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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送吃食,不可能吩咐小蕊去送糕點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華蓁看着小蕊,更是捂住心口“昨個小蕊來的時候,我院子裏的人可都是瞧見了的,她手上提着食盒,只是我素來不喜歡吃這些甜膩的東西,便也瞧都沒瞧就讓她先回去。”

說着華蓁看向李钰“大人這般來看,這小蕊背後怕是有人指使。”

小蝶聞言和一幹丫鬟跪在地上“啓禀大人,昨個下午的時候,紅袖來找過小蕊。因着紅袖跟小蕊是同鄉,她也經常來找小蕊,奴婢原本還未在意,現在想想,從小蕊被郡主派人送回來之前,只有紅袖來尋過她。她雖是我家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鬟,但此時跟我家小姐絕對沒有半點關系。”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紅袖的身上。

紅袖沒想到小蕊會死,在看到小蕊的屍體時,心中便有些慌亂,此刻見着所有人都瞧着她,更是害怕的緊。

頓時連着話都說不清楚“大人我我”

李钰瞧着哪裏還會不清楚,當即冷喝了一聲“紅袖,是不是你下毒毒害了小蕊。”

“大人,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害她,奴婢真的沒有。”紅袖跪在地上,身子都開始發抖。

華蓁聞言看着紅袖“紅袖你污我給你加了砒霜的芙蓉糕,要毒害舅母。可現在小蕊你又該如何解釋,小蕊死之前除了我,便只曾見過你,這是衆目睽睽的事,現如今她又是中了砒霜死的,你該如何解釋。”

“是你,是你毒害了小蕊,對,就是你!”紅袖此刻有些慌亂,她怎麽都沒想到小蕊是怎麽會死的,只以為小蕊失手了。

“紅袖你現在說我毒害了小蕊,你可有證據?我為什麽要毒害小蕊?若說舅母是因為冤枉了我,那小蕊呢?她與我無親無故,甚至都沒有見過,我為何還要在自己的院子裏毒害她?畢竟她進我知香園的時候,可是不少人看着的,我若是毒害她難道就不怕別人瞧見麽?而且皎月和江芙送她回去的時候,她可還是好好的,這個你又要作何解釋?”華蓁一句一句,逼着紅袖再也撐不住。

跪在地上額頭滿是汗珠。

想着沈玉琳的話,若是自己沒能将罪責全都推倒華蓁的身上,沈玉琳一定不會放過她的爹娘老子。

正在這時,出去尋藥鋪的人也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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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瞧着冷聲問道“可查到了?”

聞言衙差恭敬的說“因為砒霜根本沒有什麽人會買,所以屬下找到了一家藥鋪,是在四喜胡同後面的一家藥鋪,屬下已經将藥鋪掌櫃帶了過來。”

李钰聞言揮揮手,衙差立馬壓着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跪了上來。

男子瞧着不高,鷹鈎鼻,臉上一撇小胡子。

一上來就跪下連連磕頭。

李钰見此冷聲問道“我問你,最近可是有人上你的藥鋪買了砒霜?”

聞言掌櫃的連連點頭“是有,就是昨個下午,一個穿着打扮很是貴氣的丫鬟過來買的,因為砒霜這東西鮮少有人會買,所以小的記得格外清楚。這丫鬟穿着是淺綠色的衣裳,模樣長得還不錯,頭上還帶着一支飛鳳點翠的珠花。”

聞言李钰打斷了他的話指着後袖和皎月問道“你看看可在這裏?”

聞言掌櫃的點點頭,看了看。

紅袖頓時很有些緊張,似是生怕被認出來一般。

掌櫃的看了看紅袖,随後伸手指着皎月“就是她,昨個下午就是她去了小的鋪子買的砒霜,還特地多給了小的二兩銀子,讓小的不要說出去。”

皎月聞言卻是變了臉色看着掌櫃的“掌櫃的你當真是睜眼說瞎話,不怕鬼敲門,我什麽時候去過你的鋪子,你如此說話,就不虧心麽?”

聞言掌櫃的跪在地上不說話,只是看着李钰。

李钰當即一拍驚堂木“本官沒有問話休要插嘴。”

頓時惹得皎月很是惱怒,卻是被華蓁瞪了一眼,這才将話給咽回去。

華蓁聞言看着李钰“大人,可否容小的問掌櫃的幾句話?”

聞言李钰看着禮親王的臉色點點頭“問吧。”

華蓁這才看向掌櫃的“你說因着最近沒人買砒霜,加上這東西尋常人不會買,所以你記得格外清楚可是?”

“是。”

“那我問你,昨個去跟你買砒霜的丫鬟額頭可有一塊疤痕,在眼角的上方,足足有銅錢那般大?”說着一雙墨黑的眸子緊盯着掌櫃。

掌櫃頓時有些緊張,一時間答不上來“我我不記得了。”

“掌櫃的連着我丫鬟穿着什麽顏色的衣裳,頭上帶着珠花是什麽花樣的都能瞧得清楚,那疤痕在臉上那般明顯會瞧不見?大人掌櫃的口口聲聲說記得清清楚楚,卻是連我丫鬟頭上的疤痕都不記得,看樣子他是在誣陷我的丫鬟。”華蓁說着面上帶着一絲冷意。

頓時吓得掌櫃的心尖一顫,看了看皎月的背影,因着剛剛心慌他根本沒有多看,自也是不知道皎月額頭可有疤痕。

現在聽着華蓁的話,也沒覺出味來,當即說道“是有一個疤痕,有銅錢那麽大,只是因為這姑娘模樣好,我也沒敢多看她的臉,所以才沒記住。确實有的,确實有的。”

剛說完就見着李钰變了臉色,一拍驚堂木“大膽刁民,刑部大堂竟然敢公然撒謊!”

“小的不敢,大人恕罪,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小的當真不敢啊。”掌櫃頓時吓得慌了神,一個勁的磕頭。

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禮親王,此刻終是忍不住冷笑着說道“你好好看看皎月臉上可有傷痕。”

聞言皎月很是配合的回過頭來,光潔的額頭哪有半點傷痕。

掌櫃的頓時心猛地一沉,指着華蓁“大人是她,是她誤導的小人,小人并沒看清楚,只記得這姑娘的衣裳和樣貌。”

“都能記得樣貌卻是不記得臉上有沒有疤痕,掌櫃的,你這樣貌記得可真模糊啊。”華蓁冷笑着說了句。

掌櫃的更是話都說不出來。

李钰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拍了驚堂木“大膽刁民,還不從實招來。”

聞言掌櫃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卻是不敢吭聲。

禮親王見此冷聲的說道“本王提醒你一句,在公堂上說謊,擾亂公堂,輕者杖責三十,重則可是要坐牢的。你剛剛更是手指清和郡主,如此出言污蔑清和郡主,便就是污蔑皇室,這可是要殺頭的罪名。”

頓時掌櫃的吓得尿了褲子。

擡頭看着華蓁“你是清和郡主。”

“讓你來的人沒有告訴你,你要誣陷的是什麽人麽?”華蓁點點頭,輕聲道。

這一句話,無疑是最後一根稻草,徹底讓掌櫃的扛不住了。

沈崇茂見此心知不好,當即出聲道“李大人,禮親王這是在威脅吓唬證人,如此他更是不敢說實話。”

聞言李钰冷眼看了沈崇茂一眼,随後說道“王爺說的本就屬實,晉國公在吏部任職那般長的時間,莫不是連大燕律法都還沒記清楚。擾亂公堂者,輕則杖責三十,重者關押三到十年,至于對郡主出言不遜,藐視郡主,這件事情可就不小了,有辱皇室這可不只是殺頭的罪名,罪可株連九族。”

聽着李钰的話,掌櫃跪在地上的身子,不斷的發抖。

連着聲音都跟着發顫“大人,我招,大人我招。”

聞言李钰看着掌櫃的冷聲道“到底是什麽人讓你誣陷清和郡主的。”

聞言掌櫃的戰戰兢兢的開口“小的也不知道,來的是個姑娘,跟她們差不多大,出手很是闊綽,給了我二十兩銀子,說若是事成之後還有一百兩。小的也是一時財迷了心竅,這才答應幫她們作僞證。”

聞言華蓁看着掌櫃的“你未曾見過我的丫鬟,怎麽會這般确定要指證的是她呢?”

聞言掌櫃的看了華蓁一眼,随後吓得指着紅袖“她們告訴我,到時候跪在地上的人,只要不是她,指認另外一個就對了。”

“那你的意思,你認識她了?”華蓁聞言指着紅袖。

就見掌櫃的點點頭。

李钰當即問道“你怎麽會認識她?”

紅袖此刻因心亂如麻,跪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聽着掌櫃的說道“就是她去了我藥鋪買的砒霜,我自是認識的。”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去過,你胡說!”紅袖聞言頓時反駁道。

随後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看着李钰“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他都是胡說的,我根本不曾見過他。此人像是誣陷皎月,現在誣陷奴婢,奴婢根本不曾見過他。”

一百二十八章:不如你意就是不孝

見着紅袖不肯承認,掌櫃的也是急了。

“小姑娘,你如此說話就不怕遭雷劈麽?我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什麽肮髒的事情沒見過,你們這些人來買什麽砒霜堕胎藥我可是見得多了,早就防着遲早會出事,所以特地留了一手。”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條帕子“大人,當初這姑娘來買砒霜的時候,小的怕日後出事說不清楚,瞧着姑娘心慌将帕子丢在櫃臺上,便偷偷的留了下來。這條帕子就是這姑娘的。”

聞言紅袖看着掌櫃的手中的帕子,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雖說帕子很多,哪都能買到,但是她的帕子都是自己繡的。

平日裏因着自己的繡工好,為了顯擺叫人知道這是她繡的,她總會在帕子的角落繡上自己的名字。

掌櫃此刻手中的帕子,便是用她最喜歡的紅線,繡了紅袖二字。

李钰看到衙差呈上來的帕子,哪還有不明白的,當即冷聲道“大膽奴婢,你為何要誣陷清和郡主。”

聞言紅袖呆了呆。

倒是一旁的秦淮出了聲“這紅袖姑娘若在下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沈家三小姐身邊伺候的吧。”

聞言禮親王點點頭,是有些印象。

沈崇茂瞧着兩人一唱一和,心中一口氣憋着上不來,差點沒憋死。

這兩個人怎麽會注意到沈家庶女身邊的丫鬟,現在這麽說,定是故意的。

果然接着秦淮便提起淩波亭小院的事情。

對着李钰說道“李大人有些事興許聽說過,這沈家三小姐沈玉靜前些日子,在給清和郡主慶賀的宴會之上,與酒醉的祁王在淩波亭旁的院子裏,發生了些不可說的事情。這祁王的側妃便是沈家大小姐,原我們還想着,沈家莫不是要效仿娥皇女英将三小姐也送到祁王府,可是也沒見着動靜。看樣子昨日這沈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去買了砒霜,也不是沒有緣由啊。”

紅袖聽到秦淮扯出沈玉靜,頓時慌了。

她家小姐已經夠慘了,她決不能讓小姐再跟着受牽連。

心一橫,将所有事都扛了下來,跪在地上指着華蓁說道“大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因為我恨她。若不是她小姐也斷不會掉進祁王和大夫人設下的圈套,那個圈套本是要算計她的,那個身敗名裂被人玷污叫人看光身子的也該是她才是。沒想到她逃過了一劫,卻害的我家小姐為她遭了罪,竟是叫祁王占了便宜不說,夫人還要讓小姐自盡給大姑奶奶一個交代。憑什麽我家小姐被人侮辱了就要死,憑什麽!”

紅袖說着,哪裏還管沈崇茂鐵青的臉色。

只是将心中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聽着紅袖的話目瞪口呆。

禮親王更是看着沈崇茂“沈崇茂真沒想到,原來祁王的事情,是你們想要設計蓁兒!蓁兒怎麽說也是你的外甥女,是皇上的外甥女,你竟然如此設計蓁兒,竟然假借給她慶賀的名義,想要她身敗名裂!沈崇茂你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這件事我一定會如實禀告皇上,設計陷害皇上的外甥女,如此陰損的招,你堂堂晉國公也使得出來。”

聞言沈崇茂的臉色更是難看。

心中只恨紅袖,當即一腳踢了過去。

紅袖根本沒有防備,整個人被踢得老遠,一口鮮血噴在公堂之上。

李钰的面色頓時變了,看着沈崇茂“晉國公,這裏是刑部的大堂,不是你晉國公府。”

沈崇茂聞言,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事。

發現自己竟是因為一時惱怒,整個人都不受控制。

當下想要解釋,卻是已經沒了用。

禮親王站起身來看着沈崇茂,冷聲道“晉國公好大的威風,當着本王的面,在刑部大堂就敢公然如此,本王倒是要去問問皇上,此事該如何處置。”

說着站起身來“李大人,勞煩你随着本王進宮一趟,省的有人要說本王偏頗。”

李钰自也是看不慣沈崇茂如此欺負一個女子,想着華岩當初在朝中,多麽忠心耿耿的一員大将,如今留下一個孤女竟是被人欺負至此。

心中也是憤憤不平,當即應道“下官正有此意。”

二人便直接出門。

刑部的人只能将剩下的人都留在此處。

派人看着。

沈崇茂看着華蓁,此刻面色難看至極“這都是你設計好的?”

聞言華蓁看了眼地上的小蝶和小蕊,嘴角卻是泛起一絲冷笑“舅舅說此話,當真有些高看蓁兒了,這裏跪着的除了皎月,可都是沈家的人呢,舅舅莫不是覺得沈家的人都是在幫我說話不成。而且紅袖是舅舅帶來的,蓁兒可沒有将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逼着她認罪,舅舅就算是要怪罪,也該怪罪她才是。這般說蓁兒,當真是叫人委屈的很。”

“華蓁,你好,你好,如此大逆不道,你就不怕我直接送你忤逆麽?”

“舅舅你覺得現在你去官府送我忤逆,還會有人信麽?而且如今你是晉國公,我也是清和郡主,舅舅在動手之前,煩請好好想想,若不然後果會如何,怕是誰都不知道。”

看着華蓁冰冷的雙眸,沈崇茂第一次感到害怕。

這雙眸子那般相似,像極了當初鳳臨天下的沈憐星。

沈崇茂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強撐着看着華蓁“你這是大逆不道,是不孝。”

一句話讓華蓁頓時笑了起來。

直笑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你在笑什麽?”

聞言華蓁看着沈崇茂,眼中透出誣陷的悲傷,看上去那般凄涼“我在笑什麽,自是笑舅舅說的這句話。我沒有束手就擒任你們擺布就是不孝,沒有獻出身子叫祁王糟蹋就是不孝,沒有按照你的意思被你冤枉就是不孝,舅舅你不覺得你們的話有些可笑麽?憑什麽我就要被你們利用,被你們算計,被你們殘害,這樣我才是孝順的才是應該的。現如今我反抗了就是不孝,就是大逆不道了?”

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只是一滴卻是灼痛了華蓁的手背。

也灼痛了秦淮的心。

“既然今日你都将此話說出來了,我便也說的明白一些,對于我們早已經恩斷義絕,便也沒有什麽孝與不孝的說法了。剛剛在京兆府我便問過舅舅,可是非要将我逼上死路不可,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日後也莫要再拿什麽不孝來壓我。我不是那種可以任由你們随意揉捏的女子,你沈家欠我的我會一樣一樣都讨回來!”華蓁說着朝前走了幾步,離着沈崇茂不過三步的距離停了下來。

用極輕只有他們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當初姨母将星辰閣的死士給了沈家,是為了讓沈家能護我周全,既然沈家這般想讓我死,那這星辰閣死士自是沒有留在你們沈家的道理。我說了屬于我的我都會一一奪回來,第一個便就是這批死士,日後晉國公睡覺的時候,還請小心一些,說不得什麽時候,一把刀子就會紮在你的心髒!”

華蓁說着眼中帶着冷意,似是從地獄走出的修羅一般。

頓時吓得沈崇茂很有些無措。

“你怎麽知道這些。”沈崇茂此刻臉色慘白,在聽到華蓁說起那些死士的時候,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那是沈家現在手中最大的一張牌,自從沈家得到這些死士為了怕讓人知道,都不曾讓他們在京城。

可是現在華蓁不但知道,而且還要奪走。

一絲恐懼從心底升起“不可能的,那些人不可能聽你的,就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

“是麽?晉國公應該知道這些人都隸屬于星辰閣吧?”

“既然是星辰閣的人,星辰閣自然是有法子将他們召回,怎麽當初姨母沒有告訴晉國公麽?”華蓁說着嘴角含笑退了一步。

秦淮就看着沈崇茂的臉色很是難看,瞪大了一雙眼睛緊盯着華蓁。

心中終是有些不放心,走到華蓁身邊“你沒事吧,小心一點。”

聞言華蓁對上秦淮的視線,看到他眼中的心疼,只得将視線給移開。

這邊禮親王和李钰剛離開刑部直奔皇宮。

那邊蕭懷瑾已經得到了消息。

北風看着蕭懷瑾,輕聲道“現在禮親王與刑部尚書已經進宮,這件事若是鬧僵起來,雖說清和郡主能洗清罪責,但是對郡主的聲譽多少也是有損的。”

聞言蕭懷瑾沒有應聲,只是看着北風“秦淮可是還在刑部?”

“恩,沒有看見秦大公子出來,應該是還在刑部。”北風恭敬的應聲。

“你去想辦法把秦淮在刑部的消息,讓東郡王知道,記住一定要讓東郡王知道清和郡主也在刑部,還有晉國夫人的死。”

“是。”北風應聲離開。

院子裏只剩下蕭懷瑾坐在一旁。

另外一邊沈家也得到了消息,沈老夫人聽着來人說的話,面上的臉色鐵青看着沈玉琳。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剛剛刑部的官差進府搜查的時候,沈老夫人才知道沈玉琳給沈崇茂出了什麽馊主意。

一百二十九章:唯一法子犧牲玉靜

見着沈玉琳此刻跪在地上,沈老夫人只覺得心頭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忘了上次的事情了麽?上次的巧意是如何臨陣反水的,如今我們沈家的丫鬟根本信不得,你莫不是一點記性都不長不成!你們姐妹兩當真如出一轍,竟是要在同一個地方,将我沈家的臉面丢的幹幹淨淨不成!”

沈老夫人說着面色很是難看。

沈玉琳則是跪在地上默不作聲,若是按照她的安排絕對不會有問題,紅袖不是巧意,巧意是六姨娘的人,所以會出現反水是因為六姨娘想借此讨好華蓁。

但是紅袖不同,紅袖是沈玉靜跟前的貼身丫鬟,一心向着沈玉靜,是絕對不會背叛她們。

沈玉琳心思急轉,忍不住在想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現在如何是好,這華蓁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上次的事情便是連累了大伯哥被罷了官,如今大嫂剛死,這又鬧到宮裏去,到時候說不得要生出什麽事情來。”沈二夫人一邊瞧着老夫人和沈玉琳的臉色,一邊做出一副擔心的模樣。

如今沈大夫人死了,老夫人自是不會再把持中饋,這晉國公府的中饋便交在二夫人的手中,她如今心中正樂着,覺得大夫人這死的當真是好。

只是面子上還是要裝一裝,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

聽着二夫人的話,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沈玉瑤,斂去眼中的冷意,看着沈老夫人,面上再無半點往日的急躁,輕聲道“祖母,如今事已至此,祖母罵四妹妹沒有半點用,眼下若是想将此事推出去只有一個法子。”

聞言沈老夫人看着沈玉瑤,不由眉頭微皺,心中也奇怪的很。

這沈玉瑤的性子她自是清楚的很,平日裏最是瞧着華蓁不順眼的,便是在牡丹園的時候,也是一副恨不能華蓁死了的模樣。

如今卻是坐在這一言不發,着實叫人驚訝。

不過沈老夫人畢竟是老辣,心中再是震撼,面上也沒顯露半分。

只是看着沈玉瑤“什麽法子?”

聞言沈玉瑤眼中閃過一絲狠意“祖母也聽到了,這紅袖說一切都是因為看着三妹妹受了欺辱,心中為主子鳴不平這才下手陷害華蓁的,既是如此眼下想讓爹爹和晉國公府抽身,便只能将三妹妹推出去。若是三妹妹頂了這罪名,爹爹最多就是教女無方,三妹妹則是是樹下不嚴,最多只是惹人非議,牽扯出當初淩波亭的事情罷了。對于晉國公府來說卻是無關痛癢的,到時候只需叫三妹妹因為貼身丫鬟做出這等子事情,害死母親心中悔恨一命償命,便能堵住悠悠之口,這可是唯一不将爹爹牽連進去的法子。”

沈玉瑤說的很慢,一字一句卻很是清楚。

沈玉琳跪在一旁,聽着她的話,眼中的神色,猛地亮起随後又暗了下去,想起自己那位同胞姐姐,心中忍不住嘆息。

若真的依着沈玉瑤的法子,只怕這一遭沈玉靜是必死無疑了。

不過她也只是嘆息一聲罷了,對于沈玉靜的生死,她并不太關心,她所關心的不過是沈玉靜會不會給自己添麻煩罷了。

想着看向沈玉瑤,卻是心頭忍不住跳了跳。

沈玉瑤其實不笨,便就是這心思,比起沈玉歆也差不得多少。

只是因着嫡出的身份,讓她一直都很是驕傲,加上沈玉靜一直在旁邊撺掇,這才讓她做出很多看起來很是愚蠢的事情。

現在沒了人幹涉,加上這沈松喬的事情,她的心态自是不一樣了,便是性子也比平日穩了許多。

如今瞧着沈玉瑤這個時候竟是能想出将沈玉靜推出來的這個法子,就是沈玉琳也忍不住心中多注意了幾分,只以為是母親的死對她影響很大。

不只是沈玉琳,老夫人此刻也是緊盯着沈玉瑤。

沈玉瑤則是站在原地,任由她們打量。

自從沈松喬離開之後,她也是徹底的想清楚了。

自己的親哥哥都能對自己如此,便是旁人又能怎樣,即便心中很不喜歡沈玉歆,但是此刻卻覺得她的有句話說的沒錯。

這個世上,便是有血緣關系的人又怎樣,人最終只能靠自己,特別是女人。

一想到自己的遭遇,沈玉琳只覺得渾身發冷。

她現在從上到下,裏裏外外都是肮髒的,屈辱的。

而這一切,都是華蓁造成的。

若不是她的出現,自己又怎麽會落入這樣的一個下場。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指甲掐入掌心之中。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情,稍微平複下來。

“可是這樣對玉靜她畢竟是沈家的小姐,沈家養育了這麽多年,這般着實有些可惜了”沈二夫人聽着沈玉瑤的話,忍不住眉眼微動,瞧着似是有些不忍的模樣。

沈玉瑤聞言瞥了她一眼,随後說道“若是她沒有生了這種害人的心思,又怎麽會被人利用。雖說沈家養了她十幾年,不是讓她來被人當刀用的,但是能在關鍵時候替沈家擋了一災,也算她對得起沈家的恩德了。總好過一無是處,養在院子裏,任由沈家在皇上的盛怒之下,被奪取爵位貶為庶民逐出京城的好。”

沈老夫人其實心中早有打算,就算沈玉瑤不說,她也打算要将沈玉靜推出來。

的确,犧牲一個庶女,自是比犧牲沈家要好。

所以聽着沈玉瑤的話,老夫人的面色堅定下來,她不能叫沈家的爵位因為一個華蓁被奪了。

“便就照着玉瑤說的做,現在派人趕緊去刑部,趁着他們還沒有進宮,趕緊的讓人給崇茂送信,務必要讓他在皇上面前說清楚。”沈老夫人面上帶着威嚴。

衆人再不敢吭聲,趕緊吩咐人去。

禮親王和刑部尚書進宮還有些時間,一時半會能不能見到皇上還是兩碼事,更別說要出來傳他們進宮了。這一來一回沒有個半天怕是見不到皇上的。

所以趁着現在趕緊告訴沈崇茂才是。

就在沈家的管家正馬不停蹄趕往刑部之時。

東郡王身邊的長随先一步到了刑部。

華蓁和沈崇茂等人,還在刑部偏廳候着,秦淮在一旁作陪。

官差引着長随進來,很是恭敬的去見了秦淮“秦大公子,東郡王府來人了,說是請您回去。”

聞言秦淮看了眼華蓁,紋絲未動。

長随見此趕緊恭敬上前,想起郡王的吩咐,面上帶着幾分悲戚“大公子,您趕緊回去瞧瞧吧,老王妃早上起來就覺得心慌乏力的有些難受,此刻躺在床上念着大公子您的名字呢,郡王這才讓奴才務必要找到大公子。”

聽着老郡王妃身子不爽,秦淮的面色變了變,卻是看向華蓁。

華蓁自是明白東郡王的意思,只怕這老王妃不見得是真的身子不爽,只是尋個借口,不想叫秦淮跟在自己身邊罷了。

心中明白,加上她也不願與秦淮有太多的牽連,便朝着秦淮福了福身“今日秦大公子仗義執言蓁兒感激不盡,等若有時間,定當親自登門拜謝。既然現在老王妃身子抱恙,秦大公子還是先趕緊回去看看才是,莫要因為這些小事耽擱了。”

秦淮看着華蓁說的雲淡風輕,心中怎麽放心,他怕自己不在,華蓁會吃了虧。

轉念想着禮親王對華蓁的态度,只得狠了狠心“既是如此我先回府,若是你有什麽事,只管差個丫鬟過來尋我,你可記得了。”

“謝秦大公子。”華蓁說着低下頭,作勢要送他出去的樣子。

秦淮見此,只覺得心中更是生氣,看着華蓁“我與你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可否不要這種态度,拒人于千裏之外。”

聲音中帶了幾分怒意,幾分急切,頓時叫華蓁也忍不住愣住。

卻是強忍着沒有擡頭看他,就見着一雙腳在自己面前停留了片刻,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等秦淮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偏廳裏,只有沈崇茂和華蓁二人之時。

沈崇茂看着華蓁“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聞言華蓁對上沈崇茂的視線,一絲冷笑在嘴角蔓延開來“舅舅以為呢?”

“你回京就是為了對付沈家是不是?你就是為了要對付我們才回京的,你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沈崇茂看着華蓁,眼中恨毒了。

華蓁嘴角的笑意卻是更甚,似是聽到什麽極為可笑的話了一般,看着沈崇茂“舅舅這話說的倒是有些不講理了。您說我一開始就沒安好心,那我倒是想要問問舅舅,我到底是哪裏沒安好心了?自從回府我可曾做過什麽對不起舅舅對不起沈家的事情,反觀沈家反觀舅舅舅母,你們是如何對我的?舅舅你可曾安了好心,沈家上下對我可曾安了好心?”

一邊說着眼中蹦出的冷意,幾乎要吞噬了沈崇茂。

沈崇茂為官數十載,什麽場景不曾見過,卻從未見過她眼中的恨意。

那似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一般,叫人看了脊背發涼。

饒是沈崇茂這等心思城府之人,此刻也忍不住後背冒出一陣冷汗。

“你什麽意思,我可沒有對你不住之處。”沈崇茂結結巴巴的說完。

就見着華蓁眼中的冷笑轉成嘲弄“沒有對我不住之處麽?那今日我便要與你算算,我爹是怎麽戰死沙場的,我娘是如何病入膏肓的,在廬州我是如何被華容推下水險些喪命的。你們是如何指使華月欺辱我一個孤女的,舅舅莫要忘了那青山,當初到廬州城之後,他可是馬上尋了機會就去見華月。華家二房從未離開過廬州,舅舅身邊的長随卻是與我堂姐那般熟識,舅舅該如何解釋?至于回京的話,舅舅你莫要忘了,你以為我從未接觸過星辰閣的死士,可我是在仁孝皇後身邊長大的,你當真以為姨母什麽都沒有告訴我麽?當初我不願意入這亂局之中,不代表我就是一無所知之人,在回京的路上暗殺我的要我性命的可是祁王身邊的死士。祁王好端端的為何要對我出手,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何時回京,人在何處的。舅舅莫不是你要說這些與你無關,都是祁王和表姐做的。當初姨母将那些死士交于你,是用來換我周全的。可是舅舅是怎麽做的?轉身便對我痛下殺手!即便你害怕我知道當初的真相,知道爹娘的死與你有關,你也不該如此,一個遠在廬州的孤女能有何作為?今日我會如此,都得謝謝舅舅,若不是你們一步步相逼,我怎麽會落得如此呢?”

一百三十章:麟德殿內皇帝态度

“現在,是你們生生将我逼上此路的!”

華蓁說着,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眼中的冷意更甚“是你們逼我,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出手迎敵!”

沈崇茂沒想到華蓁什麽都知道了,只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

嘴中喃喃的說道“我們沒有派人殺你,既然讓你回京,又怎麽會派人殺你。若當真要殺你,早在廬州就動手了,怎麽會在雍州城外動手。”

說着站起身來,要去拉華蓁。

面上的神色也從剛剛的陰狠,變成一副親和的樣子“蓁兒,你相信我”

手還沒觸碰到華蓁的衣裳,就被她給閃了開。

看着沈崇茂的模樣,華蓁心頭一動,按道理沈崇茂這個時候沒有必要騙她,可是也說不好他這是故意這般說的。

心中微微有些狐疑,面上的神色卻是未變。

若當真這些人不是他派來的,那也就是說,自己猜的沒有錯。

想到蕭懷瑾那張帶着淺笑和深藏算計的臉,華蓁不由覺得渾身發冷。

心中也開始猶豫,到底是誰在算計誰。

這邊正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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