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霍連寒着一張臉, 每往那兒靠近一步,便聽得真切一分。

自從收養阿福,雲今對?這小家夥格外愛護, 甚至有些溺愛。阿福偶爾調皮雲今也?只是笑笑都随它, 有時還會握着阿福的爪爪誇一些他聽了都替阿福臊得慌的話。

現在,阿福被這人?的蹴鞠砸到, 雲今竟然都不發作嗎??怎麽還和?顏悅色同他見禮!

然而再走近些, 霍連便可聽出雲今語氣中的怒意。

“你這蹴鞠是實心的, 又那麽高?速飛來砸到身上很疼,何況是這樣小的狗狗。”

“再說曲江邊那麽多空地?,這附近都是小娘子搭的裙幕, 視野遮蔽,若是球橫空飛來都沒法躲開!”

那位郎君很有耐心地?聽完雲今的話, 一臉慚愧, 連連告罪,又道?:

“在下家中也?養了幾只拂菻犬,很能?感同身受娘子的愛犬之心,且寒舍配有一名獸醫師, 娘子若不放心,可攜小犬前去瞧傷。”

霍連暗罵一聲, 牙關咬緊,大步上前立到雲今身邊, 朝那人?冷聲:“不必麻煩!”

雲今一怔, 轉而露出欣喜的表情,眉頭都舒展了, “你回來啦。”

不得不說,這對?霍連來說很受用。他那麽些酸溜溜的小心思瞬間丢光。

雲今拉了拉他的衣袖, 軟聲說:“你別那麽兇,阿福沒事,我只是想同這位郎君說在這邊蹴球很危險,容易傷人?。”

霍連嗯了聲,抱過?阿福檢查,小家夥見到他也?很高?興,抱着他的手嗅個不停。

餘光瞥見那男子還站着,霍連有些不悅,難道?他看不出這兒沒他的事了嗎?

“在下秦衡,家住宣陽坊東街,萬年縣廨北,娘子的愛犬若有任何不适,可至寒舍尋某,某定當一力?負責。”

郎君說罷,又道?了回歉,這才将鞠撿起,回去招呼同伴往更遠處遷移。

Advertisement

霍連略擡眉骨,盯着那人?走遠。

總覺得和?陸顯庭是一個款,看起來翩翩君子有禮有節,但……哪個正人?君子會随便把人?往家裏招?肯定沒安好心!

“霍連……”雲今踮着腳戳了戳他的臉,令他回神,“咱們從前和?這秦郎君打過?交道?嗎?我怎麽覺得他有點眼熟?”

“宣陽坊那地?界一堆的達官顯貴,就算見過?也?是在祖母喪禮上吧。”霍連随口答了句,垂眸看她。

今日晴好,在戶外呆了這麽久雲今的兩頰曬得有些透粉。霍連上手捏了捏,是同夢境裏一樣的柔滑觸感。

雲今一觸到他灼灼的目光,往後退了退舉起阿福說:“還是去獸醫館看看吧。”

雲今原本還想叫上赤珠,赤珠卻識眼色地?擺手,說她來收拾他們先走。

這樣一來雲今有點不好意思,從獸醫館出來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霍連自然瞧出端倪,索性徑直帶她去了昭國坊的別院。

首次踏足此地?,雲今和?阿福都頗覺新?鮮。

只是還沒等細看,霍連将亂跑的阿福拎起來交給護院,一言不發地?抱起雲今往內室走。

“做什?麽啊?”雲今失聲,不斷拍打他。

霍連反手阖上門,邁開長腿須臾間抱着她倒在榻上。

此處平時只有人?定期打理,毫無居住痕跡,顯得格外清冷。雲今瑟縮了一下,旋即臉頰被擡起,霍連熟稔地?含住菱唇,舌尖碾過?唇珠,嘗到一絲清甜,若有似無的格外勾人?。

“竹子味?”

含糊在唇齒間沒聽清,雲今分辨了好一會兒才回他:“是扶芳飲。”

“我嘗嘗。”

嘗什?麽啊!雲今的臉瞬間布滿霞色,推着他說:“大白天的你……不好。”

“關起門來沒人?能?看到。”

呼吸逐漸加重,悉數灑落她腮邊,霍連雙臂锢着她,不由分說地?将人?按緊,近到能?聽清對?方的心跳,随後微微側頭去輕咬她的耳垂。

心頭無法痛快抒發的渴念在這個時候加速聚集,下意識就找準這裏,舌尖沿着耳廓緩慢而細致的去舔,每每着力?于此處雲今的意識很快就會薄弱,人?也?會軟軟的依偎他。

可是今天不知為何雲今很難進入狀态,霍連微微松開她,啞聲問:“想我了嗎?”

“嗯,想的。”

雲今望着他的眼,清了清嗓,“我當然有想你,而且知道?你也?想我,不然剛才我就堅持要把赤珠一起帶着了。霍連,我們倆就那樣走掉不太好,留赤珠一個人?哎。”

“指責我?”

“你知道?不是。”雲今想蹬開他,卻動彈不得,急躁起來就咬他,逮着什?麽咬什?麽。

霍連嘶了聲,擔心被她咬出火來一發不可收拾,連忙按住她的肩将人?調轉了個身,兩人?如兩個勺子一般疊靠在一起。

他嘆,“對?我這麽兇,怎麽不見你兇別人??”

她聲線本就偏軟一點,就算滿身火氣同人?吵架,人?家遠看還以為在友好交流呢。

可對?象換成他的話,她就好像多了很多戰鬥力?,下嘴下手都不客氣。

雲今明白過?來,“你在吃醋嗎?那個郎君我都不認識他,說幾句話罷了。而且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再說如果是故意的我可不會放過?他,人?蓄意傷狗律法裏也?有規定可尋的,是可以論罰的。”

霍連低笑了聲。

“笑什?麽啊。”

他道?:“笑我們兩個吃醋來吃醋去,滿屋子都飄着味兒。”

“雲今,你說将我們的關系落實了,是不是就不會總胡思亂想了?不然以後你進了将作監,天天接觸一堆人?,我時常擔心你看上更合心意的人?,将我踹了。”

特別是将作監的人?至少和?雲今有共同愛好,能?聊得到一起去。霍連想想都覺得牙根發癢。

“那日在木樨樹下問你的,還沒回我。”霍連道?:“花開之時我們成親,可好?”

雲今沒有言語,霍連繼續道?:“我可以等你,但是我更想光明正大牽你的手,光明正大關心你,光明正大對?那個姓秦的郎君說我是你夫君,不要随意邀請我的夫人?去他家,我會不高?興,我會擔心我夫人?的安危。”

“還有,當人?家說你和?別人?很般配的時候,我可以理直氣壯告訴他們,我才是你的夫君。”

雲今垂眸握住他的手,暖聲說:“知道?了。”

“什?麽就知道?了,你同意嫁我?”霍連挨過?去,尾音上揚。

“不是。”雲今道?:“我是說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麽不高?興了。”

她轉過?身來面對?他。

以一種好奇的探讨的口吻講:“我好像知道?男女?之情和?其他感情之間的區別了。你說是不是因為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産生?很多強烈的情緒,諸如自私、占有欲強,想要單獨而絕對?的擁有對?方,想要對?方眼裏只有自己?”

“至少我是這樣的。”霍連說。

“那如果我們都格外注重和?異性保持距離的話……”雲今眉尖微蹙,“像是被約束了。”

主要是這世道?太多人?成親前根本不認識對?方,婚後才開始相知、磨合。而他們兩人?經歷過?生?死,重來了一回,便比別人?多出一些相處時的不同。

雲今也?不想讓霍連失去感情方面的安全?感,但正如他所說她身為塑匠會接觸很多人?,這是不可避免的。

她相信霍連不會因此不讓她出門。可是過?多的争風吃醋必然會消耗他們之間的感情。

雲今将自己的想法告予霍連。

并且主動抱住他,眸色認真道?:“我們成親吧,如果這樣可以令你安心一點。”

霍連訝異,随後展臂回抱,用力?地?抱緊。

他知道?說出這樣的話對?于雲今來說做了很大的讓步。

“幺幺。”

每次霍連這樣叫她而又吻着她時,雲今總是格外羞赧。她攬過?他的脖頸,輕吐息,“你不要亂親,讓我親一會兒吧。”

霍連不允,她的親法如同将他的意志捏在手裏緩慢磨來磨去,時間一拉長更難捱。

他呼吸濁重地?說:“公平點,我親一回你親一回。”

雲今遲疑片刻答應了,并且要求她先。

霍連只好化為木胎泥塑,任由她挂在身上親吻。良久,他按了按眉骨,一把握住纖細腰肢,問:“今晚留下來?我明天休沐。”

雲今怔然,又聽他講不弄在裏面,這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她恨恨掐他一把,“成親之後才可以。”

霍連沉聲:“半年之久。”

他不是嫡長孫不用為祖母服喪一年,但既然給皇帝留了個孝順的印象,那就要貫徹到底,等喪期過?去才好娶親,這先前也?是同雲今講過?的。

“那正好到秋天木樨花開啊,”雲今說:“你不會等不了吧。”

“我是等得了但侍奉你的心等不了。”

說罷,霍連将雲今調轉過?來,握起她的膝部往旁側推開。

如那晚的夢境。

是另一種吻。

……

後來,霍連打水來收拾了一番,将雲今抱在懷裏說起了正事,“姜婕妤和?我們不一樣,她只是夢到很多前世發生?過?的事。”

他悉數道?來。

“豹子能?那麽聽話嗎?你沒傷到哪兒吧?”她起身想解開他衣裳看看,但見他的表情便知無礙,遂又躺回去。

霍連與她十指相扣,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好得很,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心裏有個數,到時候任命下來不會打個措手不及。”

雲今困惑,“那我們和?姜婕妤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嗎?”

我們二字令霍連心旌搖蕩不已,他垂眸望去,“是我們和?姜婕妤,以及聖上。”

“至少現在是這樣。”他補充。

望見雲今擔憂的表情,霍連捏了捏她的粉腮,故作輕松地?說:“先前還想着你要是喜歡那種書生?氣,常科我不在行,大不了去考個制科,現在妥了,考個武舉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嗯?誰說我喜歡書生?氣。我又不是喜歡某一類人?,我是喜歡具體?的人?。”雲今說着說着剎住話頭,問:“武舉人?是什?麽,你不是已經進千牛衛了嗎?”

“科舉殿試過?後聖上就會下旨,開設武舉,首次武試特殊一點,相當于給武官的一場晉升考試。”

往後就要如同科舉一樣從民?間廣招人?才,大批新?鮮血液湧入武職,成為天子門生?,唯奉天子號令。

兩人?靠在一起說了一通,雲今忽然記起:“我考過?了将作監初試,還未慶賀呢!請你去吃古樓子怎麽樣?”

“……這個天吃羊肉,燥。”霍連意味深長地?回了句,還順手理了理方才被瀕臨浪尖的雲今抓亂了的頭發。

雲今并未察覺,烏眸微閃,正在思量可以替代的食物。明明他很喜歡古樓子啊。

但轉念一忖,既然是她請客就選她喜歡的好了。

“去吃炙豚怎麽樣?聽別人?講顏色如琥珀似黃金,我還不信,和?傅七赤珠去過?一回才知道?那是刷了蜂蜜的,炙烤的東西一刷蜜就特別特別香,皮也?會特別特別酥脆,裏面肉還是細嫩的,滑香腴潤不膩口。”

雲今搖着他胳膊說:“都這個時辰了你不餓嗎?哎呀你會喜歡的,去吧去吧……”

霍連無聲而笑,應了她。

細嫩滑香,他确實喜歡。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