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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到幾人就來火。
“雪兒,你就在這下面檢點簡單的柴禾就行,不要進山。而且這裏離村近,可以來回多抱幾次。”
最主要的是在村民的眼皮子底下,大家還不至于見一個幾歲的小女娃遇到困難了不救吧。
夏雪應聲下來,便去了那邊撿柴禾。她也不是第一天撿了,熟練的很,夏雲舒看了這才離開,只不過是換了一個角度進山了而已。
她可是提了一個破爛的背簍,那都是在山上之前的老屋找到的,年限有些久了,很多竹篾都顯得很脆弱,手微微用力,便只聽到啪嗒一聲斷了。她進山後就弄了些絲草,搓了幾根草繩,将背簍從上到下一圈一圈給固定好,然後還弄了兩個背帶,直接将背簍背在了背上。
大清早的,大家都會下地幹活,基本都不會上山的,雖然是六月,可是這山裏還是有露,早上撿柴禾的話會比較重,弄回去費勁。
基本都是中午回去那會兒或者是下午頂着烈日過來。
因為家家戶戶都燒柴,所以山裏除了一些茅草倒是顯得挺光禿的,這也是大家在這裏打不到野味采不到蘑菇的重大原因之一吧。
夏雲舒昨天去了之前山上的老屋,對路線大概有個了解,既然那裏是亂葬崗,也就說明去的人極少,她膽子大,路上撿了一根大木枝就這樣獨自上山了。
一路上,倒是見到了幾頭壯實的老牛在吃草,但是她肯定這不是他們村的牛,因為他們村的牛好像只有兩頭,而且都在趙建家拴養着。每年他家可要在這牛身上撈不少的錢。
上了山,她就開始四處尋找,越是茅草密盛之處她越是往裏走。
要是能打到一兩只野雞野兔那就好了。可是,野雞野兔沒見着,倒是被一條正在脫皮的蛇給吓得腿軟,扶着一顆樹杆喘息,半天都沒恢複過來。打小她就怕這玩意,而且別家的農家樂都進這些來做菜,她卻堅決不肯,再說了,蛇這東西是有靈性的,瞧,她并未攻擊它,它脫了皮之後就自己走了。
夏雲舒這才擦了把汗,轉了一個方向。
走着走着,前面一片小黃花引起了她的注意,走近,頓時眸光一亮,這不是野菊花麽?
村裏的路上偶爾也能看到一兩株,但是開的花很難看,就像是被什麽啃過一樣。
她不知道這裏野菊花的市面價,藥鋪收不收,但是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上前就一把給摘了。途中又見了幾顆蘑菇,她蹲下身去研究了一番,确定沒毒之後便全部收進背簍裏,出山的路上又去了那片小竹林,看是否還有樹耳,結果還真有一些,跟上次差不很多的量,不過再也不會傻到十文變成四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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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曾想到,自己的這一切舉動被樹上的兩個男人給看了過去。
“主子,這……”
夏雲舒一走,兩人便從樹上躍了下來,展離更是看着那邋遢而嬌小的背影懷疑的看向跟前眉目如畫的男子。
“跟了爺這麽多年,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學會。”
030八卦
男子卻給了他一個冷眼,冷嗤出聲。随即,茅草裏一陣異響,男子眉心一動,嘴角一勾,一個飛刀從兩指之中飛出,瞬間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
夏雲舒這個時候往山外走去,卻不由的冷冷的打了一個激靈,回頭,卻什麽也沒有。
為了不讓自己亂想,她晃了晃腦袋,加快了去鎮裏的步伐。
“小姑娘,今幾日不見可長水靈了。”
一到鎮裏,她便找到了菜市口,并且将背簍被卸下來放在那日蹲着的位置,只是,這還未看清狀況,那日的大叔就湊近,睜眼說着瞎話,目光卻緊緊瞅着她的背簍。
夏雲舒嘴角抽了抽,沒有回應,而是掃了眼菜市口的狀況。
或許是來的早,買菜的人特別的多,狹小的道路甚至有些擁擠。她眼角抽了抽,腦子一陣當機,自己是怎麽順利擠進來的?
“大叔,你攤位前面有人,是生意來了吧。”
而那大叔一雙眼珠子還盯着自己的背簍,偏偏什麽也看不到,為了避免太陽将樹耳曬萎縮,她特意在上面布了一層青草。這會兒,他看到的就只是青草。
但是這青草也不是一般的草,是燈籠花草,可以做菜吃的。
被她這麽一說,那大叔頓時有些尴尬,但僅是瞬間,便笑嘻嘻的去了自己的攤位,對着駐步觀望的客人熱絡起來。只是,他費勁了口舌,那些人也都只是看看,壓根就沒買。
夏雲舒看到他的菜都是自家種的小菜,而且這個季節,小菜不多,除了苋菜和空心菜一些豆角茄子黃瓜辣椒就看不到其他新鮮的菜。一路看來,連菌類都不曾看到,她抿着唇微微沉思了一番,眸光卻是閃亮閃亮的,似乎看到了未來一段日子幾人的口糧。
這樣的時代,大家注重的不是吃小菜養生之類的,估計覺得吃的好,買的菜貴那才顯身份吧。因為魚肉類的生意很紅火,那些老板左一刀右一刀,壓根就沒停下來過,而且只聽到銅板丢入錢筒的聲音。
她發現這裏做生意的商販在攤前都會放一個木筒,樣式跟古代的筆筒很相似,這口子是橢圓形的,比起底部要大一倍,很多人将銅板扔進去,掉在地上了不會彎腰去撿,都是攤販自己偷空去撿起來,這或許也是對身份的一種象征吧。
而且在她對面,基本都是賣雞鴨魚肉等肉食的,這邊卻都是賣小菜的,兩邊一比較,簡直天差地別。賣小菜的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那邊生意紅紅火火,自己這邊卻無人伸手。一個個神情各異,但卻極力的賣着熱情的笑容。
這就是現實吧,不管在哪個朝代都一樣,顧客就是上帝,因為,你一家的生活可能就是這些上帝所給予的。不管生意有多慘淡,自己過得有多狼狽,必須微笑面對。可是,這個顧客也是有上帝的,他們出現在這裏,也只不過是換了一個角度換了一種面對的方式而已。
所以,這就是她為何在農家樂的時候什麽都要親力親為。
等她思緒回籠,來來回回已經路過了好幾波人,她嘆息一聲,便是将背簍上面的燈籠花草給拿了出來随意的放在了地上,背簍裏立馬呈現出新鮮還帶着水珠的樹耳和蘑菇。
量很少,每一樣只能炒幾份,而且還只能是四五人份的量。
“呵,這娃子,莫不是窮瘋了,居然拿了一把豬草來賣。”
就在這時,一道譏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夏雲舒蹙着眉頭擡頭,只見一穿着青花瓷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五步之遠,眸底帶着許嫌棄,像是看到了無比好笑的笑話。而他的身後跟了五六個家丁模樣的小厮,一個個目光凜冽的掃視着四周,不一會兒卻是對着這中年男子抱拳道:
“莫爺,沒見着。”
那男子嘴角一沉,一個耳光直接甩在了說話小厮的臉上,厲聲道:
“繼續找。”
說着,一幹人風風火火的離開了這菜市口,仿若不曾來過。但是這短暫的插曲卻徹底攪亂了菜市口,不少人紛紛抱着自己的腦袋驚恐的找着能夠藏身的地方,瞬間,只聽見痛苦的慘叫聲,夏雲舒淡定的掃了眼,有些無趣的搖頭,這是發生踩踏事件了。
“哎,你說這方公子是不是又逃婚了。”
“估計是的,不然這莫管家怎麽都帶着人來這菜市口搜人了。”
“哎,富人家的子弟就是不一樣,還能這般逆許父母。”
“這方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難道又是黃家的那個小姐讓他惡心的逃婚了?”
“這次你就錯了,據說啊,是縣令的三千金。”
“噗……那個滿臉麻子,差不多兩百斤的三千金?”
“噓,你小聲點,那可是會吃牢飯的。”
“……”
待那班人一走,就近的幾個菜販就交頭接耳起來,夏雲舒就在他們身後,豎着耳朵,好在也算是聽清楚了。只是這方家公子是誰,黃家小姐又是誰,至于這縣令家,自從知道廖曉娟的事情之後她就覺得縣令不是什麽好鳥。
不過她畢竟也是女性,八卦乃天性,即便這些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聽聽,就當是無聊打發時間吧。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新鮮的樹耳和菌菇,美味又口渴,養生又保健……”
或許是自己全神貫注的模樣引起了幾個菜販的注意,當即冷眼掃了過來,夏雲舒也是一點也不驚慌,而是作勢看了眼四周,随即便是搖了搖跟前的背簍,直接吆喝了起來。
一聽說樹耳,之前的那個大叔又湊了過來,臉上堆滿了笑。
031姓鐵
“小姑娘,莫不是...”
“是啊,大叔,我又帶了上次的菜來。”
夏雲舒眸光一轉,很是興奮的說道,随即,嘴巴一癟,睜着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口吻悲涼的道:
“可是,出門阿爹說這這必須要買一兩銀子,不然就不讓我回家,以後也不能吃飯,大叔,您上次不是說...”
“哈,客官,您瞧瞧,都是自家種的新鮮小菜,您需要麽?”
可是,夏雲舒的話還未說完,那大叔就沒了人影,她剛才明顯看到他臉色郁悶并且抽搐着眼角,估計這以後再也不會打自己這些東西的注意了吧,再說了,他這樣蹲守一天未必也能夠賺到幾百文,這一兩銀子……着實很困難。
“走過路過不要錯......”
她嘴角微微扯起一抹弧度,繼續吆喝起來,只是,話還未完遠遠就瞧見了一道身影,她二話不說将背簍移向了自己,看着那摸着自己胡須的老頭兒走來,一臉賊笑的看着自己的背簍。
“老爺爺,您要買菜麽?”
直到他站在了自己的跟前,探着脖子往背簍裏看,夏雲舒才緩了臉色,臉上亦是堆着笑,很是熱情的問着。
那人胡子一蹬,眸光也沉了下來,有些置氣道:
“小丫頭,上次不是還叫我伯伯,這次怎麽就改口叫老爺爺了。”
說着,還故意拉長了臉,似乎受到了打擊。
夏雲舒蹙着眉頭,湊近瞧了他好半響,遂才道:
“上次買菜克扣我菜錢的人的确是位伯伯。”倏然,她眸光瞪大,一臉悲戚的指着他,連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莫非那個人就是您……”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
這人眸光閃爍,牙齒咬得咯吱響,拳頭也緊緊攥着,隐隐從身上發出來的戾氣她都能感受得到。可是她一點也不怕。酒樓的管家,剛才這番模樣,應該是非常喜歡她的菜才對,不然怎麽會屈尊降貴的再次到來,眸底還發着貪婪的綠光。
而跟在他身後記賬的小厮則忍的肩膀隐隐顫抖,憋的一張還算能看的臉通紅。估計是很少看這鐵公雞吃癟吧。
夏雲舒也不急,将背簍裏的菜分別拿了出來,分成了四份擺好,然後直接開價:
“走過的路過的不要錯過,新鮮剛培育出來的菜,一份十文,買一份再送一份可以涼拌燈籠花草,買了就是機會。”
說着,又把一旁的燈籠花草也分四份擺在那四份菜的旁邊,說完卻還是笑嘻嘻的看着鐵公雞。
雖說她表面淡定,但是這心裏還是想要罵人,因為這鐵公雞在這裏,根本沒有旁人靠近,敢情是被他都坑過了,難道這酒樓的老板就不管管這樣的管家嗎?再說了,連菜販幾個銅板都克扣,還不知在酒樓裏撈了多少油水。
“你剛剛不是說”
“大叔,我是被逼的。”
然而,夏雲舒前面的那位大叔此刻一臉幽怨的看着她,之前她還揚言這些要賣一兩銀子的,現在直接跌到四十文了,這不是欺騙他老人家不懂套路麽?結果,話還未說完便被夏雲舒可憐兮兮的給頂了回去。
他看了看鐵公雞,也只好燦燦的閉嘴。
眼看着太陽從東邊升起,夏雲舒倒是不急,但是這鐵公雞準會急。畢竟這酒樓若是生意好,自然而然就要買很多菜,主要是要早早做準備,不然損失大的可是他們。沉吟了片刻,她好心的提醒:
“老爺爺,您若是不買或者買不起這菜的話麻煩您挪個地,讓別人也來看看。”
她這話一出,無疑打擊到了鐵公雞,一張臉立馬鐵青。但是他能說什麽,不可能硬逼着大家都認識他是日進千兩酒樓的管家,而且這小娃子也很面生,加上這一身穿着和裝扮,一看就是沒有素質和教養的,就是他把胡子氣的一根根豎起來也沒辦法。
最後,眸子一眯,大手一掃:
“記賬,四份,每份十文。”
不能再耽擱太久了,奈何這娃子的菜每次都這麽的少,當真如她所言這麽難以結出來麽?上次聽了她的,将這玩意分開炒了兩盤菜,一盆雞肉,一盆瘦肉,當真是美味無窮,而且那天還是黃員外請客,對這新鮮菜贊口不絕,打賞了不少小錢。後面兩天也來詢問過,而他也是每天都來候着,結果應是給他候到了,說什麽也不會讓給別人的。
而且才十文一份,放到他們酒樓,可百倍的賺回來。
夏雲舒眸光一亮,将一份遞了過去,然後接過他遞來的錢,一個一個數的極為的認真,數完之後便又拿過一份給他,剩下的兩份她利索的裝進背簍裏。
“嘿,你……”
鐵公雞一見,鐵青着臉,就是這嘴角也顫抖了起來。
“啊…這位老爺爺,我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階段哦,剛才我這銅板可是數的叮當響,整整二十個,十文一份,那樣的話就是二十文,我沒有錯吧。我娘打我在娘胎就告訴我,做人要守信用,要誠實。所以…我很誠實,你給多少錢,我就給多少貨。”
好厲害的丫頭,拐着彎說他老眼昏花,不守信用,不誠實。在這菜市口也買菜快三十年了,還從未遇到如此有趣的丫頭,當即爽快的将二十個銅板給了夏雲舒,并且道:
“以後要是還有這些就直接到酒樓來找我。”
夏雲舒眸光徹底亮了,一邊将錢給抓在手裏一邊問道:
“那…請問您貴姓?”
“姓鐵,日進千兩酒樓。”
“……”
032野菊花賣錢
她終于知道什麽叫做紮心了。
不過,這可是個好開頭,有了這四十文,雖說不能付劉氏的醫藥費,但是足以讓幾人飽肚子。菜賣完了,她心情自然好,便是背了背簍離開了,路上問了藥膳堂的位置,便是直接朝着那邊走去。
展離和冷逸宸将她到菜市口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也是打消了對她的各種懷疑。展離無奈的看着自己主子,欲言又止。不然依着他毒舌的程度,不知道要被削的多慘。
他就想不通,自己都二十二歲了,打小看着他長大,結果他現在十九歲,怎麽什麽都比自己好。先不說長相,就是武功,包括聰明的程度,似乎一切都把握在他掌心當中。
呃……
唯獨那位賴在家裏不走的太傅家的小小姐,這也許就是主子注定請纓來這落後之地剿匪的主要原因吧。
“主子,那女娃已經走遠了。”
是不是該收回目光了,再這樣站在這裏,這周圍都要被各家姑娘給包圍了,果然長的好就是招蜂引蝶。
展離本以為事情已經清楚了,主子就會像往常一樣立馬離去,可是他卻直直盯着剛才那姑娘的攤位,他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都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壯膽出聲。
“多事。”
豈料,人家根本就不領情,一個冷眼掃了過來,冰冷的丢出兩個字,而後便是負手大步離去。
而這邊,夏雲舒站在藥膳堂的屋檐下等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夏天才一邊雙手搓着自己的衣服一邊走了出來。見了夏雲舒,有些歉意的道:
“雲舒兒,等了好久吧……”
其實她也不想的,哪裏知道這藥膳堂的生意這麽的好,她哪裏是來打雜的,根本就是來煎藥的,而且管事的姑姑在她來的時候就給她交代了一番就将整個煎藥房交給她了,一忙就忙到了現在。
要不是快要午飯了,估計這人還不得出來。
雖然是這樣,但是她一點都不曾埋怨過。打小她就對醫藥感興趣,這一次,終于是如願了,雖說現在只是後堂的一個煎藥的,但是她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會從後堂走出來,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女大夫。
想到這裏,她眼眶有些紅,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又對着夏雲舒道:
“雲舒兒,謝謝你。”
這個妹妹還是懂自己的,在這裏總比在趙家好,而且就是基本的打雜,不說自己和她,就是雪兒适應了也能勝任。可是她卻偏偏推了自己出來,可見這用苦良心。
“姐,咱是一家人,客氣什麽。就是不知道這藥……”
夏雲舒揮了揮手,她希望姐妹幾個都好,夏天雖然是老大,但是沒有自己這般強勢,反應和應付事情也沒有自己有經驗。推薦她過來也是有私心的,現在她也解釋不了什麽,只是往裏面瞅了瞅,有些為難的問道。
畢竟錢不夠,夏天在這裏還是抵債的,她實在是不好意思。
可是,劉氏的身體等不起了,即便是厚着臉皮,她也要将藥給弄回去。
“哦…你等等,我這就去拿。”
夏天知道她的目的,更加知道她此刻的為難,一拍後腦勺,便是跑了進去。
其實這藥一早就給抓好了,而且楊大夫還特地弄了一個專門的賬本,将她的工錢一天一天的記下來抵。
很快,她便提了三副藥出來,遞給夏雲舒,順帶一個煎藥的罐子。
“雲舒兒,這是這三天的藥,一副每天煎兩次,早晚各一次。将這藥先用水泡一刻鐘,水要蓋過藥這麽深,大火煎一刻鐘,後改由小火再煎一刻鐘即可。記得早晚讓娘服下,我可能每天都要早出晚歸,你們不要等我吃飯,這裏包飯的。”
才半天,她就将一些特殊藥的煎煮方法給記住了,火候等都理的很清楚。這會兒,卻是手把手的交代夏雲舒,生怕她将這昂貴的藥材給浪費了,這三副藥,可是二兩銀子呢,比她們的命還要貴。
“姐,這二十文你先拿着墊付藥錢,娘的醫藥費我們一起努力賺錢還,不要太擔心。放心,這些都是我…..咦,我這裏還有些野菊花,但是未曬幹,你給問問楊大夫,需要麽?”
夏雲舒好像一直都忘記了背簍裏的野菊花,這會兒卻是突然想起來了,趕緊的将背簍給卸了下來,将裏面開的極好的野菊花給夏天看。
“這個今天我看到過,有好幾個病人的藥方裏都有。雲舒兒,你可真厲害,居然連這些都能找到,那可是小時候跟着爹在深山裏才能看到了。”
夏天一看這野菊花,立馬興奮了起來。沒想到這丫頭都知道這樣去賺錢了,可是話到了最後又覺得不對,連忙抓住夏雲舒的兩只手臂問道:
“你上山了?”
說着,便要捋起她的衣袖,看是否受傷了。
村裏的山基本是找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的,除了些能燒的柴禾,早年田埂上還會長這些,可是每年都是用鋤頭去挖,用泥巴去壘,就是這些有種子也長不出來了。深山倒是會有,不過基本不會有人去,因為用這時間去找這個,還不如上鎮裏去找活幹,至少沒有危險。
“姐,你就放心吧,我那是運氣好,剛好走到一地方給看到了,這不,全在這裏了,明天我再去那裏瞅瞅,說不定啊,還會有一些,就是不知道這個抵錢不。”
怎麽夏天和夏雪一樣喜歡捋人的衣袖,她要是受傷了還能這般完好的站在這裏,便是趣笑着解釋。夏天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提着野菊花進去了,不一會兒就出來了,臉上閃着一些紅暈,将背簍遞給夏雲舒。
“那個收了,楊大夫給了十文錢。”
033包子的來源
夏雲舒砸了砸嘴巴,并未多說,她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個早上,差點被一條蛇給吓破了膽,結果才十文,看來又是一只鐵公雞,不過這有總比沒得好。至少,暫時找到了賺錢的渠道,即便只是幾文也有幾文,對她們來說也已經很好了。
和夏天道別之後她便離開了,只是這一次卻下了血本買了三個大肉包,三個饅頭回去。這就是她們一天的口糧了。
到了臨水村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大家都收了工,遠遠的,就見夏雪正在烈日下張望着,一張小臉曬的黝黑,只剩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這點或許是她最大的欣慰了,畢竟都還小,根本就看不出長相,但是三個人都有一雙大眼睛,特別是她自己的,這倒是一點也沒遺傳到劉氏。
估計是遺傳了夏仲的。
“姐,你回來啦。”
老遠,夏雪便跑了過來,或許是因為天氣炎熱,她的嘴角都幹裂的破皮了,小小瘦瘦的身子貼近自己,雙手環住自己瘦弱的腰身,那種感覺令她微微顫抖,她真的是太瘦了,就這樣抱着自己,都擱得自己腰疼。
“是啊,今天累了吧,怎麽不喝水,嘴角破皮成這樣了。”
夏雲舒伸手在她背部拍了拍,便是牽着她的手走向劉氏,路上還不忘說她。
夏雪眨巴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笑嘻嘻的垂下了眸子。
因為有了柴,夏雲舒又弄了幾塊石頭搭建了一個小竈,她并未第一時間給劉氏煎藥,而是拿着藥罐子去河邊洗淨之後打了半罐子水過來,直接放在石頭竈上燒着。
一邊又拿出饅頭和包子,分別給了劉氏和夏雪。
一看到包子,夏雪的目光就亮了,她們都還未吃早餐呢,路上弄了幾根酸管子,但是實在是太酸了,她吃不下去,娘也吃不了,她牙不好。
“快吃吧,等這水開了,我們就能喝開水了。”
夏雲舒自己吃的是饅頭,而給劉氏和夏雪的卻是肉包。這個時代的商家良心,不管是饅頭還是包子都很大一個,依着她們這胃口,一個頂飽。
見兩人拿着包子發呆,她便笑着催促。
“雲舒兒,這包子又是你賣藥得來的。”
劉氏還是很虛弱,而且身體很疼,可是卻又找不到疼的位置,只能是這樣躺着。太陽太大的時候,她就讓雪兒扶着她到前面的一棵樟樹下待着。但是,還是對夏雲舒給的包子懷疑。
“娘,這是姐給的,她不是在藥膳堂做幫工嗎?那裏的人都挑嘴,早上吃包子饅頭,他們嫌棄,就要扔了,姐就将這些給收集起來,我去拿藥的時候就給了我。”
夏雲舒随意掰了個借口回複劉氏。反正這事她又沒法去查證,而且城裏人的生活豈是他們這些窮苦人能夠理解的。
劉氏聽了也就不再追問了,她雖然去鎮裏少,但是五弟每次回來都會帶上一些上好的糕點孝敬兩老,偏偏兩老被他哄得服服帖帖。還說他家兒子懂事,還未出去賺錢就想着兩人,而他們從來都不曾想,這些都是她們辛辛苦苦用血汗賺來的,結果全部給了他教束脩,他卻還拿着這些錢買東西作為驕傲和炫耀的資本。
而自己的幾個女兒,對那些東西卻連舔一口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想來,她的心就抽痛,她怎麽會這麽愚昧,任幾個孩子被人欺負。輪到自己有難了,結果人家連塊地都不願騰出來。這幾天是天氣好,要是遇上下雨了,這可要怎麽辦才好。自己已經變成這副模樣,可不想孩子們也生病啊。
夏雪或許是餓極了,幾乎是狼吞虎咽,連着包子是什麽味道都沒試出來吧。等這一個包子吃完了,這水也開了,而她才咂咂嘴巴,一雙純潔的眸子看着夏雲舒:
“姐,剛剛那是肉的味道麽?”
其實八哥之前要送東西過來的,可是那個時候趙建幾人來了,便是被一個嬸子給拉着走了,她眼巴巴的看着早餐就這樣沒有了,恨不得上前咬趙建幾口,這個人實在是太壞了。
夏雲舒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并未作答,将最後一口饅頭放進嘴巴裏,然後端着藥罐子走向不遠處的一條水渠,順便将藥罐放進去,并且來回動着,好一會兒,覺得這茶不再那麽燙嘴了才又拿着藥罐子走了回來。
“娘,先喝口水,小心燙。”
第一便是扶着劉氏,讓她喝水。
夏雪還小,自然不會想到這些法子燒水,加上劉氏身子羸弱,不宜喝未燒開的涼水。劉氏也的确是幹的不得了,哪還顧得上燙嘴,低頭就大口的喝了起來。而且這帶着熱氣的水喝進胃裏,覺得好舒服,比起以往喝冰冷的井水好多了,胃一暖,立馬出了一身汗,頓時覺得一身的毛孔都張開了,筋骨也沒那麽疼了。
“來,雪兒,你也喝,小心燙。”
劉氏喝完,她才将藥罐轉向夏雪,夏雪一笑,也是大口的喝了起來,最後才輪到自己。她也是忙活了一個上午滴水未進,這水一下肚,頓時覺得漲了起來,果然,還是饅頭最抵飽。
三人就這樣喝了半罐子水,之後夏雲舒也沒閑着,剛才去打水的時候就在濕潤的沙地上挖了一個大坑,這會兒估計這水都沉澱了,正好用來煎藥。
她拿了一副藥放到罐子裏,直接走去了河邊,而且如她所料,這水果真很清澈,她去河邊将手給洗淨,然後走了過來,将藥放進罐子裏,俯身一捧一捧的将水捧進藥罐裏,待這水蓋過藥材,又捧了幾捧進去,這才拿着罐子離去。
034救了土匪頭子
之前石頭竈裏的火并未全部熄完,這下連火折子都省去了,要說這火折子還是村長今早掉在地上的,就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等他們走了她才發現,便是撿了放在一旁的草堆裏。
而那個在村民家裏要來的火折子今早就用不了了,村長的這個現在正好起了作用。
她将石頭竈裏的柴禾灰給扒了一些出來,就留一些火星子在裏面,随手抓了一小把幹燥的茅草放進去,這天本來就炎熱,茅草一進去,湊近吹了幾下,不到片刻便燒了起來,她立馬折了幾根樹枝放進去,然後将藥罐放上去,就這樣開始煎藥。
因為沒有碗之類的,這藥煎出來無法用東西盛着,可是放久了這藥汁就會被收進去,趁熱她就讓劉氏給喝了。劉氏畢竟是大人,又沒有那麽矯情,知道這是幾個孩子花了大心思弄回來的,管它熱不熱,一口悶,而且燙的舌頭氣泡了都不吭一聲。夏雲舒還是挺心疼她,可是連阻止都沒有用。
那個唯一從山上家裏搬回來能燒水的還是一口鐵鍋,結果燒完艾葉水就破了一個大洞,算是廢了。
喝完藥,她讓夏雪扶着劉氏去大樹下歇着,自己則将這些稻捆也是搬到了大樹下攤好,然後才讓劉氏躺上去。弄完這些,她将藥渣給倒進了昨晚給劉氏做被子蓋的被條上,然後又燒了一罐開水,就讓夏雪照顧着劉氏,自己則背着背簍上山了。
現在唯一的收入便是這山裏了,而且鐵公雞都已經開口了,她豈能閑着。
時間久了,這些東西自然是保不住的,只要有錢賺,村裏人看到了自然會跟着起哄,說不定今後就會一起上山了。趁着現在,她能賺一點是一點吧。
路過那片竹林,她有些猶豫,想着劉氏連喝藥的碗都沒有,心裏不免一陣悲涼。可是自己如今連一把刀和一把斧子都沒有,談何将這竹子砍下來。嘆息一聲,便是用長枝條拍打着深茅草,一步一步前行着。
當她壯着膽子上了那亂葬崗之時,看着茂密的林子和被野草覆蓋的偌大一片地方心裏還是毛毛的,可是為了生計,不得不繼續尋找。而且就這裏才能看到盼頭了。
一路上,她盡量采着蘑菇,看看樹上是否還會有樹耳,要是能弄一兩只野味回去就更好了,菜市口的葷菜賣的好,但是野味好像并不多。估計是這周邊的村子都不流行打獵,不然就是因為土匪的關系而無法進山打獵。
“嗯……”
倏然,一道悶哼的聲音從草堆裏傳了過來,吓得夏雲舒将手中的枝條兒都給扔了,一雙眸子驚恐的瞪大,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道:
“是...是人還...還是鬼。”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在這陰森森無人煙的山上,就是她膽子再大也會害怕的。
渾身的毛孔張開,戒備的瞄着四周,連着呼吸也緊張了起來。
“嗯……”
又是一聲,像是呻吟,又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無法放聲大叫。
夏雲舒也是被吓蒙了,拿着枝條兒就對着草叢裏一頓亂抽,她不信這大白天的還能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這枝條兒并不細,長度也夠,揮舞了好一會兒,突然像是碰到了某種硬物,而且随着一枝條兒下去,那人的聲音更加無力而拖長了,這下她可是徹底确定這就是個裝神弄鬼的人了,當即有對着拿處狠狠抽打了幾下。
見沒有任何聲音了,這才扒開草叢看了過去。
“你…你…流氓。”
結果,這一看,又是一頓好抽,一個男子居然就穿着一條亵褲匍匐在地上,臉朝下,看他還有呼吸,夏雲舒頓時就火了,二話不說就一頓亂抽。
可是打了半天,也沒見這男人擡起頭來,他麥色的皮膚上倒是布滿了枝條的痕跡,青紅交錯,頓時令她有股心虛。良久,才丢了手中的枝條兒,蹲下身去看這人。
結果費了好大的勁才将這男人給翻身過來,可是他雙目緊閉,像是陷入昏迷當中。而他的懷中,卻死死的抓着一直野雞。
夏雲舒推了他幾下,又探了他的鼻息,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見這野雞也是奄奄一息了,而且自己又無故打了他一頓,這才使出吃奶的力氣将他給拖了出來。抓了一把野草蓋住了他的身體。
倏然,一道刺眼的光線從他匍匐的草叢裏射了出來,她好奇就去看了眼,結果是把精致的小刀,于是直接撿了起來,然後拿着野雞去找了處有水的水渠去清理了,最後用的還是最古老的鑽木取火,在沒有任何佐料的情況下将這野雞給烤了。
黑擎蒼是被一陣香味給饞醒的,但是他中了三日迷,所以渾身使不上一絲力氣,只是将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入眼是模糊的人影,瘦弱的跟一根杆子似得,但是就是這杆子般的人将自己狠狠的抽打了一頓。
他作為土匪的頭子,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侮辱性的抽打,這無疑是他人生中的一次恥辱。等他好起來,一定要将這小屁孩吊起來打。
“醒來了就給我坐正了,畏畏縮縮跟個沒骨頭的人似得,今天我帶的只是樹枝,要是斧子和砍刀,你估計都成幾截等着被虎豹叼走了。”
夏雲舒雖然在烤着野雞,可是也很警惕,畢竟在這樣的山野見遇到這樣的男人,而且連衣服都沒穿,能不戒備嗎?
所以,在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她就已經發現了,更是沒好氣的呵斥出聲。
這個時代的人應該算是很保守才對,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035削鐵如泥
黑擎蒼被一個奶娃子這般說,頓時覺得臉上無光,硬傲的脾氣不允許自己這樣,當即咬牙吃力的撐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眸子更是露出殺人的兇光,死死的盯着樹枝上的那只熟的差不多的烤雞。
那日一只飛刀飛了過來,直接插中了自己的屁股,而自己的屬下卻被出刀的人給帶走了,他不知道現在是第幾天,但是能夠确定自己中的是三日迷。那只野雞本來是自己打來和屬下一起分享的。
而打完野雞他就去洗澡,剛從河裏出來的,還未來得及穿好衣服。
至今兄弟們都沒找到自己,估計就是看到了那衣服以為自己怎麽樣了吧。
“喏,吃吧,吃飽了咱兩就了清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夏雲舒見聞着烤雞上面的焦香味,很是陶醉的吸了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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