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滿庭小區

香蜜路, 滿庭小區,晚八點。

“有本事你就去投訴,看老子會怎麽樣!呸, 老子不幹了,自己地址不寫清楚怪老子,賤貨你他媽給我等着!”

小區的電動停車位上, 薛強坐在電動車上, 沖着電話破口大罵,那邊不知說了什麽, 他氣沖沖挂斷,俨然一副提刀要去砍人的模樣。

薛強是個外賣員, 他今年三十四歲, 畢業後找不到好工作一直在家裏好吃懶做, 直到老婆今年生了孩子,他才不得不出來工作。

可來錢快且在法律允許範圍內的的工作累啊, 上這個破班還要看人臉色, 整的他每天肚子裏一包氣。

就在剛才一顧客自己填錯地址, 還打電話過來罵他, 勒令他回去重送,言語間盡是看不起他的意思。

還重送, 做夢吧她!

他吐了口口水, 不爽地停好車,一邊往家走一邊嘴裏還咕哝着罵人。

“薛強回來了啊。”

小區裏有花園,路過花園時, 正在樓下散步的鄰居朝他打招呼。

薛強心情不好理都沒理鄰居, 徑直往樓裏走去, 誰知那鄰居自己跟了上來。

這鄰居老頭四五十歲, 有子女養着,平日裏就呆在家裏打打麻将到處玩玩,閑得很。

人一閑就愛八卦,他這八卦勁還賊大,嘴巴極碎,搞得這棟樓的人都不怎麽愛搭理他。

這不他又沖着薛強八卦:“張佳傑老婆那事你怎麽看?”

薛強眉頭一皺:“人家老婆我有什麽好看的。”

在他眼裏,女人沒一個好東西,他老婆是、那個顧客是,張佳傑老婆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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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之前出門總會碰見那女人,穿得花枝招展,一到夏天恨不得裙子短到肚子上,白花花的腿看得人就心癢癢。

那女人四十多了還那麽漂亮,白瞎跟了張佳傑那又醜又窮的家夥。

滿庭小區一層四戶,薛強和老頭、張佳傑還有一個女生住在同一層樓,關于張家的八卦再清楚不過。

昨天下午張佳傑報警,說自己老婆已經失蹤一個月,警方來小區檢查了一回,什麽都沒找到,陣仗搞得倒是很大。

薛強白天忙着送外賣,這事還是他老婆跟他說的。

他随即嗤笑一聲:“我看啊那女人就是跟野男人跑了,虧張佳傑還要死要活找警察,能找到就有鬼。”

老頭煞有其事點頭:“你也這麽想就對了,平日裏那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的,我就說她肯定出軌跑路了,她老公還不信。還跟我吵架哩。”

“我婆娘要是穿成那樣出門,看我不打死她!”

老頭重重哼一聲,聲音從鼻孔裏出來,很是不屑。

“對對對。”

薛強沒興趣跟他八卦,敷衍應了兩聲,說聲再見就往樓上跑。

送外賣是個很累的活,尤其是今天還被顧客投訴,他身體和心情一樣累。

一到家他就往沙發上大癱着,客廳裏燈光大亮,電視開着,茶幾上東西亂成一團,卧室裏還傳來嬰兒的哭聲。

薛強躺了會覺得餓得不得勁,高聲大喊着:“蘇媛!你做飯沒!”

沒一會,卧室裏動靜小了點,薛強老婆蘇媛從裏面出來,慢吞吞的像是有些害怕。

她臉上還有着青紫的痕跡,不難看出是被人打過的。

“孩子剛才哭了,還沒做完。”她小聲說道。

薛強一聽脾氣頓時上來了:“你呆在家裏一整天,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嗎!”

他一聲暴喝,蘇媛忽然抖了下,不自覺後退一步,靠在門檻上沒敢說話。

“趕緊去做飯啊?什麽東西,下了班也不稱心。”薛強看她這幅柔柔弱弱的樣子就生氣。

面對他的兇狂态度,蘇媛當然不敢反駁。

一整天下來又要做家務又要看孩子,縱然已經累到腰酸脖子痛,她還是強撐着疲累的身體往廚房走去。

在拿油的時候,蘇媛看着已經見底的油瓶,難過地嘆了口氣。

她提着空瓶走到客廳,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強,你去買點油吧,家裏沒油了。”

“真不知道娶你回來做什麽,又不上班又不幹家務,你還能做什麽?你白天怎麽不買?!”

“我忘記了,而且…也沒生活費了。”

蘇媛也非常為難,她今天帶着寶寶去外面散步,在超市就買點菜錢包就見了底,寶寶哭起來,原本打算問薛強買油的事就這麽忘了。

她也不想伸手問薛強要錢,但她有什麽辦法,自從她懷孕做了全職媽媽後,她只能被迫朝他伸手。

生活窘迫而無力,處處給她難堪。

“又沒錢了?”薛強大罵,“老子累死累活賺千把塊,一個月給你一千你還不夠,你錢都花去哪了!”

“寶寶的奶粉尿布濕都很貴啊,我還要買菜,錢根本就不夠。”蘇媛忍不住出聲反駁。

薛強冷笑:“我看你就是去買那些瓶瓶罐罐了。”

說着他從沙發上起來,大步往卧室走去,“你他媽年輕時候就愛打扮,現在和我結婚了還不安分。”

“我看你是想和張佳傑老婆一樣出軌吧!”

他将化妝臺上的化妝品統統推砸到地上,洩着心裏的邪氣,自從他被迫出去工作後,他越看自己老婆越反感。

憑什麽他累死累活,這娘們舒舒服服呆在家裏?

瓶罐子落在地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聲音大到蘇媛猛地顫抖一下。

她站在門口死死定在原地,完全不敢上前制止他粗魯的行為。

薛強也不肯放過她,摔爛東西也不解氣,他大步朝蘇媛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領質問起來。

“你這是什麽眼神?現在嫌棄我又窮又沒本事是吧?之前沒打服你是不是?!”

“生了個孩子當自己天皇老子啊!老子看你就不爽,成天苦着張臉給誰看?飯不做,衛生不做,連個油也不買,要你幹嘛!”

“錢錢錢,一天到晚就知道問我要錢!你怎麽不去掙錢呢!”

他越說氣性越大,工作上的不順心和生活中摩擦帶來的惱怒糾結在一起,化身憤怒的火焰,将他席卷徹底。

他徑直一巴掌甩了過去,蘇媛躲避不及被打了個正着,之前的傷還沒好完全,這下疼的她當即哭起來。

“我沒有!薛強!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沒有,你能不能別打我了!”

蘇媛無比後悔和薛強結婚,明明一開始他還是很好的,又有耐心又溫柔,雖然運氣不大好一直找不到工作,但她相信他會振作起來重新開始。

但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時間給他的不是成熟,而是愈來愈見漲的脾氣。

他郁郁不得志又不甘去找廉價的勞動工作,所以在家裏吃吃喝喝睡睡,伸手問家人問她要錢。

後來她懷孕後被迫離職,兩人失去經濟來源,他才不得不出去上班。

兩人位置瞬間調轉,從前她不敢說他,他倒好,動不動開始對她動手,毫無顧忌。

蘇媛痛苦地抱着頭:“薛強你就是這個畜生!我是你老婆!”

她一哭,原本被哄睡着的孩子也哭了起來,卧室裏一大一小兩道聲音綿綿不絕。

“老婆了不起?要不是你家出錢買房,老子壓根就看不上你!還敢罵我,老子今天非要給點教訓你看看!”

邪氣怒氣在薛強胸腔間湧動,他扯住蘇媛的脖子,将她狠狠往門上撞去,直到她奄奄一息發不出聲響他才痛快地笑起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爸媽怎麽看我的,嫌棄我沒本事呗。現在就是我這個沒本事的人把你打得半死不活,他們知道嗎?你敢回去說嗎?”

耳邊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尖銳,薛強煩得不行,索性拿了被子朝孩子走去。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老子把你殺了你信不信!”

他惡狠狠地瞪着孩子,作勢威脅一什麽都不懂的嬰兒,他剛擡手,屋子裏燈光驟滅。

薛強吓了一跳,停電了?

房間裏窗簾沒拉開,導致整個屋子伸手不見五指,一點光亮都沒有,連哭聲都戛然而止。

身後不知道哪來的冷風陣陣,陰嗖嗖地,薛強倜然感到些許恐懼,他找着口袋裏的手機,卻想起來手機在沙發上。

“蘇媛?蘇媛?”

他叫了兩聲沒有任何回應,只好在黑暗中摸索,試圖找到開關。

“薛強。”陌生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很古怪,沙啞難聽,但隐約有些耳熟。

到底哪裏聽過這道聲音呢,薛強仔細想着,從記憶中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這不就是張佳傑那老婆黃惠惠嘛!

他将将反應過來,置身黑暗中的眼睛卻忽然擢取到兩抹紅光。

紅光像人的眼珠子,在半空幽幽晃晃浮着,怎麽看怎麽詭異。

他甚至感覺到那就是眼珠,正兇戾地緊緊盯着自己,就像夜間捕獵的豺狼虎豹,于暗夜蟄伏,準備撲上來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誰啊!蘇媛嗎!還是黃慧慧?”薛強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貨,現下早就冷汗頻頻,吓得腿都在發抖。

話落,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朝他奔來,薛強吓得跌倒在地,紅光沖到他身前的那一刻,燈光又亮了。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他眼前,不,那幾乎不能稱之為臉,應該是長滿肉球的一塊肉,只不過有着人類的五官。

臉腫大如肉球,怪物四肢也并不健全,像是東拼西湊從人身上扒下來裝上去的。

它從上而下審視着薛強。

腥氣從鼻孔中噴出,噴了薛強一臉,他惡心地啊啊啊亂叫往後爬。

怪物冷漠地看着他逃跑,幾秒後,它跳上天花板,四肢撐在牆角,冷冰冰盯着薛強。

這堪比恐怖片場景的畫面讓薛強差點吓尿,他連滾帶爬,旁邊坐在地上發愣的老婆也不管,一心只想跑出去。

這樣的行為仿佛觸怒了怪物,怪物發出呼哧呼哧的怒吼聲,在尖叫聲中,它飛速在天花板上爬着追過去。

精準瞄定目标後,它一躍而下,大力踩在薛強背上。

怪物就是怪物,力氣多大啊,薛強被踩地吐出一口血,殘喘着朝大門口伸出手。

還差幾步,他就可以逃出去了……

“呃。”

他忽然發出一聲悶哼,指尖在地板上瘋狂刮蹭起來。

屋裏的蘇媛已經回過神,她咬着牙爬起來,一出卧室卻看見那怪物伸手破開薛強的肚腹,一只手蠻橫地在裏面攪動。

“臭的!臭的!都是臭的!”

怪物扒出他的心肝脾肺腎,聞一聞,咬一口,然後就往薛強的嘴巴裏塞。

“你自己吃!”

而薛強早已經沒了生息,瞳孔渙散地瞪着天花板,連死了都不知道自己遇見了什麽。

蘇媛驚恐地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怪物卻發現了她的存在,但它對她好像沒有惡意。

看着她一會,腫脹的肉球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同情與羨慕,随即,它扛起薛強的屍體從窗戶跳了下去。

“你自由了。”它說。

客廳內窗戶大開,夜風吹動窗簾,揚起落下,安靜溫柔。

蘇媛忽然痛哭流涕,她,自由了!

距離薛家事發半小時前,朝夕閣,晚七點半。

“說。”

“外面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什麽。”

懷音語氣嚴肅,要不是看在男鬼十分害怕的情況下,她會更加兇悍。

沒有經過左左右右或她允許,擅闖朝夕閣,無論是人是鬼,都得掉一層皮。

那男鬼瑟瑟發着抖,牙齒都在打顫,做鬼這麽久,他就沒見過那麽恐怖的玩意!!

“問你話呢,這位兄弟。”王雙程蹲下身,戳戳他的肩膀。

好不容易等男鬼平緩下來,他張望一圈,發現這裏正氣浩然,他才想起來為什麽自己要往這裏跑。

被追的時候,他慌不擇路,遠遠就看見這裏威壓浩蕩,下意識就往這裏跑了。

他苦着臉說:“有惡鬼!它在瘋狂吃津城的鬼!我的朋友們都被它吃了!其它的都跑了,我不小心就被它發現了!”

鬼吃鬼這事在懷音看來實屬正常,鬼魂自然也想獲得更強的力量,但是這樣兇狠地掃蕩這裏的鬼魂,很罕見。

怪不得懷音之前感覺這裏少了很多陰魂,原來都是那只惡鬼在搞事。

想必它有着極深的怨氣恨意,吞吃如此多鬼魂也絕對早已進階鬼皇級別。

“什麽時候開始的?”懷音問他。

男鬼想了想:“一周多以前就開始了,我和我朋友先是聽說這裏生了只惡鬼,它一晚上就吃了廢棄工廠的老鬼和精神病院的女鬼。”

“那兩只都活了百年了,就這麽被它吃了。”他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津城有許多游蕩的鬼,它們死亡後因為心願未完故意沒去地府,有的是沒來得及前往地府,所以它們都隐藏在暗處,只有晚上才出來逛逛。

他覺得他遇見的鬼都是好鬼,明明都沒有害人,卻死得不能再死,男鬼難過地差點哭出來。

“它只吃鬼?不殺人嗎?你有沒有見到它長什麽樣?”

王雙程不愧是軍人出身,對時間線十分敏感,立即聯想到警方傳來的消息,那些死者死得不正常,很難不讓他這樣猜測。

“當然殺!它殺了好幾個人呢!住我隔壁的妹妹去看帥哥時就看見它扛着人從……”

男鬼使勁撓了撓腦袋,終于想到那個地名,“對,敘航路那裏一小區出來。”

“不過我太害怕了,沒看清它的模樣。”

對上了。

王雙程沖懷音點頭:“死者中有個人就是住在敘航路。”

懷音半眯着眼,又殺人又殺鬼,急于在短時間內變強,那只惡鬼到底想做什麽?

“屍體都在警局嗎?”她問。

“對。”

“先去警局看看吧。”

王雙程說好,他準備叫車時,像是想到什麽,對男鬼說:“你那妹妹是人是鬼?叫出來一起去,還能提供點線索。”

“她早就逃去隔壁市了。”男鬼喪了吧唧地說。

懷音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怎麽不走?”

提起這個男鬼就覺得自己是大怨種,不知道為什麽他走不了,只要跑出津城的範圍,他就會回到最初的醒來的地方。

那是一顆樹下,他就是從那裏醒來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之後便一直到處游蕩。

得知有惡鬼後,他只能躲,誰知道還是與它碰了頭。

他癟癟嘴,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聽他說完,懷音心裏大概有數了,這家夥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活着。

她沖焦玲招手,焦玲拿了紙和剪刀過來,她剪了個紙人讓男鬼鑽進去。

看到自己重新獲得身體,男鬼驚喜地上看下看:“好神奇!我居然還能觸碰東西。”

“在這待着,亂跑我就讓你再也活不過來。”

懷音丢下一句不客氣的話,随即帶着王雙程他們往警局去。

聽言,男鬼有些發愣:“什麽叫再也活不過來?我還活着麽?”他眼巴巴看向這裏唯一的活人焦玲。

焦玲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蠢貨。”

倒是還沒恢複人形,但已經可以說話的鎏金冷哼一聲:“你自己生魂離體都不知道,還當自己死了,真是笑死我了。”

男鬼:“??”

哈,他做了十年多的鬼,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活着?

這是認真的嘛!!

懷音在半小時後趕到警局,時間來到八點十五左右。

聽說她要來的賀鏡熙額頭青筋頓時直跳,直到真的看到她,他眼皮也開始跳起來。

好家夥,他有預感,這回他又要遭上頭批了。

“所以,你看出什麽了?”賀鏡熙問道,順便瞪了眼一旁狗腿子模樣的王雙程,差點沒氣笑。

懷音細細打量着停屍房的七具屍體,根據警方檢測表明,無一例外這幾人都死于失血過多,并且器官被挖出,從嘴巴裏塞進去,小部分在死者胃裏,大部分被随手丢棄暫時找不到。

而垃圾場絕對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警方去死者家裏問詢過,這幾位都是在下班路上或者是聚會局上消失的。

這是警方可以獲取到的有用信息,但懷音那雙眼卻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這幾人的靈魂早已被某些東西吞吃幹淨,邪修惡鬼都有可能,所以她無法探究前因後果,只能選取唯一的辦法——回溯記憶。

記憶回溯一法需要以神識探入他人的腦中,人腦神經中樞儲藏着記憶,就算人死魂消,有心探查也是可能看到些許碎片的,但要是死亡時間太久也是沒什麽用的 。

最慶幸的是他們沒死多久。

懷音閉着眼,放開神識一點點探查幾人的腦海,幾秒後,她眉頭猛地皺起來。

待看完碎片,她嫌惡地讓警員将屍體推回去,目光猶如冰冷的刀,一刀刀刮過人世間的惡。

“他們有個共同點。”她冷聲道。

賀鏡熙皺眉:“什麽?”

“他們家暴妻子妻女,家暴父母老人。”

懷音嘲弄地看着他,語氣不善:“你們身為警察連這些共同點都查不出來嗎?”

她想警察上門的時候,這些死者的家人應該大多并不是悲傷而是欣喜,他們卻連這個也看不出來。

雖然看出來了他們也無濟于事,但在她看來,那才叫負責任,也不至于還要讓她看到那些令人惱火不爽的記憶。

賀鏡熙被怼得說不出話,生硬地回了一句。

“我們是刑事組。”

這種家庭案件,關他們搞刑偵的什麽事?要管也是普通民警去調和。

“無論你們是什麽身份,既然要做警察就要保護好百姓,而不是渾水摸魚。”

懷音語氣不冷不熱,差點沒再氣歪賀鏡熙的鼻子,最終他什麽也沒說,只問道:“所以呢?”

“沒什麽所以。”

她收回淡漠目光,七個人靈魂被吞吃掉,碎片中沒有看到兇手模樣,但她隐約猜測到是誰了。

如此窮兇極惡,針對性極強,想必就是那只惡鬼。

一只生前遭受丈夫家暴求助無門然後凄慘死去的女鬼,她悲痛欲絕,她絕望痛苦,所以渴求力量,企圖殺掉所有對妻子不珍惜的男人。

懷音周身寒意逼人,冷着臉朝外走去。

“盛小姐你去哪?”王雙程被她黑臉模樣悚到,這是他第一次見她露出這樣痛惜的表情。

“去外面轉轉。”

那只惡鬼一定還在外面尋找獵物,必須在她徹底瘋魔前找到她。

沒有辦法,賀鏡熙等人只好跟出去。

走到警局正門,一個小警員急匆匆跑進來,賀鏡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跑什麽?”

那警員剛接到報警電話,急着和同事一起出去,結果車鑰匙忘記帶了,回來拿就被賀鏡熙逮住,

他氣喘籲籲道:“滿庭小區出事了,那裏有人撞見了個怪物。”

懷音腳步一停,看向那警員,“什麽怪物?”

被問的警員不知道該不該說,得到賀鏡熙示意後他才将事情娓娓道來。

“一小女孩在樓下跳繩看見的,看見有人扛着人從高樓上爬下來,然後就不見了。”

“這是她父母報警後給我發來的照片。”他把手機相冊打開給大家看。

因為是黑夜的緣故,照片并不算清晰,但隐約能看出怪物的輪廓,頭部腫大,四肢猶如蜘蛛彎曲變形。

一旁湊過來看熱鬧的的另一個警員忽然樂了,他笑着搖頭:“怎麽又是滿庭小區?那個老婆失蹤的男的也住那,真是巧了,該不會他老婆就是怪物抓走的吧?”

“是啊,昨天那男的哭得可傷心了。”有人附和道。

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懷音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照片,她總覺得妻子失蹤和這怪物之間有着隐約的聯系。

“那是什麽?”秦昭指了指怪物。

他明顯看到照片上怪物身上有一股……比黑夜還黑的氣。

但賀鏡熙等人是看不見的,紛紛說沒有什麽啊。

“那是怨氣。”

懷音指點一句,随後命令賀鏡熙說:“那個妻子失蹤的人是怎麽回事?檔案拿來我看看。”

被命令的賀鏡熙:“……”得,她是大佬他忍。

檔案很快被拿過來,懷音一邊看一邊聽警員說起。

“那男的叫張佳傑,今年四十五歲,和妻子黃慧慧兩人大學開始談戀愛一直到現在已經二十二年,兩人有個孩子在外地讀高中。”

“張佳傑是附中的化學老師,為人處事都挺好,黃慧慧在商場做導購,兩人感情穩定。不過聽他說前段時間和黃慧慧吵了一架,然後她負氣離家出走。”

“小區電梯監控視頻顯示在上周晚上她出門後,就再也沒回來。”

王雙程和秦昭面面相觑,抓取到關鍵點:“又是上周!”

他倆敏銳地感覺出其中蹊跷,齊齊看向懷音。

而懷音面色忱冷,只是金眸危險地彎起,唇邊笑怎麽看怎麽可怕。

“去滿庭小區。”

她手負在身後,指尖輕輕摩挲,殺意頓生。

作者有話說:

渣男b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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