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又親
心不在焉的在院子裏散步, 楊風晚目光時不時的打量過手腕,沒所動作時,這東西便似個銀環裝飾, 看不出任何問題。
可一旦有些許動作………
僅僅是無意的牽扯, 那連接在一起的金色鏈條就會顯現出來。
不帶這麽玩的、
來趟魔淵而已,他沒想過要把自己給折進去。
擡手示意,楊風晚眼眸明晰, 意思明确,與謝淩途對視着,他近的快把手遞人眼前了。
“不喜歡?”
楊風晚點頭。
謝淩途道:“現在還不能解。”
直言着, 聽不出具體情緒,說的不是不解,而是“現在”不能解。楊風晚自是想不通,現在和往後, 有什麽區別。
手被抓了回去,謝淩途的掌心裹着寒意,如雪夜裏的寒冰, 幸的這是夏日不是冬日,楊風晚對這溫度并不排斥。
但他不想散步了、
從一開始,出門, 就是為了跑路,現在跑不了,他那還來心思散步。而且……楊風晚不得不吐槽的是, 謝淩途的住處除了大以外, 更是禿……入目四下光禿禿, 院子裏冷清的連點綠植都沒有,全是些碎石和枯竭的亂爬的藤蔓。
魔淵暗無天日, 陰郁、死氣沉沉,這地方便也壓抑,連着陽光都照不進來。
腳下駐着步子不動,沉默抗議。
謝淩途道:“一會帶你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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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淵地界又能去哪……
有玉器碰撞的聲響突地打破,楊風晚尋着聲音看去,見是謝淩途腰間的通靈訊發出來的。
[尊上,屬下已抓獲烏家子弟。],耳邊隐約飄過這麽一句話,聽聲音是風訣沒錯。忘了謝淩途是個大反派了,書中這個時間段,魔界正與各大仙門勢力發生牽扯,動不動的就得打上一架。
烏家……現在是師尊所帶領的門派。
楊風晚道:“去、”
見謝淩途看自己,他還特意的扯了扯這人腰間的通靈玉表明。
“想去看?”
“嗯。”
謝淩途思考片刻,攥住他的手微的一拉,楊風晚腳下沒站穩靠在了人懷裏,也就幾秒鐘的功夫,再一睜眼,就到了一處大殿。
他站于殿堂高位,眼下,是數十名綁來的烏家子弟。風訣站于一旁,單膝跪下對着謝淩途行禮。
“啓禀尊上,今日一早烏家擅闖魔淵,屬下抓來了這些人,可要現下就剖了他們的靈核?”
剖靈核?
一來就是這麽勁爆的消息,楊風晚手微的一縮,謝淩途握緊了些,帶着他坐了下來。
他坐在了人懷裏,被側摟着……
昨日,今日,謝淩途做的事,都挺讓他受刺激的,許是大婚,又被連着親了兩回,現下這麽安靜的坐着,倒還能接受。
“晚晚要剖他們的靈核嗎?”
???
平淡的語氣,說着不平淡的話,楊風晚整個人僵了僵,這種事,随意的詢問一具傀儡是不是太草率了?縱然他一開始,是有過要提這些話的心思,可不是這麽個步驟啊……
看着這麽一張貌美的臉,楊風晚啞了口。
謝淩途顯得不在意,“那就殺了吧。”
殺了?
“等……”
楊風晚張了張唇,冒出半個字音後攥住了人的衣襟,摻和進書中的世界太多,不是件好事,倘若是沒有碰到,他可以視而不見。這次算是巧合,也不全是為了烏家,僅僅是抱着救人的心思,能救一個是一個。
“不剖。”
楊風晚說話有意控制着字數,盡量簡潔呆板。傀儡能說話,但到底能說到什麽程度,是未知的。
言多必有失,少言寡語最為穩妥。
“然後呢?”,謝淩途又問,視線一直停在他身上,似故意的在引導。
然後……放了?說的太直白是不是不太好?
楊風晚沉思,小聲道:“丢出去、”
“丢出去?”
點頭。
謝淩途空着的手摸了摸他的臉,漫不經心道:“将他們丢出去喂蛇?”
“?”,怎麽就成了喂蛇?
謝淩途腦回路清奇,楊風晚一大堆的話得靠着極少的字去解釋,陡然生出一絲急躁。
“不喂蛇。”,鄭重的加重音調。
謝淩途輕描淡寫嗯了聲,宛若思考。
楊風晚又道:“他們,離開這裏。”
他很想扒開謝淩途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都是些什麽構造,這解釋明明夠清楚了才對。
“不願他們待這?”
“嗯。”,總算是聽懂了。
楊風晚松了口氣,還沒高興上,謝淩途又道:“關去大牢吧。”
“………”
是離開,是放人走,不是關去大牢!
楊風晚快炸毛了。
謝淩途一手攬着他的腰,一手幫他順着頭發,倒是一點不受影響。這是真把他當“寵物”養了?那剛才也不是在征詢他的意見,就是為了好玩?
寵物能咬人嗎?
楊風晚牙癢癢,想咬人。
“對了,風訣,”,謝淩途又出聲道:“靈核不用取了,從中挑一個人送回烏家。”
壞事中的好事,楊風晚心境稍有平和,至少人都沒死。
不過,單獨的一個人送回烏家………為什麽?謝淩途如今的本性,行事不會随意,總得有目的。
楊風晚唇瓣張了張,扯人的衣袂,“為什麽?”
怕謝淩途聽不懂,他還補充解釋了下,“要把弟子送回烏家……”
謝淩途順他頭發的手停了下來,“不為什麽、”
“………”,楊風晚某一刻,覺得快裝不下去了。
效仿傀儡與謝淩途對話,太費神。
既是不明說,楊風晚不知還要怎麽問下去。謝淩途捧着他的臉,毫無征兆的湊近吻了吻,輕薄的唇碰在臉頰上,楊風晚滿半拍的反應過來,謝淩途已經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身子。
又親………
再待下去,得發展成什麽樣?
謝淩途對着這具肉身,似乎有某些很嚴重的“性”趣。指不定就是當年《美強慘“性”福生活》看多的結果。
必須得快點脫身才行。
烏家百峰山————
“啓禀宗主,我們的人都被謝淩途關在了魔淵的地牢。”
跪地的青年渾身血漬,衣衫破爛,發絲淩亂,言語之中隐隐發顫。而他身前不遠,坐着一襲白衣,姿色出塵撫琴的男子,一張臉生的極為清俊孤傲。
“為何沒有我的命令就擅闖魔淵?”,聲線冷冽,男子并未有半分憐憫。
“當日有人故意設下計謀,引我們前去,弟子們也是一時心急……”
“所以你們就去了,還被抓了。”,質問着。
跪地的男子将頭壓的極低,手死握成拳,“謝淩途行徑惡劣,我等修仙門派子弟已有不少門派受擾,烏家在魔淵長久徘徊,總不能真的什麽都不做。”
自魔界勢力漸長,謝淩途又繼魔主之位後,修仙一幹門派就長久的處于被動局面。對于魔的憎惡,也在時間的日積月累之下,演變的越發嚴重。
如此時機,不止是烏家,無論于其他門派任何一家,都會想做出一番事來,借此來打消魔界的氣焰。
烏月未答。
那人又道:“宗主,弟子還有一事要禀。”
烏月傾垂的眼眸掃了一眼,“說。”
“兩日前魔淵辦了一場喜宴,謝淩途大婚………”
那弟子回憶,停頓了下,又補充道:“我們一行人被抓,在魔淵的大殿,弟子似乎見到了楊家、楊家三少爺。”
烏月撫在琴間的手猛的下壓,琴弦割裂指腹,劃開了一道道血痕。
“三少爺依附于謝淩途懷中………”
“似乎是受禁于人。”
烏月沉默良久,收回了琴弦上的手,攏在袖袍之下,“那只是一具傀儡。”
凝魂草,招靈鏡,還有九天雷劫………謝淩途何種心思,他怎會不知。一個被養在楊家的人,生出那樣的心思,在九幽山時,就足夠看清了。
“可秘法記載傀儡不能言語。”
跪地的弟子道:“那傀儡,且不說神形外貌都如同是個活人,而且還能開口說話。”
“………”
魔界的秘法,以長生蠱催動肉身,卻并不能說話。謝淩途是造出了一具能說話的殼子嗎?
烏月沉思,神色隐沒,“此事,我會解決,下去吧。”
這東西到底怎麽弄斷啊……
楊風晚默默蹲在床腳,盯着手腕的長鏈看,扯不動,鑿不斷,該用的法子都用了個遍。
垂頭喪氣,苦着臉,等着謝淩途換了身外袍,走過來,他才擡頭看人。
今日夜裏又要做什麽?
楊風晚不想被抱着睡了,這感覺很怪,畢竟謝淩途以為的肉身,實際就是真實的他。
“不困。”,楊風晚先開了口。
謝淩途嗯了聲,又道:“去後山。”
“?”
“做什麽?”
謝淩途沒說,牽着他的手,把人帶了起來。
有這鏈條在,楊風晚的抗議大多無效,特別的,在裝傀儡時期,他也根本不敢表現得太過抗拒。
畢竟傀儡對于創造他的主人,存在着服從度。
楊風晚跟着人走,所謂的後山不知是多遠,謝淩途用了空間石,須臾之後,便就到了。
“簌簌”風聲,崖邊空曠,寂靜,雖能感受到是魔淵地界,卻半分不覺得壓抑和窒息。
楊風晚看見了一輪大的月亮,比尋常看的都大上兩輪,清淺的月色撒在地,為其鋪上一層淡淡的黃色。
風吹的發絲往後,眼眸驀地亮了亮。
這純情的像談戀愛的橋段是什麽鬼劇情?楊風晚緊蹙着眉頭,懷疑人生。
謝淩途不拉着他打打殺殺,怎麽還來看起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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