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流音跟着摩嚴一路從東海之濱往大陸內部走。幾日放松的都讓流音恍惚回到了小時候跟着摩嚴到處跑的時候,雖然小時候的記憶已經不大記得清楚,但回想起還是很快活。
就像現在這樣,只是跟着摩嚴一老一實的走在大街上什麽也不做也很快活一樣。便連心上的郁氣都似乎輕了不少。流音看着摩嚴的背影,眼眸專注,唇畔帶着一抹不自知的笑容。
“劉大夫!哎呀!真的是劉大夫!”一個突兀的聲音直沖流音的耳朵,響徹大街。
流音吓了一跳,只見一個身材壯碩,額,不對不對是豐潤,豐潤的大姐一臉激動?流音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詞形容那穿的花花綠綠的大姐臉上的表情。就好像,一個不費吹灰之力撿到寶的財奴的表情。她扭動的身體意外靈活的蹭到還沒反應過來的流音的身邊,一把捉住流音的手臂:“哎喲!我可找着您了!”
顯然這個大姐的動靜也驚動了摩嚴,他蹙眉看來。而流音自己也是稀裏糊塗的看着這位:“呃,請問有什麽事麽?”
這位大姐言語行動都透着娴熟,似乎是真的認識流音的。流音也頭痛的知道自己失去記憶,應該是在以前認識的,種下的一些因,要他現在來償這些果。可問題是,他什麽都不記得啊!
“喲!這事情可大了,您前段日子不打聲招呼就給走了,您是不知道了您這一走多少病人有病沒發治哦!”王媒婆抓着流音不放。
流音嘴角一抽,有這麽誇張?看着鎮子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大了連一個郎中都沒有的地步吧。
王媒婆可能也覺得自己說誇張了。沒辦法職業病職業病,做她這行了可不就靠着張嘴了麽。“總之啊,您先跟我來,去看看那病。這病恐怕也只有您能治了。”說着拉着人就要走。
流音糊裏糊塗的,連忙要止住。然後王媒婆一拉人,半分沒動,再一拉還是沒動。流音和王媒婆齊齊回頭看——摩嚴蹙着眉一手背在身後一手,額,拉着流音的另一只手的腕子。宛若泰山般的巋然不動的威嚴姿态。
明明遮掩了容貌可那一身氣度風華卻不是用個小小術法就能給遮了的。他什麽話也不說,只是看了一眼王媒婆。王媒婆一愣後,不知怎麽的拉着流音的手就一抖。
流音連忙收回來。摩嚴也淡淡放開流音,低沉悅耳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道:“走吧。”
流音不知怎麽就覺得耳尖發燙,摩嚴的護短已到滿級了。摩嚴開步走了,流音就跟上。
王媒婆一見,不行啊!大着膽子喊:“這劉大夫,這病人......”
摩嚴腳步一頓,回頭一眼,王媒婆禁聲了。流音也想到了,病人啊。他一直秉着能救就救的理念。
“師尊,不若去看看吧。”當然摩嚴在的時候一切聽摩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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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嚴低頭看着仰頭看他的徒弟,想了想:“随你。”
“謝師尊。”将禮儀貫徹到底的流音在街上微微行了一個禮,看着後頭瞪着眼的王媒婆一笑,“還請,帶路吧。”
“哦,哦,好嘞!走這邊。”說着王媒婆甩着帕子就走,走到半路小心肝總算緩過來了,想這黑衣服的到底誰啊,那個眼神哎呦吓得她诶,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麽有氣勢的人。
半路上王媒婆又憋不住,可回頭小小的瞄了一眼,又把話給吞回肚子離去了。流音一向在離摩嚴半步遠的位置跟着,而王媒婆又是帶路的,于是乎,王媒婆後面是——摩嚴。王媒婆縮了縮脖子,啥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流音看着不由想笑,世尊氣度非凡,一介凡人如何受的?
摩嚴一路眉頭緊鎖,心裏顯麻煩,但是流音要求他不好拒絕。但摩嚴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他完全不用跟來。
“到了,到了。”,大越一盞茶的時間,王媒婆一指寫着“李府”的鍍金牌匾,“就是這裏,李員外家的小姐呀,幾個月前就病倒了,着什麽大夫來了都沒用啊。”
王媒婆上去就拍門,邊拍邊對後頭的流音說:“說起來這李小姐啊和劉大夫您還有幾面之緣吶。”
流音笑笑:“是麽。”他又不記得了。
摩嚴負手,看着陰陰的天。今天的天氣不大好。總覺得在下一刻便有瓢潑大雨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不一會兒,這個小厮出來開門,看到人顯然也是認識的,“王媒婆,你又來了?”
“什麽又來了。”王媒婆一拍那小厮,道:“快着請你家老爺出來,你就說劉大夫我給請來了。”
“劉大夫?那個劉大夫?”小厮撓頭,顯然不明白。
王媒婆有些心急,上手就推,“就是你家老爺一直找的那個,你快去就是了,快去。”
小厮給一推二推推愣了,但還是飛快的往裏頭跑,邊跑邊喊:“老爺老爺,王媒婆說劉大夫給您找來了,要您快點出去。”
這中氣十足的聲音連外頭的流音都聽得一清二楚。流音一面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好像着急找大夫并不奇怪,但被一個名為媒婆位職業的大姐拉過來本身就很奇怪。
後面的發展就很順理成章了,離遠了、外出來了,沒說幾句話就帶他要去看病了,流音當場表示去女兒家的閨房不好,如果那個姑娘還是衣裳不整的躺在床上的,他更加做不到。李怡茹一病幾月,衣衫整了才有鬼。兩方僵持之時,一直幹喝茶的摩嚴吐出了一句:“隔個屏風,阿音在屏風外面診脈。”
流音想了想,似乎還是要進閨房,他真的不要啊。而且看病望聞問切,都很重要,雖然主要是把脈,但也是會有可能不對的好嗎?不過自己師尊開口,流音也只能默默喝茶閉嘴。
于是,最後方案是,流音進去看病,其他人到外間等着。
流音沉默着進入裏間,一鼻子的脂粉味刺激着他的鼻子,讓他差點一個噴嚏打出來,還好在最後關頭忍住了。丫頭們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一雙纖細的手露在粉色帳子外面,看着帶着久病的瘦弱。流音默默坐到看着似乎是特地為他準備的帳子外面的凳子上。
沒錯是帳子。她們沒用屏風,只是直接把李怡茹床外頭的帳子給拉上了。流音木着臉搭脈,在流音的手指打上李怡茹的脈搏時,素手微不可見的抖了抖。
流音在搭上脈後許久不言。李怡茹在帳內的另一只手一直不停的蹂躏着錦被。小臉煞白煞白,但又透着點不正常的紅暈。雖然久病,但不得不說着為李小姐是個美人,眉目溫婉。這是現在這一雙美目真死死的盯着外頭看,雖然,依舊看不到。
外間,李員外急的只踱步,走過來走過去,看的王媒婆眼都花了、而摩嚴直接無視一切,閉目養神。
不想李員外有一個轉身,瞟到摩嚴了。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他湊到摩嚴跟前。剛剛流音沒介紹摩嚴,摩嚴也不說話,李員外一直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但看流音什麽都聽摩嚴的态度,畢恭畢敬的模樣。覺得可以從摩嚴這裏敲一敲邊門。
“這位先生高姓大名?”
摩嚴擡眼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李員外被這一眼激出一身冷汗,但還是開口:“冒昧一問,不知先生與李大夫是何關系?”
摩嚴低頭想拿茶,但奈何突然想起那味道和他平時喝的差太遠,又不想喝了,冷淡的回了李員外兩個字:“師徒。”然後想阿音怎麽還不出來。
李員外一愣後,那個開心吶,一屁股在摩嚴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劉先生啊,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我那女兒的病只有劉大夫能治啊,是因為她是害的相思病啊。你看這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劉大夫有個小二十了吧?我家怡兒今年也剛十七。不是我家姑娘不矜持沒人要啊。實在是她看定劉大夫了。我今天就拉下老臉來,也要救她的命啊。你看如果你同意......”對于李員外來說他家境殷實有就只有一個女兒,李怡茹又是遠近馳名的美人,流音娶李怡茹怎麽說都是賺了。這樣的好事誰會不同意。李員外是商人,他以一個商人的眼光來看待嫁娶意思确實無可厚非。
可摩嚴也是聽出味道來了,臉色一沉就打斷了李員外的話:“若是阿音同意我自然随他。”他曾經就說過只要流音自己喜歡,合适的他就幫他娶會貪婪殿來,這句話當然一直算數。可小小一個凡人?哼,當他的貪婪殿是誰都可以進的麽?但是,這一次的決定權不再他手裏。他就奇了怪了,怎麽阿音到哪裏都是桃花不斷。還都是爛桃花。
李員外一聽摩嚴的話,也沒有覺得被打斷尴尬,就想着這事可能能成了。剛想一開口就聽見王媒婆一嗓子,“劉大夫,您出來了,裏頭怎麽樣了?”
全屋的目光瞬間都聚集到剛出來的流音身上,流音對着王媒婆略一點頭,然後對着李員外道:“小姐的病在下已經有所了解,可有紙筆,在下開一副方子,三碗水熬成一碗,吃上半月也就好了。”
流音在外間的桌子上寫好了交給一邊的李員外,看他喜出望外的派人去抓藥,但有似乎有些不相信流音這樣就治好了人,剛想問問,再說說結親的事情。就見摩嚴一把拉着流音就走。李員外連忙想追,邊追邊想喊,可一張口發現自己什麽聲音都發不出,其他人跟着追也是一樣。
流音跟着摩嚴走,雖然疑惑但沒有反抗。摩嚴一到外面見沒人就直接禦風而起了。管他吓不吓到後面的人呢。
☆、章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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