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被段斯野結結實實摟在懷中。◎

時柚覺得自己做了個夢。

夢裏雞飛狗跳, 光怪陸離,她甚至夢到段斯野。

夢裏這男人也不知怎麽,突然帶她坐飛機,飛機很小, 不大的一點地方, 他開了三百瓶黑桃A, 就為了請飛機裏的另一位大媽喝酒。

大媽似乎還挺熱情, 栓着一條狗,那狗蹦跶起來的樣子比她都歡。

可三百瓶黑桃A還沒來得及開呢,她先吐了。

再後來, 她什麽都不記得,再醒來時天光大亮, 她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和羽毛吊燈。

宿醉帶來的難受感簡直比被人打了還遭罪。

時柚也沒那個心思想昨晚發生了什麽,頂着皺巴巴的一張臉, 掀開被子起了床。

大清早的,宋蘿也在。

聽到衛生間傳來嘩嘩水聲,她把泡面撂到桌上, “我們女英雄醒啦。”

“……”

時柚叼着牙刷拉開門,一臉“你又在陰陽怪氣什麽”。

宋蘿看着她那黑眼圈, “昨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嗎?”

本來時柚沒倒出空去想。

被她這麽一提,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時柚把牙刷完, 一張淨白透亮的臉蛋, 紮着個馬虎的丸子頭走到她面前,屁股都沒來得及坐下, “我昨晚喝多又吐了?”

但凡和時柚親近的人都知道, 這姑娘哪兒都好, 唯獨這酒品和酒量。

喝不了多少就算了, 還容易吐,吐完還斷片。

明知道自己不适合這項娛樂,卻挺熱衷。

後來礙于她要艹啞巴人設,才把這破愛好給戒了,不曾想昨晚別人一勾,就把她肚子裏的饞蟲給勾了出來。

見宋蘿欲言又止,時柚撓了撓耳垂,“昨晚你接我回來,我吐你身上了?”

畢竟她一醒來就在家,除了宋蘿,沒人會接她。

結果宋蘿搖了搖食指,“no。”

“……”

時柚拉開椅子坐下,想到昨晚聚會的人員,能送她的估計也就只有顧哲理。

她蹙了蹙眉,“那是顧哲理送我回來的?我吐他身上了?”

宋蘿吃了口面條,呵笑一聲,“顧哲理還巴不得這樣。”

到這會兒,時柚只能往最糟糕的想法去猜,可還沒等她展開思路,宋蘿給了她提示,“我建議你啊,先看看手機,這樣就能知道昨晚是哪位大冤種送你回來的。”

時柚嘴角抖了抖,“你這麽說,我只能懷疑是我們學校教導主任。”

“……”

“我喝多還吐他假發上了。”

“……”

宋蘿噗呲一聲,面條差點嗆氣管子裏,“時柚!!你給我正經點兒!!”

為了防止挨揍,時柚趕忙溜到卧室去找手機,然後就看到,她和段斯野的聊天記錄。

……原來她猜想中的人選是真的,昨晚來接她的,是段斯野。

雖然這家夥沒有回複她。

但這男人給她打了電話。

最關鍵的證據是,顧哲理發微信問她,昨晚段斯野有沒有把她送到家。

時柚小心髒亂撲騰,立馬來廚房找宋蘿,宋蘿刷着碗筷,相當鎮定,“這下知道這位大冤種是誰了?”

時柚哽了哽,“我想知道我是怎麽吐他頭上的。”

她腦中構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好像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宋蘿聞言譏諷一笑,“誰告訴你吐他頭上了,就你這海拔還沒我高。”

時柚無語了一秒。

宋蘿也沒再瞞她,把昨晚段斯野把她送回來的事告訴了她。

當時柚聽到自己是被段斯野打橫抱回來,且吐在電梯裏時,整個人都懵了。

怪不得她昨晚感覺自己好像坐飛機,原來是段斯野抱她?

不過……這男人居然會公主抱。

公主抱啊……

她怎麽偏偏就不記得了。

時柚雙頰悄悄蘊熱,嘴卻硬的像塊石頭,吶吶道,“那我這算不算污染公物啊。”

宋蘿冷笑,“那倒沒有,你全吐段斯野一個人身上了。”

那會兒段斯野臉色冷得簡直能殺人,宋蘿開門差點兒吓死。

然而就這樣,段斯野也沒把時柚放下來,直接把人抱去卧室,出來後才去衛生間清理。

好在時柚吐的不算多,都在他外面的西裝上,段斯野把西裝脫下來,挽在手上,只穿一件單薄襯衫。

所謂寬肩腿長又窄腰,黃金比例九頭身也不過如此。

更絕的還是那張臉,清俊的長相透着一股風流銳氣,冷臉時又有種矛盾的禁欲性感。

終于看到廬山真面目的宋蘿驚呆,非常不理解時柚為什麽每次提起這個男人都那麽苦惱。

這要換作她,反手就是個生吞活剝,轉眼就把這男人給套到手裏。

不過還是那句話,在不完全了解之前,男人的皮囊絕對不可信。

宋蘿收起花癡臉,清了清嗓子,“那個,對不起啊,柚子她不是故意的,她喝完酒愛吐是老毛病了,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她過不去。”

說完還虔誠地沖段斯野雙手合十,一副苦兮兮的家長樣。

段斯野手挽外套低眸看了她兩眼,倏然道,“她就這麽怕我?”

倒沒想過這男人會這麽問,宋蘿哽了一下,“也、也還行吧,不是很怕,就是比較、比較……尊重您。”

說出這三個字。

宋蘿松了一口大氣,感覺自己頓時能多活好幾年。

段斯野卻自嘲地翹了下嘴角,但也沒說什麽。

只在門口時,彬彬有禮地來了句,“那就麻煩你多照顧她。”

宋蘿頭如搗蒜,揚着大大的笑臉就差說下次您再來。

大約是對段斯野有了巨大改觀,宋蘿跟時柚講完,忍不住譴責她,“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那麽一個大帥比,你不抓緊機會就算了,還總跟人家反着來。”

“你看人家怎麽對你的,你再看你怎麽對人家。”

“就昨天那嘔吐物,我都沒眼看,人家呢,眉頭都沒皺一下。”

“回頭還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宋蘿怒其不争,就差拿指尖戳時柚的榆木腦袋。

時柚抿着唇,看似油鹽不進,內心早已動蕩不安。

這麽看來,段斯野對她真的挺好的……

心口砰砰,時柚慌亂又茫然,想了想,只能說,“那我下午去找他……”

“當然要找了!”

宋蘿鼓勵她,“再給我穿漂亮點。”

時柚一整天都沒課。

不用去學校,她胡亂吃完早餐就回到卧室打扮。

實話說,她平時在學校都挺素的,要不是宋蘿提醒,她也就随便穿穿出門。

但當下情況不同。

她對段斯野做了那種事,這男人肯定是不爽的,當然要打扮的漂亮點,說不定段斯野心情一好就放過她呢。

當然最關鍵的是,時柚覺得自己昨晚喝醉後的樣子一定很不好看。

她跟宋蘿确認過,宋蘿表情擰巴了會兒,勉為其難道,“還是能看出是美人底子的。”

……救了個大命。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時柚萬念俱灰,屁滾尿流去化妝,還難得燙了卷發,噴了香水。

抱着不要在段斯野心裏留下糟糕印象的想法,時柚整整打扮了兩個小時才出門。

說來也尴尬。

段斯野的地址還是她從陳智那兒要來的。

這男人也不知道在忙什麽,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時柚怕去公司白跑一趟,只能找陳智。

也虧陳智這人熱情,在淨安寺那會兒主動和她加了微信,還說以後有什麽事找他,他準幫忙。

有了這個前提,時柚才敢拉下臉來問他知不知道段斯野在哪兒。

一般情況,陳智是不會管這個閑事,他身邊想打聽段斯野的人太多了,他都懶得應付,但這人是時柚,情況就不一樣。

雖然段斯野沒說什麽,可以上次,時柚靠在他肩膀上睡覺他都沒躲的情形來看,陳智能猜到這姑娘在段斯野心中地位不薄。

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陳智也沒問時柚有什麽事,先幫她給百貨公司和澤潤餐飲那邊打了電話,确定段斯野不在後,才轉而打電話給段斯野家裏。

家裏的座機是付萍接的。

陳智去過一兩次,和付萍也算說得上話,付萍告訴他,段斯野昨天睡得晚,到現在還沒起來。

時柚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家夥不會是被自己氣的一宿沒睡吧……

但想了想,又不大可能,最多他就是讨厭自己。

如果是讨厭的話……時柚心情陰霾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兒不願面對。

可當下情形,她又不得不面對。

時柚思忖許久,只能在去之前,給段斯野買了個八寸奶油蛋糕作為賠罪。

又拿着地址,忍痛花了二百塊錢的打車費,來到段斯野的環山別墅。

這一片都是富人區,別墅一個比一個恢弘浮誇,相比來說,段斯野的還算簡約一點。

可能被這裏的環境影響,時柚深呼吸再呼吸,幾乎花光所有勇氣,才按下門鈴。

本來都做好被冷臉相待的準備,哪知她只按了一下,付萍就給她開了門。

女人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穿着打扮看似素雅卻極其考究,笑起來如沐春風,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是時柚小姐吧,小野還沒起來,您先進來。”

一聲小野。

時柚晃了下神。

原來這個大魔王,私底下的小名這麽可愛?

懷揣着小小的驚訝和忐忑,時柚跟着女人進了家門。

和她想象中一樣,段斯野的家高端又氣派,就連空氣都和他身上的氣息一脈相承。

時柚漸漸放松起來,想到等會兒見到段斯野免不了要說話,就沒裝啞巴,乖巧應道,“謝謝阿姨。”

或許是陳智交代了什麽,女人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長輩式的和藹,“不用這麽客氣,既然是小野的朋友,到家裏就客氣些。”

“……”

時柚表面微笑,內心呵呵。

心想說不定你家小野等會兒怎麽收拾我呢。

順手接過她遞來的嶄新女士拖鞋,時柚坐在玄關處,剛換上一只,就聽到一道稍顯刻薄的女聲從客廳深處傳來。

“付姨,有人來了?”

時柚聞言一愣。

段斯野家裏還有別的女人?

想法在腦中遽然蕩開,時柚緊跟着就想起陳智說的,段斯野昨晚沒睡好,到現在都沒醒……

我草。

我了個大草。

時柚另一只腳突然就不知道該不該放下來。

付萍卻突然冷臉,沒了剛剛對時柚春風拂面的勁兒,面無表情地說,“是小野的朋友。”

女人聽聞,似有不滿,“到現在都沒起來,還約朋友。”

“……”

時柚這下更茫然了。

怎麽感覺事情好像又不是她想的那樣?

似是看出時柚的疑惑,付萍低聲道,“小野的一個勞什子親戚,不用放在心上。”

說話間,還不客氣地白了客廳方向一眼。

時柚微微哽住。

忽然感覺自己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事實證明。

她選的時機确實不怎麽對。

此刻坐在沙發主衛,衣着還算優雅的中年女人,在看到時柚的一瞬,不加掩飾地蹙起眉。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什麽小妖精,看得人渾身不自在。

也虧得付萍一直擋在她前頭,把時柚帶到酒櫃那邊的長桌處等着,時柚才不必和女人面對面。

怕時柚沒意思,付萍給時柚端出許多精致點心和水果,在她面前整整齊齊擺了一小排,比那女人面前的可豐盛多了。

給她送完刀叉,付萍還囑咐,“不夠吃你再叫我。”

時柚心窩子暖暖的,彎起眼對付萍真心實意地說了句謝謝阿姨。

沒想到那邊的女人卻一直在注意她們,時柚剛說完,女人就接話,“你是段斯野的什麽朋友啊。”

時柚和付萍一同頓住。

那女人看着時柚,陰陽怪氣,“長得倒有幾分姿色。”

話音落下,付萍暗暗白眼,替她接話,“小野的朋友都很優秀。”

結果剛說完,就被女人擰着眉毛怼了回去,“我在問她呢,你一個拿工資的阿姨接什麽話。”

她實在不客氣,時柚心口一咯噔。

動了動唇,她想替付姨說點兒什麽,付萍卻搖頭,“別搭理她。”

說完付萍便去廚房那邊收拾。

時柚目光追随而去,似乎明白其中關系。

這位付姨應該是段斯野家裏的阿姨,看穿着打扮,段斯野一定對她不薄,而那位坐在沙發上的刻薄女人,應該就是段斯野某位不待見的親戚。

只是她身上這身行頭……時柚雖然買不起名牌也不怎麽買名牌,但這幾年在時家見過的世面不少,特別是在時蔓和宋明珠那兒,她幾乎一眼就能分辨出女人身上的是不是當季新款,大概值多少錢。

就這位,身上這一堆加起來也不可能超過三萬。

所以絕對不可能是段家的親戚。

如果不是段家,那就只能是段斯野母親那邊的親戚。

腦中運轉得過□□速,時柚看起來有點兒神色不屬,反倒更激怒了女人。

女人側過身沖她揚聲,“問你話呢,聽不到嗎?”

“……”

時柚收回思緒,啊了聲,“你說什麽?”

平心而論,她真不是故意的。

但可能以前愚弄時蔓和宋明珠的次數太多,以至于她做出無辜表情的時候,有種天然的嘲諷感。

女人哽住,也不問了,只咕哝了句,“沒禮貌的東西。”

這種話時柚在宋明珠那兒聽得可太多了,根本懶得搭理,只顧低眸吃着又大又甜的空運車厘子,女人卻心有不甘,朝她又若有似無地瞥了兩眼,又不耐煩地看了看時間。

三個女人一臺戲。

這女的即便沒人陪她唱戲,她自己也能起範兒,沒一會兒兀自開口,“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年輕小姑娘,渾身上下都是心眼,一個勁兒地想攀附豪門,卻不知道白費心機。”

“咱們小野,又帥又能賺錢,以後肯定是要配盛家那位的,我聽人說,小野早年就喜歡那個盛柔呢。”

說到這,女人做作一笑,“付萍,你聽說這事兒沒?”

付萍在廚房收拾餐具,眼皮也不擡一下,“小野的事輪不到我過問。”

這話似乎讓女人很滿意,女人得意地笑,“不過我也理解,年輕人嘛,都貪圖新鮮,像小野這種身價的,身邊有幾個女人也正常。”

“到時候大不了都用錢打發了。”

說完她煞有介事地看向時柚,時柚卻依舊默不作聲。

不是她不想作聲,而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畢竟她跟段斯野也沒熟悉到什麽事都說清楚的地步,特別是那個盛柔……怎麽突然又冒出來個盛柔?

時柚不自知地琢磨起來。

直到樓上忽然傳來腳步聲,慵慵懶懶的,漫不經心的,幾乎一聽就知道是誰。

女人立馬站起身,“哎呦小野,你可總算睡醒了。”

時柚瞬間回過神,朝樓梯那邊看去,然後就看到一身淺色寬松居家服的段斯野閑散闊步從樓上下來。

男人雙手抄兜,眸色惺忪,似乎有那麽點兒不耐煩,卻不耽誤他意味深長地撇了時柚一眼。

時柚心口一突。

視線交錯間,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女人便搶先迎上去,喜笑顏開道,“幾年沒見,你真是跟姐姐越來越像了。”

說話間,便要擡手去摸段斯野的臉。

不想段斯野面容冷鸷,毫不客氣地一躲。

女人的手僵在半空。

段斯野吊着眼梢,顏色不善,“誰讓你進來的。”

這話像巴掌,啪一下打在女人臉上。

女人一臉猝不及防的尴尬,茫然無措地收回手。

還沒想好怎麽說,付萍從廚房那邊拎着小笤帚過來,冷着臉道,“這可不能怪我,我說了,曹家人不能進來,她偏要來。”

說話間,付萍走到女人剛坐過的地方,像掃晦氣玩意兒似的,狠狠掃了幾次。

掃得女人面色跟紅綠燈似的,卻敢怒不敢言。

段斯野悠悠收回目光,在曹月瀾臉上逗留了一瞬,驀地望向酒櫃那邊的時柚。

男人沖她倏然挑眉,“過來。”

“……”

突然被點名。

時柚後背一涼,忽然有種自己也要完犢子的窒息感。

嗚嗚嗚她今天還能活着回去嗎?

抱着極度悲觀的想法,時柚面色悲壯卻不敢違抗,腳步灌鉛一般磨磨蹭蹭地走到段斯野面前。

唇瓣委屈地抖了一下,她雙手老實巴交地交叉在身前,剛開口一個“我”字,不想胳膊下一秒就被男人拽住,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倏然襲來,她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被段斯野結結實實摟在寬大的懷中。

沒錯。

不是靠,是摟。

男女之間的那種,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的那種摟。

距離近到,她能異常清晰地感受到段斯野身上的溫度,氣息,心跳,以及說話時聲帶共振的震感。

這種感覺震撼到,時柚情不自禁地咽嗓,以防亂跳的心髒從喉嚨裏蹦出來。

就是這個瞬間。

段斯野低眸直直看她,嗓音有種罕見的,壓着火般的森冷,“她剛剛罵你了?”

“……”

不知是被他緊緊摟着,還是被他磁沉的聲線浸泡,時柚骨頭驀地一酥。

幾乎遵從本能沖他點頭,再點頭。

頭頂細細碎碎的小呆毛剮得男人喉結微癢,段斯野颀長的胳膊挂在時柚瘦薄的肩膀上,冷冷眯眼,轉而看向面色怔然的曹月瀾。

顯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曹月瀾懵逼中又透出一絲慌亂。

男人卻漠然不動,戾氣滲到骨子裏,邪裏邪氣地一挑眉,“不如這樣,你選一下。”

“是現在就給她道歉呢。”

“……”

“還是我找人打到你兒子願意替你過來給她道歉。”

作者有話說:

護妻狂魔段斯野:雖然被媳婦yue了一身但第二天起來還是超喜歡()

俗稱《我的媳婦只有我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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