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主角是個十八九的少女,小個子。
鏡頭還沒架好就有個高大男人走過來,看都不看,扒下褲子就開始幹。
……不需要這麽快……吳霭嫌棄,重新點開一個。
第二個女優看着年紀大點,穿着黑絲和制服,辦公桌上有一堆玩具,她慢慢悠悠地手淫,又是咬唇又是舔舌,投入得甚是誇張。
堅持了沒兩分鐘,吳霭又嫌慢。
他半躺在床上,沒頭沒腦地挑來挑去。
硬倒是硬,但哪個都激不起撸一發的性趣。
琴箱在牆邊,他這輩子手淫加起來的時間不及練琴的百分之一,習慣性性冷淡。
今天不如也算了,他去扣電腦,這時,屏幕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優邊上,出現了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
男人沒露臉,但是身材挺拔,襯衫和頭發都一絲不茍,吳霭眼前一亮,逛窯子似地:“喲~”過程沒新意,先黏糊糊地接了半天吻,然後互相口交。
前戲過程中男優脫了外套扔了領帶,白襯衫扣子解開三四顆,露出了胸肌和鎖骨,不壯但線條好看。
吳霭沒穿上衣,他摸自己單薄的腰身把手伸進內褲,特別理智,邊撸邊思考要去辦張健身卡……兩個演員很快開始真槍實彈,女優脫了個精光,男優只把西褲褪到髋關節的位置掏出陽具。
每撞一下皮帶金屬扣都響,含混在誇張的水聲和呻吟聲中,打節奏似的。
摩擦的生殖器——不好看,晃動的肉體——沒意思,沉迷的表情——假大空,吳霭手淫手得興致索然,可這時鏡頭一轉,變成了俯拍。
男優襯衫蓋在臀上,随着動作起伏變換形狀。
蜿蜒,平直,狹長,寬廣,褶皺時像溝壑時像山巒;他的手,先是揉捏女優的胸,攏那兩顆乳頭,然後撫下體,劃過側腰,抓住了她的大腿固定自己的沖頂,靜脈都突起了,看起來很有力。
有那麽一點兒的浪漫主義情懷,但不管是襯衫還是手,似乎都少了一顆袖扣。
吳霭:“!?”此聯想一出,莫名慌神,撸了幾下就不再去看電腦。
他排除雜念靠自己,撸得清心寡欲,射得勉為其難……洗完澡出來外面就開始下大雨,他心想這樣的天氣誰也不會去肯德基,随手泡了包方便面。
等待的時間把琴拿出來調弦,随便彈了幾小節吳輝以前寫的東西。
吳輝的樂隊名字就叫輝,他是主唱和吉他,王叔是鼓手,還有位姓張的鍵盤。
三人2000年左右就解散了,掐頭去尾,活躍時間不到十年,卻總被譽為大陸原創音樂濃墨重彩的一筆。
特別是最近,被幾個選秀歌手商量好似地輪番cover,又在翻紅。
網上好多考古貼都出來了,吳霭還拿給王叔看。
說啥的都有,說他們晚期作品就脫離了民謠、搖滾的範疇,過于迷幻,甚至仙風道骨。
解散的原因是吳輝沉迷于修仙,最後走火入魔把自己逼死了。
王叔一看笑得要斷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爸年輕時候想入黨,要是知道自己被說修仙,棺材蓋都能踢爛。”
吳霭也就看一樂。
解散是因為什麽他雖不清楚,但知道吳輝死是因為肺癌。
他沒給他留什麽東西,除了小鎮的住宅、學費和了了幾萬的存款,剩下的就是手上的琴。
一把馬丁的D41,高一時候買的,兩萬多塊,對于樂手來講談不上好。
那時候吳輝應該知道自己生病了,但什麽也不說,後來住院化療也只稱是不要緊的腫瘤。
吳霭當時太小了,說什麽都信,一直到他死都雲裏霧裏,莫名其妙就成了孤兒。
他并不是不生氣,心裏一直都在耿耿于懷。
他故意将吳輝寫的音符都彈得噼裏啪啦的,不斷往裏加東西,把原本靜谧和安寧都置換成憤怒和激烈——結果越彈越覺得還是爹厲害,确實就是考古貼所說的曠世奇才。
以自己現在的水平都摸不上他的腳踝,而且學是繼續上不了了,工作還在拉鋸。
吳霭悻悻放下琴,捧方便面,又對自己重複了遍:“想想辦法啊,春霭。”
……沒辦法可想,又睡了一下午。
7點出頭,吳霭起床走出去,在樓道遇到了正好回來的小蘭。
她看起來很高興,笑嘻嘻的,問道:“你要出去呀?”“嗯,去肯德基。”
吳霭不是傻子,上海這種快節奏城市,多數人的生活都有跡可循,在某個地方出現一次,就大概率就會出現多次。
他覺得自己只要守株待兔,早晚都等得到想等的。
可一看小蘭手上提着個袋子,立馬又說:“你買了燒烤和小龍蝦?那我不去了。”
說放棄就放棄,信念不值一頓好吃的……他回到屋裏,一邊開啤酒一邊回想賈晝說等人時的失魂和落魄,對着馮導喊等到時候的狂喜和激動,即便是入戲也很佩服他那樣的執着,自己着實差了太多。
小蘭換了衣服洗完澡,出來又是胖乎乎的君哥。
他心情不錯,開口就說:“賈晝有新代言了,在時代廣場那邊,是捷豹哦,豪車。”
吳霭:“那還挺高端的,但要是我出名我就只想代言肯德基,到處都豎着廣告牌,比豪車流量來得快。”
“對,拍廣告時候還能随便吃呢。”
君哥傻子似地贊同,又問:“那你怎麽沒當明星呢。
你休學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你肯定能火,那麽受女孩子歡迎,彈那麽好的琴,你不和我聯系,我天天都在微博刷你有沒有出道的消息。”
吳霭小龍蝦啃得滿臉都是,逗他:“他們收了我的手機,要潛規則我,我寧死不屈,得罪了霸道總裁,哦豁,黃了。”
君哥一聽,猥瑣笑:“那你和那霸道總裁也太意難平咯。
他強制愛你,你事業都不要,跑了。
結果讓你選HE的對象你又選了他。
我可以畫部你倆的同人漫畫嗎?別人畫小畫家和少爺,我畫小曲作家和總裁,哇塞,太好磕了呢。”
沒興趣出道,也不想出道,理想生活就是在幕後寫歌搞創作,還能沒事約朋友吃個燒烤。
當時要不是急缺錢也不會100萬就把自己賣了。
萬幸有王叔幫着和公司周旋,改了合同,不然說不定現在在哪個爛劇裏打醬油,彈着吉他跑商演。
吳霭無所謂地點頭,敷衍:“畫吧,你畫工不錯。”
話畢,一下子反應過來,呵斥:“什麽小作曲家啊!哪有這麽個總裁?!”第二天天就晴了,又是新的一周。
吳霭早早定好了高鐵的票,上班繼續打着醬油,下班佛系去蹲肯德基,一心盼着周末去杭州,去找洪倉和知禮。
很快就熬到了周四。
早上君哥被叫去開會,他一個人在辦公室玩游戲,十點也沒見有人來拉道具。
過了一會兒,李科來了,進門就問:“小吳,君蘭是龍鳳胎嗎?”“龍鳳胎?”莫名其妙的語氣,吳霭預感不明,說:“不啊,君哥獨生子。”
李科“嘶~”,皺眉。
吳霭幫他倒水,問:“怎麽了李科?怎麽問這個?”李科:“這個……有人說昨天在時代廣場那邊看見個女孩子,像君蘭。”
吳霭“騰”擡起頭,斬釘截鐵:“看錯了!”李科:“那你看看。”
吳霭湊過去,見李科手機屏幕上是張照片,就是君哥所說的咖啡廳,站着五六個穿LO裙的女孩,小蘭站在最邊上,雖沒笑,卻昂首挺胸的。
吳霭生氣,厲聲斥:“誰發的照片?!”李科以為他要搶手機,躲了躲又眯眼看,呢喃:“怎麽會是君蘭呢?”話音未落君哥就走進來了,李科看他一眼,他也看李科,表情很複雜,像剛吵完架。
一上午辦公室都很沉默,吳霭好幾次想問君哥卻找不到獨處的機會。
中午兩人去食堂,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們一進去,好些人都側頭望了過來。
環境變得安靜,吳霭雖然一知半解卻不想君哥受欺負,騎士似地走他前面一個個瞪回去。
等到了窗口,他故意若無其事地問:“有鴨腿,你還是吃兩個嗎?”買是買了,但君哥一個都沒吃完。
飯後再回到辦公室,李科正在給自己沏茶,幾次張嘴都欲言又止。
吳霭本想岔開話題,結果他趁君哥也去接水,猶猶豫豫地問:“君蘭,你是不是喜歡科四普雷?”Cosplay,他可能問了女兒。
吳霭意外,但君哥還是沒擡頭,說:“李科,我不是Coser。”
李科聽了茶沒喝就走了,吳霭更迷糊了,忙問:“怎麽回事?”君哥坐在位置上,緘默着搖頭,佯裝淡定一秒鐘,突然哭了出來,道:“吳霭,我好慫哦。”
吳霭關上門,問:“什麽意思?”君哥使勁憋着氣,兩腮都嘟出來了。
上海雖然是個包容性很強的城市,但魚龍混雜的,保不準就有不好的人和事。
吳霭着急,問:“照片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君哥繃不住,委屈哭訴:“我們本來好端端地在咖啡廳,正商量論壇的下一個主題日活動,我感到有人一直在看我們,但沒有多慮。
過了一會兒,大家準備離開,有個男的走上來給我另個朋友說,能不能給我們拍張照片,說他覺得好看,不會發網上。
他裝得還挺友好的,大家聽了都很高興。
我當時有不好的感覺,但朋友們都在,我就,我就沒拒絕。”
“操,是什麽人?!” 吳霭皺着眉頭問。
“我不認識,看起來很普通,戴了個紫色的棒球帽,南方口音,耳朵上有一排耳釘。”
“你沒走?”“我當然不能走哦。
我怎麽能走呢,我們的論壇不是見不得人的,我們也不是見不得人的,我是版主來着,我還鼓勵大家要大大方方。
其他人都在,我當然也得在!”
君哥就是小蘭,原型是我大學時候的一個同學。
嘻嘻,希望他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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