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放肆
◎“坐我腿上也行。”◎
商湛被警察帶走的事, 是在高二的上學期,警察親自來學校來帶人,當着許多同學的面。
他被帶走後,學校裏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如同雨後春筍。
有人說他十惡不赦殺人, 更有離譜的人說他搞大了別人的肚子, 才惹火上身。這都令傅染匪夷所思, 她惱怒地跟她們說,不要瞎講。
當時他跟宋栀挺親近的,但面對這檔子事兒宋栀眼神躲閃。
本以為她會嚴防死守怎樣都不會往外說, 但她沒忍住跟小姐妹說, 商湛因為差點打死了他父親的私生子,所以才攤上事兒的。
據說商毅被商湛揍得這輩子沒了生育能力,所以他才強烈追究這件事的責任。
宋栀本以為她的同學并不會說出去,但以訛傳訛最後變成了商湛殺人未遂,說他是個可怕的劊子手。
從那之後, 他在學校就像是瘟疫似的。
他形影單只沒人敢跟他玩兒, 連宋栀都忌憚着, 生怕別人不跟她抱團。
可她們分明是很要好的朋友啊, 傅染特別想找上宋栀問,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商湛的家庭情況,她聽到過只言片語的流言,說他有後媽, 父親在外有私生子。
後來,她們待在一塊兒, 言語交談到家庭情況的時候, 商湛會不由自主地回避, 她也不願意戳他的痛處。
可她會埋怨商湛不帶他見長輩, 可是想想她的家庭狀況也從未跟他坦白,不是嗎?
小腹似刀攪般的疼痛令傅染回過神來,她心裏暗暗地盤算着時間,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應該是例假來了,但她沒帶那玩意兒,而且這邊也沒有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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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絲絲的雨砸落在身上,傅染走到樹下拿着手機打車。
但這麽偏僻的地方似乎沒有接單的司機。
打車軟件一直轉着圈圈,傅染的心也跟着愈發地沉下去。
尾随在傅染身後的黑色賓利停在距離她二十米開外的非機動車道上。
陳屏偷偷地從後視鏡瞧了眼疲倦的商湛,他輕聲問:“湛總,外面雨勢還挺大的,要不要讓傅小姐上車?”
聞言,商湛涼薄的眼神沒有溫度地掃了過來。
他有點兒不太滿意地擰眉,“讓她長點記性,知道什麽樣男人的車能上,什麽樣男人的車不能上。”
陳屏:“……”
可我看你擔憂與深情的眼神并不像是裝的。
長時間地等待,傅染總算等到一輛思域轎車的司機點了接單。
很快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司機操着一口川渝話,“我在橋這邊嘛,我看你在橋那頭,你過來噻。”
傅染辨認着他晦澀難懂的話,她躲在樹下用清晰的普通話跟他講,“師傅,我沒帶傘。現在在橋東邊,這邊有樹,你開過來行嗎?”
司機才不管傅染的狀況,此時此刻,他還得在橋另一邊接一位乘客,同一個方向搭順風車他能賺兩倍的錢,那何樂而不為呢?
“你走過來了嘛?我最多就在這等你五分鐘哈。”那司機滿臉的不耐煩。
傅染有點兒無奈,但又不好發作,這邊不太好打車。于是她只能淋着雨迎着風,走上長橋。
她好看的眉眼始終蹙着,右手不适地環着腹部,還沒等到她走到對岸,司機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接通後,還沒等她說話,那司機暴躁着語氣直接開怼:“你過來了沒啊,走個路怎麽能這麽慢呢,你人影呢?”
傅染眼中的光一點一滴地黯淡下去。
她想也沒想,直接挂斷電話。接着軟件響起司機跑單,希望您能盡快再次打車的說明。
眼神漠然的傅染望着一眼望不到頭的橋對岸陷入了沉思,她看了眼手機分鐘的數字。
她剛擡步往前走的時候,分的字數停留在“2”而現在是“11”,她走了那麽久,連一半都沒走到,這給她五分鐘時間,是要讓她插對翅膀飛過去嗎?
這種感覺就像是希望的燈塔在她面前逐漸熄滅,這種幾乎令人絕望的時刻令傅染恍然間想到,當時她接到醫生的電話,回到雁城的時候。
身上紫色的毛呢大衣已經濕透貼在身上。
原本她忌憚着雨絲,伸手遮擋着,在這一刻她變得無所顧忌起來,她搖搖晃晃地走在長橋的臺階上。
迷蒙的霧氣層層疊疊地鋪在水面上,那種感覺就像是覆着一層層棉絮似的,有點兒仙。
停在河面上的郵輪令傅染的思緒頓時拉回幼時。
其實年紀小的時候,她跟傅若在烏篷船裏住過一段時間。
因為她們那時候沒房子。
雁城是南方的水鄉,其中水路特別發達。她只記得當時,她們家周圍有許許多多的烏篷船。
有人靠船吃飯,也有人靠船安家,傅若跟她就租了條船,住了一年半的時間。
傅玦剛出生的時候就住在那,住了一年之久,後來傅若才帶她們住進老小區裏。
那時候貧困,衣服總是濕漉漉的,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但她們跟鄰居往來頻繁,她可以随時随地倚靠在傅若身上,那種感覺令她沉溺。
她真的好想傅若啊,好想媽媽溫暖的懷抱。
傅染站在長橋的臺階上吹着冷風,猛然下墜的感覺,令她不由自主地在思考着。
是不是從這跳下去,就能夠看到傅若了,傅染瓷白的臉上滿是悲觀與絕望。
就在她身體往前傾的時候,一股力量狠狠地将她往懷裏拽。
下一秒,她整個人落入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那股濃重但不刺鼻的煙味令傅染不由自主地眼眶泛紅。
眼前人,不是商湛,還有誰?
雙腳站穩後,傅染面紅耳赤地看他,紅彤彤的眼睛盯着他像是無聲地在質問。
“傅染,你到底想幹嘛?自殺能不能選條寬點能淹得死人的河啊,非得死在我面前幹嘛!”商湛發怒的時候就容易口不擇言,分明心疼得要命,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無比想罵人。
站在旁邊的陳屏捏了一把汗。
他們老板的嘴就不能好好說話嘛!非得把姑娘越推遠遠是不是!
“我只是想吹吹風。商湛,你跟着我做什麽?”傅染柔順的頭發絲黏膩地貼在腦袋上。
她此刻的模樣狼狽,卻有種莫名的破碎感,特別是她泛紅的眼眶勾人得要命。
他恨不得想将她揉碎在懷裏。
商湛氣急敗壞地扯了扯緊扣着的領帶,模樣煩躁,又有點兒說不出的頹唐。
“我要回公司這條路順道,順便我大發善心想就只落湯貓,行嗎?”商湛向來嘴硬,也就只有傅染能夠讓他有服軟的時候。
見她眼眶通紅,渾身又凍得打哆嗦,楚楚可憐的模樣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似的。
他堅硬的心,莫名塌陷一塊。
商湛不由自主地将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随後又主動伸出手來摟住她的掌心揉搓着。
他語氣是完全卸掉較勁與傲慢,他放輕分貝輕哄着她:“傅染,上車,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傅染面色潮紅地望着他,模樣有點兒猶豫不決,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她揉了揉鼻尖,還是猶豫。
商湛接過陳屏手中的傘,而後主動想去攬傅染的肩,但傅染卻弱弱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願意?”商湛深沉着眼眸,他冷漠的神情不容抗拒。
傅染有點兒臉紅,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商湛表達自己例假來了。
上車的話可能會弄髒她的車。
在僵持下,商湛的耐心有點兒告罄。他真的很想直接押着她進車裏。
他耐着性子問她,“扭捏什麽勁兒呢,跟我講講?”
聞言,傅染不由自主地往陳屏那邊瞧了眼,她水光潋滟的眼睛慫慫地瞧了眼商湛,随後踮起腳尖,湊到他耳畔輕聲呢喃。
商湛堅硬的心髒像是瞬時被敲開,他俯身主動将耳朵貼至她柔嫩的嘴唇。
只聽她甕聲甕氣地對他講:“商湛,我來例假了,但我沒帶那個,會弄髒你的車。”
傅染鼓起勇氣把這句話說完,臉頰已經紅得不成樣,她覺得陳屏肯定是聽到了。
眼前的女人臉頰泛紅,商湛內心波濤翻湧着,他想了想估摸着時間,好像确實。
随後,他無所謂地在傅染耳邊輕喃:“沒關系,我車裏有衣服。”
傅染扭捏地走到車門後她才明白商湛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他将常穿的那條比較名貴的備用西裝墊在她坐的那個位置,傅染臉頰滾燙模樣局促,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坐上去。
“放心,衣服幹淨的。實在不行,坐在我腿上也行。”商戰吊兒郎當地瞧她,眉眼裏帶着些許散漫。
商湛的每條備用西裝都會幹淨整潔地放在後駕駛室裏,她自然知道。
可那麽名貴,她下不去屁股。
傅染憂愁地望着他,“商湛,我賠不起的。”
“不用你賠。”商湛風輕雲淡地說,模樣財大氣粗。
被他強拽着坐進了車裏,和煦的暖風逐漸驅散身體上的寒意。那股冷意逐漸消失後,疼痛感便一點點地劇增起來,她不适地捂住腹部臉上都是汗。
她佯裝得很好,商湛起初都沒發現。
直到她額頭上汗漬明顯的時候,商湛這才發覺到她臉頰瓷白,整個人姿勢很是僵硬。
“肚子痛?”商湛關心備至地問。
傅染向來隐忍,除了這一回,她不想跟商湛有過多的交集。
她弱弱地搖了搖頭,“沒事。”
她例假的時候向來是很疼很疼的,這一點商湛知道,她喝紅糖水溫水和姜湯都不管用,有時候要吃布洛芬才能緩解不少。
“臉都白成這樣了,還不疼?傅染,你在我面前就非得這麽逞能嘛。”商湛脾氣有點兒躁,他就看不得傅染離她那麽遠。
兩個人分明坐得那樣近,但他能感受得到傅染想與他界限分明。
他直接做決定,聲音冷冷的,“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醫院,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傅染望着有些熟悉的路,她看向後視鏡對陳屏說:“陳屏,你車就停在這吧,還有一點點路,我走回去就好。”
外面的雨勢比之前來得更猛烈一些,陳屏糾結地看着商湛。
只見商湛臉色鐵青,他一邊回答着“诶诶”,但手邊卻沒有動作。
沒有商湛的指令,他怎麽敢停車?
傅染:“……”
“陳屏,前面藥店,車停一下。”商湛出口就有種要跟別人幹架的意思,惹得陳屏忙不疊一腳剎車往邊上開。
黑色賓利停在藥店門口,就在傅染想出去的那秒,商湛攥住她的胳膊,聲音冷酷,“坐這兒,我去給你買。”
說完,商湛打開車門,他不管不顧地直接沖進雨堆裏。
望着商湛的背影,傅染猛然間覺得自己的心髒有點兒酸澀。
坐在前排的陳屏望着後視鏡,而後沒滋沒味兒地為商湛說好話,“傅小姐。湛總,他就是口是心非,其實他很想你。”他已經擰斷快兩盒筆了。
傅染:“……”
她倒是覺得商湛說的那句,他只不過是順手撿了只流浪貓這句話是真的。
作者有話說:
陳屏這個月統計:擰斷2盒筆,摔壞1部手機,眼藥水損耗2瓶(工作連軸轉),煙酒xN,發脾氣xN,購買玫瑰味香水xN(挑出傅染用的那瓶)
商湛:有時間統計這些,不如給我做一份完美追回姑娘的報告。
陳屏:我做了?你就能聽?能照着做。
商湛:不能。
商湛:別對我使用問號,散會。
陳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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