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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生不出孩子了男方家還不來找麻煩。
那藥童聽着大家的話,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五兩銀子,就是給他師傅看診都不夠,還妄想讓這樣一個就要死的人好起來,做夢還差不多。果然是山溝裏的人,光長頭發不長見識。
“大夫,您說五十兩銀子就能讓我娘痊愈麽?”
看他這動作,夏雲舒之前也是有所疑惑的,畢竟,她對這個朝代的銀子暫時還沒有概念。可是,結合村民們剛才的驚訝以及藥童的不屑,她似乎明白了,天無絕人之路,只要她找到了機會,一定會将這五十兩給賺回來的。
“五十兩只是診治費和藥費,至于補身子就看你們自己了,而且至少一年不能下田幹活,不能浸冷水。”
024一只腳已經邁進棺材了
楊大夫倒是贊許的看了眼夏雲舒,整個村子幾百號人,卻沒有一個抵得上一個女娃子,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貨色。但是看着穿着就知道,肯定是窮的叮當響。而且,連個出面的男人都沒有,要麽就是夫妻關系不好,不然也不會被打成這樣,要麽就是沒有男人,被別人欺負成這樣。
可是要說欺負成這樣也不至于,沒有人會長年累月的去欺負一個女人,那麽,就肯定是她家人幹的喽。
“大夫,我家現在沒錢,能用其他辦法抵醫藥費麽?”
夏雲舒這下卻是真的沒有底氣了,村裏的情況她懂,就是将所有的公款拿出來估計都不到十兩銀子,更何況這五十兩呢。咬了咬唇,她試探性的問道,看能不能有別的辦法先将這醫藥費給拖欠着,等她賺錢了慢慢一點一點的還上。
“我只是個大夫,不是救濟普衆的菩薩,回去用艾葉燒開,将毛巾在燒開的艾葉水中打濕擰幹,敷在她的腰上,輪流交替。今天順路,診治費我只收你一兩銀子,明日帶着二兩銀子來藥膳堂取藥,不然就準備一副棺材,等着将她下葬。”
她這風濕也挺嚴重的,加上今日用力過度,才會導致整個腰部損傷到幾乎斷了的程度,用熱毛巾敷只是暫時除去她體內的寒氣,晚上也不至于多受罪,這樣藥效也好一些,吸收的也快一些。
“一......一兩銀子……”
這下,連夏雲舒都咂舌了,來到這裏不到十天,她只見過一文錢一個的銅板,這一兩銀子長啥樣都沒見過。沉吟片刻,她瞅了夏雪一眼,以着商議的口吻道:
“大夫,你的藥館還收打雜的嗎?劈柴做飯燒水都行的。”
楊大夫眉毛一攏,嫌棄的看着她,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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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半吊子還想着幫人劈材做飯燒水?不把我的藥館給燒了就謝天謝地了。”
他可是鎮裏出名的大夫,病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更何況是傷者。而且這女娃的傷也不輕,若是不用點藥估計長大後也會有些影響。只是,天下窮人可憐人何其多,他救得了一個救不了所有,所以,他也很公平,從來不會充當爛好人。
而他此刻說的就是實話。
外面想要進藥膳堂打雜的一大堆,力氣大的,身子健朗的,家庭背景幹淨的,可是這也得靠緣分的。她…真的不合格。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說的是我姐,這會兒還在田裏忙活呢。我娘都這樣了,我們三人自然要去幹活掙錢給她治病,你說是不,要是不這樣,人家還以為我們幾個姐妹多麽滅絕人性呢。”
她不會進藥館做這些,畢竟藥館做打雜的掙的錢少,幾個月估計都買不起兩副藥,更可況劉氏還需要一直看大夫呢,見這大夫醫術不錯,以後就給他看了。但是,他也挺高傲的,估計沒錢他是不會看的。所以,先讓姐姐進去緩解緩解,自己需要去找更好的賺錢法子,這樣也算是間接的脫離了趙家。
“嘿,你這個殺千刀的,你們都去幹活賺錢給這不中用的看病了,家裏怎麽辦?那三畝田怎麽辦。你想餓死我們一家人還是想要氣死我這老婆子。”
說起這個,老趙氏立馬就不幹了,叉腰瞪眼,也不看什麽場合,疾言厲色的大吼出聲。而且趙晚生拉都拉不住。
夏雲舒無辜的看着老趙氏,嘴角隐隐一抽,卻是不動聲色的歪着頭,良久才悠悠的道:
“奶,莫非這一家都和我娘一樣,一只腳已經邁進棺材裏了?”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我家都好好的,吃啥啥香,身體倍兒棒。可不像你們幾個掃把星,進我家的門開始我家就壞事不斷,我告訴你們,想要住我家的吃我家的,卻又不幹活,門都沒有。”
她這話一出,周邊都倒抽一口涼氣,這孩子怎麽這麽沒家教啊,有這麽詛咒人的嗎?即便老趙氏有錯,但也不能這麽跟長輩說話啊,而且還詛咒自己的娘一只腳已經邁進棺材裏了,難怪在趙家不讨喜,估計跟這張嘴有着很大的關系吧。
他們雖然對老趙家有意見,不願交往過多,可是這關乎到村裏的風氣問題,若是夏雲舒憑着這張利嘴而說贏了,那以後這些女人在家不得翻天去。
可是,她對這大夫和之前說的話又是另外一面,年紀輕輕,就讓人看不懂了,這長大了還得了,當真會是禍害呢。
而老趙氏聽到夏雲舒這般詛咒她的家人,當即往地上吐了三口痰,将她的話給呸了回去,眸底幾乎冒火,更是寸步不讓。
夏雲舒面色平靜,眸底亦是毫無波瀾,更別提害怕,只是沉思了一會兒才又道:
“那樣也行,那我們幾個繼續弄那三畝田,我娘的醫藥費你們出,我娘可是堂堂正正嫁進來的媳婦,你們對她的生死置之不理怎麽樣也說不過去吧。”
她這話頭頭是道,讓人找不到半點反駁的理由,而且說得都在點子上。劉氏都已經是趙家的人了,按理說一切都由趙家承擔,而且自古男耕女織,根本就沒有女方自己出去賺錢給自己看病的,不都是男人出去賺錢養家和媳婦孩子嗎?
趙三賴是什麽樣的人大家心裏都清楚,不然也不會幾十歲了還是個光棍,人家是個二手貨,帶了幾個孩子進門也不嫌棄。可是這二手貨他都收了,現在卻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嘴臉,着實令人不舒服。但是如今考慮到雙方的關系,大家也是保持緘默,靜觀其變。
其實,更想看到的是,這夏雲舒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村長又會作何表态将這事給解決了。
025趙建的心思
“哎喲喂,這村裏誰不知道這個二手貨嫁給我家老三之後老三整個人都變得暴躁而不自信了,要是給我家生個半兒一女倒也罷了,偏偏占着茅坑不拉屎,連個屁都放不出。倒是帶了三個賠錢貨進來,一天到晚找我這老婆子麻煩,現在出事了,就知道想起我趙家了,我趙家又沒欠你們家的,要治老三自個出錢去治療,又不是我媳婦兒。我家子平的束脩都沒湊夠,哪有錢給這不中用的看病。”
這老趙氏一口一個二手貨,生怕別人不知道劉氏是二嫁一樣,更是捶胸頓足的裝可憐,耍賴皮,若不是場合不對,夏雲舒可真的會動粗,讓她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
可是一直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眼一閉,索性道:
“既然這樣那後爹就寫休書吧,把我娘給休了,日後橋歸橋路歸路,兩家生死互不相幹。再說了,我們也沒有跟着姓趙,一直姓夏呢。”
這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反正這裏的人封建,她不封建。嘲笑是必然的,鄙視也是必須的,但是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有意義。
她這話說的有些大逆不道,同時也打了村長的臉,但是這一刻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這麽多路給他們走他們都不走,那麽就選絕路吧,她自己來走。
若是他們還有意見就別怪她算舊賬了。
“你…你…你這個不孝女,你娘丢的臉還不夠,現在還想丢一次對不對。說,是不是看上哪個年輕的光棍了,又想嫁一次,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這下,輪到趙三賴發怒了。他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這是嫌棄他了,他都沒嫌棄他們幾個将他們幾個趕出去呢,當即瞪着一雙渾濁的眸子,對着夏雲舒疾言厲色道。
實際上卻是自尊心受不住,本來在這村裏就沒有人看得起他,更別提再有人嫁給他,若是一個二手貨都嫌棄自己直接讨要休書,那他今後在這村裏就更沒有立足之地了,說什麽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哼,說的倒是輕巧,你娘帶着你們幾個嫁進來之時我老婆子可是砸鍋賣鐵擺了三十桌酒席,迎娶的風風光光,至今這本都沒回來呢,再說了,你們幾個給我家添了多少麻煩,浪費了我家多少糧食,現在好了,長大了,能幹活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了,白眼狼,老天看着呢,黑心肝的,哪天雷打不死你。”
老趙氏也是哼唧哼唧半天,終于想出了一套說辭,将衆人唬的一愣一愣的。這睜眼說瞎話可真的是爐火純青啊,什麽砸鍋賣鐵辦酒席,好像他們都沒有出錢出禮物去吃酒席一樣。
當即,一些村民不樂意了,小聲的議論了起來,同時,也意識到,這一家子的矛盾可不一般,估計坐在這裏說上幾天幾夜也說不完。不過,大家都樂意知道,畢竟,在這村裏,沒有什麽樂趣,婦女們更是靠着這些消遣時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倒是說說,要怎麽樣才行。我可是把話放在這裏了,若是因此而耽擱了我娘的治療,我可是不會這麽善罷甘休。反正我爹死了,沒人撐腰,欺負我們姐妹幾個都弱,我可是極端的很,反正爛命一條,大不了拉着你們一起陪葬。”
軟的不行,硬的不行,那麽就狠得吧。
今天就在這裏把話說明了,免得他們一直認為自己好欺負,都欺負這麽多年了,是該讨些回來了。他們狠,她更狠,他們無情,她更無情。
不說別人,就是平日裏橫行慣了的趙建也被夏雲舒這氣勢給鎮住了。這個孩子不簡單,要是這樣留着遲早會壞了趙家和自己的大事,可是衆目睽睽,事情又擺在眼前,若是不給個合理的解決辦法又難服衆。
這可真的是個傷腦筋的問題。
自己的妹妹性子向來好強而刻薄,但是僅是對家人以外的人,而且還是從來不服輸的,劉氏幾個在趙家的情況他最清楚,可是同情不起來,這人的命就是注定的,想改也改不過來。
現在卻碰上這夏雲舒,可是臭石頭碰臭石頭,必然是兩敗俱傷。
“不然這樣吧,這一兩銀子我先出了,明日的二兩我也出了,家和萬事興,你們也別争執了,雲舒兒說的也在理。但是雲舒兒,家裏的條件你也知道,你五叔可是村裏第一個秀才呢,他的前途可是不可衡量的,你這麽狠心就要脫離這趙家,日後你五叔考取了功名,當了官,你們姐妹幾個豈不是虧了。這銀子,我先墊着,你們啥時候長大了能夠賺錢了,就什麽時候還。”
沉吟片刻,趙建走了出來,出面化解此事。當即從身上摸出幾坨碎銀子,對着夏雲舒遞了過來。
夏雲舒看着那銀子眼睛直發直,這就是傳說中的銀子啊,一坨一坨的,不規則形狀,倒是跟電視裏的很像。不過,在趙建觸及到她的手之時,她就像是碰到了燙手山芋,立馬給縮了回來,更是打着哈哈道:
“謝謝三舅爺,村長伯伯剛才答應我了,暫時幫我娘墊付今日的診治費,就不勞您操心了。”
這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不愧是趙氏兄妹,她就是賴皮不付這診治費也不能接受趙建這污錢,今天是三兩,指不定還的時候變成了三十兩,那銀子跟滾球一樣,她這輩子為他們一家活得了。
趙建被這樣赤、裸裸的拒絕,當即臉色沉了下來,但卻也沒有當着衆人的面把夏雲舒怎麽樣,而是站在一旁看好戲。
他倒要看看,村長今日敢将這一兩銀子拿出來不。
“娘,雲舒兒,雪兒,你們在哪裏?”
倏然,一道焦急且哽咽的聲音從人群的後方傳了過來,夏雲舒墊着腳尖伸長脖子望去,只見夏天一身是泥,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而人群中立馬讓出一條道,她則對着她揮手。
“姐,我們在這裏呢。”
026我們要怎麽辦
說着,人便朝着劉氏走去,而夏天則撲了過來,一把将她和夏雪給抱在了懷裏,嘤嘤的哭了起來。
可是吓死她了,回來卻不見一個人,而且廖家嬸子也不在,走了好幾家,結果大門緊閉,連孩子老人都沒看到,而每當這樣,就只有一件事,肯定是村裏出事了。大家都被召集去祠堂了,她心中忐忑不已,腦海裏剩下的就只有娘和兩個妹妹。
走着走着身子都開始顫抖,無緣無故的就這樣哭了起來。
好在,她們都在,并且都安好,不然,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什麽稻子,如雲舒兒說的那樣,反正自己幾個吃不到一粒米,管你發黴發臭,她都不想幹了,只想娘和兩個妹妹好好的,只要她們都好,她怎麽樣都行。
“楊大夫,這就是我姐,打小就跟着我早逝的爹上山采藥,認識的藥材不少呢,您看……”
夏雲舒被夏天這樣緊緊抱着,心底某處被觸動着,可是夏天畢竟幹了大半天的農活,這汗濕了一身又一身,此刻,自己又被她這般緊緊扣在腋窩下,頓時皺了皺鼻子,有些尴尬的從她懷裏鑽了出來,再次看向楊大夫,不死心的道。
夏天一聽夏雲舒的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不過她确實說道點子上了,她很愛藥材,也喜歡每天跟藥打交道。爹爹在世的時候說了,若是有人教,她肯定也是個出色的村醫,盡管,大家都不認同女人當大夫,但是基本的村醫還是行的。
此刻,眸底晶亮晶亮的,無比渴望而崇敬的看着楊大夫。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窮鬼。”
站在人群中的周豐卻是冷嗤一聲,一臉不快的看着眼淚鼻涕混在一起的夏天,随即,轉移了視線,眸底卻染上了一絲複雜。
而他這聲自然被自己的爹周道生聽到了,當即拉扯了下他的袖子。他家也是村裏的大戶,自然不允許自己的兒子跟劉氏幾個女兒有來往,盡管周豐是村裏的孩子王,都十五歲了還整天上樹搗鳥窩,沒事去山裏捉蠍子,蛇蟲。
可不管怎麽樣,他周道生的兒子再不濟也不至于和劉氏的幾個女兒走到一起,哪怕是微弱的交集他都不願,周豐卻是不耐的看了自己爹一眼,随即拂袖站的遠遠的。
周道生看着自己最小的兒子也很惆帳,一家子都挺正常,結果生出個兒子不走尋常路,沒少打,沒少罵。可就是沒有用。
“明天來藥膳堂做飯,記得,五更天就要到。”
楊大夫打量了下夏天,想起剛才夏雲舒跟趙家人的關系,遂讓了一步,冷着臉說道。話落,便是在藥童的幫助下起身,離去前又道:
“今天的診治費先賒着,做的好就當長工來抵押今後的醫藥費。”
話落,便頭也不回的離去,小藥童對着夏雲舒嗤了一聲,亦是立馬跟上。
“謝謝楊大夫,您可真的是活菩薩,下次您來,我雲舒兒準好茶好飯招待。”
夏雲舒哪裏有空理會那沒大沒小的小藥童,就差沒歡呼起來,直接抱着一臉懵逼的夏天,卻是對着楊大夫的後背喜聲說道。
村民們被這陰晴不定的丫頭給唬的一驚一乍的,不過在她說出下次楊大夫來她好茶好飯招待給逗笑了,不說趙家這一關,先得她有這個本事弄來好茶好飯吧,這孩子就是孩子,說話從來都不經過大腦的。
“今天你們幾個休想進我家的門。”
自然,高興不到三秒鐘,老趙氏那尖銳的聲音便傳入幾人的耳尖,她此刻叉着腰,瞪着一雙渾濁的眼珠子一臉得意的瞪着夏雲舒幾個,不給任何餘地的出聲,亦算是一種威脅。
劉氏幾個在趙家吃的連雞都不如,更別提其他物資上面的東西,她把話敞開門說,免得她真以為讓夏天去那什麽藥膳堂看病就能改變什麽,門都沒有。
趙建對這一向都是冷眼旁觀,并且還會出出對策,剛才夏雲舒拂了他的面子,當即掃了大家一眼,冷聲道:
“誰要是敢收留她們幾個就是跟我趙建作對。”
剛才讓這該死的賠錢貨橫夠了,現在看她還怎麽橫。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幾人跪地求饒,沒了安生的地兒,還燒什麽艾葉水,直接死了得了。趕明兒他就讓人來看這幾個丫頭,賤賣了,免得後患。
趙家人無一個出來幫她們說一句話的,趙三賴永遠都是局外人,遠遠的站着,環着雙臂,冷冷的看戲。也只有劉氏才知道,只有在床笫之上,這個男人有多變态。
趙二狗夫婦一臉幸災樂禍,趙大柱想幫忙也幫不上,最後,都随着得意之極的老趙氏等人走出了人圍。衆人見狀,能溜得都溜了,不溜的也光明正大的離去,眼裏雖然有同情,可是還不敢在趙建頭上拔毛。
村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這樣站在原地,失去了思考。
夏雲舒氣的雙拳緊握,看着奄奄一息滿臉痛苦的劉氏,狠狠的踢了下腳下的石子,恨不得手上多出一個彎弓,直接将趙家人給射死得了。
“姐,我們要怎麽辦?”
夏雪淚眼汪汪的看着夏雲舒,又看向紅了眼眶的夏天,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極為稚嫩的說道。
夏天此刻才意識到劉氏情況不妙,畢竟剛才一門心思在楊大夫身上,當即眼淚又是嘩啦啦的流了下來,蹲下身,伸出的雙手卻不知要怎麽去擁抱劉氏,因為她現在的樣子幾乎是出氣多,進氣少。
人群散去,除了村長卻還有周豐,他此刻亦是雙拳緊握,冷眼看着幾個女孩,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027亂葬崗
夏雲舒不想連累其他人,只是看了眼村長,便是走近劉氏,看了正在為劉氏擦汗的夏天一眼,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直接問道:
“姐,我們之前的老房子可還能住?”
她所說的老房子就是夏仲還在世之時的房子,如今已經有八年了,而她沒有那個時候的記憶,或許是太久遠了,又或者本來的夏雲舒身子緣故,對于很多事情都很朦胧。
“老房子……”
夏天身子一顫,喃喃出聲,瞳孔也是縮了起來。随即,有些不堪的道:
“雲舒兒,你不記得了,那裏早已成為亂葬崗了。”
亂葬崗……
夏雲舒驚恐的瞪大眼眸,照理說夏仲也是這村子裏的人,定然是住在這村子裏,怎麽會成為亂葬崗呢?
而且這裏地勢也不高,住的都是普通村民,就是有人過世了都會遵照程序下葬的,還不至于連副管材都沒有。
“對啊,因為爹是郎中,喜歡上山采藥,在我四歲那年就搬到山上去了,鮮少和人來往,只是過年過節或者給人看病才會回老屋一趟,後面爹出事了,為了給他找大夫娘便将老屋給賣了,可是還是未能救回爹……”
所以,他們是徹徹底底的山裏娃子了,而那山裏肯定比較偏遠,她們幾個無法将劉氏弄上去。
夏雲舒也是無奈了,最終,只能道:
“雪兒,你在這裏看着娘,姐,我們進山一趟。”
夏天瞠大了眼眸,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進山……一想到山裏的各種傳說她就怕的直哆嗦,夏雲舒才沒管那麽多,拉着她就往外面走,周武雲也被夏雲舒那孩子給吓到了,喊都沒喊的住。
周豐卻是捏緊了自己的拳頭,該死的,求他一句會死麽?
為何非得進那陰氣重重的鬼山,想着,腳下也沒停,直接跟着兩人背後去了。
“姐,你可還記得路,那裏可有一些能用的家用品。”
路上,夏雲舒問個不停,而且還迫使夏天回答。
“都有,因為娘說爹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采藥,即便是死了…死了,他的魂魄也會去采藥,那些東西都留着,他要用的。”
聞言,夏雲舒樂呵了,更加加快了步伐。只是,當兩人到達所謂的地方之時,天已經快要黑了。所謂的亂葬崗,連一具野獸的屍體都不曾看到,只不過是人們傳出來的,除了幾聲烏鴉叫,什麽都沒有,但是夏天還是吓得瑟瑟發抖,一直拉着夏雲舒的衣服。
除了滑溜溜的蛇夏雲舒對這些都不怕,她本來就膽子大,而且還和陌生人結伴去歷險過,那才刺激,生死一線呢,這又算什麽,除了密密麻麻的樹還是樹,不過這裏的寶貝應該不少。
“姐,快點兒,将這些能用的都打包,我們要趕在天黑透之前回到村裏。”
夏雲舒對這裏不熟,而且這麽多年不來,東西滿滿的都是灰塵,她只是弄了床被子直接給撕了擺開,讓夏天将東西放上去然後直接打包。說完,又雙手合十,對着上空說道:
“爹,您要是在天之靈,就保佑娘這次度過難關,此後,我定不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夏天看着她這有模有樣的,當即膽子也大了不少,照着夏雲舒的說的,手腳麻利的将能用的東西都給打包了,不一會兒,兩人又是背又是提的下山。
回到村裏,天徹底黑透了,村長也回去了,但是聽夏雪說剛回去不久,還讓家裏弄了幾個饅頭過來。
夏雲舒也沒說什麽,只是讓夏雪将饅頭拿好,然後将東西放到村裏的河裏和夏天一起洗了,然後抱了不少脫了谷子的稻捆過來,厚着臉皮去問附近一村民要了火折子,并且在一村民的窗子處弄了一打幹了的艾條,就是連着葉子枝條一起砍下來的,那村民也看到了,但是當做沒看到,夏雲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才離開。
幾人在村裏的一個十字路口搭起了架子,然後開始燒水,天氣熱,穿的又涼快,倒是蚊子不少。就着燒開的艾葉水将幾個饅頭給分着吃了,當然,不忘喂給劉氏,還喂了她好幾口艾葉水。
然後将打包回來的被條兒當做毛巾,就這樣,一夜,輪流為劉氏敷着腰身。
還在半夜,夏天就動身去了鎮裏。因為她連藥膳堂的位置都不知道,還是夏雲舒借着石頭竈裏微弱的光線在地上用木條兒寫了三個大字,她研究了好久才懂,可是卻忘記問她為何會識字。
同時,這一夜,燒了人家一塊田的脫谷稻捆。
翌日一早,就近的嬸子開門就見自家稻田裏曬着的稻捆沒了,成了一堆灰燼,氣的拿了掃把沖出去就要打幾人,可是在看到幾人依偎在一起的畫面卻又下不了手。
劉氏的身下墊了一層厚厚的脫谷稻捆,那些被撕成塊撕成條的被子此刻洗的幹幹淨淨的蓋在她身上,夏雪靠在夏雲舒的懷裏,夏雲舒的手卻緊緊捏着蓋着劉氏的布塊,這一刻,只要是生過孩子的女性,都會動容的。
“嬸子,謝謝您。您盡管打,大聲的罵,哭天喊地就地打滾最好,不然趙建不會這麽容易被騙的。”
夏雲舒天亮時分才睡去,盡管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可還是睡的很淺,倒是夏雪和劉氏睡的很沉。她睜眼就看到了這嬸子怪異的表情,手裏還拿着掃把,當即嘴角微微一勾,很是淡定的說道,話落,還給那嬸子使了使眼神。
那嬸子也不是個傻的,看了夏雲舒好一會兒,随後會意過來,衡量了一番,便是拿着掃把對着夏雲舒的身上抽去,只是沒使力。#####謝謝審核編輯這麽晚了還在審核,這是今天最後一章定時了,早些休息吧。
028配合演戲
頓時,哭天搶地的聲音響起:
“你這個殺千刀的喲,沒良心的喲,我家的稻捆可是準備做床墊子的喲,卻被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給毀了,我這一家要怎麽過冬喲,賤丫頭,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立馬,這路上上演了一場你追我跑的戲碼,夏雲舒幾乎的抱着自己的頭,一邊跑一邊求饒。
“芳嫂兒,算了,孩子不懂事,你多擔待點。”
只是不曾想,這第一個出來解圍的是村長周武雲,他家離這裏有幾裏路才對,而且現在天還未徹底亮,就算是起得早也不該出現在這裏啊。他一把奪過芳嫂兒手中的掃把,很是心平氣和的說道,而他一雙眼睛像是熊貓那般,令夏雲舒不由猜測,他這是一夜未睡?
那芳嫂兒快四十歲了,是個能幹的女人,男人老實,而早年上山傷了腿腳,走路一直都不方便,裏裏外外都是她和幾個孩子在打理,但是她會持家,丈夫也服她,雖不說家裏多富裕,但是一家子和和睦睦,尤為的團結。
“村長啊,老爺子可好。”
那芳嫂兒見好就收,況且,她也是個女人,自家男人雖然不中用,但是疼她,幾個孩子也懂事。劉氏是個可憐的女人,幾個孩子也可憐,她這樣做不過是不讓趙家找麻煩,她家雖說和睦團結,但是趙家那樣的人她家還惹不起,而夏雲舒更是個聰明的孩子,居然知道配合自己,她嗓門大,這一喊,估計這屋前屋後都聽到了,事情傳出去也有個說法。
周武雲家老爺子昨天傍晚突然倒下了,他沒辦法急急忙忙趕回了家,李振昨晚一夜未眠,自己也是守了一夜,情況還是不容樂觀。一早,見自家老爺子睡得沉,心中有挂記着幾個可憐的孩子,便是過來了,只不過不曾想看到了這樣一幕,當即就上前攔下了芳嫂兒。
芳嫂兒則是關心的問着他家老爺子的狀況。
不過也七十好幾的人了,在這村裏也算是高壽,要沒病沒痛就這樣走了也是好事。村長一家可沒為這老爺子操碎心。而且和劉氏一樣,周老爺子并不是他的親爹,但是他卻像是伺候親爹那樣伺候他十幾年,也算是值了。
“李振還在家裏守着呢,希望沒事。”
他和媳婦兒一晚沒睡,就這樣守着。幾個孩子半夜熬不住了才去睡。李振也陪着自己在那裏,一早媳婦兒就去村頭要了半斤肉,準備留李振在家裏吃頓飯,他則過來了。
劉氏的臉色好了很多,嘴唇也不再那麽幹燥,雲舒兒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不過一個十一歲的女娃,在這事上應付起來一點都不吃力,要是有人培養,長大後肯定不得了。
“村長伯伯,我們都很好,您不用挂記,回去陪陪老爺子吧。”
夏雲舒是聽出來了,昨晚她還有些想法的,但最後也打消了這怨念,畢竟他和自己無親無故的,即便是村長,也沒必要為趙家在自己幾人身上造下的孽而買單,只是不曾想出了這事。都是為人兒女,更何況這樣的封建社會以老為尊,他必須這樣做,不然這村長都帶頭了,不說給人落下多大的把柄,就是日後村裏沒有孝心的人效仿,他也百口莫辯啊。
所以,夏雲舒很是體貼的對着他颔首。
“你這孩子,越是這樣越是讓伯伯我放心不下。等會兒我讓八哥兒給你們送點東西來吃,見你們無礙我這心裏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下了,家裏有事,我就先走了。”
八哥兒是他最小的兒子,今年十二歲了,長得虎頭虎腦,倒是有幾份匪氣。家裏人常笑他,今後要走正路,可別一腳邁錯了誤入歧途。前面幾個山裏就出現過土匪,縣衙都出動好幾次人去剿匪了,結果如何自然不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能夠知道的。但是還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夠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的做人,即便不富有,但至少對得起列祖列宗。
看着雲舒兒這麽懂事,不由心酸。
“芳嫂兒,你也讓幾步,別跟幾個不懂事的孩子計較,她們的狀況你也知道,趕明兒去我那裏弄點稻捆回來。石頭也快要找媳婦了,該做幾張床墊了。”
說着,又看向芳嫂兒,語重心長的說道。
芳嫂兒自然是點頭,這村長都出面了她還能怎麽樣。況且,已經有幾個村民走了過來看究竟了,估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就會傳出去,只要趙家不來自家找事,她就是将這些稻捆都搬給她們幾個也無所謂。
村裏人長年累月都是用脫谷的稻捆來做床墊,而且這床墊越厚越舒服,冬天暖和,夏天隔着床板不膈應,出了太陽就拿出來曬曬,睡着可香了。
“謝謝村長伯伯,謝謝芳嫂兒。”
夏雲舒是個知恩圖報的,在村民們靠近之前立馬道謝,周武雲點了點頭,便是扯着嗓門道: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不經過人家的允許就拿了人家田裏的東西一把燒了,你可知道這可視為偷。芳嫂兒打你一頓算是輕的了,厲害點的都能拉你去見官了。”
“嗚嗚….我知道錯了,村長伯伯,芳嫂兒,您們就別生氣了,我再也不敢了。您看,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嗚嗚……”
夏雲舒愣了半響,直到周武雲給自己眨眼睛,她才失笑的配合起來演戲。
真的是沒想到,堂堂一個村長居然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不過這事情總算是落幕了,芳嫂兒因為村長出面教訓自然不再追究,只是作勢瞪了夏雲舒幾眼便拿着掃把氣沖沖的回家了,村長随後也離開了。
029再次上山
村民們看了半天,只是知道芳嫂兒打了夏雲舒,罵了夏雲舒,村長還出面批評了她。昨天那麽理直氣壯的跟趙家對着幹都沒哭,這會兒卻哭得尤為的傷心,便都覺得無趣而紛紛回去了,要麽就是下地幹活了。
這些人一走,夏雲舒也覺得輕松了,眼珠子一轉,便是走向劉氏和被吵醒的夏雪。
“姐,他們打你了,疼麽?”
夏雪癟着嘴巴,為自家姐姐感到不值,在她蹲下來之時便是去拉她的衣袖,看看傷到哪裏了。劉氏則含着淚花,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兩個女兒,半天,都不曾發出一聲。
“沒事,他們人都挺好的,我們剛才這是在演戲給別人看呢,可別說出去哦。”
夏雲舒将被夏雪捋到手肘的衣袖給扯了下來,很是淡定的解釋。當然,還不忘提醒夏雪,免得她怨錯了好人,而且又防着她說出去。
趙家是村裏的一塊毒瘤,村裏人都不敢硬碰,能夠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他們都是有人性的。
“娘,你也別擔心,我等會兒去鎮裏找姐姐,順便将藥給帶回來,雪兒去撿點柴禾過來,我們不能再燒人家的稻捆了。”
反正不能睡了,而且這裏也不是趙家的地盤。衆目睽睽,相信趙家也不敢對劉氏怎麽樣,畢竟,他們一家那麽愛面子。夏雲舒更想早點上山,看有沒有什麽弄來賣的。劉氏不僅需要治療,還需要補。
“你小心點,路上別和不認識的人說話,最好是跟着熟人一起走。”
村裏早年可是丢過孩子的,那孩子的母親為這事而瘋了,後面跳河自殺了。為這事村裏特地召集了大家商議,雲舒兒幾個孩子都小,都是她的心頭肉,她害怕。村裏的人都還好說,就怕遇到哪些外地人,加上這個時候在田地忙活的人又少,她很是擔心。見夏雲舒點頭,才又對着夏雪道:
“雪兒也是,就在附近的路邊上弄點柴回來就行,這裏又不要做飯,用不了多少柴。”
夏雪也是點頭,姐妹兩人對着劉氏叮囑一番這才攜手離去。
半路,碰到了一身狼狽滿身挂着稻草的周豐,夏雲舒皺了皺眉頭,也沒在意,便是牽着夏雪離去。周豐卻冷冷的瞪了姐妹兩一眼,該死的,他昨天跟着跟着迷路了,最後在山裏過了一宿,半夜差點被一頭不知名的野獸給撕了,好在自己會爬樹,不然,等大家找到他估計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早知道她們兩個這般容易的回來,他跟着去湊什麽熱鬧。
夏天人都沒見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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