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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步禦天，五九歸元······這禦天歸元劍卻是深奧的緊，夕夕怎麽想起來學它？”魏笙晴手中長劍微顫，只使出了招式，緩緩而動，以期芸夕能看的清楚些。

自魏笙晴突破築基已經有月餘了，師弟師妹們自是一番道賀，芸夕也和魏笙晴接觸的更為頻繁，每次魏笙晴來此地練劍都能看到她。

這月餘過去，魏笙晴拗不過芸夕的撒嬌，便改口叫了她夕夕，芸夕還是稱魏笙晴為師姐，只是叫別人她都是帶姓而稱。

由于這算得上是魏笙晴太過于私心芸夕了，所以兩個人在人前還是裝作不熟識的模樣，畢竟修仙修仙，争的就是一個資源，若是有人知道芸夕掌握了這麽好的資源，恐怕得紅眼病的不會太少。

人性都是經不起考驗的，能有一個原則底線，就算是幸事了。

“因為師姐也在修習這部劍法啊，師姐修習的，必定是最好的。”芸夕甜甜笑起來，手上的動作可是不慢，學着魏笙晴的動作。

“每個人的天賦不同，适合的劍法也不同，這部劍法好是好，威力無雙，可是修煉起來也是極為困難，況且也不一定适合你的天地根。”見到有人這麽推崇自己，魏笙晴頓感壓力，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師妹罷了，若是全空山都聽憑自己行事，卻不知道有多可怖了，一念至此，她不由得有些同情師兄。

芸夕道：“師姐你看我若是學習他法，根本不可能得到這麽好的指導，進步領悟豈不是會慢許多？”

“修煉主要是在個人，我無法帶你一世的，越是到了後期，這劍法越難，很多東西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如同這第三式······”魏笙晴腰肢一扭，劍随心動，一股飄渺卻是強悍的氣息傳開，卻又隐而不發，被魏笙晴穩穩握在手中，又劃了一個弧線，威能更增加兩分，順着玄妙的軌跡劃過，劍勢越發駭人。

直到第四道弧線劃過之後，魏笙晴才刺出去，能量由長劍發出，一個巨大的青色大劍虛影成形，直擊向山石，一聲巨響，約略三米深的大坑就出現在被擊中的地方。

看魏笙晴猶有餘力的樣子，芸夕咬了咬唇。

“第三式風卷浪濤，主要便是對風和水的敏感程度，另外劃動的快慢，靈力注入的量和緩急也是大有講究，稍一不慎便會失敗，這一式我也僅能劃出四道，極致可是取九道極數。夕夕你第二式只到粗粗領悟，到第三式還需要大費功夫。”魏笙晴全然沒有發現面前的芸夕已經捏緊了手中的劍。

的确，芸夕的悟性算不上高，魏笙晴第一式完全掌握用了半個月，芸夕卻足足學了半年，到後來還是問了魏笙晴才掌握，第二式更是不得其要。

魏笙晴希望她能知難而退，畢竟這本劍法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對于資質的要求可是極高。

但是芸夕只是倔強地看着地面，不言不語。

魏笙晴也只好嘆一口氣，繼續講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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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式星火燎原講究靈力噴薄而出的時機和力度。第二式萬物既生，需要木屬性的感悟力，出劍不快，卻能有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的效果，讓敵人避無可避······”

這種閑逸的日子是許多沒有門派的散修做夢都想有的。可惜，這世界常常不公平，有人天賦異禀，有人愚鈍平庸，有人潛心而修，有人辛苦過活。

若是掌握了最好的資源卻還不努力的話，那真的是有違天意了。

魏笙晴每一分時間都不敢浪費，築基之後，為鞏固修為她每天都要枯燥地打坐八個時辰。

不過她依舊會趁着授課之後的時間為芸夕講約莫半個時辰。

回去之後就是小師妹的折磨了，雖然說是折磨，但是看魏笙晴禦劍時眼角的笑意，大概也只是一種調笑吧。

“只是這處地方雖然隐秘，卻不是練劍真正的好地方啊。”回過頭看了一眼，芸夕還留在那裏，呆呆的一動不動。

疑惑只是在魏笙晴心裏一閃而過，自己的師兄不知為何閉了死關，約好四年之後便出來。

送他上不歸峰的那天魏笙晴還記得懷空一襲青衫，面冠如玉，眼神堅韌，不知不覺當年和自己一直比較着的小男孩已經長大成人了。

“四年不歸峰，能否換得空山太平？”他喃喃。

“能。”師傅回答的不容置疑。

這兩個師徒之間也有了秘密呢，魏笙晴卻不甚在意，就如同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兄長有了默契一樣，只會讓她覺得開懷。

這麽想着，她嘴角微微勾起。

“小師姐，你又在想懷空是不是？”燕酥不悅道。

那副孩童的精致模樣帶着一絲委屈的神色，令人萬分疼惜。

魏笙晴卻恍然發現自己已經進了院落。

“你修煉到哪個層次了？”她随口一問，覺得回答燕酥的問題沒有什麽意義。

燕酥做了一個鬼臉，“練氣後期。”

她輕飄飄地說出來，卻看見魏笙晴微微驚愕地看着自己，這種表情在總是裝作嚴肅的小師姐臉上是很少見的，可愛的緊。

“······”魏笙晴直接扯過燕酥的手腕搭了上去。

燕酥被猝不及防地拉過去，只覺得狐貍真的變成了貓一般不可思議——小師姐向來讨厭身體接觸，怎麽會這麽主動？

但是看她神色認真，雙目微微閉着，燕酥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思維中已經是撲了上去，可是身體卻是僵硬地一動不動。

魏笙晴自然不可能對這個孩童模樣的小師妹有什麽想法，只是乍聽間她修煉時日這麽短就進入了練氣後期，心中大震，一定要檢查一番。

她靈力溫和地吞吐進去，燕酥卻是面色變得潮紅，全身上下似乎都在提醒她：“吞噬了這股靈力！吞噬了這個人！”

燕酥心中暗道不好，天香體質的修仙者無論是肉體還是靈力，都是妖族的神妙補品，她死死壓制住開始暴動的血脈，丹田中僞裝成靈氣的妖力蠢蠢欲動。

魏笙晴閉着眼睛全身心探查着燕酥，只覺得燕酥身體中隐隐有一種吸力要将自己的靈力吸走。

而燕酥丹田裏的靈氣也異常古怪，好像下一刻就會撲過來了一般。

“你······”魏笙晴睜開眼睛，卻發現燕酥滿面赤紅，眼睛也蒙上了一層赤色。

“小師姐，你真是，不小心啊。”燕酥邪邪地笑了起來，猶如魔魅。

“小師妹？”魏笙晴手上一松，卻反被燕酥抓住了手腕，燕酥直接撞到她懷中，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頸。

魏笙晴只覺得脖子又癢又痛，溫熱的液體從血脈中流出來。

燕酥的眼中浮現出掙紮的神色，她含含糊糊地說：“小師姐，打飛我······”

魏笙晴嘗試推開她，手卻被死死捏住，靈力微微振蕩，想要震開燕酥，卻被燕酥的妖力狠狠壓制了。

這一下魏笙晴總算察覺出來了，燕酥哪裏是什麽練氣後期的天才小師妹啊，分明就是修為比自己高深了太多的修仙者。

燕酥靈智漸漸混沌，只覺得口中的血液鮮美異常，讓她不舍得離開魏笙晴修長纖細的脖頸。

天香體質的人對于妖族就是靈丹妙藥，燕酥漸漸恢複了曾經的模樣，她的身形拔高，一瞬間竟然變成了一個妙齡少女的模樣，原來必須得仰着頭才能觸及魏笙晴脖頸的她現在卻需要埋首了。

魏笙晴的靈力連同血液都被燕酥掠奪了不少，她終于堅定下眼神，周身缭繞出了一片火焰，四周産生了飓風，将兩人緊緊貼合的身體猛的拉扯開。

“噗。”虧損了元氣，魏笙晴又不用劍強行使出“星火燎原”，頓時噴出一口血來。

燕酥被重重摔在了地上，靈智倒是清醒了過來，這一下就慌張起來：“小師姐，我······”

魏笙晴強自站着，勉強擡頭看她的時候頓時被驚豔了一下。

“長大”了的小師妹長發飛揚，眉目精致而妖嬈，天生魅惑，垂首蹙眉之間都有無限風情。

短短一瞬間的失神之後魏笙晴拿出了法器：“你，究竟是誰？”

燕酥看着自己已經變化的身形，本該是一件大喜事，此時卻不知如何解釋，反倒痛恨起這幅皮囊來了，她猶豫之間看見魏笙晴冷漠戒備的眼神，心中狠狠一痛，“小師姐，我，還是你的師妹啊，只不過我原來被奸人所害，變成了幼童的模樣，而修為也嚴重退步，所以才不得以用了瞞天過海的手段······”

“我絕對不會騙你！”燕酥正色說完，臉上就是一陣錯愕，只見她的身體短時間內就變成了小小的一團。

白色的狐貍只不過是從原來的巴掌大小變大了好幾圈。

“······小師姐你聽我解釋啊嗚嗚。”可惜小狐貍發出的聲音只是類似嗚咽的啼聲。

魏笙晴眼前一陣發黑，“你，是小貓？”她竟感覺這幾個月就似夢境一般，發生的事情已經偏離了她曾經設想的所有方向。

“咳咳······”她突然咳嗽起來，好在這一個多月一直都在鞏固修為，不然被這麽一鬧，估計修為得退回練氣期了。

燕酥慌了神，看着不顧環境就盤膝坐下運功的魏笙晴頓時亂了起來，忽地她眼睛一亮，直接跳到的魏笙晴腿上。

魏笙晴猛的睜開眼睛，淩厲之色刺痛了燕酥。

燕酥也知道是自己的過錯，于是一雙眼睛誠懇地盯着魏笙晴，內裏有無盡缱绻。

一人一狐對視了數息，魏笙晴終是緩緩閉上了眼睛，燕酥心裏愈發柔軟，張嘴咬住了魏笙晴的食指，感到魏笙晴的身體一僵，馬上将靈力度了過去。

說來也怪，魏笙晴體內流失的靈力在燕酥體內流轉了一個周天之後，将燕酥的修為生生提了不少，結果靈力還比原來更加充沛了。

一人一狐這一引一度，竟然都獲得了不小的好處，當然，魏笙晴失血可不算少，好在靈力一過，傷口不大也不深，早早愈合了。

這種借兩人之軀練功的神妙境界真讓人欲罷不能，忽而便是星河燦爛的時候，月華凝練，似乎被燕酥吸引過來，往她們身體內直鑽，燕酥舒服地哼了出聲。

月光缭繞，星光灑下，白衣的女子和白色的狐貍猶如仙境畫卷，美的叫人移不開目光。

一個人目光複雜，靜靜守在門外為她們護法，只是大拇指一直揉着衣袖的動作顯露出他內心的糾結。

“這，竟然誤打誤撞煉成了這種法門，這首要便是兩人互相信任，默契十足，相處百年的人也不見得能夠有她們這麽自然，小晴心性純良，雖然風火屬性為甚，本人卻是實際上是溫吞單純，能夠相信那狐貍也不足為奇，只是，那狐貍少說也有三百年的修為，竟然也如此寬心修仙者。”

“诶，緣分這種事情誰又說的清楚？現在只能夠将兩人隔開了。否則······”

······

紫氣東來，一瞬間精神巨震，魏笙晴睜開眼睛，僅僅是一夜的修煉，她就逼近了築基中期，這實在是天方夜譚一般，比起往日打坐苦修三月都有效。

“小師姐，”燕酥離開了魏笙晴膝頭，又化為了那傾國傾城的魅人女子，“我确是妖族，本名蘇煙兒。”

魏笙晴沉默下來，蘇煙兒願意對自己坦誠也可見真心。

“原來你是狐貍不是小貓······”

蘇煙兒原來還心中惴惴，聽此一言頓時想起了在魏笙晴處受的“羞辱”，“我不是貓啊！我哪裏胖了？！你還将我當做寵物來喂養，不準我吃我的靈藥！”

她說的大聲，似乎要将這些委屈一股腦兒吐出來。

魏笙晴忍俊不禁，如同黎明第一抹陽光照在深潭水面之上，蘇煙兒止住了話，癡癡傻傻地看着她：“不過小師姐這麽美，我就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了。”

“好歹我也為你煉制了那麽多的靈獸藥······”

兩人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奇妙感覺，魏笙晴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情緒，只是面前的少女犯了什麽錯她似乎都可以包容。

“咳咳。”突然門外傳來一個咳嗽聲，魏笙晴一愣：“師傅來做什麽？”

師傅往日裏都很忙，不知道這個時候過來有什麽要緊事。

魏笙晴連忙開了門迎師傅進來，蘇煙兒的臉色卻是變化了一下。

師傅看到魏笙晴突飛猛進的功力和蘇煙兒已經恢複的身形，眼神有一瞬間的複雜，他對魏笙晴笑道：“你不是一直羨慕你師兄能去不歸峰閉關嗎？恰好你的洞府鑄造的不好，我讓他們重新做過，你也和你師兄一同去不歸峰閉關吧。”

魏笙晴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蘇煙兒，蘇煙兒的表情似乎是在隐忍着什麽，看見魏笙晴的眼神她頓時換了一副漫不經心的笑容，“小師姐随意，這院子都屬于煙兒了，就真是自在。”

垂下眼睛，魏笙晴對師傅乖巧地應“是”。

修仙者所需用的東西大多都在須彌袋中，是以魏笙晴沒有停留就去了不歸峰。

上一次來，她和師傅送師兄。

這一次來，師傅目光中的滄桑是如何也掩蓋不了的了。

“四年之後，弟子必定出峰陪伴師傅。”遙遙一拜，魏笙晴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四下掃視了一圈，沒有看見蘇煙兒的身影，便略有些落寞地踏入那一片刀削斧鑿的奇崛山峰之上。

······

“你該知道，你和她昨晚······”

“這可不是凡人男女的雙修之法，而是心交之術。”

“呵，你是妖！別忘了空山和你的約定，約定完成之後，我空山和你再無瓜葛。”

蘇煙兒在暗處聽着掌門的傳音，目光茫然。

“我是妖啊。”

“可是哪怕只有最後一日我也要自在過活！哈，四年，看是你我感情淡下還是我将你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