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姓魏的就是事兒多
魏富貴家在從前可是地主人家,在村子裏也是出了名的富足,但是土地改革直接将魏家的地主田歸了公家,魏老爺子去世之後魏家的處境每況愈下,最後只能勉強靠着祖上留下來的拿點家産支撐着。
魏老爺子去世後沒過幾年,魏富貴的父親也莫名其妙的猝死了,母親因為傷心過度整日郁郁寡歡以淚洗面,幾年之後也随着丈夫去了。
十幾歲的魏富貴就沒有了父母,再加上缺乏管教,早早的就染上了賭/博的不良習性,賭,原本就是一個無底洞,越賭越輸,越輸越賭,最後傾家蕩産,連祖上傳下來的老房子都給抵押了。
每日都為了躲收賬的人而東奔西躲,魏富貴提心吊膽的四處躲藏終于是走投無路了。
某日偶然想起自己小的時候母親曾提過他爺爺在的時候的事情,也隐約記得也同時提到過什麽墓地的事情,不過小時候的記憶也不完全,魏富貴也是想着碰運氣,上到村後的樹林裏尋找爺爺的墳墓。
在這陰森的郊外搜索似的找了好幾天,魏富貴竟然是真的在一處空地找到了他爺爺的墓碑。
“爺爺,您老人家就當是救救自己的孫子吧,要不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也不能夠來驚動您老人家!”跪在自己爺爺的墳前,魏富貴一邊說着一邊磕了三個響頭,再擡頭時眼中流露出貪婪的神情。
他爺爺在世時是大地主,魏富貴想着怎麽一個舊時候講究的地主也不能夠沒點陪葬,要是再從這墓地裏挖出一點什麽值錢的東西那就更好了。
當晚他就知道了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好兄弟來和他一起挖墳,誰知到自己這爺爺的棺材和想象中的不一樣,竟然是立着下葬了,從沒見過這麽個葬法的兩個人頓時傻了眼,只得放棄了這個大膽的計劃。
回到村子裏的魏富貴躺在草垛上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他的腦海裏始終都是那個楠木棺材的雕花,見到那個棺材的第一眼他就感覺是個值錢的東西,自己爺爺生前怎麽說也是個地主爺,下葬的時候不可能沒點好東西,要是再有什麽古董……
“騰”的一下就從草垛上坐了起來,魏富貴眼中冒着精光,那個墓裏絕對不會那麽簡單,下定決心第二天再去一探究竟。
就這樣準備了一整天,這一次他沒有再叫上自己的那個膽小的兄弟,拎着提燈扛着鐵鏟只身一人就進了樹林,順着頭一天晚上的路線輕松地找到了墓地的所在,見到的卻是昨日裏被自己挖開的那個墓洞竟不知是被誰給填上了,新土蓋在地上,那石碑還被安放在了墓上。
怕這墓被其他人發現了後已經被撬開了,魏富貴心中着急,連忙拿起鐵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重新挖了起來,見到那個棺材還好好地豎在墓地裏時終于松了口氣,手裏的動作因為心裏興奮也變得快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就将棺材周圍的一圈土抛開了。
棺材周圍有一些嵌在土中的瓶瓶罐罐,不過魏富貴可沒有心思管這些,在他的腦海認知裏,之前的東西都應該是藏在這棺材裏的,不是在自己爺爺的嘴裏那就是在手裏,當務之急就是撬開這釘的嚴嚴實實的棺蓋。
這一天的月光極好,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魏富貴只覺得輕飄飄的,要是把着棺材打開,萬一裏面有幾件值錢的寶貝別說是還債了,都足夠他活完下半輩子了。
他不信邪,也讓貪欲蒙了心智,滿心都想着怎麽撬開這個棺材然後發家致富了,并沒有注意這個墓地周圍有什麽不正常,然而就在爬出洞外去拿鐵鍬的時候,魏富貴聽到了在這荒郊野外不應該聽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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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一聲輕響,但在陰森的樹林中也已經足夠清晰詭異了,魏富貴當即就僵住了身子,只覺得冷汗撲朔朔地順着脊背流了下來,原本平靜的樹林不知是哪裏來的風,陰冷的吹到了他的背後,後脊梁一涼,整個人都打了個冷顫。
緊接着是一聲鈍聲,像是一道木門被踹開了是的一聲悶響,心中一瞬間閃過了一陣慌亂,魏富貴嘴唇打顫默念了無數遍“阿彌陀佛”,手裏緊緊地攥着身邊唯一的防衛工具——鐵鍬,手掌心都已經冒出了汗水,雙腿也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身後的動靜越來越大,而且有緩慢靠近的意思,咬緊牙關,魏富貴想着這年頭又不是之前那封建迷信的日子了,建國之後不讓成精的規矩他也知道,自己安慰自己沒準兒只是有什麽路過的老鼠發出的動靜,一咬牙,揮動着手中的鐵鍬猛地回過了頭。
這一瞬間他便失去了語言能力和動作,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魏富貴看到了他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在他的眼前,就在他不遠處的那一個墓穴中,原本直立緊閉的棺材蓋子竟然被打開來了,雕花的棺蓋倒在了洞口,更讓他難以置信地是就在那棺材裏原本應該早已腐爛的屍體竟然完好的立在那裏,不僅沒有腐爛而且瞪大着一雙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臉色鐵青一片毫無血色。
一股臭氣随着叢林中拂過的微風鑽進了魏富貴的鼻子裏,他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似的長大着嘴說不出一句話,只見那屍體忽然抖動了幾下,僵硬的頭部微微偏向右側,竟然慢慢地擡起了雙臂。
見到死了二三十年的屍體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動了起來,魏德發終于是爆發出了恐懼的慘叫,雙腳一軟直直地坐倒在在了地上,手裏拿着鐵鍬一邊叫一邊胡亂地揮舞着,四十幾歲的大男人竟然也被吓得哭了起來。
魏德發的屍體被打理的很幹淨,身着一身素色壽衣,只是此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整張面龐都泛着紫黑色,眼神空洞地直視着前方,眼圈漆黑一片,而他臉上的皮肉褶皺在一起形成了駭人的溝壑,兩只手筆直地伸在胸前,一下就從棺材裏跳了出來。
這一下魏富貴更是吓得要尿褲子了,擡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鐵鍬朝着挺得筆直的屍體砸了過去。
“铛——”的一聲,鐵鍬砸在了魏德發的額頭上,堅硬的鐵鍬直接将屍體的額頭砸出了一個大窟窿眼,只是那個窟窿裏愣是沒有流出一滴血來,只是滲出了一點黑色的膿。
而那屍體被這麽一砸像是發現了魏富貴的蹤跡,機械式的艱難将頭轉到了一個很奇怪的角度,一雙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看向了癱軟在地上不能動的男人,轉了個方向猛地一下竟然躍出了墓洞,直直地就朝着魏富貴的方向雙腳跳着飛撲過來,那原本渾濁無神的眼睛竟然露出了兇狠的神色。
“媽呀!”
魏富貴見那僵屍朝自己撲了過來不由得發出了尖叫聲,奈何腿已經軟了,根本沒有辦法站立起來,只得手腳并用地朝一旁爬去。
“砰——砰——”那魏德發的屍體僵硬的蹦着,地上揚起了一陣陣塵土,而這死了多時的人像是能夠看到正在拼命逃命的人似的,兩手伸的筆直,一臉麻木地以奇怪的姿勢前行着。
“救命啊!媽呀!”狼狽地向前逃竄而去,魏德發驚訝地發現在他身後追着他的屍體行動速度極快地朝他過來,從沒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他一邊哭一邊大叫,連滾帶爬地翻到了樹林中。
即使在灌木中已經是被樹枝紮的渾身疼,但是魏德發絲毫沒有感覺到,恐懼已經占據了他的全部思維,喘着粗氣,他偷偷地透過樹叢之間的縫隙朝外面看去。
僵屍在樹叢前停了下來,腦袋朝一旁僵硬地歪了歪,因為死亡的時間過長,全身的肌肉關節早已僵硬,這一動,從脖子的關節處發出了“咔噠咔噠”的響動聲,魏德發的屍體端着雙臂微微側過了身,眼睛忽然瞪大,眼珠快要迸裂出眼眶,朝着魏富貴躲藏的樹叢撲了過來。
月光一下就打在了僵屍的那駭人的臉上,之前由于環境昏暗魏富貴沒有看的清楚,現在在這慘淡月光的映襯下那一張烏青的臉更加的可怕,屍體的眼眶已經完全變成了青黑色,眼珠突出就要掉出來一樣,直勾勾地緊盯着前方,而且原本緊閉着的嘴此時也是長得打開,僵硬的肌肉讓她張嘴的表情很是詭異,下巴都要脫臼的樣子,一臉木然但是恐怖無比,要知道這可是個死人啊!
“吼——”僵屍從喉嚨的深處發出了一聲憤怒的怒吼,長大的嘴裏露出了幾顆尖銳的獠牙,兩只伸的筆直的雙手指尖也露出了十指上青色的又長又鋒利無比的指甲,一躍就蹦到了魏富貴的面前。
“爺爺啊!”
魏富貴沒想到自己躲起來了還能被發現,這張牙舞爪駭人的僵屍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此時的他已經是涕泗橫流了,大叫一聲,也不管這是不是自己爺爺的屍首了,擡腳就踹了上去。
誰知那僵屍沒有絲毫反應,被魏富貴踹到了膝蓋只聽到“咔嚓”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但是身體就連晃都沒晃一下,伸着兩只長着青黑犀利指甲的手怒吼一聲就朝吓得尿褲子的人脖子上掐了過去。
這一會兒的魏富貴只想着怎麽逃命了,見那僵屍朝自己伸出手來翻身避開了那兩只長着長指甲的爪子,膝蓋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從僵屍的腳邊爬走了。
撲了個空的僵屍收回了動作,直挺挺地站直了身子僵硬的轉過身去,眼睛仍然是無神地矚目着前方,卻又像是可以看到伏在地上的魏富貴一樣,追在他的身後就低吼着沖了過去。
“爺爺——我錯了啊——”魏富貴沒想到這僵屍像是追着他一般緊跟在他的身後,刨着地上的土要往前爬,誰知後腿突然被扯住了,一回頭那僵屍正長着血盆大口等着眼睛死死地抓住他。
“爺爺啊——”這一下叫聲更大了起來,魏富貴覺得自己這一次真的是難逃一劫了,眼淚唰唰的就爬滿了臉頰,在這荒郊野外裏只剩下了他的哭叫聲還有被拽起時衣服布料和土地摩擦的聲音。
就在魏富貴絕望的一瞬間,一道白色的身影極快地閃到了他的眼前,耳畔傳來一聲清脆的銅鈴聲,不知是什麽東西抽到了他的臉上,恰好打在他長大的嘴上,“铛”的一聲只覺得血腥味湧進了嘴裏,魏富貴心道,這下完了。
卻不料那身影一閃而過之後原本躁動的僵屍竟然一下子停下了動作,僵直着身子定在了原地。
而魏富貴也掙脫了那一雙長滿長指甲的爪子,一臉呆愣,擡手抽了自己一巴掌,沒想到自己還能死裏逃生,一時間淚如泉湧,下意識的朝身旁看去。
在月光下,一眼就看到了一只米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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