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心軟
溫晚不知道梁馭是怎麽做到的。
挂斷電話後沒多久, 門口就傳來零落的腳步和談話聲。
緊接着,是有人在外面用鑰匙開鎖的聲音。
溫晚站起來,收拾好随身攜帶的東西。
沒幾分鐘, 化妝間的門被拉開。
率先進來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男人,他手裏拎着一串鑰匙,跟在身後的兩個西方面孔, 比那位老者足足高了大半個頭,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 像是保镖。
“溫小姐。”老者向她問好,随後撤開一個身位讓她過去,“您請。”
既然知道她姓什麽, 必然是有人提前交代過了。
溫晚放下戒心, 拎着東西随他和另外兩人一同下樓。
那位老者西裝革履,頭發雖然花白但身姿仍然筆挺, 俨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溫晚見他沒有跟她搭話的意思, 雖有滿腹的疑問,也只得壓在心裏。
電梯行駛到一樓, 溫晚正欲同他道謝, 卻見電梯門打開, 外頭站着一個熟面孔。
溫晚還沒反應過來, 就見顧樾沖她擺了擺手,“嫂子好。”
那件皮夾克上的鉚釘多到晃人眼睛,溫晚定定神,這才詫異他怎麽會在這裏。
顧樾也不瞞她, 待那位老者恭恭敬敬地同他行完禮之後, 解釋說:“是馭哥讓我來接你的, 恰好我這段時間在巴黎辦事,這棟樓又是我家裏的産業,就順手推舟賣他一個人情。”
溫晚看那位老者對他的态度,以及他舉重若輕的說辭,跟船上那時寄情于玩樂的公子哥大不一樣,心裏對這位看似放浪形骸的富二代少爺有了新的認識。
夜寒霜重時,顧樾和溫晚一起走出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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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溫晚跟顧樾加起來也沒見過幾面,但相比那位不茍言笑的長者,她跟顧樾的交流還是輕松許多,不過礙于兩人一放一收的性格,大多時候都是顧樾在說,她在聽。
從顧樾的口中她得知,原來那位長者他稱呼為安叔,是家裏用了多年的老管家。
而後面那兩位保镖是他在當地特意雇的,怕她萬一跟人争執起來,也能震震場子多個幫手。
溫晚聽到這裏不禁笑了,“就是有人惡作劇罷了,真沒你想象的那麽嚴重。”
顧樾手插兜裏,也笑着搖頭,“你不知道,馭哥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語調有多嚴肅,想想看,我已經很多年沒聽過他這麽跟人說話了。”
溫晚稍稍蜷起指尖,看着對面花壇裏的綠植微微出神。
過了會,她悄無聲息地轉移話題,問顧樾:“你跟他認識多久了?”
“大概有七八年了。”顧樾說,“那會兒我倆都還是學生,因為一次校外活動認識的。”
溫晚順勢道:“那在學校喜歡他的人應該很多吧。”
“那當然,聽說每年情人節都有人在學校論壇上向他表白,女孩的情書也是收到手軟,不過他那時候一心都撲在專業上,沒那麽多心思想這種事,不像我...”顧樾說着說着自己笑起來。
溫晚也對他的坦誠不免莞爾。顧樾卻意識到什麽,像怕她誤會似的,重新看過來,說:“其實你別看馭哥對誰都像挺好說話的樣子,但我能看出來,他對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顧樾這話讓溫晚愣住了,随後像陷入某種沉思般,再沒開口。
直到,樓前的廣場上有車輛駛近。
剛才他們還曾讨論過的人就出現在眼前,寒風掠過他的大衣下擺,額前的碎發随着眼光微微浮動,就這麽坦蕩地,遙遙朝她望來。
時隔兩個月,在異國他鄉的夜晚看見他,溫晚說不上來心裏是一種什麽感覺,就好像有一種熱流從心髒貫通,繼而遍布全身,讓人不自覺地眼眶發燙。
而她向來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就算有什麽也是細膩妥帖的藏起,再自己慢慢消化。
以至于梁馭走近時,溫晚只是仰起臉沖他彎了下眸子,“你來了。”
顧樾見等的人終于到了,跟梁馭交接完也不再耽擱,自己識趣地叫上安叔和兩個保镖走了,臨走前同溫晚說:“嫂子,你要有什麽事再找我。”
溫晚點點頭,然後周身被乍然湧上的溫度包裹。
梁馭脫下大衣蓋在她肩頭,斂眸對上她停留許久的視線,眼尾稍揚,“怎麽,才一個多月沒見,不認識我了?”
熟悉的聲調熟悉的調侃,溫晚被他的氣息包裹着,竟猛然生出一種想要伸出手抱住他的沖動,她掐住指尖,輕微痛感讓她從沉溺的溫暖中掙脫出來,搖搖頭,“沒有。”
梁馭輕揚唇角,溫晚悄然後退半步。
卻不想剛松了口氣,他便順勢牽住了她的手,“走吧,先送你回去。”
溫晚僵了一瞬,手上全然不敢用勁,就這麽跟着他上了車。
#
回去路上,梁馭問起今天的事,有意想弄清楚到底是有人無意為之還是別有預謀。
溫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她手中現如今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指向誰,只得按下心裏的疑惑搪塞過去,說是工作人員可能忘記了她還在換衣服,并非是故意将門鎖上的。
說完還十分知恩圖報,好言恭維了一番梁馭。
說要不是他今天正好到巴黎,可能她就得想法子在化妝間睡一晚上了,而後又随口問起他來巴黎的意圖,“...你是有什麽工作也定在這邊嗎?”
“沒有。”梁馭說,“手頭上的工作已經結束了,這趟只是專程過來探望一下家屬。”
溫晚聽懂那話的言下之意,只是不太敢相信,“你是專門來看我的?”
梁馭并未否認,故意逗她:“是不是有點感動?”
“......”溫晚被那目光看得心裏發慌,很快瞥過臉去,極度不誠實地輕輕點了下頭,“有點吧。”
梁馭兀自笑起來,也沒有去探究她的話裏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反倒是溫晚聽着那笑聲,覺得耳朵尖越發燙了。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溫晚抵達下榻的酒店,轎車避開人群平穩地駛入地下停車場。
除了悠久的歷史和便利的地域條件,這也是許多有名望的大人物選擇入住UR的原因之一,從酒店B1層出發,可以避開耳目乘坐專屬電梯抵達指定樓層,極具私密性。
梁馭來之前在這裏訂了樓上的總統套,他沒告訴溫晚,而是看她下車後心不在焉的樣子,才亮出房卡刷了下電梯旁邊的感應器,“我送你上樓就走。”
溫晚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多心,正想說點什麽,就聽身後有高跟鞋踏地的響聲靠近。
未免碰見熟人,她下意識攏緊衣襟,猶豫時,梁馭将她拉至前方,灼熱的氣息掃過後頸,聲音低而沉,又帶着平穩的足以安撫人心的力量:“你先上去。”
随着那聲響靠近,溫晚的心稍稍揪起。
很快,電梯門“叮”一聲,提示已經到達目的地。
她依着梁馭的話,沒有回頭,快步走進電梯。
卻在電梯門閉合的剎那,瞥見一襲嬌麗的紅色禮服裙,以及那柔和婉轉的一聲:“梁先生?好巧。”
#
金屬質感的廂體柔潤堅固,基本上可以隔絕外部的所有聲音。
溫晚獨自站在電梯裏,回憶着那件禮服裙底綴着的花紋,想起昨天才被冰激淩浸染的一角,今日已經恢複如新。
她跟金屬板上的自己無聲對視着,待電梯抵達後,站了兩秒,才拎着東西走出去。
溫晚用卡刷開房門,室內一片昏暗,沙發邊放着品牌方要拍攝的衣物和配套首飾,看來于渺是回來放過東西之後再出去的,她重新給于渺打了兩個電話,結果還是關機。
雖說她跟于渺平時并不是很親近,但身處異國他鄉,溫晚怕她獨自在外出什麽事,于是發了條微信過去,讓她看到之後立刻給她回消息。
做完這些,溫晚放下手機準備等了一會兒,才脫下外衣準備去洗漱。
緊接着,屏幕上顯示進來一條微信。
梁馭:[到了?]
溫晚靠在衣架邊回複:[嗯,衣服我明天還你。]
梁馭:[不急。]
梁馭:[我想你應該餓了,就讓人送了點吃的過來。]
溫晚:[?]
消息還沒發過去,身後的門鈴就被人摁響。
酒店侍者推着餐車進來,禮貌微笑着祝她用餐愉快。
溫晚道完謝,接着拍了張照片發給梁馭:[/圖片/怎麽點這麽多。]
梁馭這次沒發微信,而是抛了個語音通話過來。
他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都要了一點。”
溫晚打開餐蓋揀選着,各種熱菜冷菜刺身甜點,種類繁多,足足夠三個人的量,“我不挑食的,除了生肉不太愛吃以外,其他的都能接受。”
梁馭笑了一下,言語間透出幾分鄭重,“好,我記住了。”
溫晚的耳尖又悄悄紅了,她把餐車拉到廚房,扯開話題問:“剛剛在樓下叫你的,是紀煙嗎?”
“嗯。”梁馭沒有避諱她,說,“為了《落日燃情》選角的事,找我要一個面試機會。”
《落日燃情》這部戲溫晚早有耳聞,是著名編劇李侗蟄伏三年打磨出來的作品,又有知名導演加持,班底雄厚,還未開拍就被媒體預定為潛力爆款。
不僅是新人,很多老演員都想通過這部戲來打開知名度。
只不過,聽說選角很嚴格,溫晚認識的幾個人都曾在朋友圈求過試鏡渠道,加上這部戲本就是由華裕投資的,紀煙通過別的路徑找人幫忙也是無可厚非。
溫晚邊将餐食擺到桌上,邊問:“那你答應了嗎?”
“沒有。”梁馭說,“她大概也知道會被我拒絕,只是不死心,非要親耳聽到才行。”
溫晚其實猜到了梁馭的答案,腦海中卻突然冒出電梯外他和紀煙站在一起的畫面,話不知怎麽就順嘴吐露出去:“曾經的緋聞女友求你幫忙,居然都拒絕,真心狠。”
聞言,那邊靜了靜。
過了會,暗含笑意的話音才從聽筒那邊傳來——
“我只對自己老婆心軟。”
明知那話是他故意說來逗她的,溫晚還是免不了一陣心神悸動,她抿住唇角沒搭腔。
梁馭似乎料到她的反應,笑着補上一句:“要是換成你,結果也許就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說:
梁馭:就是這麽沒有原則。
這兩天的更新都在零點哦!
夾子當天會晚一點更,之後還是恢複到晚上1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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