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萬冊福地就是畫天峰下的十二福地之一

看着他。

子時早就過去了。烏雲也已經散去,清風徐來,月色溫柔,淡淡的月光落在季禾的眉梢眼角,他的鼻尖還泛着淡淡的紅,長發散亂,實在說不上多整潔幹淨,可賀瀾忽然很想吻他。

賀瀾也确實這麽做了。

他低下頭,溫柔地親了親季禾的唇角。

季禾略微一愣,沒太鬧明白賀瀾怎麽突然發/情。

“我心悅你。”賀瀾伸手替他撩開粘在額角的碎發,久久地看着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又溫柔。

“不是……浮薇嗎?”季禾心裏之前的失落不知何時已經沒了,但看到賀瀾如此專注深情的模樣,卻不由自主地害怕。

高臺之上,雁行烈曾問賀瀾:“所以……你确定,你喜歡他嗎?”

而賀瀾卻回答:“我,我不知道。”

所以,他怎麽會不害怕。

賀瀾的手溫柔拂過他的發,他的眼睛,他的嘴唇,最後落在他的鎖骨上的一處月牙形的暗紅色傷疤上,輕輕地說:“這一處傷疤,是師尊帶我回流岚宗後,有一次我發狂,喪失神智,不小心在師尊身上留下的。”

嗯?季禾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他。

賀瀾這次過了很久,才輕聲說:“我喜歡你,這和你與師尊長得相同無關,你的真誠、熱情、堅強、時不時會吐個槽的自娛自樂,無疑都在吸引着我,讓我時不時地想親你,接近你,還想走得再近一點,想看到你哭泣歡笑的每一分每一秒。可同時,還有很多東西,很多事情,就像這一處傷疤,都會讓我想起師尊。數十年的師徒情分,以及在這期間,我和師尊共同經歷過的事情,我曾有過的熱切愛戀,可能會随着時間慢慢地變模糊,但它們真實存在過。我沒有辦法否認。”

季禾眨了眨眼,抿起嘴唇。

賀瀾握住季禾的手,将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處,溫柔地勾起嘴角,聲音低沉:“很久很久的以前,這顆心會因為獵殺了同類,生吞同類的肉,生飲同類的血而激烈跳動,後來,這顆心學會了擁有七情六欲,會因為師尊的一次贊賞一次傷心而開心或難過,現在,乃至将來,我希望是你,讓這顆心學會更多的表達情感的方式,無論歡欣喜悅,還是悲傷痛苦。”

“以前的事情,我可能一輩子也忘不掉,但我更希望,我們彼此能夠擁有和享受比以前更久遠的一天、一個月、一年,乃至數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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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一瞬間只能感受到自己手掌下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堅實又有力。

賀瀾沒再說話,只專注地看着他。

擱在數月前,他完全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

費盡心思,用盡溫柔地說出自己先前并不會說的情話。面對師尊時,思慕愛戀的情緒再外露,也會因為師尊的身份和性格而思量很多,可季禾……不一樣。季禾在他身邊時,即使很吵很鬧,即使有時保護不了自己,但他,會因為季禾的吵鬧而感受到生機與活力,會因為季禾有時無法保護自己而感到他的被需要。

自由而毫不顧忌地去愛一個人時,他所能感受到的,是實打實的輕松和發自內心的快樂。

雁行烈先前問他:“你确定,你喜歡他嗎?”

若是時光能夠倒流,再回到那一刻,賀瀾想,他一定會換一個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這顆糖不太甜?但是文如其名啊,對不對!突然有強烈的欲望想要開車啊,老司機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為什麽我還沒有寫到幹柴烈火的橋段!

可能真的是第一次寫仙俠太手生?連發生點河蟹的事情都覺得污?啊我什麽時候這麽純情了!咳,默默問一句,你們想看船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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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人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繼續發糖!麽噠!師尊都已經動心了,死鴨子嘴硬嘛,其實我已經寫到河蟹部分啦,那啥,一天一更不是還沒發到麽!再稍微等一等什麽的……打滾,求收藏!求評論!

賀瀾用盡畢生的語言組織能力告了個白,神色淡定而內心忐忑,專注地看着季禾,季禾承受着他‘深情’的目光,撐了一會兒,實在撐不住,最後還是笑出聲來了!

“哎!”

季禾本來在聽完賀瀾的“深情告白”之後心裏挺感慨的,琢磨着自己沒準還能感動一把,可他感動歸感動,莫名其妙想笑出聲是怎麽回事!

賀瀾氣結,低下頭在他唇角邊上親了親,再擡頭時,眸色沉沉:“我說了這麽多,你就給這麽個表情?”

不然咧?

季禾皺了皺鼻子,很想應景地回應一下,但心裏,總覺得又少了點什麽。真的就這麽幹脆利落地彎掉嗎?季禾突然很猶豫。

他喜歡賀瀾嗎?

實話說……是有一點的。但這份喜歡能夠強大到讓他做好所有的心理準備,長長久久地跟賀瀾在一起嗎?

他又不太确定了。

“算了,我不逼你。”賀瀾瞅着他滴溜溜轉着的眼珠,就能猜出他的心思,輕輕嘆了口氣,率先站起身來,“來日方長,我有充足的耐心。”

說罷,幽深火熱的目光意味深長地在季禾身上打了個轉,更是探出舌尖,暗示性地舔了下嘴唇。

季禾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

太太太過分了!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在撩人啊!

“虧我以前還覺得你又悶又無聊。”季禾撇撇嘴,擡頭看着墨黑的天空,頗有些惆悵,“我們怎麽出去?”

山谷不算高,但因為地形的緣故,在這裏不能使用法術,兩個人在這裏就等同于普通人,季禾想到這裏就頭痛。

賀瀾無聲地笑了笑,一把拉起他的手:“跟我來。”

從他們剛剛休息的地方往裏走,沒多遠就聽見水流的嘩嘩聲,季禾驚訝地看到面前突然出現的一條蜿蜒溪流,朦胧月色映在水面上,有種潋滟的美感,但他顯然沒忘記重點:“你怎麽知道這裏有條河!還有,有條河就代表我們能出去嗎?”

賀瀾伸手輕輕捏了捏季禾的手心,眼中閃現一絲促狹:“你猜?”

季禾默默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倒也真琢磨了一下:“不外乎是雁行雲告訴你的呗。你倆白天眉來眼去的,當我眼瞎啊!”

賀瀾略微一怔,随即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頰,莞爾道:“這麽喜歡我,連我倆‘眉來眼去’都記這麽清楚呢?”

季禾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頭,沒再說話,他素來臉皮厚,但也沒厚到上趕着承認賀瀾的說法的地步……他可能沒那麽喜歡賀瀾,但并不是不喜歡啊。

真誠又深情地告了個白,明明彼此都喜歡,還能遭到變相拒絕,賀瀾先前只能感嘆,自己這經歷也是沒誰了!可這會兒,看到季禾的反應,賀瀾的心裏忽然一軟,真想把這人摟到懷裏親親熱熱地親昵一番,季禾嘴上沒遮沒攔,看似經驗十足,但真實的反應卻是如此的青澀單純,被人調戲了之後,害羞的反應真是讓人心動不已。

雁行烈說他是撿到寶了,的确啊!

“害羞了?”賀瀾得寸進尺,忍不住進行進一步的調戲。

反正季禾已經見過他性格上太多的不同方面了,賀瀾索性在解放天性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更何況,剛說了要彼此多信任一點,他當然要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給表現出來!

季禾氣結,試圖冷淡地瞟他一眼,但望過來的小眼神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反而因為微微上挑的眼角而帶出幾分勾人的意味,賀瀾瞬間就不淡定了!

他頓住腳步,伸手環過季禾的腰,另一只手輕輕捏住季禾的下巴,迫使季禾擡頭看他,賀瀾微微笑了笑,眼中浮現一抹火熱:“乖孩子,來親一下?”

季禾徹底無語了。這人還真是各種惡趣味都來了是吧!

“哎你正經點。”他伸手推推賀瀾。

賀瀾促狹地湊近他:“既然你不主動,那就只能我來了,嗯?”微微揚起尾音的一個“嗯”字,又是毫無防備地蘇了季禾一臉,本來就意志不太堅定的季禾瞬間就投降了,推他的手半推半就地按在了他的胸口。

賀瀾先是溫柔地親了親季禾的唇角,見摟在懷裏的人不如剛才那般反應激烈,便探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季禾的唇瓣,在他的雙唇間緩緩研磨,彼此相貼的熱度讓兩個人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賀瀾摟在季禾腰間的手也沒閑着,在他的後腰上緩緩揉搓,還壞心眼地按了按腰窩上下陷的一處柔軟,季禾頓時就腳軟了,站都站不住,不得不抓住賀瀾的腰,以免摔下去,望過來的眼神裏不免就帶上了幾分委屈,眼角紅紅的,眼睛裏更是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霧氣。

賀瀾要是看到季禾這個樣子還能忍得住才是撞見鬼,舌尖靈活地撬開季禾的牙關,探入他的口腔內便是一陣霸道的逡巡。二人彼此深入地交換了對方的口水,過了許久才分開。

季禾在接吻的時候很投入也很沉醉,但一旦察覺到賀瀾的那處已經起了反應,硬/硬地戳着自己小腹時,立馬就清醒了,賀瀾對此又氣又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私心上來說,賀瀾是不想放開人的,單是接吻的感覺就已經震顫靈魂,誘人沉醉,若是再深入一步,又會是怎樣銷魂蝕骨的滋味?這根本不難想象。

但季禾明顯不願。愛又不是迫害,他要是真的提/槍/硬/上了,把人惹哭了,回頭哄都哄不回來……還好他有足夠的耐心。

賀瀾抱着季禾不撒手,季禾被他抱得緊,忍不住就動了動身體,耳邊卻有賀瀾的低語:“別動,我就抱一會兒,不幹別的。”

季禾這一晚上受到各種事情的沖擊實在太大了,眼下賀瀾的黏人跟原始的生理反應反倒沒讓他震驚了,不然擱平常肯定要耍耍嘴皮功夫,聽到賀瀾這麽說,便也安靜下來,順帶還在無聊的等待時間裏伸手揉了揉賀瀾的腰。

下一瞬,賀瀾的呼吸就是一沉,在他耳邊咬牙切齒:“亂點火又不負責滅火,師尊可真是過分啊……”

季禾手上動作頓時一僵,嘿嘿笑了笑,不敢再亂動。

他又不是傻子,真惹毛了賀瀾,不管不顧地做/了他,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賀瀾無奈地瞅了他一眼,實在拿這人沒辦法。

沒确定自己心意時,看季禾也就是覺得,這狗脾氣還挺可愛,真明白自己想要什麽了,真是看哪兒哪兒順眼,時不時的小動作就能無意中撩人一把,會撒嬌,會看眼色,身嬌體軟……咳,就是不太易推倒。

“沿着這條河走,沒多遠就能繞到雁行門內的一處藥圃,”賀瀾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恢複正經後就帶着季禾繼續往前走,“到那兒之後靈力就不受限制了。你可以試試能不能自己脫身。”

季禾被剛才的事兒弄得五迷三道的,腦子不太靈光,但還是保持了點清醒:“那為什麽嗜血獸沒有出現在那處藥圃?”

他只是随口一問,沒想到賀瀾真的知道,還順帶給他科普了別的:“那藥圃跟這處山谷之間還隔了一片迷疊花叢,嗜血獸懼怕迷疊花花香,自然不敢輕易穿越。雁行門之所以不敢輕易斬殺嗜血獸,多半還是修仙之人愛惜羽毛的緣故。嗜血獸雖然兇惡,但其內丹卻是煉精化氣能用的好東西,他們不殺嗜血獸,又何嘗不是因為有所求?”

季禾不由啧了啧:“可你剛才殺了有上百只嗜血獸!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啊!”

賀瀾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眸色暗沉了幾分:“它們既想招惹你,自然是要做好了被我誅殺的準備。”

他這話說的平平淡淡,但季禾偏生聽出了賀瀾沒有明說的寵溺意味,不争氣地再次紅了臉,連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果然,賀瀾一解放天性,徹底從悶騷變成明騷了!

“既然那山谷下不能使用法術,你又是如何做到用火系法術燒死它們,用藤條勒死它們的?”一想到從昏迷中睜開眼看到的那片恐怖的修羅場,季禾就覺得心悸。

賀瀾摟住他,把他往懷裏帶了帶,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臉,溫柔道:“還是吓到你了啊……是我沒注意,下次換個不那麽血腥的方式。至于那山谷下的法術禁忌……只是對人類起作用罷了。”

季禾頓時就明白了。怪不得賀瀾會化出原形來斬殺那些嗜血獸。

然後後知後覺地在想,賀瀾還是只從魔道血海裏出來的照夜玉獅啊……所以說,他要真的彎掉了,還不只是簡單的男/男相戀?

尼瑪……人獸?!

這物種跨得有點大啊……

☆、吃醋

季禾一想到人獸戀,就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人猿泰山》,想到電影中出現的一些限制級鏡頭就忍不住開始臉紅,心中天人交戰,臉上的表情糾結無比。

賀瀾低頭去看懷裏人,對他能出現這副糾結的表情頗覺稀奇,忍不住屈指刮了刮季禾的鼻尖:“想什麽呢?這麽痛苦的表情。”

表情很痛苦嗎?

季禾茫然地擡眼看他,似乎想從賀瀾的臉上看出點不一樣的東西,糾結半晌,搖了搖頭:“所以說,妖獸幻化成人形後,一丁點妖獸的特征都保留不了嗎?”

賀瀾差點被氣笑了。

“有沒有,你可以試試看。”賀瀾拉過他的手,摁在了自己後腰上,額頭與季禾的額頭相抵,暧昧地低聲笑起來,“這裏,有沒有覺得不一樣?”

賀瀾暗下運了下靈力,一條毛茸茸的獅子尾巴就從後腰上鑽了出來,蹭了蹭季禾的手心。

“妖獸剛化形的時候,因為法力不夠,還不能靈活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形轉換,但只要開始修習法術,根基逐漸深厚,就可以收發自如了。我好歹修仙修到元嬰期了,要還是半妖半人的,可沒把握能讓你這麽親近,”賀瀾收回尾巴,解釋着解釋着語氣就不正經起來,“你要有這情趣,以後我們多試試?”

試什麽?季禾本來想問,一擡眼,看到賀瀾眼中火熱而暧昧的光,頓時就明白了,暗搓搓地掐了賀瀾一把,啐了一句:“臭流氓!”

“是啊,臭流氓只想對你耍流氓。”賀瀾看見他臉紅就想調戲,更是調戲得越來越得心應手,“或者我可以找只白狐弄條狐貍尾巴,用點小法術,給你試一試。”

想到那個場面,季禾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雲荒大陸雖然不如天/朝情/趣/用品齊全,但架不住有人容易多想啊!

賀瀾倒是很有興致,他本身就是血海裏的魔物,有着普通人所不能及的對伴侶的占有欲,如今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季禾雖沒答應,卻也沒有直接拒絕他,對各種親親抱抱也沒有排斥,因而就對彼此之間更深入的事情有了更多的想象。

這一想,就免不了更有興致了。

季禾似是感受到賀瀾頗含深意的眼神,下意識地就把頭轉開了,心裏對于今晚發生的所有事,還是覺得有點接受不能。

莫名其妙地去聽個牆根,居然能翻騰出這麽多浪花來……他突然想起有一次,他睡不着,興致勃勃地去長風殿找賀瀾,最後出乎意料地碰到了所謂的‘大白’。

果然,好好睡覺是真的很有必要的!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很快就沿着河流到了賀瀾先前曾提到過的那片迷疊花花叢,月色下的迷疊花随風飄搖,迷疊花層層疊疊,甚是好看,連空氣中都是濃郁的迷疊花香。

穿過花叢時,季禾忽然說:“我想到一個說法,‘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們現在好歹也算是了呗!”

賀瀾這時正握着他的手,聞言捏了捏他的手心,輕笑:“可不能片葉不沾。”說着,手指輕輕一動,便摘了朵開得正好的迷疊花遞給季禾。

季禾不明所以地轉頭看他。

“剛剛表過情,總不能什麽都不給吧。那也顯得我太小氣啊。”賀瀾把花塞到他手裏,轉頭目不斜視地帶着他繼續走,聲音很是淡定。

季禾的手指下意識地掐着那支迷疊花,心忽然‘怦怦’地跳了起來。

即使不是女生,身處花海,旁邊又是自己有好感的人,手中還拿了支這人塞過來的花,季禾也感覺到面上微微有些發熱。

忽然感覺很喜歡迷疊花啊。

季禾微微轉過頭,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穿過迷疊花叢,就是雁行門內專門用來種植藥草的藥圃了。此時夜色正濃,園中一片靜谧,兩人也不由放輕了腳步,盡量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藥圃邊緣處的一處斷崖。

“躍上這處斷崖,就是雁行門待客用處的另一個園子了。”賀瀾擡頭看了看斷崖的陡峭山勢,解釋道,“出去後我們就可以走回鳴沙園了。”

“嗯哼。”季禾不知道怎麽了,看賀瀾如數家珍似的介紹雁行門的地形,心裏頗不是滋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雁行雲可真沒藏私,跟你說這麽仔細。”

賀瀾摟了摟他的肩,莞爾道:“醋勁兒都這麽大了,承認喜歡我有那麽難麽?”

季禾瞟他一眼,撇撇嘴,沒說話,賀瀾見他這樣,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是有股無以言表的喜悅,都吃醋吃這麽明顯了,再哄一哄,不愁聽不到季禾說“喜歡”。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容易了,賀瀾摟過季禾的腰,禦氣騰空而起,輕而易舉地就攀上了面前的斷崖,到了上面之後,他們也沒多停留,直接從半空中回了鳴沙園,直奔房間而去。

季禾前腳剛進了自己房間的門,賀瀾下一秒就擋住了他想關門的手,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天色已晚。”季禾朝他翻了個白眼。

賀瀾擺手:“沒關系。”

季禾實在不忍心再吐槽賀瀾的黏人程度了,只好讓開道。

他已經能預料到賀瀾接下來會說的話,果不其然——

“這房間裏只有一張床,可否委屈一下師尊,與徒兒共寝一床?”賀瀾笑笑,點亮了房間裏的燭火。

季禾咬牙:“我能說不答應麽?”

“不能。”賀瀾好整以暇地回道。

于是,“同床共枕”的戲碼再次上演,賀瀾這次更是明目張膽地把手搭在了季禾的腰上,只不過,在他進一步想要把人摟到懷裏時,季禾不動聲色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晶亮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于是,賀瀾把手繼續搭在人家腰上,心安理得地睡了。

只留下季禾一個人對着賀瀾那張臉咬牙切齒地糾結了半天,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好啦,看到師尊吃醋泥萌開心嘛?

哎!這兩天琢磨了一下,我其實攻受兩個誰都沒怎麽虐過啊,一直甜一直甜,雖然這糖的甜度沒那麽高嘛,好歹能吃啊!

過不了幾章終于能進入主線任務啦!打打反派升華一下感情什麽的,哦,作者是親媽,怎麽會虐人!

真是個憂傷的話題……下次開文一定要相愛想殺!堅定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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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掙紮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長假真美好呢……吃吃喝喝可以睡到自然醒!哦哦蠢作者繼續任勞任怨地給泥萌發糖……下一章我要放大招了!國慶節麽,不歡樂一點怎麽行!

哎喲最近一直在糾結現代都市降妖驅魔文的腦洞,balabala寫了一堆大綱,啊啊啊才發現這篇還沒有寫完!可能我要精分了……抓住一個梗就想趕緊寫出來,這是個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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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睡到快中午才醒。

還是被唇上突如其來的溫暖觸感給驚醒的!

他猛地睜眼,看到的就是賀瀾微微勾起的嘴角,這厮還笑着打了個招呼:“早安!”

季禾下意識地又把眼給閉上了——他選擇go die!這徒弟是自我解放天性後就開始一路崩壞了啊……連早安吻都給用上了!

“不起床麽?”賀瀾起得早,穿戴整齊、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看他,戲谑道,“再不起的話,我得考慮是不是要再來個早安吻?”

“別別!我立馬起床!”季禾大驚,趕緊坐了起來,因為起得太猛,早上又一貫的低血糖,頭還稍微暈了一下。

賀瀾見他伸手捂住頭,卻沒動作,一下就心疼了,玩笑還真開過頭了……伸手幫季禾揉了揉太陽穴,只能先轉移話題:“快中午了,你可以直接早飯中飯一起吃,雁行雲已經在外面等我們了。”

季禾太陽穴被賀瀾手法輕柔地按着,又因為賀瀾自身火系靈根的緣故,連指尖都帶着暖暖的熱度,讓他一時間覺得很是舒服,連帶神思都有些倦怠,聽到賀瀾說話,反應了一會兒:“我睡了這麽久啊……都快到鴻門宴的時候了?”

賀瀾輕聲“嗯”了一下,笑道:“南山醒的極早,早上看到我從你房間出去時,臉色都變了。”

“你跟他較什麽勁?”季禾不解,下床開始換衣服,見賀瀾自覺地轉身背對他,忍不住笑了笑,“好歹都快兩百歲了,你看他跟看一孩子有區別麽?”

賀瀾淡淡地說:“原先是他打師尊的主意,現在是他打你的主意,無論什麽時候,這都是個情敵。”

“哎!沒勁兒。我又不會喜歡他。”季禾恍然大悟,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他的後背看,頓了頓才說,“哦,我也沒說喜歡你。”

前半句還能讓賀瀾心情愉悅那麽一下,後半句就不是那麽好聽了。

賀瀾轉身看他,正想開句玩笑,忽地就愣住了。

季禾衣服只穿了一半,寬大衣袍的袖子剛剛套進去一只,被賀瀾這麽直勾勾地一看,手上的動作下意識的就是一頓。

今天是個晴天,季禾房間的窗戶又極大,明亮耀眼的陽光就這麽無遮無攔地灑落在整個房間裏,落在季禾白皙圓潤的肩頭上,以及胸前若有若無的兩點上,他正抓着衣袖的手臂潔白如玉,□□的上半身沒有絲毫贅肉,小腹平坦,腰身勁瘦,卻又似乎蘊藏着無盡的力道。

而鎖骨上若隐若現的那處暗紅色的月牙形傷疤,在明媚的日光下卻仿佛鮮血般耀眼。

兩人相互對視,彼此都沒有說話。

賀瀾一步一步走向他,直到手指觸碰到季禾的指尖,從他手中把衣服接過來,終于開口,聲音喑啞又低沉,卻又十足的性感:“徒兒服侍師尊更衣。”

他一字字說的極慢,似乎是想要給季禾反應的時間,抓着素色長袍的手卻力道十足,季禾無奈地看了一眼,急于擺脫現下的尴尬局面,胡亂地點了個頭。

于是,本來簡簡單單的半刻鐘就能解決的事情,賀瀾愣是用了三倍的時間,一個動作都能拆分成三個動作來做,到最後季禾實在抓狂了,在賀瀾的指尖挑逗性地按在他後腰上時,終于下決心掐住賀瀾的手腕,惡狠狠地瞪他:“再穿不好我就喊人了!”

喊人?這怎麽行……賀瀾不敢再多逗他,趕緊三下五除二幫他把衣服穿好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借系腰帶的機會松松地抱住了季禾。

溫香在懷,賀瀾真想讓等在鳴沙園正廳的南山和雁行雲都見鬼去吧!

賀瀾這麽突然的一抱,季禾愣了愣,一反剛才的惡狠狠,安順乖巧地趴在他胸膛上,聽到賀瀾胸腔裏堅實有力的心跳聲,季禾也沒排斥,反而還覺得有點……踏實,開心。

可能……是真的要彎了吧。

他默默地想,放棄掙紮吧,少年!

季禾擔心了一天的“鴻門宴”,其實也不是“鴻門宴”,雁行烈擺明了态度,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就行。

賀瀾和季禾都不是太意外,畢竟昨晚發生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讓雁行烈見到他們的誠意了,反而是南山,全程屬于懵逼的狀态。

看到那三人觥籌交錯間盡是言笑晏晏,雖然言語間有點打機鋒,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裏頭的玄機啊!

什麽時候就已經達成共識了?

南山默默地喝完杯中酒,百思不得其解。

宴會将散,雁行烈笑呵呵的:“這般時節,西北風光甚好!浮薇真人和賀瀾小弟難得來我雁行門,不如多待幾天,也好讓我略盡一盡地主之誼。”

來時路上,賀瀾就已經跟季禾提過這事,季禾對雁行門兩眼一抹黑,現在對賀瀾又不是不信任的,當然聽賀瀾的。

眼下見雁行烈提起來,遂沒多猶豫就點了點頭。

南山一臉驚訝地看向他:“師叔!”縱使雁行門現在是友非敵,但在此地盤桓良久,也并非良策啊!

“我心中自有考量,不必多言。”季禾瞟了一眼南山,一臉的高深莫測。

心裏卻在想,等宴會散了得好生問問賀瀾,為什麽要同意留在雁行門!明明知道雁行烈就是三百年前身死的魔道風雲人物,沅陵老鬼啊!即使有點交情,他也不怕有危險嗎!

南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正與雁行烈低聲說話的賀瀾,眉宇間多了一分狐疑。

沒多久宴會就結束了。季禾顧不上去管南山,拉着賀瀾率先離開,想要一解心中疑惑,順帶溜達溜達熟悉下雁行門的地形:“為什麽要留下來?”

賀瀾的手搭在季禾的肩上,淡淡地說:“我是照夜玉獅啊。”

“嗯?”季禾不解,扭頭看他。

賀瀾解釋道:“照夜玉獅出自魔道血海,而沅陵老鬼本身原先也是魔道中首屈一指的風雲人物。”

“所以你想站隊?”季禾恍然大悟。

賀瀾笑了一下,低頭溫柔地親了親他的發頂,“沒那麽嚴重。昨晚你應該也聽到他說的話了,他當年在那麽多人的圍攻下拼死逃出血海,但情急之下內丹一分為二,一半随着神魂逃出血海……”

“另一半散落成灰,浸潤魔道血海的彼岸花,成了花肥!”季禾下意識地接話。

“所以啊,一切因果可能真是冥冥中注定的。”賀瀾略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思,“沅陵老鬼身死時,我還尚未出生,但當我出生并逐漸成長時,魔道血海的彼岸花就已經開得無比秾豔熱烈了。對于一個幼獸來說,還有什麽會比好看的東西更有吸引力的?有一次,我誤食了彼岸花,火燒火燎地折騰了一下午,但之後沒多久,就突然神智開化了,再過了三兩年,就遇到了偶然來到血海的師尊。若不是我那時已經神智開化,不同于魔道血海裏的其他魔物,師尊恐怕也看不上我,更不會帶我回流岚宗了。”

季禾一臉驚悚地看着他,被心中的猜想給吓了一跳,猶豫着問:“所以你神智開化……有很大程度上是沅陵老鬼的內丹之功?!”

沅陵老鬼的內丹成了花肥,浸潤彼岸花,賀瀾又誤食了彼岸花之後沒多久就神智開化,前因後果一聯想,根本不難猜。

賀瀾點了點頭:“沅陵老鬼修為深厚,固然只是單純的一半內丹,那修為也能抵上普通人修仙百年的靈氣了。世間妖獸何其多?我如今不足兩百歲就進階元嬰,而妖獸只要能夠進階元嬰,化神期也不會相距太遠,先前可能會覺得是自己根骨還不錯,昨日聽他那麽一說,畢竟是在無意中承了他的情。如今貿然提出離開,恐怕不妥。”

季禾卻想到另一方面去,有些擔心地問:“沅陵老鬼,會不會要你把那一半內丹的功力還給他?”頓了頓,補充道,“你看啊,他有那麽多要對付的人,恐怕各個修為都不差,以他現在的修為,能應付的來?”

“你在擔心我?”賀瀾問。

“不想我把那半修為還給他的話,只有我的修為比他高才行啊……”

“說了等于白說啊。”季禾啧了啧。

“那可不一定。”賀瀾屈指刮了刮季禾的鼻尖,笑容裏有幾分暧昧,“莫若我們雙修,彼此修為都能大漲,沒準就比沅陵老鬼厲害了呢?”

雙修?季禾臉皮薄,頓時就紅了,瞅着賀瀾一點都不正經的樣子,不禁罵了一句:“精/蟲上腦啊你!”

話是這麽說,季禾還是忍不住多想了,尤其是想到早上穿衣服時賀瀾的手時不時地按在不該按的地方時自己快得不行的心跳,季禾就覺得腦子裏跟燒了鍋咕嚕咕嚕的沸水似的,根本靜不下來。

不過看賀瀾這麽一副随意的态度,至少短時間內沅陵老鬼還是把他們當友軍的?

賀瀾伸手摟過他的肩,帶着他往前走:“除了我的緣故,還有一方面的考慮就是你了。”

“啊?”季禾呆了一下。

賀瀾失笑:“現在你是徹底不把修仙當一回事了?都不知道自己修到什麽程度了嗎?早上你沒醒,我就探進你的識海裏查看了一下,築基期将滿,不日就能進階金丹了。”

“從雁行門到流岚宗,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和南山同在飛舟上,你若是要進階,無論如何也瞞不過他,不如留在雁行門,得空了我帶你出去,在雁行門外找一處地方渡劫。雖然你的身份被南山知道了也沒什麽關系,但畢竟還是這樣更保險。”

季禾有點心虛,又有點感動。心虛當然是自己确實把修仙沒太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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