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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換以前,檀喆被玉瀾拒見的話,能一口氣好幾天不來集仙殿一趟。
有一次就是這樣,檀喆被玉瀾的玩笑話給氣着了。
就因為玉瀾說崔家二房嫡女業已及笄,她要不要給檀喆成全這門親事。檀喆推說自己年紀大了,崔家女年紀小定然瞧不上他。玉瀾拍了一下桌子斥道:“我朝左相英俊潇灑,只要我指婚,那崔家女哪敢不嫁!”
她這樣說把檀喆吓了一跳,本來還靜靜地等着玉瀾平時愛說的那句話——可我不同意,誰也不能嫁你!
結果玉瀾沒說,或者說玉瀾沒有立刻說。檀喆就以為玉瀾要來真的,直到檀喆要離開的時候玉瀾才松口:“那崔家女雖然身份尊貴,可我舍不得檀大人,這事兒就這麽作罷了吧。”
說完她對着檀喆笑,而等了一晚上的檀喆已經憋了一肚子氣,這會聽到這話只望了她一眼,面無表情扭頭就走了。
哄不好了。
那次之後檀喆五天沒來這集仙殿,還是玉瀾穿了男裝出紫微城到的檀府親自哄人。她趁着檀母去廚房親自給她做菜的當口,拿扇子輕輕點點他心口:“檀大人怎麽這麽大的氣性呢,好了別氣了,那崔家女無甚才貌,我定然舍不得大人受委屈,檀大人放心便是。”
檀喆冷眼看她,突然抽過那扇子猛地朝桌子上一拍,啪的一聲把玉瀾吓了一跳,她身體一抖,正巧檀母笑吟吟地進來,檀喆看玉瀾慌亂的樣子,扭頭一笑,這才消了氣。
……
檀喆來集仙殿,看到玉瀾懶懶地靠在軟榻上閉眼休息,她最近兩年少有這樣恹恹的模樣。檀喆沒來得及多想,先問出一句:“生病了?”
玉瀾睜開眼眸,聞言微微撐起身體:“沒,就是有些胸悶。”
檀喆給她背後墊了一個枕頭,看玉瀾倚靠好,又問她要不要喝點水。
說罷也不等她回答,他就自作主張去給她倒水,玉瀾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檀喆身形一頓,回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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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瀾臉色确實不大好,唇色很淡,臉色也蒼白些,應該是昨晚沒睡好。
她靜靜看了他幾秒,緩緩松開手,拍了拍身側的軟榻:“你坐。”
檀喆望了一眼,有些遲疑,玉瀾就往裏面挪了挪,檀喆攔住:“不用。”
他沿着軟榻邊坐下,坐了一點點的位置,有些不自然,脊背繃着。
他的姿勢讓玉瀾有些難過,只覺得他在自己面前太生分。難過之餘她就生了氣,拍了一下檀喆的後背:“坐我旁邊就這麽讓你不願意嗎?”
檀喆心叫冤枉,只是不知道她一會是不是責問他有點心不在焉罷了,他平素是受不了玉瀾在這方面冤枉他的,但回頭看一眼玉瀾蒼白的臉,他話說不出口,只低低說:“不是。”
說罷,又往裏坐了坐。
玉瀾看他這樣聽話,本來心情不佳,但這會竟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又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你轉過身來。”
檀喆沒動,玉瀾又戳了一下他的腰。
檀喆終于動了,他擡頭看了一眼殿門外,出手迅如閃電,箍住她的手腕兒,回頭瞪她一眼,低聲道:“別鬧,怎麽還沒完了呢。”
不知道從什麽開始,兩人獨處時檀喆對她也不怎麽用敬語了,長公主的稱號在他嘴裏都沒了什麽敬畏,簡直跟她的名字一樣普遍。有時候激動了,像現在這樣連長公主都不叫了。
玉瀾輕哼一聲,掙開他的手。
檀喆知道她現在情緒不對,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麽,正因為知道,他才覺得無從下手。他倒是有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底氣,可問題是,有什麽用呢?
玉瀾沉吟一會,說:“楊深古昨夜找我,說想讓我勸說靈犀收回休書。”
她直接跳過了玉媱休夫的環節,都一天一夜了,這事兒檀喆肯定早就知道了,多說無益。
檀喆嗯了一聲。
玉瀾歪頭:“還有呢?”
檀喆扭頭看她一眼,又把頭轉回去:“還能有什麽?”
玉瀾看出了他不想提及此時,但她也不知怎麽突然來了那股擰勁兒,支起身體靠近他:“你看着我。”
檀喆身體一僵,反而把頭扭到另一邊。
玉瀾:“……”
她心裏騰地生起一股怒氣:“你看不看?”
檀喆知道她的脾氣,玉瀾聽到他的嘆氣聲,随即檀喆轉過臉來注視着她:“好。”
因為心中不快,檀喆表情自然稱不上好,微抿的雙唇頗為冷淡,連那雙眸子都是淡漠的,漆黑的眼睛如一汪深潭,只靜默地注視着她,卻沒有任何情感。
玉瀾心裏一顫,方才還胡鬧的手也微微顫抖了一下,終究是落了下來。
她望着他,眼前竟然走馬燈一樣晃過他們這段時間相處的過往,錦心婚禮上他輕輕将他的手握在身後,陶華園中他将酒醉的她抱回來。
玉瀾想想這些,再看看又把頭轉回去留給她一個背影的檀喆,仿佛這段日子不過是海市蜃樓黃粱一夢。
“我覺得,靈犀定然是不會複合的,”玉瀾輕輕靠在軟榻上,嘆息似的,“她把事情做得這樣絕,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也不給我回旋的餘地,那自然是下定了決心。”
很久後,檀喆才回:“可能是吧。”
玉瀾瞪了他的後背一會,咬了咬牙:“那就這樣吧,既然她不願意,我也不強迫,就準了她。”
背對着玉瀾的檀喆聞言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
糟糕的是,正是因為玉瀾看不到他的反應,尤其他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這讓玉瀾有了許多想象的空間,她以為他在忍笑,以為他在偷笑,這些猜測讓玉瀾心中煩躁,她甚至沒有驗證她胡思亂想的這些是不是對的,就已經控制不住心裏的難過了。
她突然覺得無話可說。
也是這時候她越發意識到,平時他們的相處看似融洽,卻都是在她的主導下。如今她不說話,不挑起話題,那兩人之間就是現在這個模樣,默默無言。
這個認知讓她心頭悲涼一片。
玉瀾蜷起身體側躺在榻邊,背對着檀喆。
她想叫他走,又有些不舍,可終究四下安靜,安靜得叫她心涼,她狠下心來說:“既然今日無事,檀大人就早點回去吧。”
很快,她聽到檀喆說了一聲:“臣告退。”
玉瀾沒有動,更沒有挽留。
甚至連檀喆離去的腳步聲她都聽不到。
檀喆這一走,五六天沒有再來集仙殿。
玉瀾也不催不叫,只獨自處理公務。
玉媱得償所願,沒有和楊深古複合。當然,她心想事成的背後是玉瀾給她做了靠山,楊深古對玉媱可謂癡情,聽到玉媱堅決不肯複合,楊深古痛哭不止,不到一月就得了一場大病,縱然玉瀾給他拍了禦醫過去,楊深古還是沒有治過來,年輕輕竟然就走了。
這讓玉媱這位絕色佳人身上更加多了一份傳奇,休夫後前夫挽留不成為她而死,這得是多美多優秀的女子才能籠絡住這等男子的心。一時間,玉媱再度成為街頭巷尾酒樓說書人的談資,到處都在誇贊玉媱的美貌和才情。
這些小道消息玉瀾也能聽到,但相比雲舒珞明的憤慨,玉瀾反倒平靜許多。
“男子大多希望将女子據為己有,這樣才能顯示他們的英雄氣概。相應的,越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越能得到他們的憐惜和喜愛。其實就是女人之間也是如此,嬌柔的女子讓人覺得無害可親,言語間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友好。罷了,不用理這些。”
“奴婢不這樣覺得!”雲舒急急說道,珞明在旁邊連連點頭。
玉瀾擺擺手笑笑:“行了,你們想說的我都知道。比起玉媱,我倒是對玉嫤更欣慰一些。”
其實這段時間,玉瀾的糟心事不僅僅是玉媱,還有一件事也已經發生,就是已經有官員上奏要為皇帝擇定親事,迎娶中宮。
這可不僅僅是為皇帝定一門親事那樣簡單,迎娶中宮更重要的意義是,皇帝親政。
皇帝楚景澈很快就十五歲,這個年紀娶親尚小。但有官員既然敢上奏,想必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
玉瀾第一次看到這奏折時只是冷笑了一下,根本不用費腦子就知道這幫官員的心思,她之随手把這奏折扔到一邊。現在為時尚早,她懶得将這樣的事放在心上,但還是有些煩躁的。
而這時,北部的玉嫤卻給了她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大殷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什麽回纥,更不是回纥周邊的小國,最大的敵人,其實是北部的突厥,陸寒尋重兵把守要塞也是為此。
突厥從興起到現在不過幾十餘年,如今國土竟然和大殷相差無幾,這些游牧民族又擅長騎射骁勇善戰,給了大殷朝很大的壓力。鬧蝗災和水災的時候玉瀾壓力很大也是因此,她很怕突厥趁機侵入中原,到時候就是雪上加霜了。
然而玉嫤這次來信卻說,突厥如今內亂,已經一分為二,分裂成兩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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