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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作好好的其實很累。可兩個人卻還是一路相安無事的從夏天的小影子走早夏天的小尾巴都已經快要過去。
流音在上基礎知識課。什麽水火屬性啊,什麽宮鈴宮木啊!還在小師弟小師妹們問他挂的是什麽的時候,拿出自己一直揣在身上的黑白兩朵交纏綻放的并蒂蓮的宮玉。誰叫他是水、土雙屬性的來着。
不要說他不是失去了多年記憶麽?縱然他只有二十年的學識也足夠教教這些剛剛入門的小師弟小師妹們了。流音上的是早上的最後一節課了,課上他淡然的微笑講課。可下課的鐘聲一敲響,他笑着說了一句“下課。”,然後看着穩重,實則是腳步如飛的就出了偏殿,朝着貪婪殿趕去。
現在貪婪殿的小弟子一個兩個都說自從流音師兄回來了,那小日子過的舒坦吶。你問為什麽?這還不簡單。
早晨摩嚴梳洗,流音上的手。摩嚴的房間,流音給整理的。摩嚴喝的茶,流音給泡的。向書房裏這些磨墨、細筆、整理書冊這些等等等等的事情,完全流音一手包辦了。
最最重要的是流音在的時候永遠都是摩嚴脾氣最好的時候。本來麽,貪婪殿也沒什麽特別繁重的差事,恩,不包括流音與落十一在內。小弟子們主要怕的就是摩嚴,摩嚴脾氣不好,這是長留殿上下乃至整個仙界都知道的事情。但有流音在就不用怕摩嚴生氣這是整個貪婪殿的人都偷偷藏着不敢說出去讓摩嚴聽見,卻又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流音一路盡量保持形象的狂奔。他一個月才輪到一次最後一節課,可要上最後一節課就表示,現在貪婪殿的書房裏師尊的茶沒了等着他去煮,師尊的墨沒了等着他去墨,師尊的......總之他要趕緊趕回去。不要同他說摩嚴還缺了一個你不成?沒了你他自然有的是人給他去做這些事情。反正,現在的他不肯不去,聽見了也當做沒聽見,知道了也把想法鎖住不讓跑出來。
“師兄!流音師兄!”
诶?有人叫他?流音遲疑了一下,停下腳步,回身望去——一個喘着弟子服氣喘籲籲的跑上來的小師
妹。
陸潺雪跑到流音面前,低着頭,握緊了手裏的東西。她受了幾個好姐妹的慫恿,終于決定,就在今天!
流音疑惑的看着小姑娘跑到自己面前就低着頭不說話,然後臉越來越紅,還開始出現細密的小漢珠。雖然夏天快要過去,但最近幾天依舊是悶熱悶熱的,小姑娘有跟着他跑了好一會,現在又在太陽下頭曬着,不熱才怪。
于是流音腦子裏一邊急着想要回貪婪殿,表面上卻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一只很耐心的等待小師妹說話。面對女子流音總是給予很大程度上的尊重。還怕小姑娘不好意思丢面子啊之類的,連一句催促的話都沒有。縱然他現在腦子裏全部都是摩嚴,但至少還留了一分想着如果師妹真的開不了口他說什麽樣的話才足夠婉轉的問出一句簡單的“你到底有什麽事說吧!”
突然看到她似乎挺熱的,于是乎他想到了主意了。一摸袖子,從裏頭掏出塊汗巾來,恩,還好他有随身帶汗巾的習慣。流音伸手正要将東西遞給面前的姑娘。恰好此時陸潺雪夜晚終于做好了心裏建設,擡頭就看見了伸到自己面前的汗巾。
“叮”的一聲,小姑娘的眼睛都要放光了。一把搶過,沒錯,是搶過流音手裏淡藍的汗巾,在一把将自己手裏一直握着的東西塞回流音還來不及收回的手裏。用平生最快的語速:“流音師兄,我喜歡你。你不用急着給我答複,我可以等啊!”
然後留下一臉呆滞的流音,歡快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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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摩嚴剛剛不小心的全部聽到了。他不是一個沒事愛亂逛的人,這次突然下來長留山也是突然有事沒錯。只是沒想到這麽巧他不過是突然想到流音也下了課準備與他一起回去,就這麽巧聽到了女弟子同自家徒弟告白的場景。
流音受很多人喜歡他知道,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一個這麽看都配不上自己徒弟的女人突然竄出來說要當他徒弟媳婦兒!
其實陸潺雪生的不算差,不,應該說是很好,好到在長留都是能排的上號的美人,也是上佳的修仙資
質。但在摩嚴的眼裏看來,配不上,完全配不上他家什麽都好的徒弟。
流音看着手中的羅帕,沉默了一會兒後将羅帕塞到了袖子裏。好笑的想,這算是什麽?一塊汗巾換了一塊羅帕。真是,流音邊搖頭便跑回了貪婪殿,心想還是明天還回去吧。
他全然沒有看見就站在一顆樹後的摩嚴。一衆路過的弟子,看完一出告白好戲後,還沒有調整好看好戲的美麗心情,就被不知道從哪棵樹後面鑽出來,全身都散發着,我心情不好別觸我黴頭的黑着張冷酷剛毅的臉的世尊摩嚴後。趕緊就閃,作鳥獸散。
有些膽小的差點沒吓哭,話說世尊剛剛的表情真的好恐怖好吓人啊!黑氣都快實質化了!
可惜流音不知道。他先泡了杯茶後再去的摩嚴書房,端茶進摩嚴書房後才知道摩嚴不在。
流音傻站了會兒,也想到摩嚴可能是突然有什麽是出去了。看看摩嚴的書案,覺得也該收拾了,就就手腳利索的動手。
而此時摩嚴在哪裏呢?哦,他帶着一身殺氣,額,找他的小師弟比劃比劃去了。讓笙蕭默好好的感受了一番師兄的愛後,帶着好了不少的心情回貪婪殿了。他虐不了白子畫,但笙蕭默,哼哼,摩嚴表示不放在眼裏。他一點都沒有思索過他到底為什麽這般生氣,想想也就是覺得那個女子配不上自己的徒弟。
流音默默給摩嚴的書房做了個大掃除後,又整理起了摩嚴放在書桌邊的一摞子常看的書。在手指整理着那一本本藍皮的書冊是,突然有些恍惚,眼前出現了三百六十度撲地的各種書冊還有好像很生氣的摩嚴,流音一愣,眼前景象又一變似乎是換了一個視角,他看見滿地的書裏有一張白宣紙分外惹眼,一只手飛快的伸向了那張紙,不,應該說是一幅畫。
流音臉色一下變得很不好看,他用力的搖了搖頭,眼前幻想瞬間消失不見。又是這樣,流音苦澀一笑,他總是在不經意間會突然看到他忘記時候的一些事情。這次看到的應該是這個吧。
流音從墟鼎裏取出一幅裝裱好了的畫,徐徐展開來,會發現裏面原來是兩幅并做一幅。這是流音在養傷時想要找找自己過去的痕跡是找到的。兩幅畫被放在一個很隐蔽的地方,看樣子被保護的很好也很新,像是畫了沒幾年的樣子。原來這幅畫其中的一半時他偷偷藏下的。那另一幅呢?
正在流音沉思之際,書房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流音一驚,一把将畫塞到袖子裏,一陣心慌中擡頭看去。一個身影背光而來,流音眯了眯眼。敢這麽霸氣的走在摩嚴書房的只有這個書房的主人一人。
流音下了臺階躬身行禮師尊。摩嚴看了眼徒弟恭順的姿态,瞬間心情更好了一點。
“嗯。”他走到書案前還沒上臺階就将茶端到了手裏,小抿一口,不太燙了,溫的,應該是流音一回來就沏的茶,放的有些久了。
流音見摩嚴似乎是有點渴了,道:“師尊,這茶涼了,阿音再去沏一杯吧。”
摩嚴默默喝了大半,和笙蕭默打還是需要點體力的,天又熱。“沏一杯涼茶來吧。”
“是。”流音雙手接過茶杯要走。摩嚴也一腳踩上了臺階,一踩上後發現腳感不對。
流音轉身出了書房,摩嚴挪開腳,看到了安靜的躺在臺階上的一塊手帕。摩嚴覺得似乎有點眼熟。
彎腰撿起來一看,淡藍色的手帕上繪了一副水墨的畫,兩黛遠山濃淡相宜,神态寧靜,一川溪水從兩山只見蜿蜒而出,悠遠靜美。畫邊上還寫了一句,秋水共長天一色。
摩嚴手一緊,他想起來哪裏眼熟了。就是那個新來的送的。不得不說陸潺雪的畫不錯,字寫得也不錯,意境還優美。最重要的是通篇不講一個重點,但又都全部又是重點。她不畫流音卻呈現了流音給人的感覺。又選用淡藍顏色的手帕讓人不由聯想到天際。當真是心思巧妙。
可不妙的是,摩嚴他全都看懂了。他握着帕子,覺得一股無名說從心頭蔓延直上,比剛剛更加上火,真真是要命。
等流音回來的時候就見摩嚴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見他來了就擡頭看了他一眼。流音直覺摩嚴心情不好,剛要開口問。
摩嚴卻先開口了,他将帕子遞出來,聲音低沉,“方才在地上撿到的,可是你的?”
流音疑惑的接過來,看了看,搖搖頭,他不記得他有這麽塊帕子呀。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是有一塊不屬于他的帕子帶在了身上。流音尴尬的接了過來:“這,可能是一位師妹的,弟子只是暫時代為保管。”嗯,這是妥妥的真心話,明天他就給還回去。
摩嚴收回手,将目光落到桌上他随手拿的一本游記上,“你喜歡她?若是喜歡不用瞞着,合适師尊自然幫你。”
“師尊您誤會了。流音與那師妹連熟悉都還說不上,哪裏來的喜歡不喜歡。”流音趕緊解釋。他這一生哪裏還有本事能再喜歡上一個,流音心中酸澀,卻什麽都不能多說。如果摩嚴這話放在以前或許流音還能好受些。可偏偏摩嚴什麽都是到了,流音也知道他知道了,再來可見不是什麽讓人好受的話。
摩嚴也知道不妥,端起茶喝了一口:“那你準備如何?”
“這......”流音犯難,這帕子接收的容易要還回去只怕真的不容易,他又不會處理這樣的事情,猶豫的道:“明日弟子還回去吧。”
摩嚴不置可否,只道:“明日?怕是不行。明日我要去人間走走,你不随我?”
流音驚訝:“師尊要去人間?”
“嗯。最近長留事情不多,走走也不妨。你那事情拖得越久越壞事,就讓十一還回去。”摩嚴再一次拍板,永遠的獨裁者。
流音奇怪于摩嚴這許多年不曾休假,這回居然突然就決定了。也覺得讓別人來幫自己還回去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主意,對那姑娘不好。但摩嚴說的話他從來沒有反駁拒絕的本事。只能低頭應了。想着這麽寫封信既不上人,又能明确的表達自己的意思。這可真是個技術活。
而第二天,流音跟着摩嚴愉快的飛走了。留下被摩嚴虐了一頓還沒好就被突然告知世尊玩兒去了,要您好好做事啊巴拉巴拉......聽完後生無可戀的笙蕭默。和已經習慣了大事小事他都處理的落十一。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不要以為這突然逗逼的文風代表着後面會甜回來呀!還沒有虐完的說,真正虐的還沒到的說。看出來了麽?這章下面全是粉飾過後的太平表象,只是一個一戳就破的美好幻境。是流音與摩嚴努力裝的結果。可一旦有一個人不願意裝了,有一個人裝不下去了,那後面,就呵呵噠了~~【這是不是在努力的劇透中?】
話說小流音果然是一個很受歡迎的漢子。繼續推新開的小坑,不長的一篇,總覺得會比流音更加早完結的小短篇。
《夢若嘆息》表示是一個非常可憐惹人心疼的小受。阿音愛的人至少對阿音真的很好。而這一本裏的小受,就是個茶幾。【望天】
一句,夢若譚溪,不若嘆息。
☆、章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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