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伸出去的手還在半空中,就被人緊緊握住

“放肆!”林以安五指宛如鐵鉗,動了怒的聲線夾霜帶雪,比冬日冰淩的尖端還要紮人。

林恒禮從未聽過這個庶出三叔父大聲,心頭猛地一驚,下刻只聽咔嚓一聲作響,他被緊捏的手腕疼痛難忍,當即發出一聲殺豬似地慘叫。

林以安此時終于放開了他,看都沒再看他一眼,把軟在懷裏直喘氣的小姑娘護着,急急吩咐道:“快回去,喊郎中!”

剛才她就在很難受地喊頭疼。

握着手腕的林恒禮還疼得冷汗淋漓,剛才滿是人的祠堂一瞬間就變得空蕩,唯有穿堂而過的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仿佛是特意留下來看他狼狽可笑的模樣。

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什麽叫真正的難堪。

**

“他是要反了嗎!”

嘉禧公主把手裏的茶碗砸出了許遠。

下人來報蘇眉傷勢發作,林恒禮又抱着手過來,聽聞他居然被林以安扭脫臼了手腕,再得知來龍去脈,氣得眼裏直冒火。

“本就不該把蘇家那個留府裏的!”林以宗在邊上拍着椅子扶手嘆氣。

“那依你說,這門親事就退了,跟蘇家結仇也無所謂?!”

嘉禧公主一句話就把長子說得不敢再反駁,沉着臉良久才道:“母親通知父親了嗎。”

衛國公前幾年開始沉迷道法,只要沒有早朝就往道觀跑,有時會住上幾天。

此話一出,反倒是嘉禧公主不吭聲了,可見家裏這一堆的爛攤子衛國公還不知情!

林以宗再長嘆一聲:“兒子去把父親請回來吧,吳世子剛才的态度您也瞧見了,根本就不領我們的情。且看看父親那邊怎麽說,或者能讓父親把吳老伯爺請來。”

嘉禧公主還是沒吭聲,林以宗只當母親同意了,讓人備車出府。

蘇眉那邊情況算不得好,回到住處,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像貓兒一樣哼哼唧唧。

林以安守着,等一直在府裏待命的薛郎中施針,見蘇眉昏昏欲睡,才讓人把自己擡回屋。

剛被架到床上,從剛才就一直強撐的他扶着床板就咳得昏天暗地,末了還咳出一口泛着黑色的血。

石頭吓得驚叫,想要了解更多情況的吳子森從外而至,正好見到這幕,略略詫異。

“你家主子什麽毛病,怎麽還咳血。”吳子森雖然對林以安頗不滿,但還是在緊張關頭揚聲讓人把薛郎中喊來。

薛郎中兩頭跑,忙得滿頭是汗,給他號過脈後說:“三老爺今日是沒用藥嗎?怎麽看着更兇險了,本就受了內傷,如今脈象都極為混亂,像是……被什麽催得氣血逆轉的樣子。”

林以安靠在床頭上沒吭聲,吳子森卻在瞬間就聯想到他今日早上和蘇眉換了一碗,難道是因為換的那碗藥與他傷不對症所致?

吳子森望着他的目光複雜極了。

薛郎中把石頭帶走幫忙抓藥熬藥,屋裏就餘下特意停留的吳子森和林以安二人。

庭院上空的太陽升高了一些,從窗口灑落一層金色,林以安半垂着眸,盯着地面那片金光緩緩開口:“你們若是有信得過的郎中,現在請進來正是時候。”

居然還在為蘇眉的事操心,做打算。

吳子森神色嚴肅,問他:“林三,你圖什麽。”

連自己身子都不顧去護一個外人,他不相信真能有人如此無私。

林以安笑了笑,視線從那片光幕中離開,用雙手慢慢撐着上身,一點點在床上躺下,閉上了眼。

“吳世子。”他低低地說,“你與我不相同,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這種人……”

話落,林以安就疲憊地昏睡過去。

吳子森站還站在原地,從他那句話裏品咂不出滋味。

什麽不相同,又是哪種人?大家不都是男人麽,難道還能有什麽不同的心思。

啧……神神叨叨,娘們唧唧!

吳子森拂袖而去,心裏想着一定要看好表妹,千萬不能讓那什麽林三爺占便宜了。

結果,他等蘇眉醒來,剛開口提了一句說林以安不顧自己的傷換藥,導致傷勢嚴重;蘇眉就跳下床往外跑:“夫君怎麽樣了!”

吳子森都傻了,連忙跟上去焦急地說:“表妹你聽我說完,他不顧自己可能是要博取你的同情。”

然而蘇眉給了他一個你有病的眼神:“我和夫君夫妻一體,他為什麽還要博取我的同情?”說罷,看着他的目光漸漸變得警惕,“表哥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

表哥果然對她夫君有什麽想法!

吳子森:……他娘的,他好像解釋不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小機靈·眉:我不傻,你休想騙我!然後乘機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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