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別騙我

上午第三節 課是薛柄的物理課, 薛柄向來不會在課上遲到，但這節課他生生遲到了二十分鐘，進教室時臉色黑成鍋底。

葉姝後背往後倚, 拎起卷子擋着臉，跟林白霧小聲嘀咕道：“我還真沒見過雪餅臉臭成這樣，不會是因為月考成績的事, 我們班級名次降了吧？”

林白霧小聲回過去, “不知道。”

葉姝餘光瞟了眼陳恹的空位, 想起什麽，扭頭去看最後一排，隔着十幾個人頭還沒看清宋章和回沒回來時, 耳邊響起雪餅的一聲怒吼。

“葉姝！你的腦袋再給我扭一下試試！”

“……”好家夥，雪餅這絕對是在遷怒，葉姝內心吐槽歸吐槽，人還是怕雪餅，忙不疊收回亂瞅的視線, 規規矩矩擺了個小學生坐姿。

薛柄臭着臉, 巡視了一圈教室，将手上的試卷重重往講臺上一丢，“這次月考成績出來了，想來大家也知道自己的成績了。”

“這次月考，你們滿不滿意我不清楚，但我對你們很不滿意！我們（7）是重點班, 是要給其他班級做榜樣的，現在你們看看你們自己的成績, 送你們去普通班我都覺得會丢普通班的臉！”

“隔壁同樣是重點班的（6）班, 上次班級平均分落我們兩名, 現在人家之前超我們班，位列年級第一！我這臉真要被你們給丢盡了！”

薛柄發脾氣的時候，教室裏沒人敢吱聲，靜可聞針。

十分鐘後，薛柄的長篇大論終于停歇。

“剩下的我也不多說，這節課我懶得上，你們上自習！”

“還有，林白霧，到我辦公室來！”

薛柄說完這句，便氣勢洶洶地走了。

教室裏同情的目光接二連三地投過來。

林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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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姝擔憂地看着她，“雪餅今天心情不好，霧寶，他要是罵難聽了，你別往心裏去啊！”

林白霧起了身，安慰着葉姝，“嗯嗯我舊shígG獨伽知道，沒事的。”

辦公室在3樓，林白霧進去後，發現裏面還站着陳恹。

這位大少爺被喊來辦公室也不見絲毫窘迫，兩只手背在後面，面色淡淡地聽着薛柄的訓導。

“陳恹，現在這個事情很嚴重，你給我認真點！”

“人已經送去了醫務室，你最好給我去跟人道個歉。”

陳恹似笑非笑看着薛柄：“老班，你讓我道歉？”

薛柄肅着臉，怒着聲，“對！你最好給我去道歉！”

“不可能。”陳恹輕飄飄道。

薛柄猛地一拍辦公室的桌面，呼吸都氣的重了幾分，辦公室室內還有其他兩位老師紛紛側目過來。

林白霧此時敲了敲門。

薛柄扭頭，一雙瞪視着陳恹的眸子還沒轉過來情緒，直接落在了林白霧臉上。

林白霧被薛柄的眼神兇到，她默了默，有點佩服陳恹的心理素質。

薛柄面無表情收回視線，道了句：“進來。”

陳恹餘光瞧着林白霧纖瘦的身板進來後，站在他身側一步遠的位置，他收回餘光，看向薛柄，扯了聲笑，“老班，你今天是打算把全班同學都給批評一遍，還是只打算批評林白霧一個人啊？”

薛柄瞪着他，“你管這麽多幹嘛？我是喊不動你做事，如果後續宋章和家裏有家長來找，你自己去給我解決！”

陳恹道了句行，“絕不會讓老班您苦惱這事成麽。”

薛柄揮手，“行了，你趕緊從我面前離開！我多看你一眼，我估計都要少活五年！”

陳恹笑吟吟道了句，“我能旁聽嗎？”

薛柄腦袋還沒轉過來，“旁聽什麽？”

“旁聽您訓學生。”陳恹瞧了一眼林白霧。

林白霧：“……”

薛柄撈到手邊的教材，直接砸到陳恹身上，“趕緊滾！”

陳恹接過那本教材，随手一丢，又給薛柄丢在了辦公桌上，出教室之前，慢悠悠道了句，“老班，您訓人時脾氣收一點，林白霧可不比我能抗您的罵。”

薛柄一口氣喘三喘，瞪着陳恹的後背，兩只眼裏要是能冒火，現在陳恹早就被燒成一灘飛灰了。

林白霧謹慎地沒出聲。

等到陳恹人徹底出了辦公室，薛柄才把目光放在林白霧身上，肅然的一雙眼在她臉上不斷掃視。

良久，薛柄幽幽開了口，“林白霧，你跟陳恹沒談戀愛吧？”

“……沒。”林白霧一言難盡道。

“真的？”

“……”林白霧擡頭看着薛柄探究的視線，她默了默，道：“陳恹的性子，您也知道，我要真跟他談了，他剛才出去的時候，估計會直接把我拽走，不會讓我乖乖待在這裏聽訓。”

“……”薛柄想了想，也對，繼而皺眉繼續盯着她，十分嚴肅，“你沒談戀愛，這次成績怎麽會退步這麽多？林白霧，我需要你的解釋。”

林白霧實話說不出口，只能用蹩腳的謊言，“考數學那天我例假來了。”

這次月考最拉胯的就是數學，堪堪過及格線，至于林白霧同樣頭疼的物理因為歸在理綜試卷上，分數勉強能看得過去，問到原因，頂多是她這個月松懈複習便能圓過去，但數學除了例假這個借口，別的借口都說不通。

薛柄皺起眉，之前林白霧因為例假請過假，那天他也見了，林白霧站都站不直，一張臉慘白慘白，額頭都是冷汗。

“你這次數學确實考的很差，身體原因的話，趕緊讓家長帶你調理，別到高考那天還整這一出，那你一年辛苦不都要毀于一旦。至于你的理綜成績，相比開學考也退步了，雖然兩次考試難易程度不同，但也不該這麽大，你回去好好反思總結一下。”

“我之前說過了，這次考試退步超過十個名次就別在我班裏待着，這次就念在你身體原因情況特殊，并不是松懈學習，就勉強放過你，下次月考如果沒擠進年紀前十，你也不用在我班上待了。”

林白霧停了好一會才接話，“嗯，謝謝老班。”

薛柄看她情緒不高的樣子，頓了頓道：“我說話可能有點直，但初心都是為了你好，好了，你回去把葉姝喊過來。”

林白霧出了辦公室，這個點學校還在上課，教學樓裏一片安靜。

到了樓梯口，林白霧才上了一層，便看見了陳恹在三樓跟四樓交接的樓梯口站着，聽見腳步聲，扭頭看過來。

一雙漆黑的鳳眸在她臉上打量片刻後，唇邊才勾出一個笑來，“小辣椒，爺還以為你會被老班兇哭。”

“……”林白霧腳步不停地往五樓爬，“我沒那麽脆弱。”

陳恹人慢着步子跟在她後面一級臺階上，“我剛才去看了樓下貼着的成績單，你數學怎麽了？”

林白霧仍舊扯着慌，“例假來了。”

為了防止他繼續追問，林白霧停下步子，回頭看他，轉移話題問了句：“你怎麽把宋章和打了？”

她一停下，陳恹繼續踩着階梯，跟她站在同一階梯上，側着眸子看她，笑了笑，“當然是因為你。”

“……”林白霧張張嘴，想說句什麽，又閉上嘴，繼續往樓上走。

陳恹盯着她後背，長腿跨過兩階樓梯跟上，擡手撥了撥林白霧的馬尾，“你可別對宋章和心懷愧疚，不逗你玩了，爺打他是私人恩怨，跟你沒關系。”

林白霧看他一眼，仍舊把馬尾從他掌心裏抽走，漠然道：“跟我有關系，我也不會對他有任何愧疚。”

陳恹眯着眼道，“小辣椒，你對你的追求者這麽冷漠，我挺欣慰的，如果你能答應我做女朋友，我就更欣慰了。”

“……”這位大少爺怎麽還想着女朋友這事呢。

一會想起什麽，林白霧突然扭頭看向陳恹，很認真在問：“陳恹，如果我對你像對宋章和一樣冷漠，你能不喜歡我去喜歡別人嗎？”

陳恹看着林白霧一本正經地模樣，擡手狠狠揉了把她的腦袋，眯着眼，“別想，林白霧，你如果想看看爺觸底反彈會做些什麽，那你就試試。”

“……”林白霧面無表情扭過頭，拍掉他的手，“別揉我的腦袋，被老班看到了，我早戀一事估計怎麽解釋都不成了。”

陳恹笑了聲：“老班原來是懷疑你早戀才導致成績退步的啊？”

“……”林白霧不想說。

“老班腦子有點蠢，爺數學這麽好，你要是跟爺早戀，你數學怎麽會考這麽差？”

“……”林白霧懶得再跟這位少爺胡侃，快步上了五樓，拐進了教室。

葉姝被喊進辦公室，下課鈴聲才回來。

人一坐定，葉姝就跟林白霧吐槽起來薛柄的壞毛病，“霧寶，你敢信，雪餅竟然找出我的理綜卷子，揪着一道一道物理題數落我，我真的服氣了！”

林白霧淡定地給她順着毛，她知道葉姝的語數外跟生化成績算得上中等偏上，唯獨物理一門，回回考試基本上都在及格線下徘徊，偏科很嚴重。

“你要知道老班帶的課就是物理，你物理又每次都不進步，老班很有可能覺得你在挑釁他。”

“……”葉姝有點抓狂，“物理題目簡直喪心病狂，我真的是學不會啊！”

林白霧道：“實在不行，你讓你爸媽給你報個輔導班？”

葉姝猛地搖頭，“絕對不行！我媽要是知道我自願報班，她絕對會直接把物理化三門都給我安排上。”

“沒這麽恐怖吧？”

葉姝點頭，“真的！”

林白霧沒再勸。

下午的時候，宋章和回來上課了，不過他臉上貼了好幾個繃帶，看起來被揍得很嚴重。

林白霧沒關注，是葉姝注意到，問了聲陳恹，“陳恹同學是不是你幹的？”

陳恹笑了笑沒說話。

晚自習第一節 課的時候，薛柄負着手拎着試卷過來，光明正當地占了一節自習課。

“今天的物理課用這節晚自習補上，順帶着通知你們一聲，後天，也就是周五要開家長會，你們今晚回去跟你們爸媽爺奶說一聲，讓他們騰出時間過來，別找借口，周五那天我要看見你們所有人的家長都在，少一個人，你也別在我班上待了。”

班級裏一片哀鴻遍野，葉姝直接聳拉着臉，“我完了。”

說着，她試圖扭頭找林白霧安慰，林白霧跟她對視兩眼，默了默，她道：“別看我，我更完了。”

葉姝記起她的成績，苦巴巴地：“難兄難弟。”

“現在知道哭鼻子了，前一個月怎麽不好好學習？”薛柄沉着臉斥道，訓斥完又從數學試卷下拎出一張紙，“在講課之前，先把座位重新排一下，現在全都站到走廊。”

葉姝戳了戳林白霧，“霧寶，這次我們倆應該能坐一桌哎，我們倆年級名次就差二十多名。”

林白霧不記得那天的成績單上她跟葉姝之前還有沒有同班同學，但是只相差二十多名，中間也應該很小幾率有她們班的同學。

因為陳恹沒參加月考，班級第一名被數學班長何潤搶走了，薛柄雖然表面對陳恹兇得舊shígG獨伽要死，但這次排座位，即便他沒名次，念着他上次是年級第一，讓他跟何潤坐在了一起。

何潤問陳恹，“坐哪？”

陳恹靠着走廊，目光瞥了一眼林白霧的後背，“無所謂，你來選就成。”

何潤不喜歡熱鬧，直接選了個靠牆倒數第三排的位置。

林白霧年級排名68，班級排名在中上，薛柄叫過班級前十後，喊到了她的名字。

“林白霧——”

葉姝滿心期待着薛柄下一個念出她的名字，但薛柄口中念出的名字并不是她。

“宋章和。”

葉姝：“……”

林白霧：“……”

還在走廊待着沒進教室的陳恹倏地動了下，看向一邊站着的宋章和，他似乎并沒多餘反應，面上一片平和。

一會，他擡步走到林白霧跟前，問她：“想坐哪？”

林白霧面無表情，沒理宋章和，直接看向薛柄，“能申請換位置嗎？”

薛柄想都不想，“不行。”

陳恹笑了聲，站在一群學生的後面，語氣聽起來有點低，“老班，你是不是不知道宋章和他喜歡林白霧，還讓他們倆坐一起，怎麽着？你還想撮合早戀啊？”

“……”他是有病才會撮合學生早戀，薛柄瞪了眼陳恹，看向宋章和，一會又看向林白霧，最後人是問的宋章和，皺起眉，問道：“你喜歡林白霧？你轉班不會就是為了林白霧吧？”

宋章和：“……”

林白霧在此時又說了句，“我申請調座位。”

薛柄沒從宋章和嘴裏得到答案，但見林白霧這麽堅決，信了幾分陳恹的話，他思襯一會，道：“宋章和你先去挑位置，林白霧你等等，給其他同學排好後，再看看給你調哪。”

不用跟宋章和坐一起就成，林白霧說：“好。”

不知道是有緣還是巧合，葉姝仍舊跟胡源一桌，位置是胡源選的，中間一排靠後的位置，離陳恹的位置很近。

其他學生的座位拍完後，走廊上就剩下林白霧，還有已經選好座位沒進教室在走廊上站着吹風的陳恹。

薛柄站在門口打量着教室裏面，想着要林白霧跟誰換時，陳恹給他提議道：“不然我犧牲下，跟林白霧換下位置。”

薛柄看着他冷哼一聲，“你想的倒是美，今天把人打成那個樣子還不夠？還想要跟他同桌？陳恹，你最好收斂點！”

陳恹走近薛柄，懶聲道：“老班，別那麽死板，不打不相識，再者我跟你保證，我以後不會輕易動手打人成麽？”

薛柄狐疑：“我能信你？”

陳恹笑了笑，“您放一百個心，只要他老老實實只知道學習，我一根手指都不動他。”

薛柄想着何潤是數學班長，林白霧這次數學實在拉胯，雖然因為例假的原因，但萬一數學也真的退不了，何潤也能給她提供點幫助，他松口，“行，林白霧你跟陳恹換一下位置吧。”

确定好新的座位，薛柄又給了他們二十分鐘搬桌椅，期間見宋章和率先弄好了桌椅後，把人喊去了辦公室。

老班一走，全班哄鬧起來。

“草！你的椅子壓到我的腳了！”

“哎不是，說好了我要坐裏面，你趕緊出來！”

“葉姝，你小說從桌洞裏掉出來了，還不趕緊撿起來，等雪餅夠來看到了，你死定了！”

“啊啊啊！誰的桌子碰到我膝蓋了，痛死老子了！”

……

林白霧在一片吵鬧聲中，默不作聲地移動着桌子。

她力氣搬不起來一張桌子，只能拽着桌子一點一點往後移，還沒移出半米，小手臂被握住，繼而被一道力氣拉開。

“小辣椒，你真是死犟，開口讓我幫忙一下能死麽？”

陳恹位置早就搬好了，也沒在位置上等，知道林白霧性子是打死都不會開口讓他幫忙，人便直接過來了。

林白霧被扯開，還想撥開他幫忙的手，陳恹扭頭，似笑非笑道：“別動，再耽擱一會，老班過來看到我幫你，又要喊你去辦公室說你跟我早戀了。”

“……”林白霧沒再動。

看着陳恹兩只手臂繃緊，舉着她的課桌，沒兩分鐘，便放在了何潤的課桌裏面。

臨走時，又把林白霧的後排桌子往後挪了挪，給林白霧留出一個寬敞的出路，又叮囑了聲後一排的同學，“往後挪，行，別往前挪。”

後排同學：“……”

“……”林白霧不想還沒在新位置上坐下，就跟後排同學關系交惡，在陳恹走後，她扭頭，沖後排同學道：“沒事，你們往前挪挪吧，我用不着這麽寬敞的位置。”

後排同學是個文靜男生，看了眼還沒走遠的陳恹後背，咳了咳道：“就這樣吧，我們位置也不擠。”

二十分鐘後，薛柄跟宋章和從辦公室過來。

上完剩下的半節課，胳膊夾着卷子又把林白霧叫走了。

薛柄心裏尤其煩，剛才把宋章和叫去辦公室問了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林白霧，宋章和竟坦蕩地承認了，薛柄那瞬間都想立即把人踢回（6）班，但潑出去的水不容易收回來，宋章和不願意回（6）班，薛柄冷着臉嚴詞教導了半天，宋章和主意變都不變，甚至在他不耐煩時說出陳恹也喜歡林白霧，如果陳恹能從（7）班調到其他班，那宋章和自己也可以調，他當時差點憋出一口血。

合着陳恹上午把宋章和打成那副鬼樣子歸根結局是因為林白霧。

宋章和他還能威逼幾聲，但陳恹這位大少爺，向來把他的威逼當耳旁風，慣常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薛柄要是能勸動陳恹，那他就不會天天被這位大少爺給氣的火冒三丈了。

他講課時，想了好半天，只能挑林白霧這個軟柿子捏。

林白霧不知道薛柄在想什麽，她微微苦惱了下，難不成還要再訓她一遍？

晚自習時辦公室的老師不多，除了幾個帶班的班主任之外，沒旁的任課老師。

林白霧見薛柄坐下後，欲言又止，先開口說道：“老班，您有話就直說吧。”

薛柄問：“林白霧，你想不想轉班？”

“嗯？”林白霧有點茫然，随後反應過來，躊躇道：“老班你上午不是說過了，這次退步可以暫時不計較嗎？”

薛柄擺手，道：“不是因為名次的事，我不喜歡繞來繞去，我直說了，宋章和喜歡你，陳恹也喜歡你是吧？”

“……”林白霧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

薛柄罕見慈眉善目起來，“我沒怪你的意思，高三生十八九歲的少年見到漂亮女生情窦初開再正常不過了，但眼下你們高三，最好還是不要談戀愛。”

林白霧道：“我沒跟他們談戀愛。”

薛柄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們最好分班上課，這樣減少碰面機會，久而久之，情感也就淡了。”

林白霧聽懂了薛柄的意思，宋章和好不容易過來(7)班不願意挪走，更不用說陳恹那位大少爺，薛柄的話他要是肯聽一句才怪了。

薛柄道：“你不用擔心，給你調班的話也只會給你調到重點班，（6）班離的太近了，（5）班就在樓下，也是個重點班，教學進度跟我們班差不多，你覺得怎麽樣？”

林白霧沒着急答應，“老班，能讓我回去想一想嗎？”

薛柄道：“行，高三才剛開學一個月，班級調動很正常，別的學生也不會亂猜什麽的，你今晚回去想一想，想好了這周五中午來辦公室找我。”

林白霧回教室上了剩下的二節晚自習，新同桌何潤是數學班長，不愛說話但挺樂于助人，林白霧晚上做了張數學試卷，對答案時不懂的地方何潤都給她耐心解答了。

放學後，林白霧照舊背着書包跟葉姝一起去等公交車。

坐上車後，葉姝問她：“雪餅又喊你去辦公室幹嘛？”

林白霧沒瞞葉姝，老實道：“老班讓我考慮轉班的事。”

葉姝驚了驚，扭頭看向她：“不是吧？因為名次的事？”

林白霧搖頭，默了默道：“老班知道宋章和糾纏我的事，想着讓我跟他分班。”她沒提陳恹表白一事，在她眼裏，陳恹表白一事依舊是大少爺閑來無事的消遣玩笑。

葉姝皺了皺眉，抱着林白霧的手臂，“霧寶，你要去其他班，我也要去其他班。”

林白霧笑道：“真的？你要跟我去的話，那我明天就回老班接受調班。”

葉姝想了想，認真點頭，“真的，你去哪班我就去哪個班，我在這學校就你一個關系近的。”

林白霧捏了把葉姝的臉，“行了，我明天去跟老班說一下。”

在她看來，在哪個班都一樣，反正都是重點班，師資力量并不會有太大差異，相反去了其他班，能離宋章和遠一點。

還有陳恹——

薛柄說得對，離得遠了，久而久之，大少爺的消遣心性就淡了，不出一個月，大少爺就能把她抛之腦後了。

跟葉姝分別後，林白霧到了家，通知了何青學校要在周五開家長會，何青問了句，“舊shígG獨伽你這次月考考的怎麽樣？”

躲是躲不過去的，林白霧把成績單交給何青，毫不意外地，何青眉頭皺起來，“68名？林白霧，你這一個月幹嘛去了？退後這麽多名？”

林白霧說不出謊話，低頭老實受訓。

何青把成績單往餐桌上一丢，“周五你的家長會我可不去，退步這麽多名，去了也是挨罵，你跟你班主任說你弟弟情況特殊離不開人，你爸在外面跑生意，常年不着家，家長會你自己開就行了。”

林白霧：“老班說，家長必須得到一個。”

何青道：“我反正不去，你要第二名我還能去受受表揚，你考成這個鬼樣子，我沒臉去。”

林白霧還想再說話。

何青進了卧室，“別說了，媽确實走不開，你弟弟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早點睡覺吧，看你天天熬那麽晚學習也沒什麽用，還不如早點上床睡覺。”

林白霧看着卧室閉合的門，把成績單塞進書包裏，沒再說話。

何青不去的話也沒關系，反正薛柄打算給她調班了，被踢出班和調班這兩者結果都是一樣的。

周五這天，林白霧去辦公室找了薛柄，同意調班，并且表達了何青有急事不能來開家長會，林軍又在外面。

薛柄聽她同意調班，也沒責罵她喊不來家長一事。

家長會占用了體育課，學生一邊歡喜着能上節體育課放松，一邊又苦惱着薛柄那個臭臉能給家長說多少他們的壞話。

林白霧沒這樣的擔憂，她站在女生隊伍末排，葉姝沒來上體育課，被她媽葛玉強硬留在教室內一同聽薛柄開家長會。

身後依舊是陳恹，左側是嚴防，嚴防的左側是宋章和。

體育老師向輝在前面說話，陳恹揪了揪林白霧馬尾上幾绺不太乖順的軟毛，問她：“你中午去找薛柄說什麽呢？”

“沒說什麽。”還沒正式轉走之前，林白霧下意識沒敢跟陳恹說實話。

她有一點點擔心，陳恹像那天在樓梯上說的，在她得知她要調班後來個觸底反彈對她做些什麽。

陳恹壓低聲：“真的？”

林白霧頭點一半，聽見陳恹低低開口，帶着不真切的笑，“小辣椒，可別騙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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