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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來在馬車上,若是夫人同意,可叫他們搬下來,還有便是想請呂伯父安排一些人替蓁兒守住華家的老宅,夫人也知道我那二叔”華蓁說着欲言又止的嘆息一聲,呂夫人自然明白,當即點點頭。

“蓁兒你只管放心便是,我們呂家都是光明磊落的人,既然你要将這些交托給我們,我們一定會看好了,等什麽時候你要取回,只管派人來。”

華蓁點點頭,這才笑了起來“那就謝過呂夫人了。”

吩咐若雲和皎月,去領着呂夫人的人,将東西從馬車上搬下來,清點一下收進庫房。

然後又說了好一會子閑話,這才帶着人離開。

她前腳剛走,後腳呂翰林便從外院進來,一進門就沖着自家夫人問道“我聽說華家丫頭把韋祯的落雁圖拿來了,在哪?快讓我瞧瞧!”

呂夫人和呂小姐不由的失笑,将畫遞上去。

呂翰林頓時笑開了花一般,瞧着話,啧啧稱嘆。

呂夫人則是有些擔憂的問道“老爺,咱們答應她替她守着這些東西,會不會有什麽不妥的?”

聞言呂翰林擡起頭白了她一眼“有什麽不妥的,不過是幫她收一些東西罷了,咱們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又不會貪了她奪了她的,有什麽不妥的。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這就是瞎擔心。”

呂夫人一想也是,再說華蓁給了這麽重的禮,讓他們辦這麽點事,就算不瞧着這禮的面子上,瞧着呂翰林與華岩的關系也不能拒絕。

更別說現如今搭上華蓁,有了這層關系,日後等兒子到京城為官,華蓁看着她們的情分,也絕對不會不管的。

這對于呂家來說,可是大好的事情,畢竟這華蓁背後還有晉國公魏國公和當今皇上呢。

華蓁卻是不知道這些,從呂家回來,卻是瞧見華家門口停着一輛馬車。

目光透過車簾看到馬車上的徽記,華蓁只覺得自己的血一瞬間凝結了一半,連着心都停了下來。

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個族徽,連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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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沈家的徽記,她就算是死也忘不了。

張媽媽是華家的老人,自然也記得這沈家的徽記,見此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随後不知是喜是憂的開口“應該是沈家來人了。”

一旁的若雲和皎月聞言,都是變了臉色。

她們小姐在廬州城一年多,沈家從未來過,怎麽現在一出了事,這沈家的人也就跟着來了。

即便是皎月都能猜的透其中的端倪,不由看向華蓁“小姐。”

華蓁卻是沒接話,只是輕聲道“下去吧。”

馬車靠邊,若雲和皎月扶着華蓁下車。

院子裏的婆子一見着她們回來,趕緊上前恭敬的說道“小姐,京城來人了,夫人娘家晉國公沈家的人,來看看小姐。”

華蓁點點頭“人在哪?”

“在花廳候着呢。”婆子瞧着華蓁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

主子不在家,自己冒然将人放進院子,若是華蓁怪罪下來,要她的命都不足為惜。

華蓁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朝着花廳走去。

沈家來的是晉國公沈崇茂身邊的長随,見着華蓁恭敬的跪下“青山見過表小姐。”

華蓁聞言點點頭,走過去在一旁的主位坐下,這才開口“起來吧,是舅舅讓你來的麽?”

聞言青山站起身來,恭敬的開口“回表小姐的話,國公爺剛從吐蕃回來,聽聞表小姐現在廬州放心不下,便叫奴才來看看表小姐,若是表小姐願意國公爺讓奴才接表小姐回京。說畢竟這廬州山高水遠的發生了什麽,國公爺顧及不到,不放心所以想請表小姐回京住。”

青山說話的時候并未擡頭,所以不清楚華蓁的神色,只聽着屋子裏靜悄悄的,好半晌華蓁才開口“我也正好有這個打算,這下剛好,便就跟着你一到回京。只是還要麻煩你獻給舅舅送個信,咱們這兩日就啓程。”

青山沒想到自己不過剛開口,華蓁就願意跟着回京,頓時心中大喜“那小的現在就給國公爺回信,告訴國公爺表小姐這幾日就進京。”

華蓁點點頭,吩咐張媽媽先給青山安頓好。

自己則是回了後院。

若雲跟在華蓁身邊,輕聲道“小姐打算這幾日就回去麽?”

華蓁點點頭,皎月卻是有些不放心“明知道要害小姐性命的人就在京城,現在還沒查清就回去,豈不是羊入虎口了。奴婢覺得,應該先查清楚,大小姐究竟是與何人串通要害小姐的才是,這般回去太過危險了。”

聞言一旁的若雲卻是眉頭微皺“奴婢覺得小姐應該現在回京才是,畢竟京城還有沈家,小姐若是回去了,晉國公自然會保護小姐周全的,到時候誰也別想害了咱們小姐,這才是最安全的。”

二十章:廬州私會沈家目的

聽着若雲的話,華蓁不由心底閃過一絲冷意,這些日子若雲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想要她回沈家。

想到若雲在自己身邊已經跟了好幾年,華蓁強壓下腦海中的念頭,許是自己太過于敏感了吧。

因着本就收拾準備好了,所以當青山提出要啓程的時候,華家也沒什麽忙亂的,只等呂翰林派人來,交代一些事情就可以。

就在華蓁在屋子裏等着的時候,皎月神色緊張帶着一絲憤怒的從外面進來,見着華蓁,氣的眼睛都紅了“小姐,你猜奴婢瞧見什麽了?”

聞言華蓁搖搖頭,她是讓皎月去迎一迎呂翰林的人,可是這剛出去沒多久回來竟是這番模樣,不由的叫她也好奇起來。

一旁的張媽媽見此,忍不住道“莫不是瞧見家裏下人吃裏扒外了,氣成這個模樣。”

“若真的是家裏下人吃裏扒外就好了,我剛剛出去,瞧着沈家來的哪位青山鬼鬼祟祟的跟大小姐在外面碰了頭,然後兩個人就一起走了,不知道去了哪。”

頓時張媽媽的神色也冷了下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加上小菊給的書信,張媽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不是大小姐跟京城的來往就是沈家。”

畢竟華家二房一直都是在廬州城從未離開過,這沈家的人也從未到過廬州城,青山如何識得華月的,根本不可能。除非一點他們本就認識,所以青山到廬州城不過兩日,便能與華家大小姐交頭接耳。

想到小菊說的話,張媽媽只覺得渾身一陣發寒。

說着目光看向華蓁,卻見着華蓁的神色并不吃驚,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媽媽可還記得那封書信?”華蓁輕聲道。

張媽媽聞言點點頭,她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書信上可是寫明了,他們要謀害自家小姐的。

“那封書信乃是我大表姐沈玉歆親手寫的,她的自己我自是識得的。”嘴上說的雲淡風輕,心中在提到沈玉歆的時候,仿佛被一把鋼刀紮在身上,疼的叫她忍不住泣血。

張媽媽卻是被吓到“那當真是沈家人想要害小姐。”

華蓁沒說話,面上的神色卻是默認了。

一時間屋子裏安靜的有些詭異,皎月更是吓得不輕,她知道京城有人要害小姐,可沒想到竟是小姐的外祖父,竟是沈家的人。現在她們還打算去沈家,豈不是要羊入虎口了。

“小姐既然知道是沈家要害小姐,咱們為什麽還要跟青山回京城,這樣豈不是更危險。現在應該是趕緊告訴寧老國公,讓寧老國公派人來接小姐回盧龍才是。”張媽媽想到可能會遇到的危險,便是一陣後怕。

若當真沈家有此心,到時候他們只需關上門,将華蓁給随便灌點什麽湯藥弄死了,對外說一聲,華蓁水土不服發病死了,誰也不知道。

越是這麽想,張媽媽便是越害怕“小姐,這沈家咱們萬萬不能回去。”

皎月也跟着點頭,頭如搗蒜一般“張媽媽說的對,小姐咱們絕對不能回去。”

華蓁卻是回過頭看着張媽媽,眸光清澈瞧不出一絲情緒“我已經在這廬州城了,沈家都不肯放過我,還要華月要我的性命,張媽媽覺得我若是去了別的地方他們就會放過我麽?他們要的是我手上的東西,張媽媽該是清楚的,只要這些東西在我手中一日他們便不會放過我媽媽可明白。寧家是貴為魏國公,想要收留我一個孤女,自是沒什麽問題。可是媽媽莫要忘了,沈家現在也有着晉國公的爵位,沈玉歆還嫁給了五皇子,他們若是在朝堂上陷害表舅,到時候倒黴的便就不只是我,還有整個寧家。所以我現在只能回沈家,而且還是必須要回沈家,我要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麽本事。”

說着似是安慰一般,拍着張媽媽的手“媽媽放心,蓁兒這條命硬得很,連算命的都說了,我是孤星之命,就算誰死了我都不會死的。”

張媽媽瞧着華蓁眼中的堅毅,知道她的性子,一旦決定了便如何都改變不了。

即便心中擔憂,卻也只能點點頭嘆了口氣“既是如此奴婢就陪着小姐一同進京,管它牛鬼蛇神的。”

“奴婢也是。”皎月生怕漏了自己,趕緊站出來表忠心。

若雲從門外進來,見着皎月和張媽媽忍不住問道“張媽媽怎麽了?瞧着你們神色都這般緊張。”

聞言皎月剛要開口,卻是聽到華蓁輕咳一聲,問道“馬車可準備好了,等呂翰林的人過來,咱們就該走了。”

皎月頓時住了嘴,雖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恭敬的應聲“都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外面婆子進來說呂翰林的人來了。

華蓁讓張媽媽去跟人交代一下,自己則是先一步上了馬車,若雲和皎月在兩旁陪着。

等張媽媽都回來了,青山還不見蹤影。

張媽媽見此,忍不住冷聲道“小姐,要不要派人去尋一下他。”

聞言華蓁看了眼若雲,就見她神色有些緊張的趕緊低下頭,輕聲道“不用了,青山許是第一次到廬州城有些新鮮出去看看了,咱們等會便是,估摸着轉兩圈他就該回來了。”

張媽媽點點頭,跟着上了馬車。

等了好一會子,青山這才拎着一些廬州的特産,恭敬的過來告罪“小的該死,讓表小姐久等了,因為來的時候,國公夫人吩咐過讓小的到時候買一點廬州這邊的吃食帶回去,說是這麽多年沒吃上,有些想了,小的這才耽擱了。”

聞言華蓁只是輕聲道“不礙事的,若是買好了,咱們便出發吧,趁着現在時間還早,早些走,省的到時候晚了進不了城沒了落腳的地方。”

“表小姐說的事,咱們這就出發。”青山應着聲,将東西擱下,随後騎着馬,吩咐車夫往城外走去。

就在華家的馬車駛出廬州城之時,兩個身着老百姓的短打棉衣的男子對視一眼,随後其中一人說道“你去告訴少主人已經離開廬州,我繼續跟着。”

二十一章:雍州城外遭遇暗殺

一路上相安無事,眼看着馬車就要到雍州城,突然馬車劇烈的颠簸起來。

馬車中的主仆四人,一個沒坐穩,竟是摔作一團,好在張媽媽反應快,将華蓁給拉住,這才沒讓她的額頭撞在車轍之上。

皎月頓時大驚失色,穩住身子,便掀開車簾要看外面,就瞧着一枝流箭直直的朝着馬車內飛了進來。

華蓁趕緊拉着張媽媽躲開,箭直直落在她剛坐的地方,整個箭頭沒入了馬車內的木凳之上。

頓時衆人心涼到了底,也都明白一件事情,她們遭遇刺殺了。

外面哪裏還能聽到青山的聲音,不斷響起的慘叫聲,張媽媽聽得清清楚楚“是車夫。”

随後神色慌張的掀開車簾,就瞧着外面好些個黑衣人緊緊的圍着馬車将他們團團圍住,手中的兵器泛着一絲寒光。

頓時吓得跌坐在車內“小姐,現在該怎麽辦?”

華蓁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頓時秀眉微蹙,冷着臉輕聲道“抓緊了。”

随後拔出紮在位子上的鐵箭,探出身子,狠狠的将箭紮入馬屁股之中。

頓時馬疼的嘶鳴一聲,拉着馬車開始一路狂奔。

華蓁險些沒抓穩,被張媽媽緊緊的抓着袖子,這才不至于被甩出去。

趕緊穩住身形,貼着馬車壁。

若雲和皎月哪裏見過這個場面,此刻吓得面色都白了。

華蓁卻是神色越發的冰冷,這些人一看便是有備而來的,即便現在接着驚馬之力沖出去,只怕也逃不了多遠,這匹馬就會力竭而亡,她必須找到法子活下去,否則還是逃不出一條死路。

随着華家的馬車越跑越遠,外面的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下午還是晴好的天氣,仿佛也被這種肅殺的氣氛給渲染一般,竟是落起了雨。

就在大家心情沉重,擔心的檔口,馬車撞在一塊石頭之上,本就有些搖搖欲墜的輪子,頓時破了開來。

失去輪子的支撐馬車再也站不穩,整個倒了下去。

受傷的馬似乎也到了盡頭,整個癱倒在地上。

把華蓁幾人,給狠狠的摔了出去。

張媽媽摔的頭都快碎了,卻強撐着疼痛,趕緊站起身來,去尋華蓁。

就見華蓁跌在一塊石頭之上,左邊的胳膊似乎被尖銳的石頭給戳破了,頓時鮮血直流,染紅了半邊石頭。

她卻是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口,只是看着身後,因為驚馬發瘋似的跑,那些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時半會沒有追上。

現在她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若不然很快就會被那些人追上。

華蓁不敢耽擱,看着張媽媽若雲和皎月都只是一些擦傷,沒什麽大礙,連忙開口“快走,不要在這停留。”

皎月從沒受過這個苦,頓時疼的眼淚花都出來了,聽着華蓁的話,只能咬着牙把委屈給咽回去,上前扶着華蓁一行人,朝着雍州城跑。

這些人選擇在此處攔截,就是因為此處乃是荒郊野嶺罕無人跡,若是她們能到京城,自然便安全一些。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整個都快要将她們澆透了,華蓁看着一望無際的密林,心越來越冷。

她不知道寧老國公可是按照她給的信去做的,若是沒有的話,她今日便會再無半點生機。

還沒等她們走多遠,就聽着後面有人的聲音“快追,就在前面。”

皎月頓時吓得,臉色煞白,帶着一絲哭腔“小姐,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聞言華蓁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看着四周。

人追上來了,她現在就只能拖時間,眼瞅着附近一個破廟。

連忙拉着皎月“進去。”

四個人一頭鑽進了破廟之中。

借着一絲微光,這才看清楚破廟之中一個香案破爛不堪,屋子裏還在露着雨。她和張媽媽皎月若雲,此刻都是衣衫狼狽,連着身上都帶了不少的傷。

胳膊上的傷口血因為雨水的沖刷,雖然血瞧着沒多少了,可是她卻是清楚的,這傷口只怕再不處理,整個胳膊都會廢了。

一旁的張媽媽緊張的望着外面,此刻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若雲回頭見着自家小姐的胳膊,頓時焦急的開口“小姐,你的傷口如何了,可疼。”

華蓁卻是在想着外面的情況,只覺得一股森寒從心底升起。

好半晌她才平複下心情,随後擡起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沒事了。”

張媽媽回過頭,對上華蓁幽深的眸子,眼中滿是擔憂看了看她胳膊上的傷口,雖然流了不少血,好在傷口不大,這才松了口氣“血止住便好,等安全之後,馬上找個醫館給小姐包紮?”

華蓁聞言只是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一抹冷笑溢上嘴角。

此情此景竟是讓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生死的時候,那時候天色也如今日這般,在她死的時候也是下了一場大雨,似是要将整個大燕清洗幹淨。

像極了今晚,一股冷意蒙上她的雙眸,華蓁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道趙挺,沈玉歆,你們都等着吧,你們想要我死我偏要或者,要你們的鮮血要大燕的江山,為我的康兒陪葬!

心中立下誓言,華蓁雙拳緊握,目光中透出一絲嗜血一絲森寒,那模樣仿佛地獄修羅一般。

好在此刻漆黑一片,誰也沒看見。

收拾好心中的情緒,看着外面的情形,華蓁冷靜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張媽媽,現在什麽情況?”皎月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畢竟是從未經歷過事的小姑娘,此刻吓得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張媽媽此刻只注意着外面,也沒覺得自家小姐與往日不同,只是神色緊張的哼了一聲“看樣子這些人,非要将我們趕盡殺絕!”

說完似是怕自家小姐擔心一般,放緩了語調“小姐放心,今天奴婢就是豁出這條命,也一定會護着小姐安全回到京城的。只要到了京城,他們就不敢肆意妄為,畢竟天子腳下,還有皇上看着呢!一定要查出這幫人到底是誰,看看究竟是誰這般心狠手辣。”

華蓁沒有說話,只是袖子裏的手下意識的捏緊,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面。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複一些。

一旁的皎月看着外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眉頭皺的更緊“現如今天寒地凍的,若是今晚不能離開,只怕困在這裏也會要了我們的性命。張媽媽,現如今小姐醒了,咱們要不趁着夜色先離開吧,往附近的村子或者鎮子上去,興許還能躲過這些人。”

正說着,還不等張媽媽回話,華蓁面色猛地一緊,随後一把抓住若雲和皎月,便往旁邊倒去,口中驚呼“小心。”

二十二章:生死關頭忠仆殒命

話音剛落,就見到幾支利箭朝着破廟裏面射進來,張媽媽剛在門口往外張望,卻是沒反應過來,被一箭射中肩膀上。

頓時疼的她就要驚呼出來。

卻是被華蓁從背後,伸手捂住,這才沒叫出聲來。

皎月此刻已經吓得面色慘白,看着華蓁連着聲音都有些發顫“小姐,現在怎麽辦。”

華蓁聞言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此刻雖然下着雨,但是因為是夜間格外寂靜,聲音也顯得格外清晰。

隐約能聽到有腳步聲不斷的朝破廟靠近。

張媽媽顯然也聽到了,咬牙忍痛将肩膀上的箭拔了下來,扔在地上。

随後一把将華蓁推到皎月的懷中“護着小姐出去,一定要平安送小姐回京!”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塊黑布包着的東西塞在華蓁的手中,随後張媽媽目光微沉“小姐,老奴這輩子沒福氣,伺候不了小姐了,只有來生再給小姐當牛做馬。”

說着不等華蓁反應,直接沖出破廟。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立馬目光追随着張媽媽。

因為天黑加上下着雨,誰也瞧不清跑出去的是誰。

幾個手持大刀的黑衣人對視一眼,随後領頭的一揮手冷聲道“一個都不能放過,你們三個去追!”

立馬被指到的三個人追着張媽媽過去。

另外兩個則是繼續奔着破廟而來。

聽着外面的動靜,華蓁拉了一把皎月與若雲,撿起地上的箭。

皎月見着華蓁的動作,也趕緊跟着撿了兩支箭緊緊的抓在手上,随後看着華蓁的手勢,兩個丫鬟跟着躲在門後。

她則是躲在另一側的門後。

外面的腳步聲混雜着雨水聲越來越大,聽着離破廟越來越近。

等聽着聲音靠近門口的時候,腳步突然止住,随後便是一個人影探了進來。

屋子裏本就是黑漆漆的,站在門口也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黑衣人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随後回過頭“裏面沒人?”

聞言守在外面的男子聲音頓了頓,随後說道“進去看看,不要讓她們跑了,若是沒辦好這差事我們到時候死的可就是我們了。”

說着當先一步,越過門口之人,直接進了破廟。

站在門口的黑衣人也跟着進來。

華蓁看準了機會,速度極快的抓着箭身,朝着離自己最近的男子脖子猛地一箭紮下去。

男子沒想到幾個小丫頭竟然有這等膽識,也沒防備,就被這一箭紮了個正着。加上她是用盡全身力氣的,愣是直接将箭從黑衣人的脖子後面紮進去足有一寸深。

就聽到一聲痛呼,男子頓時松手去捂着傷口,刀咣的一聲掉在地上。

華蓁趕緊将地上的刀撿起來。

不等她站起身,另外一個黑衣人也反應過來,一刀朝她砍過來。

一旁的皎月和若雲見着,頓時大呼一聲“小姐!”

一邊喊着,一邊抓着箭直接奔着黑衣人紮過去。

黑衣人頓時不敢怠慢,立馬抽回刀直接朝着皎月和若雲擋過去。

刀直接劃過若雲的胳膊,頓時若雲的胳膊上被劃出一個大口子。

就在這空檔,華蓁也反應過來,提着刀,狠狠的砍在黑衣人的腿上。

頓時黑衣人吃痛的摔倒在地上。

華蓁一把拉着皎月,扶着若雲,便冒着雨朝外面跑去。

兩個黑衣人怎麽也沒想到,竟是被三個小姑娘給陰了,此刻被砍傷腿的還好,即便站不起來,也只是廢了一條腿罷了。

而被箭紮進脖子裏的男子,不過掙紮了一會,便就倒在地上開始抽搐,随後漸漸的沒了動靜。

竟是被這一箭直接要了性命。

華蓁見着沒人追上來,拉着皎月若雲出了破廟,便直接奔着右邊跑去。

剛剛張媽媽引開黑衣人的時候,聽着聲音是往左邊去的,她現在只有往相反的方向跑,逃生的機會才是最大的。

若雲的胳膊不斷的往外流血,衣服被血水給染紅了,又被雨水沖刷。

一張小臉慘白的,沒跑出多遠,已經有些搖搖晃晃跑不動了。

“若雲!”皎月看着若雲癱在地上,連忙上前一把将她抓起來。

華蓁也止住腳步,就見着若雲倒在地上看着她,很是吃力的說道“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了,快走!”

剛剛胳膊上的那一刀傷口着實有些大,本就失血過多,還這般奔跑,加上雨水的沖刷此刻若雲臉上再沒有半點血色。

費盡力氣說完猛地推了一把皎月“皎月,快帶小姐走!”

皎月看着若雲這般,頓時眼淚落了下來。

咬咬牙,握了握若雲的手,忍着淚說了句“躲起來!”

站起身,拉着華蓁就往前跑,眼看着前面便是官道,只要上了官道,順着官道走,一定有村莊鎮子,到時候便就有希望了。

此刻她們的衣裳已經被雨水完全打濕了,如今十一月白日裏都要穿上夾襖,更別說這夜裏。

華蓁只覺得手腳冰涼,許是因為自己剛死裏逃生一回,此刻才不覺得有多冷,只是跟着皎月不要命的往前跑。

已經虛弱的沒有力氣的若雲,稍微緩和一些,還是撐着站起身來,朝着華蓁她們跑的方向追過去。

不等走出多遠,就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若雲回過頭,就見着身後的樹林中,三個黑衣男子正朝着她們這邊追趕過來,手上提着明晃晃的刀子,即便在夜色中也是紮眼的很。

若雲心知不好,看着華蓁和皎月已經跑得瞧不見人影了,一咬牙站住身子,轉身朝着三個男子撲了過去!

華蓁卻是不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麽,只奔着官道一直往前跑。

隐隐約約瞧着路上停着一輛馬車,頓時心裏咯噔一跳,一把拉着皎月站住。

大半夜在這荒郊野嶺,突然出現一輛馬車,此刻無論是誰都會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和前來暗殺她們的人是一夥的。

正在華蓁思考前面的馬車與來暗殺她們的黑衣人是什麽關系的時候,就聽着後方傳來一聲慘叫。

随後便是皎月顫抖的聲音“是若雲!”

二十三章:路遇世子上車求救

華蓁頓時不再遲疑,一把拉着皎月,現如今已經無路可退,只能往前跑。

若是這馬車與那些人不是一夥的,興許還能救她一命。

心中想着,也算是賭一把,顧不得旁的,朝着前面跑去。

馬車悠悠達達不緊不慢的朝前趕着,外面下着雨,但是在車檐下吊着一盞小燈籠,卻一直亮着,似乎不受外界的幹擾一般。

等跑着離馬車越來越近,華蓁看清了馬車燈籠旁照着的徽記,頓時心中松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來了。當即拉着皎月,直接奔着馬車跑去。

趕車的人身上披着蓑衣,大半夜在官道上見着兩個人朝着馬車跑過來,沒有半點驚慌訝異,反倒是緩緩的将馬車停住。

轉過頭對着馬車內的人說道“世子,來了!”

聲音極輕,除了他與馬車內的人,再無旁人聽到。

眼看着華蓁主仆跑到馬車跟前,身後的三個黑衣人也追了上來。

華蓁拉着皎月直接跳上馬車,一推馬車的門鑽了進去,對着裏面的人說道“還請世子出手相救!”

頓時不僅是皎月,就是趕車的随從也跟着愣住。

就看着馬車內一盞幽暗的燈光下,面色蒼白的華蓁定睛看着坐在鋪了軟墊的車座上,正把玩着手中的玉葫蘆的蕭懷瑾。

此刻三名黑衣人也追了過來,看見華蓁主仆鑽進馬車裏,也是面面相觑。不清楚這突然出現的馬車,到底是什麽意思。

為首的一人見着趕車的随從,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卻是不敢輕視,目光中帶着一絲警惕“這位仁兄,今日我兄弟辦事,還請莫要插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黑衣人說話的聲音很大,馬車內的人自然也聽見了。

皎月頓時吓得渾身冰冷,癱在馬車內,靠着車壁。

華蓁卻是再沒半點緊張,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中帶着一絲堅定“還請世子爺出手相救,小女子定感激不盡!”

聞言就聽到一聲輕笑,在馬車內顯得格外刺耳,随後蕭懷瑾隐于燭光後面的身子微微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為什麽要幫你?”

華蓁一雙如墨的眸子注視着眼前人,心思急轉她不确定蕭懷瑾的出現,是否跟寧家有關,但有一點她卻是能肯定的,就是眼前之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絕非偶然,剛剛自己上馬車也沒人阻攔顯然他們是在等她。

這般不過是想要看自己值不值得罷了。

眼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下來才是關鍵,對上蕭懷瑾帶着幾分玩味幾分探究的眸子,華蓁聲音清冷在這夜空中卻是格外的清晰“我能讓蕭家走出燕北,奪了這大燕的天下,而且我手上有世子要的東西!”

“你就這麽自信,你手上的東西是我要的?”

“是!”

“空口白話,我憑什麽信你?”

“世子若是不信,今夜也不會在此,我是華家唯一的骨血,也是唯一能號令天策軍的人,若是世子還想要得到天策軍,便就只能保住我的性命!”華蓁一邊說着,一邊看着男子的臉色,心中也是在賭一把。

就在她以為自己輸了的時候,蕭懷瑾卻是嘴角微揚輕聲道“北風。”

聽到蕭懷瑾的吩咐,坐在外面趕車的北風,頓時眼中一道厲芒閃過,随後從身下抽出一柄長劍。

夜色中,幾個黑衣護衛,悄無聲息的出現,直接将三名黑衣人圍在其中。

看着突然出現的人,黑衣人心知不好,趕緊三人圍在一起,做出防備的姿态。

只是不等他們看清,北風的劍已經到了咽喉。

外面幾乎沒有什麽打鬥的聲音,就聽到三聲屍體倒地砸在水窪之中的沉悶聲,然後便是北風回到馬車外的聲音。

馬車緩緩的朝前走着。

那些在夜色中突然出現的黑衣護衛也憑空消失,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的一樣。

馬車內擱了暖爐,無論外面多麽寒冷,車內卻是一片暖意。

卻是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只能聽到呼吸和她身上的雨水,順着衣服滴在馬車上發出的聲音。

皎月還有些難以置信,忍不住抓着華蓁的袖子“小姐”

聞言華蓁轉過身看着皎月慘白的小臉,輕聲道“沒事了。”

這一聲仿佛帶着魔力一般,瞬間便叫皎月安了心,整個人癱在車內。

華蓁這才看着一直坐在車內把玩着玉葫蘆的蕭懷瑾,心裏暗暗的松了口氣,剛剛的一切她都是在賭。

她也不确定,蕭懷瑾是否會出手相救還是要挾,甚至都不清楚坐在車內的可是蕭懷瑾。

一切不過是憑着馬車上燕北王府的徽記,沒想到卻是叫她猜對了。

“蕭世子今日的救命之恩,他日華蓁定會報答,只是現在還有一事相求,還請世子再助華蓁一臂之力。”華蓁輕聲說着。

就見蕭懷瑾看着她,目光帶着一絲玩味“什麽事?”

“還請世子能派人護送我和丫鬟回京。”華蓁的聲音不大,卻是帶着一種叫人不容拒絕的魔力。

坐在馬車外的北風此刻若不是夜色瞧不清面容,就差在臉上寫上震驚二字了。

他打小跟着世子,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跟世子說話的。

這女子這般口氣跟世子說話,小心待會被直接丢出馬車去。

蕭懷瑾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華蓁,一雙鷹目之中叫人看不出一絲情緒,半晌才道了句“我為什麽要幫你?”

“還是那句,我是唯一能號令天策軍的人。若是我不能活着回到京城,今日蕭世子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一句話卻是叫蕭懷瑾笑了起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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