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月曉明,忘初心
“也算是個你留個好名聲。盡了這幾年做兄弟的情分。你母親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吧。而你父親,若他安心做他的王,便無事,若他起兵,自然是叛黨。其實你本在……”
沒等他說完,鐘離瞑宇就打斷了他:“你會待玥芸好的吧。”
鐘離瞑灏眼裏突然多了一分不知名的情愫,“都要死了還想着她。真是情深啊,不該就不該在你是玥的主人。”
鐘離瞑灏一刀刺進鐘離瞑宇的心髒裏,對着旁邊的侍衛道:“把他給我扔進亂葬崗。”
鐘離瞑宇不可置信的望着鐘離瞑灏,嘴角湧出血來,駭人的緊,随即倒了下去。
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六年的光陰在眼前似走馬燈一般閃過,他……應該是死了吧……
***
亂葬崗上,食屍蟲和蛆蟲爬的到處都是,被鮮血浸紅的土地上數以千計的屍體胡亂的排放着。怨靈也到處漂浮着。
玥芸拼命止住想要作嘔的沖動開始将屍體一具具翻找起來。
鐘離瞑灏告訴她關于玥的紛争,當聽到鐘離瞑宇被扔到亂葬崗時,她只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似是有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耳朵裏再也聽不見其他響動。
直到鐘離瞑灏告訴她他雖廢了他的武功,卻沒有刺中鐘離瞑宇要害,偏了心髒一點點。讓她來尋他,然後和他一起走,山高水長,有多遠走多遠,離了這喧嚣這紛争,過完這細水長流的一生。
玥芸的眼淚一滴滴砸下來,暈開了一片血色,乳白色的鞋上粘了血,蛆蟲在上面爬着,她卻還是沒有停:“瞑宇哥哥,你一定不能有事。玥芸來找你了,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從小就是最護着她的人。
“玥芸,你知道嗎?你眼中會開傾世桃花。”
“我再捉一只小兔子來,不哭了好嗎?”
“其實這梨花糕味道還不錯,就是太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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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以後都不要哭好嗎?”
“玥芸,我要出征了……若是鐘離瞑灏他敢欺負你,你就給我寫信。”
“玥芸,別哭……我最看不得你哭。你一哭,我就想殺人。”
可惜江山早已為她們寫定了分離。若是她沒有那麽懦弱,不同意與鐘離瞑灏的婚事,早點與他遠離這紛争……會不會,她與他會有個旖旎的結局。
月光如水。
如水的月光下,一個一身素白衣服的癡情女子不顧一切的翻找着。臉上沾了血污,眸子裏卻寫滿了堅定。
噠噠的馬聲傳來,馬踏着屍體停下。鐘離瞑灏駕着馬對玥芸道:“随我回去吧。”
“你把他藏到哪兒去了,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月光映在鐘離瞑灏臉上,多了幾分清冷和孤寂的味道。鐘離瞑灏看着玥芸,玉雕一樣的唇角微勾,眼中多了分憂傷,“我說過,我不會守着你這樣一尊軀殼,不然我不會讓你來找他。我也從來沒騙過你。你若是要繼續這樣半死不活的守着你的不知道哪兒去了的瞑宇哥哥我也不攔你!你若是想回去便随我回去。”
玥芸睫毛上還挂着淚珠,鐘離瞑灏下馬吻了吻她的眼睛,捧着她的臉道:“玥芸,明日便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随我回去吧。”
玥芸別開臉:“若是我一日尋不到他,我便等他一日,若是他真的死了,我一世尋不到他,我就在奈何橋旁守着他,一直守到他來。除非他跟我說他不要我了,有其他深愛的女子了……”
鐘離瞑灏皺了皺眉,用手揩去她臉上的血:“玥芸,我不要這江山,不要這天下了好麽?我們離開這兒,你想去哪兒都可以。我知道你是厭了皇宮裏的糾葛紛争,我帶你走好不好?”
玥芸凄苦的笑了笑:“若沒有這些紛繁複雜的糾葛恩怨,沒有這些你死我活的鬥争仇恨。瞑宇哥哥也不會這樣,這都是宿命,逃不掉的。你是大皇子,這是你該擔的責任,你逃到天之涯海之角也逃不了你的責任與宿命。”
鐘離瞑灏轉過身背對着玥芸,像是心口被人劃開一樣,在滴着血。他是大皇子。這是他該擔的責任,逃不掉的宿命。可若是握得住天下,卻握不住一顆青梅,要這天下……又有何用!
玥芸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污道:“那裏不是皇宮,是牢籠。我不想一輩子都當籠子裏的金絲雀被囚在那兒。”
“你在皇宮外又沒有熟識的人,這附近有我結交的朋友,叫陌關落,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你住他那兒吧,我送你去。”
噠噠的馬聲越傳越遠,直到消失。
可惜,鐘離瞑宇不知道玥芸有找過他。
可惜,鐘離瞑宇不知道那一刀鐘離瞑灏是故意刺歪的。
可惜,這些都是鐘離瞑宇不知道的事,又偏偏是他最在乎的事。
他以為他死了,玥芸不會為他留一滴淚。
他以為他的兄弟為了皇位要害他。
他的父皇也不是他的父皇,是一個奪位的小人。
他自小便被親生父母扔在這皇宮,暗無天日的皇宮。
仿佛被世界抛棄一般。對這個世界只有厭惡,再沒有多餘的感情。
吱呀——仿佛有一扇門被關緊了,再也沒有一縷光透過來。連一縷也沒剩下。
用力睜開眼睛,動了動昏沉沉的頭。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鐘離瞑宇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他竟還活着。
“你醒了?”一個綠衫女子緩緩走過來,打扮素雅清麗,雖沒有他熟悉的咯咯的笑聲,笑容卻也很是明媚,“你可以叫我三月。因我是三月被師傅撿回來的。所以叫三月,你呢?”
鐘離瞑宇強撐着坐起來,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人氣:“單姓李,名一個宇,器宇軒昂的宇。”
三月扶着他道:“你的傷不出十日就能好。師傅說你底子好,就算內力被廢也有劍法的根基。等你傷好了跟我師傅學功夫吧,我師傅可厲害了。”
鐘離瞑宇沒答話,看了看屋內的擺設,一張桌子,一張床,很是簡單,“你救了我?”
三月擺了擺手道:“我可沒去亂葬崗那種地方,晦氣。是師傅把你擡回來的。”說完她端起一碗粥用手揮了揮熱氣遞到鐘離瞑宇面前,“吶,本女俠親自動手為你熬的粥。三天沒吃飯,你肯定很餓了吧,看我多體貼。”
鐘離瞑宇沉了沉眸子,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三天?”
“是啊,幸好刀偏了一點點,沒傷到心髒。要知道師傅居然用了複芷丸來救你,天下都只有五顆,真是便宜你了。”
鐘離瞑宇唇角微微勾起,帶起一絲嘲諷,偏了心髒一點點?是該說他命大還是命賤,被廢了武功卻居然還好死不死的活了下來。“你師傅是誰?”
三月眯着眼睛笑了笑把粥放在桌子上,“聽好了哦,不要吓着。他就是陌!關!落!嘻嘻……怎麽樣,吓着了吧?”
鐘離瞑宇瞟了她一眼,“你好羅唆。”陌關落?他與他似是見過。是年少時他師傅的友人,卻很是年輕,對醫術和秘術都很有研究。和大皇子也有交情。想到這兒,鐘離瞑宇眸色沉了沉,他還要趕去父親那兒,他還得去報仇。若是以前支持他活下去的信念是保護玥芸,現在支持他活下去的信念……便只有報仇了吧。
三月吐了吐舌頭,“我師傅也這麽說,他也總嫌我羅唆。”
三月又拿起那碗已涼的粥湊到他身旁,“張嘴。”
鐘離瞑宇接過粥,舀了第一口,鹹的。他皺了皺眉又将整碗粥一口喝下。三月莫不是也把鹽當成了糖放進粥裏。當初也有一個人,一個他心心念念着的人錯把鹽放進梨花糕裏。
鐘離瞑宇的傷果真如三月所說一般不出十日便好了。
鐘離瞑宇下了床,三月趕過來急急忙忙扶了他。鐘離瞑宇欲推,三月反而以為他是沒穩住而扶的更緊了。鐘離瞑宇經過和三月幾日的相處倒也視她為朋友,所以也沒有推開任三月扶着。
門外卻是別有一番天地,似是一扇門,隔着兩個世界。
門外擺着很多盆栽,小朵一簇一簇的紫花,藤蔓附着生長。還有養在池子裏的天堂鳥和鳶尾。一深一淺的藍色現出層層疊疊的靜谧。
還有不知名的樹是紅色的,開得分外濃麗。還有似星星的花長在樹上。
鐘離瞑宇不小心碰到一個盆栽,盆栽裏沒有花,只有淺綠的葉子。鐘離瞑宇一碰葉片就收了起來。
三月走過來望着他笑,眸子裏一片清明。“這是含羞草,人一碰就自動收縮了。師傅收養的兩個小孩子倒是很喜歡這種草,聽說是西涼那邊進貢的,很是稀有。”
鐘離瞑宇又環顧着看了看,整個林子很是大,不過都是些樹。早春三月的陽光拓下一地樹影,甚是好看。
三月癡癡的看着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只是那眸子裏有怎樣也剃不掉的哀傷。不像灏哥哥那麽愛笑。卻令她隐隐心疼。
三月繼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師傅很喜歡這些花花草草,那邊還有一片梨花林。不過不是師傅要的,是師傅的一位友人。很小時的事了,我叫他灏哥哥,他還拿蛇吓過我,總喜歡逗我。那時灏哥哥就十二歲,師傅也只十七歲。灏哥哥看這兒的稀奇古怪的樹,硬是要了一片梨花林,師傅那古怪的性子竟也依了他。算起來我有七年未見過灏哥哥了呢。”
鐘離瞑宇沒說話,細細的想了想,三月口中的灏哥哥應該就是鐘離瞑灏。大皇子倒也是對玥芸上心,知道玥芸喜歡梨花。鐘離瞑宇都眼神越發狠厲起來。
三月和他這樣靜靜的呆了會兒,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跑過來嚷嚷着要三月帶她們玩。三月笑着沖鐘離瞑宇說了聲:“他們就是師傅收養的孩子。我帶他們去玩了。"說完三月就被兩個丁點大的小孩子扯着衣服走了。
男孩子一個人攀爬假山。幾步就爬上去了。女孩子被三月抱着眼巴巴的看着男孩子。男孩子炫耀般的沖着女孩子喊:“快上來啊。”
女孩子眼淚汪汪的看着三月,三月被看的不好意思道:“靈意,我們不上去好不好。上面危險。”
靈意眼中的淚越蓄越多,似是馬上就要流出來一般。偏偏男孩子還在假山上耀武揚威的說道:“我在上面,我在上面。”
三月怒瞪了男孩子一眼,“就你厲害。”說完又看向靈意,“靈意,你別亂動啊,姐姐帶你爬上去。”
靈意聽話的點了點頭,三月吃力的把靈意抱了上去,才爬到一半額頭上的汗滴就密密麻麻的,臉頰也透着粉紅。誰知男孩子此時竟攀爬着蹦了下去,在下面耀武揚威道:“我在下面。”
三月火氣越來越大,強壓怒氣的看着男孩子:“靈趨,你看姐姐這麽辛苦。好不容易才把靈意抱上來,你可憐可憐姐姐啊……”
三月還沒說完靈趨就朝三月做了個鬼臉跑開。靈意又眼淚汪汪的看着三月。三月無奈道:“姐姐帶你下去。你別亂動。”
靈意拍拍手笑了笑點點頭。三月就開始一步一步向下攀爬。下山的過程比上山的過程要困難許多。三月顫着走了幾步。鐘離瞑宇過來接過靈意。三月對着鐘離瞑宇一笑,不料沒站穩從假山上摔了下去。
幸虧假山不算太高,三月急急忙忙用輕功穩住,和鐘離瞑宇掌心相對的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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