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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喆的眼神威脅讓賀蘭策不以為意,他不是不怕檀喆,他只是覺得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正義的使者嘛,怎麽能怕邪惡的勢力。
“你啊,你和長公主兩人,實在是佳偶難成。”
“都佳偶了還難成,你這是什麽話。”檀喆不能茍同的模樣。
賀蘭策如今脾氣溫和了不少,聞言微微一笑,看起來甚至有點慈祥:“檀喆,你是個聰明人,你和長公主這許多年,若你真有情,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們的問題出現在哪。我想長公主也知道,可你兩個人,都太倔強。”
這些話也是賀蘭策觀察的心得,也讓檀喆陷入沉默。“不過也有趣。”
“有趣?”
“對,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相處的細節,但大致覺得,你們兩人的相處應該很有趣,但又因為太相像,所以走了不少彎路,至今也沒有走出來,你想想,難道不覺得遺憾嗎?”
賀蘭策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對他澹然一笑。
賀蘭策既是他的同僚好友也是玉瀾敬重的人,應該說沒有比賀蘭策更同時了解他倆的了。
抛開兩人在朝堂的建樹,私底下這兩個人的相處問題其實問題特別多。
兩個人都驕傲自尊,相處起來本就沒那麽容易。
玉瀾相比檀喆倒是更加簡單直接,直接了當地說喜歡,喜歡就任用,任用就提拔,提拔就護着。她把自己對檀喆的依賴需要和喜歡都表現得很坦誠,甚至對玉媱的醋意也不遮掩。
但反觀檀喆,顯然沒有給玉瀾足夠的回應,确切地說,他沒有給出玉瀾想要的那種回應。
玉瀾在這邊說了喜歡,檀喆沉默,玉瀾說別去喜歡玉媱,檀喆模模糊糊地嗯一聲。玉瀾總是得不到一個明明白白幹淨利落的回答,以玉瀾的脾氣能堅持這幾年,已經對檀喆十分深情了。
但要說檀喆完全不給回應只是被動享受,那賀蘭策也是要替檀喆打抱不平一下的。
檀喆回應了,只是給的回應不是玉瀾說喜歡你檀喆就回我也喜歡你這麽膚淺。
“長公主是個聰明人,你這些年的操勞她肯定是都看在眼裏的。”
說完這句,賀蘭策看檀喆哼笑一聲,顯然他還是覺得委屈,賀蘭策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随即又給他倒酒。
“別怨我說你,人家長公主對你的喜歡都擺在明面上,你在那矜持個什麽勁兒?既然都為她做了那麽多事兒了,幹嘛嘴那麽硬不說呢?整得人家長公主心悶郁結,你看她為你難受你就高興了?”
也就賀蘭策敢這麽說教她,檀喆卻被他說得越發委屈了,拿起小酒盅一飲而盡:“我可不是為了她,她說我有治世之才說要給我放鶴而歸的機會,我是為了一展抱負在做這些的!”
他這負氣的話聽得賀蘭策差點沒把手裏的酒盅砸他臉上,破了相那也是活該。
“你敢把這話對着長公主說嗎?”賀蘭策一針見血地指責。
“怎麽不敢!”檀喆話趕話反擊回去,眼神卻飄忽了,看向旁邊,有那麽一瞬間賀蘭策覺得他怕不是要哭了。
“這話在我這說說就得了,而且下次也別說了。”賀蘭策心裏想着,造孽啊。
但檀喆這波諷刺做得不錯,這大概就是玉瀾和檀喆的症結。
玉瀾把檀喆一路提拔到如今左相身份,玉瀾倒也沒瞞着,一來是因為她喜歡檀喆,二來更重要的是玉瀾很清醒,她知道檀喆是一個絕佳的人選,可能再沒有人比他更适合成為她的同盟了。
不是世家子弟,卻有謀略之才,罪臣之子身份本就被動,走到這個地步全靠玉瀾做他的靠山。玉瀾有心打壓世家,這種時候需要一個有手段有城府又和世家沒什麽牽連的宰相做自己人,檀喆可太适合不過了。
而檀喆也沒辜負玉瀾的期望,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一人之力在朝堂縱橫捭阖,二十五歲至今執相兩年,朝中百吏無人彈劾其難堪大任。自侍郎至今扶植其一批勢力,皆為長公主派。
以玉瀾打壓世家的力度和狠勁兒,在她根基不穩時那些世家不把她踹了窩子,很大原因是檀喆在玉瀾和世家之間做了緩沖。
檀喆的天分在這時候發揮到了極致,他身為長公主派,并不和這些世家對立,反而接近示好,就算這些世家有敵意他也能化敵為友。
他天生身上就有“人和”的天賦,賀蘭策也不知道為什麽人們都那麽喜歡他。
既能周旋幾大世家,又能庇佑新興的寒門貴子,護佑玉瀾的一系列決策落地實行,這就是檀喆自擔任戶部侍郎至今的能力。
玉瀾是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的,但決策再多也需要人來一步一步實行。定策略玉瀾擅長,她也确實是有魄力和行動力的人,但協調百官卻少了份圓滑世故。太強調利落果敢,鐵腕強權下反倒缺乏懷柔手段,很容易造成她監國初期和百官勢同水火的局勢。而檀喆的出現就巧妙的彌補了她這個不足。
大方向玉瀾來定,細微的操作檀喆來執行。
這才有玉瀾監國以來,大殷國力日漸強盛,國庫從空虛到豐盈,百姓安居樂業,四海萬國來朝的盛況。
玉瀾是個聰明人,檀喆與她而言有多重要她不可能不知道,畢竟人是她自己挑選的。若只是搭檔,興許沒這麽多糾纏,可問題就在于,玉瀾選他,本來就有感情的成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尤其檀喆之前還和靈犀公主有過一段緣分。
所以一切原因就很簡單,玉瀾不避諱對檀喆的喜歡,明面上檀喆卻從來不給出同樣直接的回應。檀喆這小子真正的回答就是在前朝兢兢業業,協助玉瀾一展她的雄心抱負。
檀喆覺得這就是對玉瀾最大的回應,畢竟他再怎麽有與人為善的天分,那也是需要後天付出極大的努力的。那波雲詭谲的朝堂,豈是靠着點左右逢源的本事就能站得住腳的。
他又是罪臣之後,身後又沒有世家依仗,貿然被玉瀾提拔到宰相這個位置,起初是很遭罪的。最初檀喆被人不看好,人又年輕沒根基,遭受白眼冷遇甚至被孤立。剛被任命戶部尚書時,一度朝會上完從大殿出來,就有同僚在檀喆身邊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罵他是借長公主裙帶關系才走到這一步。
以檀喆的脾氣,他其實是最受不得這樣的污蔑和委屈的。說實話宰相這個位子他也不稀罕,但把他提到這個位子上的是玉瀾,你說受下這些委屈污蔑他能為了誰?
但玉瀾不這麽想,她沒有認為檀喆在前朝的辛苦是為了她,她以為檀喆的努力只是尋常的想得到更高的權勢,或者說甚至她也不覺得檀喆是為了什麽權傾天下,她只是因為檀喆對她喜歡久不回應而不敢想檀喆是為了她了。
正好玉媱和離,屢屢找檀喆重敘舊情,檀喆這人桃花運出奇地旺盛,又和玉媱有那麽段情。長期兩人相處的磕磕絆絆加上玉媱的刺激,玉瀾就崩潰了。
其實兩人如今的情況從來都不是因為玉媱。
在賀蘭策看來,就算不是因為玉媱,以玉瀾和檀喆這幾年相處的方式,兩人崩塌遲早的事。
因為兩人都很委屈。
玉瀾覺得,我喜歡你,我也不避諱我對你的喜歡。我都不在乎世人對我的指責來喜歡你,你為什麽都不肯回應我一下,哪怕不喜歡你也告訴我,我又不會因為這個就撤你的職。
但檀喆也很委屈,尤其被玉瀾說他是為了玉媱時他就更生氣。他就生氣玉瀾怎麽就看不到他的努力呢,你以為我在前朝操心受累夙興夜寐是為了誰?你以為皇帝拉攏我我沒答應是為了誰?你以為我真稀罕這個宰相的身份?
你真以為我是權欲熏心的人?那你太不理解我的為人了,一想到玉瀾可能不理解他這個人,檀喆就更氣更委屈了。
玉瀾是公主,她是有自己的驕傲的,她能一直和檀喆說我喜歡你,但她不會問檀喆你喜不喜歡我。因為她說喜歡,那是她表達她的情感,還能有些收回的餘地,但讓她問檀喆喜不喜歡自己,那就顯得更在意被動了。
偏偏她喜歡的檀喆不肯回應。玉瀾有些女兒家的矜持,然而檀喆比她還要矜持。檀喆這人是從小被小姑娘捧着長大的,習慣了別人對他說喜歡,不習慣對別人說,覺得付出了玉瀾又看不到,被逼急了惹惱了還得作一下生個氣鬧個別扭吓一吓玉瀾。
賀蘭策敢斷定,檀喆鬧脾氣的樣子肯定不是玉瀾想象中和檀喆相處的情形。
玉瀾能在現在爆發,看得出是對檀喆的小脾氣忍了許久了。
賀蘭策有時候也感慨,兩人磕磕絆絆的相處都能讓大殷由危轉安蒸蒸日上,這要摒棄前嫌心無旁骛,這不得了了啊。他把這想法和檀喆說,毫無疑問換來傷心的檀喆的一聲嗤笑。
檀喆是真不稀罕當這個宰相。
賀蘭策總結道:“你看,這就是佳偶難成,兩個自尊心強的啞巴相愛就是這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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