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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

媽呀,這鬼地方到底有多偏遠,走了這麽久,不見一處民宅不說,結果還有狼。

估計這上山的人基本都是變成白骨了吧,難怪村民們都不敢往深山裏走,她現在算是明白了,有命活着回去,絕對不會再進深山了,嗚嗚……

此刻,她抱着自己瑟瑟發抖,牙齒也打着顫,一雙清澈的眸子環顧着四周,吞口水更是發出咕嘟的聲音。

該死的,兩頭豬,居然還不醒來,是睡死了麽?

活了兩世,她可是從未見過狼啊,況且,據說這玩意會吃人的......越想,夏雲舒這神經繃的越近,順勢将腰間的小刀也套了出來,在夜色中露出絲絲寒光。

噓……

絲……

同時,她試着用各種聲音和暗號叫醒樹上睡着的兩人,可是不管她怎麽弄出各種聲音,樹上的兩人就像是死了那般,毫無動靜。最後,她不得不準備找處草堆去躲,可是,瞄了半天,都不見附近有什麽草堆茅草的。

“啊……”

倏然,不遠處突然出現一雙綠色的眼睛,她吓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更是尖叫一聲,下一刻,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巴,速度的伸腳去踩滅還在燒着的火堆。

然而,此刻,她慌張的都忘記了狼是怕火的,可是那雙綠色的眼睛還在往這邊靠近。

“母老虎,你欠了本公子一條命。”

就在她慌不擇路之時,身子被什麽東西一帶,人已經撞到了帶着松柏香的懷中,身子也是飄了起來,在半空旋轉一番之後,便是落在了高大的樹木之上,而面癱男的聲音卻是邪魅且慵懶的響徹在自己耳畔。

她吓得雙手抱緊了他結實的腰身,渾身都在顫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刺激太恐怖了比起她任何一次探險都要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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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展離的聲音傳了過來,而冷逸宸懷中的夏雲舒卻不知是暈厥過去還是熟睡過去。

“歇息吧,明早早點趕路。”

冷逸宸手臂一緊,将夏雲舒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雙目閉上,淡淡的對着展離出聲。

火堆熄滅了,展離就是将一雙眼珠子瞪出來也看不清此刻兩人的情形,只是詫異,那母老虎怎麽沒聲了,不會是被他家主子點了啞穴了吧。

更加疑惑的是為何沒有将她扔下去,要知道,自家主子唯一的潔癖便是對于女人,基本離他三步之遠就會有反應,特別是那些濃郁胭脂水粉味的,可是這小母老虎不止近身靠近過他家主子,還三番四次的惹怒他家主子。

086幹本公子何事

但是,她這麽瘦弱,具體有沒有十歲都是個問題吧。

可憐的展離一臉困惑,輾轉不眠。

翌日一早,天還未徹底亮,夏雲舒便醒來了,她昨晚是礙于尴尬本來就是在裝睡,結果這面癱男沒有将她丢下去,還給她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結果自己就這樣在他懷裏給睡了。

而且還是一覺睡到大天亮,她百思不得其解,他這樣的惡人難道有雙重性格,明顯是很讨厭自己的,從認識開始,不知道給自己挖了多少個坑,不過...她也很讨厭他,不對,是非常的讨厭。

此刻,在他懷裏她不敢亂動,只是轉動着眼珠,入眼之處,是他安穩的睡容。

好看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不得不說搭配在一起,真的是挑不出任何不足,但是這性子和人品就不敢恭維。

加上這高高在上,大男人主義,這輩子要是哪個女人嫁給了他,那這一輩子就是一個暖床做奴隸的份,光是想着,她這心裏就不舒服,更加想要一腳将他踹下樹去。

“醒來了就自己下去。”

倏然,頭頂響起涼薄的聲音,夏雲舒身子一僵,更是垂眸看了下高度,少說也有四米之上吧,她這樣下去,不得殘了。

冷逸宸此刻正好睜開一雙寒眸,她亦是看向他,嘴角立馬一垂,笑的無比無害,話語中更是奉承不已:

“嘿嘿,你不是醒了麽?正好一起下去,一起下去。”

剛才還疑惑他怎麽這麽好心來着,結果是為了讓她殘廢,這樣的陰謀可真的是令人發指。她才不會傻到真的跳下去,要殘也要帶上他一起,此刻夏雲舒氣的牙癢癢。

“本公子腿腳和手臂都麻了。”

冷逸宸眉梢一挑,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夏雲舒嘴巴一張,眼珠子轉動的厲害,倏然,卻是伸出手臂緊緊抱住了冷逸宸的脖子,身子抖得像是糠篩,縮着脖子道:

“可是我怕,太高了….摔下去會殘廢的。”

“幹本公子何事?”

冷逸宸的聲音極為的隐忍,眉頭也是擰成了一個川字。

該死的,他是真的半個身子都麻木了,這樣也使不上功夫,已經盡量平穩着兩人不掉下去了,看着弱小的像是一根竿子,身子卻柔軟的像是一團棉花,結果還是有危害性的。

“當然與你有關系拉,是你抱我抱上來的,現在又…啊…..”

夏雲舒卻是故意勾着他的脖子,扭動着身軀,而且一直朝着右側移動,因為她睡的是左側,說明他身子左側麻木了,而且還麻木的很厲害,冷逸宸不曾想這樣一個孩子還有這這麽厲害的心機,一個不穩,連着夏雲舒一起往下掉落,而且還是夏雲舒在上,他在下。

砰…..

聲音很響,悶哼聲很痛苦,夏雲舒悄悄的睜開一只眼睛,卻對上冷逸宸那雙冷若寒霜的深邃眸子。

而他的身下,是臉已埋入樹葉之中的展離,而且還是一動不動。

夏雲舒吓到了,立馬從冷逸宸的身上滾了下來,更是憂心的問向展離:

“那個你…展…大俠,你…還活着麽?”

嗚嗚……她只是看不慣面癱男的高傲,不可一世,結果卻害了別人,她不是故意的,見展離半響都沒有出聲,而且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下真的是慌了,用力推開冷逸宸,去拉他的胳膊。

“小母老虎,下次害人之前先考慮考慮我們做下人的立場。”

結果,這胳膊還未拉到,展離就被冷逸宸給踢了一腳,他極為的委屈翻了個身,先是吐出嘴裏的樹葉和泥土,一臉憋屈的瞅了自家主子一眼,無比可憐的說道。

“對不起……”

夏雲舒這會兒意外的乖巧,雙手疊放在自己的跟前,低頭道歉。

說着,兩行眼淚就流了出來。

這下,不止是展離呆了,就是一向冷靜的冷逸宸都懵了,兩個人保持着驚愣的模樣同時被定格了那般。

她...這是哭了……

她不是自诩天不怕地不怕麽?與趙家人這般惡鬥都不曾哭,這會兒卻是哭了……

“哇…..哇…..”

結果,夏雲舒不但哭了,還哭的一發不可收拾,兩個大男人徹底沒了轍,一不會勸,二不會哄,只能幹等着她哭完。

夏雲舒這脾氣來的快也去的快,哭完就沒事了,只不過安靜了很多,一路上不但不再說話,連見了地上的野雞和蘑菇也都不撿了,展離在自己主子的眼神下不得已将這些都撿起來,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找個地方歇息一下,然後學着夏雲舒昨晚的方法将東西弄熟。

夏雲舒也不管這東西烤的怎麽樣,接過來就吃,這又讓這一主一仆跌了眼鏡。

她這臉皮是有多厚啊,還是認為這樣就能偷懶,什麽都不用做了?

還是認為他們脾氣太好,不會将她丢下?

可是,腹诽歸腹诽,幽怨歸幽怨。最終,她還是這樣吃飽喝足的到了臨水村。

并且将兩個男人甩的遠遠的。

“展離…你說…本公子是不是要去看一下大夫。”

看着那歡脫蹦蹦跳跳的身影,冷逸宸眉頭蹙的可以夾死一只蒼蠅,更是疑惑的問向展裏。

展裏這一路可累死了,最後撿柴,找吃的都落在了他身上,可是冷逸宸這話把他給吓了一跳,良久才木納的道:

“主子,為何這般說。”

冷逸宸蹙着眉頭瞅了他一眼,更是困惑的甩了甩頭,負手走在了前面。

展離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更加疑惑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娘,雪兒,我回來了。”

087別打草驚蛇

人還未進屋,聲音便傳了進來,夏雲舒蹦蹦跳跳的走至租住的宅院前,推開院子的門,歡喜的叫着。

“雲舒兒…..”

“姐……”

并沒有想象中的暴風雨式的哭泣,劉氏雙手正在圍裙上搓着,雪兒跟在她身後,見她回來連忙迎了出來,心情看上去還不錯。

呃……

夏雲舒疑惑的看着劉氏和雪兒,難道她們不是應該傷心難過以淚洗面麽?

折了折手指,她可是失蹤了好幾天呢,她們就一點也不擔心麽?而且圍着圍裙,院子裏放着板凳,忙的很樂乎。夏雲舒委屈了,心裏不平衡了,更是用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兩個面帶笑容的親人。

最後,又轉頭疑惑的看着眼兩道緩緩走來的身影,甩了甩腦袋,這才問向劉氏:

“娘,我不在家的這幾日你有沒有按時吃藥,還有,趙家人有沒有來找麻煩。”

畢竟自己不在家至少也是六天了吧,她們這回來可是走了整整三天三夜呢,也不知是面癱男故意帶錯路還是其他,反正走了很多冤枉路,而且來來回回也折騰了好些時間,總覺得他們兩個是在找什麽東西。

可是,趙家人是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她們的,現在她唯獨擔心的就是這個。

“這倒是沒有來。”

劉氏也很是疑惑,這幾天趙家人的人影都沒見到,更別提說來找她們幾個的麻煩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心裏算是安了。

“雲舒兒,你身子好些了麽?聽冷公子說你被趙家人打傷了,被人送到了鎮裏的藥館,我帶着雪兒去了藥膳堂,可是你不在那裏,我們可擔心死了……”

劉氏看着夏雲舒這一身邋遢的樣子,很是懷疑她是真的去看病了嗎?怎麽像是從泥堆裏滾出來的一樣,從頭到腳都裹着一層薄薄的泥土,可是她人又那麽完好的出現在了自己跟前,她也就更加疑惑了。

“啊…沒事,我…好了,全好了,這不是急着回來見你們,不小心摔進了田邊的水溝裏才這樣的。”

夏雲舒愣了好半響,才會意過來,還算那面癱男有點良心,便是笑着對劉氏說道。

劉氏一顆心才落了下來,這下,更是将冷逸宸當恩公看了。往後瞅了一眼,見他們就要過來了,眸光一閃,便是拉着夏雲舒往裏面走。

“雲舒兒,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這樣子,渾身都不舒服吧。”

要說雲舒兒這一身邋遢滿是泥巴就算了,怎麽冷公子和展公子也是這樣,自己女兒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雖然是恩公,但是不能拿女兒的清白去開玩笑的,于是,這才避免尴尬,催促着夏雲舒去洗澡換衣服的。

對于這點,夏雲舒自然沒有多想,因為她是真的渾身都不舒服,而且必須得好好洗個澡,将這一身的污垢給洗去。當即也未懷疑什麽,接過劉氏遞過來的衣物就去後堂洗澡去了。

等她洗完出來,冷逸宸也洗了個澡,并且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兩人卻如陌生人那般,各自坐在一端,一個看着手中的書籍,一個則天馬行空。

只不過這一次,夏雲舒好幾次偷偷看那個男人,可人家鎮定自若,連個正眼都沒給,她覺得無趣,便不再猜測。

翌日一早,夏雲舒就背着背簍出發了。

只是,經歷這次上山之時,她可謂是九死一生,便是削了一根很是尖銳的木枝,還準備了草繩和草環等物,随時逃命用。

今天必須給劉氏去抓藥了,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好轉,但是好的非常的慢,而且大夫說了不能浸冷水,可是做飯洗衣她都在做,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難免會耽擱好的進程。

而她...必須賺錢了。

“主子,那晚的狼是假的。”

夏雪出去撿柴禾了,劉氏不放心,便是跟着看着她,以免路上被欺負了。只是,她的步子很慢,也幫不上忙,只是遠遠的看着罷了。所以,整個宅子,就剩下冷逸宸主仆兩人了,此刻,展離抱拳俯身,很是嚴肅的說道。

林子裏下過雨,泥土很濕潤,甚至還是泥漿,所以,要是有狼經過腳印應該很明顯才是,可是他在回來的路上仔細查看了,除了人的腳印壓根連一只動物的腳印都不曾看到過,所以說,那些土匪都還活着。

“別打草驚蛇。”

冷逸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淡笑,一手支着自己光潔的下巴,很是慵懶的出聲。這種裝神弄鬼的小伎倆還瞞不過他的這雙眼睛。

展裏明了的颔首,抱拳微微退後幾步,然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冷逸宸雙手枕着自己的頭,慵懶的往椅子上一趟,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似乎有好事發生......

這邊,夏雲舒進山不久,就遇到了被什麽東西咬了的周豐,此刻,他一臉痛苦,手臂腫的很大,像是在水裏泡過一樣,手臂上只有一個極小的傷口,完全不像是被蛇咬過的痕跡。

她覺得自己跟這林子是不是有仇,都遇到幾個傷者了,結果都成了她最讨厭并且恨不得踹死的人,這周豐不會又是其中一個吧。

有些無奈的看了眼只有幾顆蘑菇的背簍,牙一咬,上前去扶周豐。

“送我去藥膳堂。”

周豐氣若游絲,看似很是痛苦,但是意識卻很清晰,對着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送他去醫館。

“身上帶錢了沒?”

他傷成這樣,她就是使盡吃奶的力氣都無法将他弄到醫館,唯有租牛車了。可是,她才不會為了這樣一個人而自掏腰包,誰讓他和趙家是一夥的。

088這就是你們醫館的服務态度

于是,說話的聲音很是生冷,明擺着她是迫不得已的。

“腰間有錢袋。”

周豐牙齒咬的咯吱響,卻不得不任她擺布,他被蜈蚣和蠍子同時咬了,必須去醫館找大夫,不然這手臂可就半廢了。

夏雲舒瞥了他一眼,一把扯掉他腰間的錢袋,便是扶着他起來,走向林子外面。而這一幕正好被進山的展離給看到了,蹙着眉頭一臉糾結,這真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麽?怎麽跟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男人有關系。

不過,他辦理正事要緊,只要不危害到他家主子,一切都好說……

這時,夏雲舒扶着周豐出了林子。

“你在這裏靠着休息,我去找牛車。”

見他臉色開始發白,心中也是有些擔心的,将他靠着一旁的樹坐着,自己則去找牛車。運氣還算好,剛走出來一會兒,便是見到一輛正駛往鎮裏方向的牛車,她攤開雙臂将牛車給攔截了下來。

“這位伯伯,那邊一個人被東西咬了,煩請你載我們一程可好。”

這人看着很陌生,估計是外村的,為了不耽誤時間,她直接開門見山。

“在哪裏?快些弄上車吧。”

一聽到被咬傷,那趕着牛車的農夫面色一緊,趕緊對着夏雲舒出聲說道。

夏雲舒心中一喜,算你小子命大,遇到了好人,不然,估計要死在這路上了。

“這邊。”

她對着車夫指了方向,自己則快速的朝着前面跑去,那農夫立馬趕着牛車追過去。

最後,在車夫的幫助下,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将周豐弄上牛車,自己也是坐了上去,直奔藥膳堂。

牛車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馬車,可是終歸比沒有的好,夏雲舒累的渾身都酸疼,還出了一身的臭汗,心裏很不是滋味。見周豐幾乎陷入昏迷狀态,她傾身過去拍了拍他的臉。

“喂,你可別睡着了,很快就能到了。”

周豐将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嘴角扯起一抹怪異的弧度。夏雲舒不明他的意思,只是在心中祈禱,快一點,再快一點。

終于,牛車停了下來,車夫幫着她将周豐給弄下了牛車,并且背進藥膳堂。夏雲舒再三道謝之後又付了牛車的錢,看着他離去才站在一旁看着楊大夫為周豐看傷。

“雲舒兒,你怎麽把他給弄過來了,他怎麽受傷了。”

夏天在看到這情況之時,吓了一大跳,還以為雲舒兒又闖禍了,把人給打傷了,知道是被東西咬了之後這才拉着她很是避嫌的說道。

昨晚回去她就把夏雲舒狠狠教訓了一頓,最後抱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險些讓人以為她得了失心瘋,其實夏雲舒心裏明白,她這是擔心自己,畢竟,無緣無故失蹤好幾天,不擔心就不是真的家人了,感覺家裏救她還有點腦子。

結果,今天上午她就将人給帶進了醫館。

她能放心得下她麽?

再說了,周豐是村裏的孩子王,都快十七歲了,每天就是上山打鳥,捉蟲弄樹皮之類的,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不懂事。

加上他家裏一直都看不起她們母女四個,更加不讓周豐和自己幾個來往,這事要是被周道生知道,準會責備雲舒兒。

“在樹林裏碰到的,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夏雲舒也很委屈,她只是上山讨生活,誰知道這一次兩次的遇到這事,怎麽這事就都被她給碰上了,家裏兩個還沒解決掉,還有那個暴露狂,現在都是她的仇人。

不,都是她要報複的人,她一定要強大起來,将他們都踩在腳底下。

看他們還怎麽欺負自己,跟自己橫。

夏天咬着下唇,夏雲舒說的也對,總不能将他仍在林子裏等死吧。

“哎呀,姐,你先将娘的藥抓給我,這錢袋是他的,等他醒來你給他,我現在身上沒有碎銀子,到時候再一起付這藥錢,我趕時間,不能在這裏耗了。”

她可管不了那麽多,除非他真的是個狼心狗肺的,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還倒打一耙。一把扯下周豐的錢袋放到夏天的手裏,催促着她将劉氏的藥給拿出來。

她不能一直坐吃山空的,必須的出去賺錢,更加不能一直租住別人的宅子,必須要有自己的房子才行。

夏天看着她這急性子很是無奈,緊緊捏着這錢袋有些窘,最後不得不進去将劉氏的藥給拿了出來。

夏雲舒接過藥便是對着她叮囑幾句就離開了。

“夏天,這人你認識吧,脾氣可犟了,說什麽也不肯配合,你來勸勸。”

這時,藥館裏的七姨娘走了出來,對着夏天出聲。

楊大夫給他的手臂消了毒,開了藥,可是他卻不配合,還鬧脾氣,這種病人就不該接,讓他自生自滅得了,突然想起這人是夏天的妹妹送來的,定然是認識的,便是将這事推給了夏天。

“啊…哦…我這就來。”

夏天捏着的拳頭一緊,有些不願的出聲,可是七姨娘才不管她答不答應,反正話已經傳達到,她扭着腰枝直接離開了。

夏天深吸一口氣,進入藥館的休息室裏,裏面放了六張床,基本都是為傷勢病情嚴重點的病人準備的,而今天,這裏就躺着周豐一人。

他受傷的手臂腫的很大很大,有常人的大腿那般大,觸目驚心,夏天不由倒退幾步,最後背部直接撞到了身後的門板,她疼的倒抽一口氣,這才停下了後退的腳步。

而一直閉目養神的周豐此刻卻睜開了眼睛,他眸光幽暗的盯着一臉無助的夏天,半響,才冷聲道:

“這就是你們醫館的服務态度?”

089鐵公雞爺爺

藥膳堂既行醫又賣藥,有人稱其為藥館,有人稱其為醫館,可是不管是什麽,這三個字卻響徹整個臨水鎮,甚至縣裏。

而楊大夫更是名聲在外,能夠排隊讓他看上病,着實是不容易了,可是周豐不知好歹還懷疑這裏的服務态度,真的是将夏天給氣死了。

“是你自己不配合的,怪我們醫館做什麽。”

她也是來火了,楊大夫脾氣雖然有些怪異,但是在她心中卻是神一般的存在。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說他的壞話,而這藥膳堂就是他的代表,是他一生的心血。

本來就看周豐不來,這會兒就更加不喜歡他了,恨不得他立馬離開。而且,雲舒兒說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人人平等的,沒有人會窮一輩子,也沒有人會一直富下去,這裏是藥膳堂,她沒有必要忌諱他怕他。

“那胖女人的手掌比我這受傷的手臂還要粗,手指跟豬腿似得,給你敷藥你願意麽?”

說起那個七姨娘,周豐就滿腹的怨氣,她那手掌那麽厚,別說是敷藥,就是看着他心中都作嘔,而且還要擔心那凳子會不會被她給坐成兩瓣。

再說了,一半老徐娘了,穿的這般花枝招展,頭上帶的紅紅綠綠那是啥玩意,不就是讓人糟心的麽?說話也是爹聲爹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勾引人的呢。

都說這藥膳堂個個都是精英,楊大夫更是名聲在外,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麽?

他此刻完全忽略了夏天的變化,說起那個七姨娘,一張臉就差沒扭曲。

“你……”

夏天被他這話堵得哭笑不得。

七姨娘的确不是什麽行醫之人,也不是藥膳堂的人,而是楊大夫的親侄女,也不知為何,前段時間就來到了藥館,每天跟着楊大夫跑上跑下,特別的殷勤,楊大夫便是安排一些簡單的事情給她做。

可是她卻老是偷懶,将事情推給自己做,更加仗着自己是楊大夫的親屬對自己各種為難,最主要的是,七姨娘明明不曾成親,可是卻又叫七姨娘,這讓她每次叫她的時候很是尴尬。

最主要的是,七姨娘明明不曾成親,可是卻又叫七姨娘,這讓她每次叫她的時候很是尴尬。

“你什麽你,不想砸了這藥膳堂的招牌就親自為我敷藥。”

周豐一眼瞪了過去,将受傷的手臂伸了出來,又開始閉目養神,可是嘴角卻微微勾起一抹若隐若現的弧度。

夏天一跺腳,走了過去,将錢袋丢到他身上,坐在一旁,開始為他敷藥。

而周豐只是瞥了眼那錢袋,卻老實極了,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躺着,偶爾只是淡淡的看她幾眼,在她擡眸或者是擡頭之時又将目光瞥向別處。

“你先在這裏休息,我去忙了。”

夏天的速度很快,動作也很利索,敷完便起身,對着他叮囑一句,便匆匆離開。

“喂…..”

周豐氣的臉色都青了,她就這麽急着遠離自己麽?

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願和自己說。

可是,等待自己的卻只是她遠去的背影,他氣的一拳砸在了木板床上,周身戾氣散發,恨不得抓她過來好好逼問一番。

“姑娘,這已經是最低的盤出價了,一個子也不能少。”

同一時間,夏雲舒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在鎮裏轉悠了起來,一路倒是看到幾個要出租的鋪子,她進去問了下價,可是都被吓了出來。

而這個鋪子最偏僻,也最小,可是押金要十五兩,租金每月二兩,必須先交滿一年才行。她讨價還價也都只是在總價上減出一兩銀子出來,而且那老板看她的眼神很是鄙夷,似乎篤定了她是租不起這鋪子的,也算是随意打發打發,讓她快些離開罷了。

此刻,老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翻着白眼朝着她揮手,趕人的意思很明顯了。

夏雲舒癟了癟嘴巴,只能低着頭走出了這鋪子。

她不是沒有火氣,可是現在不是她耍橫的時候,因為自己真的沒有這資本将這給租下來,或者說她做的遠遠都不夠,必須先将錢湊齊再說。

“二公子,您就順了老爺夫人的意思吧,再這樣下去,他們可就要斷了您的前程了。”

夏雲舒背着背簍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蕩着,日光漸漸熱了起來,一些家境好點的小姐夫人都有下人撐傘,一路呵護之極。而她,卻與這裏格格不入,不管是穿着還是有些淩亂的頭發,都顯得格外的突兀,甚至有些人見了她都繞着走。

倏然,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耳畔響起,她木納的擡眸,卻見鐵公雞此刻正勾着腰身跟在一個看似很是文弱如同書生那般的人身後,苦口婆心的說着。

但是,他那眸底的擔心和關心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這倒是令她詫異了,她以為鐵公雞除了敬業就是扣摳菜販子的錢,原來這世間還有他在乎的人啊。

她就這樣站在原地,看着他們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來,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叫住鐵公雞,鐵公雞這個時候卻正好擡眸看向這方。

“小丫頭騙子。”

在看到她之時,眸光一閃而逝的驚喜,更是驚聲喊道。

這丫頭可讓人好找,上次離開之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可是每天都在菜市口守着,可是卻再也沒有見過她,問及一些菜商他們都搖頭,他還以為她嫁人了不再賣菜了呢。

“嘿嘿,鐵公雞爺爺。”

夏雲舒對這個稱呼很是不滿意,就跟那兩個人喊自己小母老虎一樣的讨厭,于是,她皮笑肉不笑的頂了回去。

鐵公雞微愣,尴尬的看了眼身旁白白淨淨弱不禁風的男子一眼,幾個大步走了過來,伸手在她額頭上一戳,用着長輩的口吻道:

“出門在外不許這樣叫老夫,叫鐵管家,或者是鐵伯伯。”

說着,又彈了下自己的胡子,臉色一變,就轉身對着那書生模樣的男子畢恭畢敬道:

“二少爺,這位就是我說的那個廚藝奇特的女娃。”

090古代的書呆子

方嚼很是詫異,雖然不止一次鐵叔在自己面前提起這位姑娘,再怎麽說也是個及笄的女孩吧,結果今日一見,居然才這麽點大,着實令他好奇。

那松鼠鳜魚的做法和刀工堪稱一絕,縱使他見識多廣,也不曾見過有人将鳜魚做的這般精致,味道還如此美味別致的。

“在下方嚼,這廂有禮了。”

夏雲舒一雙清澈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他,倏然,他像是意識到什麽,連忙後退兩步,雙手供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行禮,最後的話更是将夏雲舒吓得牙齒都開始打顫。

媽媽呀,這就是古代的書呆子麽?

太特麽的讓人驚悚了,她活了兩世,都不曾有人這般給自己行大禮的,而且還是什麽二少爺,她可擔待不起,頓了頓,連忙擺手,頭搖的像撥浪鼓那般:

“嘿嘿…二少爺客氣了,客氣了......”

客氣到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更是求救般的看向鐵公雞,結果人家的一雙眸子一直落在這二少爺身上,臉上還挂着格格不入慈和的笑。夏雲舒吓得一個激靈,徹底回到了現實當中,但是對這兩人的關系不免疑惑了起來。

“聽聞姑娘廚藝了得,不知今日是否有時間,在下想讨教一二。”

夏雲舒有些頭大,她雖然也是高材生,可是學的不是歷史,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和這樣的文弱書生打交道,再次咬着唇瓣一臉為難的看向鐵公雞,一臉的問號。

“還杵着做什麽呢,我家二少爺學識淵博,一直在外面求學,對客人特別的有禮貌。”

鐵公雞見她發愣,有些懊惱的走了過來,平日裏牙尖利嘴的,怎麽這會兒倒是發起了傻,當即上前出聲,最後還不忘靠近輕聲提醒:“二少爺才是這酒樓的主人。”

意思很明顯了,有着這麽好的機會你不把握,錯過了就再也難尋了。

“二少爺過獎了,能與二少爺一起切磋廚藝,是…在下的榮幸。”

夏雲舒看着他這文質彬彬的模樣也不像是那種會打理酒樓的人,依着他這不溫不火的性子,還不給人家坑死去。可是,既然這機會來了,她自然要好好把握一番,總不能一直靠着在山上弄些蘑菇什麽的過日子吧,當即圓滑了起來,欠身說道。

“姑娘請。”

方嚼是個惜才之人,更加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出生而嫌棄甚至瞧不起,反倒覺得這樣的人經歷過苦難和磨練,在為人處事方面有着另一番見解,特別是不會偷懶和擺架子。

當即做出請的姿勢,很是客氣的出聲。

夏雲舒被他這态度驚到了,雖然不知這人的真正屬性,但是第一印象除了書呆子之外還是不錯的,而且長相也算是中等以上,要是五官再剛硬一點就更加好看了。

三人走至日進千兩酒樓,并且進入了三樓的包廂。

包廂的正面牆除了一副山水畫便是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一旁的角落有個小櫃子,看上去空蕩而大氣,但卻不像是招待客人的包廂,夏雲舒掃了幾眼,估計是這二少爺的專場吧。

“姑娘請坐,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方嚼将櫃子打開,不急不緩取出裏面的茶具,不曾掀眸的出聲問道。此時,鐵公雞親自端了托盤上來,上面放着一個茶壺和一小罐茶葉。

她身後一個丫鬟則用小窯爐提了一些正燒着的木炭過來。

方嚼的動作很優雅,優雅到令夏雲舒想要暴走,因為在她眼裏這優雅并不值得欣賞,反倒是在耽誤時間,取個茶具這裏擦那裏摸得,像是在端詳什麽奇珍異寶。

茶具上桌,丫鬟便将燃燒的木炭放到小窯爐中,用鉗子在裏面撥了幾下,才畢恭畢敬的欠身後退了下去。方嚼則不疾不徐的将茶壺放到小窯爐上,往功道杯取出裝茶葉的網狀蓋子,用茶勺舀了兩勺茶葉進去,然後又放了回去。

“在下姓夏名雲舒。”

看着他這動作,夏雲舒真的想要翻白眼,泡個茶非得上三樓。而且這天氣本來就熱,這木炭一燒,整個包廂就更加的熱了起來,好在這窗子夠大,相比三樓也算高,還是有風吹進來,不然她都認為會二氧化碳中毒。

良久,才耐着性子回答他的問題。

并且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切都是為了錢,為了錢。這樣一想,這心裏涼了半截,也就沒覺得那麽熱了。

“名字不錯。”

這時,茶壺的水咕嚕咕嚕的燒開了,他便是提起茶壺将水慢慢的倒進了功道杯中,這時代沒有玻璃器皿,基本都是瓷的和紫砂的。而這功道杯就是紫砂的,樣式很精致,價錢也一定不便宜。

“這是今年剛出的鐵觀音,姑娘嘗嘗。”

他真的是個愛茶之人,這泡茶的程序一道也不少,甚至比現代都要講究,夏雲舒坐着沒有話說,眼睛都快要打架了,才聽到了清脆的倒水聲,随之,是他溫潤帶着一絲陰柔的聲音。

夏雲舒尴尬一笑,她自然不能顯得太過專業,當即端着熱茶倒入口中,半響,才道:

“有些苦澀。”

“哈哈哈哈……”

聞言,方嚼終于像個正常人那般笑了。

這一笑,夏雲舒險些将口中那點茶給噴了 出來,好在她及時給吞了下去,不然,別說是坐在這裏說話了,估計得被轟出去。可是,方嚼這笑不似嘲笑,反倒像是輕松的笑,這令她心中更加戰鼓擂擂,連着每一根神經都繃的緊緊的,一雙清澈的眸子更加一瞬不瞬的盯着方嚼看。

是的,他讨厭奉承,讨厭一切公式化,沒接觸一個人都會試探之後才會交心。而這個女孩雖然年紀不大,可卻誠實,值得合作。

他亦是慢慢的品了口茶,才緩緩出聲:

“不知姑娘還會哪些奇特的做菜方法,只要讓在下滿意,條件自然好說。”

哈,終于進入正題了。

091分紅

夏雲舒終于舒出一口氣,卻還是很呆愣的道:

“這個啊…不瞞二少爺您說,在這方面在下的确有些造詣,會的也很多。只是...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家裏還希望有一天我能靠着這廚藝出頭,并且将家業發揚光大。”

她最擅長的就是打心裏戰了,所謂的技多不壓人,這就是她來到這個時代唯一值得嘚瑟的吧。

“那姑娘的意思是……”

方嚼雖然是個讀書之人,可家裏是做生意的,耳濡目染,久而久之,生意道上的事情懂得自然多,夏雲舒這番話令他對他徹底刮目相看,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當即興致的問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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