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莊一聽,被哄得很開心。
吳霭看他鼻梁小凸起的褶皺,自己也笑,仰着頭道:“但吳輝是脾氣很好的人。”
莊:“哦?你怎麽知道?”“我……”吳霭糾結了一下,說:“我從他的歌裏面感受到的,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很好說話,對誰都和和氣氣。”
莊騰出一只手摸自己下巴:“哦?有意思,小吳霭從音樂裏能感受到這麽多?”吳霭故弄玄虛:“我可以感受出來,因為我和他都是彈吉他的,你信我說的就行。”
“有什麽道理是彈鋼琴聽不懂,彈吉他可以的呢?”莊笑道:“不過我願意相信。”
他總愛摸自己頭發,力度和動作根據心情所變化,吳霭感受到他的心情指數此刻仍然高漲,立馬又說:“今晚你沒有亂發脾氣,我們一起聽了吳輝,談論了音樂,多好啊,怎麽看來都比昨天好。”
昨天指吵架,還動了手。
莊收回笑,一下變嚴肅,說:“哦,你是在指摘我脾氣差?”說罷立馬開門下車。
吳霭看出他是在假裝,追出去,嗆聲:“就你這樣的還敢說自己脾氣不差?”莊靠過來,反問:“那小吳霭脾氣算好嗎?”“比你好。”
“好多少?”“幾百倍。”
“又找事?”“找的就是你的事。”
嘴上虛張聲勢,臉上都是笑的。
兩人拌嘴拌得旗鼓相,吳霭占不到上風,伸手推一把就跑。
莊來抓他,他就亂竄,兩人在草坪上狂奔,繼一起吃飯一起聽歌之後又打鬧了起來。
大學沒能畢業,創作被抄襲,工作被冷藏,弟弟也不能見,沒辦法的事太多,但吳霭這一刻是高興的,忘卻了煩惱,忘卻了困境,又變回了無憂無慮的春霭。
小鎮的街道,家裏的陽臺,學校的琴房,他能收獲快樂的地方又多了這一方院落和草坪,除了吳輝之外,終于有了新的期盼。
期盼有莊的陪伴。
他側頭去找他的眼睛,速度慢了一拍,像獵物一樣立馬被逮。
吳霭越掙脫莊就鉗越緊,他也是快樂的,眼神清澈,像個小男孩似的滿臉燦爛,壓力和疲憊都不再。
橙燈之下,兩人的影子相重,吳霭去看淺瞳意外看見了自己的眼睛,他驚喜,情不自禁地喚出句:“莊安吶。”
可以叫朋友哥,可以叫幫助自己的人哥,因為年紀的原因,哥可以有很多,但莊安只能有一個。
莊也回應:“小吳霭。”
唇舌配合着一開一合,動聽得像是糖分超标的巧克力。
父親叫自己春霭,朋友叫自己小吳或者吳霭,但只有他用這三個字:小——吳——霭——倔強變得像水,鬧過的矛盾被這一刻的溫存所擊退。
睡衣太薄也太軟,藏不住動情。
吳霭綿軟得像是被馴化的獸,搬出父親,說:“如果你脾氣好,別和我吵架,吳輝也會喜歡你的。”
莊不明所以,摸他頭發:“你這也是從音樂裏的推測出的?”“秘密。”
兩人相視一笑,并肩往回走。
吳霭覺得此番的和諧也不輸洪倉和知禮,他也想賦予莊一些什麽,于是說:“我很會彈吳輝。”
莊:“哦?”吳霭去抓他的胳膊,說:“全世界我是彈吳輝最好的。”
“哈哈,倒是不謙虛。”
為什麽要謙虛呢?他是自己父親。
吳霭挺胸膛:“琴在我自己家裏,你想聽嗎?我明天回去拿。”
“好啊,讓閻同你一起。”
吳霭并不是閑,也不是真如高楓樹說的誰都管不了,Quest的新專輯是個事,拿琴是一方面,他還需要碰面下王叔。
“我明天晚上先回家。”
他想了想,吱唔道。
“嗯?明天不來?”“明天先不來這邊。
後天我把琴先拿去單位。
早點下班來等你,不用接,自己打車就可以。”
很有條理,莊看過來,像是應許。
太幹脆了,沒表現出什麽舍不得。
吳霭看他這樣又別扭起來了,說:“那你自己的話會不會很無聊?忙完可以給我打電話。”
莊一臉淡定,緩行兩步,突然岔開話題:“對了,我有一張輝的唱片,好像在副駕駛的抽屜裏,你想不想看看?”“唱片?”吳霭不解。
“嗯。”
莊輕輕推着他,問:“你見過輝樂隊的實體專輯嗎?你年紀太小了,應該是沒見過的。”
見過,但不是通過吳輝而是王叔。
兩人已經走上臺階,吳霭立馬扭頭朝車返回去,道:“我不小,我見過。
是哪張唱片?”“應該是《無姓之人》的CD,找到了我們一起聽。”
莊站在原地,笑靥明媚。
吳霭一路小跑,坐回去捷豹的副駕席,他拉開前面的抽屜,沒想到裏面塞滿了裝訂好的文件袋和資料夾,“呼啦啦”都彈了出來。
意外,原來莊也會把東西放得亂七八糟。
他忙去撿,因為空間狹小需要支撐随手帶上了車門。
多數的資料都是英文,他彎着腰,弓着背,一邊整理雜物一邊又伸手探向抽屜裏,好半天才在最深處摸到了一個硬殼,興沖沖地拿出來一看——不是吳輝,是巴赫。
是莊記錯了,害自己好一頓找。
吳霭略微嗔怨,去推門,一驚,發現門被鎖死了。
夏天,車裏的空間密閉,這麽一會兒就已經汗流浃背,他連忙去敲車門,喊:“莊,我不小心把門鎖了,幫我打開。”
車停靠在離兩人分開的位置大概十米外,因為臺階拐角存在一個視角的盲區。
吳霭看不見莊,呼出的氣變得很滾燙。
太熱了,密閉的車廂就是個悶罐兒,他忙又跨到後座,敲後窗,着急忙慌地喊:“莊,我被鎖住了,快幫我開門。”
汗水順着劉海淌在臉頰,他本來就怕熱,此刻像掉進了開水裏。
吳霭努力搖晃想引起外界的注意,但車太沉了,幅度微小卻反而引起了他自身的恐懼。
沒有燈,沒帶電話,被封閉,被隔絕。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吳霭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始終沒得到回應。
方才兩人已接近小樓門口,他擔心莊提前進了門,若是那樣就完全無援了,趕忙艱難地又挪動到了副駕駛席,想找報警的按鍵。
太難受了,肺部快要泵不住氧氣,大腦因為窒息變得很遲鈍,吳霭莫名開始害怕,害怕見不到吳輝之後再見不到莊。
溫度愈漸高,像是身處煉獄。
豪車吳霭搞不懂,亂按了一通很着急,這時,門突然一響。
一股新鮮的空氣注入,他嗆了一下,本能地顫抖,緊繃的身體随即軟了下去。
得救了。
“小吳霭你怎麽了?”莊本來是俯身,一看他立馬蹲了下來,驚訝又緊張:小吳霭,怎麽回事?”吳霭劫後餘生,深呼吸了半晌才側過臉,他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和手上的鑰匙,愣了愣,說:“我……不小心……”像剛跑完百米,聲音斷斷續續。
莊一聽,問:“不小心鎖住了自己?” 吳霭被捧住了後頸,往下壓,汗水迷了眼,睜不開,他不大能識清楚莊的表情,只覺得語氣很溫柔,很關心。
“真可憐啊。”
莊道。
吳霭太熱了,絲綢的睡衣貼上皮膚,汗迷得眼睛火辣辣的。
他想去擦,卻被莊的胳膊擋住了手。
“臉頰都紅彤彤的。”
他聽見莊安的呢喃,下一秒,睜不開的眼睑上一點觸碰。
出其不意又順理成章,莊的嘴唇靠上來,溫熱熱的,濕濕軟軟。
吳霭呆愣,像是被架在了雲端。
莊滿臉的歉意,不帶情欲只有安撫和憐惜,道:“小吳霭對不起。”
他并沒錯啊。
吳霭方才險些驟停的心髒瞬間蘇醒,說:“是我自己拉上的。”
莊仍然愧疚:“是我的錯。”
吳霭被他抱着站起來,整個人又被禁锢了,他劫後餘生又被親吻,虛實難辨地重複:“是我自己鎖的。”
莊把頭埋下來,抵住脖頸,語氣比方才還黏膩,像是寵溺。
吳霭更恍惚了,聽見他耳語:“好可愛啊。”
……回到小樓,吳霭被莊送到了房間。
他第一次被陪伴着來到二樓,感覺像是一起回家,穿越到了未來。
莊走到門口就不再進入,他總是很紳士,笑了笑說:“早點休息。”
吳霭盯着那雙淺瞳,滿腦子都是方才的唇,他從車裏被解救卻又被困在了新的東西裏,欲言又止,意猶未盡。
想問莊那是不是一個吻,想問問為什麽,想問問怎麽才能獲得更多。
可沒來得及,房門就被莊從外面關閉。
吳霭洗了個澡,躺上床繼續發呆,然後打開了手機找到了《春霭》,帶上耳機換了一個心境去聽,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莊又已經不在了,吳霭吃完早飯,出門又看見了閻天,一切都還如同往常。
一路無話,等到了劇院,他說謝謝,下車後囑咐道:“閻哥,你今天下班時候可千萬別再來了,我今天晚上得回自己家去。”
閻天還是面無表情,看過來,緩了緩問:“莊先生知道嗎?”吳霭覺得他沒之前那麽僵硬,回答:“嗯,我昨晚給他說了。”
他揮手告別,又朝劇院走,這時再次被叫住。
“喂。”
閻天探出頭,問:“他允許了嗎?”自己又不是小媳婦兒,允許這個詞太重。
吳霭把昨天莊的笑視為默認,于是說:“嗯,我倆說好了的,閻哥不用來接了。”
哥哥:我鬼畜起來連弟弟都關,更別說小媳婦。
拽:不多譴責了,你這樣很容易把夏知禮招來,小心點。
哥哥:????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