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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清晨，秦楚像往常一樣睡到差不多點醒來，屋子裏多了點不一樣的味道，飯菜的香味。秦楚以為自己在做夢，不由得皺了皺眉，怕是又要夢見從前了，輕嘆了口氣翻個身。

不多時仿佛聽到門響的聲音，秦楚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任原一開門就看見對方毛亂的頭發，睡得歪歪斜斜的衣服，一臉狀态外的表情看着自己。

秦楚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啪啪”的聲音震得任原都覺得疼。

任原涼涼的聲音開口：“還有四十分鐘上課，早餐在桌子上，我先走了。”

秦楚幾乎是飛赴下床，一把抱住門口已經轉身的任原：“別，你等我一起走呗。給我十分鐘，不，五分鐘就行。你在沙發上歇會兒，我馬上就好。”

說着，秦楚沖到衛生間，嘩啦啦的水聲，刷牙洗臉一氣呵成，邊往陽臺走邊脫衣服，扯了沙發上的校服迅速套好。任原腹诽：這家夥有在人前脫衣服的習慣？

秦楚在五分鐘內已經穿戴整齊，拎着書包站在任原跟前，可憐巴巴的神态，扭頭瞄了瞄餐桌上的食物：“我能不能吃兩口再走？”

任原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秦楚裝可憐的眼神兒，點了點頭。

秦楚歡呼着坐下來，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吃的過急，明顯噎着了，拉了冰箱門就準備灌涼飲料，舉到嘴邊又頓了頓，合了蓋子放在餐桌上，自己捶着胸口順氣。

“呼~”長舒了一口氣，秦楚終于舒服了，臉色憋得通紅，沖着任原道：“走吧，不然要遲到了。”

兩人在公交車站等着，上班上學的高峰期，人比較多，遙遙的看見29路車駛來。

車子停穩，車門一開，上車的下車的擠作一團，秦楚随着人流擠了上去，一面拽着還在門口的任原。眼看着車下的大叔蓄勢發力的往上撞，秦楚一把扯了任原上來，後面的大叔一撞，堪堪将人撞進秦楚的懷裏。

身後的門迅速關上，車子緩緩發動，大叔挪了挪位置，站穩。

車門口是階梯式的，沒有扶手，秦楚站在上面，抓着車上的橫杠，而站在下面臺階上的任原不得不抱着秦楚的腰站住腳。

車上很擠，尤其是門口的位置，任原的腦袋不得不貼着秦楚的胸膛，似乎能聽見少年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任原擡頭就看見秦楚上揚着嘴角，順其自然的一手抓着橫杠，一手把他圈在懷裏，口型跟他說着：站穩。

任原低下頭，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側面的女士手機響了起來，女士騰出胳膊在包裏掏手機，旁邊的比如大叔，比如任原立刻不穩的晃了晃。

感覺到秦楚圈着自己的胳膊加了幾分力氣，任原低着頭，額頭抵着秦楚的胸膛，以避免整個臉貼上去，少年身上清爽的香皂味似有若無的在這一片混雜的車廂裏飄進任原的鼻孔。

好不容易熬到下車，秦楚拉着任原的手就往校門口奔。

任原的手不同于自己的冰涼，溫溫熱熱的，到了校門口的時候秦楚有點舍不得松開。

趕在了關校門前兩人進來，門口的保安大叔嘟囔着：“以後早點來嘛，這都要遲到了，快點去班裏上課吧。”

任原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走在前面，秦楚在後面跟保安道謝。

兩人一起上樓，高三的教室集中在這一層，走廊裏很安靜，兩人一路無話。秦楚快到班門口的時候回頭跟任原說中午見，就瞧着對方頭也不回的進了班。

早上突如其來的測試，怪不得那麽安靜。秦楚放下書包，拿出筆，有些頭疼的翻了翻面前的數學卷子。由于翻卷子的聲音過大，講臺上的數學老師不悅的皺着眉頭，誰讓秦楚不是數學近滿分任原呢，光憑着長得好看也不讨喜呀。

“老師看你呢，快點答題。”同桌王冉小聲的提醒。

“下面同學不要說話，好好做題。”臺上的老師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巡考。

王冉禁了聲做題，秦楚看了看走過來的老師，認認真真的在試卷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開始答卷。

一場考試就過去了兩節課，連課間也沒休息，第二節課間廁所堵滿了人，秦楚也沒來得及去找任原。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學，老師前腳剛走，秦楚後腳就出了門。

任原班裏在上英語課，那個高挑的中年男人姓梅，英語發音并不标準，但是講課講的非常好，尤其是語法，以前高一沒分文理的時候也帶過一個學期他們班的英語課。是個很認真負責的老師，脾氣也溫和，後來升了一班的班主任，就只帶了一班和三班的英語課。

臺上的老師結束板書，又說了幾句什麽，跟同學們鞠躬。這節課終于結束了，教室門打開，一班裏的學生依然安安靜靜的整理自己的書本用具。

果然有尖子班的風度，秦楚心裏暗想。

“任原。”

“你在這兒幹嘛？”

秦楚：“等你一起去吃午飯啊。”

任原看了看時間：“你先去就好，不用等我。”

“走啦走啦~”秦楚自來熟的一只胳膊圈着任原的脖子。

任原聲音平平的，也沒什麽感情：“手拿開。”

秦楚頓了頓，放下胳膊：“餓死了，去晚了食堂菜都被搶光了。”

兩人并排走着，除了剛出來的一班學生，樓道裏有些空。食堂卻完全相反，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窗口還剩着隊伍的尾巴。

“你去找位置，我幫你打飯？”秦楚詢問着。

“好。”

“秦楚這裏~”

秦楚尋找聲音的方向，李念一站在靠牆的位置，揮動着手臂，本來嘈雜的食堂忽然分貝小了不少。

秦楚招招手算是回應，一邊排隊一面又問身邊的任原：“你先去坐着？”

“不了，我自己排隊。”

秦楚點點頭。

“喲~一起來吃飯。”李念一看似熟稔的和任原打招呼。

秦楚：“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熟？”一面挑了自己盤子裏的肉給任原，小聲的笑着，“這是答謝你的早飯。”

“你們又是什麽時候這麽熟？”李念一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

秦楚塞了大口的飯，含糊不清的想要說話，早上被噎的戲碼再次上演。

任原端了湯放在秦楚面前，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吃飯。

秦楚順了氣兒，眨巴着眼睛看向李念一：“你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