吧!

☆、習慣

雖然跟一只獅子同處一室過了一夜,但季禾奇異地覺得自己的後半夜睡的特別好,居然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就這樣還是被一種莫名地被注視着的感覺給……吓醒的。

季禾懶洋洋地睜開眼時,腦子還是懵的,轉了轉眼珠,猛地看見正趴在自己床邊,眼神專注地注視着自己的照夜玉獅,先是吓了一跳,嘴裏‘嗬’地喊了聲,不由地往床裏滾了一下,這才清醒過來:“是大白啊,早上好!”

早上?這都能趕上吃中午飯了吧!賀瀾微微眯眼,赤金色的眼眸深處浮現一抹若有若無的戲谑笑意。

季禾覺得自己這兩天肯定是沒休息好,不然怎麽總會那麽輕易地從一只獅子的眼中讀出人家的各種情緒?

他伸手揉了揉大白的臉,轉眼瞥見窗外已經天光大亮,就準備起床穿衣服。

幾個月下來,素璇素瑤素玑素珮她們幾個侍女也逐漸接受了季禾經常在她們沒到之前就自己穿衣服的情況,每天早上只是趁着季禾還沒起床時就悄沒聲地把準備好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放到房間裏,再悄沒聲地出去。

季禾樂得見到這樣的結果,每天起床時穿衣服洗漱都成了一件特別愉快的事。

“大白啊你想吃什麽?”季禾穿完衣服,喝了口漱口水,嘴裏含糊不清地問,順便擡腳蹭了蹭大白的屁股。

賀瀾往後避了避,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季禾。

“哦對,你壓根說不出來人話。”季禾漱完了口,低頭見‘大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茬,稍微想了想,“走,我給你炖骨頭吃!”

賀瀾掙紮了那麽一下,表達自己并不想吃骨頭的意願。季禾笑眯眯的:“反抗無效,帶你去吃肉啊,多好的事兒。” 說完就準備帶着‘大白’出門。

季禾實在是太口無遮攔了點兒……賀瀾默默地跟在季禾身後往清岚宮的膳房走,這下是真的生無可戀了。

昨天季禾揍了他一拳後就直接跑了,實話說,賀瀾倒沒怎麽覺得尴尬,只是對自己在季禾面前突如其來的失态略略有些吃驚。等回了長風殿,大半夜的心裏莫名地焦躁起來,就化了原形跑去水潭裏洗了個澡,誰想到還能被季禾給逮到了!

這一突發奇想的行為,讓他意外地暴露在了季禾的面前,而神經大條的季禾,當時只沉浸在見到‘照夜玉獅’的驚喜裏,完全沒注意到‘照夜玉獅’的嘴角其實略略有點發青,那是之前被季禾下了狠勁的一拳的傑作……

賀瀾一路都在琢磨着要不要跟季禾說實話,卻一直沒找到機會,原因無他,季禾實在是太話唠了!

“大白啊,浮薇怎麽會給你起這個名字?”季禾摸摸下巴,一臉的興味,“不過要擱我估計第一反應也是大白啊,全身都是白的,還毛絨絨的,真的太可愛了!你真的是魔道血海裏的魔物嗎?魔物不是應該……紫黑紫黑的臉,大如銅鈴的眼,火紅火紅的頭發,身高八尺肌肉發達,可能特別容易沖動?”

賀瀾赤金色的眼睛斜着瞪了瞪季禾。

“你說你前段時間怎麽就沒出現呢?我跟你講啊,這幾個月我過的特心酸,剛開始沒飯吃,後來浮薇的大徒弟,哦,就是賀瀾,估計你也認識,他回來了沒兩天就拆穿我了!還差點殺了我!”季禾想起這茬就忍不住咬牙,“我問過他,我是哪裏露了馬腳,他說我到處都是破綻,真是太可惡了!好歹我也是個混過娛樂圈的人吶,還拿過新人獎啊最受歡迎男演員之類的獎杯啊!”

賀瀾甩了甩頭。新人獎?最受歡迎男演員?什麽東西!

“不過賀瀾人還不錯,大家都是人,誰沒個小脾氣啊,你說是吧?就是昨天我不小心揍了他一拳,感覺挺尴尬的……”季禾自說自話,還挺樂呵的,“昨晚睡不着,想着去給他道個歉什麽的,人家壓根沒在,回來就碰到你了!我這才叫因禍得福啊!”

賀瀾微微眯起眼,嗓子眼裏咕嚕了下,低低吼了一聲。原來是去給他道歉的……這孩子挺有意思。

“膳房到啦!”季禾把‘大白’拉進清岚宮的膳房裏,示意他在桌腳邊乖乖待着,蹲下/身看着‘大白’,眉眼彎彎,“我給你炖骨頭吃,別亂跑啊!”

賀瀾擡起爪子,輕輕地拍了一下季禾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了。

“真乖。”季禾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把‘大白’身上柔軟的毛,這才起身去洗手、炖骨頭。

賀瀾忽然覺得保持獸形也沒什麽不好。

雖然他不想吃肉骨頭,但看着季禾在膳房裏有條不紊地忙碌着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季禾忙了一會兒,将排骨放在砂鍋裏炖上,又給自己煮了碗番茄雞蛋面,才扭頭去看‘大白’,見‘大白’還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眼神專注地看着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還是土雞蛋好吃啊。”季禾用筷子攪了攪碗裏的蛋花,嘴角微微彎起,喝一口面湯,頓時有一種莫大的幸福感。

賀瀾正趴在地上,因為高度問題,只能擡起頭去看季禾。作為妖獸,他的嗅覺比人形時要敏感很多,先前季禾剛把排骨拿出來時,豬肉的腥膻氣讓他有點不習慣,但這會兒季禾面前的那碗面散發出來的酸香味卻很吸引他。

修仙之人的确不太在乎口腹之欲,但開過葷之後再吃素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賀瀾對自己眼饞一碗面的事實有些吃驚,看了一會兒季禾便又把頭轉了過去。

“哈哈。”季禾雖然是在吃面,但也分了點心神注意‘大白’,見它這個樣子,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然後就起身去挑了個又大又紅的番茄,洗幹淨之後,把番茄遞到了‘大白’面前,眼神裏有幾分戲谑:“吃吧。”

賀瀾琢磨着形象什麽的早就在季禾面前丢完了,便不去在意了,直接哇嗚一口就把番茄吞進了嘴巴裏。

“哎,大白你急什麽!”季禾從懷裏掏出條帕子幫它把嘴角紅色的汁液擦幹淨,頗有點無奈,“又沒人跟你搶!等會還得吃骨頭呢!”

賀瀾嘴巴張了張,帶着倒刺的舌頭在季禾伸手給他擦嘴巴時不由探出了一點,在季禾的手指上輕輕舔了一下。

“哎,好癢。”季禾縮回手,眼睛微微彎起,笑得開懷。

賀瀾沒想到季禾這麽敏感,略略怔了一下,本想笑出來的,一時忘了自己還是獸形,嘴巴張開後直接就是‘嗷嗚’的一聲低吼。

季禾啧了一聲:“大白啊,咱別動不動就吼啊叫啊的,浮薇都養你這麽多年了,別突然吓人啊!”

賀瀾擡起爪子,頂了頂季禾的肩膀,赤金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一人一獸鬧騰了一會兒,砂鍋裏炖着的排骨就溢出了濃濃的香味,賀瀾本來不怎麽喜歡吃排骨,這下也有點好奇——

先前嘗過幾次季禾的手藝,着實不錯。不知道這次簡單的炖排骨,會是什麽味道?

季禾将砂鍋從火上端下來,用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到一個小碟子裏,又将小碟子放到了‘大白’面前,“大白嘗嘗看!剛出鍋,小心燙啊。”

因為動物不能吃太鹹太重口的食物,季禾這次就沒加什麽調味料,只是加了一點點鹽,切了幾塊玉米和排骨一起炖。從外觀上看,這次真的是最簡單的炖排骨。

賀瀾低頭嗅了嗅,炖的酥爛的排骨很是清淡,又有着玉米自身的清香,感覺還不錯。

賀瀾猶豫了一下。

作為一只照夜玉獅,當着季禾的面吃東西倒是不打緊,以後要是身份徹底暴露了……着實有點,尴尬。季禾這樣又話唠又愛嘴上占便宜的性格,不吐槽他笑話他一下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吃吧吃吧,趕緊的。”季禾對‘大白’遲遲沒有動嘴的舉止有些納悶,他對自己做菜手藝還是很自信的,“我跟你講,賀瀾那家夥吃過好幾次我做的菜了,那麽面癱的一個人,吃飯的時候會笑啊!這排骨鐵定好吃,大白你有口福了知道嗎?哦,你要是不喜歡吃排骨呢,下次我給你換點別的,你這麽聰明又這麽可愛,關鍵是有毛絨絨的長毛啊,摸起來特別舒服,就沖這點我也得給你的待遇好點兒……”

賀瀾忍不住擡爪子抓了抓耳朵。還猶豫個什麽啊,季禾這麽話唠,真要讓他這麽自說自話下去,排骨都得涼了!

……

賀瀾最後在季禾‘溫和可親’的眼神注視下吃完了整整一砂鍋的排骨。

作為一只照夜玉獅,他的食量是很大的。

但那僅限于曾在魔道血海裏過活時,和同類自相殘殺後對其他妖獸的吞食,像今天這樣,僅僅為了飽食就吃掉至少兩斤的排骨的行為,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季禾擔心他吃不飽,炖兩斤排骨是當排骨不要錢嗎!

賀瀾默默跟在季禾身後回浮雲殿時,不覺開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行為。

可能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季禾在一起呆的久了,連吐槽都學會了……長此以往,他是會變成話唠還是會耍耍嘴皮子功夫?但平心而論,季禾羅裏吧嗦廢話連篇或者占點嘴上便宜的時候,他又不是很讨厭。

潛移默化裏,這樣的季禾就潤物細無聲地讓他接受了。

習慣可能真的是個很微妙的詞。他曾習慣了師尊的冷傲冷情,也在逐漸習慣着季禾的活力四射。

“嘩啦——嘩啦”,一人一獸剛一進門,房間裏的風鈴就響起來了。

“集英!有什麽事麽?”季禾撲到床上,在床上打了個滾,在集英問候了他之後坐起了身,頗有點興致盎然。

那邊的集英似乎笑了一下:“蓬萊島那幫人今天早上氣咻咻地走了,總算是不用再應付他們了。”

“哦,好事啊。沒準是瑤華在我這兒受辱太大,不想再搭理咱們了吧……我跟你講,賀瀾昨天露的那一手真是催人奮進啊。那會兒我特別想讓自己變得強大一點!”季禾啧了一聲。

“看來最近你們兩個相處得還不錯?”集英說,“這樣,蓬萊島的那攤子事跟咱們撇幹淨了,賀瀾進階元嬰又是流岚宗內的一件大事,正好既醉昨日說起他釀了點新酒,過幾日就能出窖。我預備七日後在琅嬛福地設宴,且慶賀一回,已經吩咐南山帶人去準備了。你們別忘了就成。”

季禾迷茫了一下,想起賀瀾成功進階元嬰的事,感覺确實挺厲害的,“聽你這意思,既然設宴,還得送禮吧?”

“那是自然。”

“你要送啥!”季禾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有些惆悵,“我還是他師尊呢,該送什麽啊!”

“小輩的禮物,有了心意就好。”集英笑了笑,“再者說,別人不知道,賀瀾還能不知道你是誰麽。估計他也沒把你當浮薇看,多半平時是哄孩子呢。”

季禾被集英戳到痛處,不覺鼓了鼓臉頰,憤憤地說:“你等着啊,宴席上他再不情願,不還是要對我畢恭畢敬的!”

那邊集英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忍住笑說:“浮薇要是知道你是這麽個性格,不知道他的神魂會不會掙紮着從沉睡狀态中醒過來……你這樣,太逗了。”

一旁趴着當背景的賀瀾深有同感,又擡起爪子摸了摸耳朵。

到了晚上睡覺時,季禾興致勃勃地給‘大白’弄了個新窩出來,又大又舒适,正想嘚瑟一下,一扭頭,‘咦’了一聲。

剛才不是還在呢麽?人呢……啊呸!獅子呢?

門關的好好的,窗戶雖然開了一扇,但就大白那個體型,要想毫無動靜地爬出去,也挺難的啊……季禾有些驚訝,還以為這一天多相處下來,‘大白’鐵定要跟着自個兒了呢。

走到窗戶邊上瞅了瞅,也沒發現什麽異樣,不知道浮薇以前是怎麽養‘大白’的,放養嗎?不然自己在這裏呆了好幾個月,沒道理昨天才看到‘大白’啊!

季禾心裏忽然有些焦躁,伸手揉了揉頭發,好容易找到個能耐心聽他叨逼叨的家夥,怎麽就又跑了!他這是有多招人嫌棄啊!

季禾心神不定地睡了一夜,早上早早就醒了,起床後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好吧,大白還是不在。

只能無比郁悶地洗臉刷牙,換上一身利落衣服出門去跑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麽噠,喜歡的寶貝兒們動動手指收藏一下吧!

☆、飲宴

“季禾!”

遠遠的就瞅見賀瀾在水潭邊上練功,季禾本來輕快從容的腳步不由頓了一下,沒等他上前打招呼,賀瀾就看到他了,手心的火焰一下子收回,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

跑個步都能碰上賀瀾,這幾率也是沒誰了。季禾撇撇嘴,去打個招呼好了。

“那個……今天空氣真不錯。”季禾說。

賀瀾挑了挑眉,右邊眉角上的那粒紅痣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多了些柔和,眼中卻有幾分意味深長:“是啊。空氣不錯。你到這兒來……跑步?”

季禾嘿嘿笑了笑,沒搭腔。

以前他跑步的路線裏沒水潭這一段,今天特意繞過來看看,多半還是想看看‘大白’是不是在這裏。好巧不巧地碰到賀瀾了。

賀瀾手心一翻,水潭不遠處的幾叢蔓草無風自動,繼而拔地而起,賀瀾又伸手捏了個訣,半空中的那幾叢蔓草中忽然燃起了火,沒一會兒就将蔓草燒了個一幹二淨。

季禾啧了一聲:“果然是元嬰期修士啊……”

“你現在到什麽階段了?”賀瀾勾起嘴角,微微垂下眼來看他。

“我不知道啊……怎麽看出來的?”季禾有些困惑。

賀瀾懶得麻煩了,直接從手上的護腕裏取了把尺子出來,“伸手。”

季禾将左手伸了出來。

這把尺子同先前曾用過一次的測靈尺長得有些相像,但顏色是仿佛火焰的紅,尾端更是浮着一抹流動的火焰,賀瀾将尺子貼上季禾白皙瑩潤的手腕,催動靈力,閉上眼,直接探進季禾的識海裏探看。

“徒弟,我感覺你就是個百寶箱啊。什麽東西都能弄出來的樣子。”季禾擡頭,瞅着賀瀾閉着眼無比專注的樣子,頗有些新奇,不覺伸手戳了戳賀瀾的肩膀。

下一秒手肘就被人狠狠制住,動彈不得!

“哎哎——”季禾連聲叫着,眉尖皺了起來,顯然被抓得痛了。

賀瀾只是下意識的反應,聽到季禾的聲音,趕忙松開了手,“下次別這麽鬧。修仙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外人突如其來的靠近。”

季禾略微一愣。

“對了,剛才我進你的識海裏探了一下,”賀瀾淡淡道,神情中卻有點意外,“已經到築基的中期階段了,再勤加修煉的話,估計不出一月就能進階築基後期了。”

“這麽快?我沒覺着自個兒怎麽煉啊。”季禾驚訝地睜大了眼。

賀瀾笑了笑:“這大概就是天靈根的特別之處了吧。不過修煉太快也有麻煩的地方,若是從築基進階金丹的話,你要扛的雷劫可能會久一點,而且得事先把全身的筋脈都重新梳理一遍,筋脈再生,更有助于靈根進益。”

“需要我要做什麽?”季禾問。

“沒什麽。平日你好好修煉就是。”賀瀾微微垂眼,靜靜地看着季禾,溫聲說,“進階之前,我會幫你準備好專用于筋脈再生的洗髓草。不用擔心雷劫,有我呢。”

季禾怔了怔。賀瀾這段時間明顯對他變得溫柔耐心起來,說他一點都不感動,那才是騙人的吧!集英真人口中的浮薇座下的溫柔耐心體貼的親傳大徒弟,大概就是這麽個樣子?

他牽了牽嘴角,微微一笑。

陽光暖融,水麗風清,清晨的陽光透過水潭邊密密的枝桠灑下細碎的一星半點,落在季禾微微勾起的唇角上,也落在他唇邊若隐若現的酒窩上。

賀瀾自覺不是個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此刻本來沉穩的心跳也忽然快了一拍。

季禾笑起來,跟師尊的冷清并不太一樣,多了點開朗也多了點朝氣。

還帶了點孩子氣。

卻讓人心裏有着意外的溫暖。

季禾忽然問起:“徒弟,浮薇不是養了只叫‘大白’的照夜玉獅麽?你見過嗎?前天晚上我在這裏見到它了,就給領回浮雲殿了,但後來又不見了,你知道它去哪兒了嗎?浮薇是一直放養它嗎?”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賀瀾面上神色換了幾回,終于把心裏頭的那點雜念給撇幹淨了。季禾實在是個很能破壞氣氛的家夥。

可這問題……明顯說明季禾腦子裏缺根弦啊!自己作為‘大白’跟他一塊兒待了一天多,這家夥一點都沒看出來他的本來面目?

說,還是不說,這是個問題。

最後,賀瀾還是選擇先暫時隐瞞:“對,師尊一直把‘大白’放養着,整個畫天峰都是它的地盤,它在各個地方跑來跑去是常事了,它想見師尊時,自然能找到師尊,不想見的話,你找也是找不到的。畢竟是魔道血海裏的魔物,心性不定,靈智未開,野性難馴的很。”

凡人都說“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到了他這兒卻打個颠倒,罵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不能吧……我覺得大白特別聰明可愛啊,怎麽會靈智未開野性難馴呢!好歹浮薇也養了幾十年吧!”季禾面上有幾分狐疑,奈何自己不了解情況,只能悻悻作罷,“算了,沒準它什麽時候就又想起我來了!你不知道,大白渾身長毛雪白雪白的,眼睛還是赤金色的,給人感覺好萌的!”

賀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自己化作獸形時可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公獅子,哪兒哪兒看都是威風凜凜兇惡骁勇的吧,在季禾眼裏,只看到萌了?

……

流雲峰,琅嬛福地。

琅嬛福地是流岚宗專用于宗門宴會的所在,同萬冊福地的藏書樓、禾黍福地的菜園、赤焰福地的火室不同,琅嬛福地是流雲峰半山腰上的一處極大的五進的古色古香的庭院,庭院裏按飲宴标準的不同,設有三廳六閣九樓,今天的這次宴會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便設在了六閣中的閑月閣。

閑月閣不大,但景致極為不錯,清泉幽咽,花木扶疏。流觞曲水,管樂叮咚。

“既醉見過師叔。賀瀾師兄,恭喜恭喜。”集英真人的三弟子既醉早早就到了,正指揮着宗門弟子擺宴,看到季禾跟賀瀾一同前來,便趕忙迎上前來,拱手見禮,一雙桃花眼裏滿是笑意。

季禾一副高冷模樣地點點頭,并不在門口停留,轉身就去了集英說好見面的閑月閣偏廳。

賀瀾則是笑了笑,跟既醉聊了幾句。

“看來浮薇師叔對師兄很是看重。”既醉手中把玩着一個白玉酒盅,桃花眼微微上挑,戲谑道,“先前羅鳴進階元嬰時,師叔可是只讓你意思意思地送了個禮來。到你這兒,這待遇可真不一樣。”

賀瀾輕咳一聲,掩過眸中一閃而過的暗色。

哪裏是待遇不一樣,分明就是不得不為之事啊!季禾一個人待在清岚宮,他也不放心啊。要擱師尊還在,估計也就是送個禮的事兒,不會那麽大張旗鼓地又送禮又來飲宴的。

“說說,師叔送你什麽禮了?”既醉促狹地挑挑眉。

賀瀾擺擺手,擡腳想往裏面走。

“哎喲,賀瀾師兄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既醉趕忙拉住他,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嘛,幹嘛不搭理人啊!”

賀瀾心知師兄弟幾十年,既醉一向玩鬧心重,但為人極有分寸,頗有眼力見,往日跟他關系也不錯,只能停下腳步,嗤笑一聲:“那禮物要是說出來,我怕把你吓個半死!”

既醉頓時好奇了:“什麽東西,還能讓你有這個表情?”

賀瀾伸手揉了揉眉心,一臉的無奈:“師尊送了我一幅畫。”想到那幅畫的簡單程度,他實在不想讓既醉知道畫上都畫了些什麽。

一張巴掌大的紙上,畫了個大頭粗腿小胳膊的小人,如果不是旁邊歪歪扭扭地标注着“送給我親愛的大徒弟賀瀾”這幾個字,他還真看不出來那小人就是自己!

“哎,浮薇師叔一貫就不愛親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既醉見他一臉的無奈,笑了笑,不再追問下去,“走吧。我前段時間釀的酒今兒正好出窖,正好讓大家嘗個鮮!”

閑月閣的偏廳裏。

跟季禾閑聊了幾句後,集英又呷了一口茶,淡淡道:“這次宴會後,你同賀瀾收拾一下,去一趟西北邊塞之地的雁行門。”

季禾驚訝地瞪大了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大哥,你在開玩笑?我們倆去?幹嘛?”

“別擔心。賀瀾已經進階元嬰,你們的行蹤對外又是秘而不宣的,輕易沒什麽人敢動的。”集英伸手扶了扶頭上的發冠,面色有些嚴肅,“蓬萊島此次尋求結盟不成,必不會善罷甘休。正道修仙門派中除了蓬萊島與流岚宗,就數雁行門為尊了。雁行門前不久剛換了掌門,咱們得跟他們打好關系,以防不測。”

季禾不是傻子,琢磨一下就回過味來了,但還是有些猶豫:“我才築基中期,賀瀾就算能打,也得以防萬一啊。雁行門倘若發難,我們怎麽辦!而我又不真的是流岚宗內的浮薇真人,你不怕我叛變?”

集英唇邊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相由心生。我雖不如浮薇那般會看人會算卦,也不至于完全相信一個不知身份來歷的人。你與浮薇長相一樣,至少說明你二人有些因緣際會。你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雖然恣意随性了一點,卻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再者說,流岚宗威名在外,你不至于為了無法确定的事,而放棄眼前的固有利益,你又不傻。再者說,流岚宗內可用的人其實也不多,燕赤峰上的那幾個長老,震一震小門派可以,若是去了雁行門,就有點不太夠分量了,還是得護宗長老或者宗主去才能顯出誠意來,更何況,相信他們,我還不如相信你。而我作為一宗之主,也不可能輕易離開宗門。”

集英這麽一分析,季禾簡直要驚出一身冷汗了。他這是何‘德’何‘能’啊,集英還能看得上他!明明就是個廢柴啊,被委以重任,還說得這麽信任,膽子都要吓破了好嘛!

見季禾有些猶疑,集英繼續趁熱打鐵:“也不是只讓你跟賀瀾去,南山這段時間進益不少,我想讓他也跟着,去外面歷練歷練。”

這是好處嗎?

尼瑪這是個隐患啊!

季禾不覺将手指放到嘴裏咬了一下,蹙着眉:“賀瀾知根知底,我不用擔心。萬一在南山面前露餡了呢。”

“既然要讓他跟你去,我便會安排好前期事務的。這點你不用擔心。”見季禾有答應的跡象,集英攏着的眉似乎舒展了幾分,又喝了口茶,站起身來,整了整玄色的廣袖長袍,“外面應該差不多了,先飲宴罷。你再考慮考慮。”

作者有話要說: 麽噠,喜歡的寶貝兒們動動手指收藏一下吧!

☆、桃花釀

季禾整個宴會上都有點心不在焉。

作為護宗長老,浮薇在宴會上的座位僅在作為流岚宗宗主的集英真人之下,對面便是燕赤峰上的三個長老留雲、燕風、衛岚的座位,不過三人輕易不會離開燕赤峰,今日宴會便沒來,座位也是空着的。

南山和既醉坐在他的斜對面,賀瀾則在他的下首,另有幾個宗門內由燕赤峰上的三個長老教導的出類拔萃的宗門弟子。

十幾個人言笑晏晏,觥籌交錯,氣氛一時很是熱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既醉站起身來,一雙桃花眼裏滿是融融笑意:“師尊在上,徒兒前段時間與南山打賭,在萬冊福地尋得一本釀酒古書,其中釀酒之法之新奇,世間難見,徒兒特意按書中之法釀了幾甕酒,今日正好出窖,便為這宴會助一助興可好?”

集英事先便從既醉那裏得知,當即點頭應允了。

既醉朗朗笑了笑,拍了拍手。

四個青衣侍女魚貫而入,低眉垂眼,步态袅娜,每人手中端着一個瓷碟,瓷碟上則是一把做工精致的瓷質酒壺。

四人站定,并不多言。

既醉笑着開口:“開始吧。”

左手第一個侍女緩步上前,從坐在尊位上的集英、季禾開始,依次為宴席上的衆人斟酒。

酒壺壺口本是封着的,随着侍女将酒斟下的動作,清冽甘香的酒香随即在整個宴席中彌漫開來。

美人如玉,酒香醉人。

季禾本來心不在焉的很,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菜,這下也被酒香吸引住了。

“此為青梅飲。”待侍女斟完酒退回原位,見衆人紛紛舉杯,既醉這才開口解說道。

好酒!這是季禾的第一感覺。

入口清冽,略帶酸澀,是青梅的味道,但細細一品,舌尖上跳躍的卻是若有若無的甘甜,入喉時又有幾分清涼,後味很是不錯。

接下來的兩壺酒分別是梨花白、杏花春。

“這最後一壺可是此次釀的酒中的極品,”既醉示意最後一個侍女上前斟酒,笑吟吟地說,“取春日桃花,擇妍麗花瓣用之,加糯米、靈泉水,又佐以上品果糖,密封儲之,三十日後乃用,名為桃花釀。”

既醉說的輕輕巧巧,實際上這壺桃花釀卻費了他最大的功夫,殷切地看着衆人品酒,臉上頗有幾分期待之色。

桃花釀入口,與先前三種酒截然不同的口感便驚豔了衆人。

“當真是好酒!”集英一貫在小輩面前端着,此次也不免有些心旌搖動,連連贊嘆。

這桃花釀本身就味道奇佳,衆人先前還只顧品酒,集英一出聲,底下弟子更是紛紛稱贊起來。

季禾手中還端着盛有桃花釀的酒盅沒喝,突然覺得穿越也并非是一件壞事。

青梅飲、梨花白、杏花春,以花果入酒,冠花果之名,本以為是古人附庸風雅之事,沒想到世間真有花酒果酒,而且酒味同以前喝的白酒、紅酒一類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甲之□□乙之蜜糖,花酒、果酒多數入口清冽回味甘甜,明顯更加适合中國人的口味。

真的好喝到爆啊!既醉真的是人才!

季禾細細看着手中酒盅裏的桃花釀,酒液上層隐隐泛着金光,微微一晃卻又迅速變換了顏色,清亮透底,聞起來亦是極為誘人的酒香。

耳聽衆人贊嘆連連,季禾忍不住了,喝吧!喝完了還想喝的話,厚着臉皮以師叔的名義跟既醉再要些吧!

一旁的賀瀾倒是淡定許多。

畢竟他跟既醉交好,以前雖然沒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