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熱吻

◎“敢欺負我的姑娘,就應該付出點兒代價來。”◎

頂着寒風, 傅染找了個便利店買了瓶溫牛奶,而後随心所欲地坐在角落裏看手機。

看了會兒後,她漫無目的地買了張喜劇的電影票瑟縮在電影院角落裏發呆。

電影是由如今最火熱的麥香雞工作室推出的,口碑與評價皆是上層, 票房更是能打。

但傅染卻從頭至尾沒露出一個笑臉來, 直到餘婉婷給她通了個視頻電話。

那頭的姑娘此時正打開平板在網絡上反黑, 她一邊開怼,一邊對傅染說:“你瞧瞧這玩意兒說的什麽話,我非得罵得她連自個兒媽都找不着。”

心情萬般不自在的傅染在這一瞬露出真誠的笑容來。

被黑的是她, 但好言相勸的人卻也是她。

傅染柔軟着目光, 眼眶裏淚汪汪的,“婉婷,我不看這些的,連網都不上,你不用這麽跟人家掰扯。”

聞言, 餘婉婷像只炸毛了的貍花貓似的鼓着腮幫瞧她, “那不行的, 誰都不能欺負我的女人!”

傅染:“……”

謝謝, 我真的會被你笑死。

夜晚将至, 傅染的緋聞就像是背後有人操控般的從最頂端降到了最底下,最後連緋聞裏的主圖都被網站給吞了。

随後,邵家私生子的傳聞飄至頂端, 揭底與私生活混亂曝光在大衆的視野裏,令人唏噓。

向來不關注流言蜚語的傅染也瞧見手機哐哐哐跳出來的信息。

她颦眉, 心裏卻想着這是商湛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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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坐在辦公桌運籌帷幄的商湛正思考着, 還要爆點什麽猛料來吸引視線呢?

抿了抿唇, 他擡眸看向陳屏, “你覺得我們家的料,網友粉絲們會不會喜歡?”

陳屏咽了咽喉嚨,望着眼前瘋批模樣的老板他陷入沉思。

倒也不需要傷敵人八百自損一千。

還沒等陳屏回複,商湛摸索着下巴自言自語的喃喃,“不過我家的那點破事沒什麽意思,說不準還會引起網友公憤,還不如讓大家瞧瞧邵家的那點破事兒。陳屏,你覺得呢?”

聞言,陳屏冷汗淋漓,他讪讪地站在邊上勸慰,“湛總,今兒個的事跟邵總無關,主要還是紀家的關系。”

陳屏話音剛落,商湛糅雜着薄冰的眼神像利刃般地掃了過來。

而後,他把玩着傅染贈與給他的手表。

薄而冷的唇輕抿,他萬分不爽地回答着這個問題,“确實是紀家的問題,但我家姑娘并不想讓大家知道她跟紀家有什麽聯系,那你有什麽好主意呢?”

如此一聽,向來是商湛智囊團中占據主要位置的陳屏也陷入了沉思。

為今之計,就是将傅小姐的身份公開。

但依照傅小姐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想讓大衆知道她是紀家的私生女的。

“紀家攀着邵氏,如此一來倒也合理。”陳屏低沉着眼眸,他摸索着下巴看向商湛,“但現在委實不是攻擊邵氏的最佳時機,容易打草驚蛇。”

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大家都懂,就是餌料要放得夠足,讓對家撕咬着餌料正威風得意的時候将他推下懸崖,這才痛快。

“但就很莫名其妙,我今天看他很不爽。”商湛右手指腹摩挲着掌心,這種不爽的感覺令他連骨骼都覺得刺痛得厲害。會讓他不自知身臨其境地回到被摁在弄堂裏被揍的那一回。

得,就是怎麽瞧他都不爽呗,陳屏無奈。

随後他萬分懂事地将調查的文件拿了出來,遞到商湛面前,他一板一眼地給他圈出來,“這一塊是紀家想吞下來的地,而這一塊是邵氏想吞的。邵氏想在這一塊建個商圈,周圍的地建房産。紀氏的盤小,倚靠着邵氏。”

這塊地的價值他們早已評估過,可取不可取得看謀事的人的手段。

“這塊地,需要投入的資金量很多,邵氏肯定要拉外援進去,到時候我們可以甕中捉鼈。”陳屏穩重又目光毒辣地給商湛出着主意。

當然他能想到商湛自然也能夠想到。

商湛眼中露出狡黠精明的光感來,他摩挲着鋼筆,随後擡眸,“陳屏,跟我混,腦子倒聰明不少。”

“甕中捉鼈這一計拿捏得準确實殺敵七寸,但這一回咱們玩點新的。”說完這句話,商湛老謀深算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意來,那模樣像極了只狡詐的狐貍。

“城東那邊的地你現在透露口風出去,就說我們要競标,最好多透露些那塊地政府會出手,你懂吧?”商湛滿肚子的壞水兒。

他的意思便是連半杯羹都不像給他們分。

那塊地地處偏僻,但早就有傳聞說政府會進行改造,會建設工廠,但久沒動靜。

穆黎的叔叔從政,在規劃局裏工作,有些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商湛所表達的內容陳屏完全明白,他主動給商湛倒了杯熱水,随後他正直的臉上露出狡黠,“明白。正巧上回秋招有個實習生是邵氏派來摸底的,我就讓她着手準備這件事,表現得志在必得的模樣就行。”

“競标的時候你親自準備,除此之外紀家的那塊地就送給穆黎吧。”商湛說得輕飄飄的,仿佛像是随意給穆黎一塊餅似的。

“敢欺負我的姑娘,就應該付出點兒代價來。”商湛神情鸷冷。

他淺淺的眼皮忽而擡眸又看向陳屏,“我聽說紀家千金想跟城北的謝予奪聯姻,她們也真敢想啊。”

“我知道該怎麽辦了。”陳屏向來也不是心腸好的人。

既然他忠于商氏,那注定要聽商湛的指令。

只不過站在上帝視角的他心裏面有個盤,如果他站在商湛的對立面和邵廷惟為舞。

那真玩不過。

他手段陰狠毒辣當真不是傳聞而已,而是名副其實,這種像野狼一樣脾性的人合該站在俯瞰衆生的位置。

競标的前一周,穆黎悄咪咪地跟邵廷惟關系比較好的哥們兒透露了嘴商湛競标搞城東那塊地。他佯裝醉酒,但他知道那哥們兒聽進去了。

隔兩天,他聽見他叔叔說邵廷惟請他吃飯,他就知道魚上鈎了。

競标那天商湛帶着陳屏出席。

與邵廷惟和紀桓打照面的時候,邵廷惟憤恨地瞧他,但眉眼間卻是含着笑意的,“湛總,真是好久好久沒見面了,等待會競标結束,咱們一塊兒去喝一杯?”

跟商湛親近的人都會喊句“湛總”,而商業往來關系的都會喊“商總”。

他跟邵廷惟并沒有那麽熟,但邵廷惟卻主動喊他“湛總”,這就挺有意思的。

同樣的,他也知道商湛不會同他握手,于是萬分主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手離開商湛的肩膀的那秒,商湛目空一切伸出手來在自己肩膀那邊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而後他蹙眉瞧陳屏,“陳屏,我待會的行程安排,能跟邵總去喝酒嗎?”

聞言,陳屏幾乎是下意識就回:“邵總,實在抱歉,湛總的行程安排有點緊。您實在要約,我這邊可以給您記上。”

這話,就是在拂他的面子。

但邵廷惟陰險的臉上仍舊堆着笑容。

他湊到商湛跟前,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湛總,今天咱們該不會看上同一塊地了吧?”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的氣場暗流湧動着。

商湛似笑非笑斂眸,随後他悄悄地湊近邵廷惟在他耳邊輕輕地呢喃了句,“邵總,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明白。”

言外之意,南邊兒的那塊地他必須得握在手裏,讓他別貪心。

畢竟抛下去的錢說不定能毀了邵氏。

他這話的确出自于真心,但如果他站在邵廷惟的位置上,他絕對會去搏一把。

下一秒,邵廷惟得逞了般地挑了挑眉梢,瞧着商湛的背影,他輕嗤,“看來湛總的消息盯得還是不夠緊吶。”

東郊那塊地嗎?要等真正賺錢,還得等個十幾二十年,就憑邵氏的資産?

拍賣會上東郊那塊地出來的時候,場面熱鬧得跟熱水煮沸了,開鍋了似的,價格水漲船高,而商湛在價格适中的時候狠狠地往上提了一把。

接着,邵廷惟在他的價格之上又堆加了五千萬,這個價格遠高于市場價,沒人再喊了。

拍中後,邵廷惟沾沾自喜地站在商湛面前說了句,“承讓。”

聞言,商湛擡眸斜睨着瞧他,他笑得詭谲妖冶,“不用承讓,這塊地我送給你的。”

有種強烈但卻又說不出的預感令邵廷惟心慌。緊接着,南邊的那塊金貴又是标王的地開始拍賣。

價格都是以“億”為單位的,當價格已經被喊到大部分主理人都難以接受的時候,商湛這才斯條慢理地将陳屏制作的文檔打開。

随後,他以非常公開的方式遞給邵廷惟瞧。

“這塊地拿來打造商業圈很不錯,這邊弄點別墅群,這一塊兒啊打造點高級辦公大樓。”商湛的話是對邵廷惟說的,但目光卻在下一秒看向陳屏。

他贊賞着自己的助理,“陳屏,活兒幹得不錯。”

接着,他舉起牌子喊了個別人都望而卻步的價格,這個報價準确無誤地跟邵廷惟讓底下人做的一樣。

他睜大眼眸看向商湛,眼中充斥着難以置信。

标王一錘定音,在諸位的掌聲中,陳屏斯文地擡了擡自己的鏡框,他禮貌又謙虛地對商湛說:“湛總吩咐的工作我必須得做到位,不過今天能奪得标王還得多虧了邵總,畢竟這份标書我從邵總那邊謄寫過來的。”

聞言,商湛颦眉瞧他,像陳屏這種正直的人說這種話還真是違和啊。

什麽叫謄寫,那就叫偷來的。

“邵總,我們能拿到标王,可得是多虧了您。”商湛故意将他捧得高高的,随後他又用牛皮紙文件套拍了拍他的胸口,言語賤嗖嗖的,“今兒個邵氏可是拍了塊“好地”,正巧我興致也高,要不咱一塊兒喝一杯?”

邵廷惟的臉色很難看,但他堪堪忍住,面上裝作一派輕松的模樣,“湛總的邀請,我當然不能推辭。”

可下一秒,商湛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般地撤回自己說的話,“我剛想起來,今晚商氏還有慶功宴。邵總,下一回我指定請你。”

被拒絕兩次的邵廷惟面上終于有點兒起伏的情緒,他後牙槽咬的很緊,額上的青筋盡顯。

商湛起身就想離開,忽而他又回過頭來瞧着邵廷惟,他斯條慢理的拿出手機将政府官方發布的消息通知給邵廷惟,“邵總,今兒個吹得究竟是什麽風啊,城東這塊即将要開發的地,不就是您拍的那塊嗎?”

聞言,邵廷惟眉頭蹙了下。

站在他身邊的助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徹底開始繃不住。

站在商湛身邊的陳屏将商湛的話茬接過,“湛總,您是不是瞧錯了?”

“邵總拍的地,距離這地界相隔還是有段距離的,也就估摸着二十年後,能開發吧。”陳屏唱黑臉,眼神直直地打量着邵廷惟瞧。

随後,他收斂神色勸慰邵廷惟,“邵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準兒十年後這燕京就是您的天下。”

說完這句話,商湛将手中的文件遞給陳屏,他咽了咽嗓子肯定陳屏的話,“沒錯,也就再等個二十年吧。”

兩人這一唱一和無疑是在邵廷惟的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撒鹽,而且還是一罐一罐往裏倒的那種。

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邵廷惟徹底陷入癫狂狀态,他擡腳将自己的助理踹倒在地。

他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這就是商湛下的套,你就沒看明白?”

說完這句話,他将脾氣暴躁地釋放出來。原木的椅凳被他踹翻在地,周圍的人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作者有話說:

商戰這個片段別太帶腦子看哈,不太能經得住推敲。

但!我真的寫的很爽!商湛狠狠把邵霆惟摁在地上摩擦那種!這是邵該還給狗湛的。

邵這個人用動物來形容就是毒蛇吧,表面上笑嘻嘻,冷不丁咬你一口那種;湛爺是從山茶花一樣溫潤的少年逐漸變成威風凜凜的獅子,有環境、家庭影響,但在傅染面前,他是金毛,任人Rua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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