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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楠也上了後座,衛轉身和多吉低聲談判:“你今天不得挫我面子。”
多吉:“有什麽好處?”
衛:“周末或假期,同意你隔天洗澡。”
多吉加碼:“一周不洗澡。”
衛:“不行,最多三天。”
多吉暗笑:“四天!”
衛咬牙:“最多三天半。”
多吉爽快:“成交。”
想不到雲阿姨的到來,還給他創造了談判的空間,多吉突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搞活動的地方在一個國家森林公園,離市區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路上衛打開音響,放的全是雲熟悉的歌,開始時她輕吭,當後座的多吉自然加入之後,她也放開了唱。
衛知道她的喜愛,全是搖滾、校園民謠、美國鄉村歌曲、當代流行歌曲,雲有一把好嗓子,多吉做為藏族人,歌舞也是刻在他骨子裏的本事,馳行一路,兩人飙歌一路,新的“多雲”組合唱得太默契了,和聲太完美了!高音太漂亮了!
但總有“某顆老鼠屎”想來搗亂,當“五音不全的”衛也禁不住想加入時……就如同天籁唱詩班合唱裏,插入放屁音一樣煞風景;
而衛不管不顧,碰到自己喜歡的就繼續“放屁”,驚起“一對歌仙扯手推肩”強力制止(當然也只是意思意思,畢竟衛還在開車呢。)但他死皮賴臉,繼續搗亂。
突然,他看看悶在後座一聲不吭的小楠,大聲問他幹嗎不唱?
雲偷偷地笑看後座有些郁悶的小楠,說來奇怪,小楠學什麽都快,但唯獨在唱歌方面實在沒有什麽天分,節奏還行,調子象衛一樣,“五個調有四個不在位置上。”
所以久而久知,他就不想再開口唱了,上學校音樂課時也經常“濫竽充數”,唯獨單獨考試時,才讓所有的同學和老師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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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好象明白了原因,于是大聲對着後座鏡裏的小楠說:“別怕,小楠,唱歌就是表達自己的心情,唱得好那是意外收獲,我們表達我們的心情,他們有意外收獲,互不幹擾。而且他們不是自認為唱得好嗎?那就要學會不受我們的影響。”
嗯,小楠眼睛亮了,那些歌,他不是不會唱,而是唱不好,但既然衛叔叔說了,他也大膽試試。
于是乎,在某個唱詩班合唱裏,不僅有一聲放屁音,又摻入另一種聲調的放屁音,實在太過份了。
兩方邊唱邊“打”,鬧得不亦樂乎,差點開過了森林公園,不,是開過了那個公園入口,還好從前方轉回來不太遠。
下了車,應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于是雲負責她自己的背包,小楠負責他的背包和部分買的東西;多吉則承擔更多的東西,剩下的全由衛提着、背着,反正他“牛高馬大”,他自嘲道。
今天是戶外活動,所以大家都穿成套的兩件套運動服,只有雲內穿黃色運動短袖,外穿白色薄外套,下穿牛仔闊腿褲,牛仔色運動布鞋,顯得又精神又時尚。
兩小只跑前面,兩大人走後面,邊說邊笑,穿過森林的陽光和清風,向運動場聚集而去。
在草坪上,大部分的家長都到齊了,同學們四處打鬧,家長們大嗓門喊叫,老師狂打電話,溝通那些遲到的家長,還好草坪空間夠大,不然耳朵都被吵聾了。
好不容易所有的家長都到齊了,老師開始分組,
有些是分A、B兩大組進行活動,比如拔河比賽;
更多是按“臨時家庭”為單元參加比賽,比如四人同步走,兵乓球接力等,
還有自由兩人組合,比如一人比劃一人猜
對于這些游戲,雲和衛都很熟悉。
對于衛來說,他參與或設計的旅游活動,也有類似的內容;
對于雲來說,她帶領的親子活動、拓展培訓裏,也有類似的內容。
但那些時候,他們更多是組織者和策劃者,與今天親身參與是不一樣的。
所以兩人和孩子們都玩得很盡興。
拔河的時候,衛做為A組“強壯的男士”押後,雲也做為A組“較高的女士”押後,結果他倆又靠在一起了,雲的發絲吹上衛的臉上,感受到她身上熱呼呼的體溫和體香,衛不禁更加熱血沸騰;
而雲對人的體味也尤其敏感,即使前後都是不同的人,她能分辨出衛身上那特有的男性體味,雖有些濃烈,但象青松的香味,很好聞。
這兩人被刺激得超水平發揮,不僅在大組的比賽裏為本組取得勝利,在“臨時家庭”的小組賽中,也配合默契,成績遙遙領先,以至于其它“臨時家庭”組合揚言要拆散他們,不然其它“家庭”沒有活路,當然這只是玩笑話,重要的不是贏得比賽,獲得獎品,重在參與嘛。
到了自由組合的“一人比劃一人猜”,這兩對臨時組合仍然勝利勢頭不減。
小楠和多吉組合,多吉比劃,小楠猜,一個善模仿,一個善聯想,很快完成;到了“薔薇與雲”組合,不管是誰比劃誰猜,兩人都能很快完成,以致其它家長表示懷疑:“是不是漏題了。”
後來兩個組合避免“激衆憤”,提前向老師申請自由活動。
一般這種班級活動,上午是集體活動,午餐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但需要“臨時家庭負責人”向老師報備。
于是做為負責人——雲向老師做了報備,就開始了臨時家庭的自由活動。
他們開始提着昨天買的一堆東西,而雲的手上則提着今天游戲獲得的小禮品——有文具,有玩具,也脹鼓鼓地裝了一袋子。
她拒絕了衛自告奮勇的再挑重擔,手上拎着那多出來的袋子,跟着那三個男人一起尋找野餐的地方去了。
找地方衛最有發言權,所以其餘三個都聽他的,他的确找了一個“風水寶地”,在森林邊沿,有草地,有綠樹,有河流,還有休息長椅。不過很多人“也英雄所見略同”,所以他們中午野餐的時候,附近的人越來越多。
于是四人匆匆吃完,清理好垃圾之後,重新尋路游玩去了。
孩子的世界總是容易滿足,兩小只又開始蹦蹦跳跳在前走,還互相說着、讨論着、甚至争論着、打鬧着。
這段地方比較濃蔭,而大部分的家長還在吃午餐,所以這條路上基本沒有什麽人;衛走着走着,就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他離雲越來越近,然後肩并肩,然後就開始想手拉手。
雲暗笑,先摔開一次,眼示前面那兩小只;
衛再拉,眼示他會看着辦的。
雲再甩沒甩開,就任他拉着了,但也僅限于拉着,當他想更靠近想下步動作時,被雲嗔怪地推開了。
因為在外面,所以衛也沒有再堅持,心想:來日方長。
但看着雲紅撲撲的臉,有些薄汗的額,剛才無意碰到的柔軟腰肢,運動衣裏優美的曲線,透出的女人香,無一不讓他心猿意馬,他不想“來日太長”了,他愈發想争朝夕。
所以,他就是想靠近她,想……後面的小心思不能與外人知。
他從秋千上掉下來了
那邊兩小只已經玩上那個單人秋千了,先是多吉推小楠玩,然後換小楠推多吉玩,兩人都你來我往的玩得可開心了。
衛也來了精神,跑過去說,我來推你們。
他的力量可大了,一下子把多吉推上飛快到天上去了,多吉也為這種加倍的興奮刺激得哈哈大笑,但換小楠的時候,衛不敢推小楠那麽高,畢竟小楠還小,而且不象多吉那麽皮粗肉糙、體力充沛的。
所以換到多吉來坐時,小楠不肯下來,說他也要飛高高。
于是多吉說:“好,我來推你,我也很有力氣,于是象衛一樣用力推起來。”
這時衛已離開秋千處,走過來和雲說話,眼看小楠越飛越高,雲心裏突然升起不祥預兆,她轉身對着多吉喊:“多吉,停下來,飛太高了。”
多吉和小楠玩得正開心,仿佛聽不見似的,繼續加力加速。
雲內心危險的感覺越來越重,她轉身向多吉跑去,邊跑邊喊:“多吉,停下來。”
衛也轉身對着多吉喊。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小楠飛得太高了,心有點慌,在返回的時候手一松,從半空中掉下來。
“小楠——”
“阿楠——”
“小心——”
三人的驚呼響在一起,多吉還愣在原地,雲邊張大嘴喊着,邊往小楠掉落的地方跑去。
衛早已快速朝小楠的墜落的方向跑去,還好小楠是在返回的時候掉下來的,速度有所減慢,但當他接到小楠的時候,沖力還是非常大,還好衛就地一滾,卸掉了大部分的力,但沖下來的慣性還是把兩人往後沖了半米,方才在一叢灌木前停了下來,兩人都半躺着,不知道怎樣了。
雲跑過去,多吉也跑過去。
雲先把小楠抱起來,喊他的名字,過了一會,他才害怕地哭起來,雲看他上下沒事,就轉身交給多吉,說:“幫我看好他。”
多吉本來看闖了大禍,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想到雲還這麽信任把小楠交給他,忙小心接過小楠,小聲安慰他。
雲看向衛,他還半躺在地上,但精神還好,看着雲還安慰她自己沒事。
雲先檢查頭部沒有受傷,手也沒有受傷,只是因慣性朝後,左側身體有些擦傷,常舒一口氣,問你還能站起來嗎?
衛朗聲說問題,左手一扶地,矯健地跳了起來。
雲緊張地看着他,讓他全部身體動動,看看哪裏不舒服嗎?
衛“動手動腳”轉身扭腰,好象也沒有問題,不過他的動作突然一滞,雲擔心地問,怎麽了?
衛說:“好象右邊大腿肌肉拉傷了。”
雲:“那怎麽辦?你還能走嗎?”
衛:“盡量不用這邊大腿,跳着走還行。”
雲:“那你應該無法開車了,是嗎?”
沒等衛回答,雲讓他先就地坐下休息,她開始安排。
她給班主任打電話,說這邊出了些小狀況,得送衛去醫院治療。
她讓多吉去找附近的家長,找男的過來幫忙,可以扶衛走到停車場。
(衛在一旁說不用,他可以跳着走,被雲眼神止住了。)
她讓小楠去收拾東西,除私人物品保留不動,零食、飲料等勻到剩餘三個人背包裏,但衛叔叔不能再背東西了。
然後她找了代駕的電話,說了在什麽地方,呆會去哪裏。
一切就續,多吉找來的家長也到了,兩個大男人一邊互通着情況,衛也被攙扶着向停車場“跳去”。
他原來的大背包被雲背着,雲手裏還拿着自己的包;
雖然衛多次表示自己沒什麽大礙,至少能背東西,雲沉默不為所動。
多吉和小楠也一路沉默,他們背包裏也多了東西。
到了停車場,代駕還有一會才到,“臨時家庭”感謝了前來幫忙的家長,然後轉身把包裏的東西放入車尾廂。
大家一起坐進車裏等待,這一刻,雲無比後悔自己不會開車。
大約是看到大家氣氛不太對,衛開始裝輕松,開玩笑;
雲也覺得做為大人,應該表現得更樂觀一些,也開始開小楠的玩笑,說他還好不重,不然肯定把衛叔叔砸地下去。
衛也配合說,那感情好,不用挖坑就可以種樹了,然後大家開始天馬行空想種什麽樹好,總算把氣氛給緩和過來了。
但多吉還是一副沉悶的樣子,雲扶扶他的肩頭,看看他。
他擡頭看了一眼雲,悶聲說:“對不起。”
雲也不多言,這個教訓也夠他受的了。
于是笑笑說:“你以後自己知道就行了。但是我還是要罰你。”
三個男人都同時看她。
雲知道,對于一個做錯事的人,如果你不給他表達內疚的出口,他會內疚而死,反而不利于心情的平複。
雲望向小楠:“你想怎麽罰多吉啊?”
小楠:“我也有錯,我應該叫多吉推我高高的。”
多吉:“我不應該聽小楠這麽說了,就推他高高的,他很少玩,他還不适應。”
雲:“那我也有錯,我應該早點提醒你們。”
衛也在一旁起哄:“那我也有錯,我不應該做錯誤的示範。”
雲瞪他一眼,你一傷員起什麽哄啊?
衛一縮脖子,不敢出聲了。
雲再看看那兩小一大說,我們四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些責任,但我感覺最需要調整的是——她故意看着兩小只,沒有說話。
兩小只争着說:“是我!是我!”
雲笑着說:“我也不一定對,我先說說我的想法。你們看對不對?”
兩小只忙點頭表示聽着。
“大衛叔叔雖然示範了推高高,但他推小楠的時候,并沒有推很高,而且還說了,‘小楠第一次玩,不要推太高,’是這樣吧?所以大衛叔叔的示範和提醒都到位了。”
“我一直在旁邊,當多吉推小楠的時候,我就開始說小心些,不要推那麽高,我也提醒了。”
“小楠一直很興奮,想推高高,但是你第一次玩,沒有經驗,所以你是太沖動了些。”
“多吉明知小楠第一次玩,兩個大人也提醒了,但還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了,你是太任性、太莽撞了些。”
一大兩小都心悅誠服點頭。
雲:“但事情發生了,就讓它過去吧。反正你們秋游都需要寫作文的,可以以這個為主題。”
小楠“嗯嗯”點頭,
多吉“嗷”了一聲,他最讨論寫作文了,但看着雲還看他,只好點點頭。
然後雲繼續對他說:“然後你衛叔叔,哦不,你強爸爸受傷了,你得更好地管好自己,比如天天洗澡,洗自己的衣服……”
多吉“嗷”那聲更大了,就知道雲阿姨和強老爸穿一條褲子的,還沒有在一起就一條心了,在一起還有我的活路嗎?
多吉第一次開始為未來的生活擔心了。
衛輕拍一下他的頭:“聽到你雲阿姨的話嗎?”
多吉有氣無力地說:“聽到了。”
衛得寸進尺:“回家就洗澡。”
多吉生無可戀:“知道了。”
小楠卻困惑地看着媽媽:“洗澡不是獎勵嗎,怎麽變成懲罰了?”
雲卻說了一句經典:“汝之蜜糖吾之□□。”
小楠正想着,代駕到了。
于是雲還是坐副駕,衛陪兩小一起擠後座,一齊被送去了骨傷科醫院。
找急診,一系列檢查之後,醫生說,
問題不大,但還是要做相應的治療,
比如,先是要冷敷(現在衛的大腿上,就放了一冰包);
而且是要在受傷後24小時內,冷敷5-6小時一次,每次冷敷10分鐘左右,并且冷敷,以後一定要加壓包紮固定,以防大腿部位腫脹的加重。
後面還要塗活血化瘀膏藥,還要口服活血化瘀的藥物,後面再熱敷輔以按摩。
更重要的是,這兩周內,一定要限制大腿部位的活動,要麽用支具,要麽石膏。
衛表示什麽都不想用,他說他保證自己不亂動便是。
治療方案是有了,執行時,就有點麻煩。
因為醫生看着這“一家子”,特別看着雲和衛的互動,自然就認為是一家子,(雖然大兒子和小兒子長得不太象),所以不會多嘴問:“你是病人家屬嗎?”
所以他才不管每五小時要冷敷一次,對于不是一家人來說,難度相當大。
但雲也沒有說什麽,她讓多吉帶着小楠在臨時病房坐着,同時拿水和食物給大家吃喝,她先去拿藥,同時想想怎麽辦。
還好明天是周六,小楠和多吉即使今晚不寫作業也問題不大,她想。
等把藥取回來,她也把辦法想出來了。
她回到病房,三個大小男人一齊看她,仿佛她是主心骨一樣。
的确,如果沒有她,衛也一定能自己搞定所有事情,但這時他願意依賴她,聽聽她怎樣處理這件事。
雲清清嗓子說:“從現在到明天這個時候,需要每五小時冷敷一次,就會影響完整的睡眠,衛叔叔受傷了、多吉你太小,如果光讓你們來做的話,不太好”。
多吉忙一挺身說自己可以,衛一個眼神,讓他縮了回來,怕自己逞英雄壞了老爸的好事。
讓我照顧你,好嗎
衛其實沒有想太多,他只是隐約感覺雲不會棄他而去,但具體怎麽做,他還沒有想清楚。
雲轉眼看看小楠:“如果我跟着過去照顧,小楠又太小,我也不放心留他一個在家,當然我也可以送你回婆婆家。”
小楠忙一挺身說自己不要回婆婆家,要和媽媽一起。
雲:“但是我們兩家都是兩室一廳,而且也不方便住到別人家裏。”
雖然衛無所謂住到“別人家”,也無所謂雲住過來,但雲是一名帶孩子的單親媽媽,又碰到蘇俊那敏感的身份,她應該是要慎重的。
所以大家繼續聽着。
雲說:“那我們一起住到外面,反正就一晚,找一個家庭公寓,有三間房的,有廚房,有冰箱,然後我可以做吃的給你們,大家也可以輪流照顧衛叔叔。”
大家眼睛一亮,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特別小楠,除了被綁架那次,他很少住外面;雲即使帶他出去玩,也是當天回來,所以對住在外面非常興奮,這四人仿佛要一起過新生活一樣,又開始活躍起來。
然後雲繼續分工,她讓衛找人把車開回去;
然後她開始在手機上找小區附近的公寓,還不錯,就在他們小區旁邊的一家公寓,雲與老板娘聊了會,看了一下發過來的視頻,覺得OK,再問衛的意見時,衛說全聽她的,于是定下。
然後衛讓另一個朋友小輝過來開車。
小輝也是當初雲認識的死黨之一,不過與強“小事糊塗,大事靠譜”的特點不同,小輝有點咋咋呼呼、口無遮攔的,但人很好。
小輝可能在電話裏被衛交代過了,過來時沒有象以前在學校那樣,大大咧咧地稱她“衛嫂”,而是比較規矩地稱她“小雲姐。”
雲想,這個“姐”字,可能不是指年齡,而是指輩份吧。
小輝也很規矩地稱小楠為小朋友,但顯然與多吉很熟,稱他臭小子,并習慣性老要拍他的頭,多吉也趁機反打回去,小楠頗有些羨慕地看着他倆的互動。
雲帶着兩小只背着包走前面,小輝扶着衛跳着走後面,他擠眉弄眼地問:“老大,你是做什麽姿式啊,居然弄到大腿拉傷?”
衛那一口老血啊,差點噴出來。
他恨聲道:“我不是在電話裏說了嗎?是為了救人,跑太快拉傷的。你他媽想哪去了?”
小輝睜大眼:“你說的是真的啊,我還以為你做了糗事不敢明說,找的理由,暗渡陳倉。”
——這成語是這樣用的嗎?
衛已經氣得腦殼疼,說不出話來。
小輝看着抗着大包小包帶領兩小只昂首邁步的雲,暗地向衛豎豎拇指,衛嫂威武。
衛得意地昂起下巴,也不看看是誰的女人。
後面小輝的表現都比較老實,規矩開車,規矩扶人,規矩搬東西,等雲把衛傷員安頓好在公寓後,他才揮手道別;當然如果沒有看到他偷偷傳遞給衛那個猥瑣的表情,他還是挺規矩的。
之後大家都有些累,雲就讓他們各自回房休息、喝水、吃東西,她開始檢查燒熱水、燙拖鞋、檢查廚房、熱水器、各房被褥等。
衛沒有回房,他坐在客廳沙發上喝水,象雲象小蜜蜂一樣忙來忙去,突然有些心疼。
他眼波一轉,小聲呼痛。
雲果然從某房轉出,快步到他面前,問是不是哪裏痛了。
被他拉住按坐在沙發上說:“你也休息一下吧。”
雲:“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呢。”
衛:“沒做完就不做了,反正就住一天晚上。不急,你的休息比什麽事都重要。”
雲的眼睛有些濕潤,她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她的休息比事情重要。”
因為不管是媽媽、奶奶、爸爸,甚至蘇俊,都習慣于她的忙來忙去,但沒有人看到,她其實也是需要休息的。
她的背脊突然有點軟下來,輕輕地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突然有一只大手,先是輕撫了她的頭,再撫撫她的肩,把她的身體拉過來,她碰到了一個堅實的肩膀。
雲的眼淚有些奪眶,并把頭埋在她的手彎裏,一齊趴在衛的膝蓋上,就象小時候心情不好時,趴在奶奶膝蓋上一樣,并小心避開衛的傷腿。
衛溫熱的大手,也象奶奶的手一樣,輕輕撫摸她的頭、脖子和背,沒有任何□□的舉動,只有溫暖的接觸。
然後聽到衛說:“就算我們以後在一起住很久很久,你的休息也比任何事重要。”
雲眼淚濕了衣袖,她自己擦幹,沒有弄髒衛的衣服。
衛說:“我們今晚點餐吧,我喜歡水煮魚。”
雲含淚從膝蓋擡頭看他:“你受傷了,不能吃水煮魚,那是辛辣食品,醫生交代的。”
衛故意怪叫:“誰說的,那個王八蛋醫生說的,出來,看我不打死他。”
雲戲笑說:“中醫說缺什麽補什麽,你應該吃——白切豬蹄。”
衛:“那位置不對啊,我應該吃的是白切圓蹄。”
雲想想那碩大的、圓滾滾的大胖圓蹄,覺得很有喜感,開心地笑個不停。
說着氣氛好了許多,雲忙坐直身子想再去卧室,衛卻問問說:“你去看看那兩個小家夥。”
雲仿佛知道為什麽,也聽話地開門看看,剛才他們的确很安靜,一看,兩小只都象小豬一樣,趴着睡着了,今天這一出,又驚又怕又累,還沒有晚餐就睡了。
雲幫小楠轉了個,幫他肚子蓋上小被子,也幫多吉蓋了一條,輕手輕腳退出去了。
她沒有發現,離開的時候,多吉眼皮微動了一下,又閉上了。
雲回到沙發邊,輕聲對衛說:“兩小只睡着了。”
然後她看到衛灼熱的眼睛,突然感覺到他身體內的熱度,也在提升着客廳裏的溫度。
衛再次用手輕輕地又堅決地把她拉坐過來。
她意思意思地掙了一下,就順從地坐在了衛的旁邊。
再一下,就被衛整個地抱進了懷裏,雖然這一整天下來,各種事情,不同的場景,每個人身上的味道并不好聞。
但她窩在衛的懷裏,聞着他富于男子漢的氣味,卻感覺很心安。
她聽到衛在她頭頂說:“雲,以後也讓我照顧你吧。”
她沒有出聲。
衛又說了一次,并輕輕搖動她的身體。
雲悶聲悶氣地說:“我還沒想好。”
衛:“你還想什麽?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
雲能感覺衛的心,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沒有想好,特別這次小蘭的真相,一想到就讓她不舒服。
她恨恨地說:“我最讨厭人家騙我了,特別是你騙我。”
她沒有看到衛聽到“騙”這個字時,表情明顯的變化,眼神閃爍不定,一看就是心裏有鬼的樣子。
但雲只是聽到衛很久沒有說話,還以為傷他的心了,補救道:“再給我一些時間吧,還是太快了。”
衛不開心:“哪裏快了,我都等了十幾年了,感覺都老了。”
雲也有些心軟,但她就是覺得很多事情沒有考慮好,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于是不自覺撒嬌地抱着衛的腰,搖晃着求:“再等等嘛,我保證不會太久,好不好,求你了。”
衛最吃她這一套了,每次在學校她一求,天上的月亮也願意幫她上手一摘,當然這只是相比較而言,原則問題衛從來不心軟。
這次也不例外,她一求,衛只好長嘆一口氣,答應了:“好吧,我命真苦啊”
雲于是開心地擡頭,笑顏笑眼以對。
衛卻忍不住了,向她吻去。
剛開始,就是緊緊地貼着她的唇,漸漸地,他再也不滿足只是唇齒相連,他的舌尖靈活的熟練撬開雲的嘴,用力吮吸她的舌,在她口腔裏翻江倒海,四處肆虐;特別是當雲小心翼翼回應了一下下,他的力度和熱度更是直線上升,雲覺得自己的舌和整個人都被吸走了,大腦昏沉,好象完全失去了意識。
這時,客戶傳來多吉的聲音:“小楠,你去哪裏。”
象一盆冷水潑下來,讓雲頓時跳起來,她紅着臉回瞪了衛一眼,快步往廚房走去。
小楠跑出來,只看到衛叔叔好象很奇怪地笑着,并用一種奇怪的姿勢端坐着,還以為是因為他腿部受傷的緣故,而且人家還小,不知道發生什麽狀況,所以匆匆朝衛打了聲招呼,就找媽媽去了。
只有鬼馬多吉走出來,快速而準确地朝衛雙腿之間描了一眼,對一小包隆起報以鄙視的眼神,也同樣到廚房找雲阿姨去了。
衛一個人郁悶地在客廳對戳手指。
還好雲在廚房已經恢複常色,說來不及了,已經幫大家定好了餐,有水煮牛肉、白切豬蹄、蒜蓉菜心和水蒸蛋。
現在她要去買一些水果,同時也要帶小楠和多吉一起,回小區拿今晚的換洗衣服和個人物品(公寓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倒也不用再帶)。
于是三個同時出門,留衛孤家寡人在公寓裏等送餐。
熱鬧過後的孤寂,顯得格外冷清。
衛嘆了一口氣,躺上沙發上,回味着雲柔軟的身體和溫熱的唇,心頭不由又一陣燥熱,忙跳去陽臺吹風,看着他們回來的路。
我不拿身體開玩笑
回到各自的小區,雲叮囑多吉上樓去準備他和衛今晚的衣物,并詳細說要帶:兩個人的——毛巾、明天穿的內外衣褲,和今晚的睡衣,還有刮胡刀、梳子。
多吉說:強老爸睡覺不穿衣服,而且我們頭發短,都不用梳子。
雲看看多吉雖短卻有些卷曲的亂發,好吧,眼不見為淨。
雲說,那幫他拿一件寬松的T恤吧。
兩相告別,各自回家取物,約好十五分鐘後在後門見。
不同于多吉的胡找亂塞,雲和小楠仔細地把只住一晚的物品打包好,兩人還帶了自己的拖鞋,甚至垃圾袋,雲自然還要帶上女人出門必備的東西,才清清爽爽出門了。
衛在樓上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了這三個人的身影,從來沒有感覺到他們這麽親近,唉,由奢入儉難啊,才和雲生活,哦不“相處”一段時間,自己就受不了沒有她的生活了。
送餐的已到了,衛也自動擺好四個人的碗筷,等着雲進門誇獎。
雲果然看着一切準備就緒,給了他一個愉悅的彎彎嘴角,讓他感覺很有成就感。
雲說:“先吃飯,吃完再收拾。”
(果然一脈相傳,從雲奶奶到雲爸,到雲,吃飯最大。)
吃完飯,雲安排房間。
衛做為“傷員”,自然住在有獨立衛生間的套間;
兩小只住有兩床的房間,雲住在中間只有一鋪床的房間。
小楠和多吉都很興奮,吃完飯就回房繼續玩他們的玩具,今天的事故陰影已經煙消雲散,好吧,小孩子就是心大。
雲給他們一人吃了半個蘋果,只是提醒了洗澡和睡覺的時候,還有明天起床時間,其它方面,小楠和多吉自己安排。
雲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能感覺到多吉原來的生活環境對他的影響,但更多的,她不想再深究了,比較每個人成長的道路不同。
這時已是晚上八點多,她想想,來到衛的房間,敲敲門。
“進來。”聽到衛欣喜的聲音。
雲晃了兩個洗好的蘋果笑着進去:“過來慰問傷員。”
衛坐在床邊的茶幾旁,正看手機,見雲笑問:
“有物質食糧,有沒有精神食糧?”
雲:“沒有。精神食糧怕你一下子吃多了不消化。”
衛:“我胃口好,再多也能消化。”
雲橫他一眼,不說了。
看來心知肚明的兩位,都知道精神食糧是什麽。
雲把刀和蘋果遞給衛,他自然接過就削,然後雲說:我吃不了一個,我要一半好了。
衛:“那你還拿兩個過來。”
雲笑道:“你胃口好啊,多的你都吃了。”
衛搖搖頭,沒有出聲,這些技倆雲在大學就已經用爛了。
然後雲看着床上一團堆的花花綠綠的衣服,好笑地問:“你明天就穿這個?”
衛咬牙切齒道:“這厮一定是在打擊報複。”
床上的T恤、內褲還算正常,淺褐色細天鵝絨秋裝長袖襯衫配那花花沙灘褲算什麽潮流?還有肉色的絲襪,嗯?他怎麽會有女性的肉色絲襪?
衛一臉恨色,那是上任鐘點工的,我已經辭退她了,她的襪子我也讓多吉扔了,誰知道這家夥從哪裏又翻出來。
雲斜睨衛道:“衛少不簡單啊,男女老少通吃啊。”
然後扭頭轉身就往房門走去。
衛正恨着,突然又想壞了,這是雲在大學裏吃醋時的常用語句,太多年沒有聽,失去應有的警惕性。
他一急,也顧不得什麽少動的醫囑,直接從床上躍過去,在房前抱住了雲。
雲扭身推他:“找你鐘點工去。”
衛:“你誤會了,我和她根本沒什麽事。我不要找她,就找你。”
雲:“我又不是你鐘點工。”
衛:“嗯,當然不是鐘點工,是終身(還好‘長工’兩詞及時收住了口)寶貝。”
雲:“你少花言巧語的,你這個臭大少”。
衛也感覺這種事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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