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趕屍地(下) (5)

瞪了一眼胖子,說道“看來,這是史前文明的一部分,實在過于久遠和神秘。就像在三葉蟲化石上發現的6億年至2。5億年前的穿着鞋的人類腳印,在今天的非洲加蓬共和國發現的20億年前的大型鏈式核反應堆,在現今南非發現28億年前的金屬球一樣,人類的發展也許并不像以前想象的那樣,而是周期性的,不同時期地球存在不同的文明。”

我點點頭,不說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就是距今差不多五千年以前,也有太多古跡和歷史的謎團,就像埃及的金字塔一樣,成為千古之迷。

“我看這一路進來得死這麽多人就夠不文明的,古人心思大大地壞了。”

“胖子你別插嘴,我的意思是說,這種蠱術擺在現代社會雖然存在很多壁壘,也過于邪惡和殘忍,但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并不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改變人類的某些基因,影響基因的表達,未來的人類也有可能一步一步延長壽命,走向長生一樣。”

吳悠接着嘆息道:“我們只報道世界上有多少物種正在瀕臨滅絕,卻從來不關心世界上有哪些新的物種正在産生。如果利用古老的秘術将自己進行了改造,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說,這是變異的人類,也可以說這是新的物種,他們有着遠遠超出人類的壽命,有着其他動物的一些體征,就好比,人類基因中的某一些發生了突變,使人類有了與衆不同的能力或者性狀,就像這十二手屍一樣。”

吳悠的話就像電流一樣觸動了我的全身,腦海裏形成一股強烈的想法,思路清晰了起來,一個巨大的謎團在悄然解開,經歷的種種剪切成片斷飛速地在我腦海中拼接起來,一幅悠長的歷史畫面在我腦海中展開:

銷煙塵上,陣列之中,周穆王威儀地站在前車車頭,身後是華蓋和番旗飛揚。

黃沙之中是一片黑色盔甲的戰士,手持長戈,陣列之中巋然不動。

數百米外,西王母不怒自威,身後是身着虎皮豹尾的骁勇之師。

雙方箭拔努張,戰事一觸即發。

周穆王看着眼前的敵人,不禁冷笑。如此蠻荒之地,參差的裝備,懸殊的兵力,怎敵我大周神兵。不屑間,他覺得勝利已牢牢掌握在手中。

信旗一揮,衆将士喊殺聲震得地動山搖,在滾滾黃沙中兩方将士搏命交戰,廂殺起來,大周的将士不等西王母的士兵近身,就着力使着長戈将對方捅倒,再錘殺下去,沙場剎時間變成人間地獄,血流成河。

果然西王母不敵,節節敗退,退回蛇殿之中陣守。

周穆王乘勝追擊,長驅直入。

然而将士們根本就不習慣在叢林裏殺敵,漸漸被沖得七零八落。

正在這時,西王母命巫士們放出蛇蠱,頓時紅色的蛇流猶如波濤洶湧的血色河流,從大大小小的排道中沖了出來,在草地上飛速蹿行,整個綠洲之中像是起了一陣狂風,樹枝搖曳,毒蛇直逼周朝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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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頓時慘叫連連,這些外來的入侵者掩面痛苦地在地上掙紮,只一會兒便斷了氣息,屍橫遍野。

态勢急劇逆轉,堂堂大周第五代國君,就這樣被“請”進了西王母的囚室。

那時西王母正值花信年華,周穆王高高在上的王者之風和不凡的談吐氣度只怕讓所有邊境小國的君主都黯然失色。

西王母芳心暗許。周穆王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被這裏神秘的傳統和各種巫、術所吸引,他與西王母對歌,并向西王母敬獻定情信物,與西王母結下連理。

就這樣,周穆王不僅被放回了大周,還得到了西王母的一個秘密。

西王母說,她,還有蚩尤等這些伏羲的後人,都從三皇之首伏羲那裏得到了長生的秘寶。而她自己又在所有首領中最通曉長生之術。

她以人腦入屍蟞王,煉就蛇蠱,供養蛇母,與蛇共生,可得到蛇靈的千年壽命。

待她自覺不久于人世之時,就發動蠱術,服下丹藥,以得長生,可在隕玉裏與周穆王長相厮守。

女人癡情起來,即使是首領也例外。

然而西王母總歸是一國之母,為了考驗周穆王的真心,她沒有告訴周穆王,如果他不回來找她,不是在這隕玉之中,他帶走的玉傭,只會讓周穆王變成活死人。

周穆王肯定萬萬沒有想到,本來以為得到手的複活玉傭,最後竟讓他落得個血屍的下場。

而癡情的西王母,還在玉隕中苦苦等待,她的玉傭兵隊和無數的毒蛇仍然在守衛着她的宮殿。

我不寒而栗。

“人有的時候,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小哥的這句話在我耳邊回響,不知道西王母在得到了長生之後,現在求的是什麽。她活了千年之久,現在得到的又是什麽。

“天真,天真?”胖子搖了搖我,生怕我昏迷了一樣。

我定了定神,對胖子和吳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胖子聽得驚駭,一激動,居然擠了個響屁出來,在空曠的祭壇裏顯得格外突兀。

我最怕胖子放屁,準沒好事。

果然,我眼睛的餘光突然覺得祭壇下的繭膜鼓動了一下,又像是錯覺一樣,轉瞬即逝。

我心裏一驚,馬上噤口不言,吳悠看見我的表情,也立即閉口。

胖子顯然也注意到了,輕聲對我說:“不會吧小天真,胖爺我一下憋不住,露了凡塵之氣,這萬奴老兒不會吃屁複活吧。”

我心想以胖子平時胡吃海喝的習性,什麽山珍海味的代謝物都有,要是他的凡塵之氣,還真沒準兒。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經解開一個困繞我多時的謎團,還是找到小哥要緊。

我們快速走下了祭壇,向後面巨大的陰影中走去。

☆、青銅樹與薛定谔的貓

我們快速走下祭祀臺,面前依然是延伸的神道,只不過過了祭祀臺,道路兩邊就不是青銅的燈奴而是石制的火架,每四只火架間隔都有一座珍獸石雕,形态各異,有的形态兇猛異常,有的看似溫順祥和。

“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圖。”

我一路走來,石架間的石像雕刻的是龍生的九子,每一座石像都面朝不同的方向,我暗自記下了這個方向的順序。

“難不成這些兒子在給他老爹看墓哪。”胖子道,“要真是龍祖宗,我們也得小心伺候着,好歹我們也是龍的傳人。”

就這樣走到了神道的盡頭,看到的卻不是一座殿堂。

吳悠舉着手電,對我們說,“沒路了,前面好像是一堵牆。”

我看過去,頭皮就炸開了。

這哪裏是什麽牆,那是一根直徑十米左右的青銅柱,直直插入坑底的石頭,只是樹幹過于粗大,看上去就像一面青銅牆一樣。

這種感覺我實在太熟悉了,仿佛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在昨天。

“你們往上看。”我用手電當作教棒指向樹枝。

只見眼前的這根青銅柱,猶如一棵從石頭中長出的參天大樹,枝桠繁盛。

胖子和吳悠被眼前這棵巨大的青銅樹吓了一跳,相當詫異,而我詫異的是這裏怎麽會有一株青銅樹。

黑水、青水之間,有木,名曰建木。

看來這青銅樹就是神帝往來天界的通道。

這就有兩種可能,要麽古文是描寫的這裏的景象,要麽這裏模仿古文裏的場景造了這樣一處所在。

而我們用手電去觀察它的這種做法,就如管中窺豹,得把照出來的景象一點一點拼接成最終的畫面,才能完整地知道面對的是什麽。雖然我心中已有一幅大致完整的畫面。

“啪”的一聲,一顆照明彈奪目而出,劃出一道弧線,嘣地打在青銅樹幹上。

青銅樹的真容在熾白的光亮中清晰可見。

這棵青銅樹跟我在秦嶺看到的,除了相似的枝節外,又有一點不同。

10米左右的地方,多出三簇樹枝,每簇又分三枝,共九枝,上有27果鸠,樹側有一百足龍雕塑緣樹逶迤而下。

“這是鑄的扶桑神樹?”我不敢肯定,但眼前這棵青銅樹确實跟資料裏描述的非常相似。

難道扶桑樹就是神帝往來于天界與人界之間的建木?

“乖乖,這不是當時的人能造出來的吧。”胖子啧啧稱奇。

“你覺得青銅門是那個時候能造出來的麽?”吳悠歪着腦袋問胖子。

“我明白,我明白,史前文明嘛,一切皆有可能,不過這陣勢要擱着現在也是夠吓人的了。”

“其實我以前,在秦嶺也見過這樣的青銅樹。”我覺得有必要把當時的情況跟胖子他們說一說,畢竟不能打無準備的仗。

到現在我還覺得在秦嶺發生的事像幻覺一樣,老癢的照片還印在腦子裏,但我一定也沒有受到物質化能力的影響。

可是如果這棵也有物質化的能力,我們很有可能成為自己潛意識的敵人。

“小天真,我看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別不是開始幻想了吧。”胖子聽完後的反應完全在我的預想之內。

吳悠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冷靜,讓我很不适應。

“你知道薛定谔的貓麽?”吳悠自問自答,“把一只貓放進一個封閉的盒子裏,然後把這個盒子連接到一個包含一個放射性原子核和一個裝有有毒氣體的容器的實驗裝置。

設想這個放射性原子核在一個小時內有50%的可能性發生衰變。如果發生衰變,它将會發射出一個粒子,而發射出的這個粒子将會觸發這個實驗裝置,打開裝有毒氣的容器,從而殺死這只貓。如果不衰變,那貓就活着。

由于粒子的不确定性,觀察者未打開盒子之前,貓處于一種‘又死又活’的狀态,這種狀态可以用一個波函數來描述,而波函數可由薛定谔方程解出。

一旦觀察者打開盒子觀察,波函數會坍塌,貓呈現在觀察者面前的只會是‘生’或‘死’的狀态之一。”

“神仙姐姐,你整這些,想說什麽?”

吳悠意味深長地望了胖子一眼,說道:“我不能确定你們聽不聽得懂,也許你們覺得我是一派胡言。

20世紀最傑出的數學家馮。諾伊曼曾指出,不論怎樣精密的儀器,由于儀器本身也有波函數,如果我們不“觀測”這臺儀器本身,它的波函數也陷入疊加态中。

可是我們能肯定的是,當我們看到了儀器報告後,結果是惟一的,這個測量的過程結束了,我們自己不會處于疊加态中。”

“你的意思是,是因為‘我們’參與了測量,才會使波函數坍塌。”我思索着問道。

“沒錯。”

難道說,人類意識的參與才是波函數坍縮的原因?

“根據牛頓第三定律,如果外界可以作用于我們的意識,為什麽我們的意識不能改變外界?

諾貝爾獎得主維格納認為‘意識’在觸動波函數中擔當了相當重要的角色,為此他還寫了一本書,叫《對于靈肉問題的評論》。”

“神仙姐姐,看不出來你還這麽會扯,你是不是還要傳授我們念力遠距離彎勺子的獨門秘技?這跟我們現在的情況有什麽聯系?”

“這不是一個概念的東西。”吳悠已經不知道瞪了胖子多少回了,“意識是組成腦的原子群的一種‘組合模式’,我們腦的物質基礎和一個雞蛋沒什麽不同,是由同樣的碳原子、氫原子、氧原子這些東西組成的。

但是從量子力學的角度看,即使把我們腦子的電子和一個雞蛋的電子互換,也絕不會讓我們的腦袋變成一個雞蛋,因為我們的意識,完全建立在我們腦袋的結構模式之上。

只要一堆原子按照特定的方式排列起來,它就可以形成我們的意識。比如胖子,”

吳悠把胖子一指,對我說道,“只要你給胖子足夠久的時間,不停的随機打字,他就有可能‘碰巧’敲出一本莎翁全集,當然,這個時間可能長得遠超過地球的年齡。”

“你的意思是說,意識如果是組合形式,那麽就有可能有完全一樣的意識。”

“這只是一個推論,也有可能載體本身是不重要的,載體所蘊含的組合信息才是關鍵。

但是,只要是組合形式,它就是可以被複制的。

就好像,如果我們的科技發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掃描你身體裏的每一個原子的位置和狀态,然後在另一個載體上把它們重新組合起來。

“□□人?”

“這和‘□□人’是兩個概念,□□人只不過繼承了你的基因,但是‘複制人’卻擁有你的意識,你的記憶,你的感情,你的一切!”

我聽得毛骨悚然,這真的是最客觀的科學可以推倒出來的麽。在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一個與我有着相同的回憶相同的感情的吳邪?

“胖子呢?”吳悠環顧四周,問道。

“不跟你們這些理論派瞎掰,胖爺我先上去看看有什麽寶貝,你們見了可別眼紅。”

還沒得我們回話,胖子已經蹭蹭蹿了上去,我看着胖子的身手,這小子上輩子一定是只大馬猴兒。

看來,不管會遇到什麽事還是得往上爬。

我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沒那麽難受了,這屍毒難道是周期性發作麽。

我帶上戰術頭燈,背上繩子,和吳悠爬在後面,慢慢跟着胖子。

我努力保持腦袋一片空白,克制自己不去聯想當時的情景。

不知是心理作祟還是緊張,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着我。這種監視的感覺讓我不安,如果我們在明,敵在暗,總歸是非常不妙的事情。

我們就這樣爬了個把小時,胖子在上面對我說,到頂了,上面是石頭,樹插到石頭裏去了,什麽也沒有。

不能啊,難道這棵樹,是裝飾性的?

☆、又見小哥

“那幾個樹杈和那幾只鳥肯定有問題。”胖子爬下來,靠在樹枝上,點了根煙。

我同意,看來古人把機關用在這上面了。

我們只好又原路返回。

我仔細地看了看,這九枝樹杈與青銅的整體樹杆間,有細小的縫隙,并非整體澆鑄而成,我使勁掰了掰,樹枝可以輕微地轉動。

“樹枝好像可以轉方向。”我看着胖子。

胖子也仔細研究了一番,對我說,看來,只有全部的樹枝都指對了方向才行,而每一枝樹枝又有四個答案。

“天真,你剛才記的石雕的方向,還在麽?”

“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萬一要是錯了,會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大石頭掉下來把我們砸成肉餅?如果古人心腸好一點,也許什麽也不會發生。”

我可不喜歡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但是掙紮了一下之後,我決定拿出視死如歸的精神,讓胖子和吳悠都離得遠遠的,自己一個人試着開機關。

我使出混身解數地扭着樹枝,可是年代太久,樹枝簡直已經跟樹幹融為一體了。

我拿出多功能鎬又是頂又是錘,在樹上那動作一定也很像猴子,天知道挪完那些樹枝花了我多少氣力,在我精疲力竭的時候,頭頂響起巨大的轟轟聲。

看來真是古老的機關,并不能做得像我們之前在張家古樓裏見到的那樣神不知鬼不覺。

頂上的機關打開後,岩石開裂,一些碎石掉了下來,我抱着頭,栖身在一根稍微粗大點的樹枝下,頭頂咚咚直響。

半晌後,我打了個招呼,胖子和吳悠又重新爬上來。

頭頂的石板打開後,豁然開朗,天然形成的更寬的裂隙,兩邊石壁上被鑿出許多方形的小孔,不知道是什麽用途。

一路往上的這個過程相當枯躁,樹幹的粗細沒有明顯的變化,也沒遇到什麽奇稀古怪的事情,我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下來。

我們爬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往上,成了純粹的體力勞動。

“吳邪,你說,神帝通過這根建木往來于天界地界,那這銅樹頂上會是什麽?”

“很有可能是一個圓形的祭祀臺。我在秦嶺看到的那棵,就是這樣的結構。”

說到這裏,我不禁苦笑,什麽祭祀臺,秦嶺那個,完全是個許願池。

“然後呢?”吳悠邊爬邊氣喘噓噓地問,好像解悶兒似的。

“然後?然後有一棵航母級的榕樹根,許多詭異的榕樹根洞,根洞裏,有‘的…的…的’的怪響,我當時還以為,是榕樹成精了,在磨牙呢。”

“哈哈,真會想,吳邪,你可以去寫小說兒啦。”

沒想到,吳悠還真說中了,當然,這是後話。

只不過,我們目所能及的地方,不可能有什麽植物,更談不上榕樹精了。

這樣只會讓你産生一種幻覺,你仿佛是走從地心向地表走,而不是在海拔這麽高的山體裏面。

不知爬了多久,青銅樹枝變得有規律起來,樹枝漸漸都朝一個方向倒伏。

到最後,居然形成了一個收窄的梯形階梯,寬度也剛好足夠一個人跨上一級,我意識到,我們就要接近青銅樹頂了。

胖子在最前面,當他跨上最後一層青銅梯,頭上的探燈已經可以照到樹頂,不知他看見了什麽,又猛的把頭一縮。

還沒等我問,胖子像虛驚一場一樣,伸手掠過一個灰蒙蒙的東西。

小哥的包!

我心裏一緊,小哥來的時候,沒有帶什麽食物,我們一路過來,在這巨大的山體腹地,也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可以充饑的東西,這包上蒙了很多灰塵,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

小哥的包在這裏,很有可能,小哥就在這樹頂上,這樣不吃不喝,難道,小哥真的只是尋死?

不對,這包明顯比小哥來的時候還要鼓。

我急切地翻開背包,裏面居然塞下了小哥來時的衣服。

心提到嗓子眼,小哥應該就在這裏,他倒底遇到了什麽變故?

既然小哥可以從容地把衣服塞進包裏,證明他并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很有可能,是自願的。

我一頭霧水。

對于樹頂的情景,我開始害怕,害怕看到小哥的形駭,我不想再體味張家古樓裏看到小哥倒在血裏的心境――

那種絕望的感覺。

胖子回頭看着我,想必是覺得短短幾秒鐘之內我的臉上陰晴不定,覺得鬧心。

“天真,別在那憶起當年苦了,要向前看,廣闊天地煉紅心。”說着就要跨上去,沒等露頭,又縮了回來。

“胖子你在那抽風哪?”

“不是,我剛才看上面,明明是漆黑一片,只有我頭上的探燈照到的一小塊兒地方,剛才上去,居然他媽的有兩團白光,幽幽的,像兩只眼睛正盯着胖爺我一樣,怪慎得慌。”

我也蹬上去,果然,趴在最後一層青銅樹枝上,看見不遠處有兩團白光,光線并不十分強烈,像兩團鬼影一樣,靜立不動。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們措手不及,什麽東西就在那裏,與我們面對面地僵持着。

我們看了一會兒,那東西并未朝我們靠近,光亮反而逐漸強了起來,兩團光暈互相融合,漸漸連成了曲面,最後居然成了一個鐘罩樣的半球體。

讓人驚訝的是,在逐漸明亮的淡白色光線中,球體裏好像有水在流動一樣,劃出道道波紋的軌跡。中間的地面上顯出一個黑色的影子,貼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擺了擺頭,眼前确實是個祭祀臺,十分空曠,四面八方依稀有幾個火架。

“夜明珠!”我一下子領悟過來,抽身向前。

胖子一聽更是興奮異常,跑得比猴兒還快,“貨真價實的夜明珠?好家夥,兩個這麽大的夜明珠,聞所未聞,肯定價值連城。這次胖爺我是不是發了大財了,哎這要怎麽帶出去。”

但是這種喜悅瞬間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踩得粉碎。

我立在那裏,心髒像停止了跳動一樣,幾乎休克過去。

因為,從現在的視角,我總算看清,那黑影,就是小哥。

我大踏步走上前去,也顧不得周圍是不是還有什麽異樣,我感到精神恍惚,耳裏陣陣嗡鳴,胖子和吳悠的話都像老磁帶打了滑一樣,變調得離譜。

我頭重腳輕地走上去,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走到了小哥身邊。

小哥躺在那裏,在幽幽的熒光中,只是像睡着了一樣,面容與我最後一次見他,沒有絲毫差別,但眉宇充分舒展,放松得像個孩子,不像他平時睡着了也會有所戒備的樣子。

身上的麒麟紋身沒有顯現出來,只露出白皙的皮膚,肌肉線條在流動的光影裏依然看得出十分緊致,身上依稀還有幾道傷痕。

在這種光暈的籠罩下,小哥的身體是那麽的恍惚和不真實。

我不知哪裏來的沖動,只想上去推醒小哥,對他說,小哥,醒醒,該回家了。

可當我伸出手剛剛接觸到那層鐘罩一樣的光暈時,手掌像被火燒了一樣猛烈的疼痛,我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來。果然燙傷了一大塊,灼灼地疼,胖子忙上來看是怎麽回事。

我捂着手,眼巴巴地看着胖子,一時半會兒竟然語塞。

胖子拍了拍我,遞了個理解萬歲的眼神,說道:“天真,你別急,你看小哥,還有呼吸,雖然很慢,但是他還活着。”

我其實并不是擔心小哥是不是還活着,因為我堅信小哥不會騙我,起碼他一定會堅持到十年後我來這裏接替他。

這種莫名的沖動讓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我這才又重新回頭仔細觀察小哥的胸腹和鼻息,雖然奇慢,但是并沒有停止。

“看來這個人只是陷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态。”吳悠走過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小哥?他只是暫時被封在了結界裏,裏面流動的氣體對他是一種養分一種保護。”

“怎麽樣才能解開這種東西。”我問。

“小哥沒留給你什麽‘跟我學,三步教你打開結界’的指南之類的?”胖子問。

“沒…沒有啊。”我思忖着,轉而愠怒道,“他要是每次能把事情說清楚那還是張起靈嘛!”

胖子心煩意亂地撓撓頭,突然望着腳下頓了頓,又看着地上走了兩步,猛地擡起頭對我們喊道:“快,快把火架子都點起來。”

☆、天地璇玑

我腦袋還是蒙的,照着胖子的意思,往火架子裏丢了固體燃料,點起火矩,呼咧咧的幾下,四下裏燃燒起來。

低頭往臺面上一看,果然地下好像刻着什麽符號,還有一些長條形的隆起,只是年代久了,看得不十分清楚。

胖子低着頭,就着手電的光,仔細挪着步子,來來回回地看,時不時用手抹一抹清理掉一些碎渣,最後擡起頭,奇怪地說“這他媽怎麽像棒子國國旗。”

我敢打賭,要是這裏出現韓國國旗,那八成是韓劇裏的惡搞穿越畫面。一個韓國人,不遠萬裏來到中國,在神秘的長白山穿越到了古代,發現了青銅樹,并努力登上了祭祀臺,刻下了自己國家的國旗,借以在今天說明這顆青銅樹是起源于韓國的。

我也順着胖子的方向圍着小哥走了一圈,此時我本來腦袋就轉不過來,這下立在了當場。

“不,這是最原始的八卦。”吳悠兩眼放光,興奮地說道“确切地說,這不叫八卦,這是天地璇玑。”

八卦?我下意識地望向小哥的方向,果然小哥所處地方,兩道夜明珠周圍的形成的光影流動,正像陰魚與陽魚相互交融,共生共協,而夜明珠與小哥正是卦眼所在。

胖子笑道:“神仙姐姐,你身為一個尼姑,總幹些道士的勾當,是不是有辱師名啊。”

吳悠也不搭理,自顧自地說。

原來,八卦雖是伏羲所畫,但伏羲最初的八卦并不是八卦,而是類似于四卦,稱為天地璇玑。

最初的天地璇玑所記錄的,實際上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而不是用來推算命理的。

它的真正神秘之處在于到底伏羲帝看到的是什麽事情,是如何看到的,在那裏看到的,這個才是八卦背後真正的驚天絕密。

很多的早期神話故事幾乎都是來源于伏羲帝的口述。

他把自己見到的故事告訴給了大家,包括這張四卦圖。

可是到了周朝,周文王卻掩蓋了歷史的真相,為了一己私利,他對八卦進行了嚴重的篡改,使得八卦的真正秘密石沉大海。

而他一手完成的這張假的八卦圖,騙了人們幾近三千年,直到今天,這個秘密才被真正揭開。

“伏羲的天地璇玑記錄的是什麽,已經無人知曉了。但是不管是影壁上對神帝的描述,還是這裏出現早已失傳的天地璇玑,都說明了一點,這裏與伏羲有莫大的關系。”

“如果是原始的八卦,那這上面好歹應該是甲骨文的标識,我認了這麽久的拓片,別說歷代文字,就是甲骨文也不是全不認得,這種文字倒是聞所未聞。”我奇怪地說道。

“這确實是文字,不過你要豎着看。這是數字性文字,它是在數學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

在遠古時期,人們為了記錄獵物的數目和其他必要的東西,首先就采用了在地上畫豎線的方式來記錄數字,而且一定是從左到右的自然習慣得順序。

而伏羲帝的天地璇玑,為了記錄一些帶有含義的事物,就必須創作出和數字略有區別的符號來,而他當然會采用簡單的數字方式。

雖然此時仍然是看上去是數字方式,但是其含義卻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變革。

我們現在所發現的最早的文字是甲骨文,其實嚴格意義的第一代中國文字就在伏羲皇帝的八卦圖中。

我聽了吳悠的話,歪着頭腦看了半天,隐約覺得那時而彎曲,時而筆直的符號,交織在一起,酷似甲骨文‘火水木金’四個字。

原來,這青銅樹頂着一個巨大的天地璇玑。可是,把小哥弄出來的璇玑又在哪裏。

我心裏發毛,點了根煙穩定一下情緒,又圍着這圖繞了幾圈,努力想找出放小哥出來的方法。

胖子後來說,我當時的樣子,先是像瘾君子拿着煙卻找不着火,到最後幹脆像産房門外邊抽煙邊焦急等待的準“爹地”。

人越急就越不靠譜,還是吳悠發現了其中的不妥。

“雖然我對天地璇玑知之甚少,可是按後來的八卦來推算,這卦像哪裏不對勁。”

吳悠又歪着頭看了半晌,邊走邊比對着默念道:“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如果這是乾卦與坤卦,那位置,好像不對。”

我和胖子在吳悠所指的卦前停下來,這卦面上青銅細條的隆起,與字符周圍的痕跡有細微的差別,塵跡也比其他的更輕。

我學小哥之前的樣子,伸手細細摸索青銅條上的隆起,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小哥一樣靈敏地找到機關。

“住手!”

我被這一喝吓了一跳,胖子也吃了一驚,手上的五六式快速地指向聲音的方向。

只見祭祀臺上來的入口,立着一個暗紫色的身影,一只手招着胸口,身形微微側靠,似乎是受了傷。

火光映照在他面前,顯然門面并不十分清楚,但一雙冷峻的眼卻分外有神。

“孫天濱?!”吳悠吃驚地叫道。

難道我們說話的空當,孫天濱已經悄然爬了上來。

我和胖子并沒有放松警惕,這個人身份可疑,是敵是友尚不能定論。

吳悠卻似乎沒有我們這樣的防備之心,快步走上前去。

我和胖子又警覺起來,連吳悠一并懷疑,靜觀其變。

孫天濱對吳悠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無大礙,眼睛始終盯着我和胖子。

“你們要是失敗一次,會釀成大錯。”孫天濱的話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說着慢慢走上前來,低頭去看那天地璇玑。

“你倒底是誰。”我語氣一沉,已帶殺意。

吳悠正跟着孫天濱走過來,冷不丁聽了這話,吓得一哆嗦,下意識地朝我靠了靠。

我心裏有了底,如果吳悠不是演技好到奧斯卡影後的程度,這種本能的反應很難作假。看來她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孫天濱擡頭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又低下頭去繼續看着圖:“我是誰并不重要,你也不會殺我,因為我身上有你想知道的東西,而且,我早晚也要讓你知道。”

這話一出,身份也沒有暴露,卻給了我充分的理由不能動他。

我警惕地看着他圍着天地璇玑有條不紊地查看,俯下身仔細觀察了灰塵的新舊程度,說道:“這卦面沒有虛設的夾層,确實就如眼前所看到一樣,張起靈也确實在乾坤兩卦上改了改。”

言畢,孫天濱站起身來,對我們說道:“如果結界關閉,至多明天之內就要啓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說着用手指了指正在沉睡的小哥,“而且,他也不會希望你們這麽做。”

“他奶奶的,一個個說話都跟猜燈謎似的,你倒是把話說清楚。最多不就是去見偉大的革命導師馬克思嘛,天大地大不如我們大家的決心大。”

“不是不是,”孫天濱擺手苦笑,“我知道的,只比你們多一點,那就是,這個天地璇玑,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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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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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