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師妹,你沒有心

林姝兒緊緊地跟在後面, 心情是相當的緊張,不僅緊張,她的視線還不斷地在衛漱和賀荊指尖來回地轉, 似乎在看, 哪個長得好看, 哪個和龍女君更配一些。

一番看下來, 她發現,單看容貌的話,還真是說不好, 不相上下, 甚至,那位陌生男子好像生的更好看一些。

但是若是論氣質的話,還是衛師祖更好, 氣色也好一些,那陌生男子面色看起來十分差, 好像随時随地都要死了的不行了的樣子。

但不管怎麽樣,這場景好像有點刺激啊!

衛漱走過去後,一把就從窦炤手上将賀荊扯了過來。

他的力道一點都不小,那樣子, 當然不是心疼賀荊了, 顯然就是不想賀荊碰到窦炤一丁點。

衛漱那張平時溫柔的臉上這會兒一點表情都沒有, 冷冰冰的。

窦炤看向衛漱, 她本想說點什麽,但此時師兄避開了她的視線, 她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

賀荊是清醒着的,只是身體很虛弱,他被衛漱蠻橫地攙扶着, 甚至感覺衛漱手的力道,幾乎是要将他整個人捏碎一樣,不禁皺緊了眉頭。

他也冷清了臉色,要自己站直。

衛漱見此,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松開了手,還直接站在了窦炤身前,避免賀荊要是站不穩的話就朝着窦炤靠過去,也避免窦炤見賀荊站不穩就去攙扶他。

賀荊堪堪穩住了身形,身形微微有些佝偻,但是,怎麽都沒有在衛漱面前倒下來。

窦炤忽然眼皮跳了一下,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她甚至忽然覺得,自己将賀荊帶回來或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後面的林姝兒看着這場景,眼皮也跳了一下,但那完全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她心裏想着——哇哦,衛師祖這一招真厲害,完全避免了情敵與龍女君的身體接觸!

——哇哦,那情敵此刻虛弱病弱的樣子,有一種異樣的美,也實在是勾人的很啊,要是她,完全都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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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炤感受到一道直勾勾的視線朝着自己看,立刻看過去,看到了林姝兒滿臉看戲的表情,頓時:“……”

看來是布置給她的功課還不夠多。

窦炤一會兒再收拾她,她必須要和師兄先解釋一下。

想了想,也沒顧得上看賀荊的表情,或者是顧及她的心情,此時在她心裏,自然是師兄更重要一些的。

“師兄 ,我帶賀荊回來,只不過是因為……”

她頓了頓,而衛漱很認真地在聽她說話 ,并沒有打斷她,或者說一些諸如你不要說我不想聽之類的話。

他想聽她是怎麽說,怎麽解釋的。

窦炤頓了頓後,就說道:“只不過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衛漱就直接開口問道:“師妹想弄清楚什麽事?”

師兄果然生氣了。

窦炤心想。

她就說道:“這件事我還沒弄清楚,等弄清楚了,我會告訴師兄的。”

窦炤觀察着衛漱的表情,想要知道他心裏是否是知道一些。

是的,她懷疑……懷疑師兄會不會是賀荊分離出來的魔氣而生。

這種猜測很荒謬,卻又處處透着一些蛛絲馬跡。

顯然,賀荊是不知道這一點的,但是師兄呢?

師兄曾經想告訴她關于他的身份,那時的她覺得師兄是什麽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師兄對她好,師兄會一直陪着她,這對于她來說就夠了。

可現在,師兄的身份對于她來說,顯然并不是那麽無所謂了。

至少現在的她是這樣想的。

衛漱深深地注視着窦炤,與她對視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是移開了視線,輕輕地說了一句:“好。”

他這一聲‘好’字,好像含着許多情緒,又像是什麽都沒有,只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一個好字而已。

衛漱說完,便站在那,也沒離開。

窦炤關心師兄的心情,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是将目光放到了賀荊仙君身上。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的,若是同樣有魔氣,師兄會不會可能是那位曾經要殺了賀荊的青黎仙君呢?

青黎這個名字在她的腦海裏好像是很久遠很久遠的時期的名字了。

這個名字,對于她來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在她心裏也沒占據什麽位置。

但當時捅她的那一劍,也有青黎仙君的。

窦炤怔怔地想着的,然後開了口:“你随我來吧。”

她這話顯然是對賀荊說的。

賀荊的臉色一直蒼白着,看起來冷冷清清的,顯然,心情也沒有那麽好。

此刻他聽到了窦炤的聲音,視線才是越過衛漱,朝着她看過去,然後蒼白的唇輕輕動了一下,顯得溫順又聽話:“好。”

林姝兒在不遠處豎起耳朵聽着,她聽到了衛師祖對于龍女君說的話回了一個‘好’字,如今,他的情敵也是如此乖順聽話地說了一個‘好’字,這顯然就……

龍女君好厲害,她以後也要向龍女君學習如何同時馴服兩個如此聽話的美男子!

窦炤帶着賀荊往水潭的方向而去。

衛漱看着他們的背影,沒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

等他們一走遠,在一邊背對着他們的林姝兒立刻就跳了過去,跳到了衛漱那裏,忙追問道:“衛師祖,那人是誰啊?生得如此好看,是龍女君的什麽人呢?”

她最後一句話問的有些輕,倒是也自己知道這話問出來或許會有些讓衛師祖紮心。

衛漱就看了她一眼,然後涼涼的,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覺得呢?”

林姝兒自然是覺得龍女君與他的關系不淺的,可這話當着衛師祖的話怎麽能直白地說出來呢?

所以她說道:“我覺得他看起來好像要死了,是個命不長的。”

“哼。”衛漱冷哼了一聲。

奇怪的是,這樣冷笑的表情出現在他那樣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時并沒有顯得很突兀。

“他是九重天的賀荊仙君,第一戰神。”衛漱冷冷淡淡的抛出一個對于林姝兒來說十分重磅的消息,然後她還沒來得及驚嘆,就聽到了第二彈重磅消息。

“不止如此,他與炤炤之間有婚契。”

婚契?

婚契?!

婚契!!!!!

“婚契?!怎麽會這樣呢,那衛師祖您算什麽啊?”林姝兒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衛漱朝她看了一眼。

林姝兒立刻就覺得自己剛才這脫口而出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好,戳到了衛師祖的傷心事了,她不該就這麽說的,但是,她實在是好奇。

但盡管好奇,這種事情,也不好再多問了,而且她也不敢多問了。

“我是她師兄。”

可是沒想到 ,這個時候,林姝兒聽到了衛漱的回答。

低低沉沉的一句話,聽不出他的情緒。

林姝兒忍不住看向衛漱,只見他看着窦炤離開的方向,臉上沒太多的神情,又好像飽含某種情緒,她看不懂,但卻問道:“衛師祖……難道只想做龍女君的師兄嗎?衛師祖難道不是喜歡龍女君的嗎?”

她這話問得有些遲疑,倒不是因為質疑衛漱對窦炤的感情,而是遲疑自己這話該不該問。

可她這人,平時被她阿爹寵壞了,就喜歡問問題。

衛漱沒有看向林姝兒,也沒有回答她這一句,只說道:“小孩子懂什麽,炤炤布置給你的功課你做完了嗎?”

“……做完了。”

“我看是她布置的功課還不夠,再去做兩遍。”

林姝兒看着面前忽然變臉的衛漱,忽然就覺得自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龍女君與衛師祖的事,她一個小輩在那裏瞎操心什麽呢?!

“還不快去?”

衛漱在雲桌旁坐下了,皺眉看了一眼還站在一邊的林姝兒,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林姝兒:“……”

她只好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離開了這裏,免得自己還站在這裏的話會引起衛師祖更加的不滿。

進雲殿之前,林姝兒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衛師祖坐在那兒低頭喝茶的背影,她忍不住就想去水潭那裏看看,去問一問龍女君究竟心裏是如何想的。

為什麽龍女君會和別人定下婚契呢,為何那人不是衛師祖呢?

窦炤到水潭那裏的時候,還有幾只小蒼龍在那裏泡水,見到窦炤過來,一下子驚得從水潭裏哆哆嗦嗦地撲騰着起來。

“……”

看着這一群不成器的,窦炤按了按眉心,揮了揮手,讓他們先下去。

那幾只成形的或者沒成人形的都趕緊渾身濕噠噠地離開了這裏。

很快,這裏就只剩下了窦炤和賀荊。

“你進這池子裏泡着,我問你幾個問題。”

窦炤開口說話的語氣是冷淡的,沒多少情緒,話語裏也沒有什麽期待或者別的什麽情緒,只是普普通通的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的态度。

甚至有些強勢,即便她的聲音和從前一樣軟軟的,甜甜的。

賀荊垂下了眼睛,看向了那個水池,或者說是水潭。

只是,他的視線看過去後,臉色就立刻一變,“炤炤,你瘋了嗎?”

賀荊的聲音壓抑着,顯然裏面是痛苦,是心疼。

他白着臉,閉了閉眼:“我不進去。”

窦炤也皺了皺眉,自然也做不出強迫他的事情。

只是,她本來想說點什麽,但是這會兒卻是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窦炤心裏有些煩。

賀荊一張臉也清冷着。

“炤炤……”

“你……”

等到開口的時候,兩人卻是同時開口了,賀荊看向窦炤,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又放柔了下來:“你先說。”

窦炤自然不會客氣,她先說:“當年我死後,青黎仙君後來怎麽樣了?”

賀荊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窦炤竟然會問青黎的事。

青黎。

青黎啊,這個名字在他心裏都已經沉寂了十萬年了。

而青黎也早就消失了十萬年。

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在十萬年後的現在,從窦炤的嘴裏再次聽到青黎這個名字。

賀荊的臉色不由自主冷了下來,想起他,他一時不知該是感謝他還是恨他。

若不是他,他也不會發現窦炤的秘密,在當時未知道全部的時候,便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但若不是他,或許雖然他只能在未來無力地看着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但他想,他與炤炤之間的關系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或許他們會……他們會結成道侶。

就像是夢裏的那樣。

賀荊想着這些,思緒一下飄遠了,眼睛也有些微微濡濕。

他沒有問窦炤為什麽忽然要問青黎,只說道:“他死了。”

窦炤就問:“怎麽死的?他入了魔,後來呢?還有他為什麽會入魔?”

她對于青黎的關系和好奇超出了賀荊的想象。

他收回心神,看着他:“青黎入魔,是他禁不住心魔的誘惑,墜入魔道,與當時還未怎麽成器的魔界勾結,試圖想要殺了我,占據九重天,後來,在你死後,我殺了他。”

賀荊說到這頓了頓,語氣稍稍加重了幾分:“我殺了他,他不會再有任何機會輪回轉世,他徹底從這世上消失了。”

窦炤皺了一下眉頭,沒說話。

賀荊也沒有再說話,他提起青黎時,心情顯然很差。

窦炤看着賀荊,好像沒有什麽話要說了。

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麽話題可說,生死那道溝壑橫在中間不提,有些東西,時間就算過去了,就算并不在意了,也不能去恢複到一個輕松惬意的狀态。

“這池子對你的傷有好處,對于你如今這本不屬于你的血脈有好處。”

窦炤說完這一句,就想走了。

賀荊嗯了一聲,卻站在水潭邊沒有說話。

窦炤走了兩步,心裏那團子莫名的火氣卻是越燒越旺盛,她回頭朝着賀荊看了一眼,閉了閉眼,想到那條蒼龍的樣子,想到那琉璃色的眼睛,想到那一道道天雷,想到那能将人灼傷的玄鐵鏈。

她擡腿朝着賀荊忽然踹了一腳,直接将他踹進了水潭裏。

水潭裏一下子濺起了水花。

賀荊壓根沒有對窦炤有任何防備,自然也沒有想到她會忽然伸腿踹他,倒在水潭裏時,一下子嗆到了水,狼狽不堪。

他想從水潭裏出來,卻發現水潭上被覆下了一層結界。

賀荊的臉色變了變,“炤炤!”

窦炤冷言回了兩個字:“閉嘴!”

兇巴巴的,好像沒什麽好情緒和好臉色。

賀荊抿了抿唇,原本臉上還有些惱意,可轉瞬過後,他低着頭,看着清澈的水,感受着這水潭裏屬于她的氣息,忽然就笑了起來。

他看着水裏面他狼狽的倒影,忽然覺得那樣的自己很可笑。

炤炤總是那麽心善。

算是他臨死前的優待嗎?

這樣,他很滿足了。

賀荊閉上了眼睛,全身心放松且沒有任何顧忌地沉入了水潭裏,身上的青衫飄到了一邊的水潭邊。

水池裏忽然就發出一聲水被拍動的聲音,那聲音很大。

若是有人能夠看到的話,就會看到九重天上堂堂的第一仙君賀荊仙君此時竟是變成了一條渾身通體黑色的泛着魔氣的蒼龍。

他的身上,每一處都是傷口,那些黑色的鱗片像是被人拔除了一樣,東缺一片,西缺一片的,看起來有些都發膿了,鮮血淋漓的陳年舊傷。

那一池幹淨的水很快也染上了一層血色。

窦炤在回去的路上就在想着,如今再去問師兄他究竟是誰的話,是不是會讓師兄多想?

該如何很自然地提起這個話題呢?

想着想着,她已經走回到雲殿前面了,本來她想着,師兄應該已經不在那裏了,師兄不在那裏的話,會去哪裏呢?

窦炤還在想着,沒想到一擡頭就看到了衛漱坐在雲桌旁邊喝……酒?

師兄喝酒???

窦炤的腳步一頓,立刻飛快地走了過去,一手按在了師兄的酒壺上,按住了他的動作。

“師兄!”

她的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她簡直不敢相信師兄竟然會喝酒。

衛漱從來不喝酒,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他失态喝酒的時候,他溫柔,他什麽都會,做什麽都有耐心,最不會做的事情就是借酒消愁,因為那是最沒用的事情。

聽到窦炤的聲音,衛漱就朝着她看了一眼,那一眼,淡淡的,有些飄渺。

或許是因為喝酒的關系,他的臉上此刻是染着一些不正常的紅暈,他的眼睛也含着一些潋滟的水意,甚至是媚态。

窦炤從來沒看見過她這個樣子。

“師兄,你從來不喝酒的,忽然喝酒做什麽?!”

她甚至在想,這酒是哪裏來的?!

晃了晃這酒壺,酒壺裏的酒應該喝掉了才三分之一,但是,也就是這三分之一,他就喝醉了,醉成這樣了!

“師妹還管我喝不喝酒嗎?”

衛漱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他一下湊了過來,聲音就像是在窦炤耳邊說的。

他抓着窦炤的手,一把将她扯在面前,氣息灼熱。

窦炤:“……”

衛漱喝酒後完全就和平時的樣子變了一個樣子,變得讓窦炤感到陌生,又有些……新奇。

就像是又多了解了師兄的一個樣子。

“師妹覺得師兄生得比不上那賀荊好看?”衛漱勾着眼尾,聲音又啞又沉,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只知道,他心裏大約是不好受的。

那種不好受還只能悶在心裏,發洩不出來。

“怎麽會呢,師兄生得最好看了。”窦炤覺得不能和醉鬼扯東扯西,只能順着他們的話說。

衛漱就又說了,他的唇上都潋滟着一層水意:“那師妹怎麽要賀荊,不要師兄?”

窦炤:“……我沒有要賀荊。”

“你要了,你與他有婚契。”

衛漱雖然喝醉了,但是,條理清晰,重點的事情并不會記錯,記得是清清楚楚的。

窦炤:“婚契是他強行下的,因為是蒼龍族的,我即便是龍女君,也不能解除。”

“還不是因為心裏有他。”

衛漱冷哼一聲,平時溫柔如春風的聲音,此刻像是寒風一樣。

窦炤:“……”

衛漱又說道:“他把你殺了,那樣對你,你還心裏有他!我把師妹你……把你帶大,你心裏可有半分有是師兄?師妹,你沒有心。”

窦炤:“……”

要怎麽樣和一個醉鬼說話?窦炤真的沒有經驗。

師兄以前從來不喝酒,就算是十萬年前,賀荊也不喝酒。

再久遠一些,也沒有男子敢在她面前喝酒,天道那老東西雖然喝酒,可他從來不會喝醉。

窦炤只不過是沉默無語了一瞬,衛漱的話又在繼續。

“師妹果然是沒有心,我問你有沒有對師兄有半分心,你竟是猶豫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顯然很是失落。

從前師兄從來不和她說這些的,她也從來不往那方面想過。

“師妹心裏沒有我,可師兄的心裏卻滿滿的都是你啊!師兄的心那麽小,卻只裝下了一個你。”

衛漱的聲音還在繼續,只是,聲音越來越低了。

窦炤的臉紅了起來,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師兄以前沒有說過,可如今卻忽然說了。

林姝兒之前的話就在腦子裏回響着,窦炤依舊沉默着,只是因為無措。

衛漱自嘲地笑了一下:“可師妹心裏沒有我。”

他又重複了一下這句話。

窦炤咬了咬唇,她心裏自然是有師兄的,只是,不是師兄所想的那種有他,至少,今天之前不是。

至于今天之後,她……得好好想一想。

衛漱說到這,忽然就擡起臉來,一把捧住了窦炤的臉,兩個人湊得很近,幾乎鼻尖抵着鼻尖的距離。

“炤炤……”

窦炤垂在腿邊的手握緊成了拳頭,她心跳有些快,忽然張了張嘴,紅着臉,十分不合時宜地問道:“師兄,你到底是誰?”

衛漱有些微紅的眼睛擡起對上她的眼睛,他的眼尾也紅着,紅紅的,像是開得正豔麗的桃花。

“炤炤不是說不在意師兄究竟是誰嗎?”

窦炤深呼吸一口氣:“那師兄願意告訴我嗎?”

她如此反複,實在不是身為龍女君的她的性格。

只是,她急需要一個驗證。

她也不知道她得到這個驗證了又能做什麽,但是,她一定要這個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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