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血池血魔(二)

妙然仙子猝然站起身,一向冷靜端莊的她竟有些破音:“那邊有什麽!”

她這一聲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解嶙身上,解嶙遁無可遁,只能在一道道并不和善的目光之中緩緩握緊天征。

天征在解嶙的識海之中,輕緩開口:“解嶙,來者不善。”

解嶙看着那只血魔,內心一寸一寸地涼了下來,道:“我知道。”

瀚辰沒有露出什麽表情,血魔已被少卿君束縛住,瀚辰便收了劍,漠然地掃了一眼被衆人圍攻着的解嶙和已經被捕的血魔,重新坐回座位上,看戲似的俯視下方。

少卿君薄涼一笑:“我說呢……哪來的妖氣,原來是有條蛇從不知哪的陰溝裂縫爬進來帶過來的呀。”

解嶙擰緊了眉頭。

他上輩子那麽讨厭少卿君,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少卿君不管幹什麽,上來往往便是要先貶低一番妖類,好像妖類真的肮髒醜陋一無是處。

少卿君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出手,欲将解嶙當場擊殺,解嶙不欲動手,但無奈那些人越發猖狂,出手愈發狠辣,解嶙光靠閃避已無法自保,萬般無奈之下揮劍抵擋,可在他劍擡起的那一瞬間,少卿君嘲諷的聲音就在整個大殿裏回蕩:“妖物就是妖物,披着人的皮囊又能如何,內裏髒得不成樣子,還不是陰溝裏的東西,上不了臺面。”

解嶙橫劍擋下逼命一招,揚首看向少卿君:“是啊,有的人披着人皮,下面是妖,頂多算個東西;可有的人披着人皮,下面的都不是個東西。”

解嶙意有所指,直叫少卿君聽得一張臉青白交加,頓時,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解嶙身上,從而忽視了手中還禁锢着的血魔。

瀚辰怒斥:“少卿!”

少卿君猛地回了神,但血魔狡猾無比,他那一張恐怖的臉,頓時轉了回來,輕而易舉地就掙脫了少卿君的禁锢,他行動敏捷,叫人難以預測,妙然仙子一彎柳葉眉緊緊蹙起,揮手而出柔韌白練,白練如捕獵的蛇,勢頭很猛,齊齊朝血魔的手腳沖去,企圖縛住血魔,奪走它的自由。

然而血魔并非善類,它的身體扭過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全部繞過了妙然仙子的白練,而它已經找準了一個方向,就是解嶙這邊!

“妖物!你竟與血魔勾結,欲放出魔物危害蒼生,你果然心思歹毒!”解嶙剛剛攔下奪命一招,厮鬥之中他挂了些彩,心情不佳,轉頭一看發出此等言論的就是那個攪屎棍謝運,頓時怒氣攻心,手中的力道沒有收住,一劍刺傷了對面與他纏鬥之人,轉頭對謝運怒道:“你怎還沒死!”

劍尖入肉的那一瞬間,解嶙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難以輕易地走出泰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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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運仿佛終于找回一些自己的場子,開口便道:“妖物,你終是本性難改,竟衆目睽睽之下傷人性命,你真是……”

說完他還拂袖轉身,仿若接下來的話有多難以開口一樣。

接着便有人緊跟着他附和“妖物其心必異,心腸全都是黑的!”

“他到底是怎麽進來的?王宮如此戒嚴……他是用了什麽妖術?”

“不管怎樣,他都該死!”

血魔已經朝這邊沖将而來了,它完全不顧其他,輕易地甩開妙然仙子的白練之後,若遇阻礙便用強力踏破阻礙,一時間,上前攔截它的人都不敵血魔,敗下陣來,帶着或大或小的傷,全都用同一種仇恨的目光盯向解嶙。

仿佛他已經成了那個偷走天龍血,放出血魔的罪人。

解嶙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實在不該來摻和這件事,不管他如何小心,最後都會有人準備好了黑鍋,等他到了身前,給他牢牢地扣下去。

少卿君目眦欲裂,他看着亂成一團手忙腳亂圍捕血魔的衆人,高喝:“妖物,你難道沒有什麽要交代的嗎?殘害我津川良将,如今又與血池血魔勾結,你意欲何為!來人,給我捉住他!”

解嶙心中愈發冷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先出手的是這些所謂“良将”,不反抗,難道他就要老老實實地等着受死?他對那逼命之人的一劍,也僅是傷了皮肉,并未傷及要害,又談何殘害?

難道只因為他是妖,天生就是罪孽深重的,不管做什麽,都是錯的?只因為他是妖,與血魔勾結的就一定是他?

血魔暫時被一衆人等圍住,難以再進半分,而解嶙也陷身圍攻之中,他本就靈力匮乏,長劍又在狹窄的空間之內伸展不開,完全落了下風。

少卿君嚣張大叫:“妖物,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看着這一場面,解嶙只想笑:“對你們來講最大的威脅血魔就在你們面前,你們不去想辦法将它收服,反而來為難我一介小妖,未免有些本末倒置,少卿君,你就不怕把整個津川都帶進溝裏去麽。”

天征看不下去,數次想化出人形,但轉念一想自己若過早暴露神通,不但會引起有心人的觊觎,而且還會将解嶙推入更危險的境地,左思右想,天征攥緊拳頭,壓住了自己的想法。

少卿君大怒:“妖物甚會狡辯,那你能解釋你是如何進來的麽,還有為何血魔一看見你就向你那邊跑去?”

解嶙怒極反笑,還未說些什麽,就見瀚辰帝君緩緩站起,雙瞳中有些不耐的意味,緩緩道:“他是我帶進來的,如何?”

此言一出,泰明殿內鴉雀無聲。

解嶙猛地擡頭,遙遙看向瀚辰,眼中盡是不敢置信。

他本有機會說出帶他進來的人是瀚辰帝君,這樣不管如何他的處境都會比現在好上萬倍,因為有了瀚辰做擔保,沒有人會為難他,但他一開始沒說,就是怕連累瀚辰,給瀚辰的名譽抹上烏黑。

但卻沒想到,瀚辰竟主動說了出來,一時間讓解嶙有些摸不到頭腦。

少卿君不敢置信地緩緩回頭:“帝君,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瀚辰冷漠地看一眼少卿君,似乎不願将話重複兩遍,他指指血魔,嘴角的冷笑若隐若現:“少卿,血魔要跑了。”

待衆人回過神來,卻發現血魔已經快要逃了出去,若是真的将血魔放了出去,整個帝王臺恐怕都要淪為一片血海,但衆人回憶着剛才血魔恐怖的實力,竟是無人敢上前一攔。

終是解嶙提劍出手,他不為救人,不為救帝王臺,只為自證清白。

血魔似乎是沒有想到解嶙會突然出現攔住它,兩個充作眼睛的黑洞微微擴大了些許,正欲出爪像對付那群烏合之衆一樣給解嶙致命一擊……

但倏然之間,血魔的動作停下了。

解嶙提劍,劍尖搖指血魔,他已蓄好力,就等血魔的進攻……可沒想到,血魔竟半路停下來,偌大的身軀微微彎着,動也不動地望着解嶙。

天征心中猛地一動,暗叫不好。

周圍響起議論聲。

解嶙擰眉,試探性地向前跨了一步,那血魔竟好似十分懼怕他似的,連退了兩步。

謝運發出了所有人的心聲:“怎麽回事?”

少卿君瞪大了雙眼:“帝君……你解釋一下吧,為何,為何天龍血會在他的身上!”

瀚辰也沒有預料到此突如其來的變故,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恨不得解嶙把那兩個嘈雜得讓人心煩的人直接送去地府。

解嶙忍着心頭的火氣:“你如何斷定,天龍血在我的身上?”

妙然仙子也看不下去,道:“少卿,下此定論,未免太過草率。”

少卿君整張臉已經要扭曲了,他恨妖魔恨之入骨:“草率,如何草率?能讓血魔畏懼至此的只有四件神器,如今飛鳥印與神劍暫且不提,能落到他人手中的就只有天龍血和佛池金蓮。

“如果不是天龍血……”少卿君的臉變得有些高深莫測,“難道是佛池金蓮?”

解嶙有些聽明白了,少卿這是急着找替罪羊,不管是不是他偷走的天龍血,也都只能是他偷走的。

瀚辰冷笑一聲:“少卿,難道就不能是神劍現世了嗎?”

少卿君完全聽不進去其他的,他咬牙:“那怎麽可能,神劍多少年了都未曾現世,遍尋八方也尋不得,豈可能會是在他這一介低賤妖物身上?”

解嶙在旁默默聽着瀚辰與少卿君的對話,看着手中的天征,心中的疑問漸漸如海面正中的孤島,愈來愈明顯起來。

但顯然,他此刻沒有深究的時間,故而壓下心中疑惑,高舉天征,向血魔直刺而去。

那血魔像是瀕死之際發出最後的豁命攻擊那樣,強弩之末,也仍舊可畏。

它高吼着,滿身滿臉的血肉碎塊抖動着,更加令人作嘔。

解嶙下意識揮劍抵擋,血魔銅牆鐵壁似的胳膊與天征劍刃相接,解嶙驟然聽見如烈火烹烤活物一般的糊味,他驟然低頭,發現與天征劍刃相接的血魔的皮膚,已經變得焦糊。

解嶙心中有了底。

少卿君叫嚣:“天龍血!天龍血一定就在這妖物的身上,來人,快給我抓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到一個現代黑道梗哈哈哈哈哈摸魚使我快落_(:з」∠)_

、黑道大佬嶙嶙從福利院收養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正太給自己當繼承人。但小正太實在太安靜了不愛說話,嶙嶙腦袋一抽,就給正太取了個名“解旺旺”。

、旺旺長到了八歲,一衆手下死谏嶙嶙給太子爺改個名,不然上學要被同班小朋友笑話。嶙嶙翻了兩天兩夜的字典,終于取了一個霸氣側漏的名字:解天征。

、天征上了初中,嶙嶙因為忙,父子倆見不到面,有一日保姆慌張來報,太子爺有抑郁症傾向。嶙嶙吓得腿軟,趕緊打飛的回了家。

、看到嶙嶙回家,天征高興得耳朵都紅了,又害羞不肯主動打招呼,就抱着拿着作業本在嶙嶙面前寫,但其實作業本放倒了他都沒發現。

、嶙嶙帶天征去逛商場。

天征看某游戲機多看了幾秒鐘。

大佬嶙嶙:“買了。”

天征看某最新款手機多看了幾秒鐘。

大佬嶙嶙:“買了。”

天征看某最新發行的家政機器人多看了幾秒鐘。

大佬嶙嶙:“買了。”

天征看着嶙嶙眼睛一眨也不眨。

腦殘嶙嶙:“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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