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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曲曲地點頭答應,衛心裏樂開了花,湊上前吻她,邊吻邊說着:“懲罰你亂說話……”
雲迷糊中想到:“為什麽懲罰和獎勵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衛迷糊中想到:“雲再犯一個錯誤就好了,可以抵消我那件事。”
良久,衛移開唇,低頭滿意地看着懷裏這個滿臉含羞的女人,他就是愛死她這副又害羞又不敢不從的樣子,當然那只是表面不從,雲真不願意,只有他不敢的份了。
他不知從哪裏聽說過,說極品女人并不是指很風情很開放的女人,而是指風情而不自知的女人,他覺得雲就是這樣的人。
正在衛意亂情迷想有進一步的舉動時,被雲一手推開,含羞的眼嗔了他一眼,正要離開了房間,被衛一把拉住,問她剛才撞哪了,撞疼沒有。
她說沒事,就一下下,然後掙脫跑了。
然後聽到雲喊小楠的聲音,該到時間回去了。
然後聽到雲叮囑多吉,給他吃藥、擦藥、熱敷之類的,聽得多吉一個頭兩個大。
雲也覺得一下子說太多,他記不住,就說明天送他們上學後,她再來一次,但今晚上該做的先做。
然後兩家就互相道別離開了。
臨走時,小楠說:“媽媽,明天晚上我們一起來多吉家吃家吧,你幫做飯,我和多吉寫作業,衛叔叔腳傷可以不用做。”
然後其它那一大一小也充滿期待地看着她,好吧,被自己的親兒子出賣,只好認了。
雲搖搖頭,輕聲說:“好吧。”
迎接她的是一大兩小男人的歡呼聲,她也感覺很滿足,真的。
路上,雲想了又想,還是不敢問小楠關于衛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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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明天再問,她決定今晚先做鴕鳥。
一切忙停,睡到自己溫暖的床上時,雲突然感覺到某種孤單。
也許有昨天晚上的溫暖反襯,今晚的孤單特別明顯。
雲轉頭看看對面櫃子上蘇俊的遺像,他一如往常地默默看着她。
雲看了又看,然後走上前把他的像轉了一個方向,她現在不想對着他。
手機有信息進來,
衛的:“我睡不着。”
雲的:“哦。”
衛的:“我想你了。”
雲的:“——我也是。”
衛的:“我們結婚吧。”
雲的:“現在還不行,我還要考慮。”
衛的:“你要考慮什麽?””
雲的:“比如小楠,林家,我爸媽等等,還有其它人,反正我得想想。
衛的:“你們家的人,是需要考慮,其它人就算了吧,我們結婚又不幹他們什麽事。”
雲的:“嗯,我需要一些時間。”
衛的:“好吧,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包括去見你爸媽、見林家。”
雲的:“先別,我要先和他們說。”
衛的:“好吧,”然後發了幾個很郁悶,很頹廢,很無聊的表情。
雲暗笑,發了幾個安撫的表情,和,一個吻。
衛的:發過來十幾顆紅心和十幾個吻(看來刺激不輕。)
這時,還有QQ視頻鏈接申請發過來。
雲斷然拒絕了,發:太晚了,“我要睡了,88。”
那邊衛只好丢開手機,獨自看着天花板,不知想什麽 。
第二天,兩家的聯合行動繼續進行,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四人之間的配合更默契了,如果沒有衛見縫插針的偷襲,雲覺得這樣的生活還是挺不錯的;當然既使有那些偷襲行為,她也覺得很好,小恨并快樂着。
但周三的時候,她這邊接到了新任務。
他們心理工作室和外地一家大學,簽了一個心理團輔+戶外拓展的系列活動,本來只需麗源老師和另一個助教老師過去就行,但因為活動內容和時間有增加,所以需要雲也過去幫忙,所以她需要出差一個多星期。
原來,她只需把小楠放回雲家就行,但現在不是有拖油瓶了嗎,而且是一拖倆(她最近嘻笑衛和多吉是拖油瓶的),所以當她把這次出差告知衛之後,衛一拍胸脯說,交給他吧,他來帶。
雲懷疑地看他:“你行不行啊?”
沒有她,他們仨都挺好
衛:“那肯定,我一個探險隊的吃喝拉撒都能搞定,況且這兩小子。”
雲打趣地看他,讓他想起自己原來的狗窩,難得老臉一紅,說那是“意外”,那段時間太忙了,而現在他都忙過來,很多工作在家通過電腦搖控就行,而且不是還有小楠嗎?他現在指導多吉收拾房間頗有心得。
雲也問了小楠的意見,這周他就住衛叔叔家,和他們生活十天左右行不行?
小楠簡直樂瘋了,拍着小胸脯說:“可以。”
為了讓媽媽更放心地走,他還保證每天自己洗澡、洗衣,還監督多吉,還有幫衛叔叔搞衛生,還有保證寫好作業,也保證象原來一樣輔導多吉。
你別說,一物降一物,多吉在衛的面前還會直脖子,在小楠面前倒是挺聽話的,也挺照顧小楠的,然後他的成績也有明顯的進步,特別是英語,聽說他們這個“一對一”組合綜合成績提高最快,還得到老師的全班表揚呢。
看來“萬事俱備,就等雲出差了。”
雲看着小楠那一副“你快走”興奮小樣,讓她懷疑,難道前幾年他們娘倆幸福的生活是假的嗎?
還好衛把她卡在玄關處痛吻之後,告訴她,她把小楠教得很好,只是小楠慢慢長大,他需要接觸“男人的世界”,這方面多吉和衛的世界,就會對他更有吸引力,但不管怎樣,她在他心中都是第一位的。
好吧,雲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了。
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她也知道,在生命的教育中,男孩在八歲左右,是需要交給父親的,而就在這個時候,衛和多吉及時出現了。
之後,雲在這邊很忙,除了帶團隊、培訓、拓展,晚上還有個別輔導,同級督導會等,只來得及與衛、兩小只QQ勿勿聊幾句,倒頭便睡。
而她了知道,小楠和多吉、衛他們仨過得也很充實,先是吃遍了小區周邊美食,然後周末還帶他們去摘果、窯雞、打CS野戰。
“衛叔叔還下廚煮了方便面,給加了雞蛋和青菜。”——小楠的即時彙報;
“多吉天天被小楠押着去洗澡、洗衣,家裏還是清潔如初”——衛的及時報道;
“強老爸今天想做紅燒排骨,結果成了黑燒排骨,鍋也燒壞了”——多吉的抽空告狀;
“今天停水,忘關水籠頭,結果回來水漫金山,大家趁機打水仗,後來衣服全濕了沒有穿,我穿的是多吉的衣服。”——不記得誰說的了
“衛叔叔沒有空,大強叔叔帶去吃飯,還去雲間找貓玩,多吉被抓傷了,打了疫苗”——不記得誰說的了
“今天變冷了,衛叔叔還是讓我們穿單件校服出門,晚上回來冷死了,一路跑回來了。”——不記得誰說的了
雲聽着、看着、笑着,心裏想,這仨還過得很充實嘛,看來沒有我他們也過得很好,雲心裏酸溜溜地。
還好衛每天晚上火熱的情話,讓她扳回一些面子。
也讓她在那忙碌的工作時期,保持高漲的精神狀态,讓同事們和同學們都啧啧稱奇。
後天就回去了,她心裏真想他們啊。
衛答應後天帶着兩小只到火車站接她,她到站的時間是晚上19:00左右。
但在火車上,她接到他的電話,說公司臨時有事,上市的事情好象有某個環節沒有做好,他們正在想辦法補救,所以沒辦法去接她了,問要不要他派其它人去接?
雲說不用了,反正她一個人東西也不多,時間也不晚,雖然有些累,但還是可以一個人回家的。
衛也說,他已經通知小輝去接多吉和小楠,吃好飯寫好作業,會送小楠回家等她。
衛的體貼讓她感覺很心暖,一路想着就到了站。
但下了車,讓車站、地鐵的空調那麽一吹,問題來了。
因為他們活動的最後兩天,安排的是戶外拓展,路逢大雨,跟着大家一起在雨中跋涉,到達住處之後,又忙于安排學員住宿、煮姜糖水,自己穿着濕衣服、頂着濕頭發太久,當天晚上就有點感冒症狀,也只是一點不舒服,吃了藥倒還頂得住。
剛才那空調一吹,好象感冒的症狀更嚴重了。
雲強撐到家,見到家裏亮黃的燈光,開了門,小楠歡喜的沖過來抱她,她也開心地回抱了心中的小寶貝。
但她到底不舒服,臉色難看,小楠寶也看出來了,忙吞下所有想說的話,懂事地扶媽媽到沙發坐下。
雲說自己感冒了,不敢離他坐太近,和小楠簡單說了幾句,頭更痛,好象還有點發燒,于是強撐着去洗了頭、洗了澡,在小楠的幫助下吹幹頭發,一頭紮下枕頭不想動了。
小楠擔心地在旁邊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
雲伸出手摸摸他的頭,說自己只是累着了,睡一覺就好了,讓他別擔心。
還鼓勵他呆會自己洗澡、關燈睡覺,明天媽媽起來就好了。
小楠還是很擔心,還貼心去倒了水、拿了藥給雲吃,也讓雲很欣慰。在她昏沉地閉眼休息時,小楠一直坐在她床邊陪她,不敢走開,他從來沒有見過雲生病的樣子,就模仿他生病時,雲一直陪他的做法,自己在旁邊陪着。
快到晚上10:30時,雲的手機有提醒信息,但她睡着沒有看到。
小楠也靠在床邊快睡着了,雲半醒過來,想吃水,小楠忙過去倒,但不巧,飲水機的水沒了,他正想着要不要有壺燒熱水時,聽到雲的電話響。
小楠忙跑進去,怕吵到媽媽,就拿了出來,并摁斷了電話。
衛看着摁斷的電話,奇怪,這時應該還不算太晚,平常雲都會和他語音或聊過QQ後才睡的啊。
他再打,這時是小楠接了,因為他看到“小薔薇”的提示,就接通了電話。
他壓低了聲音:“喂,衛叔叔”。
那邊衛有些吃驚:“小楠?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小楠:“媽媽生病了,我想幫她倒水,沒水了。”
衛:“什麽?生病了,嚴重嗎?”
小楠:“我不知道,她就是一直睡一直睡,臉紅紅的。”說到後面,小楠的聲音有些低沉。
衛:“你別擔心,我馬上過來。”
衛的腿早在上周就恢複了,他原來的身體素質好,所以恢複的時間也比一般人短。
他正準備出門,想想又返身回去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正在換鞋時;
多吉房門打開,多吉問:“你要去哪裏?”
“你先去睡啊,雲阿姨生病了,我過去看看。”
多吉也吃了一驚:“我也去。”
面迎衛的不同意,他補了一句:“我可以過去幫忙陪小楠。”
這個可以有,于是衛催他快去換衣服,同去。
衛敲着門,裏面傳來小楠警惕的聲音:“是誰?”
衛、多吉:“是我們,衛叔叔,我是多吉”。
聽到裏面一陣響,開了門,門旁還有兩張椅子,想來一直放在門後面的,衛來不得多想,換了鞋,又在廚房洗了手,才和小楠、多吉一起去卧室看雲。
雲在迷糊中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還有一只男人的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還想向她的被子口摸來,她一下子驚醒了,猛地坐起來,睜大眼睛看着對面模糊的人影:“誰?!”。
另一手想從旁邊的枕頭下摸什麽東西?
衛忙壓低聲音:“是我,是我,雲,是我。”
雲聽到是衛的聲音,整個人就軟了下來,衛忙幫她扶回被子裏。
衛一邊摸着她的額頭和脖子,邊說:“你有些發燒,吃藥了嗎?”
雲沒有回答,只是問:“你怎麽來了。”
衛:“我給你打電話,是小楠接的,我才知道你病了,你幹嗎不跟我說,我不能接你,我也可以讓小輝或者其它人去接你啊。”
雲:“那時還沒有那麽嚴重,在車上給空調吹的,不過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衛:“有體溫針嗎?測□□溫。”
雲:“有的,剛才測過,38.5,我已經吃過藥了。”
衛:“再測一次。”
雲從旁邊的枕頭下掏出了一根體溫針,看來那個枕頭是一個藏寶的地方啊,他隐約看見有一把剪刀。
在雲測體溫的時候,多吉也很有眼色地把小楠帶出來了,衛也及時出去,幫飲水機換了水,說很晚了,讓小楠去洗澡,媽媽這邊他會看着的。
小楠也聽話去了。
衛回去檢查了體溫,還好,有些下降,38.3度,就決定想再陪她一會,給她再吃一次藥再走。
衛走出雲的房間,來到客廳,這個小二居是雲後來租的房子,所以裝修風格顯然是雲喜歡的風格;跟他的一樣,也是北歐藝術風格,但他選的顏色配比更深更沉一些,她選的顏色配比更淺更柔一些。
多吉從廚房出來,他到哪裏都有“偵查的習慣”,按他話說,小時候打架多,所以到一個地方,不管是新是舊,就習慣到處看,以便找好最佳的逃跑路線;現在還好,不再去別人的卧室看了。
多吉低聲說:她家水籠頭有些漏水。
衛過去看,果然,水籠頭點滴漏着,有一個水盆接着。
這時小楠也洗了澡出來,正用浴巾擦頭。
衛問他:“你們家除了這裏漏水,還有哪裏不太好?”
小楠想想說:“陽臺的燈壞了,不過媽媽從客廳也能看得見;還有熱水器的不能調溫度,媽媽說調好就不用動了;還有我的房間門鎖壞了,媽媽說反正我們兩個人在家不用鎖門,其它沒有了”。
媽媽,我來保護你
衛和多吉沉默地聽着,在他們家裏,這些“不好用”的,要麽換要麽修要麽丢,從來沒有“就好了”這種遷就的詞。
衛:“你們家有沒有工具箱,你知道吧,放螺絲刀這些的。”
小楠:“有,在陽臺。”
衛和他過去看,透過客廳的燈光,找到一個陳舊的工具箱,裏面的東西看來只有螺絲刀用過,其它的東西都生鏽了。
他笑道:“你們這些工具是不是很久不用了。”
小楠:“嗯,很久以前媽媽和我買桌子、凳子,要裝起來,用過。”
衛:“好吧,你家那些不好用的,我明天買了工具和材料再來修。”
他直起身子,敏感地發現,陽臺上居然曬了三件男士的衣物,看上去曬了不短的時間了。
衛拭探着問小楠:“這曬的衣服,好象不是你和媽媽的?”
小楠:“嗯,這是我們家的秘密。”
好吧,在維護媽媽的方面,小楠人雖小,也是很靠譜的。
這時太晚了,衛讓多吉陪小楠先去睡覺,他說等一小時後給雲再吃一次藥他們就回去了。
小楠不疑有它,就放心回屋睡去了。
如果說,沒有女人的生活是混亂的,沒有男人的生活也是不順心的,雖然他知道現代社會,專業的家庭維修已是很普遍,不知道為什麽雲的家裏還會這樣。
不管怎麽樣,他都不願意他心愛的女人過這麽遷就的生活。
衛再到雲的房間,看着她,更堅定早點抱着美人歸的決心。
他看着櫃上被轉過去的蘇俊的遺像,心說: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而且我會早些來照顧他們。
他輕輕握着雲的手,扶在她的床邊,在黑暗中一直看着她,不覺也靠着床邊睡去了,此時的多吉,也擠上小楠的床,睡得不醒人事了。
雲雖然睡着,但畢竟睡得不安穩,快到十二點半的時候,她又迷糊醒來,她的手一動,衛就醒了:“你還好嗎?”
雲:“你還沒走啊。”
衛:“嗯,我等你再吃一次藥就走。”
他知道,發燒的人,最怕半夜溫度複升。
雲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衛看看他,拭探着問:你是不是想換衣服。(他可是服侍老人幾年的老陪護了。)
雲害羞地點點頭,“你先出去,”
她覺得自己現在糟糕極了,頭發蓬亂,汗濕的衣服,又髒又臭,她不想讓衛看到這個樣子。
衛擔心道:“你可以嗎?”
雲:“可以的,我以前生病都是一個人過來的,沒事。”
衛有些難過地退了出去。
他想以後他和雲結婚了,就可以在她生病的時候照顧她了,就象她照顧受傷的自己一樣。
過了一會,他聽到裏面沒有聲音了,感覺雲應該回到床上了,他打開門探進頭:“雲?”
雲:“嗯,你進來吧。”
衛進去,看她果然換了另一套睡衣,臉色好象好看了些。
他還是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輕吻一下:“好些了嗎?”
雲:“好多了,你快回去吧,太晚了。”
衛:“看你再吃一次藥就走。”
等真的服侍了雲吃了藥,他還是不想走,又說不出留在那裏的話,握着雲的手在那幹耗着。
雲這時好些了,催他快走。
衛向前傾身,摸着雲的臉,輕聲說:“要不我今晚不走了,我可以睡客廳,反正多吉已經在小楠房間睡着了。”
雲半是撒嬌半是認真地推他:“不要,你快回去了。”
衛:“那親一下下再走?我都十多天沒見你了。”
雲:“我生病了,不要。”
衛:“那抱抱,幫你把病氣抱走”。
兩個半真半假拉扯之間,沒想到被一雙小眼睛看到。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小楠因為多吉翻身,壓醒了他,擔心媽媽又偷偷跑了過來,沒想到看到這一幕,激起他兩年前的某種糟糕體驗,他沖去廚房,又沖回了雲的卧室。
因為衛一直背對房門,也擋住了雲的視線,所以小楠這小人沖進來時,他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當雲看到小楠的時候,衛也正想轉身,卻突覺屁股一陣刺痛,整個人“啊”一聲,驚叫起來,一摸,還好沒有血。
只見小楠手拿一把廚房剪,跳到雲的旁邊,象小獸一樣兇狠地看着衛。
雲也被這個變故驚跳起來:“小楠,放下剪刀,衛叔叔沒有傷害我,他不是壞叔叔。”
小楠仍然不為所動,仍然睜着衛:“他就是壞叔叔,上次那個覃叔叔也是這樣,我們也是用剪刀對付他的。”
雲撫額,這一下汗都驚出來了,病也吓退不少。
衛他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有問題,但他仍站着不動,不想過多刺激小楠。
這時多吉聽到響動,也沖了過來,看着兩方對峙的人,一直不知該說什麽。
雲把小楠拉到身邊,勸說:“小楠,衛叔叔不是壞人,他是媽媽很多年的朋友,也是你爸爸認識的朋友,他只是來幫我們的,他來幫我,我是願意的。”
小楠慢慢轉向媽媽,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雲抱着他說:“真的,衛叔叔不是壞人。你別怕,媽媽會保護自己的。”
小楠也丢下剪刀,抱着媽媽哭了起來,想來這樣的事情,對他的來說,刺激也是不小。
衛讓多吉慢慢把剪刀撿過來,還好是廚房剪,頭不尖,不然他的屁股就要見血了。
這邊小楠也被雲哄停了。
她說:“你傷了衛叔叔,你得向他道歉。”
小楠:哼轉過頭,不肯。
雖然他現在知道衛不是壞人了,但對于他想抱媽媽的舉動,小楠還是很生氣。
原來他還認為衛叔叔是一個好人,事事都讓着他,所以很放心地和多吉玩,沒想到他也是象其它壞叔叔一樣想欺負媽媽,所以小楠不僅生他的氣,也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媽媽。
衛說:“好了,我們準備回去了,小楠你來送送我們吧。”
然後轉身帶着多吉離開,順手把剪刀放回廚房。
小楠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還是警惕地看着他們。
他們剛離開,房門就被“嘭”地關上了,還傳來拖凳子的聲音。
衛和多吉沉默下樓,多吉看了衛一眼,又看一眼說:“你不會無良到連病人也下手了吧?”
衛現在心裏不爽,不想和他逗嘴,哼了一聲,沒有出聲。
多吉又刺了一句:“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衛突然說:“你去了他們家好幾次,沒看到他們家水籠頭漏水啊?”
多吉:“大部分在小楠房間玩,去廚房的時候,雲阿姨都在用水,沒看出來。”
衛:“你明天問問小楠,看那個覃叔叔是怎麽回事。”
多吉:“再說吧,他不一定說,小楠自尊心挺強的。而且你今天晚上這麽一鬧,還不知道小楠明天會不會理我。”
兩人一夜無話。
這邊,小楠堅持要陪媽媽睡,但雲說自己感冒了,怕傳染小楠;
小楠說,他感冒的時候,媽媽也不怕傳染一直陪他。
雲說不過他,只好同意了,但要求他們之間隔一床被子和枕頭。
畢竟是小孩子,心力交瘁的小楠很快睡着了。
雲倒是感覺好了些,她發了信息給衛:“你還好吧,屁股沒事吧?”
她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衛很快回了信息:“有事,心情不好。”
雲:“人家是心手相連,你不走尋常路啊,心股相連。沒出血吧。”
衛知道她身體還不太好,沒跟她聊太久,只簡單回了:“沒有出血,就是有點壓痛。好了,晚安,明天見。吻你。”
雲:“吻你,晚安”。
第二天在樓下見多吉和衛的時候,小楠果然轉過頭,愛理不理的。
多吉跑上去摟他肩膀,甩開,幾次之後,才順了過去。
衛看着雲,精神還好,問:“今天不需要在家休息嗎?”
雲:“不用了,好多了。而且今天過去,事情不多,整理一下這次活動的資料,下午就可以回來。你呢,今天忙嗎?”
衛:“有點忙,但今晚可以一起吃飯。”
雲:“今晚不行,我得回爸媽家,好久沒有回去了。”
衛:“那讓小楠和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雲擡眼看他。
衛:“我們倆在一起,得先過小楠這一關。”
雲低頭想想,又擡眼道:“你不許欺負小楠。”
衛郁悶地說:“我欺負他?他不欺負我就不錯了。”
雲想想他倆所有的交往,小楠戰無敗績,最近還有即将見血的突出表現,也就“幸災樂禍”地答應了。
衛趁機說送她去上班,她說不遠走走就到了。
衛死活要送,雲知道他賊心不死,也可憐他昨晚好事被攪,也就答應了。
雲下車時果然又是滿臉微紅,眼角含春,腳步輕快。
到工作室被同事一頓誇,好象又漂亮了,又年輕了,是不是有什麽喜事啊之類的,也就在心裏放過他了。
下午放學時,小楠沒有見到雲,也沒有見到外婆,只見到衛。
他對着東張西望的小楠說:“別看了,今天就是我來接你。”
小楠:“不可能,你昨天晚上才——”
耳疾手快的多吉忙捂住他的嘴巴,半抱半推地帶出了校園。
門衛大爺看着這段時間這仨經常以團夥出沒,以為小夥伴之間打鬧,也就沒有在意。
象男人一樣保護你
到校園圍牆邊一角,小楠掙脫多吉的手,還踢了他一腳,說:“我還以為你是好的呢,沒想到你是一個幫兇。”
多吉生生受了,退到一邊不出聲。
衛壓低身子,正視着小楠的眼睛說:“你說你要保護媽媽是嗎?”
小楠挺起小胸膛,不出聲,但整個人表示就是那個意思。
衛:“好,那我們今天來進行一場男人這間的較量,怎麽樣?”
小楠:“行。”
衛:“這裏人多,我們去小區,你們的秘密基地,可以嗎?”
小楠恨恨地回看了多吉一眼,你這個叛徒。
多吉仍是不出聲,心口滴血,為了老爸,得罪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償失。
他們的秘密基地在小區某個角落的草坪,原來有一條小路通向那裏,有一次大雨把路旁的大樹刮倒,處理之後還有些雜亂,散步的人漸漸不去了,愛玩的小朋友也被限制過去,所以除了例行工作的園丁,很少有人去裏面了。
安靜、偏僻、又近圍牆,完全符合秘密基地的要求。
三人來到那裏,小楠把書包一放,校服一脫,回身看衛,身體下壓,一副警備的模樣。
衛笑笑說:“你是小孩子,我只用一只手就行。”
小楠不出聲,圍着衛轉着,尋找機會,然後猛地撲了過去。
只可惜他實在人小力薄,他所有認為最有效的攻擊,在衛那裏不過是雕蟲小計,包括不要臉的烏龍手、撩陰腿、灑沙子(沒有沙子,只有泥)、捅眼珠都被衛輕易地一一化解。
雖然他似螞蟻撼樹般不斷上前,但衛也沒有因此怠慢,做為男人之間的較量,不會因對方的弱小而輕視,而是抱以必要的尊重。
到了最後,小楠累得不行,直接趴地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衛蹲他前面,距離不遠不近,對這個“陰險”的小子,他不敢掉以輕心,前面一次他就差點中了這小子一記撩陰腿,若不是自己反應迅速,差點中招。
衛看着他的眼睛道:“給你看看另一場。”
他轉向多吉。
兩人很有默契,同時脫掉上衣。
小楠看着他們象兩只靈巧的豹子,盯着對方,暗地準備,迅猛出擊,靈活閃避,快速出手,跤臂、拉腰、勾腳、絆腿等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攻防切換自如,充滿着男人的陽剛與力量,讓人看得血脈噴張。
最後當然是衛技高三籌,把多吉壓在身上不能動彈。
小楠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忘了語言忘了呼吸。
等他反應過來,那兩位“壯漢”已穿好衣服,盤坐在他面前,一人一瓶水,多吉還遞了一瓶給他。
小楠哼的一聲,轉頭,不肯要,多吉就塞在他手裏說:“你還小,輸了不丢人。”
衛坐在他面前,認真地說:“你媽媽會為你而驕傲,你爸爸也會為你而驕傲的。”
嗯,小楠轉回頭來,看着衛。
衛:“你今年8歲對嗎?你知道你媽媽多大?”
小楠不情願回答。
衛:“她今年30多歲,是女性最美的年華。所以她的美需要有人保護。”
衛的語音一滞,原來雲已經30多歲了,在他的印象裏,還一直是那個在大學校園那個青澀的少女。
小楠擡眼看他。
衛:“如果你爸爸在,那是你爸爸的事情,但是,你爸爸現在——不在了。”
小楠低頭,難過,他想說:“我會保護媽媽,就象爸爸一樣。”
但是剛才的慘敗,讓他沒有信心說出口。
衛:“當然,你媽媽也會保護她自己。”
小楠想起媽媽那兩年的一些遭遇,腰杆也有一些挺直。
衛繼續說:“但是她會比較辛苦,過得沒那麽順心。”
小楠的腰又蹋了下去。
衛:“你可以說,你長大了以後,就可以保護他了,但是你還要十年才能長大,你還要媽媽很辛苦地,擔驚受怕地渡過十年嗎?”
小楠不知不覺搖頭,表情有些低落。
衛伸出手來,輕輕摸摸他的頭說:“那為什麽不讓我來保護你媽媽呢?況且,你爸爸離開的時候,也拜托我來保護你們的。”
小楠擡眼:“你撒謊,我爸爸走的時候,拜托我保護媽媽的。”
衛:“嗯,我相信你爸爸也拜托了你,但是考慮到你還是年紀太小,所以也同時拜托了我。”
小楠不甘心地,轉向另一邊。
衛:“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媽媽,如果她願意我和你一起來保護她,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小楠停了很久,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然後問:“那你以後你們是要住進我們家嗎?”
衛:“不一定啊,也可以你們一起住進我們家,或者我們還可以買更大的房子,四個人一起住。”
小楠眼睛一亮:“那我可不可以也養只貓?原來媽媽說,我們房子太小,不好養貓。”
衛:“那得看你媽媽的意見,我沒有問題,多吉也沒有問題。”
(多吉在一邊,問我了嗎,問我了嗎?誰說我沒有問題,我不要和那對我伸爪子的臭毛孩子住一起。被衛一個眼神逼回。)
小楠想想這個結果,也不是太壞,但還是不放心地說:“你一定要媽媽同意才能保護她啊。上次那個覃叔叔也說保護媽媽,但是媽媽不同意,他就使壞……”
衛眼神一暗,認真地看着小楠說:“你和我說說那個覃叔叔。”
小楠就把知道地說了出來。
衛慢慢在腦子裏整合出當時發生的事情。
覃叔叔是物業管水電修理的,老婆孩子在農村老家,他一個人進城打工,倒也算精明能幹。
前幾年雲他們住進小區的時候,家裏水電都是請覃叔叔上門幫忙,雙方倒也友好相待,雲也送個水果什麽的給他。
後來他看着雲家裏一直沒有男人,就動了壞心思,還在水電方面動些小手腳,讓雲不得不求助他,最後一次,借着酒意說什麽“讓我來保護你”對雲動手動腳,就是那次,雲用剪刀刺傷了他。
再以後,雲的家裏就常挂些男士的衣物,水電壞了,也盡量不修,湊合着用了。
衛沉默地聽着,背脊變得挺直僵硬,兩只眼睛的火在燃燒,右手拳頭死死地攥緊着,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
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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