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譚鈴音帶着如意和糖糖出門玩兒,經過南書房時,她忍不住走進去。清辰的事情不該由她來告知,她也不打算那樣做。但在大家知道真相之前,她想先問問 他爹打算以後怎樣待清辰,畢竟清辰是他的義子,也是要給她爹盡孝的。可是家裏出那麽個女人,讓清辰給她盡孝,譚鈴音總覺得太過委屈清辰。
譚鈴音把如意和糖糖留在外面,有丫鬟看着。
譚夫人正在譚能文跟前上眼藥,嘴上感嘆鈴音跟清辰這倆孩子感情好,實際上是在含蓄地譴責譚鈴音“不認親弟認幹弟”的行徑,也不知道譚能文有沒有準确地理解出她的意思。
譚鈴音走進去,問候了幾句,便對她爹說道,“爹,你以後還管不管清辰了?”
譚夫人欲言又止。
譚能文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們都大了,我誰也管不了了。”
“再大也是你的孩子,你不管誰管?”譚鈴音說着,看到譚夫人目光閃爍,她就故意笑道,“再說了,趕明兒給清辰說上媳婦,可等着你給他下聘禮呢!”
一番話,果然使譚夫人臉色一變。
譚能文咳了一聲,臉上也有些挂不住。他從前确實把譚清辰當兒子看,可他現在不是有了親兒子了嘛,清辰一下成了影響他家庭內部和諧的重要因素。譚能文為難地看着譚鈴音,說道,“你也知道,清辰又不是我親生的,我養了他幾年,也算仁至義盡了,又管不了他一輩子。”
譚鈴音點點頭,“我明白。雖然你不管他了,可是清辰是好孩子,這麽些年的養育之恩,他不會忘的。”
這話純粹發自肺腑,并無深意,但聽在譚夫人耳中,總有一種“清辰以後都賴在咱們家”的危機感。于是她給譚能文使了個眼色。
譚能文不讨厭譚清辰,相反還挺喜歡這個孩子的。但再怎麽說清辰也是個外人,譚能文不想因為清辰而鬧得家宅不寧。于是他說道,“我有你和小寶盡孝就夠了。人和人是講緣分的,緣分到了,該散場就散場吧。”
譚夫人補充道,“我曉得你心疼清辰,反正你要嫁給首輔的兒子了,到時候幫襯一把你這個‘弟弟’,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譚鈴音聽出她在譏諷,便順口說道,“是啊,到時候我先給清辰在京城置辦個大宅子,然後買一千頃良田,再給他買一條街的店鋪!再給他娶個又漂亮又知書達理的媳婦!反正我就這麽一個弟弟,我得好好幫襯他。”
譚能文聽到這裏不樂意了,“這是什麽話,你忘了小寶了嗎?”
譚鈴音嗤笑,“爛泥扶不上牆,我倒是想幫,可惜我一伸手就濺一身泥,你說怎麽辦?”
譚能文的臉被他氣得油綠油綠的。
父女倆又拉開架勢要吵,這時候聽到外面已然吵起來了,還隐隐有小孩兒的哭聲。
三個大人只好出去看情況。
小寶正扯開嗓子,哭得那叫一個嘹亮。如意站在一旁,小臉沉沉。
看到小寶一直哭一直哭,如意怒道,“別哭了!”他年紀小,比小寶還矮半個頭,但這一吼氣勢十足,把小寶震得愣了好一會兒,看到他爹娘出來了,他才又大聲嚎哭。
譚夫人心疼地把小寶摟在懷裏,小寶一邊哭一邊跟他娘告狀。小孩子起了争端,大人往往容易在心理上偏袒自家孩子,譚夫人一邊安慰小寶,一邊責備地看了如意一眼,問丫鬟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丫鬟未答,如意先問譚夫人,“這是你家的孩子?”
這話從一個小孩兒嘴裏問出來,讓人感覺有些不倫不類,譚夫人愣了一下,沒反應。
小寶還在告狀,說如意打他,還搶了他的小鳥兒。譚鈴音知道,小寶的話是不能信的,因此問一旁的丫鬟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 個丫鬟便解釋了。原來方才糖糖從樹下逮到一只小麻雀,還不會飛,想是不小心從鳥窩裏掉下來的。如意很喜歡,捧在手裏玩兒,小寶看到了,想要,如意不給,兩 人便吵起來。兩個丫鬟從中調解,總算把兩人勸開了。誰知小寶趁身邊丫鬟不注意,轉過身來撲搶,倆小孩兒就這麽打在一處。丫鬟拉架的時候,也不知哪裏飛來一 顆小石頭,打中了小寶的手臂,小寶就松開了如意,哇哇痛哭。
再後來,譚鈴音他們聽到哭聲就出來了。
譚夫人對這樣的解釋不甚滿意,“小孩兒哪有不打架的,一個巴掌拍不響。”
譚能文惱怒道,“你住口!”
偏那丫鬟是個伶牙俐齒的,聽譚夫人如此說,一撇嘴委屈道,“夫人的意思是奴婢們偏幫如意?大家都是客,奴婢們哪一個也不敢怠慢,不可能因為如意長得好看又有禮貌又有教養就偏幫他。”
譚夫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譚鈴音走到如意身邊,輕輕扶了一下他的肩膀,溫聲道,“如意,他打疼你了嗎?”
如意搖搖頭,神色緩和了一些。他背着手上前一步,看看小寶又看看譚能文,冷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令郎不過與我一般年紀,便如此放誕無禮,可見父母之功,實在令人大開眼界,佩服佩服。”說着,還虛虛地拱了一下手。
一番話把譚能文臊的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樣毫不留情的話,成年人是說不出來的,也就是如意這樣口沒遮攔的小孩子,脾氣上來了有什麽說什麽。偏偏人家說的還在情在理,使人無法反駁。這樣的話從小孩子嘴裏說出來,才更讓人無地自容。
譚 能文看看如意再看看自家兒子,瞬間有一種把小寶塞回他娘肚子裏重新接生一遍的沖動。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其實在大多數父母眼中,自家的孩子永遠是最漂 亮最可愛最聰明最懂事的,這是一種由血脈相連導致的感性的自欺欺人。但是現在,譚能文連這樣輕而易舉的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有如意對比着,連瞎子都能看出 來這倆小孩兒誰在天上誰在地下,誰是雲誰是泥。
而且,剛才如意說的話直指問題的核心。小孩兒才多大,懂什麽呀?之所以歪成這樣,純粹是爹媽慣的,父母無能!
譚能文感覺自己臉上像是被人重重地扇了一耳光,火辣辣的難受。并且,他也十分想自己扇自己一耳光。
如意小孩兒充大人罵夠了,覺得不必久留,轉身就走。
譚鈴音跟上去,贊如意道,“如意,你方才說的真棒!”她本來還想給他伸張正義呢,結果這一個小孩兒直接跟倆大人過招兒,完勝!
如意低頭不語。
譚鈴音有些擔心,“是不是剛才被小寶打了?打了哪裏,我看看。”
如意突然擡頭看她,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譚鈴音心疼壞了,“怎怎怎怎麽了?”
啪嗒,啪嗒。如意的眼淚掉下來,像是透明的水晶珠子在滾動。
譚鈴音蹲下身,手忙腳亂地幫他擦眼淚,“別哭,到底怎麽了,我們一起想辦法。是不是哪裏疼?告訴我好不好?”
如意攤開手給譚鈴音看,他手裏有個小麻雀,翻着白眼,一動不動,“它是不是死了?”他問道,說完又掉眼淚。
譚鈴音把麻雀拿過來一看,嗯,這可憐的小家夥死得很徹底。可是她不忍心告訴如意,便說道,“交給我,我想想辦法,沒準能救回來呢!”
如意點了點頭,摟着她的脖子,臉貼在她肩上,溫順得像一只小綿羊。
譚鈴音的心又要化了,她覺得她可以為如意做任何事情。
麻雀死成這樣,救是肯定救不回來了。譚鈴音拎着麻雀的屍體找到唐天遠,央求他幫忙捉一只一模一樣的。
唐天遠簡直不敢相信,“你多大了,還玩兒這個?”他把屍體翻看了一下,又有些鄙夷,“不是我說你,你要玩兒也玩兒點好的,畫眉鹦哥兒什麽的,這個……這個是麻雀。”
譚鈴音雙手合十,“我就想要這個,你幫幫我。”她沒好意思告訴他,要這個是為了讨好一個小孩兒。
唐天遠扶額,“好,我現在吩咐人去給你捉鳥。”
“不不不,”譚鈴音攔住他,“這件事要偷偷的,不能被人知道。你看你輕功也不錯,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呀?”
一個縣令,偷偷摸摸地爬樹掏鳥窩,還是偷人家麻雀母親辛辛苦苦孵出來的小鳥,這畫面唐天遠真不忍心細想。
譚鈴音見他無動于衷,便摟着他的腰,踮腳親他。
不能因為被親一下就妥協,唐天遠心想,至少也要多親幾下……
譚鈴音順着他的嘴唇往下,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唐天遠吞了一下口水。依然八風不動。
譚鈴音玩兒性大,嘴唇再往下,看到他的喉嚨在滾動。她便親了一下他的喉結,接着含住它,輕輕舔了一下。
唐天遠整個人都酥了。
“去嘛去嘛。”譚鈴音撒嬌道。
去去去,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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