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29)

住她的去路一般。

華蓁見此心中明白,面上卻是波瀾不驚。

若是太子當真只是擔心華蓁的話,只管叫人看一眼便是,可是眼前的太監卻是擋在她的面前,半點沒有讓步的意思。

很明顯這關心的話,不過是一個幌子,只怕還有旁的目的。

想着自己如今也是要去找太子說一說張英的事情,索性就順着他的意思“蓁兒謝過太子殿下的關心,只是不知道殿下現在何處,上次太子殿下送來的禮蓁兒很是喜歡,也不曾有機會親自謝過太子殿下,不知今日可否有勞公公帶個路,讓蓁兒去親自拜謝太子賞賜。”

聽着華蓁的話,侍從的面上帶了幾分笑,心想着這清和郡主當真是個明白事理的,這麽快就明白過來,當即笑着應聲“太子殿下正在禦花園賞花,清和郡主若是要去拜見太子殿下,只管随着奴才來。”

說完在前面引路。

華蓁則是跟着他身後。

崇文門離着禦花園并不是很遠,加上太子又是有意在此等她,所以特地在靠近崇文門附近的假山石旁坐着。

聽着動靜,回頭瞧見華蓁過來,頓時面上滿是笑意,站起身來“蓁兒。”

華蓁則是恭敬的跪下“華蓁拜見太子殿下。”

行了大禮,這才聽着太子的話“蓁兒快快請起,你我表兄妹之間,私底下無需這般。”

華蓁說着看向太子殿下随後低着頭“這禦花園人多眼雜,該有的禮數還是全了的好,太子表哥該是清楚,這最亂的便是後宮之中。”

聽到華蓁的話,太子先是一愣,随後心中極喜。

這是華蓁第一次稱他一聲太子表兄,自從她回京以來,自己尋了好幾次機會與她見面,可是每一回她的态度都是淡淡的。

甚至連太子表哥都不曾叫過,永遠都是一副疏遠陌離的樣子。

可是今日沒想到她竟是如此與自己說話,着實叫太子感到驚喜萬分。

現如今他所能依仗的勢力只有一個寧家,能與寧家有聯系的現在來看也只有華蓁,他成了一個孤立無援的儲君,若是尋不到依仗遲早會被那些個虎視眈眈的兄弟給除掉。

所以太子格外在意華蓁的态度,畢竟她背後還有寧家,還有那些個分散在各地的天策軍。

“蓁兒說的是,這邊的确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着擡眼看了自己的侍從。

随後領着華蓁去了一旁歇息的亭子,侍從帶人在四周把守。

太子瞧着再無旁人,這才看着華蓁“晉國公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那紅袖原本是想要毒死你的,今日父皇為了保住晉國公,将此事給壓了下來叫你委屈了。日後你一定要當心,既然晉國公府的人已經有了這個心思,還死了一個國公夫人,便是要給長平侯府一個交代,他們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聽聞太後和皇上,讓你出去另尋府邸,你可有什麽打算?”

聞言華蓁看着太子眼中的擔憂之色,心中揣測着應道“既然是太後娘娘的吩咐,蓁兒自然不敢違背的,已經命人出去尋了府邸。”

“你打算搬到什麽地方去?”

“北城。”華蓁說着看向桌子上的紋路。

就聽着耳邊太子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沉重“北城離着魏國公府不遠到是個不錯的,寧老太爺一向将你看的很重,現在也在班師回朝的路上,若是他回京你搬到北城,便是寧老太爺和魏國公,定是不會叫人欺負了你的。如此一來,我也能放心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着實叫我也很是擔心,當初母後讓我好生照顧你,蓁兒你可怪我。”

“太子表哥多心了,蓁兒萬萬不敢。”華蓁應聲,擡眼看了眼太子,太子的眉眼像極了仁孝皇後。

想着當初仁孝皇後待自己的恩情,華蓁眉眼微沉,随後輕聲道“太子表哥,蓁兒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我之間還有什麽當說不當說的,母後走之前曾說過,華家只有你一人,叫我務必護你周全,有什麽事,但說無妨。”太子說着眼中滿是赤誠。

華蓁聞言面色卻是凝重了幾分“太子殿下可識得張英?”

聞言太子面色頓時變了變,随後問道“蓁兒怎麽會突然提起張英,不知你說的可是我身邊的詹士府的詹事張英?”

聞言華蓁點點頭“正是此人。”

“他怎麽了?”

看着太子一無所知的樣子,華蓁心中輕嘆,她心中對于太子早就有所了解。

自己這位表哥看起來是個碌碌之輩,性格怯弱,在衆皇子之間,當真是沒有半點出彩的地方。

獨獨占了一個長嫡,這才成為東宮儲君。

但是實際上,她知道自己這位表哥的心思城府很深,深到能将所有人給騙過去,以為他是個無能之輩。

深到連自己的表妹都可以欺騙利用,現在這番模樣只是做出來給自己瞧得。

想着太子一心想要拉攏自己,利用自己,在自己面前還要如此僞裝。

華蓁心中隐隐有些厭惡,當初的趙挺便是這樣的人,所以她是從心底不喜甚至說是反感這樣的人。

若是太子當真将她當做表妹,沒有什麽掩飾,便就因着仁孝皇後,華蓁也絕對不會不管太子。

但他越是如此算計,反叫她心中越是反感厭惡。

想到前世的嫌隙,若不是念在當初仁孝皇後對自己的情誼,她怕是會直接轉身離開。

念着姨母待自己,如親生女兒一般,華蓁強忍住心中的想法看着太子“張英有個小舅子在江南織造,他們夥同當地的官員,将蘇州一位一直與江南織造有生意往來的蘇姓富商全家給暗害了,還謀奪了蘇家的所有家産。如今蘇家一位僥幸逃過一命的仆人,帶着蘇家小姐進京準備狀告張英,現在落入了祁王的手中。昨個祁王側妃回府的時候,便向舅舅提及此事,太子表哥當明白,若是舅舅到時候去皇上面前揭發張英,會有什麽後果。”

太子聽着華蓁的話,面色越來越難看“這是真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在大舅母身邊伺候的丫鬟聽來的,是真是假,蓁兒就不知道了,張英是太子表哥的人,有沒有這種事太子表哥只管去問張英便知。蓁兒今日也只是提醒太子表哥一聲,至于真假蓁兒不清楚,許是真的許是假的,太子表哥還是自行判斷的好。”華蓁說着瞧着太子眼中露出的焦急。

當即輕聲提醒“如果是真的,如今人落在祁王手中,祁王殿下是什麽心思,蓁兒不用明說,太子表哥心中想必也是清楚的,若是他讓舅舅揭發張英的事情。應該不單單是揭發張英,指證張英這般簡單才是,說不得太子表哥也要跟着脫一層皮。”

太子頓時面色很是難看。

華蓁能想到,他自然也是能想到的。

頓時眼中滿是怒意“這個張英,沒想到竟是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不是張英所為,太子表哥還是先去問一問才是,好在現在太子表哥還有些時間。原本舅舅是應了,即日就讓表哥去蘇州走一趟的,眼下舅母剛剛去世,怕是表哥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祁王看着沈家的情況,為了以防遲則生變,會當即派旁人去蘇州。這臨時再派旁的人,多多少少要耽擱兩日,雖說留給太子表哥的時間比之前多了兩日,卻也算不得太多,太子表哥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整個朝廷的人都知道張英一向與我走的近,若是張英的事情一旦被揭發,到時候只怕不管我怎麽做,都無濟于事。”太子聽着華蓁的話,一雙眸子徹底的安靜下來,眼中的神色更是複雜。

一時間竟是忘了掩飾,面上滿是算計的神色,與平日裏表現出的庸碌無能完全不同。

華蓁看在眼中,只當做沒看見。

眼中浮起一絲冷意,她不喜歡與這些心思城府極深的人打交道,因為說不好最後算計自己的便是平日自己最相信的人。

太子卻似是沒有看到華蓁眼中的冷意一般,伸手拉住華蓁的胳膊“蓁兒,母後素來說你是最聰明的,你一定有法子。你幫表哥想個法子吧,蓁兒,你幫表哥想個法子吧。”

一百三十四章:太子心思幕後主使

聞言華蓁擡頭對上太子的視線,看着他已經收斂了剛剛的模樣,換上一副倉皇無措的神态,華蓁只覺得脊背發涼。

不由的想起前世的事情,那時候她之所以遠離太子,一是因為趙挺,第二個便是太子讓她寒心。

當初她剛回京沒多久,還不曾與趙挺發生什麽,原本按照太後的意思,太後的意思雖未明說,卻是是想叫她入東宮侍奉太子的。

所以便時常讓她入宮,這件事情在仁孝皇後還在世的時候,仁孝皇後也曾提過。

只是那時候她還小,心中有些懼怕,不知道嫁給太子之後會如何,所以拒絕了。等仁孝皇後離世之後,再入宮見到太子,她還想着他們也算是同命相憐該是相互扶持才是。

只是沒想到太子卻是央求過她,嫁給大将軍的兒子陳嚴好籠絡大将軍相助與他。

說是只要她願意,他會讓皇上賜婚。

那陳嚴雖說是大将軍的兒子,卻是個成日只知道鬥雞走狗喝花酒的纨绔子弟。

當初的她雖說沒有父母,卻也是養在宮中的貴女,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反而去嫁給一個纨绔子弟,她自是不肯的,便就因此與太子生了嫌隙,加上後來祁王的事情,更不再與太子來往。

雖說當初生了嫌隙,但是重活一世将事情看的更透徹的時候,她不恨他,這個世道本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各自為了自己的權利不顧一切,太子提出那個想法,也只是想要鞏固自己的權利罷了。

而且太子當初的做法還算是心慈手軟的,是與她商量了,見她沒答應,也沒有逼迫。

若是換做趙挺,只怕早就命人綁了自己送到陳嚴的床上了。

也正是因此,雖然不喜卻也不恨。

所以在聽到張英之事的時候,想着當初仁孝皇後對自己的情誼,她會好心提醒一句。

只是也僅在提醒之上,對于太子這般心思的人,她心中還是不願意有太多交集的。

所以在太子抓着自己手腕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眉頭皺了皺,看着太子抓着自己的手腕,不動聲色的抽回。

太子這才反應過來,當即說道“蓁兒,是我唐突了。”

“太子表哥若是想要撇清關系沒有什麽難的,便就趁着祁王發難揭發這件事之前,太子表哥先跪在皇上面前,請罪。求皇上原諒,用人不當,識人不言之罪便是。太子表哥自己将這件事情揭發出來,祁王就算是想要将太子表哥牽連進去,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聞言太子卻是露出為難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将張英推出去?”

華蓁沒說話,只是看着他。

就見他立馬搖頭“不行不行,張英是為數不多支持我的大臣,若是這種情況我将張英推出去,只怕會叫旁人寒心。日後再沒人肯支持我相助與我,到時候勢必還是會落入他們的手中的。”

“太子表哥還想保住張英?”華蓁眉梢微挑。

“可有法子?”太子聞言眼中頓時透出一絲期待看着華蓁。

一個念頭在自己腦海中閃過,華蓁想着太子的心思,當即帶着幾分試探“太子表哥之所以想要保住張英是因為張英在利用蘇家得來的錢財,一大部分是落入了太子表哥的手中?”

一句話頓時叫太子眼中閃過殺意。

雖然自是一瞬間,卻是叫華蓁看了個清清楚楚。

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當即收斂了面上的神色,改口道“張英之事敗露是早晚的事情,太子表哥心中該是明白,至于該如何去做,想必太子表哥心中也已經有了定論。今日進宮耽擱的時間也不少了,蓁兒還需早些回去,晚了怕生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說着福了福身。

太子見此知道她這是要走,當即收斂了眼中的神色,看着華蓁面上已經是恢複到往日的模樣,語氣很是溫柔的說道“嗯,你當心一些,若是遇到什麽事,便讓人進宮給我送個信。”

等出了宮門,華蓁才發現,剛剛太子那一眼,幾乎叫她後背汗濕。

在剛剛她猜透太子的心思時,她明确的感覺到了太子的殺意,那種殺意很是強烈。

雖說只是一瞬,卻是讓她看了個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錯。

一個念頭在自己腦海中閃過,華蓁只覺得心底更是寒的很。

張英雖是詹士府的詹事,三品的文官,用官兵假扮山匪,屠殺蘇家滿門一百多口這種事情,只怕是做不出來的。

便就是有這個心也不見得有這個膽子。

若是太子在背後指使的,那倒是說的過去。

若是如此太子便是知道這件事,不僅是知道更是主使,在自己提起張英之事的時候,太子的反應卻是茫然不知,而且還能裝出一副很是倉皇無措的樣子。

一想到太子的心思,華蓁不由的從心底開始害怕。

她原以為太子的心思深,看來是自己錯了。

他不僅是心思深,這城府只怕是趙挺也不如。

既然是如此,那前世他為何又輸給了趙挺?

心中想到這些,華蓁只覺得亂的很,今日太子表現出來的反應,着實叫她太過震撼。

若這才是真正的太子,又怎麽可能會輸給趙挺,最後落了個凄慘的下場。

可是剛剛太子的反應是她親眼瞧見的,該不會錯才是。

除非剛剛的表現都是太子故意讓她看的,可若是如此,太子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般想着,華蓁只覺得害怕。

看來她前世不但是沒有瞧清楚趙挺,便是連太子也都未曾看清楚。

這趙家皇室之人的心思,當真是一個比一個深。

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就見着自己已經是站在崇文門外面。

因着是跟着刑部馬車過來的,禮親王和李钰也都已經各自先回去了,便只剩下華蓁一人,宮門外并沒有馬車候着。沈家人如今恨透了她,自是不會派馬車過來接,所以這崇文門外,空無一人。

雖說如今還不算是暖和的天,不過因着穿的衣裳不少,這又是大中午的站在太陽底下。

額間微微出了一絲薄汗。

眼瞧着沒有馬車,去京兆府之時身上也未曾帶銀兩,便只能先走回去了。

當即也沒有與,朝着沈家走去。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卻是瞧見一輛馬車從一旁的巷子出來,停在自己身旁。

不由側目看了過去,就瞧着馬車上熟悉的徽記,不是旁人,正是燕北世子蕭懷瑾。

蕭懷瑾挑開車簾看着華蓁,眉眼中滿是笑意“清和郡主好久不見。”

聞言華蓁站在車外對上蕭懷瑾的視線,眼中多了幾分防備“不知世子爺這是要去哪?”

“不去哪,只是想着你從刑部進宮,沈家必然沒有安排車馬,所以特地來接你。送你回沈家。”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蕭懷瑾笑着手中把玩着一個玉件,瞧着似是一個靈芝的模樣。

華蓁自是不相信蕭懷瑾特地跑到宮門口來,就是為了接自己,先不說他的身份在京中是多麽顯眼。

而且也根本沒有必要如此。

只是蕭懷瑾不說,她也不好多言,只是站在馬車旁看着他。

“郡主莫不是打算就這麽走回去?”蕭懷瑾看着華蓁,嘴角揚起一抹戲谑的笑意。

聞言華蓁瞧着空曠的大街,皇宮門口大街之上有重兵把守,自是沒人走動的。

可是沈家離着皇宮還有好一段距離,這宮門口沒有閑人,但等到了那些個熱鬧的街上,便不會如此了。

堂堂郡主如此抛投露面在街上走,若是叫人看到,自是要惹人閑話。

雖說眼下有些無奈,但是京中之人最重視的便是禮數,才不會管你是何緣故。這深閨女子平日裏若是沒有丫鬟婆子伺候,連門都不得出的,若是她這般走回去,只怕要讓人說她抛頭露面不知廉恥。

若是在廬州她也不在意,只是如今在京中行走,多少還是要顧忌一些。

心中想着,華蓁看了眼蕭懷瑾,北風已經将腳蹬擺好,候在一邊。

看着華蓁的目光掃來,當即恭敬的說道“郡主請。”

聞言華蓁提着裙角上了馬車,自有人将車簾撩起來。

蕭懷瑾靠坐在最裏面,手中把玩着玉葫蘆,嘴角的笑意還在。

只是笑意很淺,只在眼底不入心裏。

“清和郡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聞言華蓁看着蕭懷瑾,神色不動“聽聞近來蕭世子一直在京中四處拉攏結交朝中官員,這般大的動作,世子就不怕皇上生疑麽?”

華蓁說着,絲毫不懼蕭懷瑾的模樣。

卻是叫蕭懷瑾嘴角笑意更甚,冷聲吩咐一聲,馬車應聲朝着前面駛去。

車內蕭懷瑾這才笑着道“看來郡主很是關心本世子的行蹤,竟是如此清楚。”

“蕭世子多心了,世子爺本就是萬衆矚目,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這府中來了什麽人,拜訪了什麽人,每日都有人瞧得清清楚楚,甚至早上吃了什麽,這上午整個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着實不需要費心去打聽。只要閑來無事,聽着下人議論兩句,也就清楚了。”華蓁此話自是故意想要氣一氣蕭懷瑾。

也是想要提醒他,如今他在京中身邊說不得有多少雙眼睛,這般來尋自己太過冒險。

蕭懷瑾卻是故作聽不明白,只是笑着道“郡主能閑來無事,不聽下人議論旁的,獨獨喜歡聽她們議論本世子,這不是有心是什麽。”

一百三十五章:懷瑾報信道出心思

一句話頓時叫華蓁面色暗了暗,心中只覺得這人莫不是聽不懂麽。

着實讓她有些氣惱,索性不再說了。

當即将臉轉向一邊,閉口不言。

蕭懷瑾則是靠在迎枕之上,看着華蓁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什麽心思。

眼瞧着馬車快到沈家門口,蕭懷瑾這才開口“按着時間算,魏國公一家子應該還有幾日就到了,許是因為你的緣故,祁王有心想要對付魏國公,派人搜集了魏國公在滄州的證據,準備告魏國公一個擁兵自重,有謀反之心。”

華蓁正眼觀鼻鼻觀心,猛地聽到蕭懷瑾的話,心中一震擡頭對上他的視線“你說什麽?”

“祁王打算對付魏國公了。”蕭懷瑾很是耐心的重複了一句。

随後看着華蓁眼中的震驚,收斂了眼中的笑意“祁王已經收買了魏國公留守在滄州的駐軍長史王莽,在魏國公回京啓程的時候,另外一封密奏也跟着一并到京城,便就是魏國公密謀造反的事情。雖說現在魏國公人回了京城,但是魏家的兵權還在你的兩個表哥手中,他們一封密奏給皇上,另外兩封書信則是給了駐守在盧龍的大公子,和駐守在河北的二公子。”

華蓁一瞬間就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當即反應過來。

“到時候祁王一定會安排人在朝堂之上進言,到時候無論此事是真是假,皇上定會派人去押表舅舅和寧外祖父回來。他們定然會将這個消息送給兩位表哥,讓他們誤以為皇上要借此對寧家動手,從而逼反他們,讓皇上不得不對寧家斬草除根。”想到這些,華蓁眼中的神色冷的幾乎叫人看了害怕。

真麽想到,趙挺竟然這般很,一邊出手對付太子,另外一邊竟是要除掉寧家。

蕭懷瑾見華蓁一語中的,嘴角頓時揚起了笑意“你當真很聰明,沒有叫我失望,這麽快就能反應過來。”

“寧家一直都算是皇上心頭的一塊心病,手握兵權,只是因為寧老太爺一直都是賢名在外,所以沒有合适的機會皇上動不得,加上寧家手握兵權在滄州制衡着燕北,皇上也不能動他。但是如今我在京中,這是除掉寧家除掉這個心頭大患最好的機會,皇上想必不會放過的。”蕭懷瑾說着手中的葫蘆不斷的轉着。

面上雖叫人瞧不出半點心思,手上的動作卻是出賣了自己。

華蓁注意到,當即對上蕭懷瑾的視線“你今日之所以來尋我,便就是為了這件事。的确現如今你在京中為質子,皇上不用擔心燕北,可以趁機除掉寧家,但是寧家一旦被皇上除掉,到時候兵權全都被皇上收攏,轉過頭來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燕北。而你作為燕北世子,燕北在京中的質子,就是第一個被殺的犧牲品。”

說着心思一轉,一個念頭湧上心頭“或者說這次的和親本身就是一場陰謀,之所以到現在還沒選出和親的對象,一直将你留在京中。皇上早就打算好了,他要先除掉寧家,再除掉燕北!”

看着華蓁墨黑的眸子,蕭懷瑾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與之前面上的笑容不同,這次是從心底生出的欣賞“你很聰明,的确,從聖旨到燕北的時候,我便察覺了皇上的意圖。”

“那你為何還要入京,你這是以身犯險。”

“我若是不入京,皇上何來的機會,漠北何來的機會。”蕭懷瑾說着欺身向前,離着華蓁不過一尺的距離。

只覺得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馨香,竟是叫自己一時間有些貪戀不願意離開。

華蓁沒有在意蕭懷瑾的動作,只是在思考他的話。

如今馬車之中只有他們二人,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當即面色嚴肅的問道“燕北早有反心。”

“你不是早就知道,何必多此一問。”蕭懷瑾說着,目光緊盯着華蓁,心中只覺得當初沒覺得她長得是有多好看,如今越瞧越覺得不錯。

不由生了個心思,若是娶一個傀儡,倒不如娶了她,便是這份聰慧日後也能為燕北謀的一片天下。

心中想着嘴角的笑意更甚。

“所以你故意進京以身犯險,聯絡京中的官員,如此大動作,就是想讓皇上看到,然後給他機會向你動手,燕北才好借此機會一舉南下奪權。”華蓁看着蕭懷瑾,眼中的神色更冷。

“是,你猜的不錯。”蕭懷瑾點點頭。

卻換來華蓁的疑惑“若是這般,你為何要提醒我祁王的事情,燕北既然想要攻打大燕,你應該趁機挑起大燕的內亂才是,只有等大燕內部已經亂做一團,你燕北才會有機會,如今你将這些告訴我,就不怕我壞了你燕北的好事。”

華蓁說着緊盯着蕭懷瑾,似乎想要從他的面上,看出一絲破綻一般。

蕭懷瑾卻是嘴角一直帶着微笑,旁的再無絲毫波動。

“你說的不錯,原本我的确是這般想的,所以故意派出死士,僞裝成星辰閣的人追殺你,為的就是要你記恨沈家。沈崇茂雖說手中并無什麽實權,私底下卻是培植了不少實力,一直替皇上鏟除異己,我原想的就是借着你的手,除掉沈崇茂,即便不行也可以攪亂整個朝局。不過這都是原先的想法,現在我改了。”

“果然是你!”聽着蕭懷瑾絲毫沒有任何避諱的說出當初追殺她的死士之事,華蓁的心徹底的涼了三分。

即便早就猜到,可是現在聽着他說出來,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當初她以為是自己算計了蕭懷瑾,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在蕭懷瑾的算計之中。

雖說自己與沈家的仇,即便沒有那些死士,也不會削減半分。

但是想到自己被人利用,終歸是有些不舒服,更別說利用算計自己的人,還如今坐在自己對面,面含微笑的說着這件事。

“是,當初在魏國公派人透出消息,說天策令在你手中,你可以召集天策舊部的時候,我便想過。燕北有用十萬鐵騎,天策軍對燕北來說并不是多麽誘惑人的東西,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無所謂。能讓我看上眼的是你的身份,你身為華岩遺孤的身份,原本探子給的消息,說華家小姐華蓁是個軟弱無能之輩,在廬州被宗族欺負的沒有反手之力,當時我對你着實沒有報任何希望,之所以設計這一出,不過是想着透過你的口告訴魏國公知道。只是沒想到,你卻讓人如此驚喜,完全不似探子來報那種懦弱無能的模樣,竟是這般聰慧。當真叫人意外,既然有了如此意外的收獲,那眼下自是不能再依着之前的計劃了,所以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打算用魏國公來對付大燕的皇帝。”

蕭懷瑾一邊說着,面上帶着笑意,似乎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所說的這些事情,覺得有任何的異樣。

面上一直帶着和煦的笑容。

只是此刻華蓁的心中滿是他剛剛說的那些話,自是沒了好态度,只是冷聲問道“那你現在想要怎麽做!”

“與你聯手,與魏國公聯手。”蕭懷瑾說着看着華蓁,眼神很是溫柔“華蓁,我若說之所以改變主意,是真的因為我看上你了,想要娶你為世子妃,你可相信?”

“蕭世子莫要說笑了,華蓁自知與蕭世子乃是雲泥之別,也絕無半點非分之想。而且蕭世子想要娶誰為妃,可是由不得世子你的!”聽着蕭懷瑾的話,華蓁的語氣很冷,若是秦淮這般說她信,但是蕭懷瑾她真的半點都不會相信。

此人心思太深,饒是她也分不清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看不透他到底在算計什麽。

他的話,又怎麽能信,怎麽敢信。

看着華蓁眼中的戒備,蕭懷瑾笑了起來“你不相信我。”

華蓁沒有理會,只是看着蕭懷瑾“你現在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怕我反水麽?”

“你沒有反水的機會,大燕的皇帝和沈崇茂為了鞏固兵權,謀害了你爹華岩,并且設計害死了視你為心頭肉的仁孝皇後,這兩條命便是血海深仇,你更是與他們之間不共戴天,你自是不會反水投靠他們,若真如此那就是認賊作父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絕非這樣的人。”

蕭懷瑾說着頓了頓,随後看着華蓁“除此之外,你能投靠的還有大燕太子和禮親王,禮親王野心勃勃,只怕皇上早有覺察,很快便會對他動手,投靠禮親王絕非什麽明智之選,至于太子。想必這些日子,郡主與你這位太子表兄也多有接觸,該是知道這太子表兄是和人物了,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初仁孝皇後為了皇上謀權奪位,累積終生,最終得了一個狡兔死走狗烹,若不是寧家反應快遠調去了盧龍,只怕連着寧家也要慘遭滅門。你該是不想成為第二個仁孝皇後吧。”

一句話仿佛重錘一般敲在華蓁的心中。

蕭懷瑾說的字字珠玑,華蓁自然不會想不明白,太子絕非良人,禮親王絕非明主。

“眼下這麽一看,除了與我合作你別無他選,若不然魏國公為了你回京,成為衆矢之的,到最後別說血海深仇,便是魏國公一家子對你的恩情,你都還不清。”蕭懷瑾說着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看着,給她時間去想。

馬車走的格外的慢。

華蓁思慮着蕭懷瑾說的一切,心中明白,眼下只有跟他合作才是最合适的。

眼下除了華岩和姨母的命,他們還欠她一條性命,欠趙元康,和寧家滿門一條性命。

這些事她不能說,卻是終身都忘不得,必須要這些人血債血償。

想着,對上蕭懷瑾的雙眸,還不等說話,只覺得身子猛地一個不穩,頓時朝着一邊甩去“啊。”

一百三十六章:放在心上姨娘心意

一個啊剛出口,就覺得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随後感覺到抱着自己的人,狠狠的撞在車轅之上,卻未發出半點半點聲音。

華蓁擡頭看着蕭懷瑾緊閉的雙唇,眼中也有一絲驚慌,這是她從未見過的。

蕭懷瑾則是一手摟着她,另外一只手緊緊的抓着馬車,穩住身形。

等馬車穩定下來,這才看向懷中的華蓁,頓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你怎麽樣?可受傷了?”

聞言華蓁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整個身子都貼在蕭懷瑾的身上,感受到他懷中的溫度,和打在臉上的鼻息,頓時面色微紅。

掙紮着坐到一邊,低着頭“我沒事。”

蕭懷瑾卻是看着華蓁離開,心中猛地像是空了一塊一般,從心底生出一個想法,很想将她拉回懷中。

這個想法一瞬間從心底升起,竟是叫他也猛地愣住,好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嘴角帶着一抹笑意強忍住了,點點頭“沒事就好。”

随後挑開車簾,就見着外面的北風面上滿是愧疚“世子爺。”

“怎麽了?”蕭懷瑾面色極為難看,一想到剛剛若是自己再慢一點,華蓁許是要撞在車轅上受傷,便是從心底升起一絲心疼。

連帶着臉上也沒什麽好臉色。

北風自是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氣,當即說道“是昭和郡主的馬車失控沖撞上咱們的,這才驚了馬。”

聞言蕭懷瑾看向一旁,就瞧着一輛馬車已經被撞得有些殘破不堪,昭和郡主也被人給救在一旁,那匹被驚了的馬,早已經被人制服倒在地上。

昭和郡主見到蕭懷瑾的目光,頓時很有些無措。

她也沒想到好端端的會驚了燕北世子的馬車,頓時很有些不好意思。

隔着大街福了福身。

蕭懷瑾自是不好為難,堵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