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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形容愛情的短暫。”
中年警官點點頭說:“有道理”。
雲:“還有,”她轉向那張彩簽紙,裏面的女警得到中年警官的示意,把彩簽紙遞給她。
雲拿着彩簽紙說:“筱筱是左撇子,雖然她長年練字,看上去和我們平常用右手寫的字沒什麽兩樣,但如果仔細看,有些字還是有區別,特別是豎形筆劃,左手寫和右手寫的運筆習慣會不一樣;但是看最後面的一行字,我感覺就是右手寫的。”
雲舉着紙,把那些細小的差異向中年警官指出來。
中年警官深深地看了雲一眼,眯着眼睛笑笑說:“行啊,小姑娘,有沒有興趣學習筆跡簽定,以後來我們公安局工作?”
雲忙搖搖頭:“謝謝了,我只對字感興趣自己研究一下,還不能做筆跡鑒定。”
中年警官:“可以學啊,我們刑事警察學院有這樣的專業,還招研究生呢。”
然後又自嘲道:“不過你已經是大學生了,改專業可能性也不大了。”
雲忙連連點頭,再次表達自己不願意做警察的信心和決心。
然後拉着衛向警官鞠躬道別,逃也般地溜了。
中年警官看着他們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笑,有意思。
之後陸陸續續又有關于案子的信息傳來,有些在人們意料之中,有些在人們意料之外。
劇情有些狗血,但也不外是:
青梅竹馬的情誼,敵不過女大款的金錢、事業支持的誘惑;
女友心有不甘,晚上約見,以死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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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推掇中被誤傷,男友鬼迷心竊制造自殺現場;
然而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正義準時出席;
不管什麽原因,犯罪分子終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後來,公安局劉科長(那個中年警官)還托保衛科轉達了對雲和衛的感謝,他們的及時報警、對現場的保護,以及雲提供的推理方向,都促進了這個案子偵破的進程,當然,這也是後話。
嫁給我吧,雲
然而案子過去一周,雲還是有些郁郁寡歡。
想着愛時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到不愛時的冷漠相對、殘酷謀殺,讓雲第一次對愛情有了悲觀的認識,甚至影響她與衛的愛情的信心與前景。
“他們倆是那麽相配的一對,都走到這種地步;何況我們倆……言下之意自行發揮。
不管衛怎樣地拍胸保證、舉手發誓、插科打诨,雲好象有點掉到死胡同裏,轉不過彎來,也讓衛頭疼不已,真是做了好事,還莫名其妙地躺槍,他心裏暗暗又給那個死岩又記上一筆。
最後,衛只好使了絕招。
那天他們一起坐在小花園的轉盤上,衛半蹲半跪在雲的座椅旁,認真地看着雲的眼睛說:“雲,我們畢業後,就結婚吧。”
雲楞住了,她好象被吓着似地說:“你夠年齡了嗎?”
衛:“一般人畢業就22歲,我上學晚一年,所以肯定夠年齡了。”
(但這不是重心好不好)
雲好象想到了什麽,眼睛裏慢慢有了光彩,然後又象星星隐去般地說:“我不要你同情我。”
衛本來覺得挺有把握、皆大歡喜的事,現在好象滑向一個詭秘的方向,他定了定神說:“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雲疑惑地看他。
他拉着雲的手,蹲在她面前緩緩地說:“本來,我覺得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在感情上,我不願花太多的時間,甚至想着以後可能不結婚,或是随便找一個人結婚就行了。”
感覺這句話刺激到了雲,他忙抓緊她要掙脫的手:“聽我說完。
但是我遇見了你,也幸好讓我遇見了你,讓我體會到生命中,也有這樣一個女人,象我其它事情一樣重要;我不想浪費時間去找其它的女人比較來比較去,看看誰合适誰不合适;有那時間,還不如我們早點結婚,把合适的穩定下來,把不合适的磨合成合适的,這樣好不好?”
誰說直男不浪漫,或者說他們根本不需要浪漫,直達暴點就行了,而大部分的女孩還是很吃這套的,當時流傳一句話:一個男人愛你的最高境界就是想和你結婚。
當然雲也不例外,她的表情從疑惑、吃驚、羞澀到暗喜,然後眼波一轉道:“你這樣算求婚嗎?”
衛:“當然,你看我都給你跪下了。”
(他拍拍自己半蹲半跪的膝蓋)
雲一揚下巴:“那戒指呢?”
衛,嘿嘿,幸虧早有準備,他拿出兩個套窗簾的圓圈,一大一小,還抹了一個圈圈的內邊沿,還算光滑,給雲戴上應該不會劃傷她。
他獻寶似展示了那兩個圓圈,象騎士一樣輕吻了一下雲的手背,然後把圈圈戴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再親了一下她的手背,滿眼乞求地看着她說:“先用這兩個代表着,等以後我們有錢了,一定給你買一個大鑽戒。”
雲強忍着滿眼滿心的歡喜,也幫他套上了那個大的圓圈,并模仿神父的口吻莊嚴宣布:“同意,現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衛歡快地大叫一聲,上前把雲從轉盤的座椅上似公主般抱起來,就這麽在轉盤上旋轉起來,他的大動作也引得小轉盤的連環轉,驚起雲的一聲聲嬌呼,很快又沒聲了。
轉盤因為剛才的動力繼續輕輕地轉動着,樹上的麻雀歪着小腦袋,看着樹下相擁相吻的兩個人,他們是在互相喂對方吃蟲蟲嗎?
如果說,前段時間雲的天空是灰色的,陰暗的,那麽,這段時間雲的天空是明朗的,陽光普照的,她每天有時間都和衛膩在一起,一起憧憬他們的未來,規劃他們的小生活。
當她擔心怎麽向家人開口時,衛大包大攬地說:沒關系,到時候他負責去搞掂她父母,再不濟還有奶奶嘛。
對哦,還有奶奶這個大後盾,雲對他倆未來的美好生活更向往了。
他們有時在圖書館一起查閱資料,編寫論文;
有時在校園的林蔭小道牽手攜行,竊竊私語;
有時在衛的宿舍商量新的旅行公司整體規劃;
有時在校學生會辦公室讨論未來的各種可能性。
雲和衛很滿意他倆交往的現狀,唯一有些麻煩的是,衛越來越難以堅守當初他對奶奶的承諾了,特別是當他真實觸摸過雲的光滑、幽香與柔軟,真的如“雲”一樣時,都得沖到衛生間洗冷水澡,這種痛并快樂着的感受一直折磨着他;
乃自每次當他從衛生間出來時,都“咬牙切齒”地對雲說,萬一以後他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洞不了房,雲一定要為他後半輩子負責。
雲每次都象小狐貍一樣得意又嬌俏地笑着,配合他着的痛吻和熊抱,更讓他無可奈何。
四月下旬的某個周五下午,是他倆都終身難忘的日子。
那天衛接了一個電話,接完臉色大變,匆忙跑回宿舍收拾東西。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他給雲簡單打了一個電話,說是他父親出了車禍,現在醫院搶救,他得馬上趕回去。
雲吓了一跳,強忍着自己的擔心,平靜地叮囑他:要小心,別着急,并說學校請假的事情、論文的事情,她會繼續幫忙盯着的。
兩人匆匆挂了電話。
之後衛只發過一個短信給雲,說自己正忙着,爸爸的脊柱受了重傷,更多的細節沒有說。
雲給他回短信,也只能表達他好好陪護父親,自己也要注意休息;如需要她可以前去幫忙等等,但沒有收到衛的回複,她想他肯定太忙了。
之後的十天,雲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打過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發的信息也沒有人回複;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因為衛太忙了。
卻不知她一直苦等的衛,現在正在校園附近的夜市和他的死黨強喝啤酒。
短短十天不見,衛變化很大,原來的如追風少年似的意氣風發、率直沖動,一下子長大了十歲,有些蕭索、憔悴,也變得更加的深沉而堅定。
他一下子叫了兩件啤酒,一聲不吭開了兩瓶,一瓶給強,一瓶自己拿了,自己在那瓶頸處碰了一聲,一口氣吹下大半瓶。
強自己大喝一口,很擔心地望着衛,自從八歲在C市大院認識衛起,他從來沒有見過衛這副表情,仿佛天塌了一半自己又奮力頂回去的那副模樣。
他倆各吹了兩瓶,看衛還是一聲不吭,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兄弟,怎麽了。”
衛:“沒什麽。”
強:“嘁,你那樣還叫沒什麽,天都要塌了的樣子。”
衛摸摸自己的臉:這麽明顯。
強切了聲:“說吧,什麽事,這麽多年兄弟,還有什麽不好說。”
衛欲言又止,卻不開口,再大喝一口啤酒。
強仿佛福靈心至問到:“是不是雲懷孕了?”
衛差點被一大口啤酒嗆住,咳個不停,一邊咳一邊擺手。
強卻覺得自己猜對了,得意地說:“果然被我猜着了吧,你們倆好成那樣,不中招才怪了。”
衛總算咳停,氣到:“猜得準個屁,雲現在還是個處好不好?”
(突然想到,雲幸好還是個處,幸好。)
強張大嘴,不會吧?你們……
衛趕忙岔開話題,免得這個“黃頭強”想到拐到什麽亂七八糟的話題上。
強心想不是:“那,是不是雲得了什麽絕症?”
衛差點又嗆一大口:你能不能想着我家雲點好,我的事,你怎麽盡想到她的身上。”
強一副理所應該的樣子:“你自己的事,你什麽時候愁成這樣;只有雲的事,你才會變這個樣子,象上次雲不開心,你不是……”
衛忙和他碰瓶,岔開話題:“喝酒。”
強再追問:“真不是雲的事。”
衛:“不是,是我的事,我家的事。”
強:“哦。”
繼續等待。
衛又喝了兩口酒,悶聲悶氣地說:“我家老頭子出事了,他出了車禍。”
又悶了一會說:“脊柱受傷,下肢癱瘓了,現在只能卧病在床。”
強撫着自己的小心髒,這個信息量有點大了,我得緩緩。
又過了一會,他小心翼翼地說:“這個雲知道嗎?”
衛垂下頭,沉悶地說:“具體的不知道,我還沒有告訴她;連這次回來,我也沒有告訴她。”
強又撫了一下自己的小心髒,這個麻煩大了。
他:“那你打算怎麽辦?”
衛:“先回來和學校請個假,然後回家準備論文什麽的,反正就是先請個假。”
強:“還有呢?”
衛:“那個旅游公司,本來想和大家一起幹的,現在你們看着辦吧;如果還想幹,我原來寫的一些可行性計劃,我整理好給你們,你們自己決定。”
強:“行,我們先看看。那你呢?”
衛大喝了一口啤酒,深嘆一口氣說:“我得回去,我們那小地方還有些關系,可能找個事業單位吧,先混着幹,主要是得有時間陪我爸。”
強感慨地拍拍他的背,他知道天□□自由與冒險的衛,與那朝九晚五的事業單位是多麽的絕緣,但現在卻,……
唉。真是天意弄人啊。
他又小心地問:“那雲呢?”
衛再次垂下頭,雙手用力地揪了揪頭發,悶聲說:“不知道,我還沒想好。”
強:“你要不要和雲商量一下。”
衛斷言:“不行,不能告訴她。”
強:“你不會是怕雲知道了以後,和你分手吧?”
衛:“不是,相反的,我害怕她不管怎麽樣,都不和我分手,然後直接跟我回去,和我一起照顧我爸。”
強:“那不是好事?”
衛:“是,聽上去是好事。但是我不想連累她。”
強:“也是,不過,你要不要和雲說說,聽聽她的意見?”
衛:“不能和她說,她肯定會那樣做,不然就不是我認識的雲。”
強:“那你也不能代替她做決定吧,畢竟你認為不好的事,她不一定這麽想。”
衛:“正因為她不這麽想,我才要幫她想。”
強:“你也不能代替……”
衛粗暴地打斷強:“別說了,不能告訴她。”
他轉過頭,良久地沉聲說道:“她一定會選擇和我一起,去到我的家鄉,和我一起照顧我爸,甚至可以不考慮是否和我結婚;她可以這麽想,這麽做,但是我不能這麽想這麽做,我不能這麽……自私;我老爸傷的是脊柱,康複再好,也只能是拄着拐杖走幾步路,他身邊肯定是缺不了人的,而且不知道是多少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不知道。我已經折進一個了,不想她也折進去。她那麽有才華,她有她的理想,她還想着以後要去做一名心理咨詢師什麽的,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影響她。”
他難過得說不下去,低下頭喝酒以掩飾自己的心情。
強聽了,也難過得聽不下去,唉,這老天啊,這整的是啥事啊?
衛和強兩個繼續悶悶不樂地喝完兩件啤酒,走的時候都有點搖晃不定。
回到宿舍分手處,強擔心地看着衛:“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衛大手一揮:“不用,這點酒還喝不倒我。”
然後用手拍打着強:“你記着我說的話,誰也不許說,特別是雲。”
強:“那她找我怎麽辦?你那姐們可厲害了,哥們怕抗不住。”
衛想想:“明天我找你,和你好好合計合計。”
然後揮揮手,獨立往操場走去。
強在後面大喊:“宿舍在這邊。”
衛:“知道,我想去操場走走。”
然後晃晃悠悠地往操場走去,強看他腳步雖晃但底盤還穩,但究竟不放心,跟在他後面一起往操場走去。
沒有态度,就是一種态度
衛晃晃悠悠地來到操場邊,然後開始跑圈,沒有什麽熱身、技巧,就這麽一直瘋狂地跑啊跑,強開始時還陪着他跑,跑了十幾圈了,這家夥還在不停地跑;強實在跑不動了,只能站在一處看着他,只見他跑得腳步踉跄了,還在跑,摔倒了爬起來還跑,還時不時用手背擦着臉上流下來的水,不知是汗還是淚,或者兩者都有,心裏也覺得怪難受的,只好又陪着他跑起來。
不知跑了多少圈,兩人連摔帶爬的,實在挪不動了,癱倒在地上喘着粗氣,天上的月光如銀地灑下,不管人間經歷什麽變故,滄桑變化,它始終如一清華浴地,如玉如雪,從不改變。
衛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拉着強一起爬起來,象是對強說也象是對自己說:“回去吧,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不能倒下。”然後徑直向前走了。
雲一直不知道衛已經回到學校,等她知道的時候,衛已經回校三天,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了,他買了明天的火車票,準備回去。
看着雲發來的信息,或她打來的電話,他如同木雕一般,一動不動地看着,沒有反應。但也躲不過雲直接找到宿舍來,他只是平靜穿上外套,對雲說:“我們去操場走走吧。”
兩人安靜地走在操場上,正如每個高校都有一個戀愛角一樣,這裏也是學校的戀愛角,樹影下,草地上,灌木叢中,隐隐約約一對對情侶相偎相依,給夜色增添了一抹溫情和浪漫。
從表面上,衛仍象原來一樣,牽着雲的手安靜地走着,甚至也給了她溫情的擁抱和親吻,但雲感覺他象變了一個人,牽着他有手,心卻在海角天涯,現在的衛,被抽走了活力和熱情的木偶,那樣漠然,這種感覺讓雲害怕極了。
她在一棵長椅上停下腳步,拉着衛坐下。
她擔心地看着衛:“你沒事吧,你爸爸怎麽樣了。”
衛:“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爸爸發生車禍,現在情況也在醫院穩定下來了。”
雲:“但是你,好象完全變了。”
衛:“也許吧,不過誰碰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有些改變不是嗎?”
雲:“也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雲問:“你這次回來,為什麽不告訴我。”
衛:“嗯,對不起,事情太多,本想這兩天告訴你。”
雲:“事情多我可以幫你啊,這樣事情就會少一些。”
衛:“有些事情你幫不了的。”
看着雲不服氣地睜大了眼睛,衛忙說:“的确有些事情需要我親自處理的。”
雲難過地低着頭,玩扯着自己的食指說:“我還以為我可以幫上一點忙。”
衛用手輕輕撫過她的頭發,趁着她低頭的時候,深深地凝望着她,并在她擡起頭時轉向另一個方向,刻意不去看她。
雲小聲說:“我感覺你這次回來變了,變得離我好遠。”
衛:“是吧,可能是近段時間事情太多,太累了。”
雲低着頭,委曲的淚水在眼睛裏打轉,卻又頑強地擦去了,她覺得這個特殊時候不能太脆弱,不能再給衛增加負擔了。
衛雖然眼睛看着別處,但身邊的姑娘的一舉一動,他都收之眼底,他很想緊緊地抱着她,給她最深的愛與支持;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因為這一時的軟弱而毀了她的一輩子,他狠心地把頭轉向更遠的地方。
雲從來沒有象這一刻這樣感覺與衛的距離,咫尺天涯,她突然想到這個詞。
這種認識讓她既害怕又難過,就象小孩子即将被父母抛棄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地抱緊衛的胳膊:“衛,我害怕,你抱抱我。”
衛回抱了她,在她看不到的上方,咬緊牙關,用全部的意志對抗自己內在的情感。
雲把頭貼在他的胸前,喃喃地說:“今晚我們不回去了好不好?我們去那個**旅館好不好?”
衛那個當下覺得內在的世界都要崩塌了,他幾乎聽到自己內在的聲音要沖出來大喊:“好!”
但一陣風吹過,強行把他再次地拉回現實。
他忍了又忍,面容控制得甚至有點扭曲,良久,才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對雲說:“別多想了,我送你回去吧。”
雲再也忍不住,擡頭哭着問他:“你怎麽了?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衛也紅了眼睛,他忙把雲按在胸前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異常,以盡量正常的語氣說:“我當然愛你,我記得的,要對你好好的。但是今晚上不行,好嗎?以後,以後有機會去。”
雲還是委曲得不行,這是她能挽留衛的最後一個手段了,但是好象還是沒有用,也許還有其它不要臉的方法,但是雲做不到。
她覺得胸口象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覺得象被人掐住了喉嚨,想喊但喊不出來;
她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流,想止也止不住;
她想摧毀這一切壓迫她的感覺,但是好象被壓得動也動不了,她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的難過,即使當年離開奶奶獨自一人來到大城市生活的“寄人籬下”,也沒有這麽憋屈過。
最後還是衛把她背回去了,雲的眼淚把他的背後都打濕了,好象預知了自己未來的命運;衛一直微仰着頭,睜大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并不斷在心裏建設:我要堅強,我不能倒下;我要堅強,我不能倒下。
這一招似乎挺有效的,他的眼淚慢慢就收住了,并且這樣過了很多很多年,不管碰到多大的困難,怎樣傷心難過的事情,都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
但是他好象也失去了笑的能力,當然這是後話,在此不提。
次日,衛獨自登上了火車,除了強給他提着大包小包,沒有其它人送別,他也沒有留給雲任何的信息。
這是他和強還有幾個死黨讨論後的決定。
那天,在衛的宿舍裏,強及其它死黨看了衛大體完成的可行性報告後,大家都覺得大有可為,商量繼續做下去,并一致同意給衛兩成幹股,衛強辭不過,只好先應着了。
公司的問題好辦,雲的問題不好辦。
衛的要求是:讓雲接受他倆分開的事實,還要最大限度地降低對雲的傷害,不管是外部還是內心。
大家逼得沒法,想了很多和平解決的方案,都覺操作性不強,又出了很多馊主意,比如衛找一人上演移情別戀、捉奸在床的戲碼之類,讓雲見到絕望死心等等。
衛對這個方案有些動心,但又被否了,原因是:
一方面雲不會相信這種低級的戲碼,
另一方面又會連累另外的女孩子,不好。
大家又想了一些奇葩的、另類的方案,說出來自己都覺得過不去,其中一個比較嘴快的不禁嘟哝一句:“總不能讓人找雲麻煩,讓她自慚形穢自己了去吧。”
衛猛地擡頭:“你說什麽,不能碰雲?!”
那架式如一頭炸了毛的獅子,只要對方說一句:是!就會猛撲過來把對方撕成碎片。
其它人忙把他們隔開,
這邊直着脖子喊着:“不是設想嗎,不是比喻嗎?”
那邊吼着:“你還真敢想啊!你他媽真敢想啊!”
這邊:“分個手而已嘛,又不是沒見過,哪有這麽麻煩的。”
那邊:“你再說一句,你再說一句,你給老子滾!!”
這邊:“滾就滾,沒空理你這破事!”
那邊:……
一時間七手八腳,左擋右摁,亂成一團。
最後衛大手一揮:“都別說了,你們走吧,老子想靜靜。”
他奮力把衆人趕出房間,緊閉房門,才頹然靠坐在門後,陷入沉思。
最後決定了,要讓雲這樣的女孩子死心:“沒有态度就是一種态度。”
沒有說服,沒有表達,沒有告別,就這麽一走了之。
他承認自己很懦弱,沒有能力面對這一切,但也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當然,後序還需要一些人的配合,他已經想好了,一定順着她的習慣思維讓她自己死心。
坐在門後的衛長吐了一口煙,這是他有生以來,做出的最艱難的決定。
雲在兩天之後,知道衛的離開,看着他宿舍空蕩蕩的床,面對他舍友尴尬、同情、難以言述的複雜表情,雲沉默地離開了。
她開始打他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給他發短信:
衛,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在哪?
衛,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一起商量,相信你能面對,我也能面對的,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的力量強不是嗎?
衛,你不是說過,未來我們一起面對嗎?生命中的遇見是老天給你最好的禮物嗎,這些你都忘了?
衛,……
換了別人的號碼打,喂了一聲挂斷,再後來,
最後一次撥打:
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長長的嘀嘀聲,如長長的休止符,如雲心裏回響,再陷入長長的靜默。
雲安靜地在幼兒園的小轉盤坐了一整天,直到那個熟悉的看門老阿姨關心地過來問了兩次,才平靜地微笑道別離開。
她平靜地去食堂打飯,如吃藥一樣,平靜地咽下每一口飯菜,完全不顧及旁人看她的眼光;
她去圖書館查資料,用最快的速度寫好評文,提交老師,并申請好半個月的假期,争取在答辯時趕回來;
她給奶奶打電話,象以前一樣笑說自己在校園的趣事,并答應畢業後去看她;
她給父母留言,說有一個機會去外地實習,需要多少費用,說服得到了父母的支持。
然後她通過她的渠道,查到了強的宿舍和電話。
那天一大早,強一邊打着呵欠,一邊推開門要去上洗手間,一看眼前人,吓得差點尿了褲子。
蘭,蘭姨是誰?
不是說眼前這個人長得多可怕,或表情多麽猙獰,可能是他自己心裏有鬼吧,強這麽想。他第一句話就是:“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然後才好奇地問:“你怎麽能一大早就上得了男生宿舍?”
旁邊有早起的男生見到走廊居然有女生,忙将身子和呵欠都吓回宿舍,好歹穿戴略顯整齊,才敢出來洗漱,好奇眼光一直追着雲和強打轉着。
雲穿着一套整齊的運動服,頭發高高紮了一個馬尾,顯得清爽精幹,素顏無妝,表情好象與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如果一定要說有變化的話,她更冷靜,或者說眼神更犀利(強不由地想到這個詞。)
雲聽到強的第一句話,微微一笑,竟然讓人感覺到某種寒意:“我什麽都沒說,你就說不知道,說明你知道些什麽了。”
強暗暗叫苦:“我真不知道衛的家在哪?”
雲:“那說點你知道的。”
強顧左右而言它:“你看雲同學,我們要不要換一個地方再談。”
雲:“不用,就在這談,如果你不想被當成猴看的話。”
旁邊走來走去甚至故意走來走去男生們,都目不斜視、豎着耳朵從他倆身邊經過再經過。
強:“你想問什麽?”
雲:“你知道什麽,盡量告訴我,我會自己判斷。”
強按衛原來和他商量過的,斟酌着措辭,大致意思是:衛的父親車禍重病,也許要一輩子卧病在床,衛需要回去照顧他父親,所以他可能一輩子都呆在那個小鎮了,他不想連累她,又不敢告訴她,所以不告而別。
最後強還好象很難以啓齒似的說:“衛可能會盡快結婚,這樣在他上班的時候,就有人可以盡心照顧他父親。”
雲很冷靜地聽完他的話,表示感謝,轉身走了。
在她即将下樓梯的時候,強好奇地問:“這麽大早,你是怎麽說服宿舍大爺上樓的?”
雲淡淡地說,我說你有家傳的心髒病,需要每天服藥控制,你昨天有事找我時,藥落我那了,現在給你及時送回。
強的嗓子就卡在那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了,你才有心髒病,還家傳呢?
他對着空氣狠狠地揮了兩下拳頭方才稍覺解氣,決定把這個帳算到衛的頭上,哥們為了幫你,犧牲得多大了,會不會影響以後我娶老婆啊?
這個雲,也是個狠人,跟衛真是天生一對。
衛為了圓謊,讓他說了90%的實話。
所以,他的确不知道衛的家在哪,他和衛認識是在C市大院裏打架結下的深厚友誼。
然後衛的确沒有告訴他新號碼,當時衛的原話是:“就你那智商,不到三句話,就被雲套出實情,所以有事我聯系你,你不需要知道我的電話,至少現在不需要知道。”
“只有在九句實話中加一句假話,才不會讓人聽出來”不知道是誰的名言了,古龍?金庸?管他呢。
他突然很期待這兩人見面時的情景,他們能見上面嗎?
雲讓肖潇幫忙,查到了衛留在學校的檔案,查到了他在C市姑媽家的地址和固定電話,在肖些許擔憂的眼光中坦然道謝,并謝絕了肖表示可以幫忙的好意,揮手離開。
這是關于雲和衛的“阻擊戰”,她決定獨自面對。
中午的時候,她打通了衛姑姑家的固定電話:
“您好,請問是土木系***強衛同學家嗎?”
“哦,不是他家,哦您是他姑姑,哦他上大學後,很少回這裏了,在外面租房子;哦,他家出事,回去了,哦。”
“我是土木系學生會的副主席,我們也知道強衛同學家裏出了事,我們同學也很關心,我們系領導、校領導也很關心這件事,還有他在學校的論文、畢業的事情還需要進一步了觸鍵 ,就想給他打個電話,但是發現他手機換了,也沒有他家裏的電話,請問姑姑您這有嗎?”
“哦,好的,我記一下,*****,*****”
“好的,謝謝姑姑,我這邊馬上和他聯系。姑姑也不要太着急,事情總會慢慢變好的。”
那邊,衛在電話裏,從姑姑那裏知道有個土木系的女同學找他,他微微一笑,雲的動作不慢啊,比自己想象的快些。
騙鬼吧,土木系的人大多是禽獸,學生會副主席當然也是男的。
雲這邊也打點好了要去實習的行李,和爸媽告別。
媽爸偷偷交流。
媽媽說:“我總感覺雲這次有點不對勁,我們都幫她找好工作了,實習也在本地就好了,去什麽C市。”
爸爸不在意地抖抖報紙說:“C市的出版社水平比我們高,去學習學習也好嘛,雖然我們幫她找了工作,但實習成績好,在單位裏也更有機會嘛,你就別瞎操心了。”
媽媽:“不行,我打電話給我同學問問。”
爸爸聽她叽叽呱呱在電話裏一通問,放下電話問她:“怎樣?”
媽媽:“的确,我同學說,新聞系新聞專業的确有去C市的實習小組,但我同學是中文系的,不知道具體的名單,你說我要不要她再去弄個名單看看?”
爸爸:“行了吧,別弄得什麽似的,還以為女兒出什麽事了,知道有小組去就可以了。”
媽媽只好自言自語幾句,才算消停。
雲在C市車站與前來實習的同學告別,然後開始坐公車來到附近的汽車客運站,查找到的小鎮的車次。
最近的一班是下午15:15,她買好了票,在附近的小吃店随便吃了一碗蓋澆飯,看着手機上新存的兩個號碼,決定用車站附近的電話,打衛家裏的固定電話,從衛第一次回去,到現在已過去差不多20天了,他父親如果手術成功,應該也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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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