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十獄君再臨二
青山關戰場風清血濃,裂空魔君吞吃傀儡,一點血都沒灑出來。
在場修真界正道聞到的濃郁血氣,來源非常近,還帶着新鮮溫熱的氣息,很明顯,來自于地上被劈成兩半的千面魔君。在場衆人尤其是以太虛劍府鶴陽子為首,妙缪真君、清源真君等太虛劍府真君幾乎毛骨悚然,手臂上的肌膚豎起密密的汗毛,既麻又冷。
他們看着雲棠,雲棠黑發冷眸,幹淨的臉面無表情,煙霞似的眸子有些冷硬,手中的長劍滴着仿佛綿延不絕的血,那柄劍的兇煞之氣每個劍修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在煞氣濃重的青山關戰場,煞氣最濃郁的,卻是這柄劍。
而雲棠是這柄劍的劍主。
妙缪真君下意識覺得現在的雲棠和之前的雲棠差別太大,之前在太虛劍府內的雲棠看起來多乖,她和所有弟子一樣穿着太虛劍府的弟子服,是一層又一層雪白的輕紗,會和所有弟子一樣乖巧地學她的法術,無憂無慮,滿眼都是清澈的春水。
無論是在真武境內智救諸位弟子,還是在山門口同邪魔殊死相搏,她無愧自己的正道之名。可是現在,雲棠站在妙缪真君面前,冷漠有禮地說自己是魔域的十獄君,是魔頭中的魔頭。
妙缪真君下意識不想相信,可是面前的雲棠不只容貌一模一樣,連聲音也一模一樣。
妙缪真君張了張嘴,千萬般言語落在嘴邊,一個字都不知該如何說。
有什麽好吐的,別人說得清清楚楚,她的來歷,稱謂,修為,來這裏的目的只是為了暫時助陣青山關戰場,妙缪真君還能說什麽?
之前認得雲棠的衆人都在打量她,雲棠何嘗沒有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她絲毫不避,清淩淩的視線和衆人的視線一撞,沒有半點退縮猶豫之狀。
鶴陽子、妙缪真君、清源真君、舅舅、舅母……這麽多人的視線雲棠完全沒避,她自始至終都站在最前面,手中拎着帶血的十獄劍,沒有半點收斂自己身上的魔氣。
她是個魔,但那又如何?她從魔域全身而退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劍意,殺者衆,但無一不是該死之人,現在她堂堂正正站在這裏,難道還要她畏畏縮縮做出自慚身上魔氣的情狀?
雲棠沒那種忐忑的愛好,她現在站在這裏,就是肯定自己如今的一切,同時在之前的舊相識面前同過去交割,不需多番言語,只以行動、眼神……別人自能懂得。
是了。
饒是以鶴陽子之見識,見到雲棠周身纏繞的魔氣,和剛才展開領域“地獄君主”時身上的煞氣,他都有些驚寒。面前這人确實不再是之前在宗門裏的雲棠,而是魔域的十獄君。
除開魔君外,誰能有這麽多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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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哪怕劃過千萬般心緒,為着太虛劍府的英才成了魔域的魔君,但現在也不是心酸感嘆的時候,別人來助陣青山關戰場,他們作為被幫助一方,自當掃榻而待。
鶴陽子出聲:“閣下……”
說着,此聲已竭力調整呼吸,讓話語正常,可是說了兩個字,也難免喉頭擁堵。
他打理太虛劍府事務那麽多年,哪裏不懂雲棠此舉含義:她徹底不是太虛劍府的人了。鶴陽子自幼拜入太虛劍府門下,起初受燕霁恩惠而想以身回報太虛劍府,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時代,他獨自支撐太虛劍府,再到太虛劍府慢慢壯大,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不為過。
如今見到自己從黃斷之事就看好的弟子徹底同太虛劍府分道揚镳,心內如何不痛?
鳳凰游何等眼力,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看出十獄君一出現後,這些人那種情狀,太像是痛不可言說,又像是驚惶不敢認,他聯想到剛才那對夫妻說雲棠叛出宗門的事兒,心下一合計,便想到一個可能性——十獄君的過往嗎?
他笑意悠悠的目光暗中掃向雲河和雲蘇氏。
此時鶴陽子聲音有些蒼涼,天上的禿鹫看到地上新鮮的血屍,怪叫一聲,盤旋着從天上撲棱着翅膀飛下來。
禿鹫的怪叫一下喚回了雲河和雲蘇氏的神智,雲河從剛才雲棠介紹她自己是十獄君之時,心裏的驚駭便如翻江倒海。
她、她果真成了魔……可是不是像他們之前想的那樣,是魔域青夜魔君的下屬,而是另一個魔君。
雲河心中五味雜陳,失魂落魄,他想氣雲棠壞了雲家的門楣,可現在心裏的亂比氣氛還多。
雲蘇氏被禿鹫這麽一吓,驚乍乍地一下從地上挺直脊背,她伸出手指,指着黑衣冷劍的雲棠,眼裏的驚詫都快溢出來,結結巴巴道:“她……她……”
“雲棠,你什麽時候成魔了!”她大着舌頭問出來,話中意思有好奇、驚詫、恐慌,獨獨沒有對雲棠過去遭遇了什麽的擔心。
她這麽個诘問的語氣,還非常不尊重地以手指指人。
雲棠定定地看着她,微微向後仰,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劍,鳳凰游嘴角的笑意也微僵,他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受審的,沒道理如今還被人這麽指着鼻子诘問。
鶴陽子深吸一口氣,手中快速掐訣,下一瞬,雲蘇氏的喉嚨便一緊,她猛然瞪大眼睛,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
這還是雲蘇氏第一次來青山關戰場,之前她都在太虛劍府裏享清福。她哪裏知道青山關戰場是什麽境況,就更反應不過來現在是鶴陽子出手,防止她這張嘴再得罪人。
雲蘇氏求助地看向雲河,想要雲河幫她解開嗓子上的法術。
雲河焦頭爛額,他哪裏敢解,鶴陽子氣息微沉:“雲河真人,若尊夫人身有隐疾,還是早些回太虛劍府得好。”
雲蘇氏瞪大眼睛,慌忙擺手,她不是有隐疾呀。
雲蘇氏慌忙擺動的手被雲河給一把按下來,雲河硬着頭皮:“莞晨她的确有疾,我等青山關戰場結束了就送她回去,這些日子我會看着她,不叫她胡言亂語。”
雲河不敢離開青山關戰場,屆時,他堂堂真人居然不參戰,反而和他們一向不睦的雲棠為魔後還助力青山關戰場,這個名聲傳出去,他們雲家的名聲可就倒了。
雲河的心忽然抽了一下,為什麽現在就連他自己都會下意識想着他們和雲棠是對立面?明明他們是親爹娘和親女兒的關系,到底是怎麽,就到了這樣水火不容的地步?
雲河保持着下跪的姿勢,臉頰抽動幾下,把雲蘇氏緊緊攬着,不讓她亂說。他從眼角的餘光去瞥雲棠,發現不管是雲蘇氏的掙紮,還是他們被宗主呵斥,雲棠什麽反應都沒有。
她平靜地站在那裏,讓雲河非常清晰地感覺到,不管他們發生了什麽,她都心如止水。如果說之前她見死不救是因為她的娘罵了她,那麽現在,他們沒有罵她……她的态度也半點沒有變。
雲河心內怆然。
鶴陽子這才淡淡說了句:“要是沖撞了別人,就早些回太虛劍府休息。”
免得在這裏再得罪這些魔君,不只搭上自己的命,還搭上修真界的前途。
雲河點點頭,鳳凰游一直笑着看向他們,笑意不變,心裏倒升起鄙夷,這兩人周身全是破綻,任何一位魔君想要殺他們,都是翻掌之易,可他們卻是最擅長生死之戰的十獄君的爹娘?
鳳凰游掩蓋自己心底的輕蔑,笑得更加和煦動人。
鶴陽子轉而對雲棠道:“恭迎閣下,閣下撥冗除魔,襄助青山關戰場,我等本該倒履相迎……”
雲棠颔首:“宗主不必客氣。”她非常誠實,“本君來此并非為了修真界,而是為了誅殺孤蒼渺……”
她察覺自己話說得不對,又補了一句:“若能僥幸助修真界,也是本君榮幸。”
雲棠面無表情客套完畢,語速有些快,她并不擅長應對這些,把十獄劍插回劍鞘,往鳳凰游身側站,比起和修真界正道敘舊,她更想看裂空他們打架。
雲棠專注地看着戰場,在魔域,魔君之間幾乎互相忌憚,沒有魔君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殺另一個魔君,可是現在青山關戰場,也許要死一半魔君。
鳳凰游又站到鶴陽子他們身前,唇角笑意風華絕代,論容貌,鳳凰游比不過燕霁,但是論魅力,燕霁令人不敢接近,而鳳凰游則看似親和無害。
鳳凰游笑着對鶴陽子他們道:“還請宗主勿要挂懷,十獄君一向如此,她話說得少,更是她看重宗主。”
見衆人微露疑惑,鳳凰游笑得花枝亂顫:“十獄君多說幾句話,便是盟友也要被她氣成敵人,諸位不必管她,若有嫌隙,和本君說便可。”
鳳凰游笑得好看,此地的女修微微臉紅,鶴陽子忙道:“豈敢,十獄君一來,便誅殺了這位千面魔君,已是大功,我們心裏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怪罪?”
雲棠聽了滿耳朵的套話,左耳進右耳出,她在心裏默默感嘆,論言語,幾位魔君中确實只有一個鳳凰游正常。
鳳凰游也散漫慣了,他聽着套話仍是言笑晏晏,卻也心生不耐,有心想聊些有趣的。
他一指雲蘇氏和雲河,道:“宗主,那二位之前說那位叫雲棠的修士叛出宗門,是想要懲處她?”
他裝瘋賣傻,只當不知道十獄君就是雲棠。
鶴陽子和妙缪真君等人臉上都閃過一絲尴尬,雲棠側回頭,對唯恐天下不亂的鳳凰游道:“這麽想懲罰本君,你倒是來?”
她微微歪頭:“本君有阻止過你找本君的麻煩?”
鳳凰游拱什麽火,他一張嘴,她就知道他是那顆牙齒在動。
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魅修在魔域待着真是把他給憋壞了,現在可勁兒拱火。
雲棠把有些寬大的袖子撩了小半截上去,鳳凰游看她這副随時能打架的樣子,笑意一僵,要是別人打一架也好,但是十獄君……她的手下不是從來不留活口嗎?
鳳凰游心裏腹诽劍修越正宗越不解風情,白白浪費了劍修那麽好的苗子。
試問,哪個魅修不想禍害幾個劍修?可惜,這些劍修平時只會:你是不是挑釁我?來,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
完全沒有一點情趣。
鳳凰游立即收了看戲的心思道:“本君不過是問別人,沒問你。”
“哦。”雲棠點頭,把劍利索地放回去,她無比正色:“他們當然也對本君不滿,但是他們殺不掉本君,若要動手,本君親自送他們和千面作伴,無論以何種手段,所以你不必多問。”
雲棠身上地獄君主的魔氣還未完全消散,她冷眸幽暗,在場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別管她之前的身份,她現在只是魔域十獄君,任何人想要靠着輩分來懲處她,就像在太虛劍府時那樣,那麽她只會送他們入黃泉。
鳳凰游懶懶應答兩句。
雲棠懶得看他,繼續看向戰場,她眉頭微微一跳,裂空魔君被打得也太慘了,觸手都被割斷幾條,鳳凰游還在這兒悠哉悠哉,他也只能欺負裂空小時候餓太多了腦子不好,騙得別人做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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