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娘娘有皇上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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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疏桐還沒說話,存惜笑道:“可是你家主子有什麽話要你帶過來?”
“沒有,是我過來找你說話。”
是這樣,存惜笑得更歡樂了,眼睛眯起來,把落雁全身打量了個遍,像是要看穿什麽似的,落雁站着極為不自在。還是徐疏桐給她解了圍,“人家一來你就盤問人家,你讓人家怎麽說。落雁,快坐下來,那邊有茶,要喝自己倒吧!我這裏不講究的。”
落雁謝過,告了座。不急着說自己的事,問問兩人在做什麽。
“還有什麽,給你主子做過冬的衣裳,夫人非要做,我就說了,皇上有什麽缺呢,就算缺,下面那起人還不拼了命的巴結,有的是做衣裳的,哪裏還望着她的不成?”
存惜口裏雖是埋怨,徐疏桐卻不惱,只是笑着,對落雁道:“她不懂的,宮裏頭自然多的是人給皇上送東西,我送是我的一點子心意,難為她一直對我關照,我總要投桃報李。”
徐疏桐這樣說,落雁卻也別有一番心思,卻不容易被這樣的話混過去。畢竟徐疏桐的針線做的太好,只怕皇上用過她做的東西,別人的再也不肯用了,那些繡娘的手藝,好是好,只是缺了那麽一點心意,一點靈氣,一點親切,薛意濃就有可能挑三撿四。
落雁搖頭道:“皇上最喜歡夫人的東西,夏天雖然過了,扇套子卻洗幹淨了,讓整整齊齊的裝到櫃子裏,準備來年再用,鞋子也漂亮,巴不得天天穿在腳上,每回下朝,必定換過來,又怕自己穿壞了,又想穿,又不想穿,在那咬牙切齒,唉聲嘆氣,糾結的不行。”
兩人聽她說起薛意濃的趣事,自然樂呵。“當真,別不是騙我們吧!”
“我哪裏敢說皇上的謊話,确确實實,就算在她跟前,我也是這樣說。”
落雁這樣言之鑿鑿,可見是真的了。存惜向徐疏桐笑嘻嘻的望了一眼,又問她道:“今兒不是皇後回門麽,你怎麽有時間來這裏?”
“是呀,我趁着時間出來看看你們。”
存惜道:“想着我麽?”
落雁恨不能呸她滿臉的唾沫,還是這個說相,怪讓人讨厭的。“我為什麽想你,我就不能想夫人?”
“夫人有皇上想着,忙得很,哪需要多一個你,到是我,孤孤單單的,巴不得有人把我一天想個一萬遍。”
落雁道:“那樣,豈不是跟把衣服搓了一萬遍似的。”
存惜一時不明白,問道:“什麽?”
“你想啊,這一萬遍,衣服豈不是爛了。”
存惜哼了一聲,佯裝生氣道:“好啊,小蹄子現在能幹了,拐着彎的說我不好呢!我怎麽就爛了,我爛了,還爛在你這個破碗裏。”
落雁見她越說越邪乎,知道她本就是這樣沒個正經的,所以不接她的話。
存惜也知落雁面皮薄,開不得這些令人遐想的玩笑話,也不說了。認真想了一遍,問道:“你們回丞相府可都好?”
“有什麽不好的。”
“皇上和皇後還好?”
落雁皺了一回眉,道:“很好。不說她們了,我這次過來就是要向你讨教經驗。”
“哦?”存惜到很感興趣的樣子。料不到落雁會對她的‘經驗’有興趣,道:“說說看。”
“我想問問怎麽做媒婆。”
“媒婆,你确定不是把自己嫁出去?”
落雁搖頭,“我不嫁,我一輩子伺候皇上。”
“你要給誰做?”
落雁不肯說,存惜也就不再問了。期間她兩個說話,徐疏桐只當自己是木頭人,聽着,她也知道存惜逗落雁說話,是想讓她多知道一點薛意濃的事。
她和皇後相處的還不錯麽,這樣自然是好的。只怕日子久了,她就再也不孤單了,也再想不起說過要自己陪伴的話了吧。
徐疏桐心裏空落落的,手裏做着針線,看着襪子出了一回神,突然不想做了。薛意濃以後要東西,自然有人替她做,自己這樣費精神做什麽?
徐疏桐竟然有些惱,對,聽了她和餘時友過得很好,她卻惱了。
存惜與落雁講着‘經驗’,餘光卻還在關注着徐疏桐,她對她極為熟稔,一念一動,差不多就能猜個五六。
如今徐疏桐這副樣子,顯然是被剛才落雁說的話觸動。酸酸道:“你這樣費盡心思想要知道這些,莫不是要替你家主子找姑娘,你還怕他沒人喜歡?”
“不是。”
“哼,你不必在我面前扯謊,我也不一定要知道。世間男子皆薄情,朝三暮四,喜新厭舊,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總之都是這樣,你家主子,只怕也不能例外。”
落雁聽她這樣說,多少要反駁幾句。“皇上從來不是這樣,若是這樣她又何必把皇後晾在一邊,等皇後将來有了意中人,再想辦法送她出宮,你不知道,就別混說。”
落雁也是一時被激,只是她這番話出來,已是後悔。這事不宜張揚,她怎麽就說出來,她懊惱的低着頭,要回去跟薛意濃請罪。
徐疏桐和存惜聽她這樣說,都有些不信。落雁也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說了,不如多說一句,“若不是皇上信任你們,我是不肯說半句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傳出去不知道要惹了多少風波,為着沒圓房,連太後都給得罪了。”
徐疏桐連連保證,“落雁姑娘放心,我和存惜都不是多嘴的人,況且我們想說,能跟誰說去,大家都不大待見我們的,我們在外頭的名聲真心不怎麽樣。”
有了徐疏桐的保證,落雁也就放心了。彼此又說了些別的話,看看外頭的時辰,薛意濃也差不多要醒了,這才起身告辭。
落雁去後,徐疏桐和存惜都為剛才的事唏噓不已。存惜先回過味來,道:“想不到皇上還想為皇後找對象,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娘娘,奴婢要先恭喜您了。”
“恭喜我做什麽?”
“娘娘心裏明白,卻還問奴婢。皇上不是為了您,還能為了誰,盡管先皇待您也不薄,盡管您也享盡了寵愛,可是其他時候先皇也寵幸別人,到底難以專心,哪裏似現在的皇上這樣,走什麽路,做什麽事,都想着您的那一份,娘娘,奴婢都快嫉妒您嫉妒的發瘋了。”存惜激動的說着,握着拳頭揮舞着,來表達她着實嫉妒的厲害,只是很快卻不說了。
“怎麽了?”徐疏桐問道。
“沒什麽,就是想到皇上這樣真心待娘娘,娘娘的日子自然是好的,只可惜一點,到底為了先皇的事,傷了身子,只怕生不得孩子了,沒有孩子,有再多的寵愛,又有什麽用。”
“這事麽,怪不得別人,原是我自作自受。當初,進宮已是迫不得已,哪裏會想要懷別人的孩子。之後,又為了讓先皇斷子絕孫,那些妃嫔都聞了我調制的香,斷了別人生孩子的機會,自己也跟着傷。”不過她忽而想起,薛意濃是女人,就算兩人在一起,怕連一只小鹌鹑蛋都生不下來吧。
說到這裏,也不提了。兩人默默的做着針線,等到了冬天,總要奉上棉襖的,為的是當她看見衣服的時候,多少想起做衣服的那個人。
落雁回到丞相府,下面的人早報告她說,皇上找過她,她立馬入了屋內尋薛意濃。
“皇上,您找奴婢?”
“什麽事這麽着急,這點兒時間也利用,而且耽擱到現在才回來,別不是找心上人去吧!”薛意濃開落雁玩笑,說的時候,臉上還帶了笑,且有點兒八卦的意思。
“奴婢上徐府去了。”
“是嗎?”薛意濃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不知道落雁什麽時候跟徐疏桐她們走得近了,“去幹什麽?”落雁為着先前薛意濃開她玩笑的話,就是不肯說。薛意濃也只好不問,問道:“娘娘她們在家裏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一個替您裁衣,一個替您做襪子,說是冬天到了,怕您凍着。奴婢就說了,宮裏不缺的,做這些做什麽。皇上您明白沒有?您說,娘娘會不會對您有什麽心思呢?”
不是剛才說她麽,她也說說皇上。
薛意濃聽了落雁的話,觸動了一點心思。上次徐疏桐說自己怎麽着她了,當時也是情況急切,沒有多想,再想想,若兩人發生了點什麽,斷然不是那樣一個情況。
可徐疏桐是紮紮實實的吻了自己。
莫不是這徐疏桐真對她有點兒意思?在她心裏古代的女人,那得多含蓄,多保守,打死也不肯做這樣丢臉的事,而徐疏桐這樣主動,到叫她有些佩服。
落雁的話,薛意濃沒接,說什麽呢,什麽也說不了。
她主仆二人在屋裏說話,外頭餘時友早走了過來,原本是想過來陪薛意濃聊聊天的,只是看她二人在聊,也不欲打擾,只是提到了徐府,又是徐疏桐,方恍然大悟,原來他二人早有情意!
徐疏桐雖是寡婦之身份,亦能不在乎這些,追求小皇帝,不管真假,餘時友到有些佩服。又回憶起前兩天聽宮女們談起的笑話,笑話的主人翁正是她大婚那晚喧賓奪主的徐疏桐。
說是皇帝太緊張她了,讓太醫過來給檢查傷處,結果被太醫給白眼埋汰了一頓,因為徐疏桐根本沒事。
想起薛意濃對徐疏桐的緊張,關切,她仿佛覺得自己卡在人家中間,那麽的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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