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都那麽惡心

相比起前一張,這次的紙條字跡變得潦草了許多,看起來像是匆忙之間寫完的,最後的幾句話還是和之前的一樣,大概如果之後還有字條的話還會重複那兩句話。

但溫煜冉還有些不理解的地方,比如他們面對的明明是這麽危險的情況,為什麽寫紙條的人卻說只有一些小麻煩?

他們幾人把三樓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根本沒有任何發現,現在他們就差學電影裏那樣敲敲牆壁找機關了。在這種時候被困倒還是其次,最讓他們感到緊迫的是四樓那個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下來,到時候只有這麽點地方,他們要怎麽躲?能躲多久?

“是它故意把我們關在這的嗎?”苗雨琴不安地問。

“誰知道呢,要不然試試山寨一次長發公主,把床單都拿來擰成繩子從窗戶走?反正三樓也不怎麽高。”溫煜冉無奈地提議。

在這裏多做停留對于身心都是極大的危害,他們可是看見過不少屍體身上有被啃咬過的痕跡,被活活咬死這個下場真的還不如被幹脆利落地一刀捅死。除此之外,溫煜冉還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說不清來源,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追趕着一樣,十分壓抑。

“好像有道理,不過咱得動作快一點了。”直接動手将床單從床鋪上撤下來,呂弘言皺着眉頭,“你說如果那個怪物下來沒發現我們,他是不是會直接下樓去?到時候樓梯應該也會恢複的吧?”

一邊扯掉另一張床的床單,溫煜冉一邊回答:“很有建設性的想法,但是我怕那位鬼大哥下來之後直接把我們一鍋端了,所以還是動作快點吧親。”

這事看電視裏做起來挺容易,但實際操作起來還真是費心費力,抱着滿懷的布料行動困難不說,給這些床單打結的時候還得再三确認系緊了,不然從半空摔下去那也不是好玩的。

當他們終于手忙腳亂地做好了這根臨時繩子之後,那令人心神緊張的腳步聲終于再一次響起,不緊不慢地走近,在這種緊要關頭三個人都是一身冷汗。

不敢再說話,溫煜冉和呂弘言一起快速地将繩子牢牢綁在一個椅子上,又将椅子卡在床前,确定卡住了不會脫落,就用手勢讓苗雨琴立刻順着繩子下去。

當呂弘言跟在苗雨琴之後抓着繩子消失在窗口時,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門把被轉動的聲音在一團亂的屋內響起,此時這不大的聲音聽在溫煜冉耳中簡直如同炸雷一般。

眼見門板向着屋內轉動,溫煜冉抓住床單,不管不顧地一翻身跳出了窗外,一邊催促着下面的呂弘言快一點下去,一邊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動。

床單制成的繩子突然一陣晃動,溫煜冉下意識地擡起頭,恰好對上從窗口探出的那張臉。

其實他并不能确定那是一張人臉,因為這張臉上的五官就像是無數個不同的人被雜糅到了一起般,五官分布得雜亂無章不說,輕輕松松就能從上面找出來三個以上的嘴或者其他器官,甚至有的眼睛和嘴都連到了一起。

這種長相實在是令人印象太深刻,溫煜冉覺得自己再也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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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物手上還拿着一把刀子,但那把刀已經變得破爛不堪,根本不像是能砍東西的樣子。可是似乎怪物的力氣非常大,輕易地将刀子刺入窗臺,刺穿了那本來就已經繃得極緊的床單。

然後這條純手工制作的繩子就斷了。

幸運的是呂弘言已經十分接近地面,所以他在繩子斷開之前就輕松地跳到地上。不幸的是溫煜冉距離地面還有一小段距離,所以他毫無反抗之力地摔下去了。

雖然不至于傷筋動骨,但說實話還是挺疼的。

呲牙咧嘴地拽着呂弘言的胳膊站起來,溫煜冉表情扭曲地扶着腰:“我靠疼死我了,嘶……趕緊走趕緊走,我怕那玩意一會兒追出來。”

***

緩步走上前,千琅站定在癱坐在地的袁德面前,伸出一只手。

袁德以為千琅是要拉他起來,不料才剛剛将手放上去,千琅的手就驟然發力,骨骼發出的脆響被袁德的慘叫聲完全覆蓋。

恐懼地看着神情自若的千琅,袁德終于感知到了對方隐藏在冷漠之下的殘忍與殺意,當下一腳踢向千琅,捂着扭曲變形的左手手指拼命逃向外面。

很輕松地躲開袁德的那一踢,千琅并不急着去追趕,而是重新回到裏間,從腰間的小夾層裏取出一枚薄刀片,裹着一張符紙刺入了那女屍的頭顱,這才轉身施施然離去。原本潔白的手套已經沾了不少灰塵髒污,千琅便随手将其脫掉,換上備用的另一副手套。

原本輕松的歌調此時卻像是催命的音符一般,袁德慌不擇路地逃跑,但身後的哼唱聲卻從來沒有遠離過一絲一毫。

千琅擡手甩出一枚刀片,刺穿了袁德本就已經骨折了的那只手:“他在哪。”

“我艹,你他媽神經病吧,我瘋了才告訴你!”

話音未落,又是一枚刀片擦着大腿邊緣劃過,帶出一片血跡。

“神經病?真的這麽明顯嗎?”千琅驚訝地睜了睜眼,連夾着刀片的手指都略微頓了頓,随即又揚起詭異的微笑,“真可惜,我都那麽努力學着做一個正常人了。”

他的話明顯比先前要多了不少,語調也變得頗為古怪,這些變化讓袁德感到更加毛骨悚然。

當然,千琅根本不在意對方聽不聽,即使說他是在自言自語也未嘗不可。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不是麽?”嘴角的笑意逐漸淡薄下來,千琅輕聲道,“只要得救就好,就算不知道他在哪,只要一口咬定他死了就可以了。就算他可能會因此死掉也沒關系的,對不對?”

随着刀片一次又一次濺起溫熱的血液,千琅的聲音也愈發平淡,從中聽不出一絲感情,到了最後幾乎就如同單純的誦讀一般:“人都是這樣,只要對自己有利不管做什麽都可以,只要自己得到了好處不管做什麽都可以有正當理由。”

空洞的細語幾乎被碾碎在雜亂的腳步聲中,符紙所發出的慘白光線在牆壁上投射出搖晃不定的影子。

“所以我才非常讨厭人,包括我自己在內,都那麽惡心。”

大概是厭倦了這種毫無意義的追逐,亦或是覺得袁德享受夠了這種絕望的感受,千琅甩出兩枚刀片,分別刺穿了袁德的兩個腳踝,致使其狠狠地跌倒在地。

一只腳踩在袁德的頭頂,千琅低頭看着這個人,視線卻似乎根本沒有聚焦在這裏,像是已經死掉的人一樣。而與之相對的則是突然加快的語速,依舊帶着機械般的質感:“但是我的主人是那麽特別的存在,那麽明亮,那麽溫暖,連我這樣的存在都願意去拯救,會這麽做的不就只有所謂的神了麽。”

擡腿将人踢得翻了個身,千琅轉而踩住袁德的胸口,微微歪着頭,看着他面上痛苦的神情:“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了,主人也不應該淪落到同樣的下場。”

他兩指間夾着一枚刀片,刀片外面包裹着一層畫着紅色紋路的黃紙,刀尖的位置穩穩地懸在袁德的額心。

“告訴我主人在哪,不然這一刀下去你就和這個人一起魂飛魄散。”

白森森的光源上下浮動着,在牆上投射出三個幾近靜止不動的影子。

***

他們三個人現在沉默地站在學生宿舍的大門口,蕭瑟凄涼得就差嘴裏叼個煙卷了。

溫煜冉瞅着地上這條一直從遠處拖進宿舍樓裏的血跡,覺得心裏有點發虛。這讓他想起之前聽說的發生在A大的那起案件。他最開始聽說那女孩被拖着經過學生宿舍時,本來以為是從旁邊經過,但如果這條斷斷續續的血痕是那時候留下的,那這就太惡意了。

沒法想象在如此粗糙的地面上被拖曳那麽久,那個女孩身上會有多麽慘不忍睹。

當然,那都是半年前的事兒了,現在再怎麽感慨也沒有用,真正讓他們糾結的是到底進不進去。

上一次糾結這個的時候溫煜冉鼓勵着呂弘言一起進去了職工宿舍,然後他們三個人差點沒交代在裏面。而學生宿舍這棟樓比職工宿舍還要大不少,畢竟男女宿舍樓離得很近,估計中間隔着的鐵門應該也幸存不了,幾乎就可以當成是連通的。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誰都沒敢提出來,那就是寫紙條的人最後到底是真的活着出去了,還是在半路上死在了這裏?

“還是走吧,反正死在裏面和死在外面也沒什麽本質上的差距,總得試試。”那種被追着的緊迫感依然沒有消失,溫煜冉不太想在這裏停留太久,“我們盡量動作快點,趕緊找完趕緊走。”

這話說得有點道理,呂弘言和苗雨琴都點點頭,三人正準備往裏走,就透過窗戶看見一樓西側的走廊上火光乍起,一眨眼就燒了起來。

燃燒的火光之中隐隐有一個人影。

小劇場:

千琅:我摔倒了,要主人抱抱才能起來o(*////▽////*)q

溫煜冉:別突然倒過來!卧槽我要窒息了你知道你有多沉嗎!

千琅:!!!……我明天開始減肥

溫煜冉:啊,其實我覺得,你的身高決定了你再瘦也不可能被公主抱千琅:那麽讓我來抱您也很好o(*////▽////*)q

#身為一個男人,我是拒絕被公主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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