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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去夜會美女了嗎?”◎
察覺到時柚這會兒神志可能不太清醒。
段斯野那股火往下降了降, 平靜地壓着:【你現在在哪兒】
這回是認認真真在問了。
時柚雖然迷糊着,但也能感受到男人态度的轉變,她抿着唇小聲哼唧一下,發了個定位給他。
唱達人KTV。
指腹拖動地圖, 就在明華大學附近。
段斯野神色松弛幾分, 又問她:【和朋友一起?】
剛剛喝下去的雞尾酒勁兒太足, 時柚下巴磕着自己的手臂, 眼皮子有些睜不開了:【學委過生日】
段斯野劍眉緊鎖,沉默半晌:【你是不是喝多了】
正猶豫着問她,要不要自己去接。
時柚卻跟他心有靈犀似的, 忽然說道:【段斯野,我想吐】
不知誰點了首極具年代感的《快樂崇拜》, 潘玮柏語速超快的RAP和搖晃的霓虹光線晃得時柚腦漿子直顫,她打字都變得慢吞吞。
吃個柚子:【你可不可以接我回家?】
“……”
段斯野心跳淺淺一滞。
桀骜冷峻的面容, 在夜色下有種冰川融化的跡象。
印象中,這還是時柚第一次對他用這種懇求的語氣說話。
打完最後的問號。
時柚緩緩呼出一口氣。
也說不清怎麽,就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或許是上次, 他派司機專門送她回家,所以這次她才敢對段斯野提要求, 也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讓她愈發膽大包天, 不知收斂
她都沒考慮這男人拒絕怎麽辦。
然而事實證明。
潛意識的判斷沒錯, 段斯野的确沒有拒絕她,這男人甚至打了電話過來。
時柚迷瞪着, 随手按下接聽鍵貼在耳邊, 電話那頭, 是男人磁性低朗的嗓音 , 卻有種難得燙心的質感,“你不用說話,聽我說。”
“……”
“先叫個人陪你去大廳那邊透氣,等會兒我過去接你。”
段斯野語氣難得耐性,不像在命令,倒像在叮囑。
時柚沉默幾秒,鬼使神差地對着空氣點點頭。
點完頭又想到段斯野看不到,坐直身子,用微信給他乖乖回了句好。
電話挂斷。
段斯野叫周特助改了路線,直奔“唱達人”。
時柚這邊卻并未完全遵循他的囑咐,頂着胃裏的翻江倒海,拎着包想去廁所,奈何廁所有人,死活都不出來,她只能離開包間,去外面的公共衛生間。
外面倒是人不多。
時柚找到個相對幹淨的位置,幹嘔了好一會兒,什麽都沒吐出來,但好在人總歸是清醒了點兒。
想着段斯野剛剛囑咐她的話,時柚沒再回去,直接去了大廳沙發那兒,一屁股坐下枕着沙發扶手倒頭就睡。
幾分鐘過去,包裏的手機嗡嗡直響。
時柚都無動于衷。
就這麽打了好幾遍,顧哲理找不到人,只能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大廳,然後就看到,穿着牛角扣大衣,長筒靴的時柚,像只小貓一樣窩在那兒,微醺的小臉紅撲撲的。
顧哲理眉頭一松,馬上來到她跟前,喚了聲她的名字。
小姑娘這會兒沒睡實,聽到有人叫她,支了支困頓的眼皮。
說起來也挺陰差陽錯。
本來顧哲理想趁着在KTV好好緩和一下和時柚的關系,結果他不是被學委拉着買這買那,就是被班上的麥霸拉着唱歌。
等時柚跟着衆人打起牌喝起酒時,顧哲理又被班上另一個女生拉到包間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告白。
告白這種事,顧哲理是真沒想過,人都傻了。
那女生大概也是憋悶了很久,又仗着喝酒,哭哭啼啼地往他身上一靠,顧哲理瞬間就沒轍。
後來也不知道磨叽多久,女生終于肯放過他,顧哲理腳步像踩在雲彩裏這麽回了包間,正想找時柚冷靜一下,結果發現時柚不在了。
也許真的喜歡,和一時蕩漾真的有巨大區別。
顧哲理一下就清醒了,趕忙問身邊人有沒有看到時柚,那群玩兒瘋了的人個個茫然擡眸,有人說沒注意,有人說好像出去了吧。
顧哲理擔心時柚不會說話又喝了酒,一邊打電話一邊出包間找人。
就這麽,他才在大廳找到時柚。
時柚自然不知道顧哲理找自己這麽久,只是聽到他的噓寒問暖後,小幅度地坐起來,緩慢眨着眼,呆呆望着他。
微醺的鹿眼像蕩了層水波,霧蒙蒙的,讓人止不住心動。
顧哲理咽嗓,蹲在她面前,“很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男生語氣溫柔,一腔喜歡藏不住。
說話間,他擡起手,試圖幫時柚撥弄額前淩亂的劉海。
就是這個瞬間,年歲已久的玻璃大門吱嘎一聲,段斯野在周特助推門下,深眸冷凝,面寒如潭地闊步進來,“不麻煩了,時柚有我負責。”
男人手挽外套,一身筆挺西裝俊拔挺括,嗓音沉磁冷傲,猶如一柄破空利刃,将顧哲理未落實的手釘在半空。
他的聲音和語氣都太有辨識度。
顧哲理的手下意識一僵,扭頭就對上在他面前站定的段斯野鋒冷桀骜的視線。
那目光像掃視死物一般,居高臨下地撇了他一眼。
和上次在福利院的氣場截然,煞到顧哲理心口一咯噔。
在段斯野說出“麻煩讓讓”的瞬間,顧哲理甚至說不上為什麽,極其沒出息地站起身,往後退讓了一小步。
可即便這樣,段斯野也處于高位,他面無表情移開視線,轉而低眸看向正看着他的時柚。
小姑娘劉海淩亂,嘴角耷拉,像是極為不滿一般,皺着眉眼巴巴地看着他,那表情好像譴責一個渣男——你還知道來啊。
見狀,段斯野剛剛那一瞬陰霾的心情,倏然間晴了回來。
男人嘴角松了股氣兒似的懶勾,擡手便捏住她膠原蛋白滿滿又粉絨絨的臉蛋。
力道倒是不重,卻讓時柚無意識啊一聲,顧哲理在旁邊眉梢一簇,“你幹嘛——”
“捏她”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見時柚突然抓住段斯野清白嶙峋的手腕,毫不猶豫地咬下去。
貝殼般整齊潔白的牙齒,一股腦朝他手腕使勁兒,粉色牙印頓時清晰可見。
力道不小。
段斯野卻像逗貓被咬了一口般,只微微蹙了下眉,便風波不動。
下一秒,男人斜過目光,冷冷睇向顧哲理,那雙對異性來說勾人的桃花眸裏,此刻除了炫耀,還是炫耀。
意會到其中深意,顧哲理生生噎住。
自知搶不過這男人,也沒了勇做綠茶的本事,他只能板着臉默默陰陽怪氣,“那就麻煩您了,替我照顧好時柚。”
話音落下。
段斯野略顯不滿地輕擡眉梢。
時柚就在這時松了口,吸吸鼻子,一臉“愛誰誰”迷迷瞪瞪地閉上眼。
注意力被她扯回,段斯野單手扣住她溫熱的頭,安撫似的揉了揉。
視線卻不怎麽友善地落在顧哲理身上,嘲諷一笑,“她的事,自然不勞煩你這個普通朋友。”
回旋镖的威力相當強悍。
當晚段斯野将時柚打橫抱起離開,顧哲理幾乎是一臉菜色地看着那輛豪車在夜色中開走。
可直到那輛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對勁。
按照他對段斯野的了解,這男人風流成性,身邊女人不計其數,且不說什麽時候和時柚搭上,就是今晚,段斯野也絕對不可能把人完好無損地送回去。
越想越擔心,顧哲理只能給時柚的好朋友宋蘿打電話。
晚八點的北城月上天中,奔流不息的夜景燈燭輝煌。
浮動的光影落在男人臉上,段斯野偏頭,眸色不悅地看着縮在另一頭角落的時柚。
自打上了車,她就像個球似的滾到另一邊,頭也不知道怎麽枕的車窗,也不嫌硌得慌,就這麽睡着了。
更不去跟他解釋,為什麽陪同她的人是那個顧哲理。
但她看起來也是真的困。
微張着粉唇眼睫輕顫,睡着非常專心且不顧形象。
總之就是非常的不解風情。
不像其他女人,長了八百個心眼,就只是坐在他身邊,都恨不得施展渾身解數。
但這也是她特殊的地方。
心思單單純純,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讓人一覽無餘,和她相處起來,覺得渾身輕松。
段斯野瞧了半晌,嘴角驀地一勾。
周特助就在這時提醒,“段總,你的手還好麽,用不用我找個藥店——”
他指的是在KTV大廳那會兒,時柚咬他的那一下。
可能是顧哲理在場,段斯野當時沒覺得怎麽疼,等回頭把時柚安置到車上後,恍然的痛感才彌漫到神經。
确實不輕。
兩排小牙印到現在還清晰可見,已經從紅轉紫。
段斯野卻沒有任何動怒的跡象,擡起手腕,在黯昧的光線下,注視了兩眼,淡淡道,“不用,留着吧。”
“留着?”
周特助不明所以,沒忍住從後視鏡撇向自家老板。
段斯野卻又偏過頭,專注地看向左側睡得正香的那位磨人精,目光隐隐透着一股罕見的溫柔。
周特助瞬間癟嘴,生怕打擾這一刻的氣氛,忙把視線收回去。
卻不想毀氣氛的大有人在。
沒一會兒,時柚包裏的手機就噼裏啪啦響起來。
被吵到,小姑娘不爽地哼唧一聲,俨然沒有接通的意思。
最終是段斯野替她拿出來,看到來電人是宋蘿後,皺了下眉,接通。
宋蘿開口就是大嗓門,“時柚,你膽子挺肥啊,要不是顧哲理打電話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跟段斯野都混到跟人回家的地步,我不管你什麽情況啊,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公寓!”
女人語氣挺兇,聽得出來很年輕,跟時柚關系也不錯,即便沒開公放,車內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周特助這個心操的啊,生怕段斯野發火,視線一個勁兒地往後撇。
哪知段斯野眉頭輕蹙,只是将手機拿得遠了些,“時柚現在睡着了。”
男人嗓音低冷磁性,像一道灌入耳膜的清泉那般醒耳。
話音落下。
電話那頭瞬間跟掐死了似的。
宋蘿腦子轉了一百八十道彎,有些不可置信地問,“段、段斯野?”
男人平靜應聲,“是我。”
宋蘿一懵,趕忙道歉,“對不起啊,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擔心柚子……”
“人我會送回去的。”
段斯野幾不可查地哼了聲,聲線冷鸷,“麻煩轉告那位顧哲理,讓他少操那份閑心。”
宋蘿:“……呃。”
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麽她從這男人話裏聽出一絲對顧哲理的敵意?
被這通電話影響。
段斯野後來的這一路,都冷着臉沒看時柚。
當然時柚也是争氣,就中途醒了那麽幾秒鐘,還沒等段斯野開口說話,她就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全然不顧段某人的黑臉。
後來到了小區大門口,也依舊是這番叫不醒的模樣,像是活脫脫想賴在他車上。
賴就賴吧,偏偏別人覺得他另有所圖。
段斯野呵笑一聲。
周特助察言觀色着,非常貼心地提議,“不然我送時小姐上去,您在車上坐着就好。”
如果是別人,段斯野多一個字都不會說,但這人是時柚,他就不由得眉頭深鎖。
思忖幾秒,似是無奈,“算了,我送她回去。”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旁的灌木叢,三月晚風微涼,段斯野重新撈起時柚,把她打橫抱在懷中。
小姑娘肉軟,骨架輕,明明不算矮的身高,縮在他懷裏卻顯得何其嬌小。
段斯野低眸看了她兩眼,心情像被吹彎的柳梢,有種被動又無可奈何的柔軟。
時柚雙腳騰空,也醒了幾分,她雙手回攬住男人的肩膀,在路燈昏黃的光影下睜開迷蒙的雙眼,定定看向段斯野。
男人身材高高大大,步履穩妥又輕盈,镌刻冷峻的面容在夜色下立體又清晰。
時柚眨着霧氣蒙蒙的眼,就這麽很不解地瞧了會兒,忽然喚他一聲,嗓子裏像融了一把糖,“段斯野。”
段斯野腳步微頓,低眸看她一眼。
“你怎麽在這兒。”
“……”
“你不是去夜會美女了嗎?”
段斯野:“……”
鼻尖萦繞着小姑娘身上淺淺香氣,和酒味,段斯野喉結滾了滾,情緒無端煩躁地嗤一聲。
“不是你叫我過來的?”
說話間,段斯野用膝蓋頂開一樓大門,來到大廳中央等電梯。
時柚完全感知不到男人這會兒又燥又煩的心情,只覺自己夢游一般,把頭自然而然地靠在段斯野寬大的肩膀上,像一只弱小可憐的貓科動物。
輕軟的發絲搔到段斯野脖頸處的皮膚,緊接着,就是小姑娘柔軟的唇瓣,和溫熱的額頭。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他皮膚上,親昵地貼了貼。
段斯野:“……………………”
脊背瞬間僵住。
一股邪火被填了幹柴一般,蹭地冒上來。
直到電梯叮一聲,門打開。
段斯野才略微回神,抱着時柚上去。
他身後跟着一個牽着狗的阿姨,阿姨也是個八卦的,看到這麽英俊的年輕男人抱着個小姑娘,沒忍住多看幾眼。
段斯野在生活中并不是會和陌生人寒暄的那類,從始至終保持着疏冷孤高的神色風波不動,只偶爾注意一眼時柚。
直到,這姑娘忽然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段斯野:“……”
這酒嗝雖然談不上震天響,但卻突然得讓剛才所有美好瞬間戛然而止。
就連阿姨都吓了一跳,朝二人直直望來。
狗子就更不必說了,小小的泰迪,吓得連續蹦跶好幾下,還站起來汪汪兩聲。
“……”
“…………”
電梯裏的氣氛尴尬得無與倫比。
段斯野不得不迎上阿姨打量的目光。
這阿姨有點子朝陽群衆內味,似乎見他打扮得人模狗樣,但又冷靜理智,還這麽抱着一個醉酒小姑娘,忍不住問了句,“帥哥,這你女朋友啊。”
段斯野皺了皺眉,莫名有些頭疼,想說不是,又怕引起麻煩。
正斟酌着怎麽說,不想尴尬氣氛的始作俑者,忽然直起身,字都說不太清楚,卻要搶先道,“不,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個花心大蘿蔔。”
話音落下。
段斯野和阿姨一同錯愕望向時柚。
時柚小臉醉醺醺的,語氣卻正經地跟阿姨告狀,“這個人、他夜會美女,還給人家點了300瓶黑桃A。”
“……”
“300瓶啊。”
時柚比了個3的手勢,忽然委屈起來,正想說“一瓶都沒給我留”,哪知再開口,胃裏忽然翻江倒海,憋了一晚上的嘔吐物,就這麽一口氣全吐在段斯野那身矜貴的西裝上。
“…………………………”
空氣遽然凝固。
阿姨:驚呆.JPG
狗子:汪汪!
段斯野一臉死亡地閉了閉眼。
作者有話說:
美女報仇十年不晚就是說……
——
我發現我的讀者都好叛逆,推一個預收不漲,漲另外一個,所以我今天就推一下《深情誘捕》,這本要是漲的好的話我先寫這個好了(放棄掙紮)
文名《深情誘捕》,求個預收QAQ
[僞善大灰狼X玩不過大灰狼的小狐貍]
1.作為電影學院的神顏女神,南雎媚骨天成演技精湛,本該大紅大紫,卻因渣男前任被封殺。迫于生計,她不得已做餌去攪一場未達成的聯姻。
盛世掌權人顧慎禮沉冷英俊,手段雷霆不近女色,堪稱商界第一難攀之月。
為達目的,南雎使出渾身解數,連朋友都知道她的存在,顧慎禮卻雲淡風輕,“喜歡不至于,解悶倒是真的。”
一氣之下,南雎放棄:狗屁的月亮,老娘不摘了!
本以為不會再見,直到一次試鏡,男人西裝筆挺,纡尊降貴坐在鏡頭前。
試鏡過半,南雎心虛想溜,卻被截在安全通道。
“演技不錯。”
顧慎禮把人帶到懷裏,嗓音低潤幽邃,“但戲沒演完就想跑,南雎,哪個老師教你的?”
2.後來兩人順水推舟在一起。
南雎賣力扮演癡情小白花,顧慎禮亦待她不薄,日子過得也算滋潤。
直到這事在上流圈傳開。
說顧家老二看上個戲子,不僅出錢出力把人寵上天,還親手毀掉家族聯姻。
顧家大發雷霆,商界上下風聲鶴唳。
南雎卻慌的一逼:這男人看着冷淡卻動了真格???
良心作祟,南雎一咬牙決定解約。
當晚秘書帶她去找雇主面談,不想坐在賓利後座,長腿交疊,一身西裝清貴倨傲的男人,正是她每天土味情話哄一百遍的顧慎禮。
“……”南雎腦子一抽:???
顧慎禮沉靜如斯,灼人深眸蕩起捉摸不透的笑,“聽說啾啾對我膩了。”
長手合上文件,平緩語氣摻雜幾分咬牙切齒的涼意,“哪裏不好,我改就是。”
#改個屁!!!#
#八個心眼兒都玩不過你#
3.南雎追顧慎禮時,陪他過了一次生日。
顧慎禮拗不過她,敷衍地許了個願,“希望我愛的人都能夢想成真。”
那時,南雎不知道這個願望裏有她。
顧慎禮也不知道,南雎的夢想不是影後,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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