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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今天見到的大強有點點怪,仿佛在掩飾什麽似的,現在的他,還有什麽需要掩飾的呢?是衛嗎?
雲突然後悔沒有問問衛的情況,甚至沒有留下大強的電話,不過,有麗娟在,以後再問不遲。
現在,她還有自己的工作,還要想想如何完成麗娟交給她的任務呢,這也算是用自己的智慧換金錢吧,等錢存夠了,我就搬出來住,雲有些開心地想。
雲和衛,都在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很有默契地單打獨鬥,為他們的愛情,一再争取時間,看着無望,卻依然堅持着。
而這樣的堅持,越來越困難了,特別是做為女性的雲。
一想到回家吃晚飯,她就開始頭痛了。
那華麗的一摔
現在老媽的晚餐主題,就只有一個:“雲的婚姻大事。”
千篇一律,換湯不換藥。
更讓雲有壓力的是,小悠已經找到了男朋友,不僅是她大學同學,還是一個私營小業主,擁有家傳的幾個文具店吧;所以現在的小悠常換名牌包和名牌鞋,前段時間還亮出了亮瞎眼的大鑽戒,雲再心如止水,現在也漸起微瀾。
“小雲啊,你的事不能再拖了。……”
“老媽你的開場白,就不能換一個”,雲苦惱地想,心不在焉地聽,巴望着趕快吃完趕快開溜。
她放下飯碗正準備落荒而逃時,聽到小悠對媽媽說:“要不,我給小雲介紹一個?”
(小悠從來不喊她姐,她也無所謂。)
媽驚喜:“誰啊。”
小悠:“我家志明的一個堂兄,今年剛從部隊轉業回來,現在一家軍管醫院當外科醫生。人很好,就是長相嘛,很一般,比小雲大五歲,原來在部隊,一直沒有碰到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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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兩眼放光:“醫生好啊,年齡也合适,長相一般好,這樣的人不容易有花花腸子。你看什麽時候可以見面?”
雲看着老媽和小悠你一言我一語地談着她的婚姻大事,越談越合拍,如不是爸爸說了一句:“先讓雲見見吧”,看她倆的模樣,恨不得今天就把她打包送了去。
“大齡剩女怎麽了?聖鬥士怎麽了?又不吃你的,喝你的,我每月也交房租夥食費啊,咋就不容我呢?要不要在外邊租個房子住下?”
雲迷迷糊糊睡去了。
兵貴神速,那周周五下午,還在辦公室工作的雲,接到媽媽的電話,讓她今天務必準時,不!提前請假下班,回去吃飯。
雲隐約猜到了些什麽,在母親大人的耳面提命下,只好答應了。
她提前半小時下班。
她老媽一臉神秘與興奮,直接催她去洗澡。
等她洗澡完回房,吓一跳,只見她老媽站在她床前,對着滿床的衣服正發愁。
見她出來,媽直嚷道:“我早就說了,一個大姑娘家,別老穿素淡素淡的衣服,現在麻煩了,盡是素的、白的,怎麽好看呢。”
好吧,兩代人的審美觀隔的不止一個銀河。
媽媽認為的好看,就是豔麗,就是各種花色,就是各種顏色的拼湊,就是絲帶,就是彩色披肩。
而她就是喜歡純色,就是喜歡素色,所以她的衣櫃裏,大多是素色長裝,或一套,或自己配一套,長衣長裙或長衣長褲,而且以棉麻休閑為主。
偶有幾套職業裝,是出席正式場合用的,但在家宴場合,也不合适吧;上臺表演,可以租演出服;外出旅行,有運動服,所以就是沒有媽媽所說的“漂亮”的衣服。
媽媽突發奇想:“要不你穿小悠的衣服吧。”
“才不要”,悠現在在一家合資企業做業務員,她走的是青春少女路線,要麽是粉嫩系列,要麽大膽撞色,款式是時尚風格,泡泡紗,蕾絲,雪紡,短裙,牛仔褲,對了,她有牛仔褲啊。
當然再次被媽媽一票否決,然後左挑右選,勉強幫她配了一套“有顏色”的服裝。
一件淡灰紫及踝的連衣裙,一條同系列深色皮質的腰帶,如果不是在家裏,她媽(字面解釋)還要她套上高跟鞋,幸好是在家,她的腳不用受累。
頭發,就披肩加丸子頭好了。
要不要帶條項鏈,要不要噴點香水,要不要修個眉毛,要不要化個淡妝……
最後雲把暈頭轉向的老媽推出房門說,如果再加料,她直接出門了。
老媽才死心去忙她的廚房大事去了。
又在家等了半個多小時,客廳傳來了聲音,感覺來了很多人似的,有媽媽的聲音,有爸爸的聲音,有小悠的聲音,那個志強的聲音,還有一把陌生的男聲,也許是今天晚餐的另一個主角,雲猜。
然後聽到老媽熱情的大喊:“小雲,小雲出來,有客人了。”
(怎麽會突然聯想到老鸨在喊:姑娘們,出來,接客了。)
雲心思複雜地想着,定定神,緩步走了出去。
全家人特別是第一次來她家做客的林蘇俊,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幕,那一個從房間裏緩緩行出的女子,她長發飄飄,她身姿優美,她面色恬靜,她目光從容,她安靜內斂,她清雅如蘭,她如百合,她如昙花,她如……蘇俊突然感覺自己的詞窮,感覺有點“自慚形穢”。
“嘶”志明一聲輕呼把大家從安靜中喚醒,只見小悠的手指剛從志強的胳膊離開,志明呼痛的表情還沒有完全抹去。
爸爸最早清醒過來,招呼她過去與客人打招呼。
雲第一次從老媽眼裏看到欣賞:我大女兒也挺美的嘛,咋就沒人要呢?
小悠心想:我是不是也買些素色衣服來穿,沒想到也挺好看的。
志明心想:沒想到小悠的姐姐也挺漂亮的,沒想到,可惜了。
蘇俊:……失雲了思考的能力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歡,反正家裏會說話的人多了,少我一個不少,所以雲只負責安靜吃飯,或者受老媽明裏暗裏的指揮,負責給坐在旁邊的蘇俊夾菜,看着他老老實實面對滿滿的飯,和堆着飯碗尖尖上的各色菜式,她對他也充滿了同情。
晚飯後,又一堆人彙集客廳,繼續進行“家庭成員情況調查、身體情況調查、收入情況調查、工作情況調查、房子車子存款調查”,當然主要老媽是對蘇俊進行調查,雲負責在一旁裝模作樣旁聽,久不久點頭微笑,象一個牽線木偶;但蘇俊具體什麽情況,雲也記不清了,只記得是醫院的外科大夫,其它方面,雲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了。
又談了一會,該到告別的時候了,雲媽逼着倆相親“木偶”互換了電話號碼,還友好地把家裏的電話也留給了蘇俊,說是“萬一手機沒電可以打”,就打發雲送“小蘇”出去。
(要叫也叫小林好不好?不過誰讓他第二個字也是姓呢?)
玄關地方不大,所以只能設單行線,蘇俊走第一位,換好鞋,在原地等待雲;雲在稍後的地方換鞋,在老媽的大眼威逼之下,只好換了一雙高跟鞋;其它幾人在身後依次排列,七嘴八舌地說着告別的話;蘇俊見雲換好鞋,邊招手告別邊轉身擡腳準備離開,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
雲家的門檻有點高,且與地板同一色系,如不留神就會摔一大跤,所以每次有客人出門時,媽媽都會提醒,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說,或者一大堆人說話,沒有聽清;
上次志明也差點摔一大跤,不知道為何這次也沒有提醒;于是,蘇俊就在雲家所有人衆目睽睽之下,完美地直摔了過去,以五體投頭之式和他們全家做了最虔誠的告別。
雲強忍着笑,在一旁扶他起來,只見蘇俊滿臉通紅,眼鏡也有一半歪掉在臉了,一縷頭發狼狽地挂在額前,雲心裏充滿了同情,但不敢問太多,怕自己不厚道地笑出來。
後面是一家人忙不疊的道歉和蘇俊懊惱的“沒關系”,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雲和蘇俊再次和大家正式告別,遵命送他出門。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雲是暗笑餘波未了,蘇俊是丢臉餘情未過,于是兩人沉默無語地走到大門。
蘇俊方恢複了一些正常的臉色,很有禮貌地說:謝謝雲全家的款待,他今晚過得很愉快。
當然,如果沒有那一直摔的話(兩人在心裏同時想)
然後他說以後會給雲打電話,雲也很有禮貌地與他道別,兩人分手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裏時,小悠和她的志明也不見了,想是也出去過兩人世界了。
雲被媽媽一把拉住,按在沙發上問:“怎麽樣,怎麽樣,你感覺這個蘇醫生怎麽樣?”
老爸在一旁搭話,“人家叫林蘇俊,蘇是他媽媽的姓,所以你應該叫他林醫生。”
雲低頭說:“還好吧,又沒說幾句話,對他不了解。”
媽媽:“你還要什麽了解,媽媽都幫你了解清楚了。人家現在是部隊系統某醫院的外科大夫,今年31歲,比你大五歲,原來一直在部隊,所以沒有機會碰到女生,婚姻大事就耽擱下來了;他家裏雖然是農村的,但聽上去條件還不錯,有一個姐姐,嫁在他們老家附近的小鎮,自己做生意;老爸老媽身體都好,就等着他結婚這件大事了;他們單位現在也在集資建房,如果登記的話,就可以早點排隊買房。這是多合适的人,看上去他也斯文老實,小雲你就別猶豫,接觸接觸就可以定下來了。”
雲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老媽,說,“總得再了解一下吧,看看性格啊、愛好啊、習慣啊是不是合得來,再說了,也不知別人怎麽想呢?”
媽媽:“接觸一下也行,他那邊啊,肯定行。你沒看到你走出來的時候,他那兩眼睛都直了,我的女兒,那肯定是……”
爸爸在一旁咳嗽一聲,媽媽也感覺自己說話有點露骨了,忙收了口。
媽媽:“總而言之,他那邊,我會讓小明盯着;人家約你出去,可不能推三阻四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對別人都是那樣,能推就推的。”
雲看實在躲不過去,只好答應了。
爸媽,你們不要逼我嘛
當天晚上,雲就收到了蘇俊的晚安短信,她也禮貌地回複了晚安。
之後,每天中午(蘇俊說,是他一天中最有空閑的時候)都會給雲發信息,甚至是打電話,就是說說家常話,問問你的興趣,我的喜歡,生活中的趣事,同事的笑話之類的。
他這種禮貌和低調,倒是讓雲對他漸有好感,就象普通朋友那樣先交往着。
又過了一周,他開始約雲去看電影,雲同意了,但由她來選片,找了一個喜劇片,而且聲稱自己視力不太好,要坐在前十排。(這樣就可以避開情侶座,大家都知道,情侶座都設在影院最後三排。)
去之前,雲突然很有壓力,因為她就見了蘇俊一次,而且那天晚上她大多數情況是低着頭,擡眼看蘇俊也是側面,現在去電影院人多,她生怕會認不出對方,
那就裝着視力不好,等着蘇俊來認她了。
那天晚上,她一來到電影院門口,蘇俊就迎了過來,他果然認得她,而且還提前到了,他這些禮貌讓雲也挺有好感的。
而且他買了第八排中間的位置,也周到地買了觀影人常喝的飼料和零食,只是看着四周大多是20多歲小年輕,他有點不自在。
雲趁着他不注意,仔細地看了他一下,雖然他只有31歲,但面相比較老,看上去有38左右,相貌真的很普通平常,小眼,厚唇,還好鼻子不算塌,頭發細軟,平貼在頭上,被很服貼地梳到後邊,露出較高的發際線,但氣質還算斯文。
他今天穿着藍色細條紋襯衫,黑色休閑長褲,黑色皮鞋,中規中矩,典型理工男衣着。
在電影院裏,他也很規矩,除了幫雲隔着擁擠的人群拉一下她的手,還有被人群擁擠着,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其它時間都很紳士地離她半個手臂的距離,這一點也讓雲沒有感覺太大的壓力。
從電影院出來,他有禮貌地問,要不要一起去喝點東西?
雲說剛才已經喝過奶茶了,想回家了。
他就送雲回家,禮貌道別。
一回去,一直等着的老媽就急不可待地問:“怎麽樣?感覺如何?”
雲說:“才見幾次面,沒有什麽感覺。應該是一個好人。”
媽說:“是個好人就行了,還想什麽。看什麽時候讓志明什麽時候探探對方口風,盡早定了兩人的婚事。”
還是老爸幫了腔:“女孩子家,不要顯得這麽急切,不然會被對方看不起的。”
媽媽也反應過來說:“對對,我們女孩子家,得稍微端一點。又馬上補充,不過也不得太端着啊,不然別人會被吓跑的。”
雲感覺很累,直接告別洗洗睡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着蘇俊,覺得他就是一個好人,而且也能感覺到他應該喜歡她,但一想到要和他一起生活,躺在一張床上,做着男女之間親密的事情,生兒育女,還要過一輩子,就覺得打寒顫。
她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不管和誰,都感覺沒有準備好。
第二天晚上,爸爸一改常态,看完新聞聯播之後,沒有再看他喜愛的時事播報,而是來到雲的房間。
他敲敲雲的房門:“雲,在幹嘛,我是爸爸。”
雲很驚奇地打開房門,讓爸爸進到她的房間,爸爸坐她平常的椅子,她坐在床上,感覺很拘束,象是被審判的犯人。
爸爸可能也感覺到雲的緊張,笑着對她說:“別緊張,爸爸就是簡單和你聊聊。”
雲還是很緊張,她不知道從來不和她聊天的爸爸,今晚找她幹嗎。
爸爸也很緊張,說了半天廢話也沒有切入主題。
後面雲直接問了:“爸,你今天晚上找我什麽事?”
爸爸:“本來你的事情都是媽媽管,我也只能表示一下關心。小悠的也是一樣,畢竟你們是女孩子。”
雲點頭,表示理解。
爸爸:“但是你和小悠不同,你心思比較重,比較放不開。所以這幾年,雖然你在事業上有所成就,但你個人生活方面,應該不太順利吧。”
雲眼眶有些濕,她沒想到平時在家沉默寡言的爸爸有這樣的一番話。
爸爸看到雲要哭的樣子,有點手足無措,半天,才慢慢把手放在雲的頭上,象對小悠一樣,拍拍她。
雲的眼淚直接就下來了,爸爸的手就不敢放下了,只好很笨拙地繼續拍拍她的頭,拍拍她的肩,還對她說:“哭出來也好,別老憋在心上。”
雲痛痛快快地在爸爸面前流了一次淚,她知道小悠常這樣做,每次她和志明鬧別扭,都去找爸媽哭述,不象雲,什麽事都藏着不說。
又哭了一會,雲低聲對爸爸說:她好了,問爸爸什麽事。
爸爸斟酌着措辭說:“那個小林,蘇俊啊,你們也相處一段時間了,你感覺怎麽樣”
雲:“他人挺好的。”
爸爸:“如果他想和你結婚,你願不願意?”
雲低着頭:“我還想考慮一段時間。”
爸爸:“你還想考慮什麽呢?你對他有什麽想法,他對你有什麽想法,你們可以提出來一起談嘛。”
雲低頭不說話。
爸爸:“你覺得他哪裏不合适?”
雲:“他挺好的,但我對他沒感覺。”
爸爸:“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原來的男朋友。”
雲搖搖頭,又點點頭,幾個意思?
爸爸:“你說說你怎麽想?”
雲:“我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也沒有要等他。但是我需要時間。”
爸爸:“但是你今年已經25歲了,你最缺的就是時間。而且越到後面,女孩子就越難找到合适的,你想想這幾年相親的對象,是不是這樣?”
雲回想這幾年相親的人選,的确有“日薄西山”的趨勢,不吭聲了。
爸爸:“人有時要現實一點,哪有都這麽完美的事情。有些人先戀愛再結婚,有些人先結婚再戀愛,都是可以的。”
雲擡眼望去:“那你和媽媽,是哪個先?”
爸爸擡擡眼鏡,避開雲的眼光:“我們,當然是有了感情基礎,再在婚姻的生活中,繼續發展我們的感情。”
雲:“那就是先戀愛再結婚了。”
爸爸:“我們情況和你不同,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把自己嫁出去。”
雲爆發了:
“整天說嫁整天說嫁,我就不想嫁,你們不要逼我。
你們當然不同了,你們全部都和我不一樣。你和媽在高中就早戀了,這麽有感情基礎,結婚是很自然的事。
小悠也是從大學開始,一直找一直換,現在才找了她喜歡的人。
但是我呢,就因為我年紀大了,就天天在家逼我,吃一個飯也不得安心,現在又要逼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陌生人生活在一起,這不公平。
說是先結婚後戀愛,那你們為什麽不這樣做。
每次小悠談戀愛鬧別扭,你們不是也說‘不成就分,一定要找一個雙方都感覺好的人結婚’。
為什麽她行,我就不行。
你們還老說對小悠和對我是一樣的,我感覺就不一樣。
小悠也只不過比我小兩歲而已,她也不小了,為什麽允許她東挑西減的,我就不行。
……
如果再逼我,我就搬出去住了,大家眼不見心不煩。”
雲積累多時的郁悶一起發洩出來,又氣又哭地還說了好一陣狠話。
爸爸沒想到雲的反應這麽大,坐在那裏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好不容易等她哭停,又摸摸她的頭說:“我們對你和對小悠是一樣的,你們都是我們的女兒,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現在也長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好了吧。這結婚大事,也得你願意不是嗎?好不好,爸、媽不逼你了好不好?”
雲拿了便宜還賣乖:“那老媽整天逼我。”
爸爸,“好,你媽那,我去和她說,這點發言權,我還是有的。”
雲:“老媽會聽你的話嗎?”
爸爸:“我是平時不說,一說,她就聽的,你放心,如果不願意,我們不逼你,好不好?”
雲:“抽泣着。謝謝爸,我再考慮考慮。”
爸爸如釋重負地再拍拍她,叮囑好好休息,離開了她的房間。
雲心想這回他近段時間是不敢再來了。
不知爸和媽說了什麽,反正後面那個星期,關于她的婚事,這兩人都沒有說什麽 。
反而是志明那邊提了一嘴,說蘇俊的醫院正在積資建房,登記結婚的人可以優先排隊雲雲。
爸媽都看着雲,但沒有說話,但雲裝着看不見,逃過一劫。
人算不如天算
正在全家人為雲的婚事操心的時候,有一件更大的事情發生了。
那天晚上,爸爸接了一個電話,臉色馬上變了,回身對全家說:“奶奶得了重病,可能很嚴重,大家趕快去請假,明天全家一起回去。”
聽聞此訊,全家人都沉下臉,各自行動起來。
志明也熱心地說,如果明天坐火車,現在買票來不及了,可以自己開車回去,我現在就去借車。
雲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胡思亂想着,這段時間她也忙,只記得三個月前給奶奶打電話時,她還好好的,怎麽就得了重病了?
第二天一早,志明準時開來了一輛七座商務車,只是大家沒想到的,蘇俊也來了。
志明的解釋是,長途開車最好有兩個司機;蘇俊也在一旁幫腔,說他是醫生,應該可以幫上忙。
雲家全體成員除了感謝,還是感謝。媽媽抽空看了看雲,大家也沒有說什麽,心事重重地上了車。
驅車來到老家附近縣醫院的病房,這段時間陪護的是同在老家的大伯一家。雲看到奶奶的第一眼,簡單驚呆了,去年才見到很精神的奶奶,現在看起來是如此消瘦,憔悴,無力,她強撐身體,向着全家人微笑,雲的眼淚卻不知覺地掉了下來,第一個沖過去握着奶奶的手,哭咽着:“奶奶。”
然後有主治醫生過來和爸爸、媽媽說着什麽,然後就是主治醫生和蘇俊說着什麽,然後就是一系列的安排。
這些具體的,雲都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奶奶病很重,在後面的時間裏,她要一直陪着奶奶。
再以後,她才慢慢地把那個時間段時發生的事情捋清楚了。
奶奶患的是肝癌,這種癌症早期的症狀不明顯,一旦發現就到晚期了,而且已有轉移和擴散,傳統的化療也不起什麽作用了,醫生也說現在也沒有什麽可行的治療必要和方案了,至少我們醫院沒有。
全家人都望着蘇俊,不知什麽時候,他變成了全家的主心骨似的,或者因為他是醫生。
而蘇俊這時也表現出非常良好的素質,他有條不紊地和主治醫生繼續交談,問了很多細節,夾雜不同的專業名詞,最後他表示明白了,也表示了對醫生的感謝。
然後才對着眼巴巴看着他的“雲一家”說:“奶奶這種情況,主要看家屬怎麽想。
從病情來說,(他停了一下),的确按中國現有的治療條件,沒有什麽有效可行的治療方案,但凡事也不能絕對,有些人即使癌症晚期,說是只有一個月的生命,也拖過三年五年的,這個不能絕對。
但按西醫的……”,
一系列陳述之後,基本上三個選擇:
一、繼續住在縣醫院,按現在的方案拖着。
二、去省城大醫院,有更好的治療條件,也有其它的選擇方案。
三、回家,吃點止痛藥,吃些有營養的東西(言下之義)。
大家心情沉重地低着頭,各自想着。
小悠卻有些怕怕地退後一小步,嘴裏嘟哝着:“肝癌,會不會傳染啊。”
蘇俊轉頭看了她一眼說:“你奶奶這種肝癌,沒有傳染性,你不用太過于擔心。”
最後,爸爸一擡頭,問蘇俊:“如果去省城醫院的話,我們A市哪家醫院比較好。”
蘇俊:“省醫院、肝病專科醫院、中醫一附院都不錯。”
他想想後又補充到:“我們醫院在這方面的治療也是不錯的,而且如果奶奶進去的話,有我的關系也比較方便。”
雲一直陪着奶奶,所以沒有看到現場當大家聽到這話時,眼睛都亮了。
是啊,在城市裏,有兩個職業是大家都趕着求的,一是老師,二是醫生,誰家沒個孩子?誰家沒個“生老病死”的。
最後爸爸拍板,讓蘇俊聯系他們的醫院,看什麽時候能轉過去。
然後衆人一通兵荒馬亂:
蘇俊去打電話
爸媽也打電話,問問其它醫生朋友意見
小雲繼續陪護奶奶,讓大伯家的親戚可以回去休息
小悠和志明去買些吃的、喝的。
奶奶躺在床上,雲幫她洗臉、喂水、喂飯、換尿袋、按摩……
奶奶一邊接受着小雲的服務,一邊感慨地說:“奶奶老了,給你們拖累了。”
雲心疼地嗔道:“奶奶您說什麽話啊,你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聽話,養病。然後活個長命百歲。”
她想想,又羞澀地加上一句:“您還沒看到我和小悠結婚呢,你就放心了?”
奶奶聽到這話,扭過頭,止住雲幫她按摩的手,說:“雲丫頭,你先別按,坐過來和我說說話。”
雲聽話地坐在奶奶旁邊。
奶奶:“今天我見到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志明,他我知道,過年你媽說過,他是小悠的男朋友,兩人也談了一年多了。
還有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是誰啊,我看他和你們家挺熟的。”
雲遲疑地說:“他是志明的表哥,是一家醫院的醫生,前段時間……來家裏吃過飯,嗯,是介紹給我的。”
奶奶眼神亮了一下,看了一眼雲,說:“那你覺得他怎麽樣?”
雲:“他挺好的,很實在,很穩重,也很細心。”
奶奶:“我看也是,你們應該不認識不久吧。”
雲:“嗯,認識不到一個月。”
奶奶:“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就幫着我們家的事忙上忙下的,這樣的人不多啊。”
雲點點頭,嗯了一聲。
奶奶:“那你自己怎麽想。”
雲不出聲,她原來還可以說:“再等等,”但碰上奶奶的事情,好象這句話有點說不出口了。
奶奶:“那個小衛,你還和他有聯系嗎?”
雲低頭:“沒有了。”
奶奶:“那可能也是他那邊也穩定下來了。”
雲:“嗯。”
奶奶長嘆一聲:“雲啊,你也等了三年了,這老話說:凡事不過三,該盡的情份怎麽說你也盡到了。況且他那邊也有了新生活,你,就放下吧。你也該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雲的眼淚,緩緩地、緩緩地漫上眼眶,緩緩地、緩緩地流下來。
奶奶吃力地伸出手,想幫雲擦掉眼淚,雲用臉迎上去,把臉貼在奶奶的手上,讓眼淚順着奶奶的手流下來。
奶奶另一只手輕扶雲的頭,緩緩地說;“三年了,女孩子家能有幾個三年,你就放下吧,這是你們的命,受了吧,啊。再說了,小衛如果知道你這樣,他也會不好受的,他也是好孩子,他也肯定希望你好好的。”
雲安靜地哭着,眼淚模糊雙眼,奶奶後面說了什麽,她聽不到了。
房外,爸爸和媽媽也止住腳步,沒有進來;再遠一些,蘇俊打完電話過來,看到此情景,也很知趣地沒有說什麽,等待着。
剛買了東西的小悠和志明,也詫異地止住腳步,伸長脖子張望着。
雲背對着房門,所以不知道這時外面站了一群人,但奶奶可以看見啊,她對爸爸做了一個手勢,所以爸爸和媽媽,連同其它三個年輕人繼續站了一會,等雲情緒比較穩定下來,才讓他們進來。
這時雲借口去衛生間給奶奶洗毛巾,先離開了,其它人擠進來,七嘴八舌地問候,奶奶慈愛地看着他們,嘴裏應着。
突然她的眼神停在蘇俊身上,其它人也發現了,讓出了一條路,讓蘇俊坐在奶奶旁邊,奶奶慈祥地拉着他的手說:“小蘇啊。”
蘇俊有些尴尬地說:“奶奶,我姓林,叫林蘇俊。不過奶奶喊我小蘇(小叔)也行。”——南方人,平、翹耳音經常分不清楚。
奶奶:“哦哦,小林啊,這次多謝你了。”
蘇俊:“奶奶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是醫生嘛。”
奶奶:“還是謝謝你了。”
蘇俊:“奶奶不客氣,您還是放寬心,好好養病,會慢慢好起來的。”
奶奶慈愛地點點頭。
蘇俊站起身來,回頭對雲爸、雲媽說:“邬叔叔,韋阿姨,我剛才打過電話回醫院了,肝病病房床位很緊張,但還是可以騰出一個床位來。您們看?”
又是一輪七嘴八舌的讨論,最後爸爸說,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大家一起回去。
然後仍然是各自的分工,去辦出院手續的,回老家收拾東西的,聯系轉院車輛的,溝通今晚住處的。
而雲的主要任務,還是陪護奶奶。
原來家裏碰到這些事情,一般是爸爸拍板,媽媽分工組織,現在加上蘇俊,又補充了一些被遺漏的細節,所有的事情辦起來都比較井井有條。
雖然發生的這一切雲一概不知,但回去的路上媽媽、爸爸,甚至小悠不吝的誇獎,讓她不得不正視蘇俊在她家的影響力,正日日俱增。
第 47 章
47章 《結繭篇》14 你,想和我結婚嗎
兩輛車終于都開回了省城A市,又是一輪忙呼,這回可是全聽蘇俊的了,看他一手安排了奶奶的轉院、入院、辦理手續,差點連入院押金都代交時,被媽媽拼死攔住,幾經推手。
蘇俊說:沒關系,押金而已,真正發生費用還是你們出的。
媽媽:不行不行,這不合适。(究竟怎麽不合适,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蘇俊也突然覺得不能超之過急,也就罷了。
之後雲請了長假,基本上全天都在醫院陪奶奶做得各種治療,雖然已不做化療,其它保守療法還得嘗試的,很辛苦,前一年養回來的小肉,這段時間看着又掉了下去。
爸爸、媽媽、小悠也定期過來值班;最難得的是,蘇悠每天都會抽空過來看看,不管他是否上班。
所以病房裏的其它病人、住院部的醫生、護士們,都對雲和蘇俊的印象好極了,特別是對蘇俊的誇獎,那是誇得雲的耳朵都起繭了,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了。
而奶奶的病,盡管有更好的醫療方案和住院環境,還是看着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她肝癌的疼痛,有時連吃止痛藥都頂不過去了,她的主治醫生也暗示雲和她們全家:“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奶奶也多次表達,算了,讓她走了吧,但自然被雲及全家人死命挽留,但大家都知道,這個日子避免不久,就會到來。
而雲也在心裏下定了決心。
她今天特別和媽媽換班,回家休息一天,媽媽也心疼地連連答應。
雲慢慢打開抽屜,打開一個首飾盒子,裏面卻放着一塊石頭,如果大家還記得,那是雲第一次收到衛的禮物,那是一塊有“雲”的石頭,上面的圖案有些些模糊,但還依稀可以看出原來的圖案。
雲用手摸索着上面的圖案,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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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