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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蓁自是看在眼中,原還想着這樣的二夫人,日後不管沈崇茂續娶了誰,只怕她最終都讨不得半點好。

沒成想沈含章一回來,竟是叫她明白過來。

心中想着不由多看了沈含章一眼。

似是注意到華蓁的神色,沈含章回過頭來看着華蓁,嘴角微揚“蓁兒表妹。”

華蓁聞言點點頭,沒有說話,目光落在一進門便恭敬的跪下從始至終沒有說任何話的沈柏舟身上。

一百四十五章:長平侯府大鬧靈堂

沈崇茂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大夫人生的嫡長子沈松喬,另外一個便是當初二姨娘留下的庶子沈柏舟。

對于沈柏舟,華蓁的印象一直都不是很深。

因為是庶子的關系,當初二姨娘在世的時候,與大夫人之間也很不對付,所以大夫人一直都不待見沈柏舟。

後來等二姨娘病逝之後,這沈柏舟便靠着六姨娘這才在大夫人的眼皮子地下活了下來。

對于大夫人不喜歡沈柏舟的事情,沈崇茂心中也是清楚,只是礙于長平侯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等沈柏舟成年之後,念着畢竟是沈家的兒子。

便就讓他跟着沈崇文在外歷練,也正是因此,相對于大房的沈松喬,沈柏舟與二房的沈含章關系更為親近一些。

對于沈家這些妹妹們,也只有對六姨娘的女兒沈玉清親厚,旁的便是沈玉歆和沈玉瑤,他也很是疏遠。

所以自從進來,除了看了沈玉清一眼,旁的人幾乎連看都未曾看過。

瞧着沈柏舟跪在靈前,華蓁的腦子裏不由的想起早上江芙說的話。

頓時心中一個激靈,難怪六姨娘要将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看來她當真目的不僅僅是要借自己的手除掉沈玉瑤,更是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對付沈松喬。

原本因為沈柏舟不在京中,她并未想起這些事情,也就并未在意。

眼下來看,六姨娘手中最重要的棋子,應該就是這個二表哥,沈家的大房的庶子。原本一個庶子最多的便是分的一份家産,但現在大夫人不在,若是沈松喬再聲名盡毀,到時候沈崇茂就不得不考慮日後讓誰來繼承晉國公府的家産。

雖說庶子承襲爵位的不多,但并非沒有,看樣子六姨娘是想賭一把。

心中一絲冷意閃過,華蓁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地面。

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反正是要毀掉沈家,用什麽法子她自是不在乎,既然六姨娘想要幫沈柏舟,那看在她對付沈玉歆的份上,自己也不介意幫她一把。

打定主意,華蓁輕聲吩咐江芙出去。

自己則是跪在靈前。

屋子裏頓時只能聽到一幫子姑娘的哭聲。

眼瞧着快到該起靈的時間了,卻是聽着外面吵了起來。

沈玉歆頓時眉頭皺了皺,一臉的梨花帶雨。

她本就生的好看,加上此刻一身孝服面色慘白,讓人瞧着都覺得心疼,如今眉頭皺一皺,更是叫人覺得揪心。

只是屋子裏此刻哪還有人注意她的心思,只是看着門外。

沈含章和沈柏舟站起身來,對視了一眼。

回頭看着屋子裏的妹妹們,當即說道“我們出去看看,你們都在這等着,莫要驚擾了大伯母。”

聞言沈玉歆點點頭。

沈含章和沈柏舟這才往外走。

還不等他走出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從門外直接沖了進來。

拿着刀的黑臉大漢此刻滿面怒容,一雙眼睛瞪得通紅,看着沈含章和沈柏舟,絲毫不給面子,直接一刀砍了過去。

沈含章趕緊拉着沈柏舟躲了過去。

就聽着黑臉大漢怒道“今個誰要是敢攔着老子,我就砍了誰!”

說着目光在屋子裏掃過“華蓁,你個小賤人,給老子滾出來!”

一句話頓時讓衆人心頭猛地一跳。

沈玉清吓得拉着華蓁,弱小的身子擋在她的身前,似是想要藏住她一般。

華蓁趁機看了衆人的臉色,就見着沈玉歆很有些驚慌失措模樣,似乎并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倒是沈松喬和沈玉瑤面上沒有半點驚慌。

沈松喬和沈玉瑤并沒有注意到華蓁的眼神,只是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看着黑臉大漢,哭着喊了一聲“二舅舅。”

沈玉歆這才反應過來,眼淚跟着落了下來“二舅。”

連着嗓子都啞了。

頓時叫黑臉大漢心尖都跟着顫了顫。

忙上前扶着沈玉歆“玉歆啊,別難過了,今個二舅舅來給你娘和外祖母報仇雪恨,一定會要将華蓁那個小賤人碎屍萬段。”

沈玉瑤看着陳偉志眼中只有沈玉歆,心中閃過一絲冷意卻是強忍住,走上前面上挂着眼淚輕聲道“二舅舅你可回來了,娘死的好慘,是被人活活毒死的,還有外祖母外祖母”

說着似是說不下去一般,伸手捂着自己的臉,哭的泣不成聲。

陳偉志本是個武将,五大三粗的漢子,哪裏瞧得了自己兩個如花似玉的侄女這般哭。

頓時很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屋子裏旁的人,冷喝道“華蓁!”

說着大刀一揮,直接将一旁擺着供品的香案給打倒了。

沈玉清吓得渾身都在發抖,卻是緊咬着嘴唇,站在華蓁面前。

因着她個子本就不高,根本擋不住華蓁。

加上還有沈玉歆和沈玉瑤,兩人一邊哭着,一邊看着華蓁。

陳偉志哪還會不知道,頓時提着刀奔着華蓁走過去。

靈堂不大,不過步陳偉志便拿着刀走到沈玉清的面前。

沈玉清吓得臉色煞白,卻是強撐着看着陳偉志。

就聽着陳偉志冷聲道“若是不想死的就給老子滾開!”

說着一把就要去抓沈玉清。

站在一旁的沈柏舟自是不會讓他碰到沈玉清,當即攔住陳偉志“陳将軍說話便說話,莫要動手動腳,這裏是我母親的靈堂,若是陳将軍是來吊唁的還請去前廳,莫要在母親臨行之前鬧得她不得安息。”

陳偉志哪裏理會沈柏舟的話,當即一刀掄了過去“讓你小子教訓我,你老子都教訓不了我,你還敢教訓我,今日看我不宰了你。”

說着舉刀就要砍。

華蓁見此心猛地一沉,她雖然不懂武功,但是看得出來,陳偉志今日是抱着要殺了她的決心來的。

而且看着眼前這勢頭,怕是不僅是要殺了她,甚至想要借着這個機會,将沈家與沈玉歆沈玉瑤異心的人都給除了。

所以提刀對着沈柏舟的時候根本沒有半點猶豫。

他現在就是想要借着這個機會,将沈柏舟甚至是六姨娘和沈玉清都給殺了,好讓沈家大房徹底幹淨下來。

洞察了陳偉志的心思,華蓁面色頓時焦急,她剛剛讓江芙出去。

曹嬷嬷和皎月都是不會武的,連自保怕都不成,更別說眼下去救沈柏舟了。

沈柏舟雖說跟着沈崇文在外,學了些強身健體的功夫,但畢竟身子弱,眼下對付陳偉志根本沒有什麽還手之力。

眼瞧着這刀就要砍在沈柏舟的身上時,沈含章猛地沖出來将沈柏舟撞開,拿了一把凳子擋在陳偉志的刀口。

頓時就聽着凳子應聲而裂,被直接劈成兩半。

陳偉志也因為這一擊太過于用力,朝着後面退了一步。

沈含章這才看着沈柏舟和華蓁“你們沒事吧。”

聞言華蓁點點頭,沈柏舟則是扶着雙腿發軟的沈玉清謝道“無事,謝謝二哥。”

沈含章聞言沒有回話,而是目光看着陳偉志,面上滿是冷意“陳将軍今日乃是我大伯母出殡之日,你若是有什麽仇怨還請改日再來,莫要攪擾了我大伯母安息。”

陳偉志看着自己眼瞧着就要将沈柏舟給砍了,卻是被沈含章給擋住。

心中頓時不悅,忍不住啐了一口“我今個是來替我娘和妹妹報仇的,你最好躲遠一點,否則刀劍無眼,到時候傷着了不要怪我陳偉志無情。”

沈含章聞言面色更冷“這裏是晉國公府,不是你長平侯府,今日是我大伯母出殡之日,容不得你在這撒野。若是陳将軍還要一意孤行,要大鬧靈堂,那就怪不得我了。”

“怎麽,小子你還想跟我過兩招不成。”

陳偉志看着沈含章,着實沒想到他竟然會為大房出頭。

按道理,這是沈家大房的事情,若是鬧起來他二房更應該作壁上觀才是。

畢竟若是大房出了事,最終得好處的可是他二房。

否則只要沈崇茂和大房的人在一日,他二房就永遠沒有機會繼承晉國公的爵位。

今日自己要斬殺大房的這個庶子,也算是除掉他們的一個絆腳石。

怎麽這沈含章莫不是弄不清楚情況不成,竟然想要擋着。

對于沈柏舟,陳偉志根本連看都看不上,但是相對沈含章他卻是不敢輕視。

這沈含章文武雙全的名聲早就在外,跟着沈崇文這些年一直在駐守西北,也是立過赫赫戰功,是個能征善戰的武将。

別看年紀輕輕手上的功夫,并不在自己之下。

單單剛剛用凳子擋了自己那一刀的力道,就讓他此刻虎口還在發麻。

若是他當真要插手這件事,只怕今日自己的目的是達不到了。

陳偉志心中想着,面上的氣勢卻不能落下來。

目光越過沈含章看向華蓁“你毒死我妹妹,逼死我娘,這個仇今日我是非報不可!”

聞言華蓁對上陳偉志的雙眸,面上卻是平靜無波,沒有絲毫懼意,微微福了福身這才回到“陳将軍說我毒殺舅母,逼死陳老夫人可有證據?”

“證據,你做的事情,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還要什麽證據!”陳偉志聽着華蓁的話,頓時冷笑起來“今日我就要替我娘和妹妹報仇!”

說着提刀就要砍。

沈含章見此頓時高喝“來人。”

原本大夫人出殡,這靈堂外該是安排了不少人的,就是擡棺椁也需要不少人,可是沈含章這般喊了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看樣子人已經早就被支走了,沈含章不由面色寒了寒,心中明白,這怕是人安排好的,是有人故意将陳偉志放進來的。

為的就是要趁亂要了華蓁和沈柏舟他們的性命。

眼中一絲冷意劃過,落在陳偉志眼中,卻是笑了起來“小子,現在知道了吧,今天你們都得死!”

說着提刀就砍。

沈含章自是不會讓他在自己面前動手,當即拿起一旁準備用來擡棺椁的棺木與陳偉志打了起來。

陳偉志似是早有防備,看着沈含章出手,當即刀鋒走偏,竟是直接奔着站在一旁驚魂未定的沈玉清砍了過去。

從外人的角度看過去,只以為他是被沈含章的棺木擊打這才砍偏了,波及站在一旁的沈玉清。

頓時沈柏舟見此吓得心猛地一跳,顧不得旁的,直接朝着沈玉清撲了過去。

一百四十六章:為救華蓁懷瑾受傷

沈含章這才發現陳偉志的意圖,再趕過去卻是晚了,這刀直直的砍在沈柏舟的身上。

就瞧着鮮血四濺,沈柏舟後背被砍了一刀,鮮血直接濺在陳偉志的臉上。

華蓁瞧着陳偉志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心中更是惡寒。

長平侯府之人當真是心狠手辣,難怪陳老太爺能當場将自己發妻推着撞死在棺椁之上。

他們是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沈含章沒想到竟是讓陳偉志得了手,狠狠一棍子打在陳偉志的面門,将陳偉志打退之後,趕緊跑到沈柏舟跟前。

沈玉清從未見過這個場面,此刻已經吓得臉色煞白,看着沈柏舟不知所措。

沈含章當即吩咐一旁的下人“趕緊将三少爺擡到房間去,快派人去請大夫。”

說着看向沈玉清“快讓人去找六姨娘,就說三弟被人給砍傷了。”

沈玉清這才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跑去。

沈玉瑤看着一地的鮮血,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

見着沈含章的注意力全在沈柏舟身上,當即說道“舅舅是華蓁,是華蓁毒殺的我娘,逼死的外祖母,舅舅殺了她給我娘給外祖母報仇啊!”

陳偉志聞言看向華蓁。

此刻她面前除了皎月和曹嬷嬷再無旁人。

面上頓時浮起一絲冷笑,想着沈柏舟中了那一刀要想活下來怕是不可能的了,眼下再殺了華蓁,今日的目的也就算是達到了。

當即提着刀,奔着華蓁砍了過來。

皎月和曹嬷嬷見此慌忙擋在華蓁面前。

被陳偉志一腳狠狠的踢在肚子上,頓時撞在一旁的桌子,疼的動不得。

等沈含章反應過來的時候,刀已經到了華蓁跟前。

他懷中還有一個受了重傷的沈柏舟,頓時心中急切,想要阻止,卻是來不及了。

心中忍不住嘆息,閉上眼。

卻聽着一聲倉啷一聲,刀落在地上的聲音。

再睜眼就瞧着一身玉色衣衫的蕭懷瑾不知何時擋在華蓁的面前,袖子上一個口子正滲着血。

一張俊臉之上蒙了一層寒霜,眼中也滿是肅殺之意,看着陳偉志冷聲問道“今日晉國夫人出殡之日,陳将軍大鬧靈堂這是要做什麽。”

陳偉志被蕭懷瑾打傷了手,虎口此刻鮮血直流。

眼看着自己就要殺了華蓁卻被人給破壞了,頓時心中怒不可遏“你到底是什麽人,敢管老子的閑事。”

聞言蕭懷瑾擋在華蓁的面前,對上陳偉志的視線“在下乃是燕北世子蕭懷瑾。”

就在蕭懷瑾說話的時候,沈崇茂和秦淮等人也趕了過來。

他們原本都是在前廳,根本不知道這靈堂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是剛剛陳偉志進來之時,沈含章讓身邊的侍從跑出去,這才知道陳偉志提刀大鬧靈堂的事情。

沈崇茂此刻臉色難看至極,一進門見着靈堂已經被砸的一塌糊塗。

沈柏舟還躺在地上,遍地都是血。

沈含章用手按着沈柏舟的傷口,幫他止血,見着沈崇茂進來。

這才擡起頭來“大伯父,剛剛陳将軍一進門便不由分說的要清和郡主的性命,并且假借砍殺清和郡主,對三弟和五妹妹下手,如今三弟受傷還請大伯父趕緊去請大夫,若是晚了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沈崇茂聞言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看着陳偉志。

沈含章将話都說的這般明白了,沈崇茂不是個傻的自是看的清楚,當即明白長平侯府的意圖,對上陳偉志的雙眸“今日是我夫人出殡的日子,你大鬧我晉國公府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偉志卻是不懼沈崇茂,看着他的眼中很有幾分輕蔑“你晉國公府出了十惡不赦之人,既然你管不了,我便來替你管管!”

“陳将軍,那還真是辛苦你了,我晉國公府的事情,竟然要勞煩你替我管教。”看着陳偉志面上的神色,沈崇茂只覺得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他當初還只是個剛入官場的參書之時,為了依仗長平侯府,在他們面前不得不忍氣吞聲。

沒想到竟是讓這些人養成了習慣,到現在當着他的面,還是如此一副不屑的樣子,根本不給他半點臉面。

只要一想到當初自己仰人鼻息之時受的那些個屈辱,沈崇茂心中便是生氣一股子怒火,看着陳偉志自然沒有半點好臉色。

跟着過來的有個禦醫房的胡禦醫,見着亂作一團,自是不好當看不見。

便上前先去替沈柏舟查看傷勢。

陳偉志見着來了這麽多人,只怕今日再想要殺華蓁沒那麽容易了。

心中頓時氣惱的很,一腳狠狠踢在香案之上,将香案給踢到在地。

便是這一腳,頓時叫沈崇茂的面色更冷了幾分。

“怎麽,陳将軍這是什麽意思,砍傷了我兒子和蕭世子心中還覺得不夠,還打算将我晉國公府給拆了不成。”

見着沈崇茂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陳偉志也是火了起來“沈崇茂你竟然敢這般跟我說話,你可別忘了我是誰!”

“怎麽陳将軍這是在提醒我将軍的身份麽?莫不是我誤會了什麽,陳将軍,的身份竟是要比我晉國公還要高不成。”

“你!沈崇茂,你莫要忘恩負義,莫要忘了你當初在我長平侯府搖尾乞憐的時候!”陳偉志被激怒頓時說話不過腦子。

當着衆人的面,便将這個話說了出來。

一時間屋子裏的人臉色都變了變,誰都不敢去看沈崇茂和陳偉志。

華蓁卻是沒有注意他們,目光只是落在蕭懷瑾手上的胳膊之上。

因着他們說話的功夫,鮮血已經染紅了衣袖。

頓時眉頭微皺“蕭世子,你的傷需要趕緊處理一下,若不然耽擱了只怕是要感染的。”

聞言蕭懷瑾卻是紋絲未動,站在華蓁的面前,眼中一直帶着幾分狡黠的笑意,似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傷口一般。

若是換做往日看着蕭懷瑾這般笑,華蓁知道他心中定是在算計什麽,只會冷眼。

可是今日蕭懷瑾是為了救自己這才受了傷的,她卻是不能不理。

頓時眉頭皺的更緊。

剛要開口,落在袖子裏的手,卻是被蕭懷瑾緊緊的握着。

好在借着寬大的袖子,垂在身邊,并沒有人看見。

感受到蕭懷瑾的動作,華蓁只覺得心頭猛地一跳。

擡眼對上蕭懷瑾的雙眸,只看到他眼中的笑意,頓時覺得心似是被什麽碰了一下一般,竟是因為這個笑微微輕顫。

當即轉過臉去。

就聽着沈崇茂聲音極冷的說道“來人,将他給我叉出去!”

立馬沈家的下人上來,就要将陳偉志架出去。

卻是被陳偉志給踢開“沈崇茂,好你個忘恩負義的,今日的事你給我記着,我陳偉志跟你沒完。”

說着啐了一口,随後當着衆人的面,惡狠狠的說道“你個小賤人殺了我妹妹,逼死我娘,今日我不要了你的小命,我就不叫陳偉志!”

“你敢!”沈崇茂沒想到陳偉志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今日前來吊唁之人,還有不少都是他平日私交過深的人,陳偉志今天算是半點臉面都不給他。

縱使他心中再不喜歡華蓁,此刻也都要護着她。

陳偉志聽着沈崇茂的話,當即反手撿起地上的刀“你看我敢不敢!”

一刀砍在一旁的柱子上,頓時心吓得衆人心頭猛地一驚。

只有站在華蓁面前的蕭懷瑾,和一直緊盯着蕭懷瑾與華蓁的秦淮,動都沒動。

蕭懷瑾緊握着華蓁的手,似是要讓她安心一般,身子擋在她的面前,絲毫不管自己胳膊上的傷。

沈崇茂看着陳偉志當着自己的面砍了這一刀,這一刀哪裏是砍在柱子上,分明是砍在自己的臉上。

再無半點好臉色“來人,給我将這個瘋子拿下!”

說着沈家的護衛當即上前。

只是不等靠近陳偉志,就兩人被他手中的大刀給傷了。

一時間真沒有人敢上。

畢竟陳偉志可是在疆場上厮殺的将軍,那可是當真刀口子舔血,骨子裏都帶着戾氣的。

沈家這些護衛,平日裏看家護院自是沒的說,但是真要拼命,卻是沒人敢上。

陳偉志見狀沖着華蓁便奔了過來。

蕭懷瑾一只手受傷,一只手握着華蓁的手,身形未動。

站在一旁的北風,抽出自己的佩刀,直接對上陳偉志的刀。

就聽到碰的一聲,便看着陳偉志的刀被崩了出去。

随後趕來的江芙看着屋子裏的情形趕緊護在華蓁的面前。

北風則是不等陳偉志反應過來,直接一刀劃在陳偉志的胳膊之上,頓時鮮血直流。

沈崇茂雖然很氣惱陳偉志大鬧靈堂,但是看着蕭懷瑾出手傷人,臉色也是冷了下來“蕭世子,這是要做什麽?”

聞言蕭懷瑾看着陳偉志,嘴角微揚“他傷了我,我自是要讨回一些的。”

說完看着沈崇茂,這才松開華蓁的手。

“他砍了我一刀,如今我也還他一刀,這算是扯平了,現在咱們來清算清算旁的賬吧。”說着吩咐北風“派人去請一下長平侯,畢竟是長平侯的胞弟惹下這等事情,長平侯自是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一百四十七章:連環算計背後目的

北風聞言應聲離開。

沈崇茂卻是看着蕭懷瑾“蕭世子這是想要做什麽?”

“陳将軍如此侮辱晉國公,并且大鬧晉國公府,在下自是要給晉國公讨個公道了。”蕭懷瑾聞言笑着道。

沈崇茂卻是看了陳偉志一眼,雖說他現在恨急長平侯府,但是眼下并不想與他們交惡。

若是任由蕭懷瑾這般說下去,再把長平侯給請來,日後晉國公府和長平侯府必然嫌隙會越拉越大。

沈崇茂自是不願如此,當即出聲阻止“此事乃是我晉國公府的家事,便就不勞煩蕭世子了。”

态度很是明顯。

蕭懷瑾聞言卻是笑了笑“陳将軍大鬧靈堂的确是晉國公府的家事,但是砍傷我蕭懷瑾,并且在衆人都在的時候,提刀要我性命這件事,不知還算不算是晉國公的家事了?”

一邊說着,面上雖然帶着淺笑,可是卻叫人從骨子覺得寒“我乃是燕北前來京中和親的,便是皇上也特許我在京中可以随意走動,外見文武百官無需下馬,自郡王以下見我如見燕北王需拜行大禮。今日這陳偉志不僅砍傷我,更是提刀想要我的性命,這一刀可不是砍在我蕭懷瑾的胳膊上,而是砍在我燕北的臉面之上,不知這件事還算是晉國公的家事麽?”

一句話頓時叫沈崇茂變了臉色。

此刻他若是再說這事晉國公府的家事,那這件事情他怕是要擔不起了。

蕭懷瑾代表的不僅僅是燕北,更是眼下皇上要求和的态度。

皇上如今如此對待蕭懷瑾,讓京中的文武百官将他看的這般重,是想要想穩住燕北。

從而可以抽出手來對付魏國公,收複大燕的兵權。

沈崇茂自是明白皇上的心思,所以對蕭懷瑾也一直都是客氣的很。

若是今日蕭懷瑾在沈家出事,不管說他到底如何,哪怕只是受了些皮肉小傷,為了不給燕北出兵的借口,皇上勢必要給燕北一個說法。

到時候必定會牽連上他。

想到這個後果,沈崇茂也不敢托大,當即看着蕭懷瑾。

“陳将軍只是因為誤信了外面的謠言,想要找蓁兒報仇,并非是要傷害蕭世子。剛剛那一刀只是一時沒注意誤傷,還請蕭世子息怒。”

蕭懷瑾聞言卻是不理會,只是看着沈崇茂“晉國公說陳将軍并非是要殺我?”

“當然當然,陳将軍怎麽會要殺蕭世子呢,世子誤會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剛剛衆人可都是瞧見了,本世子站在這,陳将軍舉着刀就來了,這還不是要殺本世子麽?”說着面上很有些難以置信的模樣。

沈崇茂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看着蕭懷瑾,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晉國公剛剛可不僅僅是你我看見的,這裏今日前來吊唁的人,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晉國公覺得這還不是的話,那咱們不妨進宮去請皇上評評理,看看這陳将軍,是否想要殺本世子。若當真如此,這京城本世子怕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命人給父王送信,讓父王親自來接我回燕北。若不是的話,也讓陳将軍好生解釋一下,讓本世子安心。否則今日是這一刀傷了胳膊,明日便就不知道是傷哪了,這般下去我如何安寝。晉國公你說可是?”蕭懷瑾說着話,嘴角的笑意不減。

頓時叫沈崇茂心中怒不可遏,卻又不敢言說。

心中只恨,陳偉志當真是沒腦子,竟然在今日這麽多人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

想着陳偉志真正的目的,和背後長平侯府的算計。

沈崇茂徹底狠下心來。

如此算計自己的長平侯府,保着他們也沒有什麽意義,既是如此還不如各安天命。

當即吩咐嘆了一聲“既是如此,是該叫長平侯府給蕭世子一個交代。”

說完吩咐人去請長平侯。

蕭懷瑾這才回頭看着華蓁,嘴角微揚,聲音極輕的說道“你受的委屈,我會一點一點幫你讨回來。”

見着華蓁低下頭,這才看向站在沈崇茂身側的秦淮。

眼中笑意更甚,笑意的背後還隐藏着一絲挑釁。

秦淮一直注意着華蓁雙眸,就發現自從他們進來,華蓁的目光便一直落在蕭懷瑾的身上。

便是連一眼都未曾看過他。

胸口一股子怒氣叫他很是難受,想到自己若不是借着今日前來吊唁的機會,或許連她的面都見不到。

秦淮便更覺得心隐隐作痛,竟是讓他有些無力。

想到東郡王與自己說的話,若是他再與華蓁接觸,東郡王府定會插手阻止。

到時候說不得會傷害到她。

一想到她有可能會因為自己受傷,秦淮的心便忍不住揪在一起。

正是因此,這些日子他一直隐忍着,一直在尋找合适的機會。

卻沒想到,再見面她的目光卻停在別的男人身上。

看着華蓁和蕭懷瑾之間的動作,秦淮只覺得胸口被紮進一把刀,刺的他心口生疼。

注意到蕭懷瑾的神色,更是憋悶的很。

恨不能上前将她擁入懷中。

可是想着東郡王和太後,只得強忍住。

華蓁卻是沒注意到,只是按着蕭懷瑾的胳膊“蕭世子的傷口還是趕緊的處理一下吧,再耽擱下去,若是傷及筋骨如何是好。”

聞言蕭懷瑾嘴角微揚,看着華蓁因為他胳膊上的傷,眉頭緊皺,心中便覺得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的很。

當即點點頭“好。”

說完這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由着禦醫替他處理傷口。

鬧成這個樣子,靈堂也被砸的一塌糊塗,眼下衆人自是不能接着待在這裏。

沈崇茂看着情形,讓沈松喬帶着各位先去前廳。

自己這才陪着蕭懷瑾,趙挺和秦淮過去。

華蓁自然也是帶着丫鬟過去,就連着沈玉歆姐妹原想離開,也被蕭懷瑾給叫住“既然剛剛幾位沈小姐都在場,也都是親眼所見,還是一起去的好,省的待會有人說我冤枉了人。”

沈崇茂聞言看了沈家姐妹一眼,只得吩咐她們“都跟着過去。”

只留下丫鬟将靈堂趕緊收拾一下。

陳偉志因為兩只手都受了傷,根本沒辦法拿刀,原本看着這個架勢知道今日蕭懷瑾是要壞事了,所以尋着機會想要溜走。

卻沒想到,剛動了動就被蕭懷瑾給發現,吩咐自己的侍從照顧着他。

便也只能跟着去前廳。

獨自坐在一邊,心思急轉,想着要如何脫身。

他是今日剛從外地趕回來的。

雖說是個武人,但也并非沒腦子的,剛得知陳老夫人撞死在晉國公府的時候,的确心中恨得不行,卻并沒有如剛才這般像是一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莽夫。

而是很快冷靜下來,會長平侯府與自己父親和兄長商議。

之所以會拿着刀過來大鬧靈堂,這完全是長平侯府的計劃。

這些年因為沈崇茂越來越得皇上重用,對長平侯府的依賴自然也是越來越少,這兩年長平侯府想要控制他更是不可能。

相對于沈崇茂越來越得聖心,長平侯府卻是慢慢的淡出朝廷,連着長平侯和陳偉志也是不受重視。

這自然是長平侯和陳老太爺不願意見到的,若是再這般下去,只怕長平侯府的爵位都不見的能否保住。

所以晉國夫人死了,長平侯府絕對不能坐視沈崇茂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控。

也正是因此,在華蓁質問長平侯的時候,陳老太爺才會狠心将陳老夫人推倒撞死在沈家。

陳老夫人這一死,沈崇茂心中只會覺得更愧對長平侯府。

畢竟無論大夫人和陳老夫人是因何而死,這死在沈家卻是事實,加上外面的輿論,陳老夫人是被沈崇茂的外甥女給活活逼死的。

沈崇茂為了顧全自己的聲譽,也定是要表現出一副愧對長平侯府的樣子。

到時候長平侯自會從陳家挑一個女兒嫁給沈崇茂做填房。

無論如何,這晉國夫人的位置,決不能落入別家的手中。

也正是因此,陳老夫人死後,他們讓陳林出去散播華蓁毒死晉國夫人逼死陳老夫人的謠言。

然後在陳偉志回京之後,陳老太爺讓陳偉志在今日發喪的時候,做出一副聽信了謠言要為母報仇的樣子前來鬧事。就是想要接着這個輿論動手,到時候即便皇上怪罪,還能說是被輿論所誤,可以逃脫罪名。

他們這次,一是要借此除掉華蓁,二便是鏟除沈家會影響到新晉國夫人掌權的人。

所以剛剛陳偉志在靈堂之上,才會刀鋒轉向沈玉清,他早就清楚,今日要殺得人不僅僅是華蓁,還有沈家六姨娘母女,和沈柏舟。

只要有這三個人在,日後陳家的女兒,進晉國公做填房,便是嫁進來怕也不會那般順利。

他們就是要借着今日的機會,徹底肅清沈家的後宅。

這是長平侯府的打算,可是如今看着沈崇茂的樣子,怕是他也瞧出來了。

心中不由開始着急。

更是恨沈含章和蕭懷瑾,若不是這二人,他此刻早就怒氣沖沖的提着華蓁的人頭,回去祭奠自己的親娘了。

這般想着看向蕭懷瑾的雙眸都帶着恨意,好好的燕北世子,為何要插手他長平侯府的事情。

恨得心頭都跟着滴血。

蕭懷瑾只當做沒看見,坐在一旁。

秦淮和趙挺依次坐在兩邊。

沈崇茂在一旁陪着,誰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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