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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哥，你來的好早。”屋外傳來小高的話。

“正好沒事。”付詭說。

付詭走過員工辦公室，就看見裏面的賀儒钰，來到窗戶那敲了敲。

賀儒钰按滅手機，視線轉移到窗戶那邊，“早。”

“嗯。”付詭應着，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只是那視線時不時落在賀儒钰身上。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清楚對方狀态。

窗邊陽光斜斜穿過玻璃，正好落在賀儒钰手邊，整個人顯得特別清朗，能透進人心裏似的。

垂眸工作的動作，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有那處理事務的模樣，真是哪哪都戳中付詭心坎裏。

感覺原本枯燥的生活，都變得稍微有趣起來。

察覺到付詭的觀察，賀儒钰整理文件的動作稍稍停頓。

連上班......都要觀察自己嗎。

賀儒钰心裏輕嘆，把注意力拉回來。

他現在看的是目前鬼魂檔案情況，手下點擊翻頁，映入眼簾的就是熟悉的照片，是今天早上來自首的小男孩。

男孩名字叫小圖，生前記憶空白，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而之前來的那個女人，名字叫滄厘。原本以為兩人有血緣關系，現在看來是自己太想當然了。

“賀儒钰，夢魇還在你那麽？”靜怡柏打個哈欠走過來，“找到它說的地方了，今天就能把它帶過去。”

說着，覺得有道視線格外有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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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是感知類能力，這視線簡直像是黑暗裏的大吊燈，bulingbuling彰顯存在感，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似的。

她順着往那邊瞥去，哦，付哥的。

目标是……賀儒钰？

一直盯着？癡漢啊這是。好歹在上班呢，收斂點吧老大。

“它早上跟着一個人離開了，”

想起夢魇跟矣役那親昵樣，賀儒钰沉吟：“看起來是認識的，我就沒有阻止。”

說完，沒聽到回話，賀儒钰擡眼望向靜怡栢，只見對方似乎正在神游，視線方向是付詭那邊。

“已經離開了？”

靜怡柏擡手掩住哈欠，眼底暗沉着一圈，“那就好，省的跑一趟。”

“你似乎很疲憊，注意休息。”賀儒钰提醒。

“還行還行，習慣了已經。”靜怡柏揚眉表示沒關系，離開往自己區域走去。

目送人離開，賀儒钰視線一轉，正好跟付詭對上，只見對方眼裏依舊是探究，似乎還包含着些其他情緒。

若無其事地垂下眸子，賀儒钰繼續工作。

鈴聲響起，賀儒钰起身往接待室走去。

拿鼻子嗅了嗅，靜怡柏眼睛微亮：“這個是......水鬼？”

有好戲看啦啦啦~

靜怡柏放下手裏東西，在賀儒钰進入接待室後，悄咪/咪站在外面，打開一條門縫準備觀察賀儒钰反應。

賀儒钰來到接待室，便感覺周圍氣溫明顯下降。

披頭散發渾身濕漉漉的女人背對着站在原地，時不時有水滴從身上落下，消失在空中，渾身被泡得皺巴巴。

“你好，請問有什麽——”賀儒钰話說到一半，就見女人脖子發出咔擦咔擦聲音，猛地180度扭轉着看過來，露出全白眼瞳跟因為脫水而面部全非的五官。

場面靜止。

水鬼脖子拉長再拉長，像拉面在空中旋轉幾圈。她将臉湊近賀儒钰，最後停在離人大約一米的地方，而那種陰冷的寒意則似乎更加徹骨幾分。

賀儒钰眼皮跳了下，随後揚起更為燦爛的笑容，将剛剛沒有說完的話又重複一遍。

水鬼彎曲脖子，腦袋繞着賀儒钰轉幾圈。

“想提前要個圍脖......”賀儒钰寫下筆記，“顏色大小材質有要求嗎？”

水鬼愣住，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腦袋在空中旋轉着思考，脖子糾結着擰成麻花。最後冒出兩個字：随便。

“那我就看情況買了，目前确定會是長款，如果到貨了會通知您來拿。”賀儒钰擡眸淺笑，入目便是張癱下去扭曲的長臉，倒三角全白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裏面是陰沉。

“......還有問題嗎？”賀儒钰面不改色詢問。

水鬼歪歪頭，脖子拉着腦袋回到身體處，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她的脖子打了個結，張嘴發出嘶嘶聲音。

“你先別急，我來看看。”賀儒钰放下本子來到水鬼面前，發現是她的頭發跟脖子糾纏在一塊。

似乎有些麻煩。

“先讓脖子變長。”賀儒钰幫忙将頭發拎起來，指揮着水鬼轉脖子，等對方轉完最後一個圈，纏繞的結被解開。

擡手摸摸脖子，水鬼整張臉舒展開，構成個囧的模樣。

“下次小心。”

賀儒钰放下對方的頭發，“先回去吧，等東西準備好了，我們會通知你。”

水鬼安靜待在原地，注視賀儒钰幾秒鐘後，消失在原地。

“竟然沒被吓到？”靜怡柏皺着眉頭，只覺得不可思議，當初她可是驚得好幾天沒敢睡覺。

“挺不錯。”不知何時，付詭也站在旁邊。

意外的淡定，不愧是他。

對于付詭來說，這段時間過得格外舒暢。

沒有外派任務，上班在辦公室看着人打發時間，下班跟人一起回家，看着人做飯，然後看着人下飯，簡直是神仙日子。

要是有伴侶，大概就是現在狀态了。

只可惜那次親吻事件沒有後續。客房收拾好以後，賀儒钰就搬到那邊去了。晚上只能自己一個人待着，跟對方間隔兩個牆壁加一個客廳。

不過......

付詭雙手抱臂靠在椅子上，冷冷注視斜前方。此時賀儒钰正被三個小屁孩包圍着，以前是只有一個小鬼，現在竟然還帶過來兩個？

叽叽喳喳吵得不行。

小圖說完自己昨天的情況，回頭指着旁邊的兩只小鬼，小手捏捏衣角顯得有點羞澀：“大哥哥，這兩個是之前趴在車子上玩的，現在他們痛改前非，變成我的小弟了，我可以讓他們一起去看車子嗎？”揚起慘白小臉，黑洞眼睛似乎透着期待。

“我們能吃苦，力氣大，要是遇到哪個小鬼不聽話，可以把它拽下來。”

“是呀是呀，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第一次見趕着去幹活的。

“當然可以。”賀儒钰眼睛微彎，欣然答應。

“太棒了！”小圖握拳比劃勝利姿勢，跟賀儒钰道謝後，拽着兩位小弟一起往外面跑去：“沖沖沖，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正義小戰士！”

“我是戰士一號！”

“二號！”

“錯了錯了，你應該喊戰士二號！”

“哦，我是戰士二號！”

“這樣才對~”

聽着對話逐漸消失，賀儒钰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小賀，來門口一趟，有你的東西。”小高在外面喊。

賀儒钰走出去，等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整袋東西。将這些放到桌子上，他面露些許無奈。

“又有感謝信啊？”靜怡柏看了眼那沉甸甸的重量，沒忍住笑出聲。“你可真受歡迎！”

“別笑話我了。”賀儒钰将這些東西放到旁邊，繼續處理手頭上的工作。

聽着對話，付詭扯了扯嘴角。

在賀儒钰來到這裏後，特派所漸漸變得熱鬧起來，甚至有的鬼魂來這裏尋求幫助，還專門詢問可不可以讓賀儒钰過來。

這人有種奇妙的親和力，被很多人喜歡，接收的好意也很多，說不定自己這種對他而言，只是很平常的存在。

煩躁感上湧，付詭躺倒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賀儒钰不經意擡眸，卻沒跟人對上視線。對方正仰躺在椅子上，眉頭蹙起，似乎在苦惱什麽。

他倒杯水，繞道來到付詭旁邊，“沒事吧？”

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我能有什麽事？”付詭沒動彈。

“今天結束後，陪我去個地方怎麽樣。”賀儒钰彎腰詢問。

“嗯……去哪？”付詭睜開眼睛，

“到時候就知道了，”

賀儒钰輕笑聲，将溫水放到付詭桌子上，“累了就好好休息，別太勉強。”

下班後，賀儒钰帶着人來到一個巷子。

這裏是著名的古玩店，很多人會來這邊淘石，撿漏。

付詭對這些沒興趣，是現在附近轉了幾圈，最後落到賀儒钰身上。對方站在個攤子前面，拿起塊原石打量着。還是這個人比較好看。

“喜歡就買幾個”付詭說。

放下手裏東西，賀儒钰搖搖頭，繼續往裏面走，來到家店鋪。

這裏比外面安靜很多，裝飾古樸內斂，時不時有人路過，也都保持着沉默狀态，偶爾交談也是小聲說話。

沒有管其他，賀儒钰來到服務員面前，“你好，我姓賀，來拿之前預定的東西。”

“請出示您的身份證件。”

看過身份後，服務員帶着兩人往裏面屋子走去，等出來的時候端着個盤子，中央擺着木質小盒子。

賀儒钰接過來打開，裏面是個玉佩項鏈，成色質感都不錯，算是比較上等的類型。拿起來上下打量，他攤開手向付詭展示：“你覺得怎麽樣？”

“嗯？”付詭低頭想要打量下，但視線逐漸往賀儒钰手那邊偏移，老實說，他覺得這手比玉佩好看。

假裝仔細端詳：“……還行。”

賀儒钰将玉佩放到付詭脖子處比對，“沒有你的手串好，手串的材質我似乎沒見過。”

“我這手串……”付詭低頭看了眼手腕，還沒說完，就見賀儒钰将玉佩裝到盒子裏，連着袋子放到自己面前。

“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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