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BT八爺-花為媒
作者有話要說: 一八是唯一愛情向CP,但是比較含蓄
佛爺大婚之日去了半個長沙城,偏偏齊鐵嘴沒去,只是命人奉上大禮,自己去了甘肅那邊。
等八爺從甘肅回來,長沙又熱鬧了一把,八爺從甘肅帶回來個女人,名喚花為媒,據說是那邊一家古董店的獨生女,陪嫁大批金銀玉器,姑娘偏又生的極美,對于修繕古物最是精通。
再然後八爺就很少離開自家小堂口了,便是下鬥,也是帶着自家夥計和花為媒,其餘幾家若是再想請八爺幫忙那可是八擡大轎的陣勢,解九打趣着,“怎麽,學二爺讨了老婆就不願出門了?”
齊八爺扶了一下眼鏡朝解九冷笑,再後來就沒人敢在齊八的面前說那花為媒的不是。
要說這花為媒,狗五是見過的,進了齊鐵嘴的堂口,幽幽的檀香混着淡淡的酒香,隔着紗簾內裏坐着個身形綽約的女子,狗五心道這就是新來的八夫人,掀了簾子進去招呼。
“佛爺,二爺,你們是不知道,那花為媒一張臉,白的就跟羊脂玉似得,黑漆漆的一雙眼睛,那櫻桃小嘴,烏黑的頭發盤着插了一朵紅豔豔的海棠花,那個美啊,就跟畫裏走出來似得!條子也好看,黑旗袍一上身啊,高高瘦瘦還有胸有屁股,這老八真是好福氣。”
至于八爺,對外極少談及花為媒,偶爾被問起,只說是體弱,曬不得日光,卻每每喜歡買些精致的糕點熟食,這些八爺從來不吃,想來是給花為媒準備的。
自從有了家眷,佛爺再想請八爺就難了,汽車派到家門口也接不到人是常事,便是請到了府上,待不上半天就急着走,怎麽都留不住,佛爺冷了臉,“八爺你未免太不給面子了。”
“我家裏養了只貓兒 ,餓不得,比不得佛爺府上周到有人服侍,我得自己回家去照顧。”
這貓兒,當然還是花為媒。
幾番被拒,張啓山終是自己來了齊家堂口,還沒進門就聞到了檀香酒氣,這味道是不是比以前重了?一推門,身着旗袍的女子正坐在八爺常用的書桌上,高開叉的旗袍露出雪白的兩條大長腿,整個人往後仰着,面團般的面頰正貼向桌後的齊鐵嘴,被張啓山忽然踹開門的聲響驚動,黑黝黝的雙眼瞪圓了,手上一下沒撐住,兩腿一歪整個人倒進了齊鐵嘴懷裏,撞歪了齊鐵嘴的眼鏡。
“喲,佛爺,今兒怎麽有空到我這兒來?”齊鐵嘴不慌不忙褪了眼鏡,一手抱住了花為媒窩進懷裏,替她扯了扯下擺遮住腿。
“八爺你這裏金屋藏嬌可是潇灑。”張啓山話裏有刺,眼神毒辣。
“花兒和張夫人一樣是明媒正娶的夫人,還望佛爺莫要調笑。”齊鐵嘴語氣淡然,眼神卻是冷冽,
“八爺,我這裏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最近花兒身體有恙 ,恕我不便離開長沙城。”
兩人對視良久,花為媒似受驚的小鹿,看看張啓山,又把腦袋貼到了齊鐵嘴胸前,算子不輕不重一下一下撫着秀發權作安慰。
佛爺轉身去了吳府,看到吳老狗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看老八帶回來那女人怎樣?”
“挺好的啊。”狗五一邊替三寸釘撸毛一邊答得漫不經心。
張啓山瞪了一眼。
“不過總覺得她身上有股子陰氣,三寸釘看到開始一直叫,後來被老八吓得叫都不敢叫,回來還病了兩天。”
“那女人胸前挂着的玉蟬,你看到麽?”
“看到了啊,上好的羊脂玉,啧,看色澤品相,像是兩漢的東西。”
“那是玉含,老八不可能看不出來。”
若是真喜歡,怎麽敢把死人嘴裏的東西放自家老婆脖子上?
齊鐵嘴出門買了栗子酥桂花糕,放在桌子上,花為媒俯身細細嗅着,道,“好香啊。”
說完又跑到了齊鐵嘴身邊道,“我們什麽時候再去墓裏走走啊,還是墓裏涼快舒服。”
算子正在整理賬本,随口答道,“你那麽喜歡,怎麽不留下,人間陽氣重,終不是你久留的地方。”
“一個人在下面無聊嘛,反正有我帶路,你在墓裏什麽都不用怕。”花為媒咂咂嘴,不以為意。反正只要她提了,齊鐵嘴就肯定會着手安排。
果然 ,不出三天便一行人出發,選的晚上出門,可惜走在半路上碰到陳皮,這陳皮阿四雖說是二月紅的徒弟,但是沒有半點二爺的溫潤俊逸,為人兇惡非常,對上素來和善的齊鐵嘴,更是沒把人放在眼裏。
齊鐵嘴皺了一下眉,仍是走上前去道,“四爺,這鬥我已經勘察了好幾日,人都已經到了,還望行個方便,往後定會報答 。”
“方便?你現在直接回去,算我給你行的方便,不然別怪我讓八爺換人。”
花為媒就站在算子身旁,本就有些焦急的用膝蓋在齊鐵嘴身上蹭來蹭去,扭着身子,聽了這話反倒是一愣,然後緩緩地看向陳皮 ,道,“照你的意思,是叫我們走 ?”
花為媒的聲音輕且細,溫柔似水,帶着脂粉香氣,可是陳皮不吃這一套,拿着鐵爪就要上,可是鐵爪還沒丢出來,平白刮來一陣陰風,眼前黑蒙蒙一片,再往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朦朦胧胧中,陳皮聞到一陣濃厚的血腥味,還有參雜其中的酒香,上等女兒紅。
“啊……齊先生,掉下來了,掉下來了!”
“你又不吃,掉下來扔了便是。”齊鐵嘴的聲音很是平淡。
“齊先生你畫的真漂亮。”
“你也別總盯着,童子血陽氣太重,你吃了不受用。”
“可是不吃也不行啊。”花為媒的嗓音欣喜裏帶着撒嬌,忽而一冷道,“他好像醒了,我們要怎麽處理啊,一樣做成畫行麽?”
“別鬧,這是九門四爺,讓他師父過來領人。”
“可是,他欺負你!”
“我沒事,你放了他吧。”
“唔。”
這花為媒和齊鐵嘴到底是什麽關系?
後來陳皮被人蒙着眼睛直接丢上了馬車,然後被人一腳踹翻在二月紅的大門前,至于帶着的弟兄全都不見了。
二月紅打探了一番,确實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陳皮險些拿着鐵爪去砸了齊鐵嘴香堂,被二月紅一頓罵,“孽障!還嫌惹得禍事不夠麽?”
陳皮沖動,但是不傻,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明不白,花為媒那女人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透着邪乎 ,到了佛爺跟前,照實說了童子血的事情,那廂張啓山青着臉沉默不語。
二月紅幽幽道,“老八沒氣量跟你怄氣也罷了,你怎麽也只顧生氣,都不管老八死活了?沒看老八臉色一天比一天差了麽?”
“他自己願意!”張啓山一直在等,若是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他自是願意幫忙,可是麻煩就麻煩在,這齊鐵嘴把花為媒當寶,護在懷裏抱在身前,白天出門買個栗子酥都能用鬥篷圍個結實然後親自撐傘一路把人遮着。
外人看來是伉俪情深。
可是他們看來,這是在要齊鐵嘴的命。
花為媒根本不是人,是墓裏出來的活屍。
張啓山命人去了甘肅,打聽到齊鐵嘴下的是南北朝古墓,這花為媒是直接從墓裏帶出來的,是以帶着大堆的金銀,那都是她的陪葬。這僵屍離了墓穴,沾染了陽氣就容易腐爛,所以不得進食,只得飲酒洗腸胃。
這些九門提督都知道,齊鐵嘴更應該清楚,可他卻把花為媒抱在懷裏護着,生他的氣用得着這樣糟蹋自己?
“佛爺,你和老八的事情,如今先放放,救他的命要緊。”
偶爾,齊鐵嘴會帶着花為媒出門,大多是晚上,極少白日裏去看看花會買上一點栗子酥,用油紙包了,讓花為媒一路拿在手上聞香。
花為媒很想吃,但是她不能吃,她在墓裏游蕩了千年,才遇着人帶她出來,但是齊鐵嘴敢帶她出來話也說的明白,要聽他的。
飲酒灌腸,食血醒胃,在齊鐵嘴的管理下花為媒居然活得比墓裏還舒坦。
這日齊鐵嘴在店裏接了電話,青白着臉嗆了兩句,“家國天下?走捷徑還說的如此大義凜然,呵。”
花為媒看着對方臉色不佳,好奇的眨着眼睛。她是活屍,行不了交合之事,占着八夫人的名頭其實也只是在小堂口裏陪着他,古物明器上她還能幫幫忙,當然,沒事也翻翻各種小冊子,看到齊鐵嘴這反應也猜了個大概,“又是那什麽張啓山?”
“哼,撩而不娶必不舉。”齊鐵嘴心煩,看着花為媒又不禁莞爾,道,“走,我帶你去買栗子酥。”
花為媒頓時笑了,剛剛出爐的栗子酥最香了,一路聞回來比吃了還高興。
可是兩人一出巷子口便被按到了,張啓山冷眼看着齊鐵嘴,張副官直接扯了花為媒的鬥篷,沒了鬥篷太陽光一曬,花為媒直接滿地打滾,煞白的臉皮頓時一片血紅。
齊鐵嘴是真着急,一腳踹斷揪着自己的小兵腿肚子直接拔了槍,對着副官就是一槍,沒打到人卻把衆人都給驚倒了。
他也顧不得許多,連忙用鬥篷給花為媒罩好,只是太陽底下走一遭,花為媒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面頰更是沒一點血色。
齊鐵嘴把人抱住了,道,我送你回去,花為媒搖搖頭,再開口聲如蚊讷,“我想吃栗子酥。”
“老八,這是什麽東西,你心裏明白,當真不要命了?”
“我的命輪不到外人來管,張啓山你要還拿我當九門八爺,就少管閑事!”
看着死犟的齊鐵嘴背影,張副官問道,“佛爺,我們要不要攔下他們?”
“不必了,活屍見了太陽,必死無疑。”
齊鐵嘴到底是抱着花為媒去買了栗子酥,打算包起來,花為媒卻道,“我想嘗嘗,它到底是什麽味道。”
伸出手,撚了一小塊,手卻沒力氣握住,直接撒了,齊鐵嘴看得滿心酸楚,撚了一小塊放進花為媒嘴裏,花為媒含化了,低聲道,“真好吃。”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回來。”
“能從墓裏出來,我才不枉費等了這麽多年,齊先生……我不想死在外面……”
齊鐵嘴終于反應過來,用鬥篷把人遮了抱回家,路上還聽着花為媒斷斷續續的念叨,
“可惜,只能陪齊先生這麽久,要是……要是真的有來世……我還想吃,栗子酥……還想……陪着齊先生。”
聲音越來越小終至消散,等齊鐵嘴抹了眼淚,花為媒一張臉已經變成青灰色。
等回了自家小香堂,花為媒早沒了氣息,齊鐵嘴看着花為媒,癱坐在地上半天沒動,良久,才把屍體扶起來道,“窺天機有損福壽,下輩子,你去找個好人家吧……”
說完伸手去撥花為媒嘴裏的玉含蟬,用力拽卻也紋絲不動,齊鐵嘴又換了笑臉,道,“逗你的,要是真有來世,你也做人,我一定把你護好了,天天喂你栗子酥。”
咔嚓一聲,玉含蟬從花為媒嘴裏掉了出來,身體頓時化成煙灰。
從那以後,齊鐵嘴就很少與九門衆人來往,每每見到張啓山都是冷眼相看。
再後來,只聽說齊鐵嘴路上撿了個嬰兒,給他戴着一只玉含蟬,小家夥偏好吃栗子酥,是以和店裏的夥計極熟,衆人都道這是齊鐵嘴的養子,名喚齊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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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