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咬一口

“看在我陪你罰站的份上, 中午飯能不能賞臉跟我一起吃個飯？”

“不能。”林白霧一口拒絕。

陳恹笑了聲，手上的試卷折了兩折，給她扇着風, “小辣椒，我是什麽洪水猛獸嗎？吃個飯都不成？”

林白霧瞥了眼他扇風的手，嘀咕道：“反正就是不成, 還有, 你別跟我說話了, 我還要看錯題。”

陳恹見她真的認真看起錯題，沒再打擾她。

林白霧糾正了幾道錯題，思考時餘光瞄見陳恹時不時會動一下腿, 腦中閃過葉姝發來的Q/Q消息。

她遲疑片刻，扭頭看向陳恹，問了聲：“你的腿沒事吧？”

本來因為跟宋章和打架就傷到了，昨天又因為比賽的事，被三中的人針對了, 葉姝說, 比賽結束後，陳恹的腿有點瘸。

雖然看他上樓走到她跟前時，并沒看出哪裏瘸了，但眼下他那條腿站久了明顯是不舒服，一直在調整。

陳恹低低看着她，“你關心我？”

“……”林白霧道：“不想說算了。”

陳恹“啧”了聲, 用手上的試卷敲了敲她的額頭，“小辣椒, 你對我是沒一點點耐心。”

林白霧問：“你說不說？”

陳恹哼笑一聲, “沒什麽大事。”

“那就好。”林白霧也沒再多關心, 省的大少爺又多想。

陳恹卻繼續道：“也就是站久了會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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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下課還有小半節課，他不是要一直陪她罰站吧，林白霧默了默道，“你別站着了，你逃課吧，反正你也一向不把老班放眼裏。”

“不想逃，爺就想陪你站着。”陳恹看着她。

“……”林白霧一點也不想當罪人，也不想對陳恹抱有愧疚，她閉了閉眼，問他：“你要怎麽樣才願意逃了這節課？”

陳恹薄唇邊勾出個笑來，盯着林白霧被熱的泛紅的臉，語氣有點低，“中午飯跟爺一起吃。”

“……”繞來繞去還是躲不過這一茬，林白霧妥協，看了眼陳恹，道：“行，現在你可以逃課了。”

“別太想我。”陳恹把卷子塞到她手上，順帶着把她從窗戶那拽到了實心牆這邊，擡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我下節課就來上課。”

林白霧感受着腦袋被撸了一把，懵然着擡頭瞪着陳恹，微惱道：“陳恹，你摸我頭幹嘛！”

陳恹人都已經走開了三步遠，聞言扭頭沖她輕笑了下，并沒接話。

林白霧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教室，待發現她這塊确實是視野盲區，教室裏任何一個角落都看不到她這塊，知道沒人看到陳恹的動作，她才放下心來。

物理課結束，薛柄沒有拖堂，鈴聲一響人就走了。

路過林白霧時，板着臉問了句，“陳恹呢？”

林白霧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薛柄冷哼一聲，嘴裏嘀咕着臭小子，背着手回辦公室了。

林白霧拎着試卷進了教室，把陳恹的那張白卷子給他塞進了桌洞裏後，人直接趁着課間十分鐘補覺。

第三節 課陳恹确實來上課了，連嚴防都回來了。

陳恹給她跟葉姝帶了冰奶茶。

林白霧還困着，很需要一杯茶飲來給她醒醒神，她接過來，但也不好意思讓他請客，想了想，她決定在午休時請他吃雪糕相抵。

第三節 課是周濟的數學課，林白霧吸了幾口奶茶，強迫自己清醒過來，聚精會神聽起周濟講試卷。

周濟講試卷跟薛柄一個習慣，只講自己覺得是難點新奇考點的，其餘不會的題自己找他問。

大半節課過去，周濟講完題，端着保溫杯坐在講臺上等着學生來問題。

林白霧看着依舊慘淡薄弱的數學試卷，勾畫出兩道選擇題兩道填空題還有一道幾何大題，起身打算去問。

人還沒起來，陳恹就把攤在他跟前的數學試卷遞到了她跟前。

林白霧：“你幹嘛？”

陳恹道：“每一道題我都在旁邊寫了解題步驟跟考點，你先自己看一遍，不懂的來問我或者去問老師。”

林白霧低頭看了眼陳恹的數學試卷，他罕見地用了顯色的中性筆，放棄了習慣用的鉛筆，步驟确實步步分明，旁邊還用規矩中帶着幾分龍飛鳳舞寫着考點。

“……”林白霧莫名想起那天吃過午飯後，陳恹跟嚴防的對話。

“恹爺，下午考試還是打球？”

“第一節 課考什麽？”

“應該是數學。”

“考完數學去打球。”

林白霧撈過陳恹的試卷，道了聲謝之後，又輕呼一口氣，小聲嘀咕：“不要腦補，他那天可能就是單純想做做數學試卷。”

陳恹聽她嘀嘀咕咕，樂了下，靠着椅背看她，“小辣椒，你嘴裏嘀咕什麽呢？”

“你管我。”林白霧頭也不擡看着試卷，說了句口頭禪。

陳恹觑着她認真扒着他的試卷看解析，唇角彎着，嘴上卻道了句，“小沒良心的。”

因為午飯答應了陪陳恹吃飯，她本來想帶着葉姝的，但嚴防先一步把葉姝拽去了食堂，葉姝人還沒從小說情節中回過神來，就被拽走了。

林白霧只能一個人跟在陳恹身後去校外。

她試圖争取過在人滿為患的食堂草草解決，她總覺得現在答應陳恹一起吃飯怪怪的。

“陳恹，能不能在食堂吃？我中午要午休的，不然下午我沒精神。”

“不耽誤你午休，餐廳離得近。”

“你如果吃太貴的話，我會拒絕。”

“放心，一點也不貴。”

“離得近的話，會不會被老班或者其他老師看到，陳恹，我們就在食堂吃午飯吧。”

陳恹終于扭頭看她，面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小辣椒，你怕什麽，在你沒答應我之前，我不會做強迫你的事。”

“……”林白霧真的怕他又重提女朋友之類的話，忙用遮陽傘擋開他的視線，轉移着話題，“快點走了，吃完早點回來午休。”

陳恹慢着聲“嗯”了句，繼而道：“小辣椒，太陽有點大，你遮陽傘給我撐點。”

林白霧果斷把傘使勁往一邊撇，離他遠遠地。

兩人撐一把太陽傘算什麽事，而且按照陳恹在學校的受歡迎程度，要是被他的迷妹看見他跟她共撐一把太陽傘，那她下午基本上就不用學習了。

——她絕對會被陳恹的迷妹們輪番圍堵“談話”。

陳恹見她躲避不及的模樣，腔調懶懶笑了聲，剛就逗逗她，也沒硬逼迫她給他打傘。

林白霧跟着陳恹到了校外一家私房菜館。

看着菜館的裝潢跟面積，林白霧覺得太單純了，她真的以為陳恹說的不貴就是真的不貴。

進了店，跟上次金貴十足的餐廳一樣，依舊是經理迎上來，帶兩人去了包間。

經理并沒問陳恹要什麽菜品，便讓服務生上菜了。

幾乎是兩人剛坐下，菜品便上完了。

林白霧好奇問了句，“你跟嚴防中午都在這吃嗎？”

桌子并不算很大，伸手可以夠到對面。

陳恹給她盛了碗海鮮粥，放在了她面前，嗯着聲，算是回答她的話。

其實這家店是黎素專門讓人開在學校附近的，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解決陳恹的午飯和晚飯，當然有旁的食客來吃飯，店也是正常營業的。

一到中午飯跟晚飯的時間，經理會提前吩咐廚師先做陳恹的午飯，菜品都是營養師搭配的，一周都不帶重樣的。

等陳恹帶着同學一到，就可以馬上上菜。

但他沒打算跟林白霧細說這些東西。

林白霧沒再問，想着早早吃完早早回去睡午覺。

因此一整頓飯，林白霧都在低頭默不吭聲地喝粥吃菜嚼米飯，陳恹很喜歡看她吃飯，看她吃的這麽香，也沒出聲打擾她。

林白霧是全程都能感受到陳恹投過來的視線，這位大少爺似乎真的很喜歡看她吃東西，好幾次都是盯着她目不轉睛，她也懶得過問了。

反正提了，陳恹也不會改。

午飯吃完才中午十二點半，林白霧跟着陳恹往外走，注意到他沒付錢，想提醒來着，但見經理微笑送人的模樣，似乎也沒提付錢的事，她默了默，猜到了這家店應該是陳恹家的。

兩人回了學校，這個點校園裏人有點多，大都是剛從食堂吃完飯出來回教室的。

林白霧跟陳恹一前一後隔了點距離走着，記起上午想好的邀請他吃雪糕還奶茶債的事，喊了聲，“陳恹，你先上去，我去一趟小賣鋪。”

她沒出聲時，陳恹一直以為林白霧是緊巴巴跟在他身後的，等聽到了聲，扭頭看了眼跟他十萬舊shígG獨伽八千裏的林白霧，挑了下眉。

“林白霧，你還能離我再遠點嗎？”

“……”畢竟這點個人多，走得太近了，不太好。

林白霧不接這話，只督促道：“你快點回教室吧。”

陳恹停下步子，扭頭看着林白霧。

他人長得高，一八幾的個子再加上一張讓小女生芳心大亂的臉，在學生群中格外的顯眼。

林白霧眼見着有幾個女生順着陳恹的視線看過來，她默了默，壓低了太陽傘，幾步走到陳恹身邊，“……夠近了吧，你上樓吧。”

陳恹這才收回視線，邁着長腿，淡淡睨她，“我也要去趟小賣鋪，一起。”

“……”

校內小賣鋪。

林白霧拿了四個雪糕去結賬。

陳恹伸手臂攔着她，“等我拿瓶水一起。”

林白霧并不介意多付五塊錢，反正他給她帶過不止一次奶茶和早餐了。

等陳恹從冷櫃裏拿了冷水出來，她才去結賬，要遞過去現金時，身後先她一步遞過來一個二維碼支付頁面。

“一起。”

老板估計懶得找零，爽快地掃了手機支付碼。

本來是打算還奶茶債的林白霧莫名又欠了一頓雪糕債：“……”

兩人出了小賣鋪，林白霧忍不住道：“陳恹，你付你的就好了，幹嘛連我的一起付了。”

陳恹擰開冰水，喉結滾動吞了兩口，觑着她，“我在你身邊待着，還能讓你付錢？”

林白霧把其中一個雪糕粗魯地塞他手上，“我本來打算請你吃的，順帶着給葉姝嚴防也買了，現在改成你請客了。”

陳恹拆開咬了一口，看她郁悶的臉，忍不住掌心向下，壓了下她的頭頂，笑道：“行了，別郁悶了，明天或者下午你來請客，我絕不搶着付錢成麽？”

林白霧察覺到陳恹那只大手不老實地揉着她的腦袋，擡手正要拍掉，迎面卻走來兩個人。

朱雨薇跟在宋章和身後，一臉幽怨。

“章和哥哥，你幹嘛要跟班主任提要換班？你是不是就想換去（7）班好天天看見林白霧？那天晚上你還沒看清嗎？林白霧一點都不喜歡你，只顧着看陳恹受沒受傷，一點視線都給你。”

宋章和始終不搭理朱雨薇。

朱雨薇很惱火，她盯着宋章和的後背，正巧看見兩人正前方陳恹親昵地摸着林白霧的腦袋，她有心譏諷宋章和，便直直高喊出了聲。

“宋章和，我看你是被林白霧給迷瘋了，畢竟早上□□涉、京時都喊着林白霧的名字，不過我也勸你節制點，才十八歲，別搞的跟癡/漢似的。”

宋章和聽見這話原本打算不理會朱雨薇的，但他往前看的眸光終于聚焦，看到了林白霧跟陳恹站在他正前方不遠處。

朱雨薇的話，兩人應該都聽見了。

林白霧一開始看見宋章和沒什麽大的反應，直到聽到朱雨薇露骨的話，才有了點反應。

胃裏隐隐傳來不太舒服的感覺，林白霧不想讓自己像上次一樣失态，急需要一些爽口的東西壓一壓反胃。

扭頭瞧見了陳恹拆開了的雪糕哦，她手下意識握着陳恹持雪糕的那只手，往自己嘴邊送了送，低頭就着陳恹的手咬了一口。

冰涼清甜的雪糕融化在嘴裏，林白霧喉間胃裏才好受了點。

朱雨薇看好戲似得看着林白霧咬了一口陳恹的雪糕，怕還沒刺激夠宋章和，笑着道：“宋章和，你還不死心？兩人都在校園裏毫不遮掩一起吃同一個雪糕了，私下怕不是早就接過好幾次吻确定好關系了，你轉去林白霧班裏能做什麽？橫刀奪愛嗎？”

宋章和扭頭，沉着臉，斥了聲她：“閉嘴。”

朱雨薇刺激夠了，輕哼一聲，抱着胸沒再說話。

陳恹在聽見朱雨薇的話時，冷冷看了眼宋章和，目光猶如冰碴子。

還沒出聲，手腕就被一只溫熱纖細的小手扒住，他微微錯愕了下，低頭就看到林白霧在他咬了一口的雪糕上啃了口。

她嘴巴小，雪糕又冰牙，她咬的時候只咬了一小口，疊在他的咬痕上。

陳恹暫時沒心思搭理宋章和了，眸中噙着笑意看着林白霧罕見的主動，把手上那根雪糕遞到林白霧嘴邊，“再咬一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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