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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蘇政委桌上那籃子水果，這才被得到自由，啪啦着小腿就往那兒跑，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此刻氣氛的古怪。

楊菲此刻正面臨着蘇政委的拷問，孩子要到一旁折騰她也就随她去，只有不亂跑就行。

蘇政委看孩子跑去玩水果，也沒多在意，輕咳了一聲喚回楊菲的注意力，“你知道軍規嗎？”

“呃？”

軍規……

她當然知道啊，如同校規圓規一樣，英文單詞是rule，中文是規則，沒有規則，不成方圓。

“你知道軍規的嚴謹性嗎？”蘇政委沒有給楊菲多思考的時間，皺着眉頭，繼續追問。

楊菲頓了頓，看着蘇政委眼裏的認真，眉頭不由得跟着皺起來。心裏有個答案，一個很不好的答案，卡在喉嚨裏，就要爆發出來……

“現役軍人，未婚先有子，你知道柳墨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嗎？”

******

不是蘇政委此時不偏袒自家侄女，只是這件事，他們兩個年輕人都有錯，擦槍走火，難免會發生一些事情。

可是既然發生了事情，那當初兩人為什麽要鬧別扭？更加可氣的是這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高中就交男朋友，居然還隐瞞到現在？上次她一回來就在自己這裏遇到孩子她爹，居然還要隐瞞？

這叫他們這些為之操勞的長輩怎麽想？

“舅舅……”楊菲動了動嘴唇，目光先是看了下一旁的孩子，而後再對上蘇政委的目光，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擺弄着衣角，“柳墨他，會受到什麽懲罰?”

她問出了這句話。

寫小說這麽多年，軍婚小說她不是沒接觸過，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軍規裏還有這一條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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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生下孩子是因為她愛他，孩子是他們愛情的見證，她死也不舍得放棄這個孩子。

可她要是早點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那同樣的，打死她，她也不會把孩子生下來……

她愛他啊……

不是那種要求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是想要一種，當你在生命的尾巴上時有個可以懷念的愛情而已，一段直到死也還能回味的愛情。

蘇政委把和她對視的目光移開，眼神微微柔和下來，“這樣等上級的通知，不是我能決定的……”

楊菲拽着衣角的手，緊了緊。

“他被我罰了，在西北角野訓區，去看看吧。”

蘇政委也不再多說，擡手，指點了個大致方向，楊菲随着他指示的方向，望去。

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

******

這裏是郊區，小包子被媽媽抱在懷裏，仰頭觀望着漫天的星星。

繁星點點。

楊菲一路問了幾個兵西北角野訓區的具體位置，終于在大夥的指點下磕磕絆絆找到了目的地。面前的是一片荒地，荒地上擺滿了訓練設施。

楊菲眯起眼來，往裏頭觀望。有個黑色的影子正在被架高的木板上奔跑。

是柳墨。

把目光收回來，楊菲側了臉，把嘴巴靠近小包子稚嫩的小耳朵上，輕輕對着小包子指導，“那個就是爸爸，咱們過去，小包子知道該說什麽吧？”

小包子順着媽媽的眼光往那邊看去，雖有疑惑，但還是乖乖點頭，表示明白，而後小腦袋又不自覺擡頭仰望星空。

她和楊菲還有很多城裏人一樣，沒有見過這麽明亮這麽寬廣的滿天星。

楊菲抱着孩子朝戰區走去。

裏頭那個奔跑的身影像是心有靈犀，跑下了木板，甩手扔掉了手上的沙袋，一步一步，喘着.粗氣，朝着楊菲和孩子的方向跑來。

楊菲嘴角揚起，不論他看不看得清，她朝着他笑，她知道，他也再朝着她們微笑。

腳步聲越來越近……

楊菲拍了拍小包子的背，意識她，叫爸爸。

小包子把觀看星星的熱情先放一旁，小眼珠子專注地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往這裏跑來。

小包子突然咯咯直笑，童稚的笑聲響徹雲霄，還有孩子那奶聲奶氣的語調——

“爸比，你會唱小星星嗎？”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Ps：Ps：正文到此就結束了，至于三年前為什麽他們會分開還有最後柳墨會得到什麽處分，這些都會在後面幾篇番外裏提到。

至于番外什麽時候出，嗯，那要等到六月份了T^T。

晴子的現代文新坑——《深度寵愛》 這文五月份是周更的節奏，同樣六月份恢複日更，是篇寵文，喜歡就收藏吧~已經更新了兩章節了。

（*@ο@*） 感謝一直陪伴到最後的乃們！麽麽噠~

咱們下篇文再見喲~

番外一

番外篇

——櫻雪。

楊菲知道“櫻雪”這個名字時，是在“醉夢”廣播頻道節目單上看到的，知名聲優櫻雪，籍貫X市，配樂過各種大型游戲，乃至電視劇影視動畫片。微博上搜索一下，還是個帶橙V的大神。

楊菲怎麽也不會把櫻雪這個人和當年商店裏她撞上的那病美人聯系在一起。

鬼使神差，楊菲卻又不甘心，那個能和柳墨擁有年少時光的女子，她想要去了解。

深夜裏趁着柳墨和小包子睡下後，楊菲做了一決定，打開網絡搜索引擎，輸入櫻雪大名。

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凡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去檢驗過後才能下結論評價。

楊菲花了将近一個多小時，略微聽完櫻雪配音過的代表作品，瞬間覺得自己真實……弱了人家一截。

沒有人家漂亮，沒有人家溫柔體貼，沒有人家知書達理，沒有人家……

“聽完了？”一只大手搭上楊菲聳拉下去的肩膀，楊菲回頭，是柳墨，睡衣松松垮垮的，他跟着擠到楊菲旁邊座位上，伸手攬過楊菲肩膀，似笑非笑看着楊菲。

昏暗的光線裏，接着電腦屏幕的微光，楊菲瞧着他閃爍的雙眸，黑眩明亮。

“嗯……”楊菲悶悶地點頭。

柳墨輕聲一笑，大手伸過去，鼠标挪動了幾下，頁面拉下到櫻雪的照片上，停頓下來。

楊菲小側着臉，細看柳墨的表情，抿着唇，目光裏的韻味不明，只是楊菲能感覺到，那是一股莫名而來的沉靜。

柳墨揉了揉楊菲蓬松的頭發，把妻子抱在懷裏，下巴枕在她頭頂上。

楊菲不掙紮，任由他造.次。

夜色正濃，隔壁間楊木木小朋友睡得香甜。

柳墨盯着屏幕上那張櫻雪笑容燦爛的生活照，低聲嘆了口氣，問楊菲：“你見過她了嗎？”

楊菲點頭，“嗯，以前和可藍在商場見過，我還撞了人家。”說着低頭戳手指。

柳墨環抱她的手禁了幾分，低沉的笑聲從胸膛裏傳來，他是好氣又好笑：“那最近怎麽又想起要查她的資料了？是丁可藍又在造謠什麽事情嗎？”

“……”楊菲選擇不回答。

柳墨也不追問，把嘴湊到楊菲耳邊，輕咬一口，惹得楊菲渾身一顫時柳墨道：“她叫櫻雪，是RE娛樂集團紀總的大女兒，我媽和紀夫人是大學同學。”

“所以你們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咯？”楊菲扭頭瞪他一眼，招來的是柳墨一低頭，細細碎碎吻了幾下。

“她有先天腎功能衰竭的疾病。”柳墨放開她的唇，靠着她嘴角，道。

楊菲怔了下。

“小時候靠透析維持生命，後來紀夫人為了她的病又生了個兒子，腎型匹配，幾年後做了腎功能移植手術、”柳墨抱着楊菲，輕描淡寫說着這些，楊菲靠在他胸膛上，很清楚感覺他胸膛随着說話的聲調一顫一顫的。

她知道他說這些的難受。

她掙紮了下，想掙出他的懷抱，想讓他停下來，不用講了，她不是那麽介意的……

柳墨卻按緊了她，“聽我說完。”他道。

楊菲停下掙紮，扭頭看身邊的人時，柳墨又欺壓了過來，吻住她的唇，她驚呼一聲，柳墨長驅直入，揉着她撕.吻了半晌，才輕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電腦屏幕已經進入待機狀态，黑了屏。

漆黑的房間裏，柳墨把楊菲抱在腿上，淺吻外，柳墨把他和櫻雪的過往講述了一番。

他們是青梅竹馬無疑，小時候見過面，年輕時的事情，還是小屁孩年代，誰懂得那麽多，大人們愛開玩笑，說什麽以後讓櫻雪當丁家童養媳，未來孫媳婦。

柳墨那時除了幾個同年齡男孩子玩伴外，就只有櫻雪一女.玩.伴。

長大後的事誰說得準，小時候不懂事，大人們說以後讓他娶了櫻雪，他就嘿嘿笑着點頭答應。

上了學，女生總比男生心智發育成熟得早，櫻雪是真真把柳墨兒時的陳諾當了一回事。何況這柳墨是越長越俊俏，本班的女同學課餘時間都在讨論隔壁班那叫柳墨的好學生如何如何，櫻雪是心花怒放，這樣的好男子，是她的未婚夫。

那時柳墨還未遇上楊菲這一‘生死劫’，大夥怎麽傳他和櫻雪的事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沉默不反對也不承認，大夥傳着傳着就傳上瘾了，柳墨不反對，那就是默認了啊！

“都說沉默是金，我看未必如此。”楊菲戳了戳柳墨胳膊。

柳墨低笑一聲，抓住楊菲的手，繼續道：“後來的事情你大概也清楚了，就是櫻雪自己把小時候的陳諾當了真，後來她腎功能又出現問題，急着進手術室前夜，她吵着要見我，我和我父母都去了醫院，她拉着我的手說要是我不承認當年那個陳諾，她就不配合治療，不進手術室……”

楊菲明顯感覺到那握着她手的大掌力道加重了幾分。

“倒是個矯情的女子……”楊菲把頭埋進柳墨懷裏，悶悶道。

柳墨拍了拍她後背，語氣無奈，“所以那天你在醫院見到我，櫻雪那樣當着你的面問我那種問題，出于性命為大考慮，我當時才會對你說出那種話，我是想着等櫻雪手術結束後再去找你解釋，可是我怎麽會想到……”柳墨嘆了口氣，擡手揉着楊菲後腦勺，“你會那麽決絕，獨身一人去了國外，一去，就是那麽多年。”

楊菲悶在柳墨懷裏，不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陣。

寂靜的深夜裏，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楊菲是記得當年醫院那一幕的。

大概是永生難忘。

她陪着舅舅上醫院檢查反複發作的氣管炎，好巧不巧，遇上了柳墨他們。

櫻雪躺在平車上，醫生護士旁邊推着走。

她怔怔站在那兒，直直看着他們。

櫻雪虛弱着張臉，臉色蒼白難看，臉上卻是倔強的不服輸的表情。

楊菲看着她抓着柳墨的手不放，聲音細嫩無力，說出來的話卻足以讓楊菲止步不前，再沒勇氣面對他們。

“你說的，我安心去手術，等我病好了你娶我，對不對？”

“你既然答應了我們的陳諾，那為什麽還要和那個女的在一起？”

“你們現在就分手！”

楊菲懵的定在原地。

仿佛一個局外人一樣，靜靜看着眼前的鬧劇。

過程楊菲已經模模糊糊不太記得了，但是楊菲卻唯獨記下了柳墨當時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仿佛千萬把劍一下子全刺進她胸口一樣，痛得讓她想當場嘔血。

“楊菲，不要過來。”他扭頭看着她，眼裏是一股決絕。冷冽的模樣仿佛看透了所有，不再是那個會揉着她和她講笑話逗她開心的那個人。

“柳墨……”她輕聲低喃。

“她說的你也都聽見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終是轉身，頭也不回，留給她的只剩下一抹背影……

連給她反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機會都沒有。

連給她知道事情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

“那櫻雪呢？她現在在哪裏？病，好多了嗎？”楊菲問柳墨。

柳墨卻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

靜了幾秒，楊菲以為他不搭理她這些問題了，柳墨才道：“她後來也許是想明白了，執念沒有什麽用。她喜歡上了同樣是聲優的一男同事，前年兩人去了日本度假。”

“嗯……”

“三月份時他們去看櫻花，中途她病發了，沒救活，走了。”

……

番外 二

番外篇

熊孩子們。

元宵節。

南方的天氣，雖冷，卻不下雪。

柳家來了一群熊孩子，都是楊木木小朋友大班同學。

退伍從商的柳墨終是有機會逢年過節陪着愛人孩子過日子。

楊菲從舅媽那學了手藝回來：包湯圓。

楊木木小朋友小領導模樣，帶着顧玥穎小朋友和佘珺瑤小朋友參觀柳家別院。

“這是我爸爸當年當兵打仗時的功績徽章！我爸爸可厲害了！”

“這是我媽媽給我和我爸爸拍的照片，我也穿軍裝！”

“還有這個，爸爸給我買的坦克玩具，可是我更喜歡芭比娃娃。”

在楊木木閨房玩耍的兩小朋友跟在楊木木身邊，聽着木木絮絮叨叨指着她房間的玩意兒說這說那。

木木很開心。

今年的元宵節不但可以請同學到自己家來玩，還有爸爸媽媽的陪伴。不像以前，只能在滿是說英文的人群裏獨自生活，還要時不時受到同齡小朋友嘲笑她沒有爸爸。

“我爸爸以前是軍人，現在在做大老板，你們的爸爸都是做什麽的呀？”木木小朋友從櫃子裏拿出私藏的零食出來分給顧玥穎和佘珺瑤小朋友。

倆小朋友一身同款的毛絨連衣裙，紮着馬尾辮，圓嫩嫩的小臉蛋。

她們和木木是一年級同班同學，在班級就和木木同學要好。

這一說到自家爸爸身上，顧玥穎同學感慨最深，嚼着薯片，油膩膩的手有模有樣指手畫腳起來，“我爸爸是大學教授，可有名了！他學生都怕他！我也怕他，可是他是我爸爸，我為有這樣的爸爸感到驕傲！”

佘珺瑤小朋友也不甘示弱，顧玥穎還沒吹噓完，珺瑤小朋友就站出來插話，“我爸爸是警察！抓壞蛋的！為人民服務！光榮！”

楊菲推門進來時就聽到佘珺瑤這一連串積極向上的詞語，不由得笑出了聲。這年代孩子懂得真多，都知道為人民服務光榮了！

“媽媽你又沒敲門就進來！”木木小朋友蹭的一下跑楊菲腳邊，抱大腿。

楊菲好氣又好笑，蹲下身，摸摸孩子小腦袋，看着女兒身後跟着的倆小朋友，笑了笑，柔聲道：“媽媽這是着急來叫你們去吃湯圓呀，下次媽媽會注意的，一定敲門。”

——

楊菲學藝甚好，包出來的芝麻湯圓花生湯圓足以和舅媽家的湯圓相之媲美。

要不是楊菲極力控制三小孩的進食量，這一鍋子湯圓可能已經被三位小朋友消化完了。

顧家人佘家人上門來接孩子去看花燈。

楊木木揪着柳墨的褲管子，軟酥酥的聲音哀求爸爸：“爸爸，我也想去。”

柳墨何嘗拒絕過自家女兒的要求。

繁華的街道，前面花車展還沒開始，卻已圍滿了人群。

顧家人提議先去看看小街上賣的燈花。

一群人浩浩蕩蕩前進。

三小朋友走前頭，興高采烈模樣。

幾個大人走後頭。

柳墨和楊菲走在最後。

前面是兩對秀恩愛的夫婦。

走了一段路，楊菲扯了扯柳墨衣角，柳墨側臉低頭看她，挑眉：“嗯？”

楊菲仰着頭一笑，“後悔嗎？”

後悔當年離開部隊嗎？後悔為了她選擇如今的生活嗎？

當年，柳墨确實受了處分，但楊菲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丁家來頭，柳家來頭，不小，處分柳墨也只是降了級，再受些懲罰，萬是不會真對柳墨做什麽過格的處分。

只是楊菲怎麽也不會想到，他會再遞交退伍申請後隔天就跑到她身邊，揉着她不放，一字一頓和她說：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柳墨學着前頭倆夫婦秀恩愛模式，手環上楊菲腰際。

再行了一段路，看着前方三小孩嬉鬧的場面，柳墨笑了，放在楊菲上的手臂收緊了幾分，楊菲很清楚聽到他的聲音，熱鬧的街頭穿到她耳朵裏，藏進她心坎裏。

他說：“不後悔。”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