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銀河
空調風掃過,窗簾輕輕晃動,光線争先恐後的往裏鑽,但很快又被擋在外面。
周敘言看着空白大半的檔案,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鼻梁。
他起身出去接了杯水,回來時手機屏幕亮着,是賀星越發的療養院社會宣導流程,他看了眼便摁滅,将檔案放回抽屜。
次日。
舒悅一到公司陳雯便告知王志全那邊已經彙款過來,不止如此,王志全還特意打了電話來,大意是約舒悅下一次再吃飯。
目的昭然若揭。
舒悅笑笑,模棱兩可的應下。
陳雯送咖啡進來時瞧見她正挂斷電話,面上沒有不耐和煩躁,反而淺淺勾起唇角。
美式放在手邊,舒悅嘗了一口。
依舊不是那個味道。
一連幾天舒悅都忙得不可開交,第一筆投資拿到後後面的談判也就有了籌碼。
“舒總,舒董來了。”
舒悅擡眼,沒什麽太大意外,“讓他進來。”
陳雯出去,沒幾分鐘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舒立誠一身筆挺西裝,兩側眼角有明顯的魚尾紋,頭發白了很多,面色憔悴,看上來像很長一段時間沒睡好。
舒悅看着他,即使這樣也不得不承認舒立誠依舊當得上豐神俊朗幾個字,難怪當初把寧慧哄得團團轉。
舒悅輕笑,“舒董,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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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立誠把手裏文件扔到她面前,文件一角險險從舒悅左臉劃過,“現在要見你一面真是難如登天。”
舒悅笑了笑,“繁世的事很多,比不上舒氏空閑。”
“誰讓你這樣跟我說話的?”
舒悅上身靠後,好以整暇的看他,“怎麽?來繁世給我擺舒氏董事長的架子?不對,你現在已經不是董事長了,手上股份剩的不多了吧,舒經理。”
舒經理三個字她刻意咬重,一字一句。
舒立誠最讨厭被人提這個事,雙手背在身後,呵斥,“你給我閉嘴。”
“你這套對我來說已經不管用了。”舒悅道,“要談合同的話舒經理請坐,要只是來擺擺架子,我不介意讓保安上來把你架出去。”
舒立誠手指在文件上重重點了兩下,命令道:“在後面把字簽了。”
舒悅翻開,是關于不追求男演員違約的合同,五千萬的違約金,舒氏一分都不出,還能将之前的錢收入囊中。
舒悅扯了扯唇,“舒經理還是十年如一日的—”
“貪婪。”
“你現在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我是你爸,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舒立誠一幅長輩的姿态,“這個合同簽了,以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也可以回家裏來。”
說完舒立誠還理了理西服袖口,仿佛這是對她多大的賞賜。
舒悅眼梢沉了沉,面上仍笑道,“友情提醒舒經理一句,我父親二十年前就死了。”
“混賬!”舒立誠拍桌,發出沉悶的響聲,“這就是寧慧教你的東西?咒自己的親爸死?”
一句話在雷區上瘋狂蹦跶。
“你沒資格提我媽。”舒悅臉色徹底冷下,“你再敢提我媽半個字,我保證拿整個繁世讓舒家家破人亡。”
“你敢!”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
死一般的寂靜。
舒立誠臉色鐵青,卻又不感真的再提寧慧,他這個女兒瘋起來有多不近人情他知道。
舒立誠緩了緩怒火,将話題重新歸到合同上,“簽了這個字,以後我們和諧共處,你奶奶很想你,天天念叨着讓你回家吃飯。”
“想我還是想等着罵我?”舒悅冷笑,把那份文件還回去,“奉勸舒經理別做白日夢了,感情牌在我這裏沒用,要麽履行合約,要麽法庭見,你選。這錢,我要定了。”
“......”
舒立誠是怒氣沖沖離開的,辦公室門被甩得發出巨響。
陳雯在外面等了會兒才進來,“舒總,這是心理學的初稿。”
擱在旁邊的手機亮起,提示着今晚要跟周敘言吃飯。
正要伸手摁滅提示,微信彈出消息。
【Z:舒小姐,下班了嗎?】
【剛下。】
【Z:我在繁世樓下。】
舒悅瞳孔微縮,拎起文件和包便下樓。
步出電梯便看見門口那道颀長挺拔的身影,周敘言穿着淺藍色襯衫,下面依舊是黑色長褲,單手揣兜,正低頭看手機。
臨近下班,大廳有不少人,此時都看着周敘言方向,猜測他是來等誰的。正八卦閑聊的人見到舒悅紛紛收回目光,裝作各自忙碌。
舒悅沒理會他們,踩着高跟鞋快步過去。
像是有所感應,周敘言回身。
“周教授,你怎麽來了?”舒悅問。
周敘言垂眼看她,“到這邊辦了點事。”說着把收好的傘撐開,“走嗎?”
舒悅擡頭看擋在頭頂的傘,又看了看臺階下的水池,這才發現居然下雨了。
周敘言車就停在路邊,高跟鞋踩在地上聲音清脆,和着雨水砸落傘面,有幾滴濺在腳踝,冰冰涼涼。
周敘言拉開副駕駛的門讓她進去,随後關上門從車頭繞過到駕駛位。
他車裏很幹淨,淡淡的烏木雪松,跟他身上的有點像,但烏木雪松更清冽,他身上的帶了幾分溫和。
雨刮器拭去擋風玻璃上的雨珠,空調徐徐輸送着冷氣。舒悅視線落在握着方向盤的手上,在轉彎出去時手指伸直,以掌心控制方向盤。
似察覺她的視線,周敘言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後側目看她。
舒悅問:“熏香怎麽樣?”
周敘言彎了彎唇,“很好。”
送出去的東西第一次得到認可,原本因為舒立誠而郁結的心情變得輕松。
雨下的不大,在淮川的炎夏來說都不用撐傘,但因為傍晚,烏雲遮蓋夕陽,看着陰沉的厲害。中控屏幕顯示着上一次未放完的音樂,跟威尼斯之夜為同個鋼琴演奏家。
“周教授很喜歡這個鋼琴家?”她問。
周敘言應:“嗯。”
理查德·克萊德曼。
最為大衆熟知的是《夢中的婚禮》,但周敘言播放列表裏并沒這首,除此之外原來學校廣播站總播放的《秋日私語》也沒有。
“到了。”
吃飯地方是一家私廚餐廳,廚師會根據你的口味和喜好做出專屬的菜肴,并且不會重複。她和阮慕晴來過一次,味道稱得上是獨一無二。
這家店的生意很火爆,要想吃一次至少要提前一個月預約,并且每次一桌不能超過五個人。是以當周敘言跟前臺确定完預約信息時,舒悅還有些吃驚。
周敘言定的包廂,環境清幽靜雅,頗有江南水墨的風格。
服務員詢問兩人口味。
舒悅:“七分甜,不要辣椒。”
周敘言:“三分甜,三分辣。”
服務員出去。
周敘言一手捏瓷白杯身,一手握茶壺,青綠色的茶水溢出,冒着熱氣。他這個人做什麽都自成畫作,舒悅接過遞來的茶。
很常見的普洱,但跟平常喝的不同,少了幾層濃郁,多了幾分清香。
一杯茶入喉,舒悅将文件遞給他,“這是劇本的初稿,周教授看看。”
周敘言翻開。
他看得很快,沒一分鐘就看完滿滿幾頁內容,“沒有大問題,只是有幾個心理學上的專業點需要完善。”
舒悅點頭,“晚點我将電子版發到你微信。”
周敘言合上劇本,“怎麽想到做這個主題?”
舒悅喝了口茶,唇剛碰到茶杯周敘言又道,“晚上少喝茶,會影響睡眠。”
他唇角勾出淺淺弧度,眉眼溫和,落在舒悅眼裏像是關切的提醒。
舒悅放下茶杯,面前多了一杯溫水。
服務員進來上菜,每個人是五道菜,葷素搭配,還有一個甜點和果汁。
舒悅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周教授為什麽選擇心理學?”
周敘言眼睑微動,“求知欲。”
很坦白卻又模糊的答案。
周敘言揚唇,“先吃飯。”
他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聊,舒悅也沒再問,将話題拉回到劇本上來。
中途,賀星越給周敘言打電話,大意是讓他過去玩,周敘言一口回絕了。
“周五了你幹什麽?今天不去酒吧,過來玩斯諾克。”賀星越偏頭用臉夾手機,“你不來我都沒對手。”
賀星越這話一出,旁邊幾人紛紛不認同。
知道周敘言要拒絕,賀星越又補了一句,“程老師讓你多跟我出來放松放松。”
周敘言捏了捏鼻梁,“晚點。”
賀星越見好就收,讓他早一點過來便挂斷電話。
“你有事嗎?”
周敘言擡眼看她,“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舒悅點點頭。
吃完飯,周敘言到前臺結賬,兩人從私廚館出來。
雨已經停了,原本被打濕的地面也早就被熱氣蒸發,昏黃路燈将身影拉得極長,舒悅彎腰坐進車裏,透過車窗看見有對情侶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周敘言送舒悅回家。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舒悅解安全帶下車,周敘言跟着下來,彎腰從後排座抱出一個箱子。
“有點重,介意幫你送上去嗎?”
舒悅看着四四方方的紙箱,“這是什麽?”
“留聲機。”周敘言聲音溫潤疏朗,說話時眼尾斂了斂,“可以連接藍牙,就不用帶耳機睡覺了。”
作者有話說:
周教授:到樓下了不請我上去坐坐?
舒悅:坐坐?
青某人:嗯,ZUOZ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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