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大變态

情急之下将肉身收于納戒, 楊風晚換上了傀儡身間的婚服,屁股還沒坐熱,人就來了。

觸碰到那道印記, 及時收了手, 算是運氣不錯的緩沖到了些時間。若是當時沒停,印記一散,謝淩途怕是會來的更快。

沒做傀儡的經驗, 楊風晚只得依尋記憶,照葫蘆畫瓢。

不去看,不如聽, 裝的對外界的動靜毫無在意。

內心嚎個沒完,攏在袖袍下的手指攥緊到發疼,強裝鎮定,實則崩潰, 謝淩途還是走了過來。

沒能對上視線,倒也知曉這人在看他,這段時間意外的長, 楊風晚呼吸淺得不能再淺,生怕露出點馬腳來。

師尊贈與他的丹藥能遮掩住“人”的氣息,一定程度來說也是避去活人的味道。

渾身死氣, 和一具傀儡大差不差。

他死在九幽山,死在謝淩途眼前,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看, 總不能覺得連屍骨散了的人還能活過來。

楊風晚很有底氣的認為, 他可以演好這具傀儡, 沒用幻化術,本就是他的皮囊, 也就察覺不了什麽。

安靜到詭異,如此不知多久,謝淩途行至床邊,坐在了他的身旁。這人的手一擡一頓,伸了過來,裹挾着寒意冰涼的指腹,輕碰在他的臉頰上。

除了癢意,還隐約有輕微的發顫。

三個多月不見,怎麽還患上帕金森了………這動作也就那麽幾秒,謝淩途倒不是真如他想的生了病。

楊風晚僵坐着,剛适應了臉上的動作,謝淩途手就停了下來。

下颌受力,他頭微側,倒是看清楚了謝淩途的樣子,依舊好看的如妖精,帶着幾分清晰的疏離和冷意,美得驚心動魄。

色心冒出來的瞬間,未及細看,唇上就倏地覆着來兩瓣涼意,腦子裏某根弦一斷,楊風晚眼瞳瑟縮了下,貝齒已被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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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舌尖探入,一路侵蝕,唇瓣被咬,從溫和到狠厲,寂靜僅有兩人的屋子,一些暧昧的水漬聲此起彼伏,格外清楚。

!?

楊風晚腦子嗡嗡的,驚恐之下,反應過來後伸手要推人。撫上人身上的手蜷縮着沒動,縱然還被吻着,楊風晚還是在想另一件事。

傀儡會反抗嗎?

謝淩途做出的肉身殼子,除了些簡單的動作,對于人做什麽,似乎是沒有反應的。

他若是推了,就是明擺着他有問題。

不能推!!

楊風晚緊着手指,嘴唇生疼,蹙了蹙眉,什麽都沒做。

等着謝淩途真的親夠,他呼吸差不多跟着徹底亂了,嘴唇紅潤而發麻,纖長的睫羽顫如蝶翼,泛紅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人,楊風晚努力鎮靜着,調整回狀态。

謝淩途吻他,對着一副傀儡行此事,怎麽想都是怪異。

他還沒能好好消化這事。

“楊風晚……”,熟悉的聲線,謝淩途在叫他的名字,聲音聽着似松了口氣,宛若希翼碾碎後重新得到救贖,語氣中有幾分難以用言語表述出來的起伏。

本以為親一次就結束了,謝淩途又湊了上來,這次扶着他的腰,事态更嚴重,楊風晚身子一軟,一下往後倒在了床上。

“晚晚……”,沙啞發顫的聲音近在耳邊,謝淩途換了種方式喚他,完全沒放過他,活像是要把他給吃了。抵在人胸前的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楊風晚被親的快窒息,腦子缺氧,整個人都是懵的。

親一次就算了,怎麽又來?

謝淩途造了具他的肉身,按現在的理解方式來理解,他們不光成了婚,還私下做着親昵的行徑。

那這之前……謝淩途難道都是這樣的?他們還做過更過分的?do了?

[變态吧……]

[大變态、]

[怎麽能對着一具肉身做這種事?]

[惡趣味還是x癖好?]

[謝淩途黑化後是不是太離譜了?這已經沒救了……]

[………]

楊風晚內心一句接一句的抱怨,謝淩途被那些聲音擾得頭疼,探入口齒的舌尖還被其推了出來。

“………”

[停了?]

[迷途知返嗎……]

[不是……這人怎麽還能一邊親一邊解衣服的???]

[果然是真做過……手法熟練老司機…衣物都脫了……]

“………”

眼睛紅的像兔子,衣襟松了,發絲淩亂,紅綢褪了近半,散開着衣袂垂落在地。一臉慘兮兮的樣子卻還是能分心胡思亂想,謝淩途看着,神色閃過一絲無奈,頭埋進了人的頸窩,環在人腰上的手收緊。

體溫,氣息,還有心音………

阖着眼,謝淩途抱着人,隔着衣料去感知着那抹熟悉的溫度。久到近乎忘卻,烙印在心底的東西,近四個月後,再次清晰的記了起來。親眼看着人從眼前消失,連着一絲神魂都沒留下,就算造了幅殼子,用盡所謂的秘法也毫無用處……似被抹去的存在,連半分念想都沒留下過。

“晚晚……”

謝淩途平靜下來,“說說話。”

[傀儡……會說話嗎?]

[應該是不能說話的吧?可萬一是能說呢……]

[難道是類似于聽從“主人”命令後,才能開口說話?]

[說還是不說呢……]

楊風晚唇瓣翕動,不知說什麽。

敵不動我不動……胡言亂語必暴露行跡,不知謝淩途能讀心音,楊風晚根本沒想過謝淩途會懷疑,畢竟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他自己都不一定分得清。

身為楊風晚的他死了,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眼下就更不值得懷疑。

謝淩途莫名嘆了口氣,楊風晚被摟的太緊,壓的難受,謝淩途的手緊着不松,楊風晚躊躇着推了下人,謝淩途才問道:“太緊了?”

楊風晚只能老實嗯了聲,然後後知後覺自己開了口。

“………”,總覺得是被人引着掉進了圈裏。

謝淩途換了個姿勢側身抱他。

不知這般到底要抱多久,楊風晚還在顧慮着跑路,謝淩途何時走,門禁該怎麽解,那副藏在納戒裏的肉身又要怎麽處置?

過了夜色,白日就不好走了。

在房間待了這麽久,天早就暗了下來,這時機正好,再不走,明日又是麻煩。

謝淩途這是要守着他一晚上嗎?守上整整一夜,他還能跑嗎?

許久後,沒什麽動靜,楊風晚磨磨蹭蹭,小心翼翼,支起身來看了人一眼。結果謝淩途壓根沒睡,見他起身,手撫住他的後頸,又把他摟了回去。

“………”

今晚是沒得跑了,楊風晚确定了這件事。

目前看來,謝淩途會在這陪他待着,大抵是大婚之日?所以會留下?當然也不排除在這之前,他們就是一直睡在一起。

楊風晚抱着僥幸心理還是熬了快一個多時辰,再之後,完全是無意識的睡了過去。來魔淵連着趕了兩三日的路,一路身心疲憊,還受了些許刺激,硬熬是指定熬不過去的。

翌日天亮,因大婚的夢境吓醒,楊風晚眼眸一睜,發現他還在這張床上。

發呆了幾秒,腦子稍微清醒過來,仍舊覺得不真實。楊風晚望了眼身側,謝淩途就着一個姿勢抱了他一夜。

摸索着坐起身,在确定這人還沒醒後,楊風晚看向了門的方向。

他輕掰開人的手,挪動身子下床,赤足踩在地上。

松垮的大紅色喜服垂滑過肩,繁重的服飾走起路來成了累贅,楊風晚幹脆褪了外袍,輕手輕腳走到了門口。

門禁一般來說會有一定時限,呆了一晚上,或許也就能出去了。

楊風晚試探着擡手,指尖嘗試觸碰着,并無異常。

能出去了?

心境豁然,手驀地抓住門把,然後一個受力,屁股摔了個紮紮實實。

門禁還在。

許是這動靜鬧得大,人醒了,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本就空曠的屋子,聽得格外。

楊風晚在為自己尋一個由頭,轉念一想,又覺得若真要解釋起來,反倒更奇怪。

坐在原地僵着沒動,等着人走了過來,楊風晚裝的一臉無辜。

一個對視後,謝淩途把他抱了起來,往床的方向回走,“想出去?”

楊風晚點頭。

謝淩途沒多說什麽,沒詢問也沒懷疑,對他為何會下床去開門這件事全然表現的不在意,很自然的對話,“把鞋穿上。”

“………”,瞞過去了?

坐在床沿,鞋是謝淩途給穿的。

脫在地上的婚服被撿起,放置後,這人又不知從哪拿來了件他平日慣穿的素色衣衫,替他換上。

楊風晚被伺候的不适應。

離開楊家後,這些事向來都是他自己做。謝淩途從前倒也伺候過他,但這次總覺得不同,心底怪異。

整理完衣飾,這人伸過來只手,修長白皙的手,看意思是要他抓着。

楊風晚猶豫了下,還是握了上去。

出門就跑路!!!

心中決計,為了能出門,表現得聽話是傀儡的本分。

只是想法還未能落實,露在外的手腕就多了一圈金色鏈條。一條金絲靈植編織的長鏈,分別鎖着他和謝淩途的兩只手。

楊風晚狐疑的目光愣了愣,微歪了下頭。

這是為了拴他?又是門禁,又是印記的,現在再添了個這個,還真是怕這具殼子跑了不成。

楊風晚對此物有些印象,書中此人黑化後的某段時期喜歡豢養“寵物”,用的就是這種鏈子,一定距離能收回,強迫将人“別”在身邊。

唯有的變化,僅是由綁在脖間,換了個相對能說得過去的位置。

手試着掙了掙,沒用,楊風晚出神,愁的整個人焉了一半。

他這是成謝淩途的“寵物”了?還是貼身,随叫随到的那種?

這還怎麽跑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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