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哈哈。”

莊一聽,忍俊不禁:“要親吻?”吳霭提醒:“你親過我的。”

莊捏他鼻尖,說:“記性還挺好。”

記得的可不止親吻,這和記性沒關系,是因為愛意。

吳霭緊貼着這人,他太想親近他,太想和他連接起平和、穩定的關系,于是說:“我想要更多。”

莊:“更多是多少呢?”更多是無限多,是正無窮,是和洪倉和知禮一樣的随時随地,取之不盡。

莊來摸臉頰,拇指輕輕滑過被親吻過的眼睑,心意相通,情深意濃,吳霭也伸出了手。

指尖的硬皮輕輕滑過莊的嘴唇,像在描繪一瓣的花朵,他的欲望在膨脹,野心在膨脹,倔強也在膨脹,對唇後的世界心馳神往。

“我真的挺好的。”

也不自卑了,生怕莊意識不到,他迫不及待自我标榜,道:“而且我會努力的,莊,你一定要相信我才行。”

“努力什麽呢?”莊好奇地說。

努力進步,努力成長,努力做出一些事情解決一些問題,吳霭想表達的太多,可一開口,說出的只得一句:“努力讓你快樂。”

從遇見那顆袖扣,從在劇院的重逢,從在深夜被拯救,從收到盛開的白玉蘭,自己其實早就決定了。

四下安靜,軟毯上有絨毛,屋外有昆蟲煽動翅膀,像是換了一個形式的莺飛草長,蓬勃的是愛和欲望。

他低下頭,承諾似地說:“我會聽話的。”

“好。”

莊站起身伸出手,像是應許,說:“小吳霭。

那你過來。”

回到的地方是書房,沒開燈,吳霭一時間适應不了黑暗,喚:“莊?”莊不回答,放開手腕壓他坐在地上。

他借着落地窗外的夜色走到鋼琴前拿起那把吉他,遞過來,說:“彈琴,小吳霭。”

不久前才拒絕,方才又述出了衷腸,現在又回到了這把需要休息吉他身上。

本身暧昧的氣氛被拉回現實,吳霭一臉迷茫。

莊蹲下來,眼睛在黑暗中熠熠閃光,他的唇角被照亮,溫柔也被照亮,說:“我想讓你彈它。”

彈它?吳霭再次解釋:“可莊,它需要休息。”

“剛才說了要聽話啊。”

莊指衣帽間的方向,說:“你騙我的?”聽話是自己說的,不彈琴也是,兩個事件相抵觸了,吳霭自相矛盾,心虛回答:“這不是騙。”

莊輕輕嘆息,眼中的光立馬因為失望而沉昏,他像心灰意冷,道:“總有人騙我。

我弟弟騙我,你也騙我。”

一開始說彈琴只是閑情,這下不彈卻變成了欺騙。

可他弟弟——吳霭不願意他總在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被提起,一把把琴護過來,說:“也許有人騙你,但我不會的,我只是想等琴休息。”

莊繞到他身後,也坐下來,說:“就現在。”

他的骨架生得寬闊,靠過來後姿勢在壓制和擁抱之間模糊不清,吳霭猶豫,說:“可休息……”莊打斷:“我也想休息,想聽你彈琴。”

兩個人太近了,他的鼻息時而在耳畔時而在頸窩,吳霭被黑暗蒙了眼,全身的力氣都聚在小腹和大腿之間。

一晚上不長,一輩子也不長,他願意做其他的事情來取悅莊,臉頰滾燙地開口喃:“我們……”話沒說完,下颚突然被掰着往後扭。

莊湊上來,問:“對你而言,我沒有琴重要?”睫毛觸上眼鏡片,鼻梁疊錯着,只差一厘米吳霭就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吻,不是眼睑,不是臉頰,而是嘴唇對嘴唇,身體試探,體液交換。

體內有火在燃,有東西沖撞着想要往外噴湧。

可是要彈嗎?吳輝從來都強調樂器有生命,保護它們是樂手的使命。

琴不只是琴,象征的其實是父親,吳霭無措,側手去抓莊的胳膊。

你和琴,都重要,沒有可比性,你和父親也都重要,一個代表過去,一個意味着将來。

欲辨忘言,忘言欲辯,勃起後的陰莖貼在琴箱邊,吳霭茫了,莽莽撞撞,颠三倒四,莫名就坦白:“我硬了……”“硬了?”莊一聽,沒懂似的。

他的手探過來,順着胸口掃開多此一舉的襯衫,吳霭下意識扭動腰肢,皮膚被烙上一個個炙熱的圈兒,火星四濺。

這是愛撫?他本來就已經轉不動的腦筋瞬間短路,他喚“莊”,又嚅“癢”,氣喘籲籲嗚嗚咽咽,不敢說“想要”,也說不出“不要”。

不知不覺手掌就滑到了腰際,雖是往下卻是攀延,莊明知故問:“因為琴?”話音未落,手指已經滑進裆部,那一根被試探性地握住。

他語氣太幹淨,身上有沐浴後的香。

吳霭的後背貼上他的前胸,硬到想哭,硬到倔強全無。

是因為你啊。

這次因為你,上次因為你,昨夜因為你,今晨也因為你,相遇之後的所有勃起都因為你。

你是欲望之火,是喚醒春的雷和治愈冷淡的藥。

吳霭需要咬緊牙關才能不松精關,他想得太多,答卻只得一個字:“莊。”

莊覆掌,揉搓了幾下,把內褲又拉開一個邊兒,逗趣小孩子似的:“莊?莊是誰?”壓低的聲音像罂粟撒了糖霜,吳霭中了毒,上了瘾。

他深呼吸,結果小腹一起伏手掌就像脫了力,順勢往最裏面探去。

觸到了鈴口,觸到了陰莖,觸到了囊袋,然後一滑,縮成個半拳讓到了一邊。

蓄勢待發的陽具頓時空虛下來了,吳霭用鼻息求:“你就是莊,莊就是你……”莊用拇指撥了一下鈴口,帶下一縷濕潤蹭上冠狀的溝,重複了一遍:“那要不要聽莊的話?”他和它都要爆炸,他和它都想要他,吳霭沒脾氣了,在心中給吳輝道歉,然後左手按起品,右手撫上弦,被莊套弄着釋放出第一個音節。

喜歡的人在身後,耳邊,喜歡的琴在胸前,掌間,吳霭在情深之處,欲望之巅。

莊太會了,他被撸過柱身又撫弄囊袋和鈴口。

自己快,那只手就慢,自己慢,它又立馬快,張弛有度,進退自如。

琴第一次變得難彈,節奏都被打亂。

腦中有個點,無限大又無限小,無限靠近又無限遼遠,他被掌控在了一掌之間,卻感到快樂和充實。

吳霭也好春霭也好,猴兒似地抖,都翻不出莊的五指山。

他很快連譜都想不出,琴彈得水準全無,說:“莊啊……你慢點……”莊笑,問:“聽話嗎?以後。”

吳霭不假思索地點頭,可以後是多久呢?他又疑惑了。

三天五天是不夠的,三年五載也太短,三十年五十年生命也不到盡頭。

他說“會一直——”,可這時莊卻突然加快了速度,奪走了他全部的精力。

很快,下體一陣痙攣,他射了出來,大腦一片空白,後半句話再想就沒想起來。

……吳霭放下琴,身體往前傾斜,內褲裏面一片溫熱和粘稠。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被別人手淫,被莊手淫。

事情來得突然又離奇,賢者時間一過,心跳像跑完了百米加速似的。

方才的呻吟、迎合和讨要都不像是自己會做的事情,本是硬漢卻如同小姑娘一樣求了歡。

他不敢回頭,光是回想那一幕就要被羞壞了。

“小吳霭。”

莊在背後喚。

粘稠的不光是下體,還有他一如既往的語氣。

吳霭還敏感着,一聽就被催情,輕聲說:“可以暫時不叫我名字嗎?”“你轉過頭來。”

莊在他背上彈鋼琴,哄:“我這可還有東西要給你。”

還有東西?——吻!吳霭連忙轉過身去擺好姿勢,還沒平複的心髒又悸動了起來。

琴也彈了,話也聽了,終歸是要有獎勵的,終歸是可以得到吻的。

他剛射,思維還跟不上外界,傻笑着被莊擡起下巴,還沒準備,突然唇被突破,牙齒也被撬開了。

又一個東西闖入進來,但太堅硬了,不是舌。

吳霭嘗到了一陣腥膻一怔,說不出話來。

莊笑得像兩人方做完的只是簡單游戲,他舉起自己的手,又變成黑暗中的光,道:“哈哈,經不起騙啊,小吳霭真可愛。”

再後來的事情吳霭就記不清了,自己發了脾氣,可很快又被莊哄好。

兩人又玩鬧了好一會兒,他再三确認琴沒事,很晚才回到樓上。

第二天一早,他聽見樓下有聲音就忙跑下去,結果一看,居然是閻天。

他問:“閻哥,莊呢?”閻:“走了。”

吳霭以為很早,結果一看表又已經七點過了,被自己氣吐血。

閻還是冷面,機器人似地轉達:“莊先生出差了。”

“出差?!”吳霭一聽,意外:“去哪兒了?!走幾天?!”“他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你可以晚點自己問他。”

閻遞來一個袋子。

吻還沒得到,又被睡覺耽誤了。

吳霭垂頭喪氣地再次回到樓上,他生氣莊的不辭而別,想也不想地發出消息:“你出差居然不告訴我?”吳霭本是走心,昨晚又走了腎,冥冥中對莊建立起了更深入的依戀,離不開,舍不得。

他發完都要哭了,可憐巴巴忍不住腦補,淚眼朦胧地去看袋子,結果裏面又是衣服,拿出後還夾着張紙條:“我出差了,小吳霭要乖。”

告訴了,只是自己起晚了,問題還是在自己。

他籲氣,這次也不看牌子了,把衣服抱在胸前躺回床上,又發出條消息,問:“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想了想,補充道:“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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