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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舟不知這兩人有什麽過節,對南望此舉有些莫名其妙,“大國師才替你說了好話,你還沒謝過他,怎的就要走?”

“不必客氣,我們家大國師就是熱心腸。”焰離笑道。

“熱心腸?分明是瞎操心。”南望絲毫不想領這個情。

“瞎操心?”北顧挑眉,“罷了,是我沒想到你是個敗家的。”

“你再說一遍?”

“好了。”葉舟趕緊攔她,怕她打人,“你自有你的理由,大國師雖不懂,但他意圖是好的,你何必沖人家發火。”

焰離也幫着打圓場——或是給北顧添亂,“大将軍常年在外,與我們陌生得很,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今日既然聚到一處,何不同去吃頓飯,大家好好聊聊?”

“不必了。”南望和北顧異口同聲,話說出口以後,又同時白了對方一眼。

葉舟無奈,“舍弟不懂事,讓二位見笑了,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說着便把南望拉走了。

這二位還站在原地,焰離一連串“啧啧啧啧”,引得北顧瞥向他,“你又怎麽?”

“不怎麽。”焰離笑,“就是想不到長得眉清目秀的一個少年郎,脾氣竟這樣沖,看來日後有你好受的了。”

“怎麽就日後有我好受的了?”北顧心口有些堵。

“你們說什麽呢?”

他二人回頭一看,那吊兒郎當的國君葉蕭懿正向他們走來。

北顧只得将昨夜的事揀了幾段與葉蕭懿說了,惹得葉蕭懿直笑,“你跟他一個孩子較什麽勁?”

“我瞧着他也該有十七八歲了,還算?”北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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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麽着沒錯,”葉蕭懿拍拍北顧的肩,“但他哥哥從就慣着他,他年紀輕輕又當上了大将軍,自然驕縱些,你且寬容一下。實在想不開,不如同我去醉花閣轉轉?”

葉蕭懿的話轉得北顧猝不及防,趕忙道:“想開了。”

“你不去自會有別人陪我去。只是有一事,讓我有些頭疼。”葉蕭懿和這兩位國師相熟,說話從不擺架子,随意得很。

“怎麽?”焰離問。

“太後說想在南山建一處溫泉行宮,冬天時搬去行宮住上那麽兩三個月,免得下大雪時難受。”葉蕭懿道。

“百姓就不難受?”焰離一針見血。

“要趕在下雪前建成行宮,必得耗費許多財力。各地每季都有災事,與其建這個行宮,倒不如省下來救災。”北顧道,“兩年前那場戰事,她是如何置東源于危難之中,我可沒忘。”

葉蕭懿便笑,“你們都這樣說,我便有把握勸她了。”

入夜,葉蕭懿帶了一身的酒氣和脂粉味去向太後問安。太後擦幹淨手上的茉莉花露,瞧了行禮起身的葉蕭懿一眼,先問了句:“這幾日你可曾去過鸾佩宮?”

葉蕭懿一愣,答:“不曾。”

“皇後近來身子不好,你得空也不去看看,成天就知道和那些個莺莺燕燕的鬼混,沒個正形。”

葉蕭懿并不在意,“她病她的,自有禦醫去瞧。沒準她見了我,反倒更不舒服了。”

“你們畢竟夫妻一場……”

“夫妻?”葉蕭懿揚眉打斷道,“不過各有所圖罷了。”

“她父親好歹是朝中的老臣了,你做戲也得做好些。省得哪天事情傳到前朝,誰都不安生。”太後語重心長。

葉蕭懿忍了忍,沒說出那句“您到底還是怕自己不安生”,只委婉提起了行宮。

太後遣了侍女去點起一爐檀香,才道:“遷去行宮自是少不了你們的,你們又何苦攔着哀家?”

“大大的行宮已有五六座,那些都住不過來,又何必再去南山?”葉蕭懿道,“若要溫泉,楓臺行宮中便有。再不然,上清峰也有幾個湯池。”

太後借着燭光漫不經心地打量她新染的指甲,“翻新楓臺行宮的工夫足以再建一座。上清峰是東源聖山,哀家又怎好去擾了清靜?”

葉蕭懿剛要開口,太後又出聲堵他,:“哀家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歇息了。你在這兒,這一身的青樓味道熏得哀家頭疼。”

“太後,”葉蕭懿的聲音漸漸冷了下去,“先帝故去後您被封為肅仁太後,而如今您的作為,可還當得上恭肅仁德?”

“你做王爺時封號佑安。”太後閑閑地擺弄着瓶中的墨牡丹,“你又可曾佑得東源國泰民安?”

這一次,換了葉蕭懿拂袖而去。

将軍府中,葉舟拿了葉蕭懿派人傳的信,邊看邊順嘴念了出來。

南望正欲從燒雞身上撕下一條腿,聽了葉舟的話,動作不由得頓了頓,“每日十幾個禦醫在坤華宮前排着隊請脈,怎沒一個人查出她腦子的病?”

葉舟差點拿起湯勺往南望頭上敲,“幸虧是在自己家,若在外頭,這話讓有心人聽了去,可就不是半年俸祿的事了。”

“她自己老糊塗,還怪我不成。”南望啃着雞腿含糊道。

葉舟岔開話題,“你且吃着,我要進宮一趟,蕭懿說找我有事商量。”

“太後既然心意已決,你們還能商量出什麽來?”

葉舟也不大明白,只道:“他那個人,想到一出是一出,我也只有去了才知道。”

“也罷。”南望擺擺手,“他那些個破事多了去了,說不定只是同你商量擴充後宮呢。”

啃完雞腿,南望便端過葉舟晾着湯的碗,放到自己面前,也不顧葉舟嫌棄的眼神,“這些菜是從潇湘樓買的?都挺合我胃口,不如把廚子請到我們家來。”

“你想得美,潇湘樓的大廚可是蕭懿派人去請都請不動的。他的弟子也早被人請走了,不知是何人。”

“竟搶在我們前頭?別讓我知道誰這麽大本事,否則我要讓他好看。”南望撂下狠話。

“再多吃些。兩年未見,你清減許多。照這樣下去還上什麽戰場,怕是連劍都提不起來。”葉舟忍不住唠叨。

“你怎麽比爹還啰嗦。趕緊進宮去,再晚只怕葉蕭懿又要去什麽醉花閣尋香館喝酒了。”南望開始趕葉舟。

葉舟被她催得沒法,并且想想葉蕭懿的作風,南望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便換了身衣服出門去了。臨走前還不忘囑咐:“我讓廚房給你炖了進補的藥送去你房裏,你記得喝。”

“記得。”南望随口敷衍,又撕下一個雞翅。

葉舟無奈,又不得不再啰嗦一句,“你別偷偷倒了,再讓我查出來你沒喝,我就把你吊起來打。”

威脅完才終于出門去了。

來到未央宮時,在院中等着他的卻不止葉蕭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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