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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瞧着華蓁還是少女模樣,天真無邪。

不過短短的一年半時間,竟是叫一個少女臉上再無半點笑意。

眼中的憐惜更甚“你打算什麽時候回沈家?”

聞言華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輕聲道“申時一刻。”

“好,你只管放心吧,沈家的事情,我自會為你安排好的。”說着從身上取下一塊玉佩遞給華蓁“日後你若是有任何事情,只管拿着這塊玉佩上禮親王府,不會有任何人敢阻攔你。”

三十三章:秦淮攔路初回沈府

華蓁聞言緩緩拜下“蓁兒謝過王爺。”

這才拿着玉佩,拜別禮親王。

等出了禮親王府,藏在帷帽之下的雙眸中,再無半點無助,有的只是冰冷的算計。

剛走出禮親王府的門前的大街,拐進一旁的胡同。

就見一道寒芒在自己眼前閃過,周姨頓時不敢怠慢,拔出腰間的軟件,迎了上去。

華蓁則是閃身站在一邊,冷眼看着眼前的局勢。

卻是冷不丁眼前一亮,頭上的帷帽被人給掀了開來。

猛地回過頭,就對上一張帶着幾分戲谑的俊臉。

秦淮看着華蓁眼中的錯愕,卻是笑的很開心“果然是你。”

随後對着正在跟周姨交手的死士道“別打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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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聞言趕緊住手,閃到一旁。

周姨也退到華蓁面前,很是警惕的盯着秦淮。

秦淮卻一臉輕松,似乎見到華蓁很是高興,眉眼中都是笑意。

“沒想到你也回京了,原本我還想着日後怕是要見不到你了,卻沒想到不過半月竟是能在京城相遇,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啊。”

一邊說着,一邊拿着華蓁的帷帽當做扇子。

如今剛開春,天還有些冷,秦淮這般做,落在華蓁眼中,只覺得他有些可惡,故意為之的。

見此不由冷眼看着秦淮“男女授受不親,秦公子可否将帷帽還與華蓁。”

聞言秦淮看着手中的帷帽,輕聲道“你我不是沒見過,此處也沒有旁人,無需這般見外的。”

一邊說着将帷帽藏在身後。

看着華蓁身邊的周姨“她好像并非我在潞州看到跟在你身後的乳母,若是沒猜錯,這位應該是寧家的人,或者說是星辰閣的人吧。”

一句話頓時叫華蓁眼中警惕更甚“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秦淮聞言笑看着華蓁“別緊張,我就是在京城遇到你有些高興,特地來跟你打聲招呼,并沒別的惡意。若不然現在便不是在這與你說話了,而是不知道在某個陰暗的角落呢。”

一邊說着一邊靠近華蓁,語氣帶着輕浮。

即便是兩世為人的華蓁,還是忍不住心中升起一絲厭惡。

“秦公子将我攔在此處,莫不是就為了出言調戲?若是如此,抱歉我還有事旁的事情要做,恕不奉陪了。”

華蓁說着,也不去拿他手中的帷帽,只是轉身,朝着另一邊走去。

周姨自然恭敬的跟上,秦淮的死士見此,看了眼自家的主子,見他只是靠在牆上,臉上帶着笑意,半點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便閃身讓開,目送華蓁主仆離開。

這才回到秦淮身邊“少爺。”

聞言秦淮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下去,将帷帽扔給死士“給我放到書房。”

自己則是朝着另外一邊走去。

等離開小巷,華蓁帶着周姨回到廣濟堂,周姨這才面色嚴肅的開口“小姐,這秦大公子絕對不是什麽好對付的。或許小姐并不清楚,這秦大公子在京中雖說并沒有什麽威名,可是在朝堂之上卻是沒人不忌憚他。這些年他不在京中,一直游歷四方,與大梁南朝吐蕃幾國都有來往,還為大燕将這幾國都安定下來,絕非今日小姐所見的這般。”

華蓁聞言點點頭“我曾在廬州城見過他,他與解甲歸田的呂翰林在一起,當時廬州城的士子對他很是敬仰。不過在廬州之時,他曾幫過我,雖說只是說了幾句話,卻也算是我欠了他一份恩情。”

周姨不知道他們在廬州發生過什麽,只是眉頭緊鎖“據消息來看,這秦大公子基本上很少在大燕,也不願意摻和任何朝廷争鬥的事情,而且他與東郡王的關系也有些微妙。這些年東郡王一直為立世子,有人說就是因為秦大公子不願承襲東郡王的爵位。東郡王雖說膝下還有兩個兒子,卻并沒有要立他們為世子的意思,這東郡王世子的爵位便一直空懸着。”

華蓁聞言回頭看着周姨“雖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麽,不過至少有一點我們是清楚的,便就如他所說,他無害我之心。周姨這件事便先暫時擱下,眼下應當是先去成華門與江芙他們會合才是。”

周姨聞言點點頭。

陪着周盼回屋收拾了一些東西,便直接去成華門。

江芙和皎月早在成華門候着,見着華蓁過來,忙上前“小姐。”

“上車吧。”華蓁只是輕聲吩咐,便徑直走到馬車旁邊。

由江芙和皎月扶着上車,随後馬車朝着沈家走去。

因為這從禮親王府出來回廣濟堂,這一來一回的耽擱,便是一個時辰,等華蓁的馬車到沈家的時候。

就瞧着沈家中門大開,門口停着好幾輛馬車,沈家的下人,正守在外面。

見着又有人過來,心中還在念叨着今日是個什麽日子,怎麽這接二連三的有人登門,趕緊迎了上來。

見着華蓁下車,趕緊上前“不知這位小姐可是有什麽事?”

聞言皎月看着沈家的門房,聲音帶着一絲怒意“莫不是一年沒見,竟是連這點子眼力都沒了,沒看見這是這是沈家的表小姐麽。”

門房沒頭沒腦的就挨了一聲訓,頓時窩了一肚子氣。

他剛從莊子上上來還沒個半年,哪裏見過什麽表小姐,自己客客氣氣的問着,就被這般訓了一頓,只覺得這丫鬟好不講理。

皎月本就對沈家沒什麽好印象,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脾氣。

華蓁聞言冷眼看了皎月一眼,頓時皎月不敢再言。

一旁的周姨見此,當即會意,上前開口客氣的說道“這位小哥可否勞煩進去通報一聲,我家小姐剛從廬州趕來,前來拜見晉國公,還請幫忙通傳。”

聞言門房看了眼皎月,這才應聲“你們等着。”

說完轉身進了沈家大門。

不多時就見着一個他領着一位身材圓潤的仆婦出來。

一見着華蓁等人,婦人趕緊上前,恭敬的開口“奴婢是老夫人身邊的嬷嬷,特地來請表小姐進府。”

華蓁自是認識眼前人的,乃是沈老夫人身邊的嬷嬷,姓陳。

三十四章:當場發難株連九族

當即點點頭帶着周姨江芙和皎月跟着進去。

三七廣角廣白則是跟着門房将馬車停到一旁。

踏步進沈家大門,看着前世自己曾住了整整一年的地方,華蓁只覺得有些恍惚,一切恍若昨日一般。

忍不住狠狠的握住拳頭,任由指甲掐入掌心,這才能讓自己的心冷靜下來。

沈老夫人住在松鶴堂,華蓁自是熟悉的很。

跟着婦人一路到松鶴堂,還沒進門,就聽着屋子裏歡聲笑語連連。

等走到門口,陳嬷嬷停下身來“勞煩表小姐稍等片刻,容奴婢進去禀報一聲。”

華蓁點點頭,等陳嬷嬷進去之後,屋子裏的笑聲頓時停了下來。

随後便是陳嬷嬷出來請華蓁進去。

前世她該是再過半年才會回京,那時候沈家已經生了旁的心思,想要利用她來召集天策舊部。

所以她回京的時候,沈家的人為了表現出一副熱絡的樣子,是早早的候在門外的。

而不是這次,雖然青山去廬州請她,卻是因為不得已。

此刻自然沒有人會歡迎她。

華蓁心中清楚,也不指望進去能看見什麽好臉色,只是從容淡定的跟着陳嬷嬷進屋。

剛一進門,就聽到啪的一聲,一個茶盞蓋子在她腳邊碎裂開來。

華蓁連着臉色都未曾變過,只是掃了一眼破碎的茶盞蓋子,擡腳塌了過去,随後走到沈老夫人面前,款款拜下“蓁兒見過外祖母,外祖母福壽安康。”

“還不給我跪下!”沈老夫人一臉惱怒的看着華蓁,擱在她身前的茶盞此刻孤零零的沒有杯蓋,杯子中的茶湯還在冒着熱氣。

華蓁見此卻是迎上沈老夫人的面容“蓁兒不知是犯了什麽錯,竟是讓外祖母如此惱怒。”

沈老夫人聞言面上怒意更甚“你是想要跟我裝糊塗麽!”

一旁的沈大夫人聞言,接着道“青山已經回來了,說你在半路被強人擄了去,在外面過了整整兩日,現如今回來,你就不怕給沈家抹黑麽。”

一邊說着,沈大夫人眼中滿是厭惡。

一旁的皎月卻是氣的紅了眼“你們當真蠻不講理,小姐在廬州住的好好的,是你們派人讓小姐回京。結果在路上遇到危險,你們半點不關心就算了,現在還要怪罪小姐。我家小姐何罪之有,即便是有罪也該是你們派去廬州的人,遇到危險第一個消失的便是他!”

聞言,屋子裏的人頓時就變了臉色。

大夫人看着皎月,面色陰冷“主子說話,何時有你這個奴婢插嘴的份了。”

“來人,把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給我拉下去,好生的教教她在主子面前當是什麽态度,省的日後出了門,叫人誤會我們沈家的奴才這般沒有教養。”

說完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便圍了上來,伸手就要去抓皎月。

皎月頓時吓得躲在華蓁身後。

華蓁瞧着屋子裏除了沈老夫人,沈大夫人和沈家的幾位小姐,還有十個長得粗壯的婆子,一瞧就知道平日裏做粗活的,但看這塊頭都是有力氣的。

心中不由的冷笑,怎麽半點臉面都不要了麽。

當即冷眼掃過那些婆子,聲音蒙着一層冰霜說道“慢着!”

那些婆子才不管華蓁,伸手就要抓皎月。

她們可都是沈家的人,自然是聽晉國夫人的話。

華蓁見此朝着周姨和江芙使了個眼色。

江芙上前抓住婆子的手,順勢往後一掰,就聽到咯噔一聲,頓時疼的婆子龇牙咧嘴,鬼叫連連。

一時間幾個婆子都吓得不敢動手,站在原地看着江芙和大夫人。

大夫人沒想到華蓁當着她們的面,竟然敢叫人動手,不由站起身來。

面上怒意更甚“華蓁,你竟然目無尊長,當着長輩的面,讓自己的丫鬟如此無禮,這就是你華家的規矩麽!”

一旁的二夫人聞言卻是笑了起來“大嫂你這麽說可就是委屈蓁兒了,二姐姐去的早華岩又常年征戰在外,你也不是不知道,華家本就沒什麽人,蓁兒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你還指望她能有什麽好教養,這不是在為難人麽。”

若是大夫人只是在找茬的話,那沈二夫人這話說的可以說是很惡毒了。

晉國夫人說的還是華家的丫鬟,沈二夫人卻是直接在說華蓁沒教養。

頓時整個松鶴堂都安靜下來。

不過沒有一個人是覺得二夫人說的有什麽不對,反而都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似乎想要看看華蓁回如何憤怒一般。

看着沈家人的表情,華蓁心中泛起一絲冷意,面上卻是神色淡然“若是按照二舅母這麽說,我當是個沒教養的,既然如此那我該先進宮向皇上請罪才是。畢竟自從娘親去世,我便是住在宮中的日子居多,一切禮數都是姨母仁孝皇後親自教的。皇上當初還曾稱贊我恭順謙遜是京中千金小姐的典範,這般看來皇上這稱贊既是錯了,若是蓁兒不進宮告罪便是欺君。”

說着似是忘了一般,問向周姨“周姨我有些記不清了,只知道欺君之罪株連九族,卻是不知這九族是那九族?”

周姨聞言恭敬的開口“按照大燕律法,九族該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是麽?”華蓁聽着,看向沈二夫人,随後很有些感嘆的說道“二舅母,若是按照這麽算的話,如你剛剛所說,我華家的人早就死完了,若是欺君也就只剩我一個了,只是可憐了母族三族。”

說着拿眼打量了屋子裏的衆人“只怕是從外祖母到表妹,沈家的人是一個都跑不了了。”

頓時吓的沈二夫人變了臉色,看着華蓁你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

大夫人更是面色難堪“華蓁,你休要放肆。”

“究竟是我放肆,還是二舅母故意陷害,大舅母心中該清楚才是。若是大舅母心中當真不清楚,那蓁兒便只能進宮問問皇上了。”說着華蓁福了福身,轉身就要走。

沈二夫人頓時吓得臉色煞白,看着老夫人“娘”

三十五章:從容應對氣死衆人

若是華蓁真的進宮向皇上告上一狀,到時候倒黴的只會是她。

旁的不說,單單當初華蓁住在宮中之時,皇上對她的态度,不會放過她。

老夫人見着自己的兒媳婦,被一個不過十六歲的女子,三言兩語竟是逼到這個地步,很有些氣惱。

狠狠的剮了沈二夫人一眼,随後冷聲道“蓁兒。”

華蓁聞言轉過身來,看着沈老夫人,笑穎如花。

就聽着沈老夫人不冷不熱的說道“既然是仁孝皇後教的,自然是沒有錯。”

華蓁聞言笑着福了福身“外祖母說的是,即使如此那窩的丫鬟從小便就跟在我身邊,想必也不會有什麽錯。”

沈老夫人聞言看着華蓁沒有說話,不過可以瞧見她此刻的臉色很是不好。

晉國夫人和沈二夫人也沒想到,華蓁不過三言兩句,竟是将她們全都給擋了回去,心中憋氣卻額說不得。

現在誰還敢拿這個說事,你說她,人直接往皇上面前一跪。

皇上難不成還會幫着你,推翻自己當年的話,不把你皮活活剝掉一層就算是不錯的了。

吃了啞巴虧,沈二夫人學乖了不再說話,只是狠狠的盯着華蓁,恨不能吃了她一般。

沈家的幾個小姐就更不敢開口,不過瞧着神色各異,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夫人見此冷聲道“還不跪下,莫不是當真連禮義廉恥都不知道了,要給仁孝皇後抹黑丢了皇後的臉面麽?”

華蓁聽着老夫人拿起仁孝皇後來說事,心中不由的冷笑,當真姜還是老的辣,她剛用仁孝皇後堵住晉國夫人和二夫人的嘴,老夫人立馬就知道轉回來用仁孝皇後的帽子壓她。

即便如此華蓁也沒有半點懼怕,只是看着她“蓁兒不知究竟是犯了什麽錯,竟是被外祖母這般誤會,還望外祖母說明。”

一旁的沈玉瑤見着都這個地步,華蓁還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中就有些惱怒。

“你是真傻還是在跟我們裝傻,青山回來說了你被人擄走,這過了兩天你才回來,這兩天誰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這便是失貞,現在還有臉回來,若是讓人知道了,也不怕丢了華家和沈家的臉面。若是換做是我,早就尋一根繩子了解了,哪有臉回來。”

看着沈玉瑤眼中的跋扈,華蓁卻是笑了起來。

“可惜了,我不是表妹,遇事便喜歡尋短見,若是這般那太祖皇帝豈不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華蓁說着朝沈玉瑤看了一眼。

就見着沈玉瑤臉色突變“華蓁,你在說什麽?”

“表妹莫不是成日就知道算計這些小心思,從來沒讀過太祖本紀?”面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随後很有些同情的看着沈玉瑤,耐心的說道“聖祖皇太後當初就是因為路上遇險在外遇到了聖祖高宗,這才結了一段良緣,若是按照表妹說的,途中遇險便要自盡的話,那聖祖皇太後豈不是也該尋一根繩子了結了,若是這般哪裏還有如今的皇上,哪裏還有大燕的萬裏河山。”

說着華蓁驚恐的捂住嘴“莫不是在表妹眼中,一直都是覺得當今聖上血統不正,一直都在懷疑大燕皇室血脈。”

這一句話可就不是沈玉瑤說的那般輕巧,若是叫外人聽見,說好聽點便是沈玉瑤藐視皇室,說難聽點可以給她按個意圖謀反的罪名了。

此刻不僅是沈玉瑤,就連老夫人的面色也變了。

原本他們還打算用華蓁一個女子在外過夜,壞了貞節,來逼死她。

現在來看不等她們逼死華蓁,她要先逼死整個沈家才是。

一時間就是沈老夫人也是頭疼不已,只覺得這一年半的時間,華蓁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如以前那般好拿捏,仿佛是一把刀子,只要她們敢下手,一定會被刺的渾身是傷。

華蓁瞧着沈老夫人,心中卻是恨毒了。

前世便就是這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告訴她,沈玉歆一個人在五皇子府中,被旁人欺負。若是自己能嫁過去,不僅能得一個正妃的名份,也能與沈玉歆姐妹互相照應。

若是日後趙挺能奪得皇位,自己便就是名正言順的東宮皇後,沈玉歆也一定會幫助她輔佐她。

就是這些話,讓她信以為真,加上趙挺的甜言蜜語,蒙了頭不顧寧家的反對嫁給趙挺。

後來更是為了趙挺,打着肚子跪在寧家,求寧老太爺和魏國公相助趙挺,最後連累的寧家被滿門抄斬。

只要一想到這些,她心中便像是吞下無數把刀子一般,又疼又恨。

恨自己沒用,愚笨竟是被這些人當做棋子利用,自己還以為他們是為自己好。

現在回過頭來看,自己的前世簡直就是個笑話,愚蠢至極,可笑至極。

沈家人自是不知道華蓁的心思,一時間誰也不敢多言。

沈老夫人氣的面色鐵青,只得狠狠的說了句“仁孝皇後便是教你如此與長輩說話的麽?”

“表妹是蓁兒的長輩麽?我竟是不知,沈家何時連輩分都亂了。”

頓時堵得老夫人啞口無言。

就在屋子裏最是尴尬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女子的笑聲,仿佛銀鈴一般,很是悅耳。落在華蓁的耳中,卻叫她忍不住狠狠的攥緊了拳頭。

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恨不能沖到門外,一刀手刃了這聲音的主人。

理智卻是告訴她不能這麽做,若是只殺了沈玉歆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沈家的人都該死,不僅是沈家,連着趙挺也該死。

她要一個一個,将這些人全都送到地獄修羅。

所以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忍,無論心中多麽恨都一定要忍。

只要一想到趙元康沒有半點血色的小臉,那一聲母後我先走了,華蓁的心中就在泣血。

她的孩子還那麽小,便是被這些人直接間接的害死了。

她絕對不能放過他們,所以現在一定要忍。

心中想着,沈玉歆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

三十六章:玉歆出現假裝好人

身着一聲瑩黃色的花開錦繡對襟襦裙,外面披着大紅色繡着芍藥團花的外衫,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很有幾分富貴的模樣。

加上沈玉歆本就長得豔麗,不似華蓁的清麗容顏,沈玉歆的眉眼更妖豔幾分。

這般穿着若是叫不認識的人瞧見,忍不住要以為是宮裏的某位貴妃。

一進門沈玉歆就瞧着站在屋子中間的華蓁,頓時笑着道“剛進門就聽說表妹回京了,這一別便是一年多,也不知道表妹可好。”

說着走到華蓁身邊,伸手牽着她的手,便想要裝出一副熱絡的模樣。

卻是被華蓁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現在只要看到沈玉歆,她便覺得惡心。

更不想與她有任何接觸,神色的淡淡的道“廬州自比不上京城,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相。但是有一點卻是京城比不上的,便就是沒有那般人心險惡,諸多算計。”

沈玉歆聞言面上卻是沒有半點異樣,只是笑着點點頭“表妹說的是,當初姑母還在的時候便說過,廬州是個好地方,只可惜我到現在還未曾去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去看看呢。聽說廬州廬劇唱的很是不錯,還有黃梅戲也是徽州附近的。”

華蓁聽着沈玉歆的話,卻是沒有接話,将沈玉歆晾在那很有些尴尬。

沈玉歆見此也只是輕笑了兩聲,随後走到老夫人身邊,看着華蓁輕聲道“不過表妹不是表姐說你,今日祖母讓你跪下不過是因為太過于關心你,還不是聽青山說你不願跟着他好好的回京,非要四處看看,這才出了事,惱你讓人擔心。你怎能這般态度跟祖母說話,若是被人傳出去,不知道的還要說你的不是,豈不是叫你更委屈。”

一句話頓時将事情給黑白颠倒了。

看着沈玉歆華蓁不得不在心中佩服,不怪自己前世鬥不過她,沈玉歆的手段若不是自己重活一世知道她的真實面目,也會被她的話給說的心服口服。

三言兩語便将她出事的事情甩到她的身上,并且把責任丢給青山,若是華蓁反駁,她自可以說是青山瞎說,一起誤會。

把沈家的人摘得幹幹淨淨,更是把沈家想對她發難說成沈老夫人因為太過關心這才生氣。

一下子所有的錯都成了她的,所有好的都是沈家人做的。

當真叫人百口莫辯。

看着華蓁只是冷眼看着自己,沈玉歆輕聲安慰道“表妹我知道你這一路怕是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今個難免有些火氣,可即便如此也不該這般跟祖母說話不是。還不快給祖母低個頭認個錯,祖母那般疼你還能正的怪你不成。”

聞言,華蓁先是疑惑,随後一個念頭在自己的腦海中閃過。

她只覺得背後更是森寒,難怪今日她一進門沈老夫人就開始發難,沈玉歆又來的這麽吉時。

只怕她們早就準備好了,為的就是上演這麽一出戲,好體現出沈玉歆的溫柔善良。

若不是清楚沈玉歆和沈家人的嘴臉,換做旁人,只怕被沈家人誣陷之後,沈玉歆再這般說,是要感動死了。日後将沈玉歆當做自己的恩人一般對待,當真是算計的一出好戲。

想到沈玉歆的目的,華蓁只覺得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一般,渾身冷的叫她忍不住從骨子裏開始發抖。

是氣,亦是恨!

“不知表姐我何錯之有?”

華蓁說着對上沈玉歆的視線“從剛進門開始無論是外祖母還是大舅母二舅母,無不是說盼兒的平行教養有問題,口口聲聲說青山所言。今日我倒是想要問問,青山去了何處?為何在幽州遇上歹人之時,第一個消失的是青山?若是按照大舅母所言青山當是回來了才是,既然如此大舅母是否該為蓁兒讨回一個公道,青山棄主不顧還出言造謠毀我聲譽,這件事當如何去算。”

一旁的沈玉瑤見華蓁半點不領沈玉歆的請,頓時有些怒了“表姐,你要莫要不知好歹。”

“哦?我是如何不知好歹了?可否請表妹為我解惑?”

看着華蓁咄咄逼人的模樣,沈玉歆笑了笑,随後語氣帶着一絲責備的意思“蓁兒凡事态度莫要太過于強硬,青山之事的确他是有錯,但是現在各執其詞誰也不知道誰說的是假的,怎麽能貿然下定論呢?”

“那既然如此,為何我一進門,外祖母便讓我跪下,這不就是貿然下定論,認定青山說的是對,我是錯的麽。”

華蓁半點不給沈玉歆機會,連聲追問。

沈玉歆的臉色也微微有些難堪。

沈玉歆是大夫人最為驕傲的女兒,怎麽能瞧着她這般,當即怒道“蓁兒,你這是什麽态度?”

華蓁聞言福了福身“蓁兒不解,還想問一下大舅母,蓁兒該是什麽态度。青山護主不周還肆意造謠壞我清譽,我當是什麽态度?可否請大舅母告訴蓁兒?”

晉國夫人本就沒想到這些,現如今被華蓁步步緊逼,只覺得腦子一團亂麻。

沈玉瑤見着華蓁如此,頓時惱怒的說道“表姐,你自己做了什麽事,你就不覺得羞恥麽?現在還這樣與我娘說話,還口口聲聲說什麽青山壞你的閨譽,誰知道你現在可還有清譽在,一個女子獨自在外待了兩日兩夜不知道要發生多少事情。還要讨什麽公道,也不知道丢人麽。”

說着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頓時叫皎月氣的渾身發抖。

不等華蓁開口,沈崇茂從門外進來,聽着沈玉瑤的話,輕斥道“玉瑤,休得胡言。”

沈玉瑤見着沈崇茂進來,頓時笑着喚了一聲“爹爹。”随後看着華蓁眼中滿是得意。

“爹,表姐自己在外面過了兩日兩夜,娘要問她究竟,她竟然還敢對娘無禮,爹爹你快教訓她,莫要人以為咱們沈家與華家一般不知禮義廉恥。”沈玉瑤說的很得意。

畢竟沈崇茂最為疼愛的便就是她與沈玉歆,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

三十七章:親王登門忍她就是

這個華蓁牙尖嘴利,是個難對付的,但是爹爹來了就不一樣了。

爹爹是她的親娘舅,就算是将她打死了送到衙門,只管說她一個忤逆不孝,即便是皇上也說不得什麽。

她現在被華蓁氣的,只想幹脆要了她的命算了。

沈崇茂卻是聽到沈玉歆的話,變了臉色,呵斥道“胡說什麽!”

随後轉過身,看着華蓁語氣中頗有些複雜“蓁兒這兩日是被燕北蕭世子所救,以後這種話莫要再胡言。”

沈玉歆沒想到沈崇茂沒有對華蓁下手,竟然還這般說,頓時有些難以置信“怎麽可能!”

“蕭世子親口與我說的,莫不是還有什麽錯,好了你們都不要再提此事。”沈崇茂打眼掃過衆人,算是警示,随後看着華蓁,臉上已經帶着笑意“蓁兒,禮親王聽聞你回到京城,特地過來看看,并且帶了府中禦醫要給你瞧瞧可有哪受傷了。你若是沒有旁的事情,便就随我去一趟前廳。”

華蓁聞言福了福身“是,舅舅。”

随後站起身來跟着沈崇茂出去。

見着華蓁離開,屋子裏沈老夫人沈大夫人面色不虞,一旁一直未再開口的沈二夫人見着華蓁走遠,忍不住挑了挑眉“沒成想這廬州待了一年,竟是變得如此跋扈,這般不好對付了。”

沈玉瑤聞言卻是冷哼一聲“那又如何,現在進了沈家的門,日後是死是活全看咱們的臉色,再牙尖嘴利又有什麽用。”

聽着沈玉瑤的話,沈玉歆第一次面露不悅輕斥了一聲“玉瑤。”

沈玉瑤聞言見着自家長姐面色不虞這才住了嘴。

若是剛剛沈崇茂沒有進來,或許在沈玉歆眼中也是如此,她一個華蓁自是鬥不過沈家的。畢竟沈家若是關起門來,随便給她吃點什麽,要了她的命,到時候對外說一句患了重病藥石無醫,誰也不知道真假。

她的命便算是拿捏在自己的手中了,還怕她不乖乖就範。

可是現在禮親王親自登門,還帶了禦醫給華蓁診脈,卻是叫她沒有辦法了。

畢竟禮親王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是他們開罪不起的,他還帶了禦醫過來,若是今日禮親王前面剛給華蓁診過脈,後面她們再想用這個名堂,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沈大夫人自然也是明白這點,所以從沈崇茂帶着華蓁離開,便眉頭緊鎖。

二夫人和沈玉瑤卻是不以為意,依舊是滿臉的嫌棄。

老夫人瞧着,只覺得心中一團怒氣,叫她很是不舒服,好半晌這才開口“好了,今日我也乏了你們都回去吧,玉歆你留下,祖母有些話要與你說。慧娘你也留下。”

聞言衆人看着沈老夫人,都很是乖順的應了聲,轉身出去。

沈老夫人扶着額頭,眉頭緊皺完全不想再理會她一般,對着大夫人吩咐“現在只怕是不得不留下她了,你去給她安排一下,就将知香園收拾一下,叫她住在那吧。住的離着遠一些也好,省的總是見到叫人生厭。”

大夫人聞言只能恭敬的應聲叫下人安排。

見大夫人安排,沈老夫人揉着眉頭輕嘆一聲,這才看向沈玉歆“人你今個也瞧見了,現在即便是五皇子娶了她,只怕她也不見得會服軟。”

沈玉歆聞言依在沈老夫人的身邊坐下,一邊替她捏着肩一邊說道“祖母,這華蓁左不過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今日這般許是因為這一路上确實受了委屈,這才叫她如此。若是見了殿下,還不知道會如何,畢竟哪個女子不喜歡殿下那般的男子。而且如果真的不行,到時候怕沒有殺她的機會麽,祖母何必現在如此費心,反正人在沈家的院子裏了,到時候出點什麽事即便是禮親王,也不見得真的會上門問真假。”

說話時沈玉歆的面上一直帶着淺淺的笑意,叫人覺得她是在說一件極為輕松的事情。

老夫人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只是今日禮親王怎麽會突然到訪,還領着禦醫像是有備而來。”

沈玉歆聞言眉梢微挑“只怕是為了那件東西來的吧。”

聽到沈玉歆的話,老夫人頓時眼皮跳了跳“你說那東西真的在她手上?”

“殿下是這般說的,說馮萬倫極有可能是将東西交給華岩了,華岩只有這一個女兒,當初在沙場上,爹不是将他的東西徹底的翻了個遍麽,并未尋到,他既然沒帶在身上,便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放在華蓁手中。”說着眉頭微皺,臉上露出一絲冷意“原本以為那華月是個有心思的,沒成想卻是個眼力短淺的,這麽長時間竟是沒能找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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